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苍蝇就是爱叮臭蛋
佘丹被甘兰芽气得差点要昏倒，却因为自己身上的烂事太多，又不敢停留下来争辩，只能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直跑出胡同，她才缓下来走。
以前她连公交车都是不屑坐的，现在是连公交车都不敢坐。
没钱。
剩几个角子还得留着买包子。
作孽呀，要是佘湘容没把东西卷跑就好了，再不然，之前她那个装金条的包还在就好了。
可惜，上次不知道撞了什么鬼怪，包包丢了不说，还鬼打墙似的跑到郊外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不顺利到如此程度。
终究，和何遇是相冲的吧，这孩子小时候吧，总因为他的事和丈夫吵架，现在大了呢，每次到他这儿来都很倒霉。
算了，这个儿子也只能放弃了。
甘之柏的孙女，也实在不好糊弄。
照目前的情况看，她还是想想办法回去海市吧，老娘那里留着些钱，总还有口饭吃。
就是日子过成这样，实在太憋屈了。
佘丹便一边哭一边走，忽然身后有人叫住她：“哎，同志，这个钱，是你掉的吗？”
佘丹回头，是个小尖脸、长辫子、神情略有些高傲的姑娘，指着地下的一张一角纸币。
要是以前，佘丹连看都不会看这一角钱，但现在……
佘丹马上点头：“我的，我的。”
小尖脸的姑娘连忙帮她捡了递给她：“大婶你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你是不是饿了，要不然，我给你买个包子吧？”
佘丹咽了下口水：“这……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我要去上早班，正好要去前面副食品店买的，我也给你买一个包子。”
“谢谢你啊。”
“你跟我来。”
难得能吃到一个免费的包子，已经穷途末路的佘丹真是啥也顾不上，跟在走路略有些外八字的姑娘后面去买包子。
这姑娘果然买了两个包子，分她一个，说：“吃吧，其实我看见你从卢音桥胡同那边出来的，你好像和人吵架，怎么了吗？”
佘丹警惕的看看她。
但是没看出啥来。
这个女的之前并不认识。
最近的心情太郁闷的，她也需要缓解，不认识的人反而随便她说话。
两人就站在街边吃包子，一边吃，佘丹一边就瞎说开了：
“是啊，吵架，和我儿媳妇吵架。逆子！泼妇！不认我这个妈，白养了他们！”
小尖脸的姑娘并不多话，只是随口附和一句：“哦，是和儿媳妇吵架呀，儿媳妇该让着你的。”
佘丹的倾诉欲望就打开了：“可不是嘛，但是她不！仗着她娘家有点权势，竟然把我赶出来了，气死了！”
“大婶你气啥，你出去说她呀，你告诉她街坊邻居，让她没脸！告诉她单位，告诉你能告诉的所有人！说她的人多了她就收敛了！”
佘丹抿抿嘴，一时不出声。
唉，她要是敢告诉所有人，也不至于沦落到半夜翻墙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行了，大婶，我要上班了，再见啊！”小尖脸姑娘瞟一眼她的神情，倒是三口两口把包子吃了，往附近的大路离开了。
“再见。”
第872章 骗子罢了
佘丹挺不舍的和小尖脸摆摆手。
这些日子来，这是她遇见的最友善的人了。
佘丹也连忙把包子吃了，拖着有点酸痛的脚走回家去。
吃了一个包子，精神好了很多，她一边走一边打算着，到底怎么才能弄到介绍信和火车票的钱，根本没注意到，小尖脸姑娘一直跟着她。
甚至，等佘丹掀开封条躲进屋子的时候，小尖脸开始往附近的人家里走去……
甘兰芽这边把佘丹赶走以后，马上打了电话给甘之柏：
“爷爷，刚才那个佘丹来了，竟然想翻墙进来，还说要住我们这儿，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甘之柏声音又冷又狠：“人呢？”
甘兰芽：“我先支走了她。要是在家里闹起来，影响不好，闹大了，还不是何遇会被她牵连倒霉？！不过我已经套出她家里在哪儿了，而且，我有一些东西要给您看，或许能一次过解决这个问题。我想现在过去您那儿再谈。”
“我让小顾去接你。”
甘兰芽挂了电话，在厨房随便煮点东西吃。
袁小娥战战兢兢的出来：“甘师傅，那个女人走了？”
“走了。”
“她到底什么人？”
“骗子罢了。”
“她竟然说她是何遇的妈呢！”
“何遇妈死了八百年了！”
“这……天哪，竟然有这么胆大的骗子，还那么理直气壮，天哪，这首京的人真是啥事都敢干！”
甘兰芽看着袁小娥惊讶不已的神情，都被逗笑了：
“嗐！袁姐，不用理这种人，把这事忘了吧。冯队长留下医院照顾爷爷，我现在随便吃一点要出门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关好门窗，谁敲也别开门，我尽量早点换冯队长回来。”
袁小娥连忙摆手：“不不，我没事，冯队长来就是照顾阿公的，你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何遇要是知道你这么辛苦，也会心疼的，我都心疼。”
提到何遇，甘兰芽的脸上就是笑容：“我没事，就是没睡好罢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哎！”
甘兰芽三口两口扒了点粥入肚，小顾就来了。
甘兰芽把收在空间的那个包包拿出来，匆匆忙忙的跟着小顾的吉普车去见甘之柏。
来了首京她和甘之柏都是各种忙，她还是第一次到他们这边的大院呢。
守卫森严。
自带严肃感。
但也确实让人向往。
小顾载着她直接往甘之柏他们那边去，入大院也是要开一会儿的。
甘兰芽问：“像唐长江他们，住哪儿？”
小顾指了指路过一连排平房院子：“那边应该就是，都是带家属的同志住着的。”
“爷爷他们住的呢？”
“前面两栋小楼就到了。”
甘兰芽目测一下距离，抿抿嘴，两地加上几个转弯，至少相距三百米，出入完全不顺路，方雨洁要是找甘小妍他们讲话，必然有目的。
所以她发现的还是对的。
