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怎么就绝交了呢
甘兰芽径直回到家，头件事就是给何遇写信。
这是每天的必修大事。
昨天贡献的笑料是冯朝晖“怀孕”的事，今天嘛，当然是冯朝晖醉倒。
何遇的信很难每天送到，他们那边在山里，基本上要三天才来一次回信。
但是也挺好了，聊解相思嘛！
每次何遇都是不厌其烦的问甘兰芽，今天好点了吗？有没有吃这个，有没有吃那个？
然后也会讲一些工作生活中的趣事。
主要是他那两个活宝同事，常常的能贡献笑料。
上回何遇说起他那个叫李庆文的科长，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对象忽然又不理他了，还把李庆文寄去的信退了回来，上面写个两个字：“绝交”。
李庆文急得不行，工作都不好好做了，一直念叨着“好好的，怎么就绝交了呢”，还抓着何遇想办法。
何遇说他没办法，他没遇见这样的事。
另一个同事曹正环抢了李庆文对象的回信来看，笑得倒在床上起不来，还骂李庆文把信写成那样，被“绝交”也是活该。
李庆文喊冤：“我怎么了，我就是写信谢谢她没放弃我，我会是一个好对象的，这又是哪里错了？女人也太难伺候了！”
曹正环笑得说不出话，只是把李庆文的信塞给何遇：“何遇你看，你自己看他写的最下面一段。”
何遇拿过来读：“……等我放假了就来看你。最后，我要谢谢你对于我之前的失误，没有放屁……”
何遇还没有读完，李庆文就过来抢信纸：“什么放屁，我怎么会写放屁，我写的是放弃，谢谢她没有放……”
李庆文捏着自己的信纸读不下去了：“我，我，我怎么会写成放屁了呢？这，这……”
曹正环在一旁的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哈，哈哈哈，谢谢你没有放屁，谢谢你没有放屁，哈哈哈哈，神特么没有放屁，哈哈哈，我要是你对象，我直接就把你当个屁放了，还写什么信绝交啊，你这个傻子！”
李庆文仰天大哭：“怎么这么难呢？谈个对象怎么这么难呢，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太激动了，那现在怎么办啊！”
何遇写这俩同事的事，都是如实记录，但甘兰芽看着字，都能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研究工作是很枯燥的，能有这两个活宝同事相伴，想来何遇的生活也能丰富一些。
甘兰芽忍不住的也给李庆文追对象的事支招，说还是要坚持不懈的继续道歉，基本上对方生气了是真的，但还没到真绝交的份上，要真想绝交的，都不会回信了嘛！
甘兰芽把信写好封好就睡下了。
再过两天冯朝晖他们就要回去了，明天还是要准备些送行礼物的。
十一月中，冯朝晖和袁小娥要走了。
两人把东西打了两个大包，冯朝晖一人全部背在身上，只要袁小娥拎一些吃的东西。
甘兰芽扶着何爷爷，老人坚持也要送出门，连许阿姨都一起跟出来。
何爷爷挺不舍的，一脸愁绪。
毕竟冯朝晖和袁小娥在的话，家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也能说说家乡话，真的就跟一家人似的，老人总是见不得分离。
第917章 送别
冯朝晖和袁小娥要回去了，甘兰芽心里也有点感伤。
分离总让人不舍。
袁小娥眼睛红红的，拉住甘兰芽的手：
“嫂子，好好的休息，我有空就给孩子织毛衣，做鞋子，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只管养好身体。”
甘兰芽抱抱她：“你也不要总去忙这些，自己也是要养身体的，还有我给你带回去的书还是要看，不懂的可以写信问我。”
“哎，我都听你的。”
“走，我送你们。甘爷爷让小顾来送了些首京特产给你们带回去，车在外头，正好可以送你们去火车站。”
有了车方便许多，正好可以把甘兰芽和甘之柏送的东西都给两人带走。
何爷爷坚持送到胡同口，冯朝晖再三的保证，以后有长假期就来看他，请他多多保重，何爷爷才让许阿姨扶着回去了。
甘兰芽拿一块手帕捂住鼻子，随车送他们。
一路上，冯朝晖一语不发，等到火车站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就哭了：“嫂子，好好照顾阿公，我也就这么一个祖辈了。”
甘兰芽被他搞得眼圈发酸：
“这还用你说，肯定的嘛，你也好好照顾小娥姐，孩子的事还是要听医生的，现在不能有，所以要注意避孕。”
冯朝晖脸红了眉头一皱：“哎哟，嫂子，这个你也要说啊，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走了啊！”
冯朝晖背两个大包，逃似的拉着袁小娥走了。
甘兰芽站在背后笑：“我要不这么说一下你还不是瞎叨叨！”
袁小娥回头向她笑着挥手，甘兰芽拿起捂住口鼻的手帕，也向她挥挥手。
看着他们入了站，正想回去停车场找小顾的车呢，一阵风来，甘兰芽闻到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骚臭味，里头还夹杂着柴油的那种腻味。
毕竟是车站，人多车多，有些怪味也正常。
但甘兰芽是孕早期，对气味特别敏感，这味道一来，甘兰芽不禁一手护住肚子，一手捂住嘴巴，在一旁干呕起来。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为了送冯朝晖他们，她早上只喝了点水，没吃东西，不然吐一地也不好清理。
不远处的小顾看见了，连忙跑过来：“小甘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呼！”甘兰芽直起腰，呼出几口气：“怀孕嘛，都是这样的，一天吐上好几回，你回去别跟我爷爷说，老人家会担心。”
“呃……好吧，就是你脸色看着不大好，你确定没事？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吐了总是有一点的，真不用。走吧，我回去吃点东西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就离开了火车站。
