一四七:白世年求见(下)
夏瑶看着白世年的疑惑,心下叹气,替身就是替身。竟然被白世年随意一个眼神就给吓住了,训练不到位。当前补救的法子,就是要转移注意力了,否则郡主做的全都白费了“白将军无需多礼,郡主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郡主想问,此事为什么如此匆促。不能多等两日吗?”这才两日时间,就得赶着自己上驾。
“郡主,此事早一日落定,臣心里也安心。臣刚才面见皇上。皇上说郡主有一劳永逸解决伤残兵士的良方。末将特意来向郡主求教,请郡主看在那些上病残兵的份上,出手帮帮他们。求郡主成全。”白世年也知道,就算疑惑,难道还会有人假冒不成。自己疑心太过了(直接说,不相信印象之中,能与他名声不相上下的人会是这样的女子,很是失望罢了)。白世年把身段放得很低。说话也很有水平,并没有提温婉当日亲自下了保证
温婉在后房将白世年的话听在耳朵里,想着这些年在她耳朵边上起茧子的人。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这位传奇人物白世年,竟然就是那萎缩变态少年。多年前就与她有了交集。
温婉这会只要一想到六岁的时候就被人强吻,真真的是恶寒。可再想到前两日见到此人那一脸箫杀之气,这会听到这一义正严词的话。温婉终于明白,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温婉虽然不喜听到这个名字,但内心也认定白世年是一位英气豪放的盖世英雄。温婉做梦也想不着,真人竟然是猥琐变态,喜好玩弄幼童的人。好在她不崇拜白世年,否则想象与现实真相的差距。生生的会把人折磨疯。温婉眯眯笑,也许冬青知道后,就不会再崇拜此人了。不过,这话烂在肚子里,温婉也不会说的。
小客厅的替身,听到这话,低下头仔细思索。替身再头抬,对着夏瑶说了几句话。再对着白世年微微点了头。
白世年看着温婉郡主眼里的深思,也没再多想。白世年再次将刚才想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郡主,为了万千弟兄将来的生计,臣叨唠郡主了。”
夏瑶接话道“郡主说,白将军说的这是政务。她插不得手。否则御史弹劾郡主一个女子干政的罪名,她担待不起。怕到时候朝臣都得让我们郡主她去跪祖宗牌位,更甚至一辈子都得去守皇陵了。将军也不该让我们郡主守着皇陵过一生吧!”
白世年自然是知道这事的难为。可到了这份上,他也没办法了。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了温婉郡主这里有良方,加上她当日说下了承诺“郡主,末将愚钝,还请郡主明示。”
夏瑶笑容满面地说道“郡主说,方法也不是没有。如果这事当成皇家慈善会里的事,而不是干涉到朝政之事。她就能出手帮忙。如果一定要当成国家大事,那就抱歉了,我们郡主说,她不懂得国家大事。所以,无能为力。”
白世年听完夏瑶的话,才知道温婉郡主确实厉害。如果当成朝廷大事,一个郡主怎能参与朝政。御史绝对不会干坐着。如果将来么做好,那些人更有话说,温婉郡主一定会被牵连进去。而如果只是以慈善堂的名义,慈善堂是尊贵郡主创办的,只是作为一种善心,帮助伤残的将士。看着好象一样,其实区别大着呢!这里面关键的地方已经转换,把朝廷要尽的责任,转化为她一片善心,变相的帮助退伍下来的伤残士兵。
对于那些退下来,将来生计成为问题的伤残士兵,管是朝廷还是皇家慈善堂,只要问题能得到解决,他们将来的生计不愁。方法有用就成。
白世年也不是个傻的,反应极快,立即顺着温婉的意思道“末将代替他们答应郡主的请求。只是在这里末将还恳请郡主再帮帮那些留下来的孤苦无依的妇孺儿童。请郡主多多费心。”
夏瑶对于白世年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要想让皇家慈善会帮忙解决这事,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去把那些士兵遇见的实际情况全部记录下来送上来,给我们郡主看看。等我们郡主知道了详细情况,才好对症解决,你说是不是白将军。你这样上来就说请郡主求教,什么都没有,让郡主该如何行事?”
“是末将心急了。要是郡主能解决退下来兵士的生计问题,帮助战死的兄弟遗留下的遗孀遗孤。就是我们这些将士的恩人,末将就在此代替众伤残将士给郡主拜谢了。”说完白世年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夏瑶见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赶人了。怕时间长了被看出破绽“郡主说,暂时不要给她带这么高的帽子,等先看完你上的章程再说。要是白大将军没事,就请回吧。”
白世年走在路上,回头望了一眼,觉得无异常,走了几步,还是没发现异常。感觉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了,说不上来。立即大跨步出了宫殿。
温婉从后堂走出来。这个家伙,触觉真是敏锐。好在自己使了金蝉脱壳的法子。万一被他发现了自己,来个当年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虽然说也不会嫁他,但总觉得吞了一把苍蝇,把她呕死。还是离这等传奇人物远些,远些安全。
温婉其实也很稀罕。夏瑶之前说他私生活绝对正常,不是变态(温婉骂是这么骂,但还是很相信夏瑶的情报)。怎么当年就能对她这个六岁的幼/女给吻上呢。只能归咎为,她倒霉,刚好碰上这家伙被鬼附身了。
夏瑶走过来,询问道“郡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不愿意见白将军吧!究竟有什么隐情。”
温婉刚才早就琢磨好了,对着夏瑶说道:“万一看中了自己长得花容月貌,脑袋一发热,向皇帝外公求赐婚就糟糕了。还是不见的好。让他见不着自己才是最保险的。”
夏瑶都忘记发笑了,惊得无与伦比“郡主,你说什么呢,这不可能的?就算白将军现在没成亲,就算他没有克妻的名声。他可是比郡主你大九岁,就是有天大的功劳,皇上也不会把你许配给他。郡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要是皇上知道,会很难过的。”
温婉难道能说,当年我跟这位白将军,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要是被传出去,她很担心被打包送人。她可是好不容易尊得皇帝外公答应她跟燕祁轩的婚事。可不想出什么妖蛾子。
温婉眼睛一转,笔画着,表示自己是多想了。不过,以防万一嘛。万一真见了自己,去向皇帝外公求婚。皇帝外公答应了,那她岂不是倍惨倍惨的。
夏瑶岂是那么好骗的“郡主,你编,你继续编。编一个让属下听得至少三分真的好。”
温婉早就知道了这女人不是那么好骗的。于是只得实话世说:“好吧,我告诉你。觉悟大师说我福泽深厚。所以我不能见到这白世年。”
夏瑶对此很不解:“这跟你见不见白世年有什么关系?”
温婉露出一个你白痴的神情:“白世年是什么命格,天外煞星的命。你去问问那天老儿,天煞孤星的命格,如果要破命,要找的什么命格来。要找福泽深厚的,那样就能替他挡煞。你要不相信,你去问问司天鉴那老头。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瑶觉得话有七分理,但还有三分“真的?”温婉见她还不相信,愤然出去。那面上的愤然可不是装的了。夏瑶半信半疑,想了好半天,确定郡主与白世年没有交集。
温婉甩了夏瑶以后,找来夏影:“我告诉你,要是你将当年的事,对外泄露别人一个字,我就让郑王舅舅将十八套酷刑全用在你身上,不满十八套的话,剩下的我想齐整了一样可以用。你别忘记了淳王府里的那个犯人身上的蜂蜜。我可说到做到。会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夏影见着温婉面色不善,发誓谁都不说。否则,任凭郡主处置。温婉放一半的心。
夏瑶私下又悄悄问了夏影,夏影摇头,明确表示她呆在郡主身边是没见过白世年。温婉都这么威胁过她了,她要说出去,不是准确去接受郡主说的那些个稀奇古怪折磨死人的刑罚。
夏瑶根本就不相信,不过她也没继续问,只是笑着说道:“郡主,白将军肯定还会再来求见你的。替身根本就抵挡不住白将军身上的杀气。一瞧就露了怯。郡主遇了这么多事,又身处高位,竟然会连一个将军锐利的眼神都抵挡不住。白将军已经起了疑心,要不是我刚才岔了话题,已经露陷了。郡主,你想着怎么补救吧!”
温婉嘀咕道:“这么没用,也没那么吓人吧?”
夏瑶不由好笑道:“郡主,你以为有几个女子能抵挡住白将军身上的杀气。”温婉嘟囔着,既然如此,自己也是闺女女子,害怕他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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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燕祁轩收通房
夏瑶看着温婉,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你别忘记了。白世年身上的杀气再重,能重得过皇上的帝王之气。再有你在外的名声,那可是菩萨转世。可白将军见到的却是一万种风情的女子,郡主,你才十三岁,你觉得这靠谱吗?你认为白将军不会怀疑。”
夏瑶说这些,就想看温婉的反应。如果反应正常,就说明郡主心里没鬼。反应不正常,郡主心里就有鬼。
温婉听了,立即炸毛:“为什么你不早说?你这个死女人,故意的吧?你要说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温婉因为被白世年扰乱了一贯以来的冷静,才没考虑全面:“郡主,你是不是以前见过白将军。还发生过什么事?否则为什么这么怕见到白将军?”
温婉傲然地转过头去:“哼,我才不要你帮,我自己可以搞定。”反正白世年又没见过她,大可做文章。
白世年在回去的路途,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温婉主会与小狐狸这么像。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到底是为的什么。白世年不由地问着身边的阿猛。
阿猛笑着说道:“将军,除非是双生子,否则哪里会这么像。”
白世年苦笑,是啊,可是温婉郡主没有双生子的姐妹啊!白世年万万没想到过,小狐狸是不会说话的。只知道,那坐在高位上的人,不是小狐狸。小狐狸,到底哪里去了。
白世年问着阿猛道:“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连常伴皇帝身边的温婉郡主都不敢直面他的目光,他真的有这么吓人吗?好象,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不怕他的女子。身边的丫鬟也都战战兢兢,弄得他都不要丫鬟伺候。
阿猛用力摇头:“怎么会呢?我们将军英明神武,怎么会可怕?所有的人敬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怕?”
白世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温婉等心境恢复平静以后,问道:“夏瑶,燕祁轩现在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他消息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淳世子爷一切都好,现在拜了名师,天天在家苦练书法。”
两人相处久了,早就有默契了:“说吧,还有什么事?有事就说,不要瞒着我。”
夏瑶面色沉下去,半天才道:“郡主,淳王世子把贴身丫鬟冰琴收了房。是淳王妃做的主。淳王世子没拒绝。”
温婉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一双手也垂了下去:“消息属实?什么时候的事?”
夏瑶面色也难看(夏瑶还不知道皇帝已经答应了温婉的请求,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五月十六日,那时候郡主刚刚好呢!不过冰琴,本就是淳王妃为淳王世子准备的暖床丫头。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好象有些仓促。淳王世子这个月才满十五岁呢!”
温婉面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这是故意挑选了一个通房丫鬟,陪燕祁轩睡,来恶心她。
夏瑶不知道温婉为什么这么生气。以为温婉还惦念着“郡主,你与淳王世子不合适。郡主,你何必作践自己呢?”
温婉看着夏瑶:“作践?”
夏瑶不想说这话的,但是她必须点醒郡主,不然郡主这一辈子都会毁的:“是的,郡主。你这就是作践自己。淳王明显是不同意这婚事,淳王妃更是早就表明了态度不喜欢你。就算将来皇上真答应将为与燕祁轩赐婚,淳王还可以用你有哑疾拒婚。就算你强行嫁过去。就算拿捏不住你。他们抓着你有哑疾这条,以子嗣最大为由,纳几个侧妃侍妾天天恶心死你,谁又能阻挡。皇上都不能说一句话。郡主,你最是厌恶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人。将来招一个郡马,夫妻两人恩恩爱爱,也是和和美美。为什么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温婉冷眼看着夏瑶。
夏瑶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她这次一定要下猛药:“郡主,淳王世子身份贵重,心性良善。娶其他人,属下不知道会如何。但是我知道,他娶了郡主,不会给郡主带来幸福。淳王世子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他没有身为男子该有的担当,到没了淳王府他什么都不是;二他一无是处且好面子。郡主,你真嫁了他,就好雄鹰比入了鸟笼子,永远陷入淳王府里的婆媳之斗,妻妾斗之中,一辈子都别想挣脱。郡主,你确定,这是你要的生活吗?”
温婉一双眼眸如冰刀。
夏瑶丝毫不怕温婉处在爆发的边缘:“郡主,以你的聪慧,又怎么会看不清楚这些,预想不到将来。只是郡主到现在还抱有一丝奢念。郡主,你一直在自欺欺人,我知道你不愿意放弃,是因为你与淳王世子在一起感觉到简单,舒适。我知道这是郡主一直想要的生活。但是郡主有没有想过,简单的生活只属于江守望,不属于御尊贵郡主。御尊贵郡主,在皇上给了你这个尊贵得无人能超越的荣誉时,就注定了你这一辈子都逃离不了朝廷权利中心的旋涡。走到今天,郡主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郡主,你自己其实很明白的。”
温婉一双手捏成拳头,捏得紧紧的。
夏瑶仿佛没看见温婉那眼光想杀了她:“郡主,不如我们打一个赌。真如我预料那样,你就放弃。不是我猜测的,属下一直帮你,就算你将来陷入那些无聊的家斗之中,属下也帮你铲除一切的障碍物。郡主,你敢不敢赌。”
温婉眼睛眯成一条线。
夏瑶知道自己残忍,但是必须要早些让郡主认清现实:“如果郡主不干涉,在这一年,淳王世子一定会定下亲。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娶的女子。”
温婉并没有答应,咬着下唇,过了半天,才恢复平静。面带疲惫之色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该来的要来,打这样的赌又有什么意义。
夏瑶安静地退下去了。
温婉躺在床上,望着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的床顶。燕祁轩现在已经满了十五岁了。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十三四岁就教导人事。有通房丫鬟,如故如果是之前,温婉可能会郁闷,但是也不会多说。可是现在。淳王与淳王妃这是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温婉静静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所有的人都在反对,唯一本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却因为知情的人害怕他承受不住暴风雨,隐瞒了。怪谁呢,怪淳王吗?怪淳王妃吗?谁她吗?
温婉想着燕祁轩对自己的情谊,想着之前两人那梦幻般的开心快乐的日子,想着他为自己所受的苦。想着自己所受的折磨。心如刀割一般的疼。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做。她有把握去说服皇帝外公,是因为她知道皇帝外公真心疼她。可是淳王不一样。他可以跟自己合作做生意,但是绝对不会让儿媳妇压到头上,更不允许儿媳妇压到儿子头上。淳王妃呢?很可能借着婆婆长辈的款,各种挑剔。
温婉知道,这些不是让她动摇的原因。她动摇的,是因为夏瑶说的这些,她也很清楚。燕祁轩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经不得风吹雨打。燕祁轩稚嫩的肩膀也担当不了任何的东西。以后真嫁到淳王府里,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承受。难道,她真的要陷入淳王府里的家斗。甚至还要陷入淳王府与皇劝之内的纠葛。人生匆匆几十年,难道就要葬送在那无休扯的争斗中吗?
温婉想着夏瑶说她作践自己。
温婉看着房梁之上,好象透过房梁看见大伯慈祥的笑容。当初是大伯反对她向马俊泄露自己的身份。后来大伯告诉自己,他早就知道马俊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为了向上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会跟她结婚的。大伯也告诉她不能作践自己。要相信自己是个宝,才有宝来配。如果自认为自己是块烂石头,就只能是烂石头来配了。
大伯的那些话仿佛又萦绕在温婉耳边“温婉,没有家世,没有财富,没有背景,都没关系。但是一定要真诚,一定要有担当,要有责任感。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一生。温婉,要相信,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知道珍惜你,呵护你,能为你遮挡风雨的男人。”
白世年走到路上,进了茶馆,喝茶去热。却是看见一个身穿石青色的圆领锦袍的人走进来。
白世年看了他一眼,再喝了一口茶。
罗六老爷走到白世年的位置上道:“白将军,可否让老夫一坐。”这次是赶巧,而不是跟踪过来的。罗六老爷一直想要拉拢白世年,可惜白世年连他老爹的话都不听。一直拒绝他伸出的橄榄枝。
白世年面色一下冷了:“请便。小儿,结帐。”他不想要跟赵王一派有任何的联系。白将是赵王一派的,但他不是。如果他投靠了赵王,而皇上如果属意的是郑王,那他永远别想去边关领军了。
罗六老爷青筋暴起,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阿财则是担心地说道:“将军,现在局势到底不明确。什么都有可能,就这样扫了罗六老爷的面子,以后会找你茬的。而且,侯爷那里怕也会受刁难。”
白世年面露鄙视:“我们白家虽然说是站在他们一队,但却不是他们家的奴才,想刁难就是能刁难的。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哼?”言语里,充满了鄙视。在军营里,习惯了直来直去。虽然他也懂得这些争斗,但是,却不习惯,也很厌恶。
阿财左右望了望。白世年不由一笑:“放心,没人。不会被人听去的。”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烦闷,看来,得尽快呈折子给皇上,把他派去边关了。只是之前,必须好好筹谋筹谋。
温婉睡醒后,起来想了一会,让夏瑶给淳王带信,请淳王次下次进宫的时候,顺道来看看自己。
淳王当天下午就来了。
温婉面色平和地说道“淳王爷,我想问一下。你们有告诉祁轩,我就是弗溪的事吗?”
淳王摇头:“没有。温婉,别怪我不告诉祁轩。虽然郑王前景一片大好,但是郑王没有被立为储君。你现在处境还是很危险。我不想让祁轩再受同样的痛苦。温婉,希望你能体谅。”
温婉笑得云淡风轻:“王爷,你看我费劲心思想要嫁给祁轩,会不会认为我死皮赖脸,嫁不着好人家?”
淳王一愣,转而不自然地说道“温婉,你这说的什么话。皇上都已经赐婚了,再说这样的话就生份了。”
温婉笑了笑,那个笑容,淳王看不懂,但是心里却起了警惕之心。
温婉却没再多说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祁轩最近怎么样了?现在还在每天勤学苦练书法吗?”
