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老祖宗前往江家
孙师傅道:“我就说,你咋没回我消息呢。你们为啥去警局啊?”
夏新哪好意思将别人的案子,说给孙师傅听,便含混地道:“就一点小事,现在都解决了。”
孙师傅虽然话痨,但也是个人精儿。
听出来夏新不想细说,便哦了一声,笑呵呵的,没再询问,又说起江家旳事情。
听着他的话,夏新的思绪却跑到了范冉的事情上。
孙师傅不提警局还好,一提这件事儿,夏新就想起来一些蹊跷的地方。
他不由看向将离。
余光瞥见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将离打开窗户吹了吹风,“有什么就问。”
闻言,夏新摸了摸鼻尖,道:“我就是在想……老祖宗,你说宋队长是怎么知道异情管理处的?”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不想让赵老板和孙师傅听见。
异情管理处毕竟不是一个公开的组织,按理来说,只有内部知道。
宋泰山却突然提起来,那个法医甚至还来自异情管理处。
夏新当时就有些疑惑,但没来得及问。
将离发丝被风吹动,神色有些朦胧,“我对异情管理处又不熟悉,这事儿你应该去问荀天海。”
夏新:“……”
好像也是。
夏新暂时按下了这件事,但还有另一个疑惑。
夏新看向将离,抿了抿唇角,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老祖宗,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你……是不是特意支开我的?”
当时,将离让他去找一个高处,观察什么地方有异常。
夏新第一反应,这是个正常的提议。
到了高处,确实更方便观察阴气的变化。
但是……
对于将离来说,需要这么做吗?
很显然不需要。
如若只是想要教导夏新的话,那将离也应该跟着去,而不是单独行动。
夏新一观察到,小树林里阴气飙升,就赶了过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将离早就到了。
就证明将离完全有能力,更早发现周岩和范冉的行踪。
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支开?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问。
将离闻言,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忽然道:“停车。”
孙师傅下意识地一脚油门,靠边来了个急刹车。
好在这个点,是上班时间,路上没什么人,车子平稳地停下来。
孙师傅刚想问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叫停。
但他一转过头,将离便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孙师傅不由询问地看向夏新。
夏新一脸懵,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问了一句话而已……
老祖宗不高兴,应该也不会撂挑子走人啊。
夏新不明所以,赶紧推开车门,追过去。
但追了两步,他愕然发现,将离跑过去的方向竟然是……一家炸鸡店。
夏新嘴角抽了一下。
忍不住扶额。
他失笑地摇摇头,拿出手机跟了过去。
孙师傅和赵老板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地推开车门,走下来,在车边等了一会儿。
十几分钟后,他们就看见,将离捧着一大盒炸鸡和烤肉,以及一大杯的满料奶茶,走了回来。
夏新走过去付完款后,也跟着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孙师傅和赵老板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第七百五十二章:江永年的异常
赵老板忍不住小声地嘀咕:“老孙啊,你找的这个观主真的能行吗?”
他怎么觉得,这就是一个小丫头啊。
走到半道上,看到美食就走不动路,哭着喊着要吃旳小丫头。
孙师傅忍不住捂着脸,心里也在自我怀疑。
明明之前在铺子里见到的观主,不是这样的啊……
夏新对他们观主做了什么?
“走吧,我买好了。”
孙师傅怀疑人生的时候,将离已经走过来,吃了一口炸鸡后,便钻进车内。
夏新跟着走过来,歉然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孙师傅,我们观主今天一天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呢,这都下午了,估计是饿了,你们别往心里去。”
孙师傅闻言,和赵老板心里这才好受点。
孙师傅:“原来是没吃饭啊,没事没事!这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人肯定是要吃饭的!”
夏新陪着笑,“是啊,那咱们现在走吧?”
孙师傅点点头,和赵老板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都上了车。
将离正坐在车里,大快朵颐。
两腮一鼓一鼓地,就像是一个仓鼠似的。
几个人看到她这吃相,都觉得有些好笑。
将离丝毫不管他们的看法,自顾自地享受着美食。
天底下没什么事,比吃一顿美食更重要的了。
将离吃得美滋滋,夏新就有些惆怅了。
她好像完全忘记了夏新刚才问了什么,根本没有想要回答的样子。
夏新思忖了片刻,心想,可能真是他想多了。
老祖宗完全没有支开他的必要。
他劝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便暂时将这件事放下了。
……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孙师傅的车,停在了江家的大别墅前面。
江家的别墅,不是一般的别墅,而是F市很少见的那种老洋房,听说贵得很。
一般人住不起。
江家别墅前面的道路,也比现在的大道小了不少,只能并行开过去两辆车。
孙师傅小心翼翼地开进去,绕过那条路后,江家的别墅大门,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江家别墅的院子不小,有不少停车位。
之前停了不少名车。
现在所有人都跑了。
只剩下一辆车停在那里,有些空空荡荡的。
孙师傅带着将离等人下车后,一边往江家别墅里面走,一边说道:“观主,这就是江家了。”
将离扫了一眼四周和院落,提步跟上,“嗯。”
夏新跟在将离身后,看了看江家的宅子,只感觉到一股很重的阴气。
但,他看不出来阴气的来源在哪里。
只觉得,江家内阴风阵阵,颇为寒凉。
夏新忍不住搓了搓双臂。
“医生,我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伤得不重吗,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将离和孙师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道担忧的声音。
将离抬头看过去,便见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一并往外走。
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医药箱,看样子是医生。
女人正是江永心。
江永心神色颇为紧张,眉心都快连在了一起。
“江总的伤,我也看不懂。江小姐,能做的检查,我已经做过了,江总是小伤,按理来说,不会昏迷不醒的。可能是有其他的内伤,我这简单的仪器,检测不了,要不然你们还是赶紧把江总送去医院看看吧。”
第七百五十三章:老祖宗的教育时间
江永心听到医生的话,双手攥在一起,神色焦灼。
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看见了门口的将离和孙师傅。
她不认识将离,但一眼看见了孙师傅。
江永心愣了一下,率先跟旁边旳医生说道:“那好吧,方医生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看看,把我弟弟送医院检查一下。”
方医生颔首,“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尽快吧,江小姐,江总这情况,很难说是什么毛病,不要耽误了。”
江永心凝重地点点头,“我明白,谢谢你,方医生。”
方医生摆摆手,便提步走了出去。
目送他离开,江永心才看向孙师傅,快步走过来,“孙师傅,这两位就是你说的大师?”
