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十八、审视自己
纳兰不是什么官员,她有什么权利责罚人家?何况李达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劫走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责罚别人?
海寿也跑了出来,说:“这也太邪性了,我经常在外面行走,很少遇见这样的事情,看起来世人传说的东西真的都有啊。”
没人搭理她,龙刚过来了,说:“纳兰姐,不要坐在雪地上,大人也不是第一次被掳走,哪次都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当然是救回来的。”
纳兰感觉到了凉意,缓慢地站了起来,说:“那是陈大人,我们可没有那两下子。走,回屋吧。”
在就要踏进大帐的一瞬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去,向空中问道:“半月,你们在吗?”
空中传来粗憨的、瓮声瓮气的声音:“见过主子。”是半月。
“我不是你们的主子,我问你们,刚才看到有人进大营没有?”纳兰看了大家一眼,感觉他们没有听见半月的话,喊道。
“惭愧,主子,我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刚才我们都被那个流星迷住了。流星变成一颗大大的香蕉树,太新鲜了,我们都在争论怎么吃呢,是蒸着吃、煮着吃、还是生吃。独龙那个傻小子,他想烧着……”
纳兰心烦意乱,听这些不着边际的,喝了一声:“退下。”
额……
空中没有了声音。
纳兰向空中又喊道:“不知道是哪位师姐在执勤,我想问一下,刚才在云海中隐身的是什么人?”
“这个我们不知道,是大师姐出面的。师妹不用着急,我这就安排人去问大师姐。”是三师姐。
“谢过师姐,小妹恭候好消息了。”纳兰向空中一揖,然后走进大帐,谁也没理,回到自己的小帐。
乌云在那里惊恐地看着她,问道:“天使老爷真的被劫了?”
纳兰点点头,说:“没事,你好好睡吧。我也困了,睡一觉,也好,没什么压力了。”说到这里,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乌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给她倒茶,说:“小姐不要着急,咱家老爷回来就好了。”
纳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她这时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孤立无援,这样的大事,她稚嫩的肩膀还扛不动。她也非常明白,寰宇十方的官员们也不是什么事都管,更不是什么事都能管好。否则,这寰宇十方早都是净土一片了。
两个主心骨都不在,她的底气没有了。她在真正的审视自己。纳兰不怕打仗,也不怕死,但是她只能做将,却做不了帅,她几乎不能独立去思考一件大事。
难道说这就是我纳兰的命吗?
她又想到陈鲁和朵兰二人,都是那么有主见,有思想,更有谋略和智慧,她纳兰不得不佩服。纳兰现在真的明白了,陈鲁和朵兰两个人是夫妻,是真夫妻,这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她纳兰相差太远。
都把她叫二夫人,她不止一次听说了,真要是陈子诚的二夫人,在朵兰之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本来就不如姐姐。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娥皇女英。纳兰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她经的事也不少,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师妹在吗?”空中有人在喊。纳兰赶紧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擦眼睛。她心里非常明白,她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她必须振作,露出一点点沮丧就会影响军心,她多次看见过陈鲁强颜欢笑。
纳兰走出去,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笑着说:“这帮兔崽子,这么死死地盯着我,不知道你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大家笑了,她向空中喊道:“那位师姐,请讲。”
咯咯……
空中传来笑声,说:“我是三师姐,还什么那位师姐,一听还以为我们根本不是同门,只是一个路人甲。”
纳兰没有时间扯皮,说:“小妹知错了,给三师姐赔礼。”
三师姐说:“大师姐赶走的那些人是瓜鬼国的大王瓜二郎,他们应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们又没有什么隔阂。”
纳兰谢过三师姐,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回忆在瓜鬼国的情况,仔细回想一下,后来对瓜鬼国的各种信息。也回想起来陈子诚讲的一下情况,思路渐渐清晰了,很有可能被这些瓜娃子弄去了。
她回到大帐,对几位军官说:“我已经找到了中使大人的下落,这就去救他们,龙将军,我们暂时动不了,坚守大寨,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扎拽停当,走出议事大厅,这些爷们儿将军都有几分赧然,一个个堂堂的大老爷们儿,都是什么将军,却让一个无职无分的小姑娘去救人,而且是这弥漫的大雪天。
海寿感到不理解,说:“几位将军,本官是局外人,有些事看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守营,而让纳兰去厮杀?”
几个人都没办法回答,只好默默地走开了。海寿心里颇不以为然,对天朝的好印象一下子降了好几分。
纳兰没骑她的大白马,顶着雪走出大营,向半月嘱咐一番,念动咒语,一匹枣红马在她的面前打着响鼻。
纳兰大喜,说:“我们这么长时间了,才真正见识了你的真容,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我要去哈密的瓜鬼国,你能找到吗?”
枣红马愉快地打了一个响鼻,纳兰翻身上马,枣红马腾空而起,一瞬间就来到了瓜鬼国。新护法迎了上来,她不认识纳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是来签订购瓜合同的吗?”
纳兰不耐烦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姑娘找瓜二郎。”
这人吓了一跳,好大的口气,敢直呼大王的名讳,他打量了一眼,说:“你这人,竟敢直呼我们大王名讳?是何道理?你找我们大王什么事?”
纳兰没等他说话,甩手就是一鞭子,喝道:“闪开,当心我上来了脾气杀了你。”
没等这个护法反应过来,她已经冲了过去,她知道这里的路径,很快就到了这个简单的大殿,纳兰骑着马直接闯了进去。
满大殿的人吃了一惊,殿中侍卫赶紧喝止,看她置若罔闻,一声唿哨,一队人围了上来。纳兰也不理他们,喝道:“你们闪开,要不然我要动兵器了?瓜二郎,你还认识我吗?”
一千零一十九、我是谁啊
这位是新的瓜二郎,已经换了国王,铁打的瓜二郎,流水的瓜鬼王。他还有印象,但是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了,疑惑地看着纳兰,问道:“你找本王什么事?”
纳兰看了一下,想起来陈鲁说的情况,这是名字没换,人换了,这是原来那个长老护法。看他似乎不认识自己了,索性自报家门:“我是你们寰宇十方陈总制的夫人……”
“今天就到这里了,散朝了。你们都看见了,来了一个疯子,本王要处理一下。”文武百官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纳兰大怒:“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本姑娘还没发脾气,你倒先骂上人了,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死耗子呢?”
说着一跃而起,枣红马也不见了踪影。
“夫人且慢,本王有话说。”国王说着就飘了过来,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纳兰明白眼下陈鲁的处境,自己报出来陈鲁,别人肯定会吓一跳,但是纳兰有自己的考量,本来就是来救李达的,想瞒你瞒得住吗?她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随他飘进了小客厅。
分宾主落座,瓜二郎让人上茶,纳兰不客气地说:“少在那里装孝顺,把我们中使大人还给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夫君回来时我只字不提,否则,今天本姑娘就让你们这里成为一片废墟,血流成河。”
瓜二郎也没显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纳兰判断,没错了,就是他这个瓜兮兮的瓜娃子干的。
没等纳兰开口,瓜二郎说话了:“你一到这里,本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吧?什么时候发生的,有几人被劫持?”
纳兰勃然大怒:“你这个不要脸的瓜娃子,在我这里打什么马虎眼,赶快放人。”
瓜二郎赶紧摆摆手,说:“你先告诉本王什么时间劫持的。不是我干的,是瓜二郎干的。”
说完自己也愕然地看着纳兰,纳兰的飞镖已经蓄势待发了。瓜二郎赶紧说:“哎呀,说错了,不是瓜二郎干的,是我干的,错了,不是那个……我特么的说不清楚了,我不是瓜二郎,我是……那我是谁呢?”
纳兰看他急的直跳脚,对他们的事情有几分了解,感觉到这里有情况,不再催他,默默地看着他。
瓜二郎镇定下来了,说:“陈夫人听我慢慢说,我们这里换了大王,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纳兰点点头。
瓜二郎说:“是你的夫君陈总制提议的,我们主人回来就换了。我的前任瓜二郎对这个决定非常不满,再加上又被减去功法一个世纪,拿着我们的镇园之宝瓜茎索跑了。”
纳兰听的很仔细,心里想,他往哪里跑,寰宇十方到处都有瓜鬼一族的。
瓜二郎接着告诉纳兰。
王婆知道他跑了,在同族中发出通缉令,前任瓜二郎知道没有地方能摆脱王夫人的追踪,索性带着人马逃到了寰宇新世界,在那里作瓜鬼王。但是好景不长,这面的寰宇十方总制陈子诚又去了那边。
虽然陈子诚还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但是瓜二郎心里明白,有陈子诚在,他的大王当不长,他倒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好汉,带着人马又回到了寰宇十方。他的一些人马有的就回到了瓜园大本营,把这情况向现任国王报告了。
现任国王还没顾得上告诉王婆,就出了这事。
纳兰没了脾气,但是她毕竟不同于男爷们儿,她的理由满天飞,不用先打草稿,信手拈来,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瓜鬼族的,本姑娘不找你找谁?”
瓜二郎一下子怔住了。我靠,这是哪跟哪啊,难道我就那么瓜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也想把他抓捕归案。看这样是被她讹上了,你的老公都成了寰宇十方的叛逆了,你还在这里牛气冲天的。不看你的夫君对本王有恩,今天一定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瓜鬼国的厉害。
纳兰看他半天没出声,心里得意,想打嘴皮官司,那你算是遇到对手了,本人是陈子诚的嫡系传人,她大声说:“不要再发愣了,赶快告诉我那个瓜娃子的地址,我很忙。”
瓜二郎把手一摊,说:“本王要是能找得到还用你说,早就去抓他了。我就不明白,他抓你们天使大人干什么?他们已经错了一回,不长记性,干嘛一错再错呢?陈夫人你说……”
回头看时已经不见了纳兰的踪影。
纳兰念动咒语,骑上枣红马,升到空中,她茫然四顾,看不到什么景色,眼前只是一片片乌云,但是这里还是夏天。
纳兰手足无措,只好说:“马儿,去神女峰找神女姐姐吧。”
她心里有数,要是他们都上了天,她只好望天兴叹,认账了。枣红马直接把她放在了神女的院子里,枣红马不见了。
桃子正好在演练功法,看到纳兰,吓了一跳,说:“娥皇女英少了一位,你怎么来的?”显然她对纳兰的功法还是比较了解的。
纳兰也不客气,说:“你师父好些了吧?”
“还是不见好,每天长吁短叹的,前几天金夫人来了,解劝了半天,好多了。”桃子边走,一边给纳兰讲。
纳兰一直想听一下神女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神女的事一向感兴趣,她知道姐姐朵兰也和她一样,她问桃子:“金夫人说了什么?”