爷爷严厉要求方雨洁别再来找甘小妍，也是对的。
这么胡乱想着，车就停在了一栋灰色的小楼前面。
小楼外观很不起眼，爬山虎装饰着外墙，使小楼看起来很有年头。
院子里很安静，甘松年他们应该是都上学去了。
小顾带着甘兰芽进去，甘之柏坐在一楼的客厅看文件。
甘兰芽：“爷爷，我来了。”
“嗯，先自己走走，我看完这些东西再说话。”
“好。”
第873章 女兵营房一号
甘兰芽就只管在屋子里瞎逛。
一楼有一间房关着，房门上贴了张纸，纸上的毛笔字写着“司令部”。
这几个字已经初具风格，但笔画力道还不够，应该是甘小妍写的。
另外的门上还贴了“炊事班”，“总务处”等条。
等上了楼，还有“女兵营房一号”和“男兵营房”什么的。
好家伙！
这谁的主意？把家里搞成兵营了啊。
“女兵营房一号”最靠近楼梯，甘兰芽推开一看，被子是粉红色的，但折成豆腐块。
里面整理得非常干净，就是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引起了甘兰芽的注意。
甘兰芽拿起来看看，这不是她结婚那天拍的吗？上面还写了几个很是秀美的小字：我的姐姐真漂亮！
哎哟，这照片自己都还没看见，这小家伙就这么霸占了呀！
但怎么觉得被霸占得那么开心呢？
甘兰芽笑着，依旧给甘小妍放好，妹妹喜欢就给她吧，不够的话她再去印好了。
“男兵营房”也是整整齐齐的，里面两张床，两张桌子，两个橱，简单干净。
同样的，两张桌子上也都摆着甘兰芽的照片。
一张只是两个简单的字：“姐姐。”
老实本分。
那这桌子应该是甘松年的。
另一张呢，不但把照片放在一个折纸的小鸟上面，还在下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你胖了，我背不动呀，姐”。
古灵精怪，一看就是甘松龄的杰作。
甘兰芽也笑着给他们都放好。
最尽头还有一间房，上面写着“女兵营房二号”。
咦？
还有二号的吗？
谁住呀？
甘兰芽好奇的推了推门。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格局和甘小妍的一间一样，就是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橱，窗帘都是粉色的，但是没有放被褥。
很空荡。
甘兰芽耸了耸肩，下去了。
甘之柏从沙发上抬眼看看她：“看见你的房间了？”
“嗯……那个女兵营房二号？”
甘之柏很随意的垂下眼继续看手里的东西：“是啊。你啥时候回来住都可以。”
甘兰芽心里却无比的暖：“谢谢爷爷，还给我留着房间。”
“废话。你是我孙女，这里是你娘家，怎么能不留。嗯，说吧，你要给我看什么？”
甘兰芽连忙把上次那个包拿了出来，然后把东西全部摊开在桌子上，先将那本红色的笔记本递给老人：“爷爷您看这个。”
甘之柏推了推眼睛，非常认真的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黑，最后，周身都紧绷了起来。
“哪儿来的？”
“我捡到的。”
“谁的？”
“应该是佘丹的，她偷偷去过我们那边还几次，不知道她怎么遗漏了，这个笔记本一开始就是和那份《离婚协商说明》在一起的，从签名笔迹看，这些都是佘丹记录的。”
“这些GONG和国的蛀虫！”
甘之柏气得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壶都跳了起来。
甘兰芽：“今天我还套到话了，何爷爷确实是因为她来才犯病的，也是被她推倒的。这种人阴魂不散，不一次过了割干净，我只怕她会越来越豁出去。今天我也只是吓跑了她，没有激怒她，我就担心她跑去外头胡说八道，给何遇惹麻烦。”
第874章 举报
听着甘兰芽的话，甘之柏点头：
“你做得好。跟这些人逞一时口舌之能没有意思，只有拿出真凭实据把他们全部打倒才行。现在缪连城还在调查中，有些事很敏感，不适合我过问，不过有了这本笔记本，好多事就好办了。你就安心回家等着吧，先别惊动她，等我把东西交给该管的人核实了，这事就结了。”
有爷爷在，甘兰芽放了心：“谢谢爷爷。”
“跟爷爷说什么谢谢，你……”
甘之柏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甘兰芽的脸：“你在这儿睡半天吧，我让人给你煮个鸡汤，喝了再走。”
“不用了爷爷，我要去医院看一下，现在是何遇的发小在照顾，但我不放心。”
“这是命令！搞什么呢？竟敢连我的话都不听？上去！床褥都在橱里，自己铺一下，睡觉！”
老人的脸色分外严厉。
甘兰芽挠挠头，只好上去了。
距离小楼不过三百米的小平房里。
方雨洁正激动的拉住唐长江说话：
“……竟然是缪连城家！原先市GE委挺出名的官，我昨天还听人说，他们这些拉帮结派的坏分子都被抓起来了，结果我今天跟着那个女人一走，竟然就走到缪连城家里去了。我打听了隔壁的人，说他家早就被封了，大概谁也没想到，还有人敢揭了封条进去住。”
唐长江微微皱着眉：“你跟着那种人做什么？那个女人是谁的老婆，和我们又没关系。”
“唉，你真的是不动脑子。你说我本来是去找甘兰芽做什么的？”
“你不是说你上了两天班就受不了了吗？想去告诉甘兰芽是谁推倒的她家爷爷，再看看能不能让她帮你去说几句好话，把你工作换了什么的吗？”
唐长江疑惑的看着方雨洁。
方雨洁目光闪烁。
她心想，她当然不会告诉唐长江，她其实就是想去和甘兰芽认错。
就老老实实的的认错，说她不该总打探甘兰芽的事，说她家里没人了，没靠山，现在刚结婚，就想有一份好工作，让甘兰芽帮着和甘之柏说说，把书店的工作换还给她吧。
她已经发现了，那个甘兰芽，绝对的吃软不吃硬，她哪怕跪着，也能求来一点同情的。
但谁让她竟然看见了那个女人在甘兰芽家屋外骂人呢！
那就不一样了。
有别的机会了，谁要跪着呀！
方雨洁：“对！但是那样的情况就算去，也是我求人！但现在，我可以不用求人，我只要去举报那个女人，那就是我觉悟高，我非常有可能就能换岗了！这是我表现的机会，你懂不懂！”
方雨洁的眼睛亮闪闪的，唐长江：“这……也行？”