淳王点头:“恩,很努力。这一年来,也算小有所成。张先生跟我说,继续这股韧劲头,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师的。”
温婉笑着道:“那就好。我在淳王府里的一年,给你添置了很多麻烦。也一直都没跟你道谢。最近得了一个新奇的玩意,王爷看看,喜欢不喜欢。”
拍了下手,夏瑶搬进来一个红木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淳王惊讶地看着温婉。
盒子里盛放的是一座大约六寸长,用金星紫檀木精雕细琢的善财童子。就见善财童子娇憨可鞠,双手抱着一个金元宝欲蹭送于人的姿态。看了非常讨喜。
金星紫檀是紫檀木品种里最名贵的一种。此种木材十分名贵,也有寸木存金的说法。经过能工巧匠雕像,这尊雕,送给淳王,也没低了品位。
淳王不知道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温婉,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就成。在我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
温婉表示自己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送淳王一份礼物。
淳王看了温婉一眼,温婉面上仍然带着笑容。淳王知道,他已经越来越看不透温婉了。就如这次的事,温婉的态度,再不如之前与他的亲近,隐隐有了生疏之意。
夏瑶也摸不透温婉的意思,只以为温婉还想尽最后一份力:“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温婉看了一眼夏瑶。夏瑶低下了头。那双淡定温和的眼眸里蓄满了她熟悉却又不敢置信的冷意。这股冷意,她看不懂。
温婉每当有心事,都会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今天,也不例外。温婉心里默默地说道。燕祁轩,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自己毁诺的。在你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你毁诺我可以原谅。我会给你机会,如果在我给你机会以后,你还是只愿意相信你父母的话,遵照他们行事,那我们是真的有缘无份了。
与此同时,燕祁轩也在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的白玉园。燕祁轩,拿起那牌位温柔地擦拭着,轻轻地念着“弗溪,我很想你。弗溪,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地,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可以再吹毛求疵,那样不讨人喜欢。弗溪,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书法大家,完成你的遗愿。”
“世子爷,江南的表小姐过来了。”冰寒过来找燕祁轩,没见着人,就转到白玉园来。果然人在白玉园。
“他们来人不来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见。”祁轩对于他们竟然连弗溪的手稿都一分未存,心里怒气冲天。要是没烧,他还可以帮弗溪出诗集,让弗溪名扬千古。这些混帐王八羔子。
燕祁轩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此女粉腮红润,明眸善睐;身着白色的窄袖绫衣,淡黄色的挑线裙子,浅绿色的褙子,月季花蝶纹绦边飞扬的蝴蝶让这素净的颜色更添了几份鲜亮。好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一点都不像弗溪。”说完甩袖而去。让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江芸芸更是泪眼连连。
本就是堂兄妹,哪里会很像,燕祁轩纯粹就是找渣的。
这日,京城爆了一件让很多人跌破眼镜的事,平国公夫人竟然请媒人,为她的侄子平尚麒向太仆寺卿苗家求亲,求娶那个有名的泼辣女苗大姐。
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很多人以为是传错了,这样的女子也有人去求亲。如果是换成小户人家,会以为是巴结,上赶着。可是平家,还是平家五房,那可是出了一个贵女,出了本朝罕有的正一品尊贵郡主,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去娶这样的泼辣女。
“姐,姐,我还特意去打听了,都说他人品很好,对人温和有礼,是个谦谦君子。”一俊秀少年急匆匆进来。
“弟弟,要真这么好,怎么会上我家来提亲。”女子轻笑,笑容里,全都是苦涩。
“姐,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哪里比别人差了。都是那个坏女人,要不是她在外面胡言乱语,别人怎么会这么说姐姐。还想把姐姐嫁给那个秦家那个品德败坏,无才无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要不是姐姐机灵,一辈子就被她们祸害了。姐,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帮你看着,要真是道貌岸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的。”男子握紧拳头。
“他能考中进士,才学自然是不错的。既然打听到人品不错,你去打听一下他家里的情况,还有……”本来还想说屋里人,继而想着弟弟还小,赶紧煞住不说。
“这个我也打听到了,听说她母亲心肠狠毒,几次谋算温婉郡主不成。而且他父亲还有一房受宠的侧室,妻妾斗得厉害。有一个亲弟弟亲妹妹。弟弟娇纵好玩,妹妹刁蛮任性,还有一个庶妹,才三岁多些。家里关系,乱得很。”俊秀男子一一把打听的消息说出来。
苗大姐没接话,心中暗自琢磨。
苗大少爷忙道:“姐,我跟好多人打听过的,还让别人帮着一起打听的。都说平尚麒不错。长相俊朗,人品好,才学也不错。不过就是那个家里的人比较复杂,我不大满意。姐,你要不愿意,我去让爹推了。姐,你别怕。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
苗大姐破涕为笑:“我才不担心自己饿着呢。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弟弟,那平尚麒真的人品好吗?”只要人品好,其他的,她也不强求。家里复杂乱关系不大。只要相公是好的,这日子就能过。就怕是个歪瓜劣枣,毁了自己一辈子。
苗家大少爷点头:“我打听过的,不会有错的。”
苗大姐笑着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门亲事我同意。”
苗家大少爷心里很难过,他姐姐千好万好,都是那女人,把他姐姐坑地这么苦。
苗大姐说完自己的事,又忧心弟弟的事了“弟弟,爹还没松口?真的要你娶福灵公主的女儿吗?”
少年倒是不在意地说道“姐姐,你不要担心。左右不过是一个县主。我还能被她拿捏住不成”
苗大姐抹着眼泪道“弟弟,我听说县主长相不错,将来嫁妆也丰厚。但是,是个拎不清的。这样的性子,以后还不被那恶毒女人用来拖你的后腿。会影响你的仕途的。娘临走的时候,千交代万嘱托。要真是被那恶毒的女人害了,我以后怎么有脸见娘。”这只是苗大姐的借口。真实的原因,她知道福灵公主与郑王关系恶,与温婉郡主也不对付。颖昕县主更是得罪了温婉郡主。将来郑王登基为帝,他弟弟的仕途会被彻底要断了。
苗大公子安慰道“既然姐姐这么厌恶她,推了这门婚事就成。姐,你放心,要想成一门亲千难万难。毁一门亲还是很容易的。”
苗大姐见弟弟有成算,也就放下了,不再管了。
安氏得了平向熙求了大夫人为尚麒麟求娶苗家大姐儿为妻这个消息,冲过去与平向熙大吵了一顿。被平向熙赏了两巴掌。安氏气晕过去了。之后缠缠绵绵,一直躺在床上,病不见好。到他儿子大婚,都没把病治好。一直半死不活的拖延着。
“郡主,要不要加大剂量,这个样子,太便宜她了。”夏影不甘心。这样无非是让那女人多躺两天,又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也只是偶尔这样做。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这么便宜她。
温婉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弄着手里的物件。只有慢慢地折磨,才最是难熬。丈夫移情别恋,儿子离心,大媳妇不得心意。等以后,二儿子,亲身女儿都不得志的时候,就得让她每天慢慢地受着。这样才能为死去的嬷嬷报仇。
夏影还有些不甘心道:“郡主,五老爷……‘至少安氏还是动了,可那可恶的平向熙却是还逍遥自在。
温婉摇头,没说话。
一四九:罗六老爷的死
梅儿忙着养胎,正在按照温婉说的,孕妇一定要多多走动对身体好。等生产的时候就会容易些。
平儿从外面急忙忙走过来,在梅儿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
梅儿眉眼一抖:“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大喜事一件。
平儿面上露出欣喜,重重地点头。梅儿听也是一笑,这样也好。以后府邸里会清净很多。她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不过心里起了疑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想起三天前自己交给公公的那小黑盒子。眉眼跳了跳,转而笑了下。
夏瑶得了外面传来的消息,面上的神情极为怪异。温婉瞄了她一眼,见她不说,继续画着画。温婉现在多了一项爱好,除了练字下棋,天气好她觉得闷的话,就会在院子里或者出去随便找个她看了顺眼的景致画画。
温婉察觉到了,但当是没看见,继续画着她的画。夏瑶仔细观摩着郡主,却见温婉神思未动“郡主,罗家六老爷死了。”
死了,如果是以前,温婉一定会问好好的怎么死了。可是这次,却是连眉头都没抬。死就死了,反正也在预料之中的事。只是倒不知道,镇国公下手会这么快。
夏瑶咽了半天口水才道:“郡主,罗家六老爷是被气死的。恩,他六儿子,恩,李玉雪,恩,死了。”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但是温婉明白。无非就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了“那李玉雪呢?死了?”
夏瑶恩了一声。温婉回转头,聚精会神的画画。温婉现在三大重点,练字,下棋,画画。
夏瑶好半天道:“郡主,你不奇怪为什么吗?”
温婉将手上的画笔放在画盒里:“死都死了,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把东西都收进去。我去书房了。还要磨那个章程呢!”
温婉太淡然了,淡然的夏瑶都怀疑温婉是不是早知道六老爷会死。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啾的看向温婉的背影。不错,郡主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就跟知道这事会发生一样。郡主,早就知道罗家六老爷会死。也就是说,罗六老爷的死,是郡主下的手。郡主愤恨贤妃下毒手杀她,贤妃除了赵王,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弟弟。郡主杀了罗家六老爷,也是间接报复贤妃。
夏瑶立即否认了这个推断。郡主要瞒着自己动手,就一定要求助郑王。现在这个时候,郑王是低调得不能低调。以郑王的性子,必定会等他被立为太子,或者登基为帝,再处决了罗六老爷。不会这么急促的要弄死罗家六老爷。
温婉回了书房,坐在椅子上。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没想到,镇国公真有本事。温婉相信,除了李玉雪外,镇国公铁定还准备了其他的后手,一旦时机成熟,立即动手铲除。这才三天不到,就将罗六老爷弄死了。还真是不能小看这些功勋家族的底蕴。所以说,每个家族能在京城存世,站稳脚跟,都不能小看。她也会慢慢积攒自己的底蕴。到时候,不管是谁,再别把她当成面团,揉捏搓圆任他们来。
温婉拿出笔,慢慢地写着,温婉把自己能想到这些退伍伤兵以后会遇见的问题全部写上。
还在写着,就听见书房外夏瑶的敲门声。夏瑶走进来轻声道“郡主,刚得到消息。镇国公老夫人窦氏,听闻罗六老爷与唯一的嫡孙也没了,一口气没上来,也走了。”
“死就死了,都是一些祸害。早死少祸害不知道多少条人命。”温婉面露讥讽,也不知道贤妃知道后,会不会直接气死。要是直接气死该多好啊!
温婉没理会夏瑶眼里的疑问,继续磨章程,温婉想要把章程弄得尽量完善一些。毕竟这事只有一次,一旦她把章程交给皇帝,付诸了行动,再不会重复了。现在把能考虑到的全部给列出来,一一给出妥善的处置方法。她费几天的功夫,对这些伤兵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温婉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夏瑶目愣愣地看着神情这么冷漠的郡主。也就是说,她的猜测是对的,这次下杀手的,是郡主。可是郡主到底是怎么杀死罗家六老爷的。
敏锐的夏瑶一下想起,前几天华梅儿与郡主聊天,只有那时候她是不在的。莫非是跟镇国公联手的。可是镇国公岂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面都没见过,条件都没谈,就答应下杀手。
罗家六老爷的死,很富有传奇色彩。因为罗家六爷(仅剩的嫡子),勾搭了他的妾氏李玉雪。两人正在干柴烈火行苟合之事,被六老爷发现了。六老爷大怒,举了棍子说要打杀这个逆子。结果,逆子没打杀,自己先倒下了。
太医过去诊断,说是,怒气攻心而死。
李玉雪被人发现以后,见着来人,举了一把剪刀,大声叫着:“你不让我活,不把我当人,死我也拉你一起垫背。”先杀了罗六爷,再自杀。死得甚为悲壮。
镇国公府,一时沦为街头小巷的谈资。
罗六老爷的死,让人心慌。不为其他,生气可能。至于气死,为了一个小妾,更何况李玉雪连小妾都不算。只能算是一个暖床的女人。在古代,这样的女人,还不如一件衣裳金贵。发现直接打死就成。第二天,还是可以父慈子孝的。所以说,为此事,就被活生生气死,绝对不可能。
头一个震怒不相信的,自然是赵王。最近一段时间,赵王实在是太老实了,老实得郑王更是防备万分。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王匆匆赶到镇国公,等他前脚跨进镇国公,后脚就知道,他外祖母也过了。令人查,查了半天,都没查出个什么东西出来。那李玉雪是罗六老爷的心腹送上来的。那心腹现在还在江南呢!
李玉雪死了,又没有丝毫的线索。赵王也没再浪费资源去查了。他现在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关系他一生的大事。
贤妃因为被关在咸福宫内,是最晚得到消息的。听到母亲与弟弟,在同一天死了,还是这样离奇的死法,一下晕死过去了。
贤妃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睁开眼睛,屋子昏暗暗,桌子上放着的小角灯扑闪扑闪,随时都要灭了。整个宫殿静得出奇,连遥远的虫子的悲戚的叫声都清晰可见。这空旷的屋子里,更添置一份悲伤。
贤妃挣扎着起身,全身软弱无力,扑通一声,滚落到了地上。趴在一侧睡的郭嬷嬷听到动静,急忙忙站起来:“娘娘,你躺下。我给你倒水。娘娘,你等着,我这就去盛粥上来。”如今咸福宫内,就只要她一个贴身人。赵王送了一个宫女进来。可又被带走去。
贤妃用完粥,上了床上,郭嬷嬷将大迎枕头塞在背后:“娘娘,你想开些。这谁也没料到的法子。”
贤妃悲戚地说道:“什么没法子,都是我连累的他们。温婉,好毒辣的手段。”
郭嬷嬷以为贤妃是病里乱说的:“娘娘,怎么可能是温婉郡主下的手?她怎么能把手伸这么长?”
贤妃眼角有着泪光:“我肯定是她。为的是报复我,报复我让她中毒。动不了鸿斌,以牙还牙动了老六跟我娘。温婉,这笔仇,我记住了。温婉,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郭嬷嬷把碗放下,服侍她重新睡下。如今温婉郡主羽翼已丰,郑王已成了气候。娘娘就算想要动手,也再没机会了。皇上如今明里暗里,派了多少人监视着咸福宫。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下。
“温婉,你狠。不过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贤妃扭曲的面容,仿佛是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不说别人,就是郑王也不相信,他不相信罗家六老爷为了个青楼女子,而父子全都栽了。要知道,青楼女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玩物。父子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玩物弄得都死了。
陈先生却是想了好久才道“王爷,你说,会不会,是郡主下的手。郡主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过,想要报复贤妃。命人下手。”陈先生越想越有可能。郡主可不是以前的郡主了。经了这次生死大劫难,想要报仇也是极为有可能的。动不了赵王,杀不着贤妃,那就弄死贤妃的亲弟弟。
郑王笑着说道“要培养这样一个红颜祸水,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十年前,不说温婉还在乡下的庄子上,十年前,温婉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你觉得她能做得到。还不要说养这样一个女子要花费多少钱?如果我推断不错,出手的人应该是镇国公。除了他,再无其他人能有此手段与耐心了。”
沈涧与陈先生对此,听了郑王的话,倒也觉得是有六分可能。可是,为什么偏偏早不动手晚不动手这个时候动手。琢磨不透。
郑王忧心地说道:“最近老五什么举动都没有?派的人都说正常,我却觉得,万分不正常。却又打探不出任何东西出来。但我总是不安。你们说说,老五到底想要干什么。”
两人也觉得不对。赵王最近一段时间太安份了。安份得,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不妥当了。尤其是郑王,更是将自身的侍卫加了一倍。暗卫也增加了一倍。
一五0:白世年再求见
皇帝问着暗卫:“赵王最近天天到底在做什么?查出来没有?”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极为了解的。
暗卫道:“皇上,最近一段时间王爷经常去皇觉寺,跟皇觉寺的一个高僧谈经论佛。我们查了,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异样。这个皇觉寺的僧人的背景我们也查了,跟干净,之前与五皇子无来往。到底是为何事,原因我们还在查。”
皇帝想不透,去寺庙做什么。还谈经论佛,就老五那性子。没鬼皇帝不会信:“有什么事,立即回禀。”
暗卫走后,皇帝想起罗家的事。他可以肯定。这事的幕后人,是温婉无疑,下杀手的人是镇国公。这个丫头,竟然连镇国公都能指挥得动。这次确实是将她惹恼了。
白世年把温婉要的资料,全部准备齐全,看着没问题,递了入宫的牌子。
温婉知道消息,同意见他。不过却是在琢磨,该怎么样才能打消白世年的疑虑。
白世年刚入侯府门,在外面守门的门房走上前来道:“六爷,刚才有个人交给我一封信,说让我把信交给你。。“
白世年疑惑地接了信,却没当场拆开,放在袖子里。他一直到回了将军府后才开了信。
看到信的落款写着李玉雪,白世年的眉头皱了皱。如果被赵王的人发现,肯定会认定他是同谋了。那时候,他就是跳黄河洗不清了。不过,到现在,信都在手里了,耐下心看完。
信是李玉雪写的,写她对白世年的一腔情谊都是真的。没有要利用他,更没有要害他。也不多求,只求白世年能记住,曾经有过一个叫李玉雪的女人很爱很爱他,就够了。
信写的很真挚,很动人,也很凄凉。白世年能感觉到浓浓神情的爱意。但是,也仅仅如此,他并不感动。白世年看完后,拿了火折子,烧了。坐在椅子上,微微叹气一声道:“希望你下辈子投一户好人家吧,安乐过一生吧!“
白世年恢复冷静后,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罗家六老爷父子这么离奇的死法。再看着那堆灰烬,白世年微微叹气一声。他都不用想,就猜测到这是温婉做下的事。
白世年摇头,十三岁的小姑娘,就有这样的手段与心智,实在是妖孽啊。可是温婉郡主全身散发出来的风情。让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白世年因为这事,更是劝着白侯爷离赵王远点。白家也是因为周王才跟赵王扯上关系,现在周王退后,他们也不是赵王的嫡系,干系因为不至于太大。
白世年很快就将这股惆怅之意挥散去,站起来。进了书房,再把要交给温婉郡主看的资料重新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当天下午,白世年就入宫见温婉。
在永宁宫内,温婉听到白世年来了,让白世年在殿外等候。温婉继续让替身上,替身已经弄好了妆容了。
白世年在客厅里等,听见轻盈的脚步声。惯性作用,望向了门帘子。饶是以他的心智,一眼完去,又是一愣。
温婉郡主(替身)穿着一身简单的湖蓝色锦衣,金色的丝线在衣料边上绣着凤尾兰花。给人一种清雅不失高贵的感觉。除了腰间系着一块玲珑翡翠玉佩,再无其他饰物。一头乌黑的发丝用丝带绾出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发髫上插着一只绿檀木雕刻成叶青竹样式的木簪。这次是素面朝天,未用胭脂水粉。但因为年纪正是好时节,肌肤娇嫩得仿佛刚刚成熟的蜜桃儿,一掐就是一汪清水。跟上次截然不一的是,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轻灵之气。
白世年迅速回神,恭敬地叫了一声:“郡主。”
替身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哪里还有上次见的半分妩媚之色。
白世年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妖孽,绝对是妖孽。白世年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此女能在深宫之中能从这么多女子之中脱颖而出深得皇宠,为什么连赵王都奈何不得她。就这与身俱来千变万化的变脸技能,就这把一个人的气质都能变幻过来的本事,谁能比拟。
白世年在赞赏温婉郡主的同时,也同样提高了警惕。这样的女人,可千万别给她惦记上了(这里是算计的意思,不是看上他的意思)。否则一辈子都是个麻烦事。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阴一把。
替身接了白世年拿过来的资料,翻开后,认认真真地看了。边看边点头,抬头对着白世年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赞赏之意/转身跟旁边的夏瑶说了几句话。
夏瑶笑着说道:“将军,郡主说让你先回去。给她两天时间,弄好了会交给万岁爷过目。要没问题,就给你答复。”
白世年神色平静地说道“劳烦郡主了。”
替身露出淡然的一笑。
白世年看着上位的女子,欲言又止。替身眼里有着疑惑,转而跟着夏瑶说了两句:“白将军,郡主问你,是否还有其他事?”