甘兰芽没发现，在离她不远处的进车站人群里，站着一个女人，一直在留意着她。
女人背着一个大包，用围巾裹住脸，只露出一双非常灵活的眼睛，目光追随着甘兰芽，直到她坐进汽车离去。
女人身后的人出手推了推她：“哎，走啊你，检票呢，你挡在这儿干什么呀！”
女人愤怒的瞪了后面的人一眼，忽然走出了人群。
她站在检票口的台阶上，看着甘兰芽离开的方向，忽然一把扯下了围巾，露出一张小尖脸。
不是方雨洁，还有谁？
第918章 有样学样
方雨洁站在车站的台阶上，听着广播里的声音：“乘坐***次列车的旅客同志抓紧时间检票，在三号月台上车，列车马上就要开了。”
她拿起手里的票看了看，忽然一把撕了，大步的往车站外走去。
呵呵！
她就是聪明，想了这么多天，在这临回老家的一刻，还是让她找到了光明正大留下来的方法。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方雨洁的脚步，分外的轻松愉悦起来，她出了火车站，拐到附近的公用电话处打起电话。
她拿着电话筒等了很久，对方似乎才来。
但方雨洁表情平静，甚至很是高兴。
她对着电话甜甜的喊“长江”，然后就是愉悦的一大声：“我怀孕了！”
周围听着的人都侧目。
方雨洁得意的扬起下巴，对着电话继续说：
“对我，你可以离婚，但是孩子你不能不养，明天出来一趟，我们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你别以为我想赖着你，说实话你这种人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但是孩子有你一半，你要是敢不养，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
转眼的，已经十二月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冽，甘兰芽早起依然会吐。
但为了不让何爷爷听见她吐的声音，她每次都在房里准备一个痰盂，等吐过了，人舒服点了才出房间去。
然而老人还是担心的，这天一大早的何爷爷就又看着她的脸色说：
“小兰，我瞧着你怎么还是那么瘦呢？这牛奶喝了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你再去医院问问医生，该吃点啥，才能让你胖起来呀，咱让许阿姨做。”
甘兰芽微笑：“没事的爷爷，这不是才看过医生嘛，医生说前三个月是这样的，等过了三个月就会好多了，您放心着。”
“唉，辛苦你了，阿遇也不能回来，剩你一个人这么医院来去，我心里也是替他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爷爷，医院不是近嘛，三两步就到了的，您放宽心。倒是年奶奶打电话来说，上次介绍给袁小娥看病那个林医生那儿，只有他们院里有做彩色B超的，可清楚了。说要是我想做，等我满四个月了，就去他们院看看胎儿的情况。”
甘兰芽说得满怀憧憬。
老人家却不禁担心的问：“哎哟，这些个什么超，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吧？”
“不会的。爷爷。正好阿遇说，十二月底他们怎么都是能完成一阶段工作，放假几天的，到时候我就让他陪我一起去检查，那就能看见孩子好不好了。”
“好，好，他能回来那就好了，唉，我总是担心着，我就想着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阿遇不回来，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可太对不起你甘爷爷了。”
“爷爷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天气冷，您身体要特别注意，自己尽量要保暖。对了，许阿姨说，烧炕用麦衣子特别好使，还能让灰留的热温度久点，可以去他们农村买一点回来，用上一冬，就是得准备那种细密的大麻袋去装，那种麻袋，我上次看我甘爷爷那儿有，一会儿我去甘爷爷那儿拿几个回来。”
第919章 集体婚礼
虽然有许阿姨帮忙，但家里的大事小情，还是得甘兰芽自己操心。
尤其何老是动过几次大手术的人，天气一冷，特别容易复发，甘兰芽这些方面是很在意的。
这一天天的也挺忙的。
现在一提要去甘只柏那边拿大麻袋，何老反过来担心她：“天冷，你就不要跑来跑去了吧？”
甘兰芽：“爷爷，适量的运动对我是有好处的。其实最近我吐得都少了，我走一趟大院，路也不远，正好运动运动嘛。”
“唉，好吧，那你可小心着。”
甘兰芽是非去一趟大院不可了。
甘松年大了，读书也很用功，就想要一个手表便于安排学习，却不敢和爷爷要，因为爷爷一直说小孩子要勤俭节约。
毕竟现在买手表是大事，票也是不好得到的，找爷爷要买手表，大概率只能挨一顿骂，只能和姐姐求救。
甘兰芽想着结婚的时候，爷爷送了一对，何遇就有一个旧的欧米伽手表暂时不戴，可以拿给甘松年用，等甘松年再大点，才买个新的手表，这样爷爷绝对不会骂的。
还有甘松龄，前几天在什么乒乓球比赛拿了第一名，打电话来的时候甘兰芽正吐得厉害，没接电话，再打过去，小子生气了，说姐姐不喜欢他了，他拿了第一名，第一个想到姐姐，姐姐却不搭理他。
艾玛！
会哭的孩子得哄哄。
甘小妍呢，袁小娥寄来了一套围巾和手套，说是她多到一点绒线手织布，这次也是要一并带去。
所以甘兰芽这次去了，要呆久一点，等几个弟弟妹妹回家吃了中饭她才回。
甘兰芽等许阿姨来了，嘱咐了她今天该给何老煮什么饭菜，这才出了门。
等到了JUN区大院，就在守卫那儿打电话给爷爷那边，就等家里安排人出来接一下，省得拿介绍信什么的了。
等的过程中，就看见一大队人马欢笑着在里头的大路上走过，敲锣打鼓的，非常热闹。
这些人一对一对的走，足有十几对，男的都是绿军装胸口戴着花，女的也大都是穿着大红衣服。
最前面的人还举一条横幅，写着什么“集体结婚婚礼”的字样。
