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招兵买马
“是吗?”
张信闻言,当即一乐:“可惜你赞我也没用,这是张信的脸,又不是你家主人的。”
“唔~主人说的也是!”
叶若咕哝了一句,随后又好奇的问:“主人这是要去招手下?可按照雷师叔的说法,那人是与他实力相当的顶级神师,他真的会同意?”
“紫玉天比之普通的五级神师还要强很多倍,不一样成了我的魔奴?”
张信一声冷笑:“你是不知这世间的神师,到底有多渴求碧天青露这种东西。此物不但是神师晋阶圣灵的必须之物,更可使顶级神师,延命至少二十载。此外这顶级神师,其实也分层次。就比如我们身边,雷照是货真价实的天柱一级,比现在的紫玉天强上不少。司空皓则是半只脚,踏入到了天柱的门槛。至于芮晨茅刚,他们是道种这一级,实力稍弱。”
“只有天柱与道种级的神师?难道就没有普通的与稍微天才一点的?”
“没有!”
张信微摇着头:“能够修至五级神师这一层,绝无侥幸之辈!要么是道种,要么就是天柱,再或者就是更凌驾于天柱之上的人物。哪怕是以前并不出众之人,可当修至这阶段之后,也一样有着不输于大部分顶尖神师的能为!要么战境高深,战力强大,要么根基深厚,前程广阔。”
“原来是这样?”
叶若用葱嫩的手指点着唇:“那么主人打算招揽的这个,也是道种一级?”
“应该算是伪天柱,可以战力而论,此人比我前生上官玄昊,也差不了多少了。”
张信见叶若的神情更加疑惑,便又继续解释:“只凭一滴碧天青露,自然是不够招揽此人的。可除此之外,还有我日后的前途,以及身为摘星使的薪金,可以作为筹码。在我们天穹大陆,除了各家宗派的灵师之外,还有大量的散修。这些人中的佼佼者,也能修至顶峰神师的境界。可到这个地步之后,他们就很难再进一步。那对绝大多数散修神师而言,都是难以突破的天障!只因这世间,所有出产日月神露与碧天青露等类似之物的所在,都已被各家宗派强据霸占——”
“所以散修要想继续进阶,就只有两条道路,要么是深入妖魔丛生之地探索,面临十死无生的凶劫;要么是给大宗门人效力,以求获取日月神露等物的机会。而日月玄宗的十大天柱,就是一个绝佳的选择。玄宗的每一位天柱弟子,都有每三年换取一滴日月神露的特权。且当晋升圣灵之后,也仍可保持每年三滴的数量!”
“我明白了!意思是主人你现在的前程,足以诱使那个人为你效力是吗?”
叶若眼神释然:“这就跟主人你在联邦的时候一样,虽然没什么本事。每天只知道玩网游。可因主人的家世,以及未来可能接掌集团的前景。还是有许多念力师与基因武者来巴结主人。”
张信没怎么理会叶若的言语,继续语声悠然道:“其实也不止是散修,门中许多神师,甚至还有那些争夺天柱失败的道种,也同样对日月神露趋之如骛。而为那些有望天柱之人效力,无疑是个不错的出路。所以玄宗之内所有十位天柱,还有那些身拥天柱之望的道种及备选道种,除了本身的实力强悍之外,也都有着不小的势力。就如现在的第一天柱,现今就至少有十五位顶级神师为他效力;再有雷师叔,尽管在天柱之后耽误了些年份,可其麾下一样不缺效力之人。而我前生之时,麾下亦有九位顶级神师,可惜其中近半,都已折于广林山下。”
说到最后一句,张信的眼神略显伤感。不过他很快就已压制住了心绪:“除此之外,这些天柱的身后,往往还有一整个峰系,或者一整个世阀作为后盾。此外还有那些圣灵,麾下也常供养几位神师法座。可因圣灵上师,也同样需日月神露延寿修行之故,所以越是年长的圣灵,越不会轻易将神露赐下。嗯~说到圣灵,我这里正有一事要吩咐你!今天神玄峰台上那些圣灵神师,你都见过了吧?”
“若儿当时在沉睡状态,没见过哦喵!”
叶若实话实说:“不过若儿沉睡时启动过录影功能,把那些人的模样,都记下来了。”
“能知道他们是什么模样就成!”
张信吩咐道:“从今日开始,若儿你需尽一切可能,帮我监控这些人的动向!我想知道,他们此后所有的行止,平时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等等,任何一举一动都不得遗漏。”
“行止啊?这个估计很难耶,除了需要大量的观测卫星之外,还得一些特殊型号的探测器配合。不过若儿会努力的!”
叶若元气满满的回应:“若儿这就去设定计划,等到一期天基防卫系统完成之后,就开始进行!”
“可以!若儿你的监测计划,就不妨先从我身边这几位开始。”
张信的眼神,颇为期待。他对这一计划,抱有太多希望。灵师的手段诡异难测,许多都是他自己都见所未见。他那些大敌,也都是老奸巨猾,城府深厚,绝不会轻易漏出马脚。
不过相应的,叶若的一些‘科技’,亦是超出许多灵师们的想象。
借助卫星与叶若的探测器,他必定能够寻到一些有用线索。
也在这刻,张信听前方雷照忽然发声:“到了!”