“金夫人说,两千年前的教训还没有吗?那次就像这样,没死也发了一个大昏,可不能在犯痴了。她们以为我不懂,其实我知道,我师父的毛病在我们……”
讲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后面跟着的这位才是真正的陈夫人,桃子赶紧闭嘴了。
纳兰听明白了,心里感觉不舒服,也不知道这陈鲁算不算是姐姐的,算不算是自己的,还是算广大人民群众的。
纳兰走起去,看神女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在床上懒懒地躺着,看见纳兰进来,挣扎着想站起来,纳兰赶紧过去制止,说:“神君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只听我姐姐说你身体不太爽利,我过来看一下,没成想这么严重。”
一千零二十、果然是好去处
咳咳……
桃子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纳兰明白,说:“神君姐姐见谅,我不会一些应酬话,我的意思是,既然有病,就得抓紧吃药、治病。”
神女说:“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偶染风寒,你姐姐给我看了脉,也请了方子,吃几服药发散发散就没事了,陈夫人……”
“可不要这么称呼,羞死仙人了,就叫我纳兰,听着亲切。”纳兰赶紧说。这话里有话,但是她背后的意思都明白。
神女点点头,说:“纳兰妹妹今天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你那么忙,使团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你,你又没有什么功法,我这里你也是轻易来不了的。没有大事你不会来的,说吧,我也接到圣母指令,多配合你们。”
纳兰说:“姐姐身子不好,按理说我不应该开口,这不,实在没办法了。”接着把这事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神女也吃了一惊,这个李达要是死了,寰宇十方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各界都不能幸免。她明白,纳兰让她给打探李达下落。
她挣扎着下了床,桃子扶着她来到小客厅,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念动咒语,几十个声音在空中传来:“见过神君尊娘。”
“免了,昨天晚上,哦,人界的时间,在西北方向是哪位当值?”
“是属下季达。”
“哦,你说吧,昨天晚上有人在使团大营劫走了中使大人,你看见向哪边走了吗?”神女问道。
“尊娘稍等,属下这就拘来这个方向的巡夜使者。”
季达说完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传来:“西北巡夜使者皮麻子见过神君尊娘,昨天属下看见有一队人马向罗河山方向去了,属下没看见他们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因而也没有询问。”
果然是一个好去处,神女不由得拍案叫绝,她怕情报有误,又确定一遍:“是在人界的白阿启程吗?”
“没错,属下看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时候我正好得了一个满贯,高兴的向下面看了一眼,不信你问季达,他当时也在场。”
“麻子,你少在那里胡说,昨天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班次,要不我干嘛把你叫来。”季达显然是急眼了。
不用问,又在执勤时赌博,这已经是寰宇十方的一个顽疾,吃了几服药,开始稍微管一点事,时间长了,又涛声依旧了。
神女懒得听他们掰扯,说:“你们都退下吧。”转身对纳兰说:“怎么样,你能追踪到吗,在人界的罗河山,哦,虽说是人界,但是那里也没有凡夫俗子在居住,说的直白些,是灵界。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纳兰心里确实有几分畏惧,她在寰宇十方这样去单独办差,还是第一次。但是神女病成了这样,再让人家和自己去,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她把头发一甩,干脆地说:“姐姐放心,我没问题。我这就去了,姐姐好生调养,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一抱拳,告辞而去。
到了门口,念动咒语,骑上枣红马,向罗河山疾驰而去。到了罗河山上空,向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也太荒凉了,瓜妖在这里种不出瓜来,他们还有活下去的精气吗?纳兰不理解,她也不太懂这方面的道理。
她在空中转了一下,看到了一块在几个小山环抱着一块平地,足有四五个把里城那么大,这里到处都是帐篷,一些人扛着一把奇奇怪怪的大刀走来走去。
纳兰看过这样装束的人,她找到了。她心里一阵狂喜,下一步就是救人的问题了,她不敢随意出手,投鼠忌器这个道理纳兰还是明白的,她在山边落下,喝一会儿水,思考对策。
这里没有居民,纳兰看出来了,瓜二郎这是丧家之犬,他也怕被寰宇十方追踪到,她有心想到神女那里调兵,就怕他们杀了李达二人。
她飞身跃起,像一只大鸟,轻盈地飞到一处帐篷的后山上,向大寨里面观望,看出来了,和使团的扎营很相似,四周围着的那个高大的帐篷一定就是中军帐。
她仔细观察,大帐周围全是士兵,把这个大帐围的水泄不通。怎么这个有功法的瓜二郎也和李达似的,难道他也怕别人袭击吗?还是缺乏安全感?
纳兰考虑几个因素,都不是,只有一个解释,李达主仆在这里关押。她刚要在后面跃下去,有人说着话从里面走出来。
纳兰赶紧隐蔽好,一个瓜鬼国的官员送出来,这个客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纳兰不认识。
“护法请回吧,我这就去联络其他人,把他们杀的人牙不剩。”这个客人说道。
护法说:“多多仰仗刘公子,我们和你们并肩做战,他们那几百人根本不在话下。”
听明白了,这些宵小,真的在打使团的主意。
刘公子和护法抱拳一揖,告辞而去。护法喊道:“老九,唐僧肉闹了没有?”
一个士兵跑过来,说:“回护法爷,闹倒是没闹,就是不肯吃饭,那个小阉竖还行,这个老家伙软硬不吃,看架势就是想自觉于人民。”想必这人就是老九。
护法看了一眼天空,说:“赶紧把饭送过去,一会儿我们也到了开饭的时候,你们谁还管他们的死活了?大王命令,必须要活的,出一点岔子也不行,去吧。”
老九站着不走,护法问道:“你还有事啊?”
老九说:“哦,没有。”似乎又吞吐了一下。
护法挥挥手,老九转身就要走,护法看了他一眼,感觉他有事要汇报,护法又把他叫回来:“有话就说,有什么可隐瞒的。”
老九说:“小的就是想提醒大王,唐僧肉不是这个,是陈总制。”
护法听后愣了一下,发了脾气,说:“我以为是什么事这么神秘!谁不知道啊?快滚。陈子诚你能给大王抓来吗?这个阉竖是天使,他吃了一颗人参娃。知道吗?把他的血喝了,大王就能抢回来那一个世纪的寿命,白痴。”
原来如此!这帮瓜娃子,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纳兰不得不佩服这个瓜二郎。听陈鲁讲,他一直就在寻找修仙的捷径,上次就听了阿沙黑的蛊惑,把使团弄去吸了血,挨了处罚。看这架势,还是不死心啊。
一千零二十一、瓜儿离不开秧
老九赶紧捂上自己的脑袋,看护法停了下来,说:“又弄错了,这个小的可是知道,不是他,是北路的那个副使李先。”
纳兰看到这个护法一脸吃惊的表情,对老九说:“真的?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骗你……你……是狗。咱们大营里只有我、我知道。”老九突然变得口吃起来。
护法上去又是一脚,骂道:“会说话吧,谁是狗?记住,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告诉任何人,要不然,你的死期到了。”
老九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问:“告诉大王也不行吗?”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大王就更不能告诉了。去吧。”
纳兰听明白了,这个护法有想法,想吃独食,劫道的遇见砸杠子的。纳兰知道李达他们真的不在这个大帐,她悄悄地跟上了这个士兵。
老九来到一个地方,纳兰打量一下,判断这是伙食哨。在这里有一个大帐,大帐前面有一里多地,全是立的灶,纳兰现在已经知道了看灶查人数。
这些瓜鬼大概有一万人左右。纳兰判断,这一定不是全部,这么少的人,他瓜二郎敢带出来向寰宇十方叫板子吗?
老九走进大帐,纳兰不敢跟进去,也不敢跟得太紧,在外面伏了起来。不一会儿出来几个人,走到前面,装满食盒,挎着走了。
纳兰大喜,不用说,是给人们送餐的,看这架势,也许就是给中使大人的。她悄悄地跟在后面,很快来到一个独立的大帐,门口有几个士兵把守,他们几个走了进去,很快就空着手走了出来。
纳兰看他们走远了,飞身跃起,向大帐的后面跃去。
好在后面是一片空地,背靠着山坡,大帐依山而立,看上去又结实又挡风。纳兰看到有一队游动哨一遍遍巡查,她一时难以下手,只好先伏在大帐的顶上,想割开大帐的顶部跳下去。
他拿出佩刀割了几下,奇怪的是连一个刀印都没有。这是仙家的法门,纳兰念动咒语,红绣囊了飞出一个小小的枣红马,霎时间变成一个不大的匕首。
纳兰意念一动,小匕首画了一个圈,大帐顶上出了一个大洞,无声无息,纳兰向下面看去,这个光亮已经惊动了下面的人,只有李达和喜子。
纳兰大喜,从这个圆圈飞身跃下,飞到二人身边。二人只是绑在那里,没有像上次那样吸血。但是绑的绳子应该是那个瓜茎。
纳兰故技重施,想用绣囊割断瓜茎,她正要作法,一条绳索朝自己飞来,迅雷不及掩耳,她毫无防备,任何功法都无济于事了。
这条绳子就像是一条游走的蛇,在她全身游走,只在一瞬间,纳兰就被捆得结结实实。
哈哈……
瓜二郎的声音:“你这个凡夫俗子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是了不起了,我正愁他们两个不够呢,正好你就来了,本王还是一个福星。”
纳兰已经镇定下来了,甩了一下头发,笑着说:“瓜二郎,你个瓜兮兮的东西,你知道什么是神仙,什么是凡人吗?你这样一辈子也是一个妖鬼,搞不好还得先到北海下做渐鬼。”
瓜二郎一脸的不屑,哂笑着说:“这么说,你有些本事喽?”
这口气学的是陈鲁,纳兰还是在笑着,说:“瓜二郎,你应该懂我,告诉你四个字,别惹我;再告诉你八个字,惹我者,做渐鬼。”
瓜二郎懵了,赶紧喊停:“你是陈子诚什么人,说话怎么一个腔调?”
“瓜二郎,你个瓜娃子,连句话你都表达不清,什么叫一个腔调,这是都有腔调。”
“好了,我不跟你斗嘴,陈子诚就靠这个杀人,你肯定也这样。我问你……”瓜二郎赶紧偃旗息鼓。
“停,停,你问谁呢?这么大的口气,现在应该问谁?你说应该谁先问?”纳兰看出了一些问题,这个瓜娃子可能真有点瓜,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应该本王先问,这是本王的地盘,你们的陈子诚说过,我的地盘我做主。”瓜二郎扯着脖子喊道,还是陈鲁的那一套。
咯咯……
咳咳……
纳兰笑得直咳嗽,眼泪都下来了,瓜二郎一脸惊异,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笑?这很好笑吗?”