甘兰芽觉得挺新奇的，看得不由的翘起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唐长江？
这是离婚了，又结婚吗？
好快啊！
甘兰芽不禁多看了两眼。
唐长江胸口也戴着花，但是他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老了一些，气色真是不怎么样；
他旁边的女人，穿一件簇新的红棉袄，款式很土气，衬得皮肤很黑，但五官挺端正的。只是神情非常拘谨，在这么欢快的队伍里，也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
她大部分时候都低着头，跟着身边的人走着，偶尔在锣鼓声中抬眼往四周看一下，很是局促不安。
这姑娘和方雨洁那总是抬着下巴的骄傲相，简直是两个极端。
甘兰芽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同情。
这唐长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快离婚，又这么快结婚，前后两任差距又这么大，真不知道会把日子过成啥样来。
第920章 不要也得要的都不是好事
敲锣打鼓的大队人马很快走远。
甘兰芽就听见了小顾的喊声：“哎，哎，小甘同志，你看什么呢，我喊你好几声。走吧，进去吧。”
甘兰芽向他笑笑：“哦，对不起，我看他们集体婚礼呢，挺热闹的，没听见你喊我。”
“对，这是咱区里组织的集体婚礼，因为女方都是第一次来嘛，上头就组织带着她们一起在大院里转转。”
“哦，我看见唐长江了，他又结婚了？”
“唐营吗，是的，我刚才也看见他了。”
“才离就结？可真快！上哪儿找这么快就结婚的对象啊？”甘兰芽感慨着。
小顾现在和她熟悉了，偶尔也会多说几句，这回看着她那么好奇，就笑着说：“好像是唐营老乡，原本就是他对象来着。”
甘兰芽惊讶的张了张嘴。
好无语。
这唐长江也真是的，绕了一圈，娶了前面的对象？
唉，人呐，真是该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既然甘兰芽的好奇心满足了，这件事她也就丢开了，没再去打听。
到了甘之柏那边，老人不再，工作去了。
甘兰芽一个人楼上楼下的转了两大圈，在附近子弟小学读书的弟弟妹妹就回来吃中饭了。
甘小妍向甘兰芽扑过来：“姐姐！我想你了！”
甘松年一把拉住她：“小心点，许阿姨说了，现在姐姐肚子里有孩子，不能这样，你又忘记了！”
“噢。”甘小妍悻悻的，向甘兰芽撅起嘴，撅着撅着，竟然还苦了起来。
甘兰芽：“咦？我家小妍怎么哭了？可不兴这样，哥哥没说错呢，就算哥哥说错了，你也可以反驳，不能动不动就哭。”
甘小妍抽抽嗒嗒的：“不是，姐姐，不是这个事，呜呜，是，是我现在不和你们一家了，呜呜……”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甘松年无奈解释：“唉，姐，你别听她胡说，什么不是一家了，就是爷爷帮她改了个姓，姓云了，她不愿意，不高兴呢！”
呼！
原来是这个事。
甘兰芽呼出一口长气，开始给小妹妹解释起来：
“小妍，不一个姓不代表不是一家哟，你看，你姐夫姓何，我姓甘，我们还不是一家？爷爷给你改姓云，是纪念我们的英雄奶奶噢，那么厉害的奶奶，我们小妍继承她的姓氏，是一件骄傲的事呀，看见没有，我们家就你可以，你最厉害了！”
甘小妍眨巴眨巴大眼睛：“真的？”
“当然！”
云小妍依然撅嘴：“那为什么爷爷说，这是命令？不要也得要。一般不要也得要的，都不是啥好东西！就像早上做操，我不要起来，爷爷就说，不要也得要；学校里小朋友排队上厕所，我说我不要，老师就说，不要也得要。”
“呃……”
甘兰芽挠头。
孩子大了，真不好打发。
再抬头一看不远处故意瞪着她，不像往常那样过来的甘松岭，她只能凑到云小妍耳朵边说话：
“哎哟，这个不一样嘛，名额只有一个，爷爷不那么说的话，万一哥哥们都争着要，那他怎么办嘛。所以你是女生，就先选你咯！”
第921章 大忽悠
听着甘兰芽的悄悄话，云小妍咬着红彤彤的小嘴唇不说话了。
甘兰芽把袁小娥给织的围巾和手套拿出来送她：
“你看，就像这些东西，袁姐姐也只织了一份，只有你有，因为你最小，你最可爱，大家都喜欢你，都宠着你，你竟然还哭，袁姐姐也说啦，这些东西就是单给你的，不要也得要，不然她家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孩子，要不要？”
云小妍看着红色围巾上绣的两只小白兔，总算笑了：“要！谢谢姐姐，也谢谢袁姐姐。”
甘兰芽这才特意捧住都还没显怀的肚子，慢慢的晃到站在门口不肯进的甘松岭身边，声音特别柔弱的问：“小弟，为什么不理姐姐？”
甘松龄别开头：“哼！”
甘兰芽越发低声了：“哎哟，姐姐身体不舒服，特意来看你，你还不理姐姐呀？姐姐真伤心，还说什么以后能靠你，你现在就给我脸色看，我哪儿去靠你？”
甘松龄就偏着头，开始看甘兰芽：“你哪儿不舒服嘛？”
“我哪儿都不舒服。爷爷没告诉你吗，我吃啥吐啥，走路都走不动，你那天打电话来，我吐得都要倒下了！”
甘松龄就一把扶住她：“那你坐下呗！”
甘兰芽心里是暖的，但是也有点好笑，这小子才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呢！
甘兰芽指挥他去把自己的部包包拿来，从里头拿出一个自己做的相册：
“你看，姐姐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不是说你得奖了吗？我们小第这么优秀，得一次奖算得了啥？以后肯定三天两头得奖，所以姐姐给你做了这个相册，你看，把奖状这么一张张的放进去，等你把这个相册放慢的时候，你可能就是世界冠军了！”
相册是甘兰芽买了硬纸板和布等等材料，量好尺寸，按照模糊记忆里，后世的相册进行改良，再一点一点自己做的，花了三天呢。
这种相册，真的独一份。
甘松龄摸摸相册，有些新奇，但还是问：“不贴起来吗？”