白世年诚恳地问道:“请问郡主,最多能给我几天的回复?我也好给兄弟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替身想也没想,望向了夏瑶,嘀咕了几句:“白将军,郡主让你先回去,她会尽快把章程弄出来。”
白世年没回话,直直地望向替身。。
替身瞳孔一缩,带有怒气,望向夏瑶:“白将军,你这是何意?”
白世年恭敬地说道:“郡主,我只是希望郡主能早一日给末将答复。也就早一日给我那些弟兄说了。”
替身虽然面色带有恼怒,但仍然压住火气说了几句。夏瑶赶人了:“白将军放心,一定会尽快给你答复。”
夏瑶也没有责怪替身做得不对。那男人,太精了。要是再多留会,绝对会露陷。
温婉知道白世年好象又起疑惑,并不在意。细细嚼着美味的樱桃,温婉很喜欢吃樱桃,因为娇艳欲滴的樱桃让她看了很与食欲。温婉笑着让替身下次再碰见这样的状况,直接将那家伙赶出去,还怕他不成。
白世年没有怀疑什么这是替身。只是他心里有些疑惑,他感觉到温婉郡主好象不仅胆小,还带有一股小家子气。没理由的,他就这么认为。所以他很担心,温婉郡主不能处理好这事。所以想要快点拿到章程,万一不行,还有补救的时间。
按照说白世年应该怀疑的,可惜温婉很幸运。白世年自己脑补了这是因为温婉一直呆在乡下,没人教导,从而落下了这个根子改不过来的缘故。
温婉吃完了十几个樱桃后,才拿起白世年给的资料仔细阅读。白世年将这些人分为四块:一块是缺胳膊少腿,做不得重体力活计;一块是轻伤的,但是脾气暴躁受不得拘束的;一块轻伤脾气温和的;最后一块是遗孤。
温婉赞赏地点头,划分的很好。温婉把她写的章程拿出来。将把自己没考虑周全的,一一添置上去,再磨粗豪妥善解决的处理法子。
夏瑶见温婉挑灯熬夜还在弄这份章程:“郡主,明天再做吧!”温婉有一个习惯,天黑以后只练字,或者下棋。绝对不看书。温婉认为晚上光线不行,看书伤眼睛。
温婉笑了笑。早些弄完,也少了一件事。温婉用了两天时间,终于把章程弄得比较满意。弄好后,给皇帝看。
皇帝接过去一看,希望朝廷划拨出土地跟山林给那些伤残士兵及遗孤寡妇,这些土地跟山林允诺给予免除终身赋税(温婉提议只限制两辈人,而不是祖祖辈辈)这些田地跟山林给他们,帮着他们规划好。抚恤金发放一半。另外一半当是启动资金,购买各种种子。由朝廷派专业人士上门,教导他们种果树、种田、养鸡鸭养鱼等。
再写出了一堆的建议:脾气暴躁轻伤的,负责外围工作;缺胳膊少腿的做不得重体力活计且脾气暴躁的,负责内部事物。正常的,脾气也不冲的,只是受过伤不适合再呆在军营里,温婉准备让慈善堂给办了一个类似于培训的机构,让他们接受培训,去做有钱人家的护卫、腿脚师傅等。
至于遗孤,全部上了名单,放入慈善堂名下的学堂,让他们读书认字。学堂提供纸笔,中餐。五年后,任何人,不管是考中秀才没考中,都得走人。
温婉也考虑到了这一块,可以提供后续服务,可以回去跟着那些士兵种田,也可以让慈善会推荐做工。看个人选择。
还有这些伤残士兵及妇孺儿童如果要看病吃药,可以到慈善堂名下的百草堂看病治疗,会给优惠待遇。而且医药费,个人负担一半,慈善堂可以帮助负担一半。
温婉本来还想写着以后慈善堂会办老人院,想了想最后还是剔除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不给人画饼充饥。
田地,山林,这些都是无穷尽的资源,比得有限的抚恤金来得更实惠。还有医疗也想到了,可以说,章程里把该想到能想的的全都想到了。细化得很到位。
皇帝看着温婉给的章程,看得仔细认真。看完后,半天都没说话。这么一份章程,别想看这样一份小小的简单的章程,里面可以蓄含了不少的东西在里面。
首先田产山林每年都有粮食;第二伤病可以治疗;第三学堂免费读书认字;第四退伍伤兵各尽其用。方方面面,非常周全。
皇帝直直地看温婉。那眼神,是让人看不明白的复杂。
温婉低下头。
皇帝万分惋惜道“你是朕亲封的尊贵郡主,没人敢说你干政。再说你这也不是政事,是你要做的善事。外公刚刚只是遗憾你怎么不是个男子,要是你是个男孩子该多好啊。外公就轻省多了,朝廷又多了个栋梁之才,为什么你就不是男子呢!”。从这样一份小小的章程看出,这个孩子考虑东西细致,周全。办事牢靠。要是入朝为官,必定是一个肱骨之臣。以他的能力,必定能协助新君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温婉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表示,她也希望自己是个男子,肯定现在云游四方去了。多美的事。
一五一:白世年的敬畏
皇帝根据温婉所写章程,除了给予抚恤金,还划下带山林的田地给那些个退伍士兵。
皇帝给的山林田地,你也别想是什么良田丛林猎物跑。都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了。田都是不怎么样的。不过一来有番薯土豆可以种,二来果树之类的也可以种。结合起来,还是得益。毕竟山林田,只要不是好吃懒做,他们又不用交赋税,是吃不完用不尽的资源。
白世年得了章程,不得不讶异。没想到,温婉竟然想得这么细致周到。人才,确实是人才。之前只瞧着温婉郡主太妖孽的人格,还有说不出那股小假子气,而让他担心。那现在这份章程,可就再没话可说。
按照这个章程,那些伤残士兵解决了面临的所有难题,其中还包括他们担心老了以后动不了无人指靠的问题,年龄大了伤痛无人理会的问题,遗孤的问题也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在章程里全都有了详细的解决之法,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忧虑的问题被人家尊贵郡主一并解决了。
白世年看完手里的章程,手微微有些发抖。没想到,这些日子一直困恼着他的事情,就这么被尊贵郡主两天之内给轻松解决了。他当日还抱了一丝怀疑的态度。可手里的章程却是无一不表明,皇上对尊贵郡主的信赖,不是没原由的。
白世年暗暗警告自己,这天下的奇人能人多得数不胜数,万不可小看任何一个人。更不能因为外表,就带有偏见。万万不能鼠目寸光。
把对温婉的一点小小的疑惑丢到瓜爪国去了。
“老张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得了皇上的青眼,身居正一品的高位。瞧瞧人家办的事,没有两把刷子可真是做不了。喂,世年,你可是看过人家郡主,怎么样?有什么神奇之处,说来听听?”白世年的铁哥们,张义急切地问着。看完这些章程,他只有两个字,佩服,太佩服了。难怪小小年龄就能有如此地位。这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做得到的。
“看不穿,琢磨不透。”温婉是真没想到,她没让白世年对替身动心,反倒把白世年的警惕心提的高高的。对她,也是赞赏有佳,退避三迟。
张义可不相信。不管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竟然能让世年生出忌惮的心理。这温婉郡主,委实了得啊:“等有机会,我一定要见温婉郡主。世年,我倒要看看,能与你一样声名远赫的温婉郡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白世年笑着道:“等你见了她,估计是不会相信。因为她与你想象之中的,会完全不一样。”
张义听了这话,越发有兴趣了。
白世年笑着摇头。虽然他很忌惮温婉郡主,但是知道温婉郡主风评很好,也不会迁怒无辜之人。而且还做了那么多好事。想到这里,白世年心里有疑惑。能做下这么多事的人,怎么会是她见到的那样。白世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有说不上来。
经过温婉的这一插手,退伍士兵,烈士家属,虽然没有拿到预期之中的抚恤金。但是能得到田地与山林这样持久性每年都有出息的产业,也是非常满意的。再有孩子上学不用钱,看病不用钱(这个有具体限制的,不能无休止地去看病吃药,否则金山银山都不够用的了。)
山林田产全部到位以后,温婉则是派了人教导他们。温婉手下的两位管家都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夏恒,对这些很精通。交给他,他自己保证说会好好教导那些人。一定圆满完成郡族交代的差事。
温婉对于在慈善会这快具体要操作到饿事情,写了具体的章程。而具体操作的人员。全都是在郡主府很得闲的人们在操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温婉向来是资源要充分利用的。浪费资源是可耻的行为。
这天,温婉端着盘子准备进去。在养和殿外,就听见说英武将军在里面。温婉把盘子端给了夏瑶,自己回宫殿去了。
温婉对白世年,警惕心非常高。一般情况下要是白世年来,都要提前告诉一声。没两天温婉的这个异样的举动就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笑问什么原因。
温婉自然是不可能告诉皇帝的真实原因。其实真实原因,连夏影都不知道。温婉忌讳白世年。这个忌讳,不是怕忌讳白世年这个人。而是忌讳觉悟大师说的话,那个命定的姻缘。温婉隐约觉得,很可能,白世年就是这个男人。虽然没有任何根基,但温婉认为自己直觉,还是应该相信的。白世年这样的男人。温婉自认为掌控不了。到时候不说掌控他,别被他镇压就不错了。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温婉笔画了几下。意思是,当日在大街上见着他,有些害怕。那日壮着胆子见他,更是害怕。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温婉也有怕的人。那小子长相不错,就是气势有些吓人。没想到把我们家温婉都给吓着了。温婉,你的胆子还是要练练。别的闺阁姑娘可以怕,你不能怕。”
温婉稀罕了,什么叫别人可以怕我不可以怕。不过想着皇帝外公万一心血来潮,让她天天面对那家伙。万一穿帮可就问题大了。赶紧写道“皇帝外公,其实我也不怕他。只是那天我有些好奇亲自见了他,他就直勾勾地看着我,好象没见过姑娘家一般的。看得我面红耳赤,心惊不已。哪里一个大男人能这样看一个闺阁女子。皇帝外公,要是你让我多见他,万一他看中了我向你求赐婚怎么办?我可不要嫁一个克妻的扫把星。说不定,没两天就被他克死了。”
皇帝一愣,笑道“哈哈,好,好,我们家温婉长大了?”
皇帝看了哈哈大笑,不过对着温婉说白世年直勾勾地看温婉这话,还是有些不喜。想想也是,那小子可是到现在都没成亲呢!虽然说他不会让温婉嫁他,但是万一真看上他的宝贝疙瘩,而向他求亲,坏了他们家温婉的名声,得不偿失。
温婉侥幸逃过一难。可怜的白世年却是被皇帝认为是在肖想他的婉儿。在见的次数就减少了。
进入七月下旬,热得不行。温婉的体质是怕冷又怕热。太医说是胎里带了毒出来,小时候没有好好调养,受了累,导致体虚。将养这两年过了,就会好了。
温婉嗤之以鼻,这么说,还不是想让自己多喝药。那王太医上次就说自己的胎毒早散了,这会有扯出来那些有的没的,还不是怕担责任,随便说一些。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身体已经全都养好了。
古代的药又喝不死人,自然是多多益善。温婉很郁闷,自从来到皇宫,每天燕窝人参珍贵的药材当不要钱的吃,才一年不到,整整胖了十五斤,还是温婉尽量控制的结果。摸着藕段似白嫩嫩的胳膊,温婉心里一片哀叫。
“郡主,你要的冰镇酸梅汤来了。”温婉喝了一小碗,就不给喝了。王太医说,这种冰镇的东西还是少喝,多喝了就得拉肚子,所以一天就只给喝一小碗。
“去把放在井水里的西瓜拿上来。”吩咐去取西瓜,又去取了香瓜、龙眼、牛奶蕉、葡萄好几样水果,饶有兴致地坐了一个水果拼盘。盘子里用了少许的冰冰着,这样,水果会更甜。听到外面传话来说,外公已经快办完了公,就把水果拼盘端过去。
“万岁爷,郡主在外面侯着。”温宝看着温婉端着盘子,在外面等着,满头是汗的。太监知道郡主得宠,万一皇上呆回责罚他们,还是赶紧禀报吧。皇帝大手一挥,就让进了。
身着锈着仙鹤的绯袍、腰围玉带、手拿象牙笏的相爷在屋子里站着,温婉礼貌地跟舅公打了个招呼,把水果拼盘放在皇帝的面前。皇帝的养和殿可是放了不少的冰块,冰凉得很。
“爱卿,你是不知道,这丫头捣鼓出来的东西,都是些好玩又好吃的玩意。”皇帝今天心情不错,满脸是笑。
温婉没等皇帝发话,就让温公公去给取了一个银碗过来,温婉夹了满满的一银碗,拿了牙签,递给了舅公大人。
苏相大人接过牙签,插了块香梨放在嘴里,甜滋滋的,再吃吃了块西瓜。小心地慢慢地吃着,皇帝也在一边慢慢地吃着,温婉则趁着空挡把散落已经批阅完的折子归拢起来,一一按照标签放好。
苏相大人看着温婉手脚麻利的整理奏折,神色平常。这个场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好了,今年的吏治考核……”皇帝开始讲政务,温婉也没走开。只在旁边,拿着玉扇给皇帝轻轻地扇着。旁边还有宫女给拿着大蒲扇在那扇着,温婉不时再朝着自己噗嗤噗嗤用力扇。
温婉她从第一次看见几位尚书大人为着钱吵架吵翻了天而吃惊不已,到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国库没钱,一有钱进国库,大家全都来吵着要。最后基本都是紧着最重要的。平日里要用钱,也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一个国家,竟然穷到这个地步。温婉深深为着皇帝的难做而摇头不已。也不知道赵王跟着郑王天天为这那位置争什么。争来争去,还不是苦差一件。换她,送她这个位置,她都不做。
皇帝看着温婉又是撇着一张嘴,很是无语的模样。微微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继续转回头跟着宰相谈政事。
一五二:祭拜圣元皇后
温婉一回到自己的宫殿,第一件事就是拿了湿润的毛巾擦额头。温婉是无比怀念老家的空调,也很怀念农庄的清凉啊!更怀念明月山庄的清爽啊!
宫女在旁打着扇子都不顶用,一挥手,进了内间,褪了三层的衣服,换了件宽松的袍子,再唤了个夏瑶进来摇扇子。开始夏瑶跟夏影看着温婉只着肚兜、里衣,一件外袍子,强烈反对,可是温婉表示只在自己内殿穿,出去就换衣服,这才做罢。
事实上,要不是他们反对得太激烈,温婉其实更想再脱一件。反正内院除了夏瑶就是夏影。穿着肚兜跟外套,也尽够了。
睡过午觉,温婉到养和殿里。
此时最是炎热时节。温婉拿着一把青部油伞遮挡阳光。七月的太阳,就如一把火,隔着青布油伞,熊熊的烈火依然照在温婉身上,热得她不行。
温婉进了养和殿,就看见外公伸着手晃着,胳膊酸了。轻车熟路地爬上去,给他揉捏着。皇帝闭上眼睛,慢慢地享受着温婉轻轻的按摩,很是舒畅。
温婉正在给皇帝按摩着,皇帝看完一个奏折以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这个小子,莫非真是天煞孤星,娶不到老婆。”
温婉疑惑为望向皇帝。这说的,不会是白世年吧?皇帝把折子拿给温婉看。温婉一接过来,还真是白世年。原来白世年的祖母,给他相中了督察院左督御史的小女儿,今年十七岁。
他自己也答应了。可是这边才拿着八字去算命,那边人家小姐就生了重病,晕倒了。拿回庚贴,病立马好了。
他自己不信邪,挑了一个袍泽兄弟的妹妹。刚说好的第二日,他袍泽妹妹的绣房,突然着火了,好悬没把人烧死。那女子哭死哭活,说家里人就是想要她的命。
他袍泽无奈何,只能万分抱歉着,退了亲。
温婉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点都不认为白世年的姻缘会难。白世年现在是从二品的实权将军,想攀高枝的多得是,不怕娶不上老婆。传克妻的风声传得再凶,说媒的也是趋之若骛。
不过,温婉对于这些传闻,很是怀疑。虽然温婉没见过,但是就温婉的了解,这白世年该不是这边督察院左督御史家的小姐不同意,那边就跟袍泽商谈婚事的人。
温婉想想,也就丢开了。八卦八卦,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她没关系。反正她跟白世年又没有交集。
白世年却是郁闷得要吐血。督察院左督御史的姑娘,是祖母瞒着他去的,这袍泽的妹妹,是他那袍泽自己说的。他都没答应。就这样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名声。
皇帝略有伤感地说道“再有一日,就是你外祖母的生祭。这次,让你舅舅带你过去,祭奠你外祖母。”。
温婉点了点头,没多想。
这个消息一传出,惊起了轩然大波。本来郑王跟温婉就长得太过相似,虽然没证据,但在很多人眼里郑王就是圣元皇后的儿子。这会,更是让人证实了。而郑王是圣元皇后的儿子这个消息一旦被皇帝证实,郑王可就是嫡子。嫡子继承大统,符合祖制。
郑王自己内心都是波涛汹涌。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复杂的情绪,接了圣旨,一一安排着对应的事情。怕到时候出错了。
这一次,所有的人全都怀疑皇帝,是在为郑王做最后的铺路。毕竟嫡子继位,名正言顺,是儒家眼里的正统。
而赵王,面色阴沉的可怕。这个现状,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要是再不动作,他必输无疑。
郑王带着温婉去皇陵祭拜圣元皇后。
温婉没想那么多,也没人告诉她郑王陪她来,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当然,温婉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温婉按照祭祀官的要求,叩拜、行礼……做完了一套礼节,额头、膝盖全都肿红。
郑王站在圣元皇后的陵墓前,凝视着陵墓。温婉很疑惑,舅舅好象在跟外婆说着千言万语。
温婉猜得没错,郑王心里确实有万分个疑问,想问躺在陵墓里的圣元皇后。她有什么苦衷,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顾忌一双儿女。
温婉拉着郑王的手,在他手上写着‘舅舅,不要多想。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样,外婆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不要怨她,哪个当父母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我相信外婆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郑王抱着温婉,心里万分酸涩。所有人都有这个疑惑,可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祭祀完圣元皇后,郑王带着温婉回了京城。
郑王与温婉极拜完圣元皇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八百里快报,满清人,又在骚扰边城。战火,又将要起。
可现在,国库空虚,无银钱。之前皇帝已经全部紧着沿海一带的战事。如果边关这仗要开打。首先提上日程来的就是银钱。现在国库一两多余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温婉明显感觉皇帝心情不好。不过,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沿海的倭寇祸患已除,整治一下内务。就可以专心对敌。
两人从祭祀完圣元皇后回来,皇帝渐渐把一些政务,开始转到郑王的手里,让他处理。在大臣眼里,这是皇帝在把郑王朝储君,甚至帝王的路上移了。
郑王虽然心里很高兴,也知道皇帝这是对他的认可。但他很沉稳,没有表现出太到的喜悦。仍然兢兢业业办差,并不越雷池半步。皇帝也很满意。也获得朝臣上下的一致赞赏。这是后话。
温婉,回到皇宫里,也是一如往常一般地伺候着皇帝。不过现在温婉多了一件事情,她得时刻堤防着万一那位白将军来见皇帝外公。为此,温婉特意减少去养和殿里的次数了。只说太热,不愿意动。一动就出一身的汗。温婉怕热,皇帝是知道的,也没起什么疑心。只要夏瑶知道,郡主这是心里有鬼。
一五三:八月初二是大吉日
“世年,昨日你祖母跟我说,你三嫂娘家有一个远房侄女,今年年芳十六。长得花容月貌。你祖母也见过,甚为满意。拿了八字去合,算命的说是天作之合。要是你不反对,我就让你祖母给你定下来。现在京城形势越来越严峻。赵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世年,你是我们白家的希望,万不能再让你也卷入进来。”白侯爷忧心道。
白世年想了下,说让他考虑考虑。回去以后,立即派了人去查。派去的人回道:“将军,那丁家小姐听说长得很是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听闻脾气不大好。刁钻任性,心思也不好。将军,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将军?”