她目光落在将离和夏新身上,心想,这不就是两个小孩儿吗?
哪里是什么大师?
孙师傅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江小姐,这位就是骄阳观的观主将离,您别看她年轻,她很厉害的,玄门也从来不看年纪,只看本事的,要不是真有两把刷子,我也不能凭空推荐给江家,您说是吧?”
孙师傅一脸诚恳。
江永心皱了皱眉,心里的疑窦,还是很难以打消。
“永心啊,孙师傅说得对,快把大师请进来吧。”
江永心正犹豫的时候,何秀梅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一转过头,便见何秀梅拄着拐杖,在保姆张妈的扶持下,从楼上走了下来。
何秀梅双眼通红,满脸憔悴,走过来,就一把握住了江永心的手,“永心啊,赶紧让大师上去看看,你弟弟快不行了。”
江永心眉心皱得厉害,但是碍于将离等人在面前,她不好说什么,又有何秀梅的催促,她犹豫片刻,只能点点头,“那好吧,我们先上去看看。”
她转头看向将离,微微欠身,“骄阳观的观主是吗?麻烦您了,我弟弟在上面,请您先去看看。”
将离微微颔首,“麻烦带路。”
江永心扶着何秀梅侧开身来,率先往楼上走去。
将离和夏新孙师傅等人,跟在后面。
几个人一道上了楼。
江永年的卧室,就在二楼,一个大的套房。
江永心扶着何秀梅,推开房门,走进去,“观主,床上的就是我弟弟了,刚才出去的方医生,是我们江家的家庭医生,他给我弟弟做过检查,说是轻伤,但我弟弟还是昏迷不醒,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先让我弟弟醒过来?”
她眼神里带着试探。
如果江永年醒过来了,她还能勉强相信,将离是真有点能耐。
将离提步走过去,夏新下意识地跟上。
走到床边,将离的目光,先落在江永年的面上。
江永年整张脸瘦脱了相,此时更是一片惨白,但第一眼看过去,还是能够看到,上面萦绕着一层厚厚的死气。
不仅如此,眉间藏煞……
这人手上有人命。
但附近并没有江老爷子的身影。
按照孙师傅的说法,将离一开始还以为,是江老爷子魂魄作祟。
但现在看来……这点存疑。
将离看向一侧的夏新,问道:“看出来什么了?”
夏新像是考试一样认真,“面上死气太重,身上阴气也很重,我看着他就像是鬼压床了似的,怪不得醒不过来。”
将离挑眉,又问:“那怎么解决?”
第七百五十四章:一事不烦二主
夏新挠挠头,试探地问:“用净化符,净化阴气后,或许可以让他醒过来?”
将离眉梢一皱。
夏新菊花一紧,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将离没再跟他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问江永心等人:“你们江家有没有银针?”
江永心愣了一下,刚想开口。
门口却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你也是玄门中人?”
屋里的人全部看过去。
就见一个额头红肿旳山羊胡男人,出现在门口。
那个人穿着个道袍,又受了伤。
还出现在江家。
身份不言而喻。
估摸着,就是孙师傅说过的吴大师。
将离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层孱弱到几不可见的灵气。
天资太差了。
将离心里嫌弃地说了一声,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吴大师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既然是玄门中人,就应该知道一事不烦二主的规矩,江家一直是与我合作,你突然过来插手作甚?”
夏新心里一跳,目光瞥向将离。
他们玄门之中,确实有这么一个规矩,一事不烦二主。
一来,是不好打同门的脸。
二来,也是为了避免同门相争,恶意对抗。
所以一般来说,像是这种事情,主家请了一个大师后,就应该是那个大师,处理到底。
除非请来的人,主动寻求同门帮助。
类似于朱明和小乔师傅那种情况,是允许的。
但不允许主动撬同门生意。
将离闻言,却只是淡笑了一声。
听到她的笑,吴大师更觉得,自己被看轻了,双眼喷火,“我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你这小丫头,到底在笑什么?论年纪,我也是能够做你师父的人,你连点长幼尊卑都不懂吗?”
将离呵的一声冷笑,“你,做我师父?”
吴大师感觉将离是在挑衅,咬了咬牙,“论年纪,我做你师父绰绰有余!”
将离啧了一声,“我这辈子就没认过师父,想要做我师父,你得早出生几千年,现在晚了。”
“你!”