方雨洁得意的笑：
“怎么不行！现在多敏感啊，你没听说好些人因为和那些拉帮结派的有关系，被下的下，被抓的抓了吗？缪连城是那些人里的重要人物，他的老婆能避得了嫌疑？而且，别的不说，揭开封条就已经是罪！”
“反正我不管，我要去厂里找人举报，我们工人阶级翻身做主，举报这些坏分子，多么积极的表现，而且我不会自己举报，我把举报信写得好点，让宣传科的领导去举报！”
“我早看出来了，那人可喜欢这种事了，只要成功，我还能调到宣传科呢！啊啊啊，真的是好机会，想不到我起个大早的，竟然还让我遇上这么好的机会！”
第875章 相思成疾和愚不可及
看着妻子那得意洋洋的脸，唐长江皱紧眉：“你这……不好吧？”
方雨洁一侧头：“哎，你这人，怎么不好？哪里不好？你觉得不好你给我说个好的！”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靠举报别人自己爬上去……”
“得得得，你别说了，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脑子是怎么回事。这有什么呢？这是积极的表现，不是吗？而且墙倒众人推的，不是我举报也会有别人，我又错哪儿了，真的是！”
方雨洁生气了。
唐长江挠挠头：
“也不是说你错哪儿了，那你不是说，那个女人还说是甘兰芽的婆婆吗？万一要真是婆婆的话，你这不是也会害到甘兰芽何遇他们吗？”
方雨洁却一拍手：“哈！就是说呀！那个女人要真的是甘兰芽的婆婆、何遇的妈，可有好戏看了！我倒要看看，甘之柏遇见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是包庇他孙女婿，还是逼着孙女婿不认吗呢？多好玩！”
唐长江紧紧皱眉：“你！还是不要了。”
“我怎么了？为什么不要？你觉不觉得那个何遇很奇怪，问他在哪儿上班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但是却能给甘兰芽金戒指，你有吗？你有金戒指吗？”
看着方雨洁质问的脸，唐长江别开眼。
好吧，他没有金戒指，就没有发言权。
方雨洁冷冷的笑：
“切，我告诉你，我不但要举报，我还要多举报几下，分开举报。他们不是神秘吗？那我就把这个事往最高的地方举报！我倒要看看，甘兰芽有这么个婆婆，她还骄傲不骄傲得起来！让他们得意！”
离开首京百多公里的山里。
何遇在午后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曹正环过来掀他眼皮：“哎，你去看看，老李又在哭了。”
何遇拍开他手：“我也想哭。”
“你哭啥，你不就又想你媳妇吗，老李才是真可怜，煮熟的对象分了。”
“想媳妇不可怜吗？老李才不可怜，谁让你们偷看我信的！”
“我……”曹正环语塞，但还是推何遇：“起来起来，给他想想办法，他天天这样也不是事儿，影响我们工作嘛。”
“确实！一天到晚拿失恋当借口，害我天天加班才能赶上进度。”
何遇起来了，走去李庆文那边看看。
李庆文耷拉个脸，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何遇站在床前，拉着调子学李庆文说话：
“王向红同志，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有那个大病……哎，我说，你写这个的时候，你真的觉得是对的？你确定你是科学家？”
李庆文一跃而起，把他扑倒床上：
“让你笑话我！还不是你先写的！我科学家我也不研究女人啊我！你有老婆你写什么有病嘛！”
何遇不管他的捶打，在床上躺躺好，理直气壮：“我是相思成疾！你是愚不可及！”
李庆文仰头干嚎：“别说了！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你非但不帮忙，还笑话我，一点感情都没有！肥槽，帮我压死他！”
第876章 谈对象，要脸干什么
曹正环在一旁笑得“哈哈”的：
“哎，其实，李科，我也想笑话你来着，谁让你得瑟，有个对象就得瑟，还跟我这个没对象的得瑟，这下好，黄了吧！哈哈哈哈！”
曹正环笑声震天。
这气得李庆文又去捶他，却捶着捶着真哭了：“呜呜，好不容易有个对象，呜呜，你们还笑我，呜呜……”
曹正环和何遇相互看看。
何遇从床上坐起来说道：
“别哭了，你要真问我怎么办，我觉得只有真诚。我要是你，我直接就跟人家说，我没病，我就是看见我的室友和老婆写信这么说了，我才也学着说一下，谁知道搞砸了，现在我老实交待了，你还愿意和我谈对象吗？”
李庆文抽抽着，仰头看他：“这样，不丢脸吗？”
何遇不解：“丢什么脸？讲实话有什么丢脸的？”
曹正环凑上来：“对对，谈对象要脸干什么，我要是有对象我把脸给她！让她的脸更大！要不老李你这么写，我把脸给你，你想拿它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庆文：“去去去！还是何遇说的靠谱一点。不然我先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吧。”
李庆文铺开信纸，开始认真的写，老老实实的写：“王向红同志，见字如面。对不起，上次我为了能和你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我对你撒了谎……”
等他写完了，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他先走到门边，再喊何遇：“哎，何遇，你的信，我帮你拿了！”
何遇一下子跳起来去抢信：“你们这帮家伙，又偷看我的信！”
“别误会！没偷看，就是拿着放在口袋里，求个对象！求个对象！那个，顺便说一句，肥曹那儿也有一封。”
说完，他撒丫子就跑。
曹正环还在屋里呢，被李庆文一出卖，他赶紧把信掏出来：“何遇何遇，有话好说，绝对没看，就是压在心口感觉一下，真的，就感觉一下，还你还你！”
