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章:根源
第1050章根源
齐家村和唐家村原本是两个颇大的村子,全部依赖这一口水源而活。
可那水源稀缺,时不时还会断流。
对齐家村和唐家村的人来说,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齐家村的人多吃了点水,就代表着,要压榨唐家村的生存资源。
反之,亦然。
因为水源之争,两个村子成天闹得不可开交,小打小闹,更是数不胜数。
日积月累之下,齐唐两村的仇恨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和酒水一样,越来越浓烈。
再加上遇到天降大旱,那一口小水源,几乎干涸。
想要吃上一口水就更难了。
这便加剧了齐唐两村的仇恨。
因为一次打水的时候,两村都觉得对方打了太多的水,便打了起来。
还在村子里等待的村民,听见动静,纷纷赶过去帮忙。
打架的人数越来越多,众人都打红了眼睛。
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竟然打死了唐家村村长的儿子。
这打出了人命,两个村子的仇恨,便上升到一個最新的高度。
当时律法不发达,加上齐唐两村地理偏僻,根本没有人负责。
唐家村那边怄的要死,唐家村的村民,更是在祠堂发愿,齐唐两村永不联姻,永不通婚。
齐唐两村,都是大家族村子,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些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相当于一家人,格外团结。
加上大家早有积怨,为水源一事,一直闹得不可开交,唐家村所有人都支持村长这个决定,同仇敌忾。
而齐唐两村之前没有这个规定的时候,便不怎么通婚。
因为两村积怨已久。
谁也不服对方。
听到唐家村那边的传言后,齐家村便也明文规定,不准齐家村的人和唐家村民往来,更不准通婚。
一开始也就算了。
可时间越来越久,齐唐两村又紧挨着,难免有些少男少女动了凡心。
其中,就包括齐冠和春雨。
可是,在那个年代,齐冠和春雨的身份,给他们的感情上,蒙上了一层罪名。
齐冠和春雨互相爱慕,一开始两个人都不敢暴露感情,藏着掖着。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藏得再好,也有被发现的一天。
齐冠的父母和齐家村长先发现了齐冠的异常之处。
当时齐冠的父母,想要给齐冠说亲,可齐冠不同意。
他们就觉得不对劲,暗中盯着齐冠一查,就看见他和春雨私下往来。
齐冠的父母,和齐家村的村长就怒了。
待齐冠回去后,他们便训斥齐冠,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齐冠跪下来叩首,好说歹说,齐家村的人,才沉默下来,没有支持,也没有都反对。
然而,唐家村那边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得知这件事,唐家村村长和春雨的父母,就把春雨关了起来,不允许她再见齐冠。
齐冠登门去提亲,还被大棒子打了出去。
春雨的父母,为了断春雨的念想,便要将春雨赶紧嫁出去。
春雨却不愿意,以死相逼。
春雨的父母见此,还没说什么,唐家村的村长和耆老们,便怒了。
他们觉得,春雨这是破坏族规,对不起那些被齐家村害死的唐家村民。
而且,春雨这还是不守妇道。
村民颇为唾弃。
耆老们便要春雨以死换唐家村的清白名声。
第一千五十一章:恩怨
春雨父母自然不同意,因为这件事,春雨一家和唐家村里的村民,剑拔弩张。
齐家村和唐家村的仇恨,也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唐家村更恨齐家村,更不愿意和齐家村的人来往,也不愿意齐家村的人,跨过河水一步。
两村甚至派了人,守在河边,只要有人越界,便动手驱赶。
这事儿一闹,就是三个月。
后来,夏雨到,下了一场大雨,溪水涨了不少。
而趁着大雨,众人激动的时候,春雨的父母,便偷偷放了春雨,想要她逃出去,才有一条活路。
可没想到,春雨在逃跑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唐家村人更是恼怒,直接抓住春雨,将春雨绑了,丢到河里沉塘。
齐冠那边,得知消息便要赶过去。
可是,齐家村的人得知消息,却纷纷赶来阻拦他。
齐冠和他们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才跑到河边时,已经晚了。
大雨瓢泼,河水虽然上涨,但水位不算深。
可春雨手脚都被绑住,她也不会凫水,便硬生生地被溺死在河水里。
齐冠赶过去的时候,春雨的尸体已经浮起来,大雨之下,四周无人,唐家村的人都回去躲雨了。
只剩下春雨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河里,手上的绳索,另外一端被拴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仿佛是为了把春雨的尸体,留在那里以儆效尤一般。
齐冠又恨又怒,冲过去,想要将尸体带回家,却还是被唐家村的人发现了。
唐家村的人立即出动,去阻拦齐冠。
齐冠看着路被阻断,只能背起春雨往山上跑。
可大雨之下,往山上跑,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他当时没过脑子,便往山上跑,可跑到山崖边时,才知道自己选错了路。
唐家村的人,追了上来,将他堵在山崖边,让他交出春雨的尸体。
说他们唐家村的人,纵然是死了,尸体也不能入齐家村那种腌臜之地。
要是齐冠将春雨的尸体交出来,他们就愿意放齐冠一马。
不然的话,别怪他们不客气。
齐冠当时又气又怒,看着那一个個凶神恶煞的脸,只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个魔鬼。
他抱着春雨的尸体,无力地坐在山崖边,也跑不动了。
望着那些魔鬼,他红着眼,嘶吼着,诅咒他们。
“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们不是想要村子安定,好好地活着吗?我偏不让你们如愿!春雨死了,我就诅咒你们,齐唐两个村子所有人,活不过三十岁!我要让你们断子绝孙,让你们看着,你们自己的后人,不断死去,我要让你们痛苦一辈子!”