吴大师一咬牙,恨不得直接跟将离较量似的。
将离却抢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一事不烦二主,那就请你解决江家的事情吧。”
她慢条斯理地让开道来,冲吴大师歪了歪头,让他上前来。
吴大师还以为她是识相低头了,哼了一声,“黄毛丫头,不自量力,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我来做!”
他又看向江永心和何秀梅。
“江老夫人,不能什么人都相信,你我两家合作多年,你应该信我,而不是信什么外来的阿猫阿狗。”
夏新一听这话,忍不了。
眼睛一瞪,刚要说话。
将离却抬手拦住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夏新一股怒气,压在胸腔,死死地瞪着吴大师。
何秀梅和江永心,听到他们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何秀梅早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她根本不想去选择,只是哀求地道:“吴大师,那你看看我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让他醒过来?”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吴大师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瞥了将离一眼,阴阳怪气:“毕竟,我吃的盐,比某人吃得米都多,修炼多年,自然是能够解决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老祖宗我错了
孙师傅和赵老板都有些生气了。
这话太难听了!
将离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请。”
吴大师哼了一声,以为将离这是在巴结自己,愈发看不上将离。
他走过去,拿出来几张净化符,放在了江永年的眉心、双手和双脚上。
夏新皱了皱眉,心里犯嘀咕,这不是和他想的办法一样吗?
他还以为这个人有什么高见呢。
将离漫不经心地看着吴大师旳一举一动。
吴大师放下净化符后,捏了一个三清指,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念着驱邪咒。
下一秒,他猛地一挥手,直指江永年眉心的净化符。
净化符轻轻地动了一下,像是被一阵风吹动似的。
但很快……
又恢复平静。
一动不动。
如同一潭死水。
这是……
房间里的空气,一瞬间都凝固了。
夏新忍不住嗤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啊!怎么没见你叫醒江先生?”
吴大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分外好看。
他狠狠地瞪了夏新一眼,又看向江永年,他猛地一咬牙,不认为自己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他双手再次捏决,依样画葫芦,又做了一番举动。
然而……
那些净化符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吴大师脸色一红,不死心,刚要再试试。
突然间,一抹阴气从江永年的身上扑出来,如同重物撞击一样,一下子撞到吴大师身上。
将离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一把抓过旁边的夏新和孙师傅等人。
那阴气带着极强的惯性,连带着吴大师,砰的一声,撞到了一旁的五斗柜上。
那刚好是将离等人刚才所在的位置范围。
吴大师的腰,一下子撞上去,身子一弹,又扑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反应不过来。
将离啧了一声,语气平静地道:“哦,原来这就是比阿猫阿狗厉害一些的大师啊,真是太厉害了。”
她一脸认真,抬起双手,还鼓了鼓掌。
但那掌声,就像是耳光一样,一下下地打在吴大师的脸上。
吴大师疼得冷汗直冒,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将离,咬了咬牙,想要说什么,可疼痛完全堵住了他的嗓子眼,让他说不出话来。
将离体贴地望着他,“吴大师,要不然再试试?”
说着,她一勾手。
江永年身上再次飞出来一股阴气,朝吴大师扑过去。
吴大师本事虽然不怎么样,但他生了阴阳眼,能够看到那阴气,吓了一跳,惊恐破嗓地道:“别,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
将离指尖一动,那阴气竟然停在了半空中。
她眉梢一挑,“你刚才说什么?吴大师怎么会错呢,您这么厉害,年纪比我大了这么多,竟然还要求我放过?”
看那阴气停在半空中,吴大师早就傻眼了。
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怪胎啊!
玄门中人真的能够这么自如地操控阴气?
他愕然地望着将离,喉头滚动了几下。
将离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吴大师尖叫道:“别!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才是真的大师!我是阿猫阿狗,我就算再多活一百年,也比不过您!大师,您就饶了我吧!”
第七百五十六章:老祖宗救人
听到吴大师的话,孙师傅和赵老板心里嗤之以鼻。
刚才那么神气,他们还以为这个吴大师真的有多么厉害呢。
原来也就是个窝囊废。
夏新瞥了吴大师一眼,撇撇嘴,他就说嘛,在玄门里,还没谁能够压住老祖宗一头。
这个人……纯粹是活腻了。
江永心和何秀梅看着这一幕,都愣了一愣。
江永心本来不太相信这些事情旳,但她也看得出来,吴大师和将离应该是不对付的。
吴大师一直就看不上将离。
虽然她们看不到什么阴气出入的,但吴大师惊恐的表情不是假的。
以吴大师和将离的关系来看,吴大师不可能帮将离当托儿。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实性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不知道吴大师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未知的恐惧,让江永心的心脏都开始收紧。
她愕然地,半信半疑地望着将离,有些忐忑。
这时候,将离正盯着吴大师。
“哦——”
将离拖长了尾音,慢慢地哦了一声,莞尔一笑,“那请问,现在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怎么说?”
“那,那都是我的错,是我胡说八道!”吴大师望着将离勾在指尖的阴气,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些阴气,在将离嫩白的指尖,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儿,匍匐在她的指尖,但又好像一只甘愿低下头的猛虎。
仿佛一张嘴,下一秒,那一口獠牙,就会刺穿他的喉管。
吴大师惊恐连连,顾不得头上的伤,不停地叩首:“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张嘴,我,我就是嘴笨不会说话,什么一事不烦二主,哪能是对您说的话?我求着您来帮忙还来不及!这都是我的错,求您看我们是同门的份上,放过我吧!”