李达和喜子也配合着哈哈大笑,把瓜二郎彻底笑毛了,大声喊道:“不要笑,再笑就……”
纳兰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质问道:“就怎么样?你真敢说,你真要脸!还敢说是你的地盘,你看看,这里有一棵瓜秧没?你还在这臭美呢,我们天朝有句话叫鱼儿离不开水,下句话怎么说来……”
喜子接着说:“瓜儿离不开秧。”
“对,瓜儿离不开秧,瓜娃子,这两句话你知道吗?”纳兰问道。
瓜二郎的脸色有些变了,听懂了她问这个简单的道理,把头一甩,骄傲地说:“当然知道,这是我们这一族的祖训。”
纳兰又笑了起来,说:“你们虽然是瓜娃子,但是从这句话来看,你们的瓜祖先还不算瓜,但是……”
纳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但是,你们现在嘛,但是……”
瓜二郎的脸色又变了一些,已经是接近白色了,他正听得认真,看纳兰不说了,着急了,说:“你怎么不说了,本王正在洗耳恭听呢。”
纳兰说:“但是……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洗耳恭听,纯粹是骗人,我怎么没看你洗耳朵,你洗一下我看看,洗了耳朵我真就告诉你。”
这时老九已经进来了,对瓜二郎说:“大王,不要听她的,她明明是在忽悠你。”
瓜二郎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指着纳兰说:“对,幸亏老九提醒我,要不然真让他调戏了。”
“瓜二郎,瓜娃子,瓜,真够瓜的,是你的这个兵在忽悠你,你们这里是缺水吧?”纳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嫌弃样。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像你那么瓜,我告诉你实话,他就是不想弄水去,你就信了。他的意思明明是说,你不如他聪明,变相地在骂你瓜,你竟然听不出来,你真是太瓜了,瓜得可爱。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
纳兰笑着说,她在给师姐他们争取时间,时间长了,她救不回去中使大人,她们一定会想到她纳兰出事了,她们也一定会追踪到这里。
纳兰正好耍一下这个瓜二郎,见到瓜人不耍有罪。
“不是,大王,我不是……”老九一下子慌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来说明这件事,看瓜二郎不友好的眼神,他变得语无伦次了。
一千零二十二、营养鸡汤
但是很快就被瓜二郎打断了:“老九,你这个瓜娃子,这意思只有你一个人聪明,我们都活该被忽悠,是这意思吧?你别在这里磨叽,赶快去弄水,我要洗耳恭听。”
趁这个机会,纳兰靠近李达,说:“不用慌,大部队在后面呢。”
李达微笑着点点头,低声说:“本使不慌,你们尽管使出手段来,这样的人渣不必客气。”
喜子说:“老爷,是瓜渣。”
三个人都笑了,正好瓜二郎吩咐完老九,转过身来,喝道:“你们在笑什么?”
纳兰说:“我们还有什么笑的?就是笑你瓜呗,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们老大抓来了,和上次一样,什么吸血能增进修仙,不但没增进,还被废去了一百年修行,还得在你身上抽出来一大瓮的瓜血,你不长记性啊?”
瓜二郎似乎受到了侮辱,大声喊道:“谁说本王不知道?我知道你们老大吃尽了老僵尸苏一的人参娃,用他作唐僧肉,换回我的一百年功法。虽然陈子诚对不起我,但是我这人是有节操的,不会要他们的命,养两天,可以了,就抽血,抽五天就放回去,我可以多给你们一些瓜作为补偿。”
纳兰使劲地憋着笑,说:“瓜娃子,你快走吧,一会儿肯定得被你笑死了,我告诉你……”
瓜二郎已经有几分沮丧了,听纳兰说,来了精神,说:“你肯告诉我了?”
纳兰已经忘掉了“洗耳恭听”这件事,瓜二郎一下子打断了她,她才意识到,这游戏还没结束呢,喝道:“洗耳恭听,你洗耳了吗,我就告诉你?想得太美了你。”
瓜二郎说:“你这个人有点瓜,也太教条,我和你们这样的人没办法交流,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说话能扣到一个点上吗?哎,寰宇十方都像我这样,交流起来得省多少时间啊!”
这时正好老九进来,噗嗤一声笑了,一口口水喷到了脸盆里。瓜二郎这回倒是明白,他感觉老九的笑有几分嘲笑的成分,喝道:“你笑什么,本王说的不对吗?你们得学会欣赏。”
老九赶紧憋住笑,陪着小心说:“小的笑,是因为大王说得太好了,寰宇十方,亿兆百姓,都和大王扣不到一个点子上,这也难怪,大王实在是太不瓜了。”
这句话说的有些绕口,瓜二郎一时没反应过来,都已经弯下腰去准备洗耳朵了,又抬起脑袋瓜子问道:“你什么意思?本王怎么听着……”
“大王请洗耳。”老九赶紧说。
哇……
呸……
瓜二郎刚洗一把,大骂起来,直起身来去踢老九,骂道:“刚才本王也看着你把这个口水吐到了脸盆里,没有了一点瓜的清香味,全成了臭不可闻的大蒜味。你这个糊涂东西,大中午的你就吃大蒜,我叫你吃,今天真的就打死你。”
纳兰快要笑抽了,说:“停,停,你们干嘛呢?是口技、相声还是双簧?你们玩嗨了,我们还在这绑着呢,我们老大还饿着肚子。这个士兵叫老九是吧,老九兄弟,你做的也没错,我们陈大人经常说一句话,吃自己的大蒜,让别人去闻吧。”
瓜二郎停了下来,眼睛转向了纳兰,露出了钦佩的眼神,说:“这是一碗有营养的鸡汤,对,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吃大蒜。本王洗好了,鸡汤,你问吧?”一下子给纳兰起了一个鸡汤的名字。
咳咳……
纳兰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地说:“看你这瓜娃子还比较老实,也听话,也诚实,那我就问你一句。你知道苏一?”
“我知道,但是不认识。”
“那你听谁说的,他的人参娃被我们大人吃了?”
呃……
这个……
“请正面回答。”纳兰一脸的严肃,但是说话的语气不容分辨、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驳。
“是刘公子告诉本王的。他说的应该没错。”瓜二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纳兰想,应该是哪个人嘱咐他不要说出去,这个人的确有几分瓜。鉴定完毕。
纳兰想起了刚才走的那个刘公子,说:“哪个刘公子?寰宇十方什么狗屁公子的数也数不过来,我们陈大人把这个叫车……车什么来着?”
李达接过来说:“车载斗量。”
纳兰使劲地点点头,看着瓜二郎,瓜二郎说:“就是原来霓宝庄园的刘安公子,现在虽然没有势力了,但是家里还是有花不完的金银。”
纳兰说:“难怪,刘一龙虽然做了渐鬼,倒是给儿子挣了一份好家业。中使大人,刘公子的府上在哪来着?”
李达假装沉思一下,说:“纳兰,你问的太突然了,本使一时想不起来了,过会再告诉你,年龄大了,真是不行啊。”
纳兰看见瓜二郎一脸的诧异,他感到奇怪,这也不是凡夫俗子啊,寰宇十方这些事他们都门儿清,他为了显示自己,脱口而出:“巨蟒河畔的霓宝河景花园。”
李达也连连点头,说:“对对,还是大王的记性好,下官佩服。”
纳兰说:“管他住哪干什么?瓜娃子,你知道吗,刘一龙在寰宇十方什么也不是,靠他的老子四处忽悠,弄两个银子花花。现在老子没了,他也就落架了。不过刘安说的这件事倒是真的。”
瓜二郎正等着纳兰否定呢,她一旦否定,瓜二郎就证明,这些事都是真的,但是纳兰竟然认可了。
瓜二郎的眼睛发出了狼一样的光,看着纳兰急切地说:“本王愿闻其详。”
纳兰看着哈他那贪婪的眼神,更想逗他了,说:“苏一有一颗人参娃,那长得……哇!瓜娃子,你是没看到,那就是不满一岁的婴儿,身体四肢俱全,脸上眉眼五官一样不少,真是不忍心吃啊。”
纳兰的身上配合着,讲的眉飞色舞,瓜二郎的口水已经滴到了前襟上,他急切地问道:“这么说,还没吃呢?”
“吃了。”纳兰平静地说。
瓜二郎一下子坐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怎么就吃了呢?你们也太狠心了,为什么要吃掉这个娃娃?本王失去了一个世纪的寿命,给我不正好吗?你们为什么这么没人性?你们……”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转向了李达,一下子站了起来,突然哈哈大笑,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纳兰笑着说:“我陈大哥不在这里,在这里才能真正领会到什么叫间歇性正常。说话吧,笑是没用的,解决不了问题。”
一千零二十三、放人
瓜二郎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我抓你们老大抓对了吧?这就是一百年的寿数。女仙,本王不难为你了,本王要把你放回去,一点不动你,毫发无损地放回去。但是本王还是要吸掉你们老大的血。”
李达和喜子都懵了,纳兰虽然在学陈鲁,但是只能学的表,学不到里啊,几句话把他们老大撂了出来。
纳兰笑着说:“今天我们谈的还算是投缘,虽然我们都被你绑着,总算是扣到了一个点上。不过我负责人地告诉你,反了,全反了。”
瓜二郎狐疑地说:“什么反了?”
“这是我们李大人,他无病无灾的,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樱桃王八犊子骚扰他,我们老大百病不生,因为他有圣母派的人保护,我说的话你懂什么意思吗?”
再笨的人也听明白了,这意思是人参娃和这个天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瓜二郎说:“你们有三个天使,是哪一个?”
“那我就说了?”
“洗耳恭听。”
“不用洗了,我说的你信吗?”
瓜二郎坚定地说:“通过你刚才讲的东西,本王感觉到你还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你说吧,我信。”
“是我们副使陈子诚陈大人。”
瓜二郎一下子跳了起来,喊道:“怎么可能?他不是修仙者吗?怎么还要生病?”
纳兰瞥了一下嘴,说:“还说什么寰宇十方最不瓜的人,现在我表示怀疑。你可以问一下刘安,他的世叔陈子诚是不是凡夫俗子?他和我们李大人同朝为官,他得了肝疾,已经是晚期,已经真正地死过一回。”
说到这里,李达赶紧喊停,瓜二郎就在那里呵斥李达,更加相信纳兰的话了,这才是神助攻。
纳兰接着说:“苏一的属下韦全把这个献给了我们陈大人,他吃了一半,不但保住了名,还进了修仙者的行列。你爱信不信,不是看你能洗耳朵,我才不费这些唾沫星子呢!”
瓜二郎点点头,说:“我信,我全信,这和我平时听到的信息是一样的。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纳兰说:“不能这么说话,人家是女生,感觉你有些不怀好意,说话有几分轻薄。”
“哦,对不起,本王没有那个意思,本王对美女也不感兴趣,我要人参娃,不要美女。本王问你,另一半人参娃哪里去了?”瓜二郎赶紧澄清。
纳兰笑着说:“这个我还真清楚,整个使团只有我一人清楚。”
“那就请女仙告诉我吧。”瓜二郎已经迫不及待了。
纳兰心里暗乐,说:“没有你这么玩的,对待女生不能这么性急。你看,和我们老大没关系,还在绑着人家,饭都来了好久了,也不让人家吃。”
瓜二郎赶紧下令,松绑,几个士兵过来松绑,搬来椅子,主仆二人坐下,他们把饭菜打开,给二人摆饭菜。
纳兰看在眼里,说:“瓜二郎,我刚刚夸过你聪明,看起来我还是夸早了,你这饭菜谁敢吃啊?”
瓜二郎为难地说:“也是,那怎么办?”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想办法吧。饿着我的老大,你想我会说话吗?何况我的这个老大其实是我的义父。”
这几句话又把瓜二郎绕迷糊了,他看着老九,老九说:“就是干爹,后面的靠山。”
“大胆,谁那么不会说话!什么叫干爹?多难听,好像是怎么回事似的,是义父。你们看着办吧。”纳兰瞬间变了脸色。
瓜二郎害怕了,这到嘴的肥鸭子可不能飞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才能取悦纳兰。
老九说:“大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个俘虏的……”
“大胆,什么俘虏?这是上仙。”瓜二郎训斥道。
老九赶紧点点头,说:“是上仙,上仙的意思是把她干爹,错,义父,两个人放了她才说。”
瓜二郎爽快地说:“没问题,这就放掉你的干爹,又错了,义父。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里,出去了,我们这里不就暴露了吗?”