话音未落,唐家村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抱着春雨的尸体,跳下山崖,唐家村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而在这件事之后,没多久,唐家村就死了十三个人。
“十三个人?”将离闻言,想起来,齐大军曾经说过,又是十三个。
她眯起眼来,“那十三个是什么人,都是你杀的?”
齐冠神色麻木地点头,“对,都是我杀的,因为他们就是当时动手,绑住春雨扔进河里的人,他们就算死,也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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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十二章:一件好事
第1052章一件好事
夏新和白长风闻言一噎,片刻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这也太绝了。
齐唐两村恩怨由来已久,而水源就是齐唐两村赖以生存的根本,两村的仇恨,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化解。
最后便走到了这一步……
“所以这些年里,两个村子死的人,都是你杀的?”将离闻言,问道:“你们既然跳崖了,这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齐冠面容稍稍有了变动。
他望着那两口简单的棺材,嗤笑一声。
他开始动手后,齐唐两村似乎才意识到,他的诅咒竟然成真了。
两个村的人,便有些害怕了,唯恐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家人身上。
在这一件事上,齐唐两村竟然难得达成了一致。
两个村子,第一次握手言和。
两個村子联手,做了寿衣和棺材,绕到山崖下,找到齐冠和春雨的尸骨,为他们收殓,想要求得他们的原谅。
希望齐冠和春雨放过他们。
可他们不知道,跳下山崖后,齐冠和春雨的尸骨,落在了那一朵红花上面。
齐冠当时还没有完全死去,剩下一口气,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体内。
但没多久,他就陷入黑暗之中。
等他再醒过来时,他便发现,自己的魂魄还在体内,而且他竟然还能操控自己的尸体,一如活着的时候。
如果不是他感觉到,自己没有了体温心跳和呼吸,他甚至还以为自己活着。
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挣扎着爬起来,才发现,身上流出来的血,被那红花吸收了。
他便隐约察觉到,他的异变,应该和红花有关系。
所以,他便开始一边复仇,一边将春雨的尸体,放在了红花上面,希望春雨能够一样‘活过来’,他们俩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守。
齐冠将春雨的尸体安置妥当后,便去唐家村先行复仇,他杀了那些,对春雨动过手的唐家村民,一共十三个。
后来,他又杀了齐家村那些阻拦他去救春雨的人。
他觉得,如果不是那些人的阻拦,他或许可以救下来春雨。
春雨就不用死了。
所以他恨齐家村的人,更恨唐家村的人。
而每次动手杀人后,他发现,自己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吸干净那些人的气血。
而每次茹毛饮血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会随之出现变化。
一开始,他操控自己的身体时,会很僵硬,那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想要挪动一下,都会十分艰难。
随之他吸血越多,他操控起身体来,愈发轻松,身体也逐渐出现变化,从一开始的怕日光,到后来毛发生长,不再怕光也不再怕火。
他那时候便知道了,杀人饮血,是可以帮助他们‘生长’的。
他杀人便开始频繁起来,那些曾经和他们结怨的,不足三十岁的青年,只要被他发现,他就会一一将之杀掉,再将鲜血喂给春雨。
春雨的尸体,也逐渐出现变化,渐渐恢复意识,和他一样,重新醒过来,仿佛又活了一样。
但春雨和他又不太一样,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春雨醒过来后,一直呆呆的,反应很慢,并不像齐冠那样灵活。
即便身上长出毛发,灵活度依旧很低。
第一千五十三章:醒来
第1053章醒来
齐冠虽然有些不解,但看到春雨醒过来,他便开心不已。
而春雨醒过来后,格外喜欢黏着齐冠,齐冠每次出去,她就会跟着。
齐冠也愿意让她跟着,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而春雨每次走动,地上都会出现水脚印,空气中也会出现水声。
将离和白长风夏新三个人,同时想起来,三太爷曾经浑浑噩噩地说过,会听见水声,还有山……
所以,山是指山崖?
水声,是春雨走动的声音?
齐冠和春雨变成了毛僵,受到的限制便越来越少。
齐家村和唐家村的村民,见诅咒的事情,便没有好转,加上政府几次调查无果,便安排他们搬出去。
他们便配合地搬出了齐家村和唐家村。
但,齐冠怎么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更何况,他们变成毛僵后,对血液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难以克制。
所以,他还是经常出去杀人取血。
只不过,这些年里,齐家村和唐家村的后人,在外面分布得比较零散,齐冠找到他们也不容易,所以杀人不算频繁。
“这么说,那些在城里死去的人,也都是你杀的?”将离盯着齐冠,“包括齐唐的父母?”
齐冠闻言,愣了一下,道:“齐唐的父亲是我杀的,这个我知道,我承认,但她母亲不是我杀的。”
将离扬眉,“不是你杀的?”
齐冠肯定地道:“确实不是我动的手,齐唐的母亲是唐家村的女人,我不会伤害唐家村的女人。”
将离闻言,灵光一闪,忽然明白,齐大军为什么要让齐唐的父亲娶唐家村的女人,又为什么给齐唐取这個名字了。
看样子,齐大军是看出来,唐家村的女人不会死,以为娶了唐家村的女人,自己的儿子或许就能够逃过一劫。
可惜,齐冠只是不对唐家村女子动手。
“咳——”
将离正想着,忽然有一道咳嗽声响起。
几个人循声看去,便见齐家村那位老伯,悠悠转醒。
见此,白长风立即走过去,将人扶起来,询问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
老伯看见他们几个,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抬头,便看见齐冠。
齐冠去掉毛发后,面容清晰如生前。
老伯一下子就认出他来,眼睛瞪得老大:“是,是你,齐冠,是你?!”