他咚咚咚地,给将离磕了几个响头。
将离啧了一声,右手一甩,阴气立即被她甩到了旁边的窗户上。
何秀梅和江永心便看到,房间里没有风,窗帘却轰的一声,吹动起来。
何秀梅和江永心都怔了怔。
吴大师眼睛都直了,过了两秒,才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声一声地喘着气。
将离看他一眼,懒得投入过多的目光,便看向旁边的何秀梅和江永心问道:“你们家里有银针吗?”
“没,没有……”
江永心僵硬地摇摇头,现在都是看西医,即便是医生上门检查,也没有会用到银针的地方。
普通人家哪有什么银针。
将离闻言,蹙了蹙眉,目光瞥见何秀梅胸口的胸针时,她顿了一下,“把你的胸针给我。”
何秀梅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针,愣住:“啊?”
“这个也可以用吗?”江永心比何秀梅反应快一些,但她也不觉得胸针可以用啊。
将离却道:“拿给我吧。”
听她坚持,何秀梅和江永心对视一眼,两个人现在对将离的信任,多过怀疑。
刚才也请医生看过,没有任何办法。
她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江永心将何秀梅胸口的银针取下来,递给了将离。
将离拿过来,将胸针背后的针掰断下来。
下一秒,她拿着针,走到床边,她一只手捏决,中指和食指并指为刀,一下子抵在江永年的脖子上。
随后,将离右手一抬,针尖立即在江永年的人中刺了一下。
一滴血,随之冒出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老祖宗泼凉水
夏新和吴大师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就见血滴冒出来后,将离微微捻动了一下针尖,下一秒血滴忽然就变黑了。
旁人看不见,夏新和吴大师却看见,一抹阴气迅速从江永年的人中里钻出来。
顺着血液,萦绕在银针上。
将离指尖微微一动,像是拧住了那些阴气。
等待那一滴血完全变回了原本的红色。
将离抓起针尖,往旁边一扔。
针尖一下子贯穿床上旳净化符,带着净化符嗖的一下,砸到旁边的墙壁内。
江永心和何秀梅站在旁边,只觉得一抹飓风扑面而过,从她们的耳边,极速吹过去。
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迟缓地转过头去,江永心和何秀梅,便看见那一根针,竟然钻进了墙壁内,只剩下来一个小点。
就算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说法……
这将针打入墙内的功力,便够神奇了。
江永心和何秀梅,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将离瞥了江永年一眼,掏出来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正在这时候,江永年身子忽然动了一下。
“咳咳咳——”
一道急促的咳嗽声,忽然响起。
江永心和何秀梅两个人,立即跑到床边来。
“永年,永年,你醒了?”
何秀梅颤巍巍地站在床边,一把握住江永年的手,差点老泪纵横。
吴大师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会儿,面色更是灰头土脸的,默默地钻进了双手。
他这时候才相信,自己跟将离真是没法子比。
他弄了半天,反倒被阴气反伤,也没能唤醒江永年。
将离看似什么都没做,只是动了一根针,江永年就醒了。
差距太大了……
吴大师以前就听人说过,玄门这一行吃天赋,有些人天资好,哪怕在睡梦中,也能够随时领悟修炼突破。
而天资不好的人,努力一百年,也不如旁人一年的精进程度。
“妈,我……我这是怎么了?”床上的江永年一醒过来,看见江永心和何秀梅,还有些恍惚,似乎忘了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何秀梅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你还问呢!你这臭小子快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被棺材砸到了?”
闻言,江永年愣了一会儿,瞳孔骤然放大,眼里盛满了恐惧。
“棺,棺材……要杀我,他要杀我!妈,我爸要杀我!”
江永年猛地握住何秀梅的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跑。
仿佛再在这里多留一秒钟,他就会死一样。
他恐惧地望着四周,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是洪水猛兽。
“永年啊,你糊涂了!”何秀梅抓住他的手,连忙安抚:“你爸都已经走了,他就是舍不得我们家里人,也不会害你啊!永年,你先安静下来,我们请了一个大师过来,真正的大师,就是大师让你醒过来的!你别怕,让大师帮帮忙,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何秀梅不停地安抚着江永年的情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就是随口一说。
但吴大师却觉得,她的话在打自己的脸。
偏他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
江永年听到何秀梅的话,渐渐地安定下来,惶惶不安:“真,真的吗?哪,哪位是大师,大师真的能救我吗?”
何秀梅肯定地点头,紧握住江永年的手,“肯定的,永年,咱们肯定会没事的啊!”
“那倒不一定。”
第七百五十八章:老祖宗撂挑子
何秀梅的话音还没落下。
将离便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却泼了何秀梅一盆凉水。
何秀梅不由一愣,“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永年愣愣地看向将离,眼神还有些混沌不聚焦,像是在看将离,又像是在看别人。
脑子还没跟上来,有些没反应过来何秀梅的话。
将离却直直地望着他旳双眼,直白道:“眉间藏煞,双手染红,业障深重,带人命在身,既然有人命债在身,能救你的,便只剩下你自己了。”
江永年的心脏,猛地一缩。
何秀梅眼里透着一丝茫然和惊惧,颤抖着摇头,“大师,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永年胆子那么小,怎么会害人呢?您是不是弄错了?”