这个瓜二郎,这时候倒是不瓜了,纳兰哂笑道:“你真是个瓜娃子,你们瓜族的脑袋瓜子真是不够用。他们是凡夫俗子,是人界的吃瓜群众一枚,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给你们泄密?真是没见识。不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了,不走了,大人,撵也撵不走了。”
李达说:“好嘞,告诉你瓜二郎,本使平时最听我女儿的话,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纳兰,什么也不告诉他们,不就是一个死嘛!”
“得,瓜娃子,你处理吧,把我义父的脾气弄上来,我有权保持沉默。”纳兰又烧了一把火。
“大王,这两个吃瓜群众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人界的。大王你看……”老九建议。
“用你多嘴!本王什么不知道啊!放人。”瓜二郎终于被忽悠瘸了。
纳兰说:“你们得把他们送到地方,他们根本找不到自己原来的驻地,然后让龙刚给我写个回书,要不然,谁知道你们把我们天使送哪去了!”
瓜二郎喊了一声来人,进来两个瓜鬼。瓜二郎当面吩咐送回去。
纳兰说:“喜子,记着让龙刚写一个回书,不要等我,拔寨吧。我们交易完了就追你们去。”
李达带着喜子走了,他很聪明,一句话也没敢说,也没敢回头。瓜二郎放心了。
但是纳兰明白,自己要是不设计脱身,他们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她在等救兵。一会儿来了救兵,必是一场恶战,中使大人二人在这里就非常危险了,救兵也会投鼠忌器。
纳兰现在不怕了,她已经决定了,自己逃出去不是目的,一定把这些寰宇败类干掉,把这个瓜鬼堵北海眼。
瓜二郎看了纳兰一会儿,说:“本王有一件事不理解,我明明看着你骑马来的,你的马哪去了,这可不是一般的马,本王有理由怀疑你的坐骑去报信了。”
“那你就杀了我吧。”纳兰将了他一军。
瓜二郎摇摇头,说:“你不懂我,现在让本王杀我亲爹我都有可能,就是没可能杀你。你现在可是我一百年的寿数,我有心思移营。”
不能再开玩笑了,他要是移营可就麻烦了,再找他们可就难了。纳兰说:“根本没有什么坐骑,不知道你们的眼睛都长哪去了!”
瓜二郎的脸上立刻显出狐疑之色,转脸问老九:“这是怎么回事?”
一千零二十四、瓜渣
老九说:“千真万确,她在云海中一出现,我们就开始监控了,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俘虏,哦,错了,大王的一百年寿数骑着一匹枣红马过来的。”
瓜二郎果断下令:“赶紧移营。”
一个亲兵答应一声就要出去。
纳兰喊道:“等等,你们弄错了。”
瓜二郎摆摆手,传令兵停在那等候指令,瓜二郎看着纳兰,等她说话。纳兰说:“瓜娃子,你们绑的太紧了,我想让你们看一样东西,松一下。”
瓜二郎笑着说:“本王不上你的当,你就这么说吧,东西在哪里?”
“你松一下就看见了。”纳兰一脸的严肃。瓜二郎信了,念动咒语,纳兰身上的瓜茎索松开了一些,露出了纳兰的红绣囊。但是纳兰整个人都被制住了,任何功法都失去了效验。
这时候瓜二郎已经看见了红绣囊,显然是吃了一惊:“啊,显派的人,显婆婆是你什么人?”
纳兰心里有数了,感情这个家伙也怕显婆婆,她表现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正是家师,本来不想告诉你,我家师不止一次告诫我们,要低调,你非得逼我现行,知道了吧?就是骑它来的。”
纳兰不傻,心里门儿清,实话说出去,她更危险了,她成了瓜二郎的烫手山芋,她不能让自己活着出去了。但是不这样,他疑心纳兰的坐骑回去报信,他们就一定会逃跑,茫茫寰宇去哪里找他们?纳兰豁出去了。
没等瓜二郎说话,两个瓜鬼回来了,把一张纸递给纳兰,纳兰看了一下,“安全回来,龙刚。”蒙古字,是龙刚的笔迹。
龙刚是一个聪明人,没敢在上面多写一个字,怕给纳兰带来危险。
瓜二郎也镇定下来,说:“本王真没想到是显婆婆的弟子,多有得罪,改天一定到府上登门谢罪。现在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本王一定把你礼送回去,还要好好地补偿你。”
纳兰哈哈大笑,说:“瓜二郎,你以为本姑娘和你那么瓜吗?你是不是想杀我?”
“你怎么知道?”瓜二郎愕然地看着纳兰。
纳兰一怔,这个人倒是实在,一句话就套出来了,纳兰说:“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你想先把那一半人参娃问出来,然后再杀了我,对吧?”
瓜二郎点点头,似乎很难为情,说:“仙姑说得对,现在来看,即使你不告诉我,也得把你杀了,你太聪明了,就像是长在我的肚子里一样,好可怕啊。”
纳兰要晕了,这就聪明了?在瓜的世界里看,外界都是聪明人吧?她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瓜娃子,瓜的可爱啊,我不是劝你,而是告诉你一个真相。你想听吗?”
“想听。”
“好吧,我不再问你信不信了。你只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就好了,我师父厉害吗?”
瓜二郎竖起了大拇指,说:“在寰宇十方,那是响当当的,在功法上比,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你还算有点见识,你要是杀了我,她能知道吧?”
瓜二郎一下子愣了,是啊,寰宇十方大小事,几乎都瞒不过显婆婆,她的弟子被杀了,那还了得?躲到老鼠洞去也得给挖出来啊。
这是一个人界的修仙者,显婆婆到地府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地府的那些官员,包括郑老黑,哪个不给显婆婆的面子?
真的不能杀,那也不能放啊,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怔怔地看着纳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忘了人参娃的事了,和命比起来,人参娃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纳兰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干脆再烧一把火:“你这么捆着我,不杀、不放也没用,显派的弟子遍布寰宇十方,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你本来也没什么恶意,听了刘一龙那个犬子挑唆,想弄回来几年功法,这没什么大罪过。”
说的瓜二郎连连点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知音啊!示意纳兰继续讲。
纳兰说:“平时我们也都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没把我们怎样,我也不会告诉家师的,即使我师父知道了,我也会替你圆全的。你既得到了人参娃,还不得罪我们,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瓜二郎显得很无奈。
“有,怎么没有!刚才不是说了嘛,杀掉,或者是关起来。”纳兰斩钉截铁地说。
“本王想了这两个办法,哪个更好呢?”
这时候老九说话了:“大王,俘虏,哦,仙姑说反话呢,这两样都做不得,做了一个我们就人牙不剩了。”
咯咯……
纳兰笑了起来,说:“你还是什么大王呢!没有你们这个老九有见识,他说的非常正确。但是本姑娘还是要纠正一点。”
老九受到了表扬,非常开心,立刻就扬起了低了半天的脑袋,说:“请仙姑赐教。”
“别说赐教,我们就是互相切磋,其实我的水平也有限,不好意思给你指出来。”
“仙姑请赐教。”老九着急了。
“好吧,那就赐教一下。你的人牙这两个字不恰当,需要改正。”
老九恍然大悟:“是了,应该是瓜牙。”
纳兰摇摇头说:“也不好。”
“请赐教。”
“又赐教,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这个牙和人连着没问题,要是和瓜连起来就不对了。应该叫瓜渣。”
老九嘀咕了几句,说:“确实不错,仙姑大才,小的领教了。请仙姑……”
“滚!”瓜二郎怒喝一声,上前就踹了老九一脚,他感觉到了被冷落、被漠视。
纳兰不满地说:“你吼什么吼!你看我们,这样绑着也绑不住我们追求知识的这颗火热的心。这叫什么?叫心胸,叫格局,叫意志。你这叫什么?送你两个字。”
“请赐教。”说话的竟然是瓜二郎,他已经完全被纳兰的学问征服了。
“不赐教。”
“请赐教。”
“不赐教。”
“再说这三个字,我杀了你。快赐教。”瓜二郎疯子,气急败坏地喊道。
“好吧,送你两个字,气急败坏。”
瓜二郎和老九都在掰着手指头查了一下,说:“这是四个字。”
纳兰看时间差不多了,说:“你们两个,把本姑娘带偏了,咱们似乎应该说点正事了。”
一千零二十五、一个也不放过
瓜二郎说:“哪里还有什么正事!老九说的这个就是正事,说句实在话,本王想放了你,但是,怕你……”
“没事了,这么说你也不要那个什么人参娃了,这就好办了,咱们就算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过了一会儿有人追踪到这里,可就不是这样了。你想过后果没有?”
瓜二郎吓了一跳:“谁能追踪到这里?是显婆婆吗?你不是发了信息给她们吧?”
纳兰撇了一下嘴,说:“就你这个小胆子还敢在寰宇十方里混呢?还敢玩绑票、撕票的游戏呢?告诉你一句实话,我没给任何人送去信息,但是,她们绝不会让自己的弟子被别人这样祸害。她们一会儿就追踪到这里,瓜二郎,你的法器在我身上绑着呢,看你拿什么和他们对阵!”
老九说:“对啊,大王,仙姑说的有道理,一会儿真的打上门来,你拿什么和他们打啊?依我说,快把法器拿下来,我们都喊她仙姑,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她就是一个人界的修仙者,不一定有什么功法,有功法也不会像大王这样高。用普通的瓜茎绑上就成了。”
“这么多年了,就今天这话说的还算有水平,对你的老大也算是做了一次公正的评价,本王就听你一回。”瓜二郎同意了,说着绿头发晃了几下,纳兰身上的绳子迅速地撤了回去。
纳兰不想过早动手,怕打草惊蛇,活动一下胳膊,说:“这样多好,我们这样才有的谈。”
话音未落,一道瓜茎又像一条蛇一样在纳兰身上游走。纳兰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是普通的瓜茎,就和普通绳子没什么两样。她自己的功法没受限制,也绑不住她。
但是她发现这个瓜二郎对人参娃似乎不感兴趣了,有要离开的架势,不能让他离开,一会儿救兵到了,他可能会开溜。
纳兰已经学会了陈鲁这一套,开始和他聊起了人参娃,这个瓜娃子果然又有了兴趣,两个人又热络起来。
这时空中传来了战鼓和号角声,一个战将装扮的瓜鬼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大王,完蛋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兵,把我们围得严严实实。弟兄们都已经集合起来,等大王下令。”
瓜二郎气恨恨地看着纳兰,说:“我以为你是一个好人,谁这道你……”
“你什么你,还不安排人们去对敌,还有心情和我在磨牙,拿出你们的绝招,打!”纳兰笑着说。
“我们有什么绝招?我们就是一把杀瓜刀。”
“瓜啊!”纳兰喊道。
瓜二郎都已经走了,听到这里,不解地看着纳兰。
老九说:“她说大王傻。仙姑,是这个意思吧?”
“瓜啊!”纳兰还是这句话。瓜二郎两人迷糊了,对视一眼,摇摇头,就要出去。纳兰又喊了一句。
他们两个根本不想听了。纳兰说:“回来,我告诉你们。”
两个人走了回来,外面已经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和惨嚎声。
纳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瓜,这不是最好的武器吗?拿瓜砸他们,这不就完事了吗?”