白世年面露凝重之色。祖母怎么会找这样的女子。立即去了侯府,告诉白老夫人。表示不同意这门婚事。
白太夫人这些年子孙孝顺,就是这个孙子的婚事,如一把刀悬在头顶上。让她寝食难安。
太夫人听到白世年不同意,让他走到自己跟前。拉着白世年的手,仔细端详了孙儿的容颜。也不知道这次去了边关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白世年说得很委婉,他这些年来知道祖母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祖母,我派人去打听了。此女脾气刁钻,不为良配。你让人回了吧!我不愿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太夫人拍着白世年的手道“祖母也派人打听过了。也不甚满意。可是,时间太匆促,要想找一个样样合心意的,难。”
白世年拒绝的很干脆:“祖母,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此女子,孙子绝不会娶的。”这样的女子,他是绝对不娶的。
太夫人对于白世年强硬的态度,早在预料之中。也不再跟他多说,只是抖抖擞擞地从床边上的青布小香囊里,摸索出一张帖子给白世年。
白世年疑惑地接到手里,是一张批语,上面写着,八月初二,大吉:“这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慈爱地看着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孙子:“前些日子,觉悟大师回来了。世年,这是祖母耗费心力,才请的觉悟大师给你寻的破解你身上煞气之法。世年,祖母也想给你挑选一个好的,让你满意的女子,可是时间太匆促,祖母选种的人家都不愿意。”
白世年蹙紧了眉,不解其意。
太夫人从白世年手里接过那张批语道“从小到大,我就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孙儿啊,你就依了祖母一次。”
白世年看着纸上写的,八月初二,大吉。看了小半天,还是不明白,眼里疑惑不减“祖母,可是有什么别样的意思?说的是八月初二成亲,是大吉日?觉悟大师可还有说其他?”一般成亲,哪里会选在这大热天的,不是春上,就是年前年后。
太夫人知道,要不说个清楚明白,孙子定然是不答应的:“觉悟大师只说,定要你在这日娶亲,你的姻缘才会有一线转机。祖母早在你回来之前,就把你成婚的东西准备妥当。只是时间太匆促。前几家都不愿意。只说到了这家。”
白世年,心里有疑惑:“真是觉悟大师说的?”觉悟大师云游出外,有时候一去就是数十年,这次怎么这么巧就回来了。
白老夫人道:“这还有假的。祖母费尽心力,才求得觉悟大师给你寻了这么一个破解之法。之后,觉悟大师可能要闭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上了。”
古人对神鬼很迷信,白世年也不例外。他听闻是觉悟大师批的吉日:“可有说为何在那日成亲,姻缘才会有转机?觉悟大师可有说破解之法。”
太夫人自己也不懂:“祖母也不清楚。大师说,这是孙儿你唯一的机会。只有这日成亲,才有可能破了你身上的煞气。”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那日成亲能破煞气,不会让他孙子孤独一生。但是有机会,总是要试的。
白世年自小去算命,高僧就说他命中带煞,小时候每年都要在寺庙里住上三五月。当时高僧说他煞气太重,姻缘艰难,他尚且不信。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他仍是孑然一身,方才信了一半。如今听到说有能破了自己煞气的法子,自然心中有丝期盼。可是想着那女子,却是起了疑惑,不大相信:“祖母,就丁家女子,能破了我身上的煞气?”怎么可能,白世年是不可能相信这无稽之谈的。
太夫人很笃信佛道:“孙儿,大师说了这日你有希望破了你身上的煞气,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上一试。如今离八月初二只剩五日,你自己准备准备。”好在白世年成亲的东西都早就准备妥当。虽然匆促了些,但是什么都不缺。
夏瑶见着温婉,手里拿着一只玉笛,静静地坐在院里。看着玉笛发呆:“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摇头:“夏瑶会弹琴吗?”
夏瑶摇头:“不会,没学过。如果郡主想听,我派人去请人给郡主弹奏一曲。”温婉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抱着琴的女子过来:“拜见郡主,郡主万福。”
温婉望向夏瑶:“郡主让你弹奏浠河欢歌。”那女子应了声是,放下琴。
温婉听着欢快的曲子,回想起当年在河上吹的这曲子,连河里的鱼儿都来凑热闹。温婉拿起玉笛,放在唇边,尾随琴音而起。
吹到一半,温婉的面色变了又变,放在笛子,再不吹了。挥了挥手,让此女下去。夏瑶在边上问道:“郡主,是不是此女吹的不好。若不好,再请过一次即可。”
温婉摇头:“不用了。”问题在她,不再弹琴人身上。她的心再没有以前的平和了,吹不出那股味道出来了。
月明星稀,在英武将军府里,周边的虫儿鸟儿在欢快地叫着。为这寂静的夜晚奏响着欢快的乐章。
英武将军府邸内,正院之中茂密的桂花树旁,一个脊梁挺直修长身影,手里拿着一把厚重的剑,将它缓缓出鞘,古朴锐利的剑身在柔和的夜光之下,看着流光溢彩,却显得如此冰冷寂寞。
白世年扔掉剑鞘,身影翩若游龙,剑花在空中星星点点晃过,如暴雨疾风,如江海面上波涛汹涌的波光,剑影粗犷雄壮,惊魂动魄。随心所欲地控制剑势去向,比控制自己的手还自如。剑如疾风扫射,收剑之时,地上已多了重重的桂花叶子。
张义站在边上:“世年,你的武艺越发精进了。天下,能挡得住你的剑,不下十人了。”张义暂时就住了这将军府。反正将军府里,除了白世年也无其他的人。所以,也不存在客气与避嫌。
阿猛走过来,接了白世年手里的剑。白世年那了毛巾擦了额头上的汗珠,与张义并肩站在院子里。
张义看着白世年眼底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观你练剑,充满了杀气。心不静?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又给你找了一家了。要我说,娶什么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不如直接娶一个将门之女。我听闻闻家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
阿猛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一坛子酒,后面跟着的人端了几个小菜。放好后,又退了出去。
白世年没说话,揭了摊盖,倒了一碗满满的酒“喝酒。”
两人干了一杯。张义道:“把我当兄弟,就说,到底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有事一起解决。”
白世年遥望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四日后,我要成亲了。”
张义啊:“这是不是又是你那祖母给你定好的。世年,这婚姻可不是儿戏。不是自己中意的,千万不能将就的。更何况,仓促之间,哪里能寻到好的女子愿意嫁。”
白世年目光深邃:“我从出生之日起,高僧算出我命带煞气,要我与家人分离而养。而我母亲生我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大好。我祖母怜我幼小无依,不忍放我一人在寺庙里。从我出生之日起,祖母就带着我在寺庙里。一直到我四岁才回侯府,之后每年我都会在皇觉寺里住上三五月。祖母说希望能用佛法化解我身上的煞气。要我过圆满了,她的心事也就了了。”
张义听到这里,没再话说了。一般富贵人家,很忌讳煞气重的孩子。直接放在寺庙里养的大有人在。而老夫人,为着孙子在寺庙中过着清苦的日子。这份慈爱之心,让他听了都要动容:“那女子家世?是否很差?”
白世年摇头:“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听说长相不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性子刁钻。”
张义觉得还成:“既如此,你为何闷闷不乐。要是不贤惠,将来再娶一房好的就是。不过,既然女子不差,你如今连折子都没上,也没定在什么时日起程。为何时间这么匆促?”
白世年对此,只有苦笑了“我祖母请了觉悟大师给我算破解之法,觉悟大师我算出八月初二,是我的大吉之日。在那日成亲,才有一线希望能破了我身上的煞气。否则,再无机会。我问为什么?可是觉悟大师说这是天机。祖母为我的婚事,操劳了这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再拒绝她。”他没见到人,但是对此女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张义听闻沉默了半天:“真的确定,此女能帮你破了身上的煞气?”张义对此很怀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可能帮白世年破了高僧说的煞气。煞气这么好破,还叫什么煞气。
白世年对此也无解:“没说娶谁,只说那日成才有可能破我身上的煞气。个中原由,觉悟大师只说这是天机。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张义这下更没的说了。如果说是人呢,他还能反驳两句。因为要破一个人身上的煞气,特别是他们这样手上有无数人命的煞气,不是普通人做不到。可说日子大吉,那就没撤了:“无妨了,要是不好。到时候再找着中意的,娶回家就是了。对了,你最近还在找你的小狐狸,有没有线索?要新娘子不满意,到时候把小狐狸娶回家就是了。”
白世年摇头“没有,就算新娘子不合我意,我也不会再娶小狐狸的。”张义奇怪地问着什么。
白世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如果找到了她,她过得好,我不会去打扰她的。如果过得不好,我会帮她。但不会让她为妾。妻妾的区别,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
张义张了张嘴“你又不知道是什么人家?万一是小户人家的,你愿意娶为贵妾,欢喜还来不及的。”
白世年面容很肃穆道:“宁做乞丐妻,不当富人妾。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的。”
张义有时候真觉得白世年有些魔怔了:“话说,都七年了。你只见过她一次,还是那么小的时候。七年的时候,谁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世年,你是不是太把你的小狐狸美化了。也许,她并不是你想象那个美好的人了。也是一个市侩势力,爱钱好荣华的女子呢?”
这个情况,也不否认不会存在。白世年站了起来,而是仰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那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恍然有在眼前重现。白世年冷着声音道:“如果小狐狸变成这样的人。就算她愿意,我也不会娶她的。”他这些年一直想找小狐狸,一来是想看她过得好不好。二来,是欠小狐狸一个解释,他想解释那日真不是故意的。并不一定是要娶为妻。
张义说着白世年魔怔了。
白世年轻笑:“不是魔怔了。只是习惯了,杀戮多,见血已经成为家常便饭。那样的纯洁与美好,只能出现在想象之中。”
张义没在说话了。白世年小时候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居住在寺中,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不过,他会成为大将军,而没成为出家的和尚,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这点小魔怔,真不算什么。
一五四:玉泉寺上香(上)
八初一,每年这个时候,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正常情况下温婉都会在这日去玉泉寺给她公主娘上香。今年,也不例外。
温婉在前一日晚上跟皇帝说“外公,我明日要去玉泉寺,给娘亲上香。顺便也请菩萨保佑外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皇帝知道温婉自从回来,每年这日都要去玉泉寺给福徽上香,在那里亲自给福徽点了长明灯。温婉也因为自己的生辰就是母亲的忌日,死活不过生辰。
从回来到现在,温婉没过过一个生辰(那是温婉认为生辰不是自己的,不好意思过)。皇帝拗不过她。只是每年的这日,做一碗长寿面给她吃。皇帝对温婉的孝顺,又多了一份蕴贴。
温婉向皇帝说要多带些侍卫过去。如今说温婉已经是惊弓之鸟都不为过,身边一定要很多的人在周边保护自己。
皇帝答应给她四十个侍卫,温婉嫌太少。皇帝笑骂道:“你上个香而已,有四十个侍卫足够了。身边还有夏瑶与武星几个人。”事实上,皇帝也不认为有谁会去暗杀温婉。
温婉不愿意,磨着皇帝要多带几个:“皇帝外公,两百,两百大内侍卫好不好。”在京城里,身边侍卫不多没关系。因为随说都有出巡的官兵。她身边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拖到人来救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可是去上香,那么远的距离。万一出啥事,叫天天不影,叫地地不灵。
皇帝笑骂道:“你让大内侍卫是白菜萝卜,一点就上一百两百。好了给你六十个御林军了。你怕什么怕,还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你主意不成?”
温婉磨啊磨,皇帝说给六十就六十,温婉很郁闷,超级郁闷。她以为怎么也能磨个一百呢!没想到,只磨到了六十。太少了。
夏瑶知道温婉害怕刺客,笑道:“郡主,你不用担心。玉泉山下不远处,有一驻扎军营。真出现你说的万一,我去找他们,让他们调遣士兵出来保护郡主。”
温婉瞪大着眼睛看向夏瑶:“夏瑶,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调动军队?”调动军队,连郑王舅舅都不能。温婉宁愿相信是夏瑶唬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身边放了一尊佛。
夏瑶眼睛一闪,乐呵呵地问道:“郡主想要知道,我自然是会告诉郡主的。”
温婉看着他一副狐狸的狡猾样,忙说着没兴趣。温婉想了想,加上夏瑶、夏影,还有武星这四大侍卫。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十个人,温婉想着,应该没问题了。赵王应该没得失心疯,明晃晃地来杀她的。
第二日一大早,夏巧给温婉梳妆。因为是去寺庙,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温婉让夏巧合梳了肖髻,头上除非了两朵洁白的莲花样式的银鎏珠花,头上没戴其他发式。身穿一件莹白色细布外褂,下身着一月牙白点碎裙,衣服上面锈着几朵素梅。除了手上两个银镯子,身上再无其他首饰。
夏瑶跟夏影觉得太素淡了,可是温婉难得不需要挂那么多重量的东西在身上,又是上香,自然是不戴了。给两个人的理由是,今天是母亲的生祭,怎能打扮富贵。今日可是去寺庙,自然是要素淡为好。
夏瑶还是不同意:“郡主,虽然如此。但你也不要一身白的。还是换一件吧!”最后温婉勉强同意,把莹白色的衣裳,换成了水蓝色的夏衫。
夏瑶郁闷得无与伦比。为啥,因为这样通身看下来,不知道的人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丫鬟。十足十的丫鬟。
夏瑶再想劝,温婉有些不耐烦了。干什么一定要穿得锦衣华服,才是真正的大家贵族。真正的上位者,靠得不是衣裳的衬托。而是人的气势。而且,她这是去上香,穿那么富贵做什么。给谁看,给她公主娘看?看得见吗?
温婉眯眯笑:“将那两个人也带上。让他们穿得比我富贵一些。对了,他们佩带的首饰要比我亮眼点。万一有刺客啥的,我也能跑了。最少,要杀我,也该是最后一个。能争取点时间。”
夏瑶一向是个冷静的人,可是三番五次听到温婉这么说,终于掩藏不住怒气吼叫道:“郡主,你就不能讲点吉利的。属下知道上次的事情吓着了。但是,你也不要这样咒自己。不要总是死啊活的挂在嘴边好不好。”
温婉表示,小心使得万年船。
夏瑶气结。夏影在边上偷笑。这世上,也就郡主总能把夏瑶气得要吐血了。
温婉进了内屋,取出一个朴实无华的盒子,拍了几下,盒子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拉。温婉从里面拿出一个戒指,一个手镯,检查一翻,再小心地戴上。
戒指与手镯都是夏瑶给的,这里面的名堂可大着呢!因为在皇宫里,还得不时给皇帝按摩,温婉将这些带有危险性质的东西全部都取下来。现在出宫,还是戴着安全。温婉自从经历了中毒事件,万事谨慎小心。小命只有一条,小心为上。
一群人,浩荡荡去玉泉寺。一路之上,所有见到的,全都自动让路(没遇见亲王啥的)。
两位替身,呆在与夏影一起的一亮不起眼的马车之上。除了几个心腹,其他人是不知道这马车里还藏了人的。
温婉从一开始对替身,就充满了郁闷了。听说除了这两位,夏瑶还找到了一位跟他七成像的人。只是暂时不需要,放在别庄上养着。温婉就纳闷了,她就长得这么普通,随便找找就能找到好几个。那她要不是有这身份,估计也就是扔人堆里绝对没人认出来的那种了。当然,没人认出来也有没人认出来的好处。温婉最纳闷的是,这夏瑶好死不活的,给她找这么替身做什么。这让她心里惶恐,很是不安。
温婉一路过繁华之地,到了人烟稀罕的地方。就让把车帘子卷起来。
八月的天,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节。不动都要热出一身的汗。温婉本就怕热,现在迎着烈日赶路,赶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是车上盛放了冰块,温婉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夏瑶在旁边给她打着扇,温婉看着夏瑶自己也是满头的汗:“别打了,左右也就热这么一天。将那冰着的绿豆粥盛出两碗。你我各一碗,也能去去热。”
玉泉寺是因为建立在玉泉山上,因为而得名。位置在接近山顶处,跟坐落在山顶上的皇觉寺相比,丝毫不差了。
山路崎岖,颠簸得厉害。就算温婉当初做的马车再考虑到防震,也避免不了被颠得七荤八素。其实相对而言,温婉更希望自己能骑马。可惜,这个愿望要落空。谁都不允许。
午时初,一行人,终于到了玉泉寺。为了表示庄重,一到寺庙前,温婉就下了车。不过,温婉蒙了面纱。自从知道了那轻薄他的男子是白世年以后,温婉就决定外出,就得戴面纱。
对此,夏瑶认为温婉是大了,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的样貌。话说,就算不给外人看。但是看到郑王爷,应该就差不多等同于看到郡主了吧!