何遇连忙抢了，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微笑的嘴角拉直了。
一直注视着他的曹正环关心的问：“怎么啦？你对象也不要你啦？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何遇不说话。
周围的气氛，却莫名的有点冷。
曹正环正经了脸色：“何遇，出什么事了吗？我们虽然胡闹，但真有事，你也不妨说说嘛。”
何遇摇摇头：“说不上是有事，就是有点不放心家里。我才结婚就离开，剩我老婆一个人照顾我爷爷，我看这个信怎么换了信纸，我就有点担心。”
曹正环不禁摇头：“哎哟，我说你这担心也太多余了，就换了个信纸你也担心！”
“怎么不担心呢？平白的，我老婆不会换信纸的，家里应该还有信纸，她为什么要换个信纸呢？”
“嗷哟！我真是受不了你！女人都是这样的好不好？她们还总想换衣服，还总想换对象呢！得了，开工了开工了，这次的实验如果成功，就是给GUO家作出新贡献了，走了走了！”
何遇深吸一口气，工作太忙，最终也只能把这事放下了。
第877章 那女人怎么死的？
甘兰芽在“女兵营房二号”美美的睡了一觉，真是觉得神清气爽。
但一张开眼睛一看，不得了，都已经是下午了。
她连忙下楼。
一楼鸡汤的香味扑面而来。
甘之柏坐在那间写着“司令部”三个字的房间里，正看着什么。
“司令部”原来是爷爷的书房，里头好多书籍、地图什么的。
甘兰芽识相的站在外头，给甘之柏打招呼：“爷爷，我起来了，都下午了，我得马上去医院。”
甘之柏点点头，把之前甘兰芽送来的红色笔记本收进一个档案袋，马上站了起来：“你去喝了鸡汤，吃点东西，正好我要出去，我送你。”
一会儿，两人就出了门。
车上，甘之柏抬了抬档案袋：“这个笔记本，涉及的人很多，这件事一旦查起来，会牵连比较大。你没和人说起过，佘丹和何遇的关系吧？”
“这事除了我和何爷爷，还有何遇的发小，几乎没人知道。”
“嗯。有些事，真是沾染不得，就算何遇和他们没有关联，一旦调查起来，也总是耽搁他的。”
“我明白。何遇有这么个妈，也是不幸。我会保护好他。”
有车省事不少。
甘兰芽很快到了医院，甘之柏没下车，一脸严肃的离开了。
甘兰芽到了病房，看见冯朝晖正认真的数脉搏，也很认真的填写她留下来的表格，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冯队长，我来了，怎么样，爷爷有好转吗？”
冯朝晖很兴奋的说：“有，我告诉你哦，一个小时前，我看见阿公的手指动了动呢！”
虽然甘兰芽知道，这种情况，大概率是病人正常的神经反射，不算什么。
但甘兰芽还是配合的笑起来：“是吗，太好了！”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甘兰芽说：“你回去我那边看看袁姐吧，我看着爷爷。”
冯朝晖：“说什么呢！我来是照顾阿公的，你回去休息，我呆着。”
两人谦让来去，最后决定今天先让冯朝晖回去，明天再换。
冯朝晖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哦，都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谢梅蕊死了。”
甘兰芽皱了皱眉：“哦……那女人怎么死的？”
冯朝晖一边出门一边说：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正好有人来报案，说谢梅蕊死在孟亮家的门外地上，严队长接的案子。唉，孟亮和陈海两个你推我我推你的，不管怎么死的，依我看，两个都逃不了干系。至少一个是遗弃，一个过失杀人嘛！”
甘兰芽：“……”
好无语。
这对那几个人，或许是应有的归宿。
冯朝晖挥挥手走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甘兰芽一点没放在心上。
她忙着呢。
照顾一个重病人，已经够操心的了。
却不想，晚上的时候，甘之柏过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脸色肃然。
甘兰芽一回头吓一跳：“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不算大事。但你要知道一下。佘丹被抓了，有人举报到市GE委，市GE委的人去她家里抓的……”
第878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甘之柏：“佘丹被抓了，有人举报到市GE委，市GE委的人去她家里抓的，理由是看见她掀了上头贴在她家门上的封条。”
“……”甘兰芽楞了半晌：“竟然是这样，不过，反正她早晚会被抓的。”
甘之柏：“那还是不同的。据说她被抓的时候，大声的说她和缪连城离婚了，还提了我的名字。”
“啊？这……”甘兰芽愣住：“提您干什么？”
“说我是她亲家，儿女亲家。她口口声声要见我。”
甘兰芽：“……”
特么这个女人简直是坨翔，到处沾臭别人。
甘兰芽很是歉疚：“对不起，爷爷，想不到这个事情还会牵连您。”
甘之柏摆了摆手：
“幸好你捡到了她的包，幸好我上午就把她的东西都上交给最上头了，也幸好，我已经让人去检查过何遇的相关档案，这个女人是早就死了的，她要是想沾何遇进而想沾我，没那么容易，说不定反而让她沾上更大的问题。只是，接下来，对我，对何遇的调查是少不了的。”
甘兰芽难过得说不出话。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问题。
但潜意识里，知道她是何遇的母亲，那把她的罪证交上去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就是了，总不至于去弄死她啊。
谁知道还是惹了是非。
甘兰芽只能歉疚的看着甘之柏。
反倒是甘之柏安慰她：
“这有什么呢，身正不怕影斜，爷爷多少事情经过来了，还在乎这些。事情来就来了，你不要太担心，调查了反而好，只要调查清楚了，那以后就真的是和她了割了，不然就是个定时炸弹。”