甘兰芽：“贴哪里？你以后是要拿世界冠军的人，墙都是要留着放最高级的奖状奖牌的，现在这种学校举办的比赛，咱们先这么一张张收着，不然以后墙可贴不下，还是……你对以后拿世界冠军没信心？”
“有！我当然有！”甘松龄不知不觉挺起了胸脯。
甘兰芽继续忽悠：“就是说啊！你说你一个要拿世界冠军的人，这种小奖，都是你该走的一个一个脚印罢了，如果你过分重视，你就停在那儿不动了，只有你得了奖就把它放下，继续出发，才能走得远啊。你说对不对？”
“对！姐！这种小奖，我放下，我装在这些相册里，以后得了大奖，我才挂起来！”
“那可不！等你以后拿了全国性的大奖，咱就开始挂墙上！到那种时候要是不够挂，姐姐怎么也给你搞个专门的房子来挂！”
甘兰芽打开手臂，画了很大很大的圆。
甘松龄兴奋哦：“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姐，我以后一定拿大奖！欧！我要吃饭，吃了饭我早点回学校练习！”
“好，吃饭，就是刚吃完饭不能运动噢，得休息一会儿才能打球，先去洗手。”
第922章 姐弟情深
甘松龄听话的去了。
甘兰芽偷偷的拍拍胸脯，一回头，看见甘松年对着她竖大拇指。
甘兰芽笑：“你干嘛？”
甘松年也笑着过来，在甘兰芽身边坐下：
“还是姐姐有办法，松龄拿了奖，骄傲得不行，给这个看看，给那个显摆，结果被爷爷骂了一顿，正好打你电话诉苦你别接到，他偷偷闹脾气闹了几天了，还说不打乒乓球了呢！”
甘兰芽从口袋里掏出欧米伽手表，先递给他：
“你姐夫的，先用着吧。你担心爷爷说你是对的，爷爷可不喜欢夸夸其谈、爱慕虚荣的样子，手表贵，他不买也是正常。不过松龄那个事呢，他年纪小，光骂是不行的，还是要引导。姐姐不在，你这个大哥也是有责任的，以后他再这样，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几句引导他树立更高的目标，而不是只知道对眼前的成绩夸耀。”
“哎，我知道了。”
甘松年一边把手表戴上一边应着，又问：“姐，这个手表是什么牌子的啊？”
甘兰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知道。都是你姐夫戴了十多年的了，好使就行，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你是用来看时间的，管他什么牌子嘛。就是你姐夫挺喜欢的，你千万别丢了。”
“我不丢东西，我会好好收着。姐，我不是要啥牌子，我就是觉得这个标记和我同学的都不一样呢，挺好看的。”
“嗯，等你长大些，我给你买个新的。”
“没事，有旧的戴着一样的。等我长大了，能工作了，我自己买，也给姐姐买！”
“姐姐有。你不惦记这些，中午爷爷不回来，我们吃饭吧。”
甘兰芽和勤务员说了声，勤务员就帮着摆了饭菜，都是食堂打的，很简单的饭菜。
甘松年一边帮忙摆，一边说：“姐姐住这儿就好了，我常常想姐姐。”
甘兰芽：“爷爷陪着还不好？”
“爷爷当然好。但我还是想姐姐。”平时装小大人的少年，声音轻轻的，但眼里很是期待。
甘兰芽摸摸他头：
“啥叫成家？我现在就是，我成家了，我就要帮着你姐夫照顾好何爷爷，支持你姐夫的工作，那是我的责任。你们现在有爷爷在一块儿，吃得好住得好，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姐姐也住得近，能常常看见，再好也没有了，不可以贪心。”
甘松年看看她，抿抿嘴，低下头：“我确实贪心了，得陇望蜀的。怪不得爷爷常常说，人要常常自省，是我不对。”
“没事，能明白就是好事，叫弟弟妹妹吃饭吧！”
甘松年却依依不舍的：
“姐，趁弟弟妹妹不在，我再说一会儿嘛，姐，和你说话真好，我最爱和姐像这样说话了，你下次等爷爷不在的时候再来，咱们说话，不对，最好弟弟妹妹也不在，不然你只顾着小弟小妹！”
甘兰芽手里盛着饭，头没抬，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
甘松年向来内向些，逐渐长大，大概也是会有些小秘密要偷偷的讲，倒是以前忽略了。
甘兰芽就笑着应和他：
“你傻不傻？这有啥难的，你可以打电话给姐呀，要是说的话多，或者想单独和姐说，还可以写信呀！那不是你想和姐姐说什么都可以。”
“嗳，对呀，我们也可以写信的。这个办法好，以后我想什么，我给姐姐写信！”
“放心了吧？快吃饭。”
第923章 有点面熟
在将军楼呆了大半天，甘兰芽才收拾了几个大麻袋回家去了。
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又是冬天，甘兰芽又养着胎，平时除了给何遇写写信，剩余时间就是看高中教材复习复习，日子倒也过得飞快，转眼的，多事的七六年过去了。
新的一年，在不知不觉中略有不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很多人不再佩戴各种徽章了，衣服的颜色也渐渐明艳起来。
甘兰芽住的地方靠近郊区，渐渐的，有附近的农民在他们家胡同口卖菜卖鱼卖鸡蛋了。
东西都不贵，而且不用票，有时候还能用东西换。
甘兰芽有时候散步看见了，就买一点回来，也用何遇发的油票、肉票，去换过小米豆子啊这些东西。
有一次，甘兰芽正选着几个土鸡蛋，鸡蛋摊旁边靠过来一个女人，声音怯生生的问卖鸡蛋的人：“大妈，我能用这个水壶，跟你换几个鸡蛋吗？”
女人的脚跟甘兰芽的鸡蛋篮子靠的很近，正数鸡蛋的甘兰芽就看见这人的黑灯芯绒棉鞋洗得毛都掉光了，鞋带都是断了接起来的。
甘兰芽不禁抬头看了看这女人。
黑皮肤，但五官挺端正的。
有点面熟。
哪里见过呢？
就听卖鸡蛋的大妈在说：“哎……换也不是不行，就是你这个水壶也太旧了些，再用用就要漏了！”
甘兰芽盯着那个水壶看了看，是部队用的那种水壶，确实很旧了，绿色的搪瓷都快掉光了，壶盖子上面还刻了个“唐”字。
唐？
甘兰芽再看要换鸡蛋的女人，一下子想起来了她是谁。
不就是唐长江的第二任妻子吗？
女人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花棉袄，脖子上的围巾磨得都起了一层厚厚的毛球，拿着水壶的手也皲裂得挺厉害的。