对于玉泉寺,温婉不算陌生。
来到这个社会,刚回平家那会,皇帝外公一册封完自己,就给来这里给公主娘点了长明灯,到现在已经八年了,长明灯一直没灭过。
自从那次以后,温婉在自己生辰这日每年都会来这里给公主娘上香(没法子来也一定让心腹来),算是尽尽孝心。这会跟往常又不一样了,往常都是几个家丁仆从跟着来,这次可是浩浩荡荡带着一队伍人来的。
玉泉寺的规模仅次于皇觉寺。京城的贵妇,没有特殊原因,都是带着女儿来这里上香。
“郡主万福,老尼在这里,给郡主问安。”玉泉寺的住持慧安师太带着几十个尼姑出来迎接。排场不小。
温婉现在的身份,在京城里是排得上号的。谁也不敢小觑了她。见着她,无不是恭恭敬敬的。
温婉很温和地让住持起。住持慧安师太年约四十多,面色平和,轻言巧语,很得贵妇人喜欢。可是温婉不喜,她觉得这个慧安师太失了出家人的六根清净。
与慧安师太相比,虽然皇觉寺的觉行住持也是能言巧语,但觉行住持很稳重,虽然知道他带有讨好的意味,但是却是很舒服。不会让人有谄媚的问到。而慧安师太,却有些上赶着。身份地位高的,与对身份低些的,态度有些不一样,当然,这只是温婉一个人的感觉(主要是她身份提高的速度太高了,前后差异较大)。
“郡主说,劳动师太动了这般大动静,实在是心有不安。还是如往常一样,不需要特别照顾。”夏瑶在旁边扫了一众人。
“是。”这会慧安师太多一个字都没说。
温婉很诧异。不过却也没多想。因为走得太累了,温婉在厢房里先休息一会,再去拜菩萨。
刚刚坐下,慧安师太亲自送了几样点心过来。温婉让她下去,招呼其他客人。她先休息休息,再行去给她娘上香。
一五五:玉泉寺上香(中)
温婉给夏瑶试验过后,没问题。温婉取过来吃,吃了一块,就面露不喜,放下后。夏瑶把自己带着的糕点呈上。
温婉摇头着取了一块蜂糕。想当年在乡下,就着饭嚼得咯蹦咯蹦的石头,往肚子里咽。跟鸡吃食似的,那也是天天吃得津津有味。半点不敢马虎。哪里如现在,嘴巴养得这么刁。稍不如意的东西,就吃下去。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咽不下去。
吃下两块,填了半饱。夏瑶将带来的茶给温婉倒了一杯,温婉浅浅啜了一口,常温,但是清淡悠长的茶香依然盈满口腔,从舌尖到喉氤氲而下。
温婉感叹着,还是皇帝外公享受啊。她这一年多在皇宫里,沾染的好东西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就是这茶,温婉也只是偶尔喝和,她喝习惯了以后,其他的茶她以后再喝出味道出来了。
温婉休息了一会,夏瑶皱着眉头看温婉又换了一件月牙白细布衣裳。嘴角是抽了又抽。郡主真是,性子怪异得让人受不了。
其实细布做的衣裳很吸汗,不粘身。温婉的体质又是怕热的,很容易出汗。穿这细布做衣裳最是舒服。所以,只要是好的,一般人都劝不动她的。
午时正,前面大殿已经被慧安师太清空。温婉带着夏瑶、夏影两人进了殿里。
佛殿庄严肃穆,这里,更是格外宁静。大殿里点着大大小小的灯。都是一些缅怀或者企求或者保佑家人,怀着一份美好愿望来点的。
温婉自己走上去,在公主娘的长明灯上添了油,心心念念了一段话。希望他们母女都投胎转世,最好到二十一世界去。那里虽然也有不公平,但最少生命是有保障,人人等。
温婉再给嬷嬷的长明灯上添了油。站在黄嬷嬷的长明灯前,温婉默默地念着“嬷嬷,温婉现在很好。温婉再不发愁没衣穿,没饭吃了。嬷嬷,温婉会一直好的。你安心吧!”
温婉怅然。如果嬷嬷还活着,该多好。温婉甚至有想过,如果当年嬷嬷没有要回京城,而是带着她去离了庄子,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磨难。日子一定安安乐乐。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而且,经了这么多事温婉也知道,就她们一个孤寡老人与幼齿女童,在这残酷的社会,能不能安乐地生存下去。是个大问题。
温婉再去拜会了观音菩萨,求她保佑皇帝外公能长命百岁,健康平安。保佑郑王舅舅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也保佑她自己,能平安一生。
在玉泉寺里,是没有弥勒佛菩萨的。温婉就只拜了观音菩萨,她只求平安健康,其他的,都没求。除了如老佛祖,其他菩萨温婉是不拜的,温婉有一个执拗,她认为,不管是做人还是信仰,都要有原则。信了一个,自然就得信。要是各路神仙你都信,哪里就有那么好的事,都会照顾你。说不定,没一个菩萨愿意睐你。
拜完菩萨,许了愿。温婉出了佛堂。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中午的斋饭,果食六碟、素食六碟、点心六碟,样样做得都精细,味道也不错。温婉的饮食一直都偏淡,所以,没有所谓大鱼大肉后吃斋菜后涣然一新的感觉。加上温婉的嘴巴早养刁了,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不吃了。
夏瑶也知道温婉的挑剔,劝着让她多吃一些。温婉斜了她一眼,能多吃她还不多吃。问题是吃不下。
用完膳食一刻钟。夏瑶泡了温婉每天喝的菊花蜜饮给她喝,温婉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温婉偶尔会喝茶,但大部分都是喝菊花蜜,不仅她这样,给皇帝也是这样喝。每日至少要喝三杯的菊花蜜。
温婉初给皇帝喝的时候,皇帝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哪里用煮了的菊花过滤后,再加蜂蜜泡着喝的。可温婉就让他喝,不止皇帝喝,她自己也喝。
太医看了很惊疑,问着怎么想着这个法子的。菊花蜜饮,被太医研制出具有养肝明目、生津止渴、清心健脑、润肠的作用。惊叹郡主的博学与实践结合(温婉说书上看到的,试一试)。
温婉撇嘴,这是老祖宗知道的,自己可不会编造。借口,当然又是一样的。反正她喜欢看游记之类的书,很多人都知道的。上次预防疫情的措施,农作物等,也是书上看到的。
用完午膳,夏影问着温婉要不要去后山走走。温婉笑着摇了摇头,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郡主,你忘记了,第一次来,你为了救人,反被人非礼的事情。那个少年郎还以为你是狐狸,追着跑着叫着。呵呵,郡主,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少年,你之前也是见过的。”夏影趁着夏瑶不在的时候,偷偷地说道。心里偷笑。最近郡主躲着白将军,跟老鼠躲猫似的。看得她一直暗中偷笑。真是难得啊,郡主连皇上跟王爷都不怕,竟然会怕白将军。也不知道万一白将军知道小狐狸是郡主,会怎么样呢!
温婉看了夏影一眼,有些嗔怪,她一直强迫自己忘记那茬的。怎么还被她又提起来的。想想她捧了人家的洗脚水洗脸,她就恶心得想吐酸水。这是她上下两辈子碰见最倒霉的事了。
温婉这会想到那张正儿八经带有冷漠箫杀之气的人,再想着他叫自己狐狸,还让自己吸他的精血,不禁郁闷起来。这世上的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的。
温婉摇了摇头。想想那时候才刚到这个世界一年不到。转眼就过了七年,一下就过去了七年,时间过的真快,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再没有当初平和宁静的心境了。就是现在有时间,也没了那种心境了。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确实是不假。她,已经不是刚刚到这里的那个平温婉了。她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温婉不想去后山,也不想睡,她现在没睡意。加上山间的气温比外面的低。身上的热意早就散了。玉泉寺周围郁郁葱葱都是树木,比在京城里凉快数倍。不去后山,也可以走动走动。
夏影出去,跟那两替身在一起。
温婉想走动走动,夏瑶也没反对。温婉走得很慢。她很久没出宫,也很久没好好放松放松了,这一年,经的事太多。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舒心过了。
温婉走在寺庙的通道里,连寺庙的灰瓦粉墙,看着都觉得无比的亲切;随意修出来的几枝绿竹,光溜溜直串到半空,好象在那比谁高;再瞧着几株美人芭蕉,好象在那比谁美。风吹来,一阵骚守弄姿,好象在等待谁的垂青。
温婉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婉此时的笑容,柔和得仿佛温熏的和风,吹入心间,安宁祥和。
夏瑶在边上看了,心里又酸又涩。郡主,在皇宫了从没有露出过如此恬淡畅意的笑容。郡主在皇宫里,并不开心。
很快,这片宁静的气氛,被一个女子肆意的嬉笑声破坏怠劲。
接着,此女又是娇滴滴地说道“相公,你答应过我的事,可是不能反悔。相公,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声音又嗲又媚,是个男人,都难得挡驾。
温婉皱了皱眉头,这里是寺庙,佛门之地,怎么可以如此放肆,也不怕惊扰了神灵。要玩耍嬉戏,该去热闹的繁华之地。跑这里来算怎么回事。
温婉正待转身,不想管这事。夏瑶自然看出温婉的打算,不知道该做何评价。她是真不明白,郡主明知道自己现在身份与往昔不可相比,可是还是一样的处事态度。怕麻烦,能不沾染事,绝对躲得远远的。
温婉还没走。对面却直直来了两个人。
男的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蓝色祥云宽边锦带,头戴顶嵌玉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身材高大魁梧,面上带有散懒气息。
女子上着金丝海棠花图案的鹅黄色襦衣,下套葱绿色团花摆灯笼裙,黑鸦鸦的头发梳了桃心髻,正中插一枝赤金满池娇分心,斜插着点翠嵌紫水晶的簪子,手着缠着琉璃珠串。长得冰肌玉肤,妙目红唇,五官精致,身段娇小却曲线曼妙,走起路来一步三摇,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态。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看了不捧在手心里。
温婉看着那男子,失神了一秒。这个世界还真小,竟然在这里能碰上老熟人。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竟然会碰见罗守勋,更让温婉窝火的是,这个混蛋身边竟然还站了一女的。
温婉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梅儿这会还大着肚子呢。这个家伙就能带着新欢跑到这里来。还在这寺庙里调情。真是够恶心她。
罗守勋身边这个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女子,想来这个女子,可能是罗守勋的新宠了。罗守勋这个臭男人,果然是陷在女色上起不来了。说起来,罗家的男人,温婉所知道的,除了镇国公的名声稍微好些。其他的男人,就没一个不好色的。
一五六:玉泉寺上香(下)
“相公,这个姑娘好不知羞,竟然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你。相公,这姑娘家家的,没有一点矜持,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教的。不过,瞧着你这装扮也该是小户人家的女子。相公,要是她攀附上来,相公你会不会拒绝啊?”女子柔柔弱弱,娇里娇气的说道。望向温婉,眼里充满了鄙视。这个女子之所以这么傲慢,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是因为看到温婉穿着一身细布葛衣,再有旁边的夏瑶穿着也很色素淡。
温婉冷冷地看这跟没吃饭,随风倒的女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罗守勋就号的这一一口。也不知道梅儿是怎么忍受的。换他,绝对把罗红守勋弄成太监不可。这样的男人,贼恶心。
“弗溪,是你吗?弗溪。”罗守勋一眼望去。就看见温婉那如水一般的双眸。对于这样鄙视的眼睛,罗守勋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往弗溪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这么鄙视的目光。一瞬间的欢喜,都让他没仔细关注。脱口就问道。
“相公,你怎么了?弗溪公子去年就已经过了,你还亲自去了江南给他祭拜了。相公,你跟淳王世子爷还给他立了衣冠冢,在皇觉寺给他点了长明灯呢!相公,你怎么就忘记了。”女子一边娇嗔地说着。一边心有警惕。她可是知道那弗溪公子在自己丈夫心目中的地位的。
一个刀子眼射了过来,而且满含警告。背地里却又暗暗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家女。身高1.6米上下,柳眉杏眼,皮肤白皙水嫩,细腻光泽,脸有些圆乎。仔细打量一番后,暗暗撇嘴,长成这样,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如。相公也不会看上这等货色。放下心来后,心里闪现过疑问,弗溪公子是这个样子吗?
“弗溪,我没有在做梦,是你,对吗?”罗守勋万分激动地说着。这双眼睛他不会记错,就是这双眼睛,最有神了。
温婉懒得看他,这个有色心没担当的男人。梅儿怎么会嫁给他呢?可怜的梅儿,可悲的这个时代的女子。
温婉懒得理他,转身准备离去。
罗守勋一个激动,就上前想抓温婉,被夏影一个佛手,就给推开一仗远。
罗守勋让后倒退了几步,踉跄了几下才站稳。罗守勋大声叫了一句,一个侍卫从外面闪进来:“给我拿下她。”
夏瑶的身手,温婉是没正式见过。不过这次,有幸见识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罗守勋身边的侍卫全部撂倒了。
临了一脚揣了那侍卫,那侍卫倒退的时候,冲到了罗守勋,把罗守勋压在身下。
温婉站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打架。边看边感叹着,看来夏瑶的武功,不亚于武星。温婉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夏瑶能文能武,对军事政务也很了解,还敢夸下海口说她能调动军队,这女人,到底什么来拖。为什么又到她身边,监视她?那这女人之前是干啥的呢?
见着这个形势,再见着温婉孤身站在一侧,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模样。那女人估计是为了表忠心,冲上来想抓住温婉,所以,对着温婉冲上去了。这个胆大如天的丫鬟,还不死在自己手里。
人还没挨近温婉呢,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冲自己飞来。接着,就像一块被扔出的破娃娃,飞到角落里。摔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叫出来,咔擦一身,她的手断了。
武星仿佛从地里钻出来似的“胆敢对我们郡主动手,死。”
温婉朝着他摆了摆手。要不是武星深知温婉不喜欢伤极无辜,就这女子起的这心思,就够死一百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武星卸了这个女子一条胳膊,以儆效尤。
女子惨叫一声,再没发出声音了。因为说不出话来了。
罗守勋边爬起来边大声叫着“弗溪,你不能这样,你知道不知道。我跟祁轩知道你死后有多难过,我们一听你病重,立即赶往江南,可还是没见着你最后一面。祁轩在你坟前大哭一场,为此还得了重病。为什么你现在理都不理我们了,你跟我去见祁轩,他很想你啊。”他眼里就只有那时候笑颜兮兮的弗溪,他最好的朋友,他只想跟他多说会话。
“罗世子爷,请你睁开眼睛看看。大白天说梦话。这是我家郡主,我家郡主乃是皇上御封的尊贵郡主。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弗溪。”夏瑶看着温婉很平和,没有打算要解释的样子,忙给接了话。怕再这样弄下去,会惹出麻烦出来。
“温婉郡主,不可能的。明明是弗溪。不对,弗溪,你怎么成女人了。”罗守勋这才发现温婉着的是女装。刚才一下兴奋了,都没去看这装束。只想着,弗溪活过来了。弗溪活过来了。
温婉听了,真想甩几记白眼给她看了。她都这装扮,不看衣服,看她一头长长的头发都知道。真是,怎么还这么白痴,这么迟钝,也不知道当年祁轩怎么老败他手上。大老粗一个,外加大笨蛋。恩,还有色鬼。
温婉看着罗守勋,觉得不解释,被这个家伙起疑就大了。温婉可是知道这个家伙往日里看着粗野,那是他不在意。一旦真放在心上,认真追究起来,总是一个麻烦。温婉笑了笑,说了几句“世子,我家郡主问你,她跟弗溪公子长得很像吗?”
罗守勋已经从欣喜之中醒过来了。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翻,除了那双眼睛,哪里都不像。不,连眼睛都不像。弗溪的眼睛是清澈见底,而眼前的人,眼神深邃得看不出深浅。
罗守勋很想拍下自己的脑袋。刚才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认为温婉郡主是弗溪。这个女人,手段可是了不的得。才一年多,就将天下首富姜家灰飞湮灭,赵王一片大好形势一去不复返。这样的人,怎么能跟干净得如琉璃一般的弗溪像呢!杀人不见血。
罗守勋眼底着有着黯然。是他太思念弗溪了。见着有点像的人就认为是弗溪了。也许,是怎么都不相信,弗溪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吧!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罗守勋认错完以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瞢了。他爹还要与温婉郡主合作。而他,却在这里与温婉郡主起了嫌隙。
温婉看她认错,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转身离开。不过心里却是很佩服这个家伙,怎么可以不看她的外表,就这样大不咧地在那叫半天的。
“相公,我的手,我的手没了。相公,相公,你救救我啊!”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起来了,发现自己的右手动弹不了了。又惊又怕,大声地叫着。
“弗溪,真的没了,真的不在了吗?”罗守勋自言自语地说着。眼中又浮现那个谦和如玉的好友,刚刚开出绚丽的光芒,就给彻底地消失了。老天爷,真的这么残忍吗?
温婉回到厢房,望人去查一查。罗守勋怎么会到玉泉寺来。以温婉对他的了解,除非是有事,否则这个家伙宁愿在花船呆着,去找姐儿喝酒听曲,也绝对不会跑山上来拜神仙。而且,就算他要去,也是去皇觉寺,不是来这里。
小半时辰后,夏瑶走过来道:“不知道罗家世子爷从哪里得到消息。说白将军来了玉泉寺。郡主也认识罗家世子,此人对白世年推崇备至。所以,想见一见白将军。”
温婉闪着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夏瑶
夏瑶看着温婉把最喜欢在皇上用的招数都用在她身上(卖乖),笑眯眯地说道:“白将军行事很低调,自从回到京城,没参加过一次宴会。除了偶尔入皇宫,一般只在将军府与侯府。就是在侯府,也甚少。一般人,见不着白将军。求见白将军的人很多,可是都见不着。”心里却是在发笑,唯一白将军想见的,却偏偏死活不愿意见。
温婉听了这话,将从知道白世年是那个猥琐少年时起的恶心去掉了不少。确实不错,懂得在盛名之时,避锋芒。在这样的年龄,能做到这一点,非常的难得。
夏瑶听到温婉这副老气横秋的赞叹,不由地抬头望向屋子里上的木梁。郡主几岁?她自己六岁就知道避锋芒,匿才华。却盛赞一个二十二岁的男子。郡主的脑子,寻常人理解不了。
温婉立即觉醒过来,不对,白世年怎么会在今天来玉泉寺。温婉想起上次白世年话里话外的意思,对她的身份有了疑心。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不行,得赶紧回去。得赶紧回去。不能让这个家伙见到自己。温婉脑子一转,立即在夏瑶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
夏瑶看着温婉,嘴角含着笑:“郡主,你要再不告诉我,你跟白将军的事。我是不会听你的话。”
温婉愁眉苦脸,脑细胞死了几千万了,犹豫该不该说。
夏瑶笑眯眯地说道:“郡主,如果白将军得了消息,一定会过来求见你的。我是不出面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白瞎了她。
温婉看着夏瑶那得逞的模样,哼哼了半天。最后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说了算了。不说这个女人不合作。只得别扭地说道:“恩,小狐狸,恩,就是他起的这个绰号,恩,如果没猜错,恩,应该是给我起的。”
夏瑶呆滞了。她怎么会不知道温婉说这句话的意思。白将军自己不猎杀狐狸,也不允许下属猎杀这个事情,还是她告诉郡主的。还把传闻白将军可能遇见了狐仙的事说了。现在郡主告诉她,白将军遇见的狐仙是郡主。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玄妙的事情吗?
夏瑶是一点都没怀疑温婉对她说谎的:“郡主,白将军怎么会给你取小狐狸的绰号?”