瓜二郎不理纳兰,转过身去嘀咕着:“这人也许有毛病。”就要往外面走。
这时纳兰已经听见了有人在喊陈夫人,纳兰使出显派功法,一声大喝,瓜茎落地,四把飞镖向瓜二郎飞去。
瓜二郎已经出了门槛,正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见动静,赶紧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口的几个亲兵赶紧过来护侍,一下子被射倒了四个。
这些人吃了一惊,当时他们根本没在意,这都是凡夫俗子玩的东西,他们只是很随意地拿出杀瓜刀挡了一下,即使射到身上也无所谓。谁知道这已经是纳兰修为的法器了。
杨丰紫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陈夫人,我们知道你在哪了,我把这些瓜娃子都围了起来,尊娘让我们听你指挥,我们都在等你的下一步指示。”
“好吧,你们尽管使出手段,一个也不放过,杀,杀,杀。”纳兰杀气腾腾地喊道。
“遵命。”紧接着就听外面传来砍瓜切菜的声音,和一阵阵嚎叫。
“瓜娃子,投降吧,我可以放你一马。”纳兰看瓜二郎面露恐惧,有心劝他放弃抵抗。
但是一道白光向纳兰奔来,是瓜二郎的杀瓜刀。
纳兰大怒,喊道:“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双手推出显派功法,一道火焰阻住白光,两道光束就像是两个铁器撞在了一起,一声巨响,整个大帐都晃了几下。
“陈夫人少歇,我杨疯子会会这个瓜娃子。”没等纳兰同意,已经冲进了大帐,烧火棍也随着丢了出来。瓜二郎赶紧收回杀瓜刀,纳兰也收回功法,抱着肩膀看杨丰紫的烧火棍。
瓜二郎连续丢出几把杀瓜刀,分出上中下三路向杨丰紫飞去,有的已经绕开了烧火棍。
一道红光向这几把杀瓜刀飞去,一声响亮,几把杀瓜刀被打落在地。“哼,这么一个东西也敢在寰宇十方称呼什么大王?看我杀了他。”是纳兰的牛郎织锦。
她现在是这些将士的最高统帅,职级已经高过了杨丰紫。
杨丰紫非常不满,说:“请使君下去歇一会儿,我已经搞定他了。”
织锦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喝道:“下去。”
就在这时,瓜二郎看出了门道,这两个人在争功。这时候,他瓜二郎再不出手,那就是寰宇第一瓜。他明白,这两位是领兵的,拿住他们一切都解决了。
他赶紧祭出瓜茎索,这时织锦的红绫子已经抛了出来,和烧火棍一起向瓜二郎奔去,和瓜茎索刚一接触就急速退回。二人吃了一惊,看着瓜二郎,连抵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两个人本来是想争功,谁知道都看走眼了。这个瓜娃子能做寰宇十方的瓜族大王,确实有他不同凡响的一面。
纳兰也制不住这个瓜茎索,大喊:“牛郎快跑。”
这一句话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两人虽然醒过神来,但是一时又怔住了。找牛郎,这是杨丰紫的爱好,她以为纳兰在揭短。
而织锦对这个称呼也很敏感。但是后面快跑这两个字还是管用的,两个人就想向大帐外面跑去。
一千零二十六、护法失踪了
但是一切都迟了,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瓜茎索已经把杨丰紫的两个亲兵打得粉碎,力道丝毫不减,眼看到了二人身边。
一道红光飞来,无声无息,瓜茎索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个声音传来:“师妹,杀了他。”是显凤。
纳兰大喜,也醒过神来,祭出青龙剑。一声长啸,一条长龙飞向大帐顶部,化成一把宝剑,凌空劈下。瓜二郎刚想跳起来,已经晚了,从头到脚,一剑劈作两半。
大家松了一口气,但是大家没看到有血喷出,正在惊异时,两半身体迅速合拢,在地上一滚,是一个碧绿碧绿的大瓜,大瓜飘起来撞破大帐,向空中飘去。
纳兰念动咒语,一道红光飞出,一匹枣红马在绣囊里飞出来,一声嘶鸣,追向那个大瓜,人们赶紧跑出大帐,枣红马化成一个马头拐杖凌空劈下,把这个大瓜打得粉碎,一阵血雨洒下来,紧接着落下一些骨头和肉渣。
显凤喝道:“卓南吗,这是陈夫人送去的瓜娃子,把他堵北海眼。”
“是,谢夫人,我们这里新来的市民也是陈夫人送来的吧?感谢夫人对我们扩容事业的支持,我们要加倍努力,争取建成一个和人界媲美的国家。”
一队队的将士们都已经立在空中,这些瓜娃子全部被杀,他们在等候指令。
织锦和杨丰紫向显凤两人致谢,织锦过来想拉一下纳兰的手,纳兰很机械地躲开了,织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杨丰紫向里面一看,老九还在那里跪着呢。她正在恼火,不但功劳没抢着,还被这个破瓜茎索追的撒丫子跑,差一点作鬼。她手持烧火棍冲了进去就要杀人。
老九大喊饶命。纳兰也跟了进来,对杨丰紫摆摆手,杨丰紫不买账,说:“你刚才也说一个都不放过,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了?”
纳兰哭笑不得,谁变得快啊?刚刚还说听纳兰指挥,这么一会儿就变卦了?
纳兰说:“他这个人不错,一直在维护我们中使大人,算是一个好瓜。不要为难他,让他回到哈密吧,回到自己的家园,老九,回去认打认罚,你们的新国王会原谅你的。”
杨丰紫说:“陈夫人,我还没说放他呢?”
“那是你的事,我说放了就放了,谁也不要难为他,你们给他写一个证明,要不然回去也得被杀。”
杨丰紫怒了:“我的事就是杀了他。”
纳兰平静地说:“你还有一件事,就是要听我指挥。”
呃……
杨丰紫看了一眼织锦,织锦没理她,让亲兵去写字用印。也没人管他,他自己走。
纳兰突然想起了那个护法,问道:“你们谁看见那个护法了?”
几个人都摇摇头,老九都已经准备走了,转过身来,说:“仙姑,小的知道,护法老爷去抓那个李大人了。”
纳兰才想起来他知道李先服用了人参娃,但是他没告诉瓜二郎。纳兰本来想问一下,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最重要的是要去救李思颜大人。
她说:“杨将军,你们就撤退吧,需要你们的时候我直接找你们老大。师姐,人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显凤说:“这就是人界,你们使团的营地那里比这晚一个时辰,应该是申正时分了。你打算去北路吗?那里不是有了凡和尚吗?他的功法比我们都高。”
“朵兰姐姐说,了凡的功法确实高,但是容易冲动,我怕他中了这个护法的诡计。看这些瓜娃子一个个瓜兮兮的,这个护法可不是,非常有智慧,诡计多端。”纳兰解释道。
显凤说:“既然这样,你提醒一下了凡。”
说完念动咒语,了凡的声音传来:“是显凤仙姑,你怎么想起来和我联系?”
显凤没说话,示意纳兰接言。
纳兰说:“是我,告诉你,我在罗河山瓜鬼的营地,他们的护法跑了,我判断他去了你们那里,晚上要全神戒备,这个瓜娃子诡计多端,你要多加小心,不管怎么样,就是不离开中军大帐。有事就和我大师姐联系,她能找到我。”
那边应了一声,退下了。
织锦已经带兵撤了,显凤的人还有几千人,显凤说:“你们的使团也没什么事,那些畜生把得很严,还有你三师姐也经常过去。但是主要还得靠你,这次要是成功送到哈烈国,你和陈大人都能修成真仙。那本功法书给你留下了,你好好修为。这个瓜娃子的瓜茎索也不还他们了,你留着,关键的时候也能用,那个王婆子来要你也不能给她。”
纳兰笑了:“师姐,那也没用,我有了法器但是不会咒语,她会咒语,没有瓜茎索。我倒要瞧一瞧,这个老王婆子还有什么脸来要这个法器!”
纳兰和同门的姐妹们告别,念动咒语回到了白阿。
这里已经入更了,雪还在下着,已经没了脚面子。可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营里除了值哨的都在大帐里呆着呢,只有几个火把在大雪中顽强地摇曳着。
姚宝看见了纳兰,两人寒暄几句,纳兰直接回到了大帐,大家正要吃饭。喜子看她进来,赶紧跪下磕头,跪在那里掉泪,不起来。
李达说:“喜子,替我磕一个头。”吓得纳兰赶紧跪下,连连磕头。
李达亲自把她扶起来,说:“赶快进去换衣服,洗漱一下吃饭吧。”
知道她回来了,龙刚等人都过来说话,纳兰匆匆忙忙洗漱一下,喜子端过饭来,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不管别人,把自己前面的饭菜在一刻钟的时间风卷残云一样吃个干干净净。
大家又一次惊呆了,这是一个大姑娘,这吃相也太难看了,这明明是第二个陈子诚。
龙刚说:“纳兰姐吃完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一共还有六张鬼符和三张天符,我已经下令,就留着用在中军大帐了,我们的大营完全开了天窗,纳兰姐要心里有数。”
纳兰点点头,说:“那也没办法,总不能……”说到这里,很响亮地打了一个嗝,大家又吃了一惊,这真的是陈子诚啊。
一千零二十七、生是罗家人
这时一道道火光穿透了大雪天,照进了大营,在议事大厅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姚宝顶着一身雪花子跑了进来,说:“几位大人,外面不知道来了一群什么人,和一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李达说:“这才刚刚入更啊,他们就敢来闹?”他已经摸出了规律,邪祟怪谲一般都在三更天以后才到。
龙刚说:“大人尽管吃饭,卑职去看一下。”
纳兰说:“这些黑衣人是咱们的人,他们的差事就是负责保护咱们的,龙将军,如果他们抵挡不住,你就赶快派人来告诉一声。”
龙刚说:“可以,但是,这里要紧,纳兰姐可要多注意了。”大家听明白了龙刚的意思,他怕纳兰被声东击西的伎俩套路了。
纳兰也站了起来,点点头,走到大帐门口,向外面看去,这里只能看到大寨的前面。黑衣人已经节节败退了,对方的人太多,只在正面这里就有几千人,大雪中,她的视力不够,根本看不清楚。
龙刚已经到了大营门口,问道:“弟兄们,用帮忙吗?”
一个人回道:“不用,一会儿你们就成了主战场了。”
龙刚吃了一惊,这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抵挡不住了。他回头看了一下,队伍已经集合好了,也速正在看着他。
这段时间减员很严重,从撒尔国出来以后,还没好好地休整一回。
龙刚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对方的地面上一直在不断地增加人马。黑衣人已经死了一些,纳兰看得清清楚楚,让王大举全神戒备,她在雪中飘了过去。
“太婆,我媳妇儿出来了,兔崽子们,刚才出来这个就是我媳妇儿,你们给我使劲地往里冲,把我媳妇儿抢回来。”是罗大胖。
纳兰彻底懵了,罗大胖这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追到这里闹事,听他说话的意思,罗老太也到了。
纳兰心里有数了,这些人不会威胁到中使大人,一个是他们也进不去中军大帐,即使进去抓走了中使大人,无非就是要她纳兰去换人而已。
纳兰唿哨一声,半月跑了过来,纳兰说:“你们快撤吧,打不过他们,把你们死伤的都拖着。”
半月长啸一声,这些黑衣人迅速撤离,一眨眼间无影无踪了,龙刚他们没看见这些人撤到哪里去了。
“罗大胖,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一会儿我夫君把你们的兔子窝给你们捣烂了。别再闹了,赶紧走,我不难为你们。”
“媳妇儿,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好听了,我想你了,想把你请回去,做这些媳妇儿的老大,领导她们过日子。”
这些话将士们听得真真切切,听得目瞪口呆,怎么纳兰是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儿的媳妇儿,怎么回事?