齐冠望着他,眼底浮现出恨意来,“这段时间,真是见了好多次啊,大哥。”
老伯面皮抖了一下,他就是齐冠的亲大哥,齐民。
当年,他也曾经阻止齐冠去救春雨。
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他当时已经年过三十。
齐冠的诅咒没有找上他。
他一直以为,那是齐冠的诅咒。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是齐冠为了维持诅咒的名头,才放过了他。
现在望着齐冠,齐民心脏缩紧,可面上的惧意,却很快消散了,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他望着齐冠,深吸一口气道:“齐冠,你,你是不是来杀我的?”
“放心,他现在谁都杀不了。”
齐冠还没有说话,将离便开了口。
齐民愣愣地看向将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你们是什么人?也是政府派来的?”
第一千五十四章:老祖宗是过来玩的
第1054章老祖宗是过来玩的
将离淡声道:“我跟官方可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过来玩的。”
齐民愣了愣。
过来玩的?
他看了看在场的人,好像错过了什么。
刚想询问清楚。
将离却抢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搬回齐家村,是不是知道什么?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齐民被问蒙了。
白长风道:“你们还是配合一下吧,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刚才危险的情况你们没看见,要不是我们观主出手,你们早就没命了。现如今,齐冠他们也被拿下了,你们可以放心回答观主的问题。”
白长风三言两语,还是解答了齐民心头的疑惑。
齐民看了看齐冠和春雨身上的红线,确定他们俩好像真的被困住了,也确定了将离等人的身份,他这才低声回答道:“我,我们就是想着,要是我们搬回来,在齐冠眼皮子下,他要是想报复,找我们就好了,这样或许就不会找我们的后人了。”
他们只是想要自己的后人,好好地活下去。
横竖他们已经一把年纪,就算是死了,若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后人,平息齐冠的怨气,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们私下商量后,便一块搬回村子里。
搬回来之后,他们每晚都能够听见水声。
每天晚上他们都在想,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了。
死了也好,就可以平息齐冠的怒气了。
可是,每次天亮,他们都还活着。
齐冠根本没有对他们下手。
他们不得不再次证实,诅咒这个词。
他们原本不相信诅咒,只想着,肯定是齐冠不肯放过他们,是齐冠回来复仇。
可是,日复一日,他们还活着。
这让他们不得不正视,也许真的有诅咒存在。
而诅咒只对不满三十岁的青年有效。
可即便这样想着,他们也不敢搬走,他们就想着,万一呢。
万一,等他们这一辈人都死了,也许齐冠就能够放过他们了。
所以他们便还在这里死守。
即便即将死在这里,他们也不愿意搬走。
他们就想着,用自己的命,换自己的子孙一条活路。
今晚,齐唐和夏新等人忽然回到齐家村。
看着他们俩一二十岁的样子,齐民和七弟就怕出什么事,两个人才连夜上山来祭拜。
然而,刚到山崖边,他们突然便晕了过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齐冠闻言,冷嘲热讽:“杀了你们有什么用,直接让你们死了,你们根本不知道痛!只要杀了你们的子孙,让你们断子绝孙,无人送终,你们才知道有多痛!你们争夺水源,不就是想要活下去,想要后代子孙昌盛吗,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齐民怔了一下,直到今时今日,终于知道齐冠的心结在什么地方。
他灰溜溜地低下头,更咽,“我,我们当时也不是有意的,但两個村子的仇怨早就结下了,就算真让你去救回来春雨也没有用啊,齐家村的人不会接受,唐家村的人更不会接受,春雨父母还要在唐家村过活,你和春雨迟早还是得闹掰……”
齐冠呸了一声,根本不理会齐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第一千五十五章:开阴路
第1055章开阴路
白长风和夏新此时都是冷静的。
其实从理智层面来说,齐民的话有道理。
齐唐两村的仇怨,由来已久,就像齐民所说的一样,根本不是能够轻易解开的事情。
说不定,还会因为齐冠和春雨的事儿,仇上加仇。
带着世仇结婚,他们俩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平。
然而……
即便是有这样的可能,也不是齐唐两村害死人的理由。
“齐唐曾经说过——”
就在白长风唏嘘不已时,将离望着齐民,再次开口。
“你们村子里以前有人死后,你们都会放火烧尸,既然曾经这么做过,为什么不直接一把火,烧了齐冠和春雨的尸体,以绝后患?”
白长风和夏新一听,对啊!