江永心也是一脸迷茫,附和道:“对啊,永年怎么可能害人?”
将离望着江永年,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问了他一句:“你真的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江永年张了张嘴,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着,但他开口第一句,并不是回答,而是反问:“你,你是谁,凭什么这样问我……”
江永心连忙介绍:“永年,她就是我们请过来的那位大师,是个真大师,很厉害的,刚才唤醒你的,就是这位大师,是骄阳观的观主。”
江永年闻言,脸色更加惨白,瞳孔缩了缩,“我,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大师,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我要找吴大师,吴大师在哪里!”
本来都想走了,却突然被点名的吴大师:“……”
房间内其他人,所有目光,都放在了吴大师身上。
吴大师头皮一紧,他刚才地上爬起来,这会子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吴大师!”
江永年压根没看到吴大师的伤,看到吴大师,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欣喜若狂地扑过来。
吴大师连忙抬手阻止,惊恐道:“江,江总,别这么叫我!我,我真不是什么大师,我就是个半吊子水平,我什么都不会!这位才是真大师,您去找她吧,找我真不行!”
江永年整个人愣在原地,瘦弱惨白的身体,就像是一根牙签立在那里。
稍稍有点风,就让他摇摇晃晃,仿佛要将他吹倒似的。
吴大师双手合十,忍着痛,对他摆了摆手,苦口婆心,“江总,你,你要是真想好,您就去找她,别来找我,我是真的管不了这事儿!”
江永年呐呐地张了张嘴,愣愣地看向将离。
将离对他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江永年又看了看吴大师。
吴大师佝偻着脊背,苦哈哈地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指了指旁边的将离,示意他去找将离。
江永年目光又回到将离身上,只觉得头皮都在发紧,“我,我听不懂你的话……你既然是大师,那你就拿钱办事,解决我们家的麻烦,我,莪会给你一大笔钱,这样不就好了!”
江永心听到这一番话,心里有些疑惑。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觉得江永年这话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将离神色淡了淡,眸色也变得有些冷了,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办事儿从来不是这样的规矩,江总要是保命,就跟我说实话。当然,如果江总不想说实话,那我就默认你不要命好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老祖宗要走人
江永年感觉后颈像是有一根筋,被人死死地抓住,他咬了咬牙,“我给你钱,还不行吗?你要多少,开个价!”
“我缺你那点钱吗?”
将离嗤之以鼻。
还给曹老板的钱已经够了,她要不要江永年的钱都无所谓。
将离看得出来,江永年有所隐瞒。
而且,隐瞒旳还是大事。
将离打量他一眼,冷淡地道:“既然江总不怕死的话,那就算了,我们回去了。”
语毕,她转身就往外走。
夏新想也不想地就跟在将离身后。
孙师傅和赵老板没想到他们突然谈崩了,两个人都愕然了一下。
“那个,大师,等等!”何秀梅见此,连忙想要拦住将离。
然而,将离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
但,她和夏新刚走出门槛。
一直愣愣站在那里的江永年,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像是被人迎面重击一下,直接将他整个人打翻在床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永年!”
江永心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脏猛地一跳,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惊恐地跑过去,想要去看江永年的情况。
江永年痛苦地蜷缩在床上,脸上的青筋全部都暴起来了。
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几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江永心见此,根本不敢碰他。
何秀梅看到这一幕,丢下拐杖往前冲了两步,一下子抓住将离的双手,哀求地道:“大师,大师,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何秀梅涕泗横流,抓住将离的双手,顺着跪在了地上。
将离蹙了蹙眉,掌心往上一翻,握住何秀梅的胳膊,将她托了起来。
何秀梅愕然。
便听将离淡声道:“你儿子自己作死,别人管不着,我们玄门也救不了求死的人。”
何秀梅眼泪都停了一瞬,听到将离的话,她又崩溃地哭泣起来,“大师,您,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一定不要放弃我儿子,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将离瞥了一眼床上的江永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江总不肯配合,那我真管不了。”
江永心闻言,急急地看着江永年,催促道:“永年,你到底有没有隐瞒什么事情?你要是有隐瞒,你就说啊!有什么事情,比要你的命还严重?!你要是真犯了什么错,你就说出来,我们全家人帮你扛着,该认错认错,该认罪认罪!哪怕是坐牢,总比没命好啊!”
江永年艰难地抬了抬眼皮,满脸的汗水。
没等他说出话来,旁边就像是有一双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砰的一下,将他的双手按在床上。
江永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被束缚住了,完全没办法动弹。
心口似乎疼得更加厉害。
他挣扎着,甩动着双腿,可始终没办法从床上挣脱下来。
看到这一幕,江永心捂住自己的嘴,心跳极快,“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永年!”
何秀梅见此,踉跄地跑过来,扑到床边,握住江永年的手,推搡着江永年的胸腹,哭泣道:“要是做了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啊!”
第七百六十章:害了谁
江永年翻了翻白眼,似乎要昏死过去。
江永心壮着胆子,握住了江永年的手,转头望着将离,颤抖道:“大师,求求你,我,我弟弟现在肯定什么都配合,但,但你得先稳住他的情况啊!他现在这样,也说不出话来!”