纳兰也不理他们,说:“你快回去吧,你太婆让你回家吃奶呢,顺便看看尿不湿是不是该换了,我夫君正在吃饭,一会儿要是知道你扰着他了,他会发脾气的,你知道他,发脾气就要打你屁股的。”
“媳妇,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像那个陈子诚啊?说话都是一个腔调。你不用再骗我了,太阳屿发了通告,你夫君……”
“大胖,你胡说什么呢?谁是她夫君,是你,关陈子诚什么事啊!不争气的东西,进去,把你自己的媳妇儿抢回来,不要再给自己戴绿帽子了。”真的是是人参谷谷主罗老太。
尽管罗大胖没说完,纳兰也听明白了,他们也是一个族群,也接到了太阳屿的公告,知道了陈鲁和朵兰的情况。而且也打听好了,也许是又受了别人的蛊惑。
纳兰喊道:“罗谷主,你是不是要堵北海眼,我夫君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怎么和你太婆说话呢?谁是你的夫君?罗大胖才是。你记住,你生是罗家人,死……呸,死什么死!你今天随我们走,和你们使团没有任何关系,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纳兰看着士兵都在窃笑,发了脾气,大喝一声:“你这个老太婆,真不要脸,再不走,本姑娘可就要杀人了。”
哈哈……
咯咯……
这太婆和孙子比着笑呢,纳兰喝道:“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死耗子呢。”说完念动咒语,马头拐杖向对方击去。
对方没有防备,吓得罗大胖哇哇大叫,“太婆,我媳妇儿要杀了我。”几个兔子怪赶紧挥动萝卜叶上前护侍,但是马头拐杖毫不留情,对着这四个亲兵横扫过去,一下子都被打得粉碎,几声惨叫,纳兰才收回功法。
大营里的将士们虽然没看见,但是听着声音,知道干掉了几个,一阵高呼:“纳兰姑娘千古。”
纳兰大喝:“罗大胖,你们到底撤不撤?”
对面半天没有人说话,他们知道纳兰是显婆婆的弟子,但是没想到功法竟然到了这种程度。罗大胖吓坏了,但是,谁也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纳兰沉不住气了,喊道:“罗谷主,罗大胖,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和解了,一些事情也说开了,你们为什么又来找麻烦。本姑娘看你们也没什么恶行,不想为难你们。”
说到这里听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声息,纳兰不敢再说了,赶紧跃回到大帐门口,这里没有什么状况,她变得焦躁起来,这样耗下去,将士们一晚上都不能睡觉。她大喝一声:“罗大胖,你的死期到了。”
说着,又祭出马头拐杖,一道红光向外面飞去,在雪中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一声巨响,一道绿光迎面飞来,抵住红光。纳兰身子一抖,知道是罗谷主的法器。
这个老太婆已经上千岁了,功法自然厉害。但是这是显婆婆的法器,再加上纳兰最近的功法大涨,两个法器在空中斗的难解难分。
纳兰不敢纠缠,她得想办法把他们赶走,让将士们休息一下,明天好继续赶路。她念动咒语,祭出青龙剑。一声龙吟,青龙剑疾驰而去,又是一声巨响,绿光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陈子诚,真是陈子诚。”罗谷主一声惊呼,随即一声呼啸,对方没有了声息。
纳兰心里好笑,人的名,树的影,这寰宇十方都怕陈子诚,这是真的。
一千零二十八、又骗小孩儿
龙刚跑了过来,还没等说话,纳兰先说了:“龙大帅,这些兔子们都跑了,赶快让弟兄们休息。”
龙刚说:“我想进去和中使大人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这雪太大了,明天不一定能走得了。还有,刚才敌人的话我听见了,他们未必走远,他们一时被陈大人吓住了,不用时间太长,就会明白过来,还得来找麻烦。”
纳兰连连点头:“有道理,这个青龙剑也就是能吓唬他们一会儿,等明白过味儿来还得来围营。你就尽管下令,让弟兄们休息,实在不行,轮流休息,我来对付他们。”
龙刚答应着走进了议事大厅。
过了不到一刻钟,空中又传来了罗大胖的声音:“媳妇儿,你现在开始拉大旗、坐虎皮了?陈子诚在寰宇新世界呢,你以为我们傻吗?还有我太婆呢,你能骗得了她吗?别闹了,和我回家吧。”
使团的将士们都听见了,轰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些将士见惯了邪祟怪谲,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有的老兵对这些人还有印象,只感觉到好笑,并没有太多的恐惧感。
纳兰火了,喝骂道:“笑什么笑,赶紧回到大帐挺尸去。”
这时就寝的梆子响了,官兵们回到了大帐,龙刚带着一总旗人马在戒备着。
纳兰看见了韩六儿和蛮台站在那里,似乎无所适从。这几天他们很少在纳兰面前出现,纳兰到他们的大帐他们也借故走开。
纳兰心里明白,他们的主子下落不明,听来的一些消息,都说陈子诚投敌叛国了,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国。
他们这些亲兵判断,李达和将士们应该都听见了,韩六儿等人每天感觉灰溜溜的。
其实他们多虑了,将士们,包括李达在内,对陈鲁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即使听到了一些情况,他们对陈大人非常相信,陈子诚绝不会做对不起使团的事。至于人们传说的什么国,他们这些人根本没兴趣,也不屑于打听。
纳兰看见了韩六儿等人的神态,她还是比较理解的,因为她本身就有一点这种感觉,总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这时纳兰任凭罗大胖在外面唠叨,她也不理,把韩六儿喊了过来。
韩六儿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纳兰说:“六子,你怎么不睡觉去?”这是没话找话,韩六儿当然明白,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纳兰低声说:“好好休息,好好照顾陈大人的东西,也许她很快就回来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尽管吃喝睡。蛮台,你也是,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儿,还得我这个小姑娘劝解你们,真没劲。”
两个人当然知道纳兰是好意,答应着走了。
纳兰把耳朵堵上,在大帐门前遮雨处坐下,喜子赶紧拿出一大凳子,她坐下来,听了一会儿,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只有唰唰地飘雪声。
纳兰不敢得罪这些兔子,她可是见过他们功法的,想不让使团离开,使团真是得寸步难行。
纳兰喊道:“罗大胖,我问你一句话呗。”
“媳妇儿你终于肯理我了,随便问。”罗大胖很高兴。
纳兰佯装生气,喝道:“你再这么称呼我,我一句话也不和你说。”
“我错了,媳妇儿,哦,又错了,纳兰将军,你说吧。我们唠十块钱的。”
“我们是仇人吗?”纳兰高声问道。
“看你这话问的!我们怎么能算是仇人呢?你是我媳妇儿,成不了情人,也不能成仇人吧?我罗大胖可不是那没素质的人。”
咯咯……
纳兰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说:“那就好说了,那你干嘛还在这里围着,和你太婆说说,回人参谷吧,我到了哈烈以后就回来,那时候我去人参谷看你们去。”
罗大胖惊叫起来:“真的,这就说明你的心里一直装着我罗大胖,好勒,那你们就尽快启程,早点到达哈烈国。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话,我一会儿就能把你们送到那里。”
“你看,我们这不是还有说话的基础吗?罗大胖,你真不是坏人,回去好好修为吧,我的弟兄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得赶路。再说,你也不能在大雪中一直这么淋着啊,万一淋出病来,可不是玩的。”纳兰在打柔情牌。
呜呜……
罗大胖竟然哭了,说:“纳兰将军,我好感动啊!有什么理由不撤兵啊?你也保重,别在大雪中淋着了,女孩子家更得保护好自己。我太婆已经回去了,我这就撤兵,我在人参谷等待你们胜利凯旋的消息。”说完一声唿哨,没有了声息。
纳兰听见有人在窃笑,回头看一下,是喜子和一些亲兵,就连不苟言笑的王大举也在偷着笑。
纳兰也笑了,说:“这才是骗小孩儿,没事了,都睡觉吧。”
龙刚他们也听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大举下令把大帐的灯火熄掉,他出去检查一下大帐周围,纳兰抱着刀在两面大帐的门口坐下假寐。
刚刚到了四更天,一阵喧哗声传进来,是罗老太:“纳兰,你这个死妮子,你装了什么狐媚子,把你的老公骗回去了,你们却在睡大觉。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把你带回去。”
纳兰苦笑一声,对亲兵们说:“看见没有,有时候靠骗还是不行的,只有陈大人的办法最好。陈大人常说一句话,打服了一切都好办了。我到门口去对付她,你们先不要惊动中使大人。”
纳兰又坐到了大帐门口,说:“不要废话,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跟我回去,和大胖拜堂成亲,你们使团尽管西行,我不干涉他们,可以吗?”
“我信不过你,当初你们怎么和我夫君说的,现在不过几个月你们就反悔,你们哪里有什么诚信?我跟你们走了,使团怎么办?你们得把使团欺负死。”纳兰想拖着时间,亮天就走。
哈哈……
罗老太笑着说:“你在使团能解决什么大事,你还能打过我们吗?媳妇儿们,上。”
话音刚落,空中降到地面一百多个女子,一个个都是花容月貌、体态风流。
纳兰判断,这些人大约有一百人,听罗老太的口气,应该是罗大胖的妻妾。这时候纳兰顾不得太多了,必须杀一儆百,杀掉他们一些,自然会敬畏使团,否则,他们还有完吗?
一千零二十九、答应错了
纳兰念动咒语,青龙剑一声长吟,飞向空中,在雪中显出一个长龙,又是一声长啸,向这些美女凌空劈下,这些女子已经看到,赶紧出手,一道绿光飞出,动作整齐划一,抵住青龙剑。一阵砍瓜切菜的声音,这些绿光迅速被击落在地。
哦……
啊……
一阵惊叫,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有几个功法较弱的女子被劈作两半,另一些女子和兔怪们都慌作一团。
“大胖,还不快救你的这些媳妇儿。”罗谷主喝道。
“太婆,我也打不过我媳妇儿,你不懂她,她这是想把这些妻妾都收拾了,我是她一个人的,这是什么?这是爱,是一种自私的、占有式的爱,太婆老了,不懂这些人类的感情,我喜欢,让宝剑再飞一会儿。”
这个罗大胖,见死不救,还振振有词。
这时青龙剑还不罢休,在追着杀人,罗谷主喝骂道:“没用的东西,都统,发起进攻,我倒要看看,她的这一把青龙剑能不能抵挡我的这千军万马。”
一阵鼓角声,空中一些人骑着大萝卜冲了下来,在大营门口循环飞着。又是一声鼓角声,这些家伙密密麻麻地飞进大营。
青龙剑后撤回来,一道青光织成了一道大网拦住了兔子怪,一阵阵惨叫,顷刻间雪地上染满了殷红的血。
都统也骑着萝卜在指挥冲锋,看到这样,回头向空中看了一下。他也是投鼠忌器,一口一个是罗大胖的媳妇儿。一不小心伤了或者弄死了,他都统也算是革命到头了。
罗老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厉声喝道:“看什么看,今天你就尽管使出手段来,就要把这个使团杀个人牙不留。”
都统来了精神,大喝:“弟兄们,冲,里面有无数的金银和美女,还有一些精致的大罗卜,是弟兄们的最爱——绊倒驴。”
纳兰看准了这个都统,她不敢离开,也不敢把两件法器同时使用,这时看有机可乘,念动咒语,马头拐杖向都统飞去。
都统正在向众兔怪打气儿、鼓劲儿,看到红光飞来,知道是纳兰的法器,之前已经见识过了,也赶紧祭出法器,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响,都统被打翻在地。众兔怪一声惊呼,有一些兔怪就冲了过去。但是他们还没等道跟前,都统很快又站了起来,一脸的茫然,环顾一下四周,脸上似乎有了怯意。
纳兰吃了一惊,一般的将士,早都已经打得粉碎了,他竟然毫发无损。纳兰愤怒,念动咒语,马头拐杖也是一声长啸,带着纳兰的满腔怒气,一声巨响,一声惨呼,把都统打得万朵桃花开,当场毙命,一腔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雪地。
都统的头已经没有了,但是身子还在抖动,他在雪地上挣扎了几下,没有了声音,不一会儿变成了没头的硕大的兔子。
这些兔怪魂飞魄散,一阵震耳欲聋的兔子叫声过后,这些兔怪都逃了回去。这些女子也不敢停留,退到了外面,站在那里等候指令。
哈哈……
纳兰坐在凳子上放声大笑,喊道:“兔崽子们!”