这事儿还没解释呢。
齐民闻言,小声嗫喏,“不是没想过,是不敢——”
村子里频繁有人离奇死去,死状恐怖,两个村子当时都恐慌起来。
都在想,是不是齐冠和春雨冤魂作祟。
他们怕,齐冠和春雨,也怕那些离奇死亡的人诈尸回来,或是被齐冠和春雨操控,或是再伤其他人。
便有耆老出面,说是烧毁尸体,就相当于古代的挫骨扬灰,这样,就可以断掉所有后顾之忧。
所以,从那以后,一旦有人不满三十岁,离奇死亡,他们就会举行火葬,迅速处理尸体。
同一时间,也确实有村民提出过,是不是可以烧毁齐冠和春雨的尸体,一样以绝后患。
两个村子当时难得凑在一起,商量这件事。
有不少人动了心。
可是……
没人敢真的动手。
他们唯恐拆开棺材后,会死更多的人。
也唯恐除不掉齐冠和春雨,会引来更重的报复。
他们犹犹豫豫,一直无法拿定主意。
后来,又死了一些青年,田地都快荒废,没人种植了。
两个村的人都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挑选了一些,年纪大但身体好的人,去烧毁齐冠和春雨的尸体。
即便真遇上什么事情,死了,也算是值了。
然而,那些人赶去坟地后,挖出棺材,最后却没敢动手。
因为……
棺材一打开,里面,齐冠和春雨的尸体,栩栩如生,好像活着一样。
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了,一点伤痕都没留下来,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红润,仿佛活着一般。
当时去的村民,都快吓死了,哪敢动手?
倒是有一個拿不稳火种的人,把火把掉进了棺材里。
可结果……
那火焰根本伤不到齐冠和春雨的尸体分毫。
看到这一幕,村民便赶紧将棺材封上,逃跑了。
再也没有人敢提烧毁尸体,以绝后患。
白长风和夏新,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要说,仿佛只剩下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这话,却是最无用的。
将离闻言,也不想再跟齐民和齐冠废话,她一抬手,撒出去一把纸钱。
纸钱瞬间飘向上空。
白长风和夏新看过去,便见山谷间,很快开出一条漆黑的阴路。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夏新认识,正是崔判官。
崔判官脚步匆匆,出来看见将离的灵相,脚下一滑,险些摔了,连忙站稳身体,躬身行礼,“殿下召唤在下来,所——”
第一千五十六章:傻乐的夏新
崔判官一句话还没说完,将离便打断道:“这里有两个毛僵,请崔判官过来,就是请你带他们回去,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崔判官一愣,对上将离的眉眼,忽然反应过来,“观主的话,我明白了,崔某这就带他们离开。”
齐冠一听,顿时不干了,挣扎着站起来,急吼吼地看向将离。
“你,你答应过我的,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要放过春雨!”
将离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齐冠一噎。
将离确实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但这不是约定俗成吗?!
不等他发火,将离又道:“再说,让崔判官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该罚就罚,难道不是留你们一命?”
齐冠一愣。
将离淡淡地补充道:“如今我算是好说话了,否则以你们的杀孽,我刚才就直接出手了结了你们。”
齐冠:“……”
崔判官看着将离,心想,殿下的脾气,确实好了不少。
他正盯着,将离忽然看过来。
崔判官一个激灵,乖觉地道:“崔某这就带他们离开。”
将离颔首,“有劳。”
崔判官立即拿出锁魂链,困住齐冠和春雨,向将离行了一礼,便带着他们踏入黄泉路。
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山谷中。
看到这一幕,齐民整个人都愣住,仿佛还在梦里。
将离却淡声道:“走了。”
话音落,她便提步向旁边的山道走去。
伴随着她的脚步,她的灵相彻底消失,仿佛又变回普通的小姑娘。
夏新反应过来,背上齐唐,便跟上将离。
白长风见此,一手扶起齐民,一手扶起七大爷,也跟了上去。
……
夏新齐唐,还有齐民和七大爷都受伤了。
他们一行人便先回到齐家村。
将离和夏新等人,今晚是无法离开了。
几个人便暂时回到三太爷家里。
三太爷此时已经睡着了。
幸而,旁边的厢房里还有一张床。
夏新将齐唐放在床上,白着一张脸,扶着床沿,龇了龇牙。
他背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伤得不轻。
这种情况下,背着齐唐一路回来,真的能忍。
将离瞥了一眼他背上渗透出来的血液,不由得皱了皱眉,“伤成这样也不知道说一声?”
夏新还在傻笑,“没事,一,一会儿就好。”
将离白了他一眼,看向后面进来的白长风。
“你那有药吗,白先生?”
白长风刚将七大爷和齐民送回家,听到将离这么说,他立即道:“有,干我们这一行,尤其是出外差的时候,都比较危险,我们就习惯了在身边带点治疗外伤的药,药都在齐唐车上,就在村子外,我这就去取。”
将离道:“麻烦了。”
白长风道了一声客气,便快步离开。
齐唐的车子,就停在村子外不远。
当时,齐唐在机场接到他们,一行人便忙起正事来。
如今行李箱还在齐唐的车上。
白长风很快便翻出自己的行李箱,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个小型的医药包。
里面装着治疗各种跌打扭伤和外伤的药品。
白长风拿着小型的医药包,就回到三太爷家里。
第一千五十七章:危险的行业
将离接过来白长风的医药包,便要给夏新处理伤口。
伤口全在脊背上,要处理,就得脱下上衣。
夏新还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道:“老,老祖宗,还是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
白长风看出来夏新不自然,重新拿回医药包,道:“观主,我们都是男人,处理起来也方便,您在外面等等?”
将离何尝不知道夏新为什么扭捏?