这……
唐长江一个月也有三十多块工资的，吃住在JUN区大院，花销不会大的，生活应该比一般群众都要好才对，怎么他这位妻子穿的这么差，还要拿这么旧的一个水壶来换东西呢？
甘兰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女人察觉了甘兰芽的目光。
她抬眼看了看甘兰芽，马上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拿着水壶的手，站在一旁。
就很无措的样子。
瞧着让人心生怜悯。
甘兰芽便对她友善的笑了笑：“哎，同志，我买好了，你慢慢谈，其实你要是有票，拿票换也是可以的。”
女人嘴角局促的勾了勾：“是吗？我……我没有票呢，只有些旧东西……谢谢你啊。”
虽然很拘谨，但很有礼貌。
甘兰芽听着，心里真是满腹疑惑：
没有票？怎么会没有票呢？在大院吃住是最能省出票来的了，爷爷带着甘松年三个还能省出票给她呢！
难道唐长江都不把钱和票给妻子的吗？
这唐长江到底怎么回事？
但即便疑惑，那是人家的家事，跟甘兰芽没有关系。
甘兰芽只能对她客套的点点头，说声无关紧要的“哦”，就走开了。
等走过一段路，甘兰芽回头去看，就见唐长江妻子还在和卖蛋的大妈讨价还价。
甘兰芽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924章 何遇：吓死宝宝了
对于遇见唐长江妻子的事，甘兰芽感叹一声也就过去了。
平时没有交集，都是过家常日子呢，谁也不会特意的去关心谁。
一月末的时候，何遇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同事——李庆文和曹正环。
何遇一进门，就盯着甘兰芽的肚子看，脸上无比的惊讶：“兰！你……太辛苦了！”
他后面的两个男人也好奇的探头，看一下甘兰芽的肚子，再不好意思的转开头。
甘兰芽看看那两人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肚子，失笑：“回来啦，辛苦的日子还没到呢，现在还不到四个月！带同事先进来嘛，站在门口干什么。”
何遇没理后面的人，只是看着甘兰芽的肚子：“可是，他……怎么这么大？四个月就这么大的吗？我读医学书不多，你不要骗我。”
甘兰芽摸摸肚子，笑：“上次做B超，医生说是双胞胎呀。”
何遇身子大力晃了晃，一只手连忙扶住门：“你……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能怎样？你能帮我怀一个？你工作那么忙，何必让你担心，哎，哎，我说你慌什么……哎哎，哈哈哈，那个谁，扶住他，快扶住他……”
甘兰芽笑得不行，说着话呢，何遇站不住，在门口跌跌撞撞的，还好后面的两个同事扶住了他。
正好何老听着声音从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也笑了起来：
“阿遇你回来啦，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听见双胞胎都开心得不行，你倒好，竟然还吓着了，真是的！”
两个同事也是“哈哈哈”的，扶住何遇进来，和大家打招呼。
何遇却苦着脸，一个劲的念叨：“怎么能这样！平常人家怀一个都很辛苦了，还是两个！怎么能这样！我不要！我不要！”
他身后的曹正环笑得跳来跳去：
“哈哈哈，何遇你怎么是这样的？哈哈哈，平时看你一副冷静样子，好像咱们小组都看着你脸色行事的，听见双胞胎却‘只会我不要我不要’的喊，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没见过你这样的！”
何遇很生气，怒斥他：“你懂什么！有什么好开心的！你在肚子里塞一个孩子试试？现在我老婆怀两个，是很危险的事情，你个连对象都没有的家伙你懂什么！”
李庆文推推眼镜，倒是点头：“确实！我的姑姑就是怀双胞胎的，可辛苦了，最后几个月睡觉都不能睡，得坐着的。”
何遇刚坐下呢，听着这句话又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吧？是吧？肯定是这样的，是人啊，肚子一下子要撑那么大，五脏六腑都挤压得不行了！这是很大的负担，很大的风险，所以我不要，我不要！”
甘兰芽哭笑不得：“哎哟，你不要你能怎样？别傻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听不听？”
“什么？”何遇期待的看着她。
“我已经不晨吐了，这几天也很能吃得下呢！”
“我……唉！这是啥好消息呢，这意味着接下来胎儿就要长个了，那你不是更辛苦？”
何遇一点也不高兴，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凳子上复又坐下。
甘兰芽不理他。
他这性子就是这样。
这些日子，何遇想得够多了，写信过来都能感受到他那浓浓的担忧。
这男人自从她怀孕了，就化身成了唐僧，天天的问她身体情况：吃了什么，吐了几次，体重增加了吗，睡得好不好，凡此种种，不厌其烦，都要甘兰芽记录给他看。
就感觉他恨不得能帮甘兰芽怀孕。
第925章 首先，你得有对象
何遇日常信里的字里行间，恨不得帮甘兰芽怀孕生孩子。
他越是这样，甘兰芽就越不想和他说细节，省得他担心。
她现在就得装作若无其事，不然何遇才放假几天就要回去工作，要是知道她现在就总是觉得累，晚上脚抽筋，那何遇还回不回去工作啦？
既然选择了何遇，当初也一力的支持他到首京的重要科研机构来工作，那就只能全力支持他，没什么好说的。
甘兰芽笑眯眯的招呼另外两个人：“李科长、曹同志喝茶。你们没有回家吗？”
李庆文有些腼腆，似乎欲言又止：“甘同志，不客气的，你坐着吧，快坐着吧。”
曹正环则笑眯眯，小眼睛忽闪忽闪：
“甘同志，我是陪李科长来谢谢你的，何遇说是你给他讲的，李科长的对象既然能把信寄回来，那就只是生气，不是真的要绝交，后来李科长就继续给对象写信，现在他们可好了，你真行！”
曹正环翘大拇指。