“在!”使团的将士们轰雷一样应答。纳兰转过身看一下,将士们都在,根本没去休息,就连撒尔国的那些怂兵也在全神戒备。
纳兰喊道:“错,这次不是叫你们,对面的是真正的兔崽子。”
大家已经看到了栅栏内外的死兔子,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纳兰接着喊:“兔崽子们!”大营里还有应答的,纳兰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对着外面喊道:“告诉你们,我这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弄死你们这一窝兔子。你们赶快滚,不然我们就全把你们留下炖肉了。”
她这是在给将士们打气,还有一点,她有恃无恐。她心里门儿清,三师姐就在附近看着呢,这要是她纳兰吃亏了,她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纳兰今非昔比,知道这些护侍的各路人马,他们都接到了指令,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出手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鸡叫了几遍,纳兰知道这一夜平安无事了,这些兔子们还能怎么样?对方真的没有了声音。纳兰不放心,她见识过这些兔子的本事。
她看见姚宝就在附近,把她喊过来,说:“你带着人在大营门口看一下,不要出去。”
姚宝应声而去。
“这雪还不看停,今天恐怕走不了了。”李达站在后面。
纳兰赶紧站起来,说:“中使大人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龙刚也赶紧过来见礼,说:“也好,正好我们也好休整一下。”显然是听见了李达的话。
姚宝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顾不上见礼,说:“中使大人,他们又把大萝卜围上了我们。”
预料之中,该来的总会来的,纳兰就是怕他们用这一招,开始也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她知道上次是姐姐朵兰施的功法破解的。
她知道,这个大萝卜阵法,陈子诚也未必能破得了。
李达明白纳兰的意思,赶紧说:“先不管它,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了,挖井,挖不出水来就用雪化水,柴火没有就拆栅栏。”
那再然后呢?谁都想到这里了,但是没有一个人问。大家心知肚明,作为一个使团的老大,李达当然想到这里了,只是士气可鼓而不可泄。
龙刚答应一声,过去安排人把死兔子扔出去,清理血迹,告诉将士们,先不忙着起床,回到大帐再睡个回笼觉。
纳兰还不敢回到大帐,她看这里没什么事了,独自一人向大营门口走去,看外面到处都是大萝卜,一望无际,她向大营四周看了一下,都是这样。
纳兰心里明白,这罗老太还没有赶尽杀绝,留得这一面,将来好相见。否则,大营里也同样施法,将士们在什么地方落脚?纳兰向门外走去,姚宝一直在后面跟着,赶紧到前面来阻止,说:“纳兰姑娘,天还没完全亮,一会儿再出去吧。”
纳兰对他友好地笑了一下,说:“没事,你们都去忙,不用跟着我。”说完走了出去。
姚宝他们都知道纳兰的脾气,没人敢再劝。纳兰来到这些大萝卜的边缘,看了一下,这些萝卜只能没过脚面子,她知道这是假象,她已经见识过了两次。
纳兰试着向里面走两步,这些大萝卜一下子长了起来,齐腰深,纳兰只好退了回来,拔出佩刀试着看了几道,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声,大萝卜纹丝不动。
一千零三十、兔子老公封门
纳兰对着一个大萝卜,甩出一把飞镖,又是叮叮当当的一声,飞镖被击落在地,她泄气了,不想再尝试了,她清楚记得,当初陈鲁试过青龙剑,她自己也试过马头拐杖,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纳兰向空中看去,细线似的大雪打在脸上,她赶紧把头低下,问道:“你们谁在这里值哨呢?”
空中有人回道:“回少奶奶话,我们在看着呢。少奶奶,我们都想劝劝你,回到人参谷多好。你是主子,我们都得为你忙活。你看这里,什么都是你一个人干,你是一个尊贵的人,没来由的受这个气,我们都觉得少奶奶太……”
一定不是好话,纳兰也懒得理他们,喊道:“罗大胖,我出来了,你不是要抓我吗?”没人答应。
纳兰明白他们的意思,现在她纳兰在似乎求人家。她沉思一下,最后打定主意,回到议事大厅,向中使大人请示:“大人,我们可不能这样让他们围着,我想去掏他们老巢。”
李达吃了一惊,说:“纳兰,你虽然有些功法,但是还不能和陈大人比,你万一要是陷落在那里,你想到后果吗?”
只有一个后果,就是乖乖地做人家罗大胖的媳妇儿,这个纳兰心里门儿清。纳兰正要说话,姚宝在门口喊纳兰,纳兰赶紧出来,姚宝向空中指了一下。
“师妹,你们北路出现了情况,具体情况不明,了凡让你快去。”是大师姐显凤。
纳兰说:“大师姐,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一时没了主意,大师姐帮我拿一下主意吧。”
这意思非常明显,帮着她纳兰打败这些兔怪。
显凤笑了,说:“师妹,你三师姐在旁边看着都气炸了肺,真想揍他们一顿,但是这事不好插手。不过这里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没人敢动你们的中使大人,这一点我敢保证。你先去北路看一下吧。”
纳兰只好应着,这真应了陈鲁的那句话,一个个神经兮兮的,神神秘秘的,好像有多高深莫测。但是有一点他明白,有些事似乎真的不是别人可以帮忙的。
纳兰回到议事大厅,说北路出了一点点小状况,她要去看一下。李达嘱咐她小心。
纳兰走到没人的地方,念动咒语,骑上枣红马,腾空而去,后面传来几声喊叫:“少奶奶!”接着就听他们说:“赶快去报告谷主。”
纳兰很奇怪,她以为自己根本出不去,她记得非常清楚,那次大青马不论怎样都逃不出那个萝卜阵。她判断,这次有两种可能,一是大师姐出手,还有一种可能,大营里没封死,她就有活动的空间。
纳兰来到北路大营,这里还是初秋的景色,他们看着纳兰的衣服,吃了一惊,只是没时间问这个。
了凡已经迎了出来,这也是师祖母,他赶紧见礼,纳兰开门见山:“李大人呢?”
了凡红了脸,说:“惭愧,贫僧一时疏忽,被那个护法掳走了。”
怕鬼来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护法完全可能要了李先的命。
纳兰心里恼怒,不好和了凡发火,看哈三站在那里,喝道:“哈三,你们都是死的吗?为什么好模好样地就让他给掳走了,我特意给你们示警。”
了凡心知肚明,这是骂自己呢,这时候怎么好意思辩白?赶紧说:“师祖母,这事和别人没关系,是我又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弟子的意思,师祖母在这里看守大营,我这就去追踪。”
这还算是一个爷们儿,纳兰以为让她前来追踪,了凡是几千年、几万年的真神仙,这点事还需要一个凡夫俗子的小丫头去追踪吗?
哈三赶紧说:“都怪我们没本事,鬼符也没有了,当时那个怪谲射翻了我们几个人,了凡大师看没有别的怪谲,就出来斗他,这个怪谲根本不是大师的对手,败走了,但是这时候议事大厅里有人喊李大人不见了。”
纳兰瞪了了凡一眼。了凡明白这一眼背后的含义,难过地低下了头。
这时候车宙和默德也出来了,大家见礼。纳兰看这两个人也不是邪祟针对的人,有了主意,说:“欧阳,你赶紧向寰宇十方问一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你师叔祖的镇海珠在你手上,这上面设定咒语的都是你师叔祖的死党。你可以在这里发布消息,让这些人帮忙查找。”
了凡点点头,走到一边,向这些人发出指令。纳兰衣服穿得太多,难受的不行,又不好意思脱掉,只好和几位大人告别,到大帐后面阴凉处等着。
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了凡兴冲冲地来报告:“师祖母,他们说,有一些人在我们这里走的,向罗河山方向飞去了。”
纳兰恍然大悟,这个护法还不知道那个老巢被端掉了,那里的官兵已经撤了,他很可能就在那里,说:“欧阳,我们一起去罗河山,记住,不但要救出思颜大人,还要把这些瓜娃子一个不剩干掉,这个护法去堵北海眼。”
了凡咬牙切齿地说:“师祖母,你就看弟子的吧。”
两人急急忙忙来到罗河山,在空中远远望去,都是一片灰烬,见不到有帐篷。纳兰判断,护法带的人不会太多,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人。她说:“欧阳,咱们两个分头去找。”
两个人找了一会儿,没发现任何踪迹,了凡说:“弟子问一下徐不疑吧。”
说着念动咒语,徐不疑的声音传来:“制爷有何训诫?”
了凡说:“刚才怎么不见你说话?”
“哦,了凡大师,刚才正在议事,我知道了这件事,现在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就在我们这里附近。大师稍后。”那边没有了声息。
纳兰心急如焚,只是没有办法,看着太阳一点点移动,一时不知道做点什么才好,心里更加思念陈鲁和朵兰,当然,主要是陈子诚,被她骂了一千遍、一万遍的陈子诚。
镇海珠响了,是徐不疑:“大师,据可靠情报,他们去了巨蟒河。”
纳兰听的真切,问道:“欧阳,你问清楚,是巨元河还是巨蟒河。”
对方听见了,说:“见过陈夫人,是巨蟒河,还有刘一龙的儿子在那里。”
一千零三十一、计划不错
纳兰说:“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还称呼我一声陈夫人,说明你对陈总制还是可以的,这样,我们急需要抓住这个护法,我得需要一些人马。”
这也太实在了,刚刚认识,就要借兵,但她是陈夫人,没有她的老公,虽然徐不疑这个国王和陈鲁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那一次,换做别人,他徐不疑很可能被撤掉国王,甚至被干掉,这个情分,他得领。
徐不疑说:“没问题,我亲自带兵,两万人马够吗?”