她白了夏新一眼,“事多。”
语毕,便提步走出去。
夏新闻言,对白长风讪笑着。
“你们观主也是为你好。”白长风打开医药包,取药,“脱下衣服吧。”
夏新脱衣服,难免扯到伤口,他龇了龇牙,不停地倒吸着凉气。
“我也知道,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方便。”
白长风道:“也是……”
他取出药来,让夏新趴在那,替夏新处理起伤口。
夏新疼得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让自己发出惨烈的叫声。
白长风给他上完药时,他浑身都在抖。
还苦中作乐地说:“我算,算是发现了,干这一行,还真是危险重重,随时有性命之忧啊。”
白长风失笑。
夏新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老道士以前带着他,顶多做一点道场,替人画画符算算命,夏新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儿。
现在跟着老祖宗,真是各种开眼了。
他头一次发现,他们这一行,原来距离危险这么近。
夏新苦笑。
……
齐唐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醒过来的。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场颇为疲惫的觉,醒过来依旧觉得浑身酸痛,身体疲乏。
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追着水脚印进山,但没多久,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记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呼吸间,只有土腥味。
对了,那水脚印!
齐唐作势就要下床。
这时候,白长风正好推开门进来。
看见这一幕,白长风道:“哟,醒了,正好,我们打算回城了。”
齐唐一愣,“回城?”她急忙道:“白先生,我们现在不能回城,昨天晚上我……”
白长风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说,昨天晚上,你听见了水声,看到了水脚印?”
齐唐再次愣住,“白,白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她睡着的时候,说梦话,说出来的?
白长风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观主和夏新在车里等我们,我们先过去,等回去的路上,我再跟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唐愣了愣,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白长风等人回了车。
到了车上,她才想起来询问,三太爷他们怎么样了。
白长风换到了驾驶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已经通知当地政府,让他们找三太爷的家里人来接了,今天开始,村子里所有人都会搬走,你不用担心。”
齐唐:“为什么?”
“这就涉及诅咒的事情了。”白长风将车子开上正道,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齐冠和春雨的事儿,都告诉了齐唐。
第一千五十八章:旱魃
齐唐半天回不过神来,“所以,不是诅咒,是毛僵行凶?”
白长风点头。
齐唐呐呐地问:“但我妈不是他们杀的?”
白长风再次点头,“齐冠该承认的都承认了,不差这一件事,所以你妈妈应该确实是劳累过度而死的。”
齐唐白着脸,久久无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夏新坐在后排,和将离坐在一起。
看见这一幕,他咳了一声,想要转移话题,“那个,老祖宗,我在手机上查了毛僵的资料,资料说,僵尸不在五行中,崔判官能处理他们吗?”
将离闭着眼,抱着双臂,懒懒地说:“他既然把人带走了,就能处理。”
夏新挠了挠脸皮,为着背上的伤,换了一个侧坐的姿势,瞥了瞥还没回过神来的齐唐,硬着头皮闲聊。
“对了,我还看到资料说,僵尸是旱魃的一种,对吧?”
将离唰地一下睁开眼,冷冷地看向夏新。
夏新有一种被死亡锁定的感觉,往后缩了缩,“老,老祖宗,我说错了吗?”
将离紧皱着眉:“谁跟你说僵尸是旱魃的一种?”
“难,难道不是吗?”夏新求助地看向前排的人。
齐唐沉浸在震惊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白长风透过后视镜,看见夏新求助的目光,接过话去,“资料有误吧,我记得,早先的记载是,旱魃,原为天女魃,父神之女,为旱神,形容并不可怕,反而俊美无双,一开始多雨地区,常供奉旱神,求天晴,但长久无雨,地里便颗粒无收,为求雨,驱逐旱神,百姓便用各种恶毒,不堪入耳的话,咒骂驱赶旱神,渐渐地,描述就变了味儿。”
“我在我师父的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传言僵尸会化魃为犼,但其实根本不是一个种类。”
夏新呆住,“原,原来旱魃一开始还是神啊?”
将离嗤了一声。
白长风点头,“对,一开始是这样。我师父收藏的古籍中,有关于天女魃的详细记载,不过从记载上来看,僵尸的形成,还真跟天女魃有些关系。”
夏新好奇,“什么关系?”
白长风说:“据说,一开始世间并无僵尸,然天女魃降下大旱流火,导致死伤无数,那些火烤而死的人,尸体僵硬无血肉,死后怨气难消,吸收火焰,导致尸变而成僵尸,所以才根源上来说,天女魃和僵尸不是一种,但僵尸的出现,确实是因为天女魃,细究起来的话,僵尸应该会天生惧怕旱魃。”
夏新翻了翻手机,“可百度上怎么没有?”
“这就是一本古籍记载,我在其他书上也没有见过类似记载。”白长风耸了耸肩,“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夏新疑惑道:“那为什么僵尸会天生惧怕旱魃?”
“这就跟冤魂有时候,会惧怕害死自己的人,或是凶神恶煞,杀气满满的人一样。”白长风道:“那估计是一种天生的害怕,怕自己再死在对方手里?不过,这也就是我的猜测。”
夏新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也挺有道理的。”
第一千五十九章:古籍
将离掀了掀眼皮,看向白长风,“你师父的古籍,倒是记载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白长风一噎,赔着笑脸:“我师父闲来无事,就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古籍,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
将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长风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观主。”
将离:“嗯?”
白长风透过后视镜,望着将离的眼睛。
“观主的灵骨,为什么会在岷山里?”