温婉也很冤枉呢,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怎么那家伙那天兽性大发猥亵了自己。如果她长得水灵灵,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着的人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了也就算了。可七年前,她营养不良,干瘪得就如一颗干豆芽似的。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下得了手。
温婉把关键部分隐藏。就说了当时喝了那王八蛋的洗脚水,然后她一怒之下出其不意把那家伙推水里,差点将他憋死的过程。绝对没提到一点暧昧“我也不知道那家伙,那天脑子是不是过水了,看见我穿地一身白,就叫我小狐狸。估计鬼怪故事看得多了,白天哪里有小狐狸精呢!我还冤呢!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记仇,一直想要纠我出来报仇。”
白世年对于大齐的百姓,那绝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夏瑶心里也一样,所以绝对不会想到白世年会去占一娃娃的便宜。而且当时温婉才六岁,也没便宜可占。
夏瑶的恢复能力很强,平复心情后问道“郡主,就算白世年再记仇,也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你也不需要忌讳他这么多年。”单单如此,也不该如此忌讳。应该,可能,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或者,真如传闻之中,爱慕着郡主(这个概率太小。毕竟七年前她家主子还是一奶娃娃。)
温婉知道夏瑶肯定不相信,只得抛出一个重榜炸弹:“这个,老头子曾经跟我说过,让我离煞气重的人远点,会折我的福气。”
夏瑶惊得叫了出来:“老头子?哪个老头子?”不怪夏瑶这么吃惊。所有的人都怀疑,温婉之前有过奇遇。连皇帝都相信温婉曾经被隐士高人教导过。但是这个世外高人谁也没见过。
温婉张了张嘴,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得讪讪的表示(其实是为了转移视线,温婉的演技越来越娴熟了):“是老师了,他也会算点命了。”接着,不理会夏瑶,自己去找梳妆盒子,温婉不用不代表不带。
夏瑶无比的确信,这个老头子,就是郡主的师傅。也只有这样的世外高人,才能教导出郡主这样的妖孽。但也知道,郡主这是被逼急了,否则也不会漏了口风。
一五七:三见替身
夏瑶让人把替身叫了进来。温婉休息用的是一个小院子里,侍卫在外。里面只有两个丫鬟跟四个侍卫一起。四个侍卫是在门口守着,两替身装扮成小丫鬟,夏影跟两小丫鬟一起。
夏瑶给那人仔细画了妆。温婉想着之前的两次,让夏瑶更换思路,认为这次最好是素淡,一定要表现得很素淡,一定要素淡得让人转移不开眼睛。这样千变万化,才有的看头。
夏瑶无奈地按照温婉的法子来弄。郡主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白将军呢!夏瑶很感情白将军。
温婉自己把梳好的肖髻也解散了,头发放下了,挽成了双丫髻(这是温婉唯一会盘的发式)。再收拾收拾自己,照了镜子一看,恩,就是一个丫鬟。最后,拿了画笔,把眉头画得更浅淡一些。把小脸弄得黑点,再照镜子,恩,就一丫头。
夏瑶给替身画好了妆以后。回头见着温婉这身装束,夏瑶头顶全都是乌鸦飞过。眼前站的,不就一活脱脱的一个丫鬟。夏瑶真觉得郡主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当过丫鬟落下阴影。否则,为什么每次都喜欢把自己弄得跟丫鬟似的。说了多少次都没用。
温婉看着夏瑶气哼哼的模样,笑得越发的灿烂。她每次只要一着朴素的装,夏瑶就得生气。话说,温婉也很无奈,这里的贵族,特别喜欢显摆。一定要着最华贵最耀眼的服饰,那样才衬身份。温婉却是能简便则简便。可是简便后,总被夏瑶说成是丫鬟,这也成了两人一个互斗互趣的小游戏了。
在玉泉寺的后山。白世年当着阿猛的面,脱了鞋袜在泉水里洗脚。旁边得随着阿猛跟另外一随从。见着平日里最注重仪容,最稳重不过的主子,今天跟个孩子似的,在泉水里洗脚。真是没想到,他们主子还有,还能这么有童趣。
白世年看着他随从怪异的神情,也是一笑“当年,确切说应该是七年前,我就是在这里遇见的小狐狸。还被小狐狸给非礼了,吃了豆腐去了(温婉要是听到这句,绝对要吐血三升)。”
两个随从瞪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老天下红雨吗?他们将军,竟然,竟然被人非礼了。
白世年今天难得的兴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心情正是最糟糕的时候,甩脱了跟随的小厮,一个人漫无边际地走在这后山。走得累了,就脱了鞋袜,在这里洗脚。却是没想到,碰上了一位狐狸。还稀里糊涂涂被一只小狐狸给占了便宜去了。”
啊猛看着他家英明盖世,英俊非凡的将军,七年前,七年前将军也有十五岁了,就有狐狸看上他们将军。那狐狸,见着他们英俊潇洒,神武盖世的将军,也犯了花痴了。到底是他们家将军有魅力,连狐狸精都跑来占他们家将军的便宜。说出去,荣光。
白世年心情不错“现在想想,那小狐狸,应该不是要占我便宜,很可能是要救我。只可惜,再没见着了。要是她今天也出现了,那该多好。”
要是找到小狐狸,他定然是要从主人那里把小狐狸赎出来的。家要到身边伺候。可是唯一有线索的就是温婉郡主,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不过,总要找机会问问,小狐狸胆子这么大,应该是可以带到边关去的。
天煞孤星,自己手上沾染了这么血,难怪会被批为天煞孤星呢!也许以后,沾染的血腥会更多,可是,他并不后悔。男儿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杀,杀死所有冒犯他们大齐的人。还百姓一个安宁之日。
阿猛安慰道“将军,明日可是你的大婚之日。听说那丁家的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性情也温顺。少爷是个有福气的。”
白世年笑笑道“我早打听了,那个女子长是长地不错。可是我听说性情娇纵,又自侍甚高。听说要嫁我,在家上吊,要死要活的。娶这样的人为妻,我也不稀罕。只是怕祖母跟爹跟着悬心,随了他们的意了。反正这两日,我给皇上上折子,只要皇上一答应,我立即开拔前往边关。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也许,会马革裹尸。”其实最主要的是,白世年想要知道,那高僧批的到底灵验不灵验。这个女子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破了他的煞气。而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却是不能呢!
阿猛本来想反驳,但是看着他们将军根本就不在意,赶紧闭了口,不敢再说话。想了想又说道:“将军,我听说丁家小姐今日也来这里上香了。将军,要不要我跟你打听打听,见上一面。”
白世年没兴趣:“明日就成亲了,不差这一日。”白世年穿好衣物,转头看向转弯之处。
白世年出去回到寺院,张义在等着他。张义走过来笑道“缅怀完了。”白世年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张义笑着说道:“我刚才在正殿里听到人讲,温婉郡主今天也来到了玉泉寺。给福徽公主殿下上香。她们都说温婉郡主真是一个再孝顺不过的人了,世年,我想去见见温婉郡主。看看这位传说之中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想到那份章程,张义就特别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之中的人。这样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张义也知道,这样贸然上去,温婉郡主肯定是不会见的。所以,要白世年陪同。
白世年见自己的兄弟这样急切的心理,想了想道:“去求见也无不可。反正也在寺庙里,当是打一个招呼吧!”主要是温婉的盛名,就算见了他们两个,谁也不敢乱嚼舌跟头。
温婉在厢房里歇息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喧闹的声音。奇怪地问着,怎么外面这么吵。
夏影进来说道“郡主,是勤伯爵华家的大夫人跟二夫人,刚好也来参佛。听见说郡主也是今天在此拜佛,特要拜见郡主。”
温婉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用她说,下面的丫鬟自然会代替她打发了。连平日里那些嫔妃她都不愿意多接触。怎么会见平素一点交集都没有的华家人。
温婉看着,已经准备妥当了,赶紧回宫。在温婉眼里,白世年就是那洪水猛兽。
温婉刚想表示回宫,就听见武星在外面说道“郡主,白将军与张将军递了帖子过来,求求见郡主。张将军说,想亲自谢谢郡主为那些兄弟给予的帮助。”
温婉从不说出话的。这时也忍不住爆出一句:靠,本郡主才不要你们的感谢。恨不得有多远离你多远。
夏瑶见温婉把白世年当成瘟星,笑得合不拢嘴。她倒没再怀疑温婉说的话。古代的人,对神鬼这类的东西非常敏感,也很敬畏。皇帝都不例外,夏瑶也只是一个凡人。所以温婉说她老师说的,不能跟煞气太重的人接触,否则会折了福气没一点怀疑。而后面发生的一件事,越发证明温婉的师傅说的是对的。
温婉猫到厢房里去了。这里,就留给夏瑶跟那位替身了。夏瑶见着温婉飞快的脚步,不由笑了,郡主还真是,算无漏策啊。白将军还真来拜会(其实温婉是以防万一)。
武星走出去道:“两位请,我们郡主说,你们要再晚上一会,她就回去了。刚巧碰上,请两位将军进去喝杯茶。”
白世年神色正常,张义却是有些紧张。就要见到这位传说的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想起白世年说的,温婉郡主高深莫测。他就很好奇。
温婉郡主在别人眼里,也是传奇人物。名声不比白世年低。
两人恭敬地走进厢房里。寺庙里的厢房大同小异,温婉因为是提前预定的,所以位置宽绰,布置更精细一些。
夏瑶见着两人笑道“郡主说,两位将军不要多礼,请坐。”
白世年与张义同时抬头。白世年饶是有心里准备,也是呆了三秒钟。
就见温婉郡主(替身)身穿月牙白色锦衣,下着烟水百花裙。秀丽的长发轻挽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间斜插了一根白玉簪子。手上戴一串莹白色的水晶手链。甚是素淡。没了上次的妖娆与轻灵之。但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却是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举手投足眉梢眼角之间,也透着那么股子端庄大气(端庄大气该是浑然天成才是),对着两人,也露出和善亲切的笑容。让人一见,顿生好感,再难忘记。
白世年心长长舒展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以后还是远着些。妖娆,轻灵,亲切和善;本来这三者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可是在温婉郡主这里,却是仿若天成一般。
夏瑶却是看着白世年一身莲青色云纹长袍,头上倌着一只虎纹玉簪简。衣着朴素,但是丝毫不遮挡白世年的英武。在旁边五大三粗的男子的衬托下,更是俊郎非凡。
张义看了,却是恍惚了半天。这是温婉郡主,怎么可能?这么亲爱可爱的女子,哪里有传说之中那么可怕。哪里有世年说的一分的高深莫测。张义疑惑地望向白世年。
白世年没回应张义,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替身猜测到张义所想,笑得越发的灿烂,手一佛。夏瑶拍了下手,外面的夏影端了茶进来。
张义对茶没什么理解,但是还是慢慢地品。眼睛装作无意间完向温婉。却见温婉优雅的端起青花缠枝莲花压手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再放下。动作优雅从容,如行云流水一般。
只有像夏瑶她们对温婉极为了解的人才知道。温婉现在用的任何入口的东西,全都是纯银的。不会用瓷杯。
张义暗叫惭愧,开始看着还想着与那些闺阁千金也相差无几,但是一举一动,可就是天差地别了。这才是天家千金。
白世年端起手上的窑汝细瓷茶杯,也是轻轻啜了一小口。刚才他一闻那茶香,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茶。这会啜了一口,慢慢地品。饶是知道好茶,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好茶,好茶。多谢郡主,能让臣品尝到这等的好茶。”
温婉笑眯眯地说了一句。笑容,很婉转。但是看了,却更觉得非常的亲切。
皇室之中,有这等平易近人的态度,非常难寻。
夏瑶笑着说道“郡主说将军客气了。不过这茶啊,确实是好茶,每年收到的茶叶不超过两斤,是专贡皇上御用的茶。这是我们郡主从皇上那里磨来的。平常都舍不得喝,今天听闻两位将军来,特意让我泡了给两位将军尝,也算是借花献佛了。”夏瑶很有一股卖弄的味道。潜意思,招待他们这个规格,很高。其实夏瑶是为了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别把所有的心思都放替身身上。
张义听了,不由敬畏地端起来,大着嘴巴缀了一口,恩,味道天上难寻,地上只有这口。
温婉看了抿嘴一笑。不过浅淡的笑容,温温和和,没有一丝的嘲笑之意。
白世年在一侧看着,甚是敬佩。要知道,贵族很看不起没有礼仪,行为粗野的人。认为是走了下/流的。
说了两句话后,白世年想起刚才说的,要回宫。笑着告辞而去。夏瑶若有所思地看着白世年。为什么他与郡主,在那么早就有了纠葛。他不猎杀小狐狸,一直在寻找郡主,是真的只是记恨郡主,还是别有所意。
温婉等两个人走出院子后,迅速过来。让整理赶紧回宫。这个白世年,就好象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白世年与张义走出去后,说了几句话。白世年进了大殿,参拜了几个菩萨。到了寺庙,态度还是要虔诚一些。
到了正殿,白世年一摸,腰间的玉配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如果是其他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可是这东西,是他母亲给他的周岁生辰礼物,平日一直随身携带着,当成宝贝疙瘩一般带着。想了想,应该是落在了清泉之上了。
张义陪着他一起回去找。
张义边走边说道:“真没想到,温婉郡主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没有一点贵族女子所特有的傲气与刁钻。这要没见着,你说多少次我都不相信。”
白世年本来想说,你见到的只是一面。想想也觉得没必要,张义以后也难再见到。也就别破坏温婉郡主在他心中的印象(主要是那些兄弟受了温婉郡主的恩惠,想象的就是天上仙女的模样)笑着道:“温婉郡主小的时候被平家的人所厌弃,一直当在庄子上养到了六岁。后来因为出了很多事,甚至被卖到安乐侯府当丫鬟,阴错阳差与郑王相认。这些经历对她影响很大。听说她对下人非常的宽厚,虽然外界传闻有些冷清对人,但是她本性很善。”
张义也认为温婉郡主经历坎坷,最难得的是还能保持如此平和的心态“实在是奇女子。换成一般的贵族女子,经历了这样多磨难,不是彻底坠落,就是充满仇恨。难得,真是难得。”
白世年附和赞赏了几句。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之前洗脚的地方。两人带着随从找寻一翻,果然在草丛里找到了玉佩。穗链断了,身边的人也没个注意。
白世年想起上次与那小狐狸的会面(白世年没与张义说这些,只说想来寺庙上注香)。上次也是八月初一,为什么小狐狸这次没现身呢!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边聊天边当散心。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张义突然想起刚才上香的社会听到的一件事,笑道:“世年,为什么你要挑今日上玉泉寺,莫非里面还有莫大的因由不成?要不是你来,今日我还见不着温婉郡主!世年,你不知道,我听说温婉郡主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上香。就算不能亲自来,也会派了心腹来的。”
说者无心,听这有意。
白世年恍然间想起小狐狸与郑王殿下相似的面容,想起温婉郡主的样貌,豁地站起来“阿平,你知道为什么温婉郡主每年都是这个时辰来上香?”
阿平是常在京城里走的,对京城里的大小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对温婉为什么今天来寺庙很清楚:“回将军,今天是温婉郡主的生母,福徽公主殿下的忌日。”
上次是八月初一,这次也是八月初一,每年八月初一,不可能这么巧合的。两人酷似的容颜。他想岔了。也许,小狐狸就是那日正好来上香,碰见了温婉郡主,从而成为了温婉郡主的替身(脑补得很充分,聪明反被被聪明误就是这样来的)。
张义见着白世年千变万化的脸,急急问道:“怎么了?”
白世年不想跟张义说小狐狸是温婉郡主的替身。因为这里牵扯太多,只说自己刚刚想起了一件事,需要快速下山。白世年心里念叨着小狐狸,一定是温婉郡主的替身(白世年就这样被坑了,坑得死死的)。
张义看见他飞奔而下,十万火急,立即跟着下山了。
白世年之所以没跟张义说,是因为身为尊贵郡主的替身,不是那么好要过来的。最主要的是两人长得如此相似。万一走漏风声,传了出去,外人会怎么想?一旦损了温婉郡主的闺誉。他可能无事,可是小狐狸必定没活路了。
白世年还没出山门,就冷静下来。如果想把小狐狸要过来,就一定得温婉郡主同意。现在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定然会惹的温婉郡主恼火。不成,一定得想个妥善的法子。
在白世年思索的时候,温婉已经离了寺庙很远很远了。
一五八:替白世年挡灾
一五八:忍者(上)
这次温婉为了防止万一白世年突然抽风追了上来,到时候那他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温婉干脆把两个替身全部都叫来。全都坐在一起。中间的屏风撤了,马车里足够坐十几个人,现在只坐五个,也不显得拥挤。
说起来,温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就算知道,白世年也不敢说出去的。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见他,女人的直觉,这个男人很危险,要远离。否则会栽跟头。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微微叹气。
温婉耳朵很敏锐,很诧异地看着夏瑶眼里的惋惜与遗憾之意:“怎么了?”
夏瑶轻轻地摇头。但是心里却是在想着,别看冬青往日里总是不着调,但是有句话却说得很对。除了白世年这样的男子配得上她们家郡主。一般的男子只要站在郡主身边,都会黯然失色。只有像白将军这样的男人,才能与郡主匹肩。再加上有这段渊源,其实除了年龄差些,真挺般配的。可惜,一个是皇帝要重用将来必定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一个有着富国之财,将来要被新皇大用的尊贵郡主。这两个人,注定是一生无交集了。
夏瑶有时候也在想。不知道郡主,将来会嫁入谁家。以郡主的秉性,如果嫁不成燕祁轩,不会听皇上的话,不会嫁给将来的皇子的?否则郡主根本就不需要积蓄自己的力量。
夏瑶在温婉身边这么长时间,对温婉的固执深为了解。郡主将来的姻缘,真的会不顺。
天气有些炎热,车帘是被卷起来的,车窗也打开着的。一阵风吹来,满山的树吹得左摇右摆,哗哗作响。
一群人,安安静静地走着。行驰到一条小道山,武星本来安安静静地。突然耳朵一动,看着两边哗哗的树林。眼中有着栗色。大叫了一声:“小心,有刺客!”
温婉听了这话,咯噔一下,被夏瑶扫到了身边。温婉虽然心里有一瞬间的害怕,但是她已经对此次外出,会遇见刺客,有了心理准备。赵王对她恨之入骨,会派人刺杀她温婉一点都不奇怪。
一听武星的叫声,侍卫首领立即大声叫着“有刺客,保护郡主。”六十个侍卫,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立即团团围在温婉坐的马车四周。护卫马车里的人。
夏影则是挨到了温婉身边。左边是夏瑶,右边是夏影,暂时倒没什么可怕的。
温婉眼睛一转。夏瑶不认可:“郡主,万万不可,这很危险。”温婉的意思,如果呆会危险系数太大,让他们侧重一个保护一个,她呆会就由武星护卫。
夏瑶跟夏影怎么可能会答应:“不行,郡主,这样太危险了。绝对不成,不就几个不入眼的刺客。”
就是大罗神仙也不知道,这次的刺杀,会是如此的激烈。温婉也不知道,听夏瑶这么有把握地说,也就放心了。不再说什么,但是整个人,却是在高度的防备状态。
周围的人将马车围得紧紧的,警惕地看向四周。可惜,众人只听到沙沙的风声,还有树摇摆的声音。没看到一个人。
僵持了片刻。
侍卫首领迟疑地看着武星:“星侍卫,会不会弄错了?只是,风声?”侍卫首领也不是一般的人,但是在这里,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气。
武星警惕地看着左侧边一排的丛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躲藏在树上究竟意欲如何?”