纳兰大喜,说:“够,徐不疑,我听我夫君说起过你,算你有良心,我们先走,你们悄悄地去,在云海中隐藏起来。”
徐不疑说:“没问题,说句不知道轻重的话,陈夫人虽然年轻,办差也真的够老道,属下佩服。属下找一个人带路,他能准确地找到护法的位置。”
这是发自肺腑的,就连随着一起办差的了凡都感觉到了,纳兰的办事风格真的像陈鲁。
纳兰抱一下拳,骑上枣红马,和了凡一起向巨蟒河奔去。
巨蟒河也算是人界的一条大河,把东西两段截开来,由北向南奔流。虽说是人界,但是在人界却看不到这条河,这是寰宇十方的河流,只是不在天上。
他们到达了这里,悬在上空向下面看去,是一大片建筑,和霓宝庄园的建筑风格非常相似。
了凡知道陈鲁和刘一龙的恩恩怨怨,纳兰也知道一些,一些东西还是听朵兰告诉的。
了凡说:“师祖母,这个就是刘安的霓宝河景花园。钱义很可能就在这里。哦,这个护法叫钱义。”
纳兰点点头,说:“这个庄园的名字不错。欧阳,我们二人分头行动,你直接去找这个死护法,我趁机进去找人。”
了凡点点头,两人分头行动。
了凡走到大门前叫骂起来:“刘安,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没有声音,似乎他了凡就是一个空气,了凡焦躁起来,喊道:“刘安,你容留寰宇十方败类,瓜鬼国的大护法钱义,劫持使团副使,你们的死期到了。”
连喊两遍,刘安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看只有了凡一人,平时并不认识,打量了一下了凡,说:“你是哪里跑出来的秃驴,这么没教养?谁劫持了你们使团的副使?”
了凡不买账,喝道:“刘安,我念在和你父亲还有几分交情的份上,赶紧把钱义交出来,免得撕破脸皮。”
刘安听他说出父亲的名字,也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面看了一下,确信就他一个人,于是笑道:“钱义是在我这里,但是我得问一句,我凭什么交给你?你是谁啊?”
“刘公子,他就是我说的了凡,是陈子诚的师侄孙,杀了他,你要是不想沾血,我来动手。”钱义已经走了出来。
了凡哈哈大笑,二人懵了,钱义说:“有什么好笑的,一看你就没什么见识,本来是修仙界的骨灰级人物,却给人界的一个什么使团看家护院,你可真够有出息的!”
了凡火了:“你们还不知道我笑什么吗?老衲纵横寰宇几劫了,还有人敢在我面前嘚瑟?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我的面把我保护的人抢走了。我都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把天使大人送出来。至于你们是什么东西,不关我的事,以后你们不要再到使团去骚扰,老僧就不再追究了。”
钱义也笑了,说:“晚了,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了凡虽然是一个出家人,但却性烈如火,大怒:“那好吧,拿命来。你们这里的人一个也休想逃掉。”
这一声怒喝,纳兰听得清清楚楚,她这时还没找到李先,怕了凡耐不住性子,动起手来惊动里面的人,这个庄园里没有瓜鬼国的兵,她判断应该还有一处巢穴。她向后面飘去,先找到刘安用来办差的地方,那里一定还有一些这个庄园级别比较高的人。
纳兰看了一下天空,到了午正时分,应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她伏在房顶上向下面看去,各处都在安排吃饭,她也看到了一队队的兵丁,也唱着歌向一处走去,不用说,他们去的地方是饭堂。
那些有头有脸的官员一定不会去饭厅,有人会把饭菜送到他们的佥押房。纳兰最近这几个月已经看得很明白,到处都这样,没有平等可言。
纳兰想好了,跟着送饭的,捉到一个高级官员,李先的下落就不难打听了。
这时她发现了一队兵丁推着一个小车向北面飘去,她观察一下,确信这里面的就是饭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纳兰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是修仙界,严格意义上来讲,她自己还是一个凡夫俗子。
这些兵丁在一排建筑前面停了下来,过来一些人把车子推过去,这些兵丁退了下去。纳兰大喜,判断正确,她纵身跃起,像一只大鸟,向这群建筑飘去,只在一眨眼间就到了这里的后院,她飘到一处人比较多的地方。
这是一个走廊,两边站满了仆人。不用说,这就应该是主人或高级官员吃饭的地方。
她有自己的计划,即使抓不到高级别的官员,只要抓住一个类似管家的人,就能打听出李先的下落。她不敢轻举妄动,等着这些仆人也去吃饭时再动手,只盼着了凡拖住那两个老大。
她在房檐上倚着一处雕花建筑,眯着眼睛盯着走廊,渐渐地有些困倦。她心里清楚,穿得太厚,影响了她的行动。
咔嚓……
哗啦啦……
一阵杂乱的声音把纳兰惊醒,她赶紧向走廊看去,最里面的一个屋子跑出来一个仆人,到了这些人身边说:“赶快告诉管家老爷,这个人不吃不喝,把碗碟等物都摔烂了,还在骂声不绝。”
纳兰听了一下,没听见骂声。这里其中一个人说:“你赶快回去看住他,他要是死了,我们可就一个也活不成了。”
纳兰暗自点头,这性体符合李先大人,宁折不弯的老夫子,不用说,里面就是思颜大人。她赶紧从屋檐上飘过去,来到这个屋的外面,正赶上这个仆人走了进去,在仆人反手关门的时候,被纳兰飞身一跃,踹倒在地,屋门沉重地关上了。
里面的人吃了一惊,这里面还有两个男的,三个女的,都是仆人的装束,他们惊讶地看着纳兰,其中一个女的走过来问:“你是什么人?”
纳兰不理她,在屋里面搜寻李先。这个屋子太大了,更像是一个大殿。屋里没有纳兰要找的人。正好这个女仆已经走到身边。纳兰心里焦躁,一掌把她拍倒在地,低声喝道:“你们都蹲下,靠墙跟蹲下,谁敢乱动,就是一个字,死。”
大家面面相觑,正在不知所措时,里面的这个男人纵身跃起,就像门口逃去。
啊……
一声惨叫,这男人还没等飘出几步,就被一道红光射中咽喉。大家看时,已经没了气息,咽喉上插着一把带着红缨的飞镖。
一千零三十二、这个李大人
几个人吃了一惊,虽然这飞镖是人界的武器,但是这个人却用它来杀死了修仙界的人,可见这个人的功法了得。他们不敢再做挣扎,噗通一声,全部跪下,磕头不止。
纳兰说:“李大人呢?为什么不在这里?”
几个人抢着说:“在里面,我们不敢让他受一点委屈,仙姑饶命。”
纳兰示意他们站起来在前面带路,他们打开一个精致的雕花小门,里面的摆设把纳兰吓了一跳。
这里面就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花卉摆满了偌大的房间。在这些花从中,一个女子坐在那里,对纳兰这些人怒目而视,她的脸色泛着红晕,不知道是在花色的映衬下,还是心里的恼怒。
但是有一点,这个女子的美超过了绿玉公主,直逼佑佑的相貌,像纳兰他们这样的女子,只能是豆腐渣工程。不知道是这些花给这位女子添色,还是这位女子让这些花失色。
纳兰心里疑惑,大喝一声:“李大人呢?”
这几个人吃惊地看着纳兰,指着这个女子说:“这不是吗?不知道仙姑是什么意思?”
纳兰指着这个女子说:“你们说的是她,李大人?”
几个人使劲地点点头。这个女子看了纳兰几眼,似乎看出了门道,赶紧说:“这位仙姑,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吧?”
纳兰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碗和饭菜,有几分明白了,点点头,问道:“你姓李?他们把你抓到这里来了?”
“我叫李慈,是万灵上人的女儿,被刘安抓来了。”
纳兰心里懊恼,什么特么的万灵上人,她听陈子诚说过,差不多是陈子诚的死对头。这个刘安也太胆大了,竟敢动紫霞宫老大的千金,不是喝大了,就是脑袋进水了。
当然还有可能有一条,脑袋让驴子踢过了,踢得他色胆包天,智商全部下线。
但是纳兰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他抓你干什么?”
这句话问的,不但是李慈,这几个仆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是个傻子吧?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一个公子抓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还能干什么?
李慈怔了一下,说:“你说呢?”
纳兰已经没心思搭理她了,问这几个仆人:“你们说,李大人在哪里?”几个人感觉纳兰有毛病,没敢说话,只是摇摇头。
纳兰性起,把身边的这个女仆人一刀刺死,一句话也不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三个人。那三个人筛起糠来,都说自己不知道。
纳兰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自己又无法和徐不疑取得联系,一旦他们大举进攻,钱义恼羞成怒,图穷匕见,一定会杀了李先。
“你要找的人我知道。”李慈对纳兰说。
纳兰狐疑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连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你爱信不信,信就跟着我去救人,不信就算了。”李慈真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当然,这和人家的显赫家世有关。
纳兰问:“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这个容易,你们的李大人身上有好东西,他们要在他的身上取出来,当时我在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就被押走了。”
靠谱,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纳兰想最后确认一下:“说一下这个人吧。”
李慈不高兴了,说:“你要是信不过人,我们可以终止合作,不要这么互相不信任,有意思吗?那是一个五品官,五十多岁。”
纳兰大喜,说:“多谢姑娘,大恩不言谢,告辞。”
李慈吃了一惊,这个是什么人?还好意思说大恩不言谢,没想到本小姐应该怎么办吗?赶紧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你这句话问的一点质量都没有,不走怎么办,等人家管饭吗?你真好意思!”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李慈也是俘虏。
她停在小门口,也不怕外人听见。她看出来了,只有等刘安进来,才可能进来其他仆人,此时无疑是最安全的。
纳兰对李慈说:“说说你的条件。”
这是一句废话,还能有什么条件,很明显救人时顺带把她也救出去。纳兰问完了就意识到这话问的没劲了,自己就点点头,说:“我心里有数了。”
“如果你失败了,把这个消息传给我的父亲,他应该已经急死了。紫霞宫兵强马壮,一定也会救走你的李大人。”
“成交,你没绑着吧?在前面带路。”纳兰说。
“我虽然没被捆着,但是他们给我吃了药,我现在没有任何功法,就像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一样。”李慈解释道。
纳兰心里判断,这么说,她已经是刘安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心里涌起一阵快感,似乎为陈子诚报仇了。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她纳兰是一个坏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纳兰故意问道:“那我再找你老子调兵,你不早让刘安这个畜生糟蹋了?”
“他不敢,他要是敢用强,得到的就是一具尸体。”李慈坚定地说。纳兰心里涌起一种敬佩之情,比她纳兰有钢,值得救一次。
李慈说:“你们李大人呆的那个地方叫会贤亭,至于具体是什么地方,我还真的就不是很清楚,我在那里见过他。你问一下这几个人就知道了。”
纳兰问道:“你们谁知道那个地方。”
几个人都说知道,纳兰把一个女仆拽过来,也不顾这里还有一个男仆,把衣服扒下来自己换上,把这几个人都塞在里面的一个小屋里,说:“本姑娘也不绑你们,你们要是谁敢喊叫,你们的死期就到了。替我照顾好李姑娘,她要是有一点不好,你们谁也活不成。”
说完拎着一个女仆,说:“走,你和我一起走,知道应该怎么做吧?”这个女仆使劲地点点头。
两个人飘了出来,很快就到了这里,从外面看,这里也是一个普通的大厅,走进去,才发现了它的不同,它的前面是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湖,一脚踏进来,感觉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