夏新闻言,也唰的一下,向将离看过去。
他也想问这个来着。
将离面无表情地道:“不知道,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你问我也没有用。”
白长风:“……”
没想到将离这么‘坦然’。
夏新打圆场道:“对,忘了跟白先生说,我们观主确实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估计是以前来过岷山,给忘了。”
白长风却不相信这个说辞。
就算将离真的忘记了,可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灵骨剥离而出,丢在外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说起灵骨,我也有一个问题。”夏新眼巴巴地看向将离,问出心里的疑惑,“老祖宗,那灵骨上面为什么会长红花啊?这有什么讲究吗?我看那花还挺奇怪的。”
将离不耐地皱了皱眉,“谁的灵骨会长红花?那红花只是恰好长在了我灵骨所在的土壤之上,因为灵骨灵气滋养,变形了而已。”
夏新万万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没,没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将离翻了个白眼,“你想有什么讲究?”
夏新:“……没,没有就算了。”
他还以为,那红花那么特别,是有说法呢。
敢情就是误会了。
那朵红花,只是位置长得比较好。
说实在的,将离之前都没想到,自己灵骨所在的土壤上,会长出一朵花来。
那朵花,也是稀奇了。
不偏不倚,正好长在灵骨的土壤上面。
将离思及此,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长风听见将离和夏新的对话,眼里闪过一抹深色。
就在他们一大早,趁着天还没亮,离开村子的时候,山崖下,出现两个人影。
若是将离在,便能够一眼认出来,那两个人影,正是傅时延和卿越。
谁都没想到,此时应该在B市出差的傅时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卿越,则是被他临时拉来的。
卿越刚结束一个问题,收到傅时延的信息,就赶过来了。
站在山谷里,望着两个坟包,卿越打了个哈欠,道:“三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傅时延没有说话,提步走过去,在一个位置站住。
而那个位置,正是之前开出红花的地方。
此时,这里却是一个窟窿。
望着那个空荡荡的,被掏空的窟窿,傅时延忽然说:“卿越,帮我办件事。”
卿越不明所以,“什么?”
傅时延道:“你帮我做件事,我帮你复活卿媚。”
卿越蓦地瞪大眼睛,“三哥有办法复活我姐姐?”
傅时延看向他,“这交易,你做不做?”
卿越微微眯起眼来,下一秒却忽然笑起来,“三哥这话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自然应该互帮互助啊。”
他笑眯眯地问。
“三哥想让我办什么事?”
傅时延却并没有立即回答。
第一千六十章:昏过去
将离不知道傅时延在D市,她和夏新等人,回到城中后,找了一处酒店住下来。
打算晚点再坐飞机回F市。
来回的机票,自然都是白长风报销。
进酒店后,将离还要了最好的酒店套房,自然也是白长风出钱。
定下来后,她就拍拍屁股去休息了。
白长风和夏新也各自回房。
然而,避开众人的耳目,将离一关上门,身体便骤然倒在地上。
小脸毫无血色,满脸全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浸透了。
只不过,她一直用障眼法遮掩,没有人看出来罢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人。
她紧紧地捂着心口,脖颈后仰,脖子和脸部青筋全部跳出来,她一只手撑在地上,痛苦地扣着地板。
指尖很快,都染成了一抹红色,她却全无知觉一般。
脑海里闪过一幅又一幅光怪陆离又骇人听闻的画面。
她看到,血流成河,看到尸骸遍野。
还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她。
可那个人始终逆着光。
将离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将离越是想要看清楚他,看清楚那些记忆,灵骨重新融合的痛苦,便愈发强烈。
每次灵骨重新融合,都会带来抽筋剥皮一样的痛。
将离以为,已经有过两次的经验,自己应该习惯了。
却不想,这次的痛苦,愈演愈烈,仿佛潮水汹涌,直接将她吞没。
将离趴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在一片黑暗里,她感觉,好像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那人掌心微凉,刚好平复她翻涌燥热的气血。
她渐渐地舒展开眉头,睡了过去。
……
“砰砰砰——”
将离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条件反射地坐起来,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刚想说话,忽然睁开眼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才发现,她此时竟然是躺在酒店床上的。
将离心下狐疑。
昨天回房后,她好像晕过去了?
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了?
将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眉头皱成一团。
仔细看看房间里,除了她的气息外,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干干净净,不像是来过人。
如若真的来过人,将离不可能毫无发觉。
难不成,是她昨天昏昏沉沉的时候,自己跑上床的?
将离狐疑地想着。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袭来,音量还在增加。
“老祖宗,老祖宗,您在里面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夏新担忧焦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将离揉了一下有些酸痛的额角,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
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将离可算知道,夏新为什么那么担心了,她清了清嗓子,一边翻身下床,一边朗声道:“我没事,马上就来。”
在门口来回踱步,急得抓耳挠腮,就差踹门的夏新,听见将离的声音传出来,一口气可算是狠狠地放下了。
他们昨天一早搬进酒店的。
将离回房就去休息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一开始,夏新以为将离是没休息好,就想着,老祖宗多睡会儿也好。
可谁知道,将离这一睡就没动静了。
第一千六十一章:昏睡不醒
夏新昨天晚上就来敲过门,房间内毫无反应。
他甚至惊动了白长风。
白长风过来后,发觉里面气息平稳,将离应该没事。
夏新这才稍稍地安心一些,一步三回头地,跟白长风离开了。
原本想着,将离睡了这么一天一夜,今天一早,应该醒了。
可他和白长风在楼下等到下午,也没见将离下楼。
夏新给将离不停地发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应。
如果不是白长风上来确认过几次房间内气息平稳,没什么事情,他早就过来踹门了。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颇为担心,唯恐将离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一整个下午都快过去。
夏新着实忍不住了,便和白长风上来敲门。
可算是听见将离的回应。
夏新和白长风稍稍安心一点,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房门终于被人打开。
将离从房间内走出来。
面色红润,气息如常。
没有什么特殊的。
看见他们,将离还有些意外,“你们怎么都在这守着?”