甘兰芽一偏头：“谢谢夸奖。然后呢？曹同志你来我们家，就是说这个吗？不是吧？”
曹正环笑容更大了，小眼睛更亮了：“然后，然后，哎，甘同志，你看看我呢，我这样的，要是谈对象，要注意啥呀？”
甘兰芽努力忍住笑：“关于这个问题，曹同志，首先，你得有对象啊！”
“哈哈哈哈！”李庆文大笑：“对吧，肥曹，我就跟你说了，我是来谢谢甘同志的，你来能有什么用？哈哈哈，肥曹，首先，你得有对象，首先，你得有对象，哈哈哈哈！”
李庆文不断的念叨那几个字，曹正环脸色很不好看：
“哼！你就笑吧，别以为你对象跟你通信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是没有对象，说不定我有对象起来，比你还先结婚，有什么来不起的！我来这里是因为家里等我相亲呢，我不就是觉得马上要有对象了才问的嘛，哼！”
“哟哟哟，相亲？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
“我……哎哟你别吵！”曹正环按了按李庆文的头，阻止了他说话，转向甘兰芽：
“甘同志，你是女同志，你给我看看，我到底哪里不好嘛，每次相亲了，对方就没有下文了，我们有个假期不容易，我就想着，要是这次能成就好了嘛，你给我提提意见，行不？”
曹正环努力睁大他的小眼睛，还是挺诚恳的。
甘兰芽仔细的打量他。
怎么说呢，曹正环外型上确实差了点。
个矮，圆身子，就格外显胖些。
小眼睛，发际线高，头发少，脑门特比大，咋一看，就格外显老。
但能到这种国家重点科研单位工作的人，脑瓜子是很聪明的，收入也不错，要是哪个姑娘能多了解他几次，还是能接受的。
而且何遇写信常常提及同事，甘兰芽知道，他们这些人其实还是很单纯的，嘴巴会贱，但心地都很好。
甘兰芽就说：“曹同志不急的，这种事要靠缘分的。”
曹正环摆手：“甘同志啊，咱们不说这些虚的！你就直说，要是你和我相亲，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看上我？”
何遇甩手就狠狠削了他一记头皮：“说什么呢你！”
第926章 丑得特别
何遇甩手就狠狠削了曹正环一记头皮：“说什么呢你！”
曹正环抱住头：
“哎哟！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老婆她要是和我相亲……啊，何遇你别打我，我就是让你老婆从女同志的角度帮我想想，女同志怎么才会看上我嘛！你那么小气干什么！”
甘兰芽看着他们打闹，也是笑笑，但还是给了意见：
“你要是真让我说，那我就直说，其实不用急着相亲的，你还不如先跟人家通信呢，就是像交笔友那样，大家先聊聊天。”
“笔友？”
曹正环一脸茫然。
其他人也一脸茫然。
甘兰芽偏头想想，哦，笔友是八十年代才开始有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笔友还是很有用的，就想后世的人网恋似的，隐在扣扣或者V信这类聊天工具的背后，谁知道对方啥样？
然后谈着谈着感觉不错了再奔现。
那时候心里对对方有了一些感觉，对外貌就不会像第一眼那么苛求。
甘兰芽向曹正环解释：“对，笔友。就是不见面，只是通信的朋友，先通信，也是能慢慢的了解对方。”
曹正环挠头：“这……可是，不见面的话，我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我喜欢的人嘛？”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
“当然是像……”曹正环看看何遇冷冰冰的脸，马上把会挨揍的话咽下去：“当然是像电影海报上那种，漂亮点的咯！”
甘兰芽微笑：“可是对方也一样。”
一旁的李庆文先“哈哈哈”，然后开启复读机模式：“可是对方也一样，可是对方也一样，可是对方也一样……”
曹正环一把捂住他嘴：“甘同志，你老实说，我是不是特别得丑？”
甘兰芽抿紧嘴：“……”这种事上，我不想老实。
谁知何遇看看甘兰芽的脸色，气哼哼的帮甘兰芽开了口：“不是特别得丑……”
曹正环放开李庆文，呼出一口气：“我就说嘛，我……”
何遇适时的吐出自己的下半句：“只是丑得特别。”
“哈哈哈哈！”李庆文笑得震天响，复读机换了新磁带：“只是丑得特别，只是丑得特别，只是丑得特别……”
曹正环开始掐他脖子：“说得你好像好看一样，我就纳闷了，你有啥好，你个四眼狗，小驼背！你说，你是不是骗你对象了？不然我都没人看上，为什么你有人看上！”
眼看着这两人打闹得差点要演变成凶杀案现场，甘兰芽伸手劝：“哎哎，别闹了，别闹了。”
何遇走过来扶她坐下：“不用担心，他们一天不掐几下脖子，日子过不下去的。兰，你不觉得怎么样吗？医生有说最近要注意什么吗？”
甘兰芽：“没事。医生说，接下来三个月是整个孕期最稳定的时候了，孕吐不会频繁，一般胃口也会变好，有的孕妇还会觉得特别有力呢！”
“可你是双胞胎啊。”
“真没事，我在医院还遇见一个怀三胞胎的呢！人家可高兴了，你不要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第927章 字如其人
何遇甘兰芽两人正卿卿我我的呢，曹正环隔着桌子喊：
“哎，何遇，别说了嘛，我先借你家甘同志一下下，你等会儿再说嘛。那个，甘同志，我通过削老李一顿进行思考，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我长得确实……一般哈，那，你说的这个笔友，两个人不见面，真的好吗？”
甘兰芽对他们这种随时打闹、随时能和好的关系挺欣赏的，马上答复他：
“每个人不一样，那适合每个人的交友方式也不一样。我是觉得你们平时工作忙，用通信的方式是很合适的。要是人家给你介绍的对象能和你通信聊得来，那以后你们真的见面了，就不会有陌生感，外在的形象也不会成为障碍；可要是通信的时候就聊不到一块儿，那就算对方真长得和电影明星似的，过日子也很难过到一块儿去啊。”
曹正环拍大腿：