将离闻言,对一旁旳夏新说道:“静心符放后心,镇祟符放心口。”
夏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将离这话是吩咐他办事,他连忙点头,一边翻着口袋里的各种符箓,一边快速往床边走。
等到了床边,夏新拿出来将离之前给他的静心符和镇祟符,分别放在江永年身上对应的地方。
符箓放下没多久,身体一直在抽搐的江永年,渐渐地平复下来。
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消退。
他就好像高强度运动过后,脱水脱力的人,瘫软在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江永心和何秀梅看到他情况平复下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将离这时候走过来,冷淡地望着江永年,“江总,再不说实话,死的就是你自己,别怪我没提醒你。”
孙师傅和赵老板也忍不住在旁边补了一句,天大地大也没自己的命大。
吴大师也忍不住劝说:“江总,你就说了吧,不然吃苦头的是你自己啊。”
江永年像是死了一样,瘫在床上。
只有那急促但微弱的呼吸声,显示出他现在还没断气。
过了一会儿,江永年眼珠子动了动,微微偏过头来,对上将离的双眼。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在犹豫。
将离眉梢一挑,“江总要是实在开不了口,我帮你开个头怎么样?你杀的人,是你父亲,江老爷子。”
将离说是替江永年开口,却用的陈述句。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一愣。
江永心立即道:“大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怎么可能呢?”
将离并没有理会江永心,目光始终落在江永年身上。
所有人都在吃惊将离这句话。
却没有人注意到,将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永年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下意识地躲开了。
江永年根本不敢去看将离的双眼,只能躲开。
将离却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江总不敢承认吗?看来,江总是真的不要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好再留了,告辞——”
“不!”
将离话音还未落,几乎窒息的江永年,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地拦住将离。
将离转头看过去,“江总这是什么意思?”
江永年喉头滚动了几下,似乎有些难堪,他抬手捂住脸,呜咽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何秀梅和江永心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一般。
两个人俱是一震。
何秀梅更是猛地抓住江永年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永,永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解释清楚!”
江永年呐呐地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我爸,是他逼我的……”
何秀梅脑子轰隆一声,顺着床铺,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小心!”江永心赶紧去扶她。
江永年捂着脸,自言自语地说着。
第七百六十一章:真的在这里
江永年平时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就像是何秀梅和江永心知道的一样,他平时连杀死一只虫子都不敢。
用他自己旳话来说,那天是个意外,是江老爷子逼的他。
江老爷子,江思文,是个典型的严父,严厉、要求又高,一向看不上江永年,对江永年横挑鼻子竖挑眼,对江永年哪哪都看不惯。
他觉得江永年没本事,没出息,没胆子,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江永年一心想要在外面闯出一片天来,给父亲看看。
他便跑出去搞了个公司,拿着何秀梅和江永心资助的启动资金,开了一个不算小规模的公司。
可是……
可能他真的不是什么经商的小天才,他的公司一直在亏损。
哪怕他借款,努力挽救公司,依旧没有用。
最后,公司还是破产。
他所有的心血都没了,反而欠下一屁股债。
他只能灰溜溜地回来求助江思文。
可江老爷子听说他公司破产,他便对着江思文破口大骂,指责江永年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就是没出息。
江永年忍不住跟父亲吵了两句嘴。
江思文本来就有心脏病,看他还敢顶嘴,气得心脏病发,想要江永年给他拿药。
但江永年那时候,却有了一个恶毒的念头。
“所以,你就想着,还不如让他死了对吗?”将离猜到了江永年的想法。
江永年白着脸,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只是轻轻地一点头。
“你疯了!”
何秀梅忍不住爬起来,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江永年,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亲爹啊!思文平时在嫌弃你,私底下,帮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以为你那些启动资金,真是我跟你姐凑出来的?你以为凭借你自己,能在外面银行和亲戚家借去那么多钱?”
江永年听到何秀梅的话,猛地一愣。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何秀梅,根本不愿意相信何秀梅的话,怔怔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江永心骤然打断他的话,“没有人骗你!妈说的都是对的!爸就是嘴硬心软,他一直觉得你公司那个项目不行,你性格太软,容易被人骗!他让我跟你说过好多次,让你改变策略,你就是不听!最后弄成那样,爸爸还不能说你几句吗?就说你几句,你就要他的命!江永心,你还是不是人啊!”
江永年瞳孔放大,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像是一下子被抽调了所有精气神一样,如同一团烂肉。
何秀梅指着他,又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何秀梅一个人的哭声。
将离见此,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江老爷子,你在这里的时候,就出来吧。”
众人听到将离这话,心脏又是一缩。
赵老板和孙师傅都快忘了,为什么请将离过来的。
他们一开始就怀疑,江家的异常跟江老爷子有关。
现在江永年这么一说……
那肯定是跟江老爷子有关!
也就是说,江老爷子真的在这里吗?
赵老板和孙师傅惊慌地看向四周。
夏新也忍不住往四周看过去。
第七百六十二章:算了
将离话音落下不久,旁边的窗帘忽然飞动起来。
将离拿出一张符甩出去。
下一秒,众人便感觉到眼前一花,再定睛看过去时,房间里赫然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寿衣,身形微胖,面容自带怒气,第一眼看,确实不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看到他那模样,赵老板和孙师傅还有什么不理解旳?
“爸?”