见她一脸无辜,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新苦着一张脸,拿出手机,指了指上面的日期和时间,“老祖宗,您还问我呢,您这一睡就睡了快两天一夜,我都快被吓死了,还以为您真出了什么意外呢!”
将离揉揉眼睛,嗤了一声,“能有什么意外?我就是想多睡会儿,不行啊?”
见她一切如常,夏新叹息,“没说不行,只要您人没事就行。”
将离伸手摸了摸肚子,倏然说:“我饿了。”
夏新道:“早就猜到老祖宗你肯定饿了,楼下有餐厅,我们先去吃个饭,明天再回去?”
将离淡声,“吃饭之后,晚上就回去。”
夏新有些迟疑,“今晚还赶回去?”
将离嗯了一声,便提步往外走去。
白长风和夏新这两天,休息得也很不错。
夏新身上的伤,也恢复不少。
见将离坚持,夏新和白长风便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俩先带着将离,去了楼下的餐厅。
就在等餐时,将离坐在那里,忽然问道:“这两天,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吗?”
夏新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
将离盯着他,不说话。
夏新反应过来,“没有啊,这两天不是只有,老祖宗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吗?难道老祖宗的房间里进人了?”
将离神色淡淡,“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夏新挠挠头,疑惑地看向白长风。
白长风偷偷地向他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捉摸不透将离什么意思。
将离坐在那里,没有再开口。
她总觉得,昨天晚上,应该有什么人,曾经在她的房间里出现过。
她隐约间,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可又实在想不起来。
房间里也没有一点残留的蛛丝马迹。
将离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沉默地吃完一顿饭,将离和白长风夏新等人,便坐了晚上七点的飞机,赶回F市。
等他们抵达F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天色暗淡,但机场里,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将离和夏新从通道出来,便闻到了一股肉香。
白长风正跟他们说,已经叫车在外面等他们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和夏新,便看见将离突然转身,朝机场商店走过去。
第一千六十二章:好大一张地图
白长风见此,给夏新使了个眼色。
夏新一转头,才发现将离走了,他连忙喊道:“老祖宗,你要去哪儿啊?”
将离头也不回,“我饿了。”
夏新:“……”
白长风想起将离下午吃了多少东西,不由疑惑道:“观主这么能吃?”
夏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嗯……老祖宗就是比较能吃点。”
白长风想着下午那一大堆东西,都进了将离肚子里,扬了扬眉。
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吃啊。
但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这话,并没有说什么。
夏新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追上去,给将离买好吃的。
白长风便也跟了过去。
夏新跟在将离身后,给将离买了一大堆好吃的。
看到将离仿佛疾风扫荡一样,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堆食物,白长风不由看了看夏新,仿佛用眼神在问,这能吃得完吗?
夏新但笑不语。
他不能告诉白长风,老祖宗根本就不是饿,老祖宗的胃口,根本填不满,她就是单纯地嘴馋了,想要吃东西而已。
别说这些食物了,恐怕这一条街,老祖宗都能吃完。
夏新思及此,便对白长风摇摇头。
两个人陪将离扫荡了不少美食,将离一边走一边吃,很快就解决不少。
就在夏新和白长风以为,应该是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然而,就在路过一处商店时,将离忽然停下来。
她抬起头来,看向商店。
夏新和白长风顺着将离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家礼品店,也有售卖一些地图和旅游攻略之类的东西。
将离盯着橱窗里的某一处,下一秒,便提步走进商店。
白长风碰了碰夏新的胳膊,低声问道:“观主又要买什么?”
夏新摊了摊手,他哪里知道,只能跟上去。
白长风和夏新盯着两双疑惑的目光,走进去,便见将离正站在一幅巨型的地图前面。
那是整个华国全境的地图,而且标注详细,尺寸巨大,基本上有名的山川湖泊,在上面都有标注。
将离站在那地图面前,都变成了小小一只,那幅地图几乎可以给将离当床了。
夏新不懂老祖宗怎么突然对地图感兴趣了,走过去,刚想问问老祖宗的想法。
然而,不等他开口。
将离像是知道他过来了一样,忽然指着地图说:“我要买这个。”
夏新倒吸一口凉气,“老祖宗,您,您怎么突然要买地图啊?还是这么大的地图,咱们平时也用不上啊?您要是真想买地图,买个旁边这种地图手册,不就行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书架上的小型地图手册。
将离却看也不看,直勾勾地盯着那巨大的地图,“我就要这个。”
白长风走到两个人跟前,就听见将离和夏新的对话。
他也有些诧异,这么大的地图,一般都是装饰,或者特殊场合才能用上。
一般人家里,怎么会用这么大的地图?