他闻言下望,只见一个巨大的地坑,出现在他的眼前。宽达二万丈,深亦有六十余里,内中熔浆翻滚,腾起一股股黑色浓烟。
他认得这里,正是日月玄宗内,最大的一座监牢‘火罗阎狱’。不但关押着玄宗,在战场上擒获的所有魔奴,还有来自于其他宗派的战俘,以及因各种缘故,被关押在此的散修等等。
在广林山崩塌之前,这里就关押着顶级神师百余位,十四级的魔头近二百。而据说在这‘火罗阎狱’的最底层,还有着五位圣灵级的邪魔。被日月玄宗强行困束镇压在此,不但每日需承受高温烧灼,更需以一年为单位,为日月玄宗开采定量的火罗神铁与神血石。
而这次他要劝诱的对象,就被关押在这下方的第二十三层。
当诸人身影,下沉到距离地面一万一千丈的时候,张信就已感觉到周围热焰逼人。
不过他本身还算好,有司空皓施展冰系灵法,使得张信周身上下,依旧是清凉无比。
倒是那四面投过来的视线,让他微觉不适。
被日月玄宗镇压在这一层的灵修邪魔,莫不修为高深,法力滔天。哪怕被禁法镇压了大部分的法力,可只凭其视线,就能对他造成极大的压力,
“就是此人了!”
雷照说话之时,已经降落在一位白发老者的身前。此人身形魁梧,衣衫褴褛,带着手撩脚镣,因背对着诸人,张信看不清楚这位的具体面貌。
在这周围,也有十数位灵师妖邪被镇压于附近,当张信他们到来之后,这些人莫不都以目光投望。却只有他们眼前这位毫不为所动,依旧神色漠然的,在挥动着手中的巨斧。那斧势大力沉而富有规律,每一次挥动,都可削下大片的碎石。
张信看在眼中,不禁眉梢微扬。
‘火罗阎狱’是火罗神铁最重要的产地之一,而火罗神铁此物,则是炼制十级以上高级剑器必须添加的一种材料,产量占据整个天穹大陆的一成。
日月玄宗之所以能够崛起于北方,其一是祖师留下的诸多顶级功法,其二是日月双潭,其三就是靠这‘火罗阎狱’。
不过‘火罗阎狱’的开采极其困难,出产最多的地方,就是这深达一万余丈的所在。
可此处有着大量名为铁岩的石质,材质坚硬无比,堪比六级灵兵,本身就是一种绝佳的建材。只有神师与魔将层级之人,才能将之斩动。
然而他眼前这位老人,在束缚了所有的灵能与大半气力之后,却依旧轻松自若。挥斩铁岩,仿佛不费力气,比之那些专攻体术的同级魔将,都不遑多让。
可芮晨看了这位的举止后,却是一声哂笑:“林厉海!你这副模样,是要装给谁看呢?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在雇主面前卖弄本事?今日是欢喜坏了吧?”
说完之后,他又转过头对张信笑道:“你别被他吓住了,这个家伙,也就一身灵斗术,还算强悍,可与同阶的魔将比肩。其他灵术,几乎都一塌糊涂。”
那老人闻言,顿时停住了动作,恼怒无比的回望身后:“我林厉海别的本事没有,胜你芮晨是十拿九稳!”
芮晨顿时‘嘿’一声笑,不过却并未反驳。
张信也知眼前这位,说的是实话。此人的灵斗术,他其实也见识过。
数年前此人与他,还曾并肩深入过一处魔窟,有过战友之谊。
可惜后来这家伙,不知何故要去招惹原空碧,结果把护短的离恨天,彻底激怒,让他想要援手救助都无能为力。
第二五二章 两大神师
而此时那老者,又转望张信,布满皱褶的脸上,满是疑惑之意:“这个小家伙是谁,不过区区三级灵师,却能身任二级羽士!”
然后他似想到了什么,面现匪夷所思之色:“你们神海峰,该不会让我堂堂灵天斗尊,为这个小家伙效力?莫非是四阀家的子弟?可也不太像。”
“我这师侄现在,已为门中摘星使,年俸供应你林厉海,绰绰有余。”
雷照笑问:“林兄难道还真打算在这火罗阎狱内,继续挖坑?错过了这次,我神海峰未来十年内只怕都不会有人将你领出。”
林厉海一身冷笑:“我林厉海有这一身本领在,不愁无人招揽!”
“可你林厉海已在此,困了六年!”
茅刚也在哂笑:“你当初是参与围杀原空碧师妹,被离恨天师叔擒拿在此!无离师叔之令,无人能使你解脱。可当初那一战,原师妹可是恨透了你,是必定不会将你领走的,而神海峰其他人,也养你不起。林兄又可知,近日离师叔已向掌教承诺,未来二十年内,神海峰不录真传?”
林厉海吃了一惊:“神海峰好好的,为何要封山不录?离恨天的脑子里进水了?对了,摘星使又是什么意思?”