“太好了！这个可以有！我就按照你说得做！这次我也不相亲了，反正相亲了也是大概率没下文，不如我就说我很忙，要到通信地址和人通信，要是对方字都是写得歪歪扭扭，那我也就不见了，字如其人，对吧，对吧？”
曹正环伸着脖子问大家。
何老都点头认同：“这倒是，字写得好，至少是文化人。”
曹正环高兴得摩拳擦掌，接口：“对对，字写得好的，估摸长得也挺漂亮！”
身后，不知道几时从厨房出来的许阿姨咕哝一声：“哟，那你的字一定不咋好看。”
全场静了静。
继而，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李庆文换上最新磁带：“哈哈哈，你的字一定不咋好看，你的字一定不咋好看，你的字一定不咋好看……”
曹正环气得要去掐他，李庆文跳起来就往院子外跑：“哈哈哈，何遇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看我对象呢！”
曹正环追出去：“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何遇我也走了，谢谢你老婆啊，四眼狗你给我站住……”
院子里一下子清净下来。
许阿姨呆呆的看着外面：“我说错了吗？”
甘兰芽：“哈哈哈，没有没有，哈哈哈。”
何遇一回来，家里气氛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但高兴啊！
晚上许阿姨走了，何遇在，甘兰芽也不用和何老大眼瞪小眼，在七点十五分看完新闻的时候，就去睡觉了，而是坐着和老人一起聊聊天，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老人也终于可以说说对曾孙子们的向往：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哎呀，我真高兴啊，要是两个女孩，我得早早的给她们攒嫁妆呢，哎哟，你们祖母嫁给我的时候，那嫁妆，可是一等一的……”
窗外，开始下起雪来，纷纷扬扬的，但室内，一家人在一起，心都是暖的。
这次何遇能休息十天，但新的项目一旦开始运行，二月份过农历年就不能回来了。
本来现在也没有长假这一说，何老都没说什么，甘兰芽便也不表示出惊讶，淡然的接受了，只是和何遇计划着这十天怎么用。
除了要带甘兰芽去看医生，也要去看看甘爷爷，还要让甘松年几个来玩一两天，也得储备些孩子用的东西，包括家里引火要用的柴什么时候劈，甘兰芽的厚重衣服什么时候洗，何爷爷的床铺要不要换，都成了何遇要考虑的工作。
第928章 暖冬
甘兰芽就看着何遇把该做的、能做的事一一记下来，分外认真的写着他的时间计划，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摸摸肚子，心里一片宁静。
不管什么时代，不管什么境地，只要一个女子心境强大，都可以“得遇一良人，不语迟荒归”的。
爱了，牵手了，相互珍惜着，生儿育女，然后就是一辈子。
不会畏惧，不会害怕，勇往直前。
晚上，何遇帮甘兰芽洗脚，一下一下的摩挲她的脚，声音沉沉：
“刚才我问许阿姨，我说肚子很大的时候，小兰会哪里不舒服？许阿姨说，哪里都不舒服，头会疼，脚会肿，腰会酸，唉，你怀双胞胎呢，肯定五六个月就和人家快生的差不多了，我看，明天我跟许阿姨说一下，等我不在的时候，让她晚上也留下来吧，不然我不放心。”
“等我需要的时候我自己会跟她说，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好得很，你没看我的脸色也很好吗？年奶奶都说了，估计是怀女儿，怀女儿妈妈都会变美。”
甘兰芽是故意这么说的，以何遇的性格，相比而言，肯定会更喜欢女儿一些，提起这些，估计就不担心了。
果然，何遇抬头笑了：“女儿好啊！嗯，两个女儿……好像真的很不错呢！”
“当然！明天我就打电话跟年奶奶说，我们去林医生那里照彩色的B超，应该能知道孩子的性别了。”
“呃……可是，要是两个男孩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生呗，要是像你的两个男孩，应该也是斯斯文文的。”
何遇楞了楞，没接口，提了木桶去外头倒水了。
等再进来，他呼热了手才上床，把甘兰芽搂在怀里，幽幽的说：
“其实，我小时候，一开始也不斯文的，我还记得，我拆掉了……她陪嫁来的一个自鸣钟，她就把我的手绑起来，要我把那些螺丝吃下去。”
甘兰芽吓得坐起来：“你吃了？”
何遇竟然点头：
“嗯，吃了几个，不吃不行，她很生气。我爸爸回来看见了，两个人就吵架。我爸爸说，孩子都是好奇的，拆掉就拆掉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孩子，我……她说，‘我的嫁妆，一个自鸣钟呢，不是一个碗，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小孩子不管教是不行的’。
这些场景，我一直记得，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他们才吵架的，所以，我一向很讨厌自己，曾经我也不大喜欢小男孩，就像我四五岁那么大的小男孩，我特别不喜欢。”
他神情落寞又哀伤。
甘兰芽紧紧抱住他：“我喜欢。不管几岁的你，我都喜欢。你拆螺丝的时候，一定很认真吧？”
“嗯，其实我拆是拆了，但我可以装起来的，我那时候记性就很好。”
“可不是，我的阿遇总是最聪明的。”甘兰芽印上吻。
能感觉到何遇的身体开始紧绷起来：“兰，我好想你。”
甘兰芽又印上一吻：“我也是。”
何遇身子猛的收了收，气息热热的撒在甘兰芽脸上，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我……”却说不下去了。
甘兰芽再印上一吻：“我也是。”
“不是，兰，我……”
“我也是。”
“……”
窗外，北风呼啸，雪花烂漫。
窗里，被翻红浪，热气一点点的扑出来，很快就模糊了窗户。
是个暖冬呢！
第929章 一对璧人
甘兰芽的气色特别好。
比没怀孕的时候还要好。
最近开始长肉了，身体各处都丰满了一些，看着就有了一种母性的光辉。