甘兰芽：“但总是影响您，平白无故连累你沾上了坏事。”
甘之柏摆摆手：
“世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好，哪儿有绝对的坏。我本来也该退下来了，也是今年事情特别多，我才又撑了一段时间，调查就调查好了，调查清楚了我退下来还更硬气呢！”
“至于何遇，只要能力强，如果调查清楚了，以后反而也更顺畅些。因为我把那本笔记本送到了最上头，所以这次调查起来，将会是最慎重的，不用担心有人做手脚，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
这么一解释，甘兰芽心里稍微安心一点。
甘之柏眼睛眯了眯：“其实，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身边有哪些人是真正的朋友，哪些人是纯粹的小人。哈哈，我已经很期待了，我要回去看看别人的反应了！”
老人戴好帽子，精神矍铄的走了。
甘兰芽：“……”心态好真的能为所欲为啊您老！
有了甘老做表率，甘兰芽便也放松下来。
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发生的约莫第四天吧，正当何老的情况非常稳定，眼皮都开始有翻动迹象的时候，上次帮着翻身的那个郑护士，悄悄的过来和甘兰芽说：
“哎，小甘，我看你对你爷爷真好，我给你提个醒，医院可能会让你爷爷搬出单人病房呢！”
“为什么？”
“我不是太清楚。好像上头有人提起，嗯……反正好像说你爷爷不够格住啊什么，不用给谁谁谁面子啊这样的话。具体怎么样我们小兵拉子的可不知道。你心里有个准备就行。”
甘兰芽：“……”
第879章 又被教育了
听着护士的话，甘兰芽很无语。
估计还是因为佘丹缪连城的事情牵连了。
不过只是调查罢了，这么快就有人想站队了吗？
爷爷可说得真对，出一件事，就能看清谁是朋友谁是小人。
甘兰芽点了头，认真的谢过护士：“谢谢你，郑护士，实在不行，换双人病房也行，我出两张床位的钱，让我爷爷能住得安静些。”
“唉，你真孝顺。没事，我帮你留意着，我也是看你特别好才跟你说的。”
“谢谢。”
而在这同一天傍晚，许阿姨来了，跟着冯朝晖一起来替班的。
她头上用发夹别了朵白花，一进来就拉住甘兰芽手：“我的大闺女！这些天可辛苦了哟！我这才知道何老出事了，唉，我要是早知道，我早来了！”
甘兰芽：“没事，你家里不是有事嘛，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好了，前天落了葬，算是一件事放下了，得亏你借了我钱，我愣是和我老娘把丧事支楞起来了，这个还你的，也谢谢你还给了白金，唉，我们厚脸皮收了，谢谢你大闺女，就是听说你给我们送钱那当儿老人出事的？哎哟我这心里……”
许阿姨手按住心口说不出话来，长了大胎记的脸上万分歉疚。
甘兰芽接了还的钱，摆摆手：“这个事，只能算是……意外了，爷爷平时也是有单独出胡同走走的时候，反过头来说，幸好是在家里出了这事，要是在外头没人看见更糟糕，好在他现在情况好转了些了。”
“唉，要是有个万一，是我的罪孽啊！”
许阿姨说着，去看何老，然后就在何老旁边的凳子一坐，说：“现在我陪着，以后都我陪着，你回去歇歇吧。”
冯朝晖也走来和甘兰芽说：“是啊，接下来我和这位阿姨守着，你回去歇歇吧。”
甘兰芽拉了下冯朝晖：“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到了外头的走廊角落。
冯朝晖：“干嘛？神神秘秘的！”
甘兰芽：“上次半夜翻墙那个女人，被抓起来了，她现在的丈夫涉及很大的问题，就上次广播里说的那种，大大大大的问题。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要来找何遇，而我之前告诉过你，她，名义上是死了，但事实上，她确实生了何遇。不然，爷爷也不会看见她，气得差点丢了半条命。”
冯朝晖皱着眉头，斜眼看她：“你想说什么？直说。”
“抓她的时候，她告诉很多人，她是何遇的妈，也是我甘爷爷的亲家。“
冯朝晖皱眉更深：“所以呢？”
甘兰芽两手互相捏着：“所以，调查何遇，和调查我甘爷爷，是肯定的。”
“直说吧，你到底想我干嘛？”
“我就是……我老老实实告诉你，你最好早点带袁姐回去，不然可能牵连你。”
冯朝晖怒瞪甘兰芽一眼：“滚！当我什么人了！回你家去！女人就是这样，瞎担心这些个有的没的！要对国家有信心，要对上头的同志有信心，你爷爷没教你？哼！”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病房。
甘兰芽：“……！”好家伙，又被教育了！
关键这种事也能打击女同志，冯朝晖你这直男癌是没治了。
但是，怎么说呢，竟然生气不起来。
第880章 何遇：你不要骗我
甘兰芽深吸一口气，走开了。
她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她觉得很累很累，累得睡下去很不容易醒，但是又担心睡得太死看护不好何爷爷，她总是在晚上坐着睡觉，导致她睡眠不足，总感觉头晕。
甘兰芽疲惫的回了家，和袁小娥打过招呼：“袁姐，我先睡一会儿再吃晚饭。”
然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好睡，直睡到耳边一直有人喊，她的意识才苏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感觉袁小娥在喊她：“甘师傅？甘师傅你醒醒啊，甘师傅？”
甘兰芽努力睁开眼：“袁姐，几点了啊？”
“十一点了，我叫了你好几回，叫不醒，我都有点怕了。”
甘兰芽慢慢的坐起来看看四周。
窗户外头亮堂堂的，不像晚上十一点啊。
甘兰芽：“现在十一点？”