可是那一排的树,还是沙沙作响,没有人影。
武星靠在马车上,密传音“夏瑶,来人段数很高,一定要小心。不能大意。”
武楼警惕地看向那丛林,大叫一声:“消息,偷袭。”一阵如密雨的暗器朝着马车射来。
武星掏出手握的剑,以雷电之速回击。暗器被打落在地,同时倒下去六个侍卫。武星看着地上的暗器,眼里露出凝重之色。这次派的杀手,竟然这么高的段数。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们郡主。而且,暗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敌人的底细不熟,武功路子也不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
武星对着武楼他们叫道:“保护郡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鬼魅,在这里装神弄鬼。”武星主要是对夏瑶放心,而且如如果不逼出这些人出来,也不知道要对侍到什么时候。武星叫完后,脚踩在马车顶上,一着力,朝着丛林高树飞去。武楼武风随后。
侍卫首领吓得胆颤心惊。这次,竟然会碰上这样的高手。想也不想,拿起袖子里的一个炮花筒,还未按下,一道利箭射来。首领一个闪身。炮花筒掉到边上的草丛里。
温婉在马车里里,只听到叮叮当当一阵刀剑的声音。温婉想要撩来车帘,被夏瑶阻挡住了。
旁边的两位替身害怕得在那直哆嗦。这样的场面,对她们而言就是死亡。他们只是被训练模仿郡主,却没训练武功。
温婉一点害怕的感觉没有,只想着这可是现实版的刺杀,而且对象还是她。温婉眼里,闪现出夏瑶从来没见过的怒火。
武星用剑刺向一团绿树干。绿树干立即幻化成一团,消失不见。武星感觉右侧寒风扫过,一剑挥去,成空影。
武星大惊,这种招数他见是未见过。武星自知不妙,几次差点都被暗器伤着,但他凭借着多年来丰富的对敌经验,有惊无险地退回到温婉的马车里。
他刚落地,又是紧随而至几十把暗器朝着温婉的马车射去。
温婉感觉到这次的刺杀很诡异,正待表示,突然一把利器穿透窗户射了进来。
武星怒道:“找死。”
温婉看着暗器有些眼熟。侧过头去观摩这把暗器。越看越眼熟,眼里寒过更甚。
夏瑶以为温婉要去拿这把暗器,拉着温婉在身边道:“郡主,别碰,这样的暗器一般都会萃毒。”她怕温婉因为好奇去触碰。
夏影看着,面色凝重:“夏瑶,我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兵器。你知道是什么吗?”暗器是一个五方形状的剑,锋芒锐利。
夏瑶拉着温婉,一边警惕防止外面再有暗器飞来,一边摇头。两人都没见过这等暗器,也就是说,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这对他们来是极为不利。
温婉往日里如春风一般温润的眼眸,此时就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冷气森森,一丝温度也无。朝着夏瑶道:“这种兵器叫五方手里剑,作用类似飞镖,十码之内可百发百中。这些手里剑掷出去后,在空中会围绕其一个中心旋转,轨迹稳定,在近距离能够保证一定的精度。五方手里剑主要依靠锐利的角杀伤敌人,杀伤力有限。你让武星他们注意这个特征,就可以少吃亏。”
夏瑶大惊,但是她对于温婉渊博的只是向来信服。想也不想,大声地告诉了武星他们。
夏瑶的话,树上的人也听到了。全都一震,马车里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看穿他们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而且对于弱点,还如此的了解(古代信息闭塞,那是手里剑的消息也没流散开来)。其中一个刺客嘀咕了一句。意思是马车里坐的人,身份绝非一般。
夏瑶在马车里问道:“郡主,你怎么知道这个兵器的?”
温婉的回答不出夏瑶的预料,但也在夏瑶的预料止外:“老头子曾经跟我说过(好在没说书上说的,因为当时的武器设备,是高度机密,不能有对外泄露的,所以的书不可能有对外介绍兵器作用以及缺点的,更不要说这些武器是倭寇忍者的专用武器),这是倭寇忍者的专用武器。不仅有五方手里箭,还有八方,十方等”
夏瑶惊呆得有些坐不稳当了:“怎么可能?怎么会?”倭寇忍者刺杀不意外,意外的是到底什么人勾结倭寇刺杀郡主,这是叛国的大罪。
温婉有一个优点,越是在危机时刻,温婉的头脑越是清楚。这是她以前在处理出现的突发性危机训练出来的。就如同当日第一次见到郑王的宴会上。温婉冷着脸:“不要忘记了刚才我们刚才见过白世年。这些人冲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只是倒霉催的我,给她挡了灾。”温婉想通了这点,心里的怒火那是蹭蹭往上冒。这个混帐,每次碰见他就不得好。上次给占了便宜,这次给他挡了刺客。以后有多远离多远。
不过温婉心里也闪现过疑问,为什么这么刺客不去将军府邸刺杀白世年,而是跑到这里半路埋伏刺杀。难道不知道在将军府刺杀,特别是晚上去刺杀,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
夏瑶也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但是想想也,赵王就是再想杀郡主,也不可能跟倭寇勾结。一旦消息传言出去,不说储君之位,王爵之位他都保不住,甚至性命都保不住。因为这是叛国大罪。最是不能为国人容忍。
夏影听完后,对着外面大声地叫道“大家小心,这些刺客是倭寇的忍者。大家一定要小心。”她没说是冲着白世年,只告诉众人,这是忍者。
武星对忍者也有听闻,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次,因为有温婉的预警,他们的伤亡大大减少。
一五九:替白世年挡灾(下)
温婉在想着以前道听途说,还有电影里偶尔提过过的破除倭寇忍者的法子。如果是晚上,好办。倭寇怕光。可是现在是白天,这招没用。温婉摸着脑袋想着以前看过破招的法子,可是,想不出来呀!对此了解的太少了。
从树林子里面,窜出三十个人出来,全部跟幽灵一般,四面八方朝朝着温婉一行人扑杀过来。
六十多个侍卫很快又倒下了好些个。要不是有武星有武楼几个高手,就要被他们靠近了。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不利,再对打下去,武星真担心支持不住。有些焦虑,只得硬着头皮叫道:“郡主,这些人身手很诡异。夏瑶,能不能护着郡主出来。也许郡主知道。”既然知道暗器的特征,对于这些人的招数,也应该有所了解的吧!
温婉让掀开帘子,夏瑶本来要阻止的。但是见着温婉坚定的神情,点头。于是,夏瑶最先出来,夏影最后。第一个是身着月牙白衣裳的替身;第二个是身着蓝色轻纱的替身。第三个是身着葛布衣裳的温婉。
温婉一出来,就见倒下了十多个侍卫。满地都是血。温婉朝着四周望去,没见着人。
周围的侍卫全都抹了着汗珠,吓的。这么诡异的杀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刚才,这三十个人,一刀下去,全都化为无。一会有全都幻化出来了。刺杀了他们这些多兄弟。
刺客厉害,武功高强不要紧。但是不知道底细,而且如此神出鬼没的技艺,让他们心里生了寒,露了怯。加上六十个侍卫,已经倒下了十七个,让剩下的侍卫全都心生了怯意。战斗力大减。
温婉扫射一圈,朝着后面的夏影动作几下。这是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夏影立即叫着:“星侍卫,立即退到空旷光线足的地方。”
武星从这寥寥几句就知道郡主定然是对这些人多所了解。了解就好,只要知道怎么应对,就不怕。
在向着空旷的地方走去,还没走两步,飘过来三十团如传闻之中地狱的绿火。
温婉看着四个侍卫与四十多个侍卫的刀剑劈下去后就消散了。夏瑶转过头来,望向她身边的替身道:“主子,这些刺客杀不死。如何是好?”
光看现场,温婉就知道死的全部都是她这边的人,没有敌人的尸体。自己这边伤亡了十多个人,敌人这边,一个都没死,而且连受伤的都没有。这么诡异的状况,确实让这些人生了怯意。
温婉看着那三十团绿火,露出冷冷的颜色。朝着夏影作了几个动作。夏影以密音传话告诉了夏瑶。
夏瑶惊得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似的:“武星,你要注意。刺客不是三十个,也不是什么杀不死。这些刺客是练了一种密术,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幻化出十来个人。这三十个,只有几个是真人,其他都是分身。只要杀死了真身,分身就会自动消除。一定要小心。”怎么分辨分身,那就是武星跟武楼的事情了。温婉是分辨不出来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三十团绿火立即退了出去。
茂密的丛林里,传出憋足的汉话问着“你们是什么人?”此人已经动了浓烈的杀机。这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对他们的弱点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看着此女身边这么多的护卫保护,身边还有这么多个一等一的高手保护。地位定然极高,很可能,很可能是皇食之人。不行,很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武星答反文道:“是什么人雇佣你来杀我们主子的?”朝中,胆敢刺杀他们主子的,只有一个人,赵王。可如果赵王与倭寇勾结,抓了这证据,赵王别想再翻身了。
对方沉吟了一下道:“我们是来杀仇人的,不是杀你们的主子。也是你先挑衅我们的,要不然,我们绝对不会出现。”此话是真。如果刚才武星没有发现他们几个人,也不去挑衅他们出来,那就安然过去了。可惜武星武功太高,发现了不对劲。注定要卷入到这场是非之中来。
后来温婉感叹,原来身边的侍卫武功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当时武星没察觉,也就过去了。平白的给自己惹灾。
那人嘀咕了几句后,对着武星还有替身道:“很抱歉,尊贵的公主殿下,如果你同意,我们我们这就走。”态度很诚恳。但是这话,听在温婉耳朵里,就是试探了,叫着公主殿下就是试探她的身份是是否高贵到比得过刺杀白世年了。
武星几个人保持着高度的谨慎。但也有几个望向了温婉,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温婉做了几个细微的动作,夏影眼一扫大声叫着“那些人想要试探主子的身份,倭寇要为他们的大首领报仇。”
这话再明显不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武星武楼几个武功非常高,侍卫也都不弱。一行人护着温婉到了相对空旷的地方。
一行人警惕地望向四周。周边,只能听到忽忽的风声。温婉的触觉没有武星敏锐,但是见识却比他们高。在退到空旷之地时,侍卫由倒下去二十多个。武星四人杀了十多个分身,可是怎么都找不着真身。
移动之间,不可避免,武楼,武风,武辰,都受了伤。
不过,三个女子,被保护得很好。终于移动到相对空旷的地方。温婉扫射着周围的地形。温婉手动了几下。
夏影又被温婉给吓着了:“小心,这些杀手会钻地术。小心他们从地下窜出来。”
温婉倒希望他们全钻的地上去,分身可钻不了地。因为在空旷之地,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站在温婉这边。温婉的这句叫完,武星跟在夏瑶就感觉得地下有动(这些人的触觉,那是温婉绝对比拟不了的),而他们在心疑的同时,手里的剑比感觉更快,直直插入地下滚动的位置。其他侍卫也是反应非常快,听了夏影的话,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把刀刺入泥土中。武星姓几个人刀剑插得特别的深,在他们把刀拔回来的时候,地底下鲜血汩汩地往上冒。
刺杀被插到,可是一样,两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就在地上冒出血的同时,一股杀气以追风掣电的速度,朝着替身(白色锦衣女子)刺杀而去。
夏影来不及救,用手一佛,女子倒在地上。剑从上空穿过。刺客见没得手,手一杨,十几枚针一般的暗器朝着替身跟夏影还有温婉一行人射去。
夏影根本不可能一瞬间抵挡住那么多的针。而温婉,则早抱成一团,朝着边上滚落去。感觉到身边没中针,接着趴在,瑟瑟发抖。一脸的恐惧与害怕的模样。只有熟悉温婉的人知道,此时的温婉,却是再冷冷静不过了。
白色晋衣的替身中了三针,夏影立即点了穴。
温婉用余光一扫瞄。发现一个身穿绿色劲装(与树木的颜色等同),头也用绿色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了两眼睛。站在了众人面前。看着夏影的动作,冷笑道:“没有用的。这是我们组织特制的毒。如果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会把解药给你们的。”
温婉用眼神扫了一下夏瑶。意思很明显,看看他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夏瑶沉着地问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
那人哑着声音道:“只要你们拿白世年的头来,我就给你们解药。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你们的主子,地位定然再白世年之上。该怎么做,相信你们知道。”
夏瑶沉吟着。
武星却是趁着这个时候,想搞突然袭击。此人应该是早有准备,接了武星的一招,就钻到了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个忍者,杀了二十六个侍卫,不同程度伤了二十一个侍卫。温婉身边六个贴身护卫,除了武星夏影,每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伤。
夏瑶觉得不安全。留下了三个轻伤的照顾重伤,其他的人。护卫着温婉下山。也不知道怎么的,夏瑶觉得今天很诡异。还是赶紧回宫,皇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将受了毒针的替身搬到马车里,替身一直在昏迷着。夏瑶给看了看,对着温婉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救了,温婉的心沉了下去。
夏瑶感叹地说道:“没想到,忍者竟然这么厉害。要是再多来两个,也不知道我们抵挡得住不。”
温婉甩白眼,这次派来的,定然是顶尖的忍者。能派三个,已经是很看得起白世年了。还多来几个,以为顶尖的忍者是萝卜白菜,路上随处有的卖。
温婉面上显露不出来,心里却是又气又怒,该死的白世年,让她给当了挡箭牌。如果不是她身边有这么多护卫,又对忍者有一点的了解,她就得成了冤魂了。就白世年跟那几个侍卫,三个顶尖忍者,大罗神仙都阻挡不住他去向阎王报道。
温婉磨着牙,心里叫着,白世年,你丫的欠本郡主一条命。回去以后要是不把本捞回来,我就跟你姓白。
一六0:刺客(上)
解决了忍者,众人收拾一通,都整理好了。继续前行。这会的速度比之前可就要快很多。
温婉越走心里越是不塌实,直觉危险还没有过去。温婉掀开帘子,看着只剩下的二十几个人。自己身边的六个侍卫,武风跟武辰受了轻伤。温婉看着四周的地形,想了想刚才一路沿途观光的风景。好象前面有几处地段,是埋伏的最佳地段。
她这边的侍卫已经折了大半,入了那些易埋伏的地段,可就跟入了死地一样,上赶着给他们杀了。温婉想到这里,心口一紧,立即让马车停下。看着四处的方向,跟夏瑶说了自己的担心。夏瑶虽然认为赵王该不会做下这等蠢事。
温婉抵死不愿意前行。其他马虎一些无事,但是关于小命的问题,温婉丝毫不马虎。
夏瑶没奈何。温婉见着她那模样,继续夏瑶嘀咕了几句,夏瑶眼睛瞪得直直的。摇头道:“郡主,这信号不能乱发的。”
温婉发怒了:“难道我的命连劳烦几百的官兵跑一趟都不值得?我温婉的命就这么不之前?”
夏瑶解释一同,说军队不是那么好调用的,气得温婉想揍她一顿。最后夏瑶到底拗不过温婉的性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炮筒,拨开口子,仍出外面。发出一道耀眼的火光。
温婉又让武星找了一个四通发达好逃跑的路线。还找了一个人对玉泉山的地形非常熟悉的人。给温婉详细说了一下。温婉直点头。夏瑶认为温婉是被刚才的事给吓住了。嘀咕了两句。夏影是一句都不插话的。
武星却是在边上笑笑。他认为温婉确实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不过小心总比莽撞的好。
求救信号放出去后,温婉就让原地休息,等待援军的到来。不再准备走了。夏瑶知道温婉向来小心谨慎,这次又被吓着了,都到这份上,自然是顺着温婉了。
温婉后来很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否则,所有的人,全部都得死在那路段。因为温婉所担心的,确实是真实存在。离温婉歇息的地方不到一刻钟头的距离,是一个过岔道口。两边全部都是崖。赵王派的刺客就是埋伏在哪里。那里是死地,温婉一行人要入了这陷阱里。入了陷阱,等于就是入了死地,由着人宰割了。到时候,铁定是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而温婉驻扎在那里,又发了求救信号。让这些刺客知道情况有变。以为消息泄露,也只能改变方案了。
温婉一行人坐下不到十分钟。温婉正耐心地听着那讲解的人站在那里,跟温婉说着地形呢!
武星大叫一声:“小心。”话落一支利箭如流星一般破空射来。
温婉正在听着人解释,把路线把该注意的地方全都记下了。就看见一柄箭穿过马车车门,因为马车的车门是开着的,车窗也都是开着的。这一箭射得极准。射在了躺着的白衣替身心脏口。白衣替身本来就在昏睡之间,被射中以后,抽搐了一下,头就歪下去了。不用猜测,定然是死了。就在眨眼之间,人就被他们杀了。好辛辣的手段。
夏瑶大声叫着:“不好,有神箭手。”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不是神箭手,根本做不到。夏瑶的话落,又有三个人倒下。
武星叫着:“夏瑶,你们保护好郡主。”带着武楼,准备朝着射箭而来的方向。温婉立即摇头,不能让武星他们离开。这次跟刚才是不一样的。
夏瑶悲呛地叫着:“郡主,郡主中箭了。”
武星跄踉了一下,掀开车帘。就看见白色衣裳替身的女子,面目安详。已经过了。
温婉心里哀号,心里直叫骂着,坑爹的,自己这是倒的什么霉。她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害过人。怎么现在这么多人想要杀自己。今天的小命就挂在这里。温婉觉得自己,现在真的随时都会死的。
夏瑶很冷静地说道:“郡主,这伙人才是真正地冲着你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倭寇之后。看来我们有大麻烦的。”他们这边,因为忍者,已经伤亡惨重。现在又碰上早有防备的。
温婉自然明白过来这伙刺客才是真正冲自己来的。如果没有之前那段,现在这批刺客她也不担心。但是,如今身边的侍卫所剩无几。要是刺客太多,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希望赵王不是脑子糊涂,派出他的精锐杀手猎杀她,否则,她就真惨了。
说话间,又一支利箭射射了过来。此次没有从窗户上射进来。利箭镶嵌在马车上,射不穿马车的。这还得感谢内务府的工匠们,因为他们长年累月给贵族做马车。所以考虑暗杀这个环节,虽然温婉没要求,也折腾得他们够呛。但是没省略这一环节。所以,马车本身其实也带有很强的防护作用。
夏瑶看了脸色大变。立即从怀里取出一颗火折子一般的东西,扔到外面去。火折子炸开,一个小东西冲向云霄发出耀眼的光芒。
温婉看着夏瑶,傻了。这什么状况。刚才不是已经扔了一个烟花筒出去,怎么又有啊。到底有多少信号。
夏影却是惊怒,忍不住怒道:“你疯了你?刚不是说郡主已经死了,你现在放这个火折子,不是在明白着告诉他们,郡主没有死吗?你想害死郡主吗?”