年奶奶坐在林医生的办公室里，一看见甘兰芽和何遇走过来，脸上就不由自主的的浮现了笑容，和林医生说：“一对璧人。”
林医生也笑得温婉：“确实！小甘越来越漂亮了，夫妻两个都像电影明星似的。”
两位老人这么看着甘兰芽，甘兰芽都不好意思了：“两位奶奶好，我来麻烦两位了。”
林医生：“不麻烦，我是最喜欢看见人家怀孕生孩子的。你年奶奶说你怀的是双胎，我还真是挺稀罕，今年我这儿你是第一个怀双胎的呢！”
何遇扶着甘兰芽坐了，恭恭敬敬的给两位老人鞠一躬：“两位奶奶，我家小兰要麻烦你们照应了。”
林医生指着他对年黎明说：
“你看，这才是当丈夫的样子，心疼着妻子怀孕不容易，连看个医生都这么慎重，生怕委屈了妻子，那妻子生孩子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哪儿像刚才那一对，从进来我办公室到出去，男人一直臭着脸，也不知道那女的怎么就愿意给他生孩子的。”
年奶奶一拍手，惊叹：
“是哦，那一对真的挺奇怪的，说的话都不像是夫妻，你跟那个女的说‘孩子才六周，不用急着做B超’，那个男人竟然很惊讶，指着女的就骂开了，说什么‘不是说你十月份就怀的吗，为什么医生说孩子才六周，你又是骗我！’哎，好奇怪啊，孩子啥时候怀的，男人不知道吗？早点迟点是有什么问题吗？女人这种事也要撒谎？”
林医生笑得摇头：
“嗐，你是不知道，到我这里啊，人生百态，啥样人都有的，那一对是八成有家庭问题的。算了，不提那些人，我们还是多看看这种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吧，来，小甘，跟我去做B超。丈夫得在外面等着啊！”
何遇连忙站起来：“好的，林医生。”
十分钟以后，甘兰芽就跟在林医生和年奶奶的身后出来了。
何遇还站着，紧张兮兮的问：“林医生，小兰都很好吗？”
林医生擦着手在办公桌前坐下：
“当然好，新爸爸不用太紧张，小甘胎像挺好的，胎儿健康，现在看起来两个都是女儿，不过双胞胎有时候也会看不大清楚的，如果想确定的话，可以等月份大点再来。如果两个女儿的话，你喜欢吗？”
“真的？！喜欢！我喜欢！”
何遇笑得嘴咧到耳朵边，声音都大几分。
林医生就又和年奶奶说笑：
“哟！这个是真喜欢，看这笑得哦！不像有的男人，说喜欢的时候，假得很，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哈哈哈哈！”年奶奶指着何遇：“这孩子竟然也能高兴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孩子这么喜形于色的，之前看他都不怎么讲话。”
甘兰芽不禁也笑了：“嗯，年奶奶，昨天我们就讨论过了，何遇他就说他喜欢女儿。”
第930章 到底是谁不要脸
甘兰芽：“何遇他就说他喜欢女儿。”
年奶奶非常高兴的应和着：
“可不是，女儿好，女儿贴心，挺好的，那就安安心心的待产吧，你甘爷爷不懂这些，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我说。不过倒是可惜了，你现在怀孕了，我想吃凉皮吃不到了。”
说到凉皮，甘兰芽自己都想吃呢，只是现在天气冷，做起来不大方便。
甘兰芽：“那不会，等天气暖和点，我让我家许阿姨给你做。”
“好咧！你啥都好我就放心了，你等着拿报告，那我先走了，我出来都小一天了。”
“谢谢年奶奶，为了我的事，还在这儿等了这么久。”
“那有啥，惜梧的曾孙女，就是我的曾孙女！不客气的，回家慢点儿啊……嗐，瞧我瞎操心，有小何在，怎么都是稳妥的。”
“嘿嘿嘿，他是挺稳妥，谢谢年奶奶。”
甘兰芽要送，年黎明把她压在凳子上：“不起来不起来，坐着，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哎！”
甘兰芽和何遇留在林医生这边，听着林医生讲解一些孕期知识。
何遇听得可认真了，还拿了小本本记呢。
有他在，甘兰芽心安又轻松：“遇，你在这儿听着，我去厕所。”
“我陪你去。”
“你傻不傻，你又不能跟我进女厕所，你在这儿听林医生讲话嘛。”
林医生看着两人的样子，在一旁笑：“放心吧，我们这儿人不多，不会挤着你老婆的。”
何遇就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给甘兰芽披上大衣，看着她出去了，才重新坐下。
甘兰芽脚步轻松的往厕所去。
也是很神奇的事情，一满了三个月，竟然一下子就不吐了，现在肚子还不大，吃嘛嘛香，甘兰芽只觉得自己浑身是劲儿呢。
林医生所在的这家医院，以前是外国人开的教会医院，设施非常好，厕所也很干净，干湿分离，外头还有专门洗手的地方。
这在这时代是很先进的。
甘兰芽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洗手池附近，似乎在闹别扭，拉拉扯扯的，压着声音吵架。
大冬天的，厕所这边不供暖，大家都裹得严实，甘兰芽没看出谁来。
但等她进了厕所，那两人吵架声音没控制住，甘兰芽人在里头就都听见了。
女的声音尖利，却十分笃定：
“……是谁不要脸？是你吧？才离婚你就结婚，你要不要脸？如果你不结婚，那么我们就应该复婚，你却抛下了我。难道你不该补偿我，带我来看最好的医生吗？是，我怀孕才六周，那又怎么了？我之前不知道啊，我就是感觉我怀孕了。但就算怀孕六周那又怎么样，孩子不是你的吗？啊？”
男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愤懑和压抑：
“你怎么能这样！要不是你……你每次拉着我，我们离婚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你，你根本就是骗我！你之前根本没怀孕，你就是骗我！”
女人冷笑：“呵呵，我骗你？难道不是你骗我吗？如果你觉得是我骗你，那好啊，既然我们离婚了，你却还和我上床生孩子，那你算不算是****我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