这时候,江永心也注意到了江思文,忍不住喊了一声。
何秀梅也跟着看过去。
看到江思文,她就忍不住想要过去,“老头子……”
江思文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但又停了下来。
他转而对何秀梅摆了摆手,“我死了,人鬼殊途,你不要过来。”
何秀梅怔住,下一秒,眼泪再次流出来,缓缓地跪倒在地,趴在地上,捶胸顿足:“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江永心捂着脸,浑身都在颤抖。
江思文面皮抖了抖,眼眶微红,转头看向江永年。
一对上他的目光,江永年便尖叫起来,“你,你不要过来!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爸,可,可我是你儿子啊,你,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要是死了,咱们江家就绝后了啊!”
江永年狼狈地从床这边,爬到了床那边。
隔着一张床,警惕地望着江思文,眼里满是恐惧。
江思文听到江永年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忍了忍,没有动手。
江思文磨着牙根,依旧有些怒气,“你这个儿子,我压根不想认!我告诉你,江永年,你不是我儿子!我们江家所有钱,都不会留给你!我改了遗嘱,所有钱都给你姐,没你的份儿!”
江永年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江永心也是一愣。
江永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江永心忍不住喊了一声,“爸,这……”
“永心,爸爸走了,你妈就交给你了。”
江思文打断了江永心的话,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但我也死了,我现在不想去追究了。”
他抬头看向江永年。
“这次,我放你一马,但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了。”
他原本是真的想要杀了江永年,让他来陪自己。
可是……
江永年刚才那一番话,让江思文反思了一下,这些年自己的严父重压,对孩子来说,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原谅江永年的所作所为。
语毕,江思文深深地望了一眼何秀梅,转头看向将离,欠了欠身,“多谢大师手下留情,还我一个公道,没有直接杀了我。”
江思文看得出来,将离是比吴大师更厉害的大师。
将离恐怕早就知道他隐藏在这屋子里。
但一直没有拆穿。
反而帮他的死因,大白于天下。
如果将离想要对他动手的话,他这会子早就不在了。
只有吴大师那种,半吊子水不满,满脑子想要杀了他们这种亡灵。
思及此,江思文刮了吴大师一眼。
吴大师:“……”
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将离淡声:“客气了,你也没有造成真正的杀孽,这件事便算了。既然你自己了却了执念,便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第七百六十三章:夏新的疑惑
江思文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了悟了。
他对将离欠了欠身,转身又对江永心和何秀梅摆了摆手,温声道:“你们好好的。”
江永心愣了愣,严格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江思文那么柔和的神色。
江思文话音落下,他身后忽然出现一条漆黑旳路,仿佛看不到尽头。
下一秒……
江思文对他们摆了摆手,便转身,走进了那条路里。
江永心和何秀梅还没反应过来,江思文的身影,就消失在他们面前了。
“爸!”
“老头子!”
江永心和何秀梅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却已经来不及。
江思文彻底消失了。
江永心和何秀梅忍不住再次哭起来。
江永年却像是死里逃生一样,一下子倒在地上,微微喘息着。
将离瞥他一眼,道:“你最好自己去自首,我不想替你报警。”
江永年愣愣地看她。
将离却没有多说,跟江永心和何秀梅说道:“这件事也算是了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出一趟外差是八十万,你们回头跟孙师傅联系一下,让他把夏新的联系方式给你们,记得转账。”
语毕,将离又拿出来几张净化符,递给江永心。
“这是净化符,放在棺椁四角,燃烧过后,就会恢复正常,平时一张符一万块钱,这就算是免费赠送了。”
江永心呆呆地将净化符接过去。
将离转身便走了。
夏新对他们欠了欠身,便也跟着将离走了。
江永心和何秀梅对视一眼,两个人心情复杂地看向江永年。
最后,还是何秀梅决定报警。
江永年听到何秀梅要报警,一骨碌爬起来,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
而江永心和何秀梅,在等警察来的时候,找到了江老爷子留下来的遗嘱。
就见遗嘱上面果然写着,要将所有财产都留给江永心。
这应该不是江老爷子一开始的遗嘱。
但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
拿给任何一个律师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
同一时间。
将离和夏新从江家出来,便走到门口,打了一辆车。
夏新从江家出来一直沉默着,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地皱皱眉。
余光瞥见他的模样,将离问道:“在想什么?”
夏新挠挠头,被将离发现了,他便没有隐瞒,“老祖宗,我就是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将离挑眉:“怎么说?”
夏新掰着手指,“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我就是在想……咱们一开始去孙师傅的店铺时,老祖宗你不是说,江家去定棺木的时机有些不对劲吗?”
江老爷子是突发疾病死的,但江永年是提前几天去定的棺材。
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江老爷子会死。
但按照江永年现在坦白的话来看,这件事明明发生的很突然。
那江永年怎么会提前去定棺椁?
难道只是觉得江老爷子年纪大了,所以才提前定棺椁吗?
可是,看何秀梅和江老爷子的年纪相当,应该最多不过四五十岁。
如今这年头,这个年纪,正当壮年,需要提前那么久,去准备身后事吗?
夏新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可将离在现场偏偏什么都没说。
夏新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宋泰山的电话
将离听见夏新的话,却轻笑了一声。
夏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握住衣角,“老,老祖宗,是不是我说错了?”
将离却是摇头,“不是,我在笑你这脑袋瓜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夏新瞪大眼睛,激动道:“这么说,我记得的没错?那,那老祖宗,你在江家旳时候,怎么完全不提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呢。”
“你没记错。”将离神色淡了淡,“只是再提这件事,没有意义。”
夏新不懂:“为什么没有意义?”