夏瑶非常冷静地说道:“郡主,没有用的。这些人,应该是要赶尽杀绝。否则,听到这句话,就该撤退的。郡主,这次,我们是真的危险了。郡主,刚才扔的是皇上的信号。皇上会在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夏瑶突然也害怕温婉所想的那样,附近的军营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现在大家身上都带有伤,敌人的态度也很明确,杀,所有的都要杀。也就是说,他们派了精锐部队。
温婉利芒扫过:“你是说,他们要赶尽杀绝?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
夏瑶摇头“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来人既然有准备,那对郡主的情况也知之甚熟。我们可能会放过,但是郡主你,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不管是不是替身,他们全部要杀。”
也就是说,来人肯定也考虑到替身这一环节。所以,只要是年龄相当的姑娘,不管是真身呢,还是替身,保险起见,全部都杀。这次,对手是一定要把自己置于死地。非常时刻,非常手段,看来,是不能等援军的到来。要用另类的法子逃命了。
夏瑶大声地叫着:“夏仑,把马车赶到树林里去。”到了树林里,谅他再是神箭手,那么多的树木丛罐,这么多人的晃动,也不能百发百中。
这还好是温婉选择的地段好。夏仑得了令,立即把马车赶到了丛林里。夏瑶与夏影立即下了马车,温婉跟蓝衣少女尾随下了马车。
温婉眼睛一扫,除了身边的六个贴身侍卫。还剩十三个健全的侍卫。温婉很郁闷,皇帝外公没有把精锐调给他用。要不然,这些人哪里会这么菜。主要是皇帝没想到,真有人敢猎杀温婉。在他眼里,赵王不会这么干的。因为要猎杀也该先猎杀了郑王,杀温婉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么蠢的事,他不相信他儿子会做。可惜,皇帝太过自信,也就给温婉带来了灭顶之灾。
一行人飞速向着丛林深处去。温婉也跑得很快。如今危险就在身边,随时都会死去。哪里还有这么多闲暇时间去考虑那些。等一群人跑到丛林深处,又倒下四个侍卫。
温婉站在地方,歇息一下。一柄利箭破空而来。这箭,这次是直接对着温婉射来。温婉很敏锐,之前就是靠在一棵树边上,防备那个见不着的神箭手。都不用武星与夏瑶保护,她就钻到树后了。那柄利剑箭穿透整颗的树。
而又一箭射来,此次射的是身穿蓝色纱衣的替身。不过身边的夏影手很快,把人拉开,箭射在了地上,半根箭埋入地下。
夏瑶在温婉耳朵边上了一几句话,温婉立即点头:“你们八个朝那边逃。听着,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武风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分散风险了:“快,逃。”反正这八个人,作用没几下。
这边,夏瑶背着温婉,夏影背起青衣女子,武星、武楼、武辰尾随其后。朝着另外一侧跑去。
在温婉一行人跑开十分钟不到,四个黑衣人出现在马车边上。检查一翻,其中一个为首的道:“老大,里面只有一具尸身。我们要不要追。”
为首先的人摇头:“自然要追,就算前方安排了在等着他们。他们逃脱不掉的。我们也得追上去。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不顺利。竟然在这里停歇下来,还放了求救信号。看来是我们的计划被泄露出去了。不过,让他们先伤亡了大半,也是老天在帮我们。”
作者话:打斗这种情节,真不大会写。所以我会尽量简洁一些。要是觉得不对的或者不符合常情的,大家尽量提意见,但表拍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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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刺客(中)
夏瑶则是以密音告诉温婉道:“郡主别害怕,只要我们能拖上半个时辰,就有援军来救。”
温婉很想回一句她没活够。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生死只在一瞬间,一个小时不知道死多少遍了。看来指靠援军是指靠不上了,万一再来个啥勾结了救援军的头头。那她可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成,现在谁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温婉在脑海里迅速想对策。
一行人还没跑是五里路,武星拦着众人不再跑了:“小心,这里有埋伏。”话落,就看见四个黑衣拿着刀剑从丛林里出来。
一看就是身手不凡。而且,照这形势,这赵王估计也是在各各入口设下埋伏。而这四个人见着他们一行人,也不先上来杀人,而是放出了信号。
一众人全部都变了色。
夏瑶对着武楼与武风道:“你们走,我来拖住他们。否则,一旦后面的刺客就会追上来。我们想逃也逃不了。”
武星望向温婉,温婉望向夏瑶。她对这个,不熟悉。夏瑶来做安排最合适。留下两个,四个人继续带着温婉跟替身跑。
这会还没跑了两里路,夏瑶指着穿着蓝色纱衣的女子道:“夏影跟武风带着她往下去,我与武星带着郡主往上跑。”下面的杀手会更多,上面就算有,也会少一些。毕竟要想活命,只有援军来了才算是最安全。可现在问题是,越是下面,越危险。而且这次不同以往,竟然发现带着小女孩就放信号。其他刺客也会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到时候,插翅难飞。
温婉闭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残忍,他们两人下去,生还的机会会少很多。可是现在这种危机时刻,妇人之仁之会让所有的人死得更快:“小心了,如果对敌不过,就不要死抗。最先要保住的,是你们的命。知道吗?”
武风与夏影点头。带着蓝衣替身往下跑去了。
温婉与夏瑶与武星朝着上跑了不到五里路,又遇见了四个刺客。这几可刺客,竟然都有着暗器。而且武功都不若。更糟糕的是,他们也是一看来一行人,就放出了信号弹。
而很快,下面也爆出一个信号弹。看来,夏影他们也遇上了狙击。
夏瑶放下温婉道,对着武星道:“你带着郡主走,我来顶住。”因为她如此猜测得没错。温婉也明白这些人很可能是要故意分化她身边的势力,这样到时候就是逃也逃不脱了。可是如果不分开,不抵挡,一旦所有的刺客全部追上来,她又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刺客,到时候怎么办。
武星没有丝毫的犹豫。温婉用唇语对夏瑶道:“保住自己的命重要。我会有法子脱身的。”
温婉回望,一个对四,夏瑶有些吃力。但是却没有落入下风。看来,夏瑶的武功,确实与武星在伯仲之间。
温婉很郁闷,赵王究竟派了多少的刺客刺杀她。这些刺客,各个身手不凡,而且行动有纪律有组织,不是一般的杀手。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性命不保的说。
温婉其实很想骂人的。倒霉的,再没比她更倒霉的了。可是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武星,怕是还有刺客在等着我们了。”
武星道:“郡主放心,属下誓死保护郡主。”背着温婉就跑。温婉其实很想说,在这些人面前,你就是死了,也保护不了我。但现在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影响武星的信心。
夏影那边,也是四个刺客,刺客身手也都是一等一的。夏影还背着一个十三岁柔弱的小姑娘。夏影一感觉到刺客追上来,立即点了蓝衣替身的穴。使她不能说话。
八个人,将夏影四个人围了起来。那为首的人,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抽出一张画像来,摊开对照了一下。跟花上的,有九成像“杀。”不是真身,还是替身。全部都得死。
武星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可是走了十几分钟,也没找到一个山洞。温婉刚歇下一口气。武星就停顿下来。温婉知道,又埋伏了刺客了。到现在,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累赘,以蚊子声道:“放我下来,不要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武星想着温婉学过的杀招,放了温婉下来。不是他愿意,而是刺客有四个。他要背着温婉,肯定对付不这四个人。
果然,飘出来四个人。又是一样的装束,黑衣人。而看到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又是放信号。
温婉要吐血了。
那四个刺客眼里有着喜色:“看来,我们还真的就遇见了温婉郡主了。哈哈,温婉郡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不要怪我了。”
温婉看着他们,露出一股笑容。那股笑容。让四个刺客心下胆寒。这种笑容他们看得懂,温婉郡主是在告诉他们,如果她不死,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温婉这是在故意激怒他们。
武星手里的剑挥洒而出。虽然武星的剑所过之处风向披靡。但他面对的是四个刺客出手,这四个刺客武功也都是一等一的高,出手也是招招狠辣。四人刺客武功虽然没武星高,但是,四人打一个,武星处于下风。
温婉看着这架势,一时半会是打不完的。而另外一边,又不知道是什么行情。万一发现追了上来,必死无疑。也许自己跑了,反而有条生路,否则自己死,武星也得陪着死。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温婉有想要跑的意思。
温婉站在那里,她要想跑,就得趁着他们不注意。所以并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没有出现杀手想象之中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反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镇定。几个杀手看到温婉如此模样,面上滑过一丝冷笑。镇定吗?镇定也是要死的,堂堂的尊贵郡主现在也如蝼蚁一般。在死亡面前,谁都逃脱不了。
温婉观察了四周的环节,想着刚才人说道的路线,温婉心里暗暗庆幸。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温婉选定了一个她认为是比较安全靠谱的路。正准备跑。一道如闪电之速的利剑,刺向了她。
速度太快,温婉只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他的身边。温婉心里闪现出一个念头,完了,这次死定了。
可是几秒钟过去,人还好好的。温婉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个子也差不多高。一个手里拿着一把重剑,一个手里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剑。
温婉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但场景很明显,一个是追杀她的人,一个是保护她的人。
靠近温婉的黑衣男子问着他对面的男子:“你是天下第一杀手柳拓?”此人声音,说不出的阴柔。
温婉一听天下第一杀手,再想着沿路的刺客。她就知道,这次是真的大发了。如果说刚才只是有这个想法,现在就是坚定了这个想法。跑,一个人跑,跑了还有条生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等待援军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她可不是白世年,相信什么鬼援军。她现在谁都信不过,只信自己。
对面的黑衣男子道:“对,我是柳拓。能接下我一剑的,天下不超过三个人。你是谁?”
靠近温婉的男子声音很平静:“我是郡主的影子。”柳拓一定是知道站在这里的是郡主,才会出手。
温婉听完睁大了眼睛,她的影子?温婉没猜测错,这应该是皇帝外公放在她身边保护他的人了。
温婉再看向武星与那四个人持平。而她的影子与这杀手,在对侍,谁也不敢先出手。
温婉再想着刚才放出去的那信号弹。等,等一会就全部给它涌上来,最后一线的机会都没有了。算了,死就死吧。自己跑自己的,身边人越多,越不安全。
温婉看了两人最后一眼。蹭蹭地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跑跑开去。让正在与影子对阵的柳拓闪一神。也真因为闪这一神,让影子在暂时占了上风。可是影子武功虽然强,但是柳拓也不是浪得虚名。两人打了个平手。
温婉撒开脚丫子,朝着山上跑去。她平日里就经常锻炼身体,跑这些山路,也不再话下。要说起来,也亏得她往日锻炼。要不然,真跟那些大家闺秀一般,就等着被杀了。
影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温婉郡主,有眼色。他武功要弱于眼前的男子。毕竟天下第一杀手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他能纠缠住柳拓,却杀不死他。他很忧心。连天下第一高手都请到了,前面定然还有无数的埋伏。早知道,就该求皇上多派两个暗卫了。也不知道郡主能不能逃脱。
可是与武星对侍的四个杀手,见着温婉一个人跑了,大急:“老四,你去追温婉郡主。这里有我们抵住。”
武星与四个人对侍,只能算平手。如今出去了一个,武星占据上风,但并不意味着,他不被这三个人钳制住。
温婉跑出对远,就听到外面有一道带有戏谑的声音:“温婉郡主,你跑啊,我看你跑到什么地方去?”
温婉听到这个声音,也不再跑了,转过身来。到现在,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反正不管他们认定不认定,结果都是一样的。温婉对着那个刺客,笑了笑。
刺客自认为温婉是他手里的羔羊,也不急着猎杀。反倒是看到温婉郡主的笑容,心里有一丝的赞叹。温婉郡主不愧是温婉郡主,临死还能笑得出来。这胆色,天下没几人有。
温婉就站在那里,看着刺客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眼里没有一丝的害怕,甚至连波动都没有。
杀手渐渐逼近温婉。
温婉双手交叉,眼里有着寻常人都难以有的冷静。冷眼看着刺客,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要一击必中。杀手一步一步走得很快,温婉心里在目测距离。
在离温婉只有四步远的距离,温婉终于扣动手腕手镯子的机关,伸出手对着杀手。
杀手立即察觉不对劲,向后急退。可惜已经迟了。从镯子里暴射出十多枚毒针。这些毒针的速度太快,在六步的范围之内无逃的机会。温婉放在了四步,要的是百分百的保险。
杀手的速度就是再快,也逃脱不开。十二枚毒针,杀手避过了九针,中了三针。这手腕的机关是温婉让夏瑶请人特别制作的,镯子里的针毒比戒指上的毒更甚。沾到什么,都会迅速萎缩。
刺客惊恐地看着温婉,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温婉露出一个冷笑。头也不回的跑了。而且,温婉是专捡比较宽敞地的地方跑。她算是明白过来,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有可能安排了杀手。而且,不利于逃生。而到宽敞一些的地方,来往香客多,到时候她就能混在里面。
温婉见着路越来越难跑,她也跑了有小半刻钟,温婉认为没必要再跑了。得找个地方缩起来,等待援军的到来。在援军没到来之前,绝对不能被那些杀手找到。
就在温婉查看地形看哪里比较好藏人时,看见草丛里有一道艳丽的颜色。温婉走过去一看,是一身着靛青色衣裳的女尸。脖子被割了长长的一条,血直流,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温婉看着那血还是热的,也就是刚死没多久了。这女尸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
很可能,刚才有刺客在这里搜过。温婉庆幸,好在自己没碰上,老天保佑。温婉从女子身上取了包裹,抱在怀里。这样等会碰见上香的人,也有更好的理由混进去。温婉继续朝着大路的方向跑去。那速度,跟四条腿的兔子相比绝对不差。
温婉跑了一会,听到远处有人说话。温婉不敢再跑了,迅速钻到草丛里,缩了起来。好在这里的草丛都有成年人那么高,温婉这么一个小不点缩在里面还真让人看不到。
温婉刚藏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温婉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温婉看不见人,但听脚步声知道是四个人。
四个人走到离温婉不远的地方,听到其中一个道:“大哥,岩岭那边,死了四个兄弟。已经有四队兄弟去支援。如果猜测不错,温婉郡主就该在岩岭了。大哥,要不我们也过去。否则,真被他们杀了温婉郡主,我们在下面等,喝汤都没份了。”
其中一人叫着:“不行,说了要各尽其责。我们上去也帮不了忙,说不定早处理干净了。到时候还善离职守,连说好的都拿不到。还是在这里仔细巡着,说不定温婉郡主就跑到这里来了。而且,各个路都都有兄弟在盯着,温婉郡主插翅也难飞。”
那个大嗓门的叫道:“做梦吧,这里离大道那么近。傻子都不会跑到这里来。”
接着一行人就走开了。
温婉听到下面还有人守着,哪里还敢动。就蜷缩在草丛里,动都不敢多动一下。过了好一会,温婉把耳朵贴在地上,附近安静一片。温婉这才战战兢兢打开包裹,见着包裹里面如所预料那样有衣裳。但是却怎么也没预料到,包裹里,竟然还有一个小梳妆盒。温婉哭笑不得,这古代的女子,逃跑还不带着这样的东西(温婉猜测那女子是逃奴)。不过却便宜了她。
温婉换了一身铜绿标准的丫鬟服侍。衣服做工比较粗糙,虽然温婉之前穿的是细布衣裳,但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再怎么说,那做工都是一等一的,明眼人一瞧就瞧出来了。现在换了这件粗糙的衣裳,再化一下妆,再加上她会说话,绝对可以混过去。
温婉把头发放下来,梳成现在京城里流行的单螺髻。弄好了头发,衣裳,取了几样首饰珠花别在头上。
最后拿了梳妆盒,在现代她虽然说不是顶尖的化装师,但是这也是名门淑女必备的一门课程。她专门有去学过的。
拿了化妆盒里的胭脂,胭脂太红,在这个时刻不能把自己弄得光鲜亮丽惹人注意。就着胭脂与地上的细土揉合在一起。调出了温婉也没见过的一种怪异的颜色。可是,又必须得看起来自然,否则太奇怪一下就被人注意到了。很快就暴露了。
温婉在那折腾了好半天,都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危险之地了。最后,找着梳妆盒上那一小片铜镜,一张白净的小脸很快就成土色了。眉毛也稀松哗啦,除非对她非常熟的人,否则绝对认不得出来。
拣回了玉佩的白世年,与张义在寺庙里又聊了会,看着天色,到家也要暗了。刚下山没走小半个时辰,看见一队人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地朝着玉泉山上跑。
白世年看着就知道不是好事,逮了一个家丁:“前面出什么事了?”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事了。
那家丁面无血色,整个人还在发抖:“死人了,死了很多人。”
白世年与张义想着刚刚下山的温婉郡主,飞奔而下。没跑多久,就看见遍地的尸体。本来只是担忧,但是看到地上得绿色衣裳的刺客。白世年手脚发凉。
这,这,忍者。他曾经也被刺杀过几次,只是那些人都没得手罢了。
张义也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颤抖地说道“不,不会吧?世年,这,这只是巧合吧?”
张义不是傻子,这些倭寇好好地不可能呆在这里。要刺杀,也不该派了倭寇来刺杀温婉郡主。温婉郡主,很可能是替他们挡了灾了。
两人面色凝重。白世年看着并无温婉身边的几个侍卫:“再跟下去看看。”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就看见了丢弃在草丛里的马车。白世年跑过去,掀开马车,马车里没人。但是马车路,却是有血迹:
白世年勘察了一下地形,面色很难看:“来的有不下二十个高手。看来温婉郡主,凶多吉少。”
张义有些着急:“那可如何是好?温婉郡主要真出个万一,皇上定然连我们也要迁怒。”不说皇帝,郑往也一定会将这事记在他们头上的。
白世年看着四周:“我们去找找。”
温婉倒腾完了,没事做了,就缩在草丛里。这都过去有大半个时辰了,夏瑶说的半个时辰之内援军必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到。温婉庆幸自己的决断之外,同时又涌现出浓浓的委屈。
这些日子以来,应该说从老到这个世上以来,她一直很小心地,生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好不容易过两天安心的日子,又被弄到宫里去。在宫里,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恭顺柔和,谨慎万分。到头来,仍然隔三岔五的遭遇暗算,还是没得还手余地,窝囊之极。好了,终于出手了,却被对手这样恨着。
可是现在,竟然连那些军营都被赵王的势力给拖延住了。难道自己,真的就死在赵王的阴谋之下。那她重生这一遭到底是什么,这样活着的几年,是否太憋屈了。早知道,就该肆意洒脱地活着。而不是小心翼翼的,到最后还是冤死。等回去以后,再不隐忍,一定要张扬地活着。
温婉努力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冷静下来以后,越想越认为赵王是脑子进水了。有这么大的势力,还不如去杀舅舅划算。舅舅有个什么万一,她不也蹦达不起来。何必花这么大力气来杀她。也不怕引得皇帝外公……。
想到这里,温婉黯然。也是,外孙女哪里比得过儿子。就算她被杀,或者以后安然回皇宫,估计皇帝外公也不会重重惩罚。了不得,就把他赶回封地去了。
温婉陷入了悲观消极的状态。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妥当,这样会让他失去冷静。立即把这念头甩开,现在想着的是怎么才能逃走,不能陷入那种悲观的情绪当中。既然现在逃脱出来,一定有法子回京城。
作者话:这两天,一直有人在那说我的粉红有这么好的成绩,是刷出来的。我真给气着了。怎么可以捏造这么恶毒的谎言来攻击我诬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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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合二为一,是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让我的成绩能保持到最后一秒。我就让这些人看看,我不需要任何的作假,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能取得好成绩。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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