袁小娥：“啊，第二天的十一点，你睡了一大弯儿！我昨晚等你到半夜，还以为你会起来吃饭，结果你也没有起来，我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我就去睡了，可是早上你还在睡，我想着你一定累了，那再给你睡会儿，可你一直不醒过来，我都有点怕了！”
甘兰芽失笑：“噗！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袁小娥看她好好的，这才站起来：“我去给你拿饭来，你吃了再睡会儿，你真是累坏了。”
甘兰芽连忙下地：“我自己来。哎呀，大概是我知道许阿姨和冯队长两个在医院我比较放心，我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就是说呀，现在有两个人在医院，你只管休息一下吧，还有上午邮递员送了何遇的信，我放在厨房了。”
一听有信，甘兰芽更加迫不及待地去厨房看。
只是，这次，何遇的信没写别的，只一个劲的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总是在歇下来的时候，觉得心神不宁，就像我以前在F国的时候，也曾有这样的感觉，那时候我问了很多人才知道，爷爷被送到乡下去了。这次呢？不会有什么事吧？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不要骗我。”
甘兰芽看着这几行字，重重的叹气。
最近几天，何遇总是这么问，她都不大敢回信了。
袁小娥在一旁看着，说：“怎么了？何遇又问啦？”
甘兰芽点点头。
袁小娥：“冯队长回来拿过一次饭，说阿公一早的时候，张开过一次眼睛！”
“真的？！”甘兰芽惊得跳起来。
袁小娥重重点头：“嗯！但是冯队长说，很快，一下子就合上了，他说你在休息的话，就不告诉你了，怕你不安心。我这不是看你担心，我就说一下嘛！”
甘兰芽：“这是好兆头，那我吃了饭就去医院，要是爷爷能醒，我就可以告诉何遇最近的事了，这么一天天瞒着他，我心里也不好受。”
“唉，那你快吃，我给你盛饭。”
结果吃完饭，甘兰芽正要走，年奶奶来了。
老人家一头银丝乱晃，脸色有点着急，一进门就直接说：“小甘！我有事和你说！”
第881章 患难见真情
看年奶奶这么着急，袁小娥识相的打过招呼走了。
但年奶奶还把甘兰芽拉到房间里：
“这几天有些风言风语的，说什么上头在查你爷爷，我告诉你，你要是听着什么，千万不要害怕，千万不要怀疑你爷爷，不要做出那种和你爷爷划清界限的事来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果然，世上的事情就不能是听说。
唉！
甘兰芽揉揉鼻子：“呃……年奶奶，您来找我，就是说这个吗？”
年奶奶很是认真：
“是啊！我跟你讲，我虽然退休了，但是我也是认识几个人的，总有这样那样的消息。你爷爷这个人，对你奶奶是疏忽了，但是人品是一等的！这年头总是这个调查那个清理的，我就怕你小孩子家没经历过，一听什么事就害怕了，我在家坐不住，我来跟你说一声，你要相信你爷爷！你千万别让你爷爷伤心，知道吗？”
甘兰芽有点哭笑不得。
犹记得年奶奶和甘爷爷吵架的事还就在眼前呢，现在听着一点消息，想到的不是远离是非，而是来告诫她千万别让爷爷伤心。
忽然感觉经历些事也不错。
真的是可以看清很多人真正的态度。
甘兰芽连忙拉了年奶奶的手，认真的说：
“您老放心，爷爷是我们姐弟妹几个好不容易才认着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做出伤害爷爷的事的。”
“那就好。听说最近查的人很多，因为好像有人举报到好几个部门，但只要自己心正，就没啥大事。那就这么个事，我走了。”
年奶奶和来时一样，急匆匆的就走了。
甘兰芽看着她的背影，感概无比。
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挺好的。
甘兰芽这才往医院去。
刚到何老住的病房，就听见里面冯朝晖的声音很大：“啊啊啊，别急别急，啊啊啊，是我呀，阿公，是我呀！”
甘兰芽跑进去一看，病床上，何正韬睁开了眼睛，正茫然四顾。
甘兰芽激动坏了，连忙跑过去也喊：“爷爷，您醒了，爷爷，您可算醒了！”
何正韬的目光扫向她，手轻微的抬了抬。
冯朝晖连忙让开：“快，阿公认出你了，快来！”
甘兰芽走去拉住老人的手，眼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爷爷！您看看我，我是小兰，爷爷！”
何正韬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我没死啊？”
甘兰芽猛点头：“没！爷爷，您得长命百岁呀爷爷，不然阿遇会伤心得不得了的，我也会伤心的不得了的，爷爷！”
老人灰扑扑的脸绽开极浅的一点笑容：“对不住，害你担心了……”
“爷爷！不不，爷爷，谢谢您醒来了，您醒来就好了！”
“唉！”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我且得活着，我还没看见曾孙子呐！”
“对呢，爷爷，您好好养着，冯队长冯朝晖也在陪着您呢，知道不？”
老人使劲睁开眼皮，向冯朝晖方向看了看，微微颔首：“好孩子，阿公知道。”
冯朝晖声音都哽咽了：“阿公，您好好养着就好，我一定陪着您啊！”
第882章 你在就好
老人听见了冯朝晖的话，嘴角努力的扯了扯，再次闭上了眼睛。
甘兰芽知道他大病一场，没什么精神，附在他耳边说：“您再睡会儿啊，我们都在的啊。”
老人眼角渗出泪来，但嘴唇轻轻动了动，有愉悦的神情。
很快，甘兰芽感觉握着的他的手就松了。
这是又陷入了深睡眠。
但甘兰芽很高兴，总算的，是度过危险期了。
一旁的冯朝晖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哎哟，总算是醒了。”
甘兰芽和他相互看看，都笑了。