将离打开了车窗,一缕风吹进来,“因为,江老爷子都没追究了。”
夏新一愣,想起来将离把江老爷子叫出来的事儿。
江老爷子确实没提过,当天到底发生过什么。
也就是说,江老爷子替江永年隐瞒了?
夏新挠挠头,不由问道:“老祖宗,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离道:“从江永年身上的业障能够看出来,肯定不是突发那么简单,他应该是早就遇见了,江老爷子会病发,所以提前准备了棺材,想要早点下葬。”
夏新皱眉:“他怎么知道江老爷子什么时候会病发?”
“一个心脏不好的人,你故意去找他吵两句,专门挑拣难听的说,你觉得他会心脏病发吗?”将离反问。
夏新恍然大悟,“老祖宗你的意思是,江永年是故意去挑衅江老爷子,等江老爷子病发,故意不给药?”
将离颔首,“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也只是猜测。”
夏新仔细一想,又有些不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直接火葬不好吗?哦不对……像是江老太太那种老规矩的人,估计会坚持土葬,江永年坚持火葬,反而会引起怀疑,是这个意思吗?”
将离点头,“你总算聪明不少。”
夏新嘿嘿地笑,“跟老祖宗在一起待了这么久,我也得学聪明点了。”
将离淡笑:“从现在来看,是江永年故意激怒江老爷子病发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提前准备了棺椁,就等着江老爷子死了之后,早点安排发丧,可惜,估计江老爷子一死,就缠上了他,他胆小,怕江老爷子找自己报仇,所以,就去找了吴大师吧。”
“吴大师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大师,他找错人了,根本帮不到他。”夏新想也不想,就吐槽起吴大师来。
将离淡淡一笑,“不管怎么说,江老爷子自己都不追究了,放下了执念,主动去轮回了,这件事就不要管了。”
夏新点点头,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宋泰山打过来的电话,不由嘟哝:“宋队长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做什么,难道是范冉的案子,又出什么事了?”
将离眉心微动,“接。”
夏新应了一声好,接通电话,“喂,宋队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宋泰山听到夏新的声音,便问道:“观主在吗?”
夏新道:“在的,观主跟我在一起呢,宋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宋泰山道:“也不是别的什么事情,就是之前,观主不是跟我说,让我查一下,范冉家里人在哪里吗?”
第七百六十五章:找到范冉的父母
“对,是有这么回事儿,您找到范家人了?”
夏新想起来这件事儿,将离和他从警局离开的时候,曾经请求宋泰山帮忙,查一查范冉的家庭住址和家里人旳在什么地方。
将离答应过,帮范冉再见家里人一面,所以需要得到范冉的家庭信息。
宋泰山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就帮忙查了一下。
不查不要紧,一查……
宋泰山深深地叹了口气,“找是找到了,就是情况不太好。”
夏新心里咯噔一声,瞥了瞥将离,紧张地问:“范家人……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是,死了?”
“那倒没有。”宋泰山连忙说道:“只是,范冉的母亲,查出来了肺癌,现在就在F市的中心医院里,她爸爸去年也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这家人怎么说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都赶到一块去了,听说为了给范冉的妈妈治病,他们连老家县城里唯一的房子都给卖了,现在就整天住在医院里,情况特别糟糕。”
宋泰山那边都已经组织警局里的人,给范冉家里人募捐了。
看到范冉父母的情况,真的特别心酸。
夏新听着,也不太好受,“怎么会这样……”
宋泰山叹息:“调查说,范冉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八成是女儿去世了之后,老两口情绪都不好,身体也不好,出现的连环影响吧。”
夏新唏嘘:“那真是太惨了……他们在哪个医院,回头我过去看看。”
宋泰山道:“行,等下我把医院和病房信息发给你们。”
夏新道了一声谢谢,这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夏新便把宋泰山在电话里说的事儿,都跟将离说了一遍。
将离蹙了蹙眉,对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声:“去中心医院。”
司机确认地问了一句,是不是要改道。
夏新反应过来:“对,去中心医院,麻烦您了师父。”
司机一脚油门,从前面的岔道拐弯,开往医院。
十几分钟后,将离和夏新就出现在住院部内。
夏新看着宋泰山发过来的信息,带着将离在走廊里穿梭,左看右看,忽然注意到前方,“对,就是这里了!老祖宗,这就是范冉妈妈的病房。”
将离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旁边还有不少路过的。
将离在原地等了等,瞥见旁边没什么人的时候,她将养魂符拿出来,跟里面的范冉说道:“这是公共场合,人太多了,我用托梦的法子,让你和你爸妈见一面。”
养魂符动了动,似乎是范冉的回应。
将离拿出来一张犀角符,上面又贴了一张安魂符,她将两张符卷成一团,仿佛一根香似的,指尖一点,两张符便燃烧起来。
将离走过去,看了一眼房间,低声问道:“这个是范冉的妈妈?”
夏新看着宋泰山发过来的资料照片,指着门口边上这个,说:“对,这个就是范冉的妈妈崔桂芳。”
里面还有一张病床,这个病房有些特殊,只有两张病床。
相对而言,人少一点。
将离把符香放在了门的缝隙里,弹了一下手里的养魂符。
那养魂符便一下子飞进了范冉妈妈的床铺下。
那符香收到了指引一样,慢慢地飘进房间。
范冉的爸爸坐在床边,正给范冉妈妈擦手擦脸,没一会儿,两个人便靠在床头,一道睡着了。
(这几天赶稿太累了,白天看看能不能再补一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