白长风便帮着夏新劝说。
将离意外坚持。
夏新见此,便无奈道:“好吧,买买买。”
老祖宗有钱,想买就买吧。
横竖一张地图,也不能把他们买穷了。
夏新去找店员,说明购买意向。
第一千六十三章:隐瞒
店员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买这么大的地图,都有些懵了。
一而再地确认,他们是真的想要买地图,才将那巨大地图收起来。
这地图有专门的包装盒。
盒子又长又大,夏新横抱竖抱,都有些碍事,走起路来十分艰难。
而且,这地图太重了。
夏新感觉自己的双臂都快被压垮了。
白长风想要帮忙,但两个人拿着也不太方便。
夏新也不想麻烦白长风,便艰难地抱着。
好在将离没有再闲逛。
夏新和白长风,跟着将离很快便出了机场。
白长风叫的车,早就在等待他们。
到了车边,白长风帮夏新一道,将包装盒塞进后备箱中。
一行人才上了车。
来接他们的人,是白长风的熟人。
听说也是当地玄门协会的人,跟白长风关系要好。
白长风特意请他过来帮忙跑腿的。
上车之后,白长风跟朋友道了一声谢,转头便看见将离,说道:“观主,我现在先送你们回骄阳观?”
将离颔首,“有劳。”
白长风又道:“这次外差任务的报酬,我们今天内,就会转账到骄阳观的账户上,观主可以放心。”
将离伸出三根手指,“记住,是三倍。”
白长风笑,“观主放心吧。”
将离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白长风便先送他们回了骄阳观。
月上中梢。
白长风看着将离和夏新进入骄阳观,坐在车里,并没有着急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才跟朋友说:“容锦,走吧。”
沈容锦应了一声,开车离开。
白长风踩着夜色,进入曲林大师暂住的酒店。
他径直便去往曲林大师的房间。
他进入曲林大师房间时,曲林大师和魏九叔正在下棋。
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便重新放在棋局上面。
“回来了?”
闻言,白长风提步走过去,“刚回来,让师父久等了。”
曲林大师捏着一颗白子,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走哪里,“事情办妥了?”
白长风点头,“观主很厉害,有观主在,齐唐两村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魏九叔皱眉,似乎不高兴白长风这么夸将离,冷哼一声道:“那么厉害,怎么耽误了两三天才回来?”
白长风实话实说:“这次的任务,没那么容易坚决。”
他将齐唐两村诅咒一事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曲林大师和魏九叔。
魏九叔面色一沉,语调扬起,“毛僵?你是说,齐唐两村是毛僵作祟?”
白长风:“是。”
魏九叔将棋子放回棋盒之中,眉头紧皱,“现在这年月竟然还有毛僵?我都从来不曾见过——这个级别的毛僵,想要对付起来,恐怕很难。”
曲林大师见此,抱起旁边的茶杯,没有说话。
白长风觑着曲林大师的神色,道:“对,幸好有观主在,观主厉害,用了真火符和阵法,我在旁襄助,花费了一些时间,总算除掉了那两个毛僵。”
曲林大师闻言,掀开杯盖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白长风,眼睛微微眯起来,“你和观主联手才除掉毛僵?观主对付这些东西,不应该是手到擒来吗?”
第一千六十四章:该不该相信将离
魏九叔听见曲林大师的话,以为曲林大师在夸奖将离,不由道:“会长太看得起她了,她不一定是八百年前的那个人物,毛僵又很难以对付,我们这几十年来,可都没见过什么毛僵,换作是我们,恐怕也对付不了,长风和她联手,能够对付毛僵,就算是不错了。”
曲林大师喝了一口茶,“是吗?”
白长风眼里闪过一抹深色,没有说话。
下一秒,曲林大师又问道:“长风,你这次和将离一同出行,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
白长风有些茫然,“师父指的是?”
曲林大师将杯子放下来,“对付毛僵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吗?毛僵所在之地,可有什么异常突兀的东西?”
白长风闻言,下意识就想起来,那突然出现的灵骨。
他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总觉得,师父好像一直在试探什么。
白长风心思微动。
曲林大师见他不说话,蹙眉问道:“有吗?”
白长风回过神来,道:“没有。”
曲林大师挑眉,“没有?”他似乎不太相信白长风这话。
白长风却坚定地道:“确实没有,当时我帮助观主布阵,与观主合作,才诛灭那两只毛僵,确实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和物品。”
曲林大师狠狠地一拧眉,好像暗自在怀疑什么。
白长风却没有再说话。
魏九叔知道曲林大师想要试探什么,见气氛凝固下来,便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任务解决就好。这么晚了,长风才回来,想来也累了。”
他看向白长风。
“长风,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长风应了一声是,对两个人微微欠身后,便转身离开。
目送白长风走出去,魏九叔望着曲林大师,道:“会长这次可以放心了,她绝对不是以前的将离。”
曲林大师捏起一枚棋子,盯着棋局,沉默片刻后,放下一颗白子,忽然问:“魏亮,你觉得长风如何?”
魏九叔不明所以,“长风是会长的徒弟,一直受会长教导,而且长风办事一直可靠,未来可期,他和荀天海,将来或许都是玄门协会的顶梁柱。”
曲林大师闻言,静默下来。
魏九叔见此,更加不明白曲林大师在想什么。
另一边。
白长风从曲林大师的房间出来后,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去了楼上的天台。
他拿出手机,在夜风中,拨出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荀天海的声音,从对面传出来。
“喂,老白?怎么这么晚突然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听到荀天海的声音,白长风心里定了定,没有接荀天海的话,而是直接问:“荀天海,你说,我们能信将离吗?”
荀天海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白长风道:“你先回答我。”
荀天海不解,但还是回答了。
“观主人挺好的,虽然平时看上去,很难以亲近,嘴上总是嫌弃我们现在的玄门协会没什么本事,但真有什么事儿,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忙,虽然每次都要钱吧……但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