甘兰芽：“可不是。我这几天收了何遇的信都不敢回信，他每次都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事，可是我既不敢说实话，又怕他担心，现在好了，我能跟他说一点实情的。对了，许阿姨呢？”
冯朝晖本来开心的脸马上黑了：
“别提了，之前一会医院来说，要给阿公换病房，许阿姨去收拾了。我说现在我阿公是重病人，随便换病房不合适吧？但是护士说，是上头的意思，和他们护士说没用。要不是阿公病房不能吵架，我都要和那些人吵起来了！”
甘兰芽摇摇头：“不要吵。其实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我爷爷和何遇可能都在调查中，这些都是所谓的世态炎凉罢了。先换吧，换了的房间如果是多人间的，我多出病床费就是了。别的事，过段时间就有分晓。”
冯朝晖看了看她：“想不到你现在这么的能忍。”
甘兰芽：“为了何遇，我就可以。这种时候多说一句话可能都是招灾惹祸。”
冯朝晖眼睛眯了眯，不再出声。
甘兰芽就帮着一起搬东西，将何正韬搬到了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是四人间。
那个郑护士私底下和甘兰芽说，这还是她帮忙调节得到的呢！
何正韬这种病需要静养，周边吵吵的是不行的，如今他好不容易好些，甘兰芽谢了郑护士，只管咬牙交了四张病床费。
钱是多交了，但病房比之前的宽敞，也挺清净。
冯朝晖说：“挺好，我回去一趟，把被褥拿一套来，接下来我直接住这儿了。”
甘兰芽：“很高兴你没觉得憋屈了。”
冯朝晖笑着说：“我这不是看你沉稳着，我也就沉稳下来了嘛！你要是跳起来，我就也跳起来。”
何正韬自从醒过来一次以后，下午的时候便又醒了一次。
这次清醒的时间相对长些。
甘兰芽一直守着，看着他眼皮子跳了好久才把眼睛睁开。
老人往四周看看，显然在寻找什么。
甘兰芽凑过去说：“爷爷，您找何遇吗？我没敢告诉他，甘爷爷帮忙去问了，他工作不能离开，至少得到月末，才有可能歇一歇。”
何老这才把目光看向她，却小声喃喃：“瘦了。辛苦了。”
“我没事，您别担心我。就是阿遇……您怪我吗？”
“怎么会。我老了，总有死的一天，他年轻，要为社会做贡献，不能只惦记家长里短，你在就好。”
“爷爷。”甘兰芽喉头酸涩。
老人也是隐忍的闭上眼，再睁开，他看向甘兰芽，眼里已经有怒意：“那个女人来了……”
第883章 不能上天
老人也是隐忍的闭上眼，再睁开，他看向甘兰芽，眼里已经有怒意：“那个女人来了……”
甘兰芽连忙握住他手安慰：“爷爷您不能生气的！她已经抓了，您别生气，不能生气。”
老人神情怔怔，仔细端详着甘兰芽的脸色。
甘兰芽语速很快的说：
“真的，真的抓了。我听甘爷爷说的，她现在嫁的那个男人贪污得很厉害，她也有份，都抓了，家里都封了呢，不然我还找她赔钱呢，赔你医药费！咱不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其他方面是不敢讲的。
生怕老人多想。
这种话连着说了好几遍，何老眼里的怒意终于慢慢平复，泄气似的吐槽：“我如果死了，就是被她气死的。”
“爷爷，您要为阿遇想啊！您看我这守着您，还想着您好好的，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的和何遇说，您好着呢，你要是有个什么，我真是无法面对他，撒谎好辛苦的。”
何老扯起嘴角笑了笑：“可怜的孩子，我这，躺了几天了？”
“有一个星期了。”
“唉，我好像是死了一个星期了，我都感觉我飘在天上，晃悠晃悠的，后来我看见底下站着个小孩，叫我太爷爷，哎呀，我一个激动，我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哈哈哈！爷爷您真行，您凡缘未了，不能上天，还是留在凡间嘛！”
“你不信啊？”
“爷爷，不是不信嘛，我就是怕听这些个，要是您真的有个什么，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唉，可怜孩子，我心里明白着，我也一直劝我自己的，我不能气，可是看见那个女人，她一上来就说什么，‘何遇呢，你把何遇还给我’，我就气得不行不行的……”
老人说到这就开始大喘气。
甘兰芽急得不行：“爷爷，咱不提她，不提她。”
老人喘息了一会儿，可怜巴巴的说：“我想不提她，我知道不能生气，可是一想到这些年我们阿遇因为哑巴受的罪，我就……小兰，你干脆让我说，我说出来，能好点。”
“那您缓缓的说。”
“唉！”老人闭上眼，既是回忆，也是休息，声音低而迟缓：
“那天，外头有人敲门，我这本来要去胡同外走走的嘛，我就去开了门，一开门我看见一个女人，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上回我见她的时候，她挺气派，现在灰头土脸的，我就看了好几眼。结果她就只管想往屋里走，一直喊何遇，我这才听出来是她。”
“我就拦着她，我说你来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你，她凶得很，说我找我儿子，何遇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儿子。我气坏了，我想推她出去，她力气好大，一下子就推倒了我，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甘兰芽叹气：“她这一推，差点要了您的命。还好袁姐听着声音出来，喊了邻居帮忙，也是我们住得离医院近的好处。”
老人手按住胸口，但都按不动。
甘兰芽给他顺了气，他才又缓缓的说话：
“是啊，多亏她在，我倒下去的时候，心里就是气的，很气很气，唉，现在她抓了？好！最好关她起来，这个女人比二十年前越发坏了，”
“二十年前她大概是年轻，还要脸，不管和何遇他爸怎么闹，还会喊我一声，现在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凶恶而贪婪，我倒地的时候，都是她那恶狠狠的眼神，我家阿遇，真是作孽哦，摊上这样的妈！”
第884章 偷偷的催生一下
明显的，老人说出这些闷在心里的话以后，确实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了。
甘兰芽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拿出信纸引开他的注意力：
“爷爷，不去理会那个人了，我们给阿遇写信好不好？我们告诉他一下，您跌倒了，住了几天医院，现在好了，让他放心好不好？”
老人脸上有了点笑容：“好，就是，我，又要歇一歇，我眼睛张不开。”
“没事，您歇着，我等您醒了再写。”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老人睡一会儿才醒来说几句话。
甘兰芽把写好的信读给他听，他说：
“挺好，就按你写的，就是我摔了一跤，不大舒服，没敢告诉他就得了。确实没必要让他跟着操心。但你再加上一段，就是我刚才说的，我飘在半空那段，你写上。你告诉阿遇，我看见一个小孩子才落的地，我现在是好着，我也想活着，但我还盼着抱曾孙子呢！”
甘兰芽：“……”您这催生是有点明显啊！
但是爷爷能醒已是万幸，他有这兴致也是个念想。
甘兰芽：“哎，好吧，我给您写上。”
一会儿，等冯朝晖来了，甘兰芽就去寄了信。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何老醒了，心里没那么大压力了，几个陪护的人坐在病房倒也有说有笑起来。
袁小娥也已经好了很多，能帮着许阿姨一起做饭，或者送饭，几个人轮流来陪着，虽然辛苦，但也其乐融融的。
日子过得很快，何爷爷也从吃一点流质食物，进步到能吃点荤菜，邻近十月底的时候，医院说能回去静养。
大家都很开心。
袁小娥：“家里被子什么我都晒好了，可香可软了！阿公回去就能睡，早点回去也好。”
冯朝晖也和甘兰芽说：“嫂子你推个自行车，我在后头扶着阿公，都能给他推回去了。”
许阿姨：“一早我去帮你们买了条鱼，老人不是说要吃鱼吗，咱回家了能吃热乎的。”
甘兰芽手一挥：“那就出院，回家！”
搞笑的是，正当他们收拾东西，开开心心要回家的时候，医院分管后勤的白副院长竟然来了。
“哎呀，何老先生好些了吗？”
这位白副院长，之前何老刚来住院的时候，甘兰芽是见过一次的，那时他知道甘兰芽是甘之柏的孙女，还是很客气的。
但后来，医院要何老从单人病房搬走的时候，这位副院长就完全没有出现过了。
此时，白副院长满脸堆笑：“小甘，你们这是往单人病房搬吗？我已经让人给你们调剂了一些向阳的房间，赶紧给何老先生搬过去吧。”
这脸，还真是爷爷社会关系是否良好的晴雨表啊！
甘兰芽看着白副院长讨好的脸，脑子里却在想昨天甘之柏电话里讲的话：
“事情都差不多了。上头已经发了一个重要文件说明这个事，四个拉帮结派的始作俑者，当然还需要再审判，但像缪连城那样的底下狗腿子，基本上已经定性了……”
第885章 哪里逃！
甘兰芽看着白副院长讨好的脸，脑子里却在想昨天甘之柏电话里讲的话：
“……但像缪连城那样的底下狗腿子，基本上已经定性了。尤其缪连城，有了那本记录贪污受贿的笔记本，现在已经被押去劳改了。缪连城还供出佘丹，说这些年贪污的钱，都是佘丹保管的。”
“但是佘丹根本就拿不出那些钱，还说是缪连城的情妇拿走了，可缪连城又说，所谓的情妇其实是佘丹的侄女。这下，佘丹是完全说不清楚了。”
“两人还扯皮离婚的事，那个离婚书上不是还写，缪连城所有的钱都给佘丹了吗，佘丹红彤彤的手指印还在上面呢，哪里还逃得了？佘丹又上缴不了这些赃款，所以她只能去劳改了！”
“至于这女人扯到何遇，也是有人去查的，但是当年何老头确实给这个佘丹注销了户口，而且何老头不是下过乡下嘛，他的那些事早就被查了好几遍了，这个佘丹从来没有出现过，完全就是个死人啊，现在攀咬起来，反而让上头重新查了她和缪连城前些年的事，一查不得了，在海市时就搞事了。所以佘丹这个女人的劳改年限不少，二十年！”
甘之柏还说，因为他送去的、关于缪连城贪污受贿的笔记本涉及人多，上头找他帮忙去核实了几次，有些人就以为是上头找他约谈，竟然忙不迭的开始远离他。
但是大家也都敏感，一般要是约谈后停职，那肯定大事不妙了，但约谈了又约谈，这位同志一点事都没有，那只能说，这个人肯定很重要了，不是吗？
于是，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就又对甘之柏热络起来。
比先前还热络。
现在这位白副院长，就是这个典型。
让人无语。
不过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爷爷的情况，还是需要医院帮忙的。
甘兰芽淡然的回答：“哦，谢谢白院长，不过刚刚医生说我们可以出院了，谢谢这段时间白院长的照顾。”
白副院长：“啊……这个病还是要注意的，老人家再经不起折腾了，多休养比较好，你们搬到单间再观察观察。”
“搬来搬去，才是最大的折腾吧？我们已经搬过一次了，不想再搬第二次了。”
用平淡的语气说吐槽的话，再加上甘兰芽漠然的表情，白副院长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满。
“呃……这个，确实啊，之前呢，正好有人需要那个单间嘛……呃，没事没事，让护士们帮忙搬，不会影响病人的。”
甘兰芽趁机提出了要求：
“真的不用了，我们还是出院比较好，就是每天要打的针、还有伤口换药检查这些，还麻烦白副院长安排一下，就让那个小郑护士每天来我们家一下，行不？”
本来还要每天送老人到医院一趟，这样岂不是更好！
白副院长也为能找到了个台阶而高兴，连连答应：“行行行，这当然行，我马上去安排！”
就这样，甘兰芽带着何老出院了。
她可还琢磨着，只要出院了，她就可以把之前空间带的好药给何老换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