“摘星使是宗门内新创之职,地位等同于各大上院首席!”
雷照淡淡解释着,也不计较这林厉海的出言不逊:“至于我神海峰为何封山不录,亦是因我家张信师侄。所以本座以为,林兄你今日应觉荣幸。”
林厉海的眼神凝重,紧紧目视着张信!
张信也浑不在意,微一拂袖,瞬使那独霸刀飞空而起,斩向了林厉海。后者也不阻止,任之由之。
而仅仅霎那,林厉海的胸前,就传出了一声仿佛金铁交鸣的声响。那沉重无比的刀势,却仅在林厉海的胸前,留下了一条微不足道的血线,甚至都无血液渗出。
“二十级以上的御刀术!”
林厉海却吃了一惊,紧紧的注目张信:“果然有些不凡,如果你岁数不满二十,多半有望天柱!”
张信本身也觉吃惊,刚才那一刀,他隐藏了不少实力。可刚才得离恨天的指点,张信自觉己身能发挥出的刀力,超过往日至少一成。可即便如此,也只能堪堪将林厉海的肌肤斩破。而这还是对方,未使用灵能的情形下。
“那林兄可就有些小瞧了他。我这位师侄,在入门试之时创出一术,如今已被选入篆星楼的第八层,从而被我那师尊,亲自收入门下。此外他也是我日月玄宗七万载以来,唯一继承祖师观星术之人。”
雷照似笑非笑,微一招手,就将那枚玉瓶取在了手中:“这一枚碧天青露,可使你林厉海延寿二十载,算是你之后十年效力的薪俸。本座问你,可否情愿?”
林厉海不敢置信的,继续盯着张信,似想要将后者彻底看透。随后又紧皱着眉头,半晌之后,他才出言:“可他还是太年轻。要我林厉海效力可以,却只能以灵誓约束我十五年!且日后你如成天柱,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给我足够的日月神露。”
雷照眉头微皱,正欲说话,张信却已开言:“十五太少,二十吧!二十年后,你如觉本座没有晋升天柱之望,可自行离去。可如觉本座值得你林厉海效力,那就需续签死契。”
——无论是晋升天柱,还是为广林山众多亡魂复仇,他可都没打算拖延到二十年后。
“爽快!那就是二十载!”
林厉海哈哈大笑,语声豪迈:“我林厉海一言九鼎!这二十年内在你麾下,必定尽我所能,倾尽全力!”
※※※※
“刚才张师侄,其实不该答应的这么快!”
当雷照去为林厉海解开锁链与浑身金针之时,芮晨就叹息着对张信说道:“你别看他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其实是欢喜的不得了。刚才你只需再熬一熬他,死契未必能签下。可三十年,四十年却未必不可能。一枚碧空青露,只换他二十载,未免也太大方了。”
张信却满不在乎的将双手抱于胸前:“难道芮师叔以为,师侄这二十年内,无望天柱么?”
“二十年天柱么?师侄你可真有自信~”
芮晨其实想说张信,是异想天开的,可随即就想到自己竞争护阵使,可能门中会咨询张信的意见,也就不打算嘲讽了。
“嗯,有志气是好事!总之师叔我乐见其成,预祝师侄成功——”
张信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而就在他正欲说什么的时候,旁边忽然传出一个沉雄浑厚的嗓音。
“在下亦欲为阁下效力,不知摘星使可能收留?”
这句声音传来的时候,不止是张信吃一惊,司空皓与芮晨三人,还有远处的雷照林厉海,也都纷纷诧异望去。
只见那是一个四旬左右的男子,面容刚毅刻板,同样穿着一身破败白袍,而其身上的锁链,比之林厉海,竟还要多出三条。
“你是?”
张信眉头一蹙,眼神不解。这位应该是才刚关入火罗阎狱三年,反正他对这人,是没有丝毫印象。
三年半之前,他求才若渴,火罗阎狱中的所有灵师,他都心中有数。
那边茅刚,却认出了这位:“此人名为云浩,也是五级神师!大概三年前的时候,此人意图从我宗小苍山上院,窃取那里出产的仙人髓,结果被坐镇那里的神华上师擒拿。”
芮晨则啧啧赞叹道:“此人入火罗阎狱之后,屡次尝试逃脱,结果被锁上了十八条镇灵索!到这个地步,这家伙居然还能动弹,本事还真是很不错的,一年前可是轰动了我日月山。一个散修,能有此修为,很是了得。”
张信闻言,则若有所思:“神华上师,是神万峰一脉吧?难道就没人来招揽过他?”
“怎么没有?”
芮晨摇着头:“神万峰三位道种,两位首席,可都去尝试过的,却都失败而归。他的开价,就是一滴仙人髓!可那东西,对圣灵上师而言,延寿的效果,可比之日月神露还管用,每年出产的也不多,谁有能力将这东西给他?”
张信已经明白了,转望云浩:“你的条件,可也是一滴仙人髓?”
可那云浩,却一阵面色扭曲,眼神挣扎:“无需如此!只要你能给我二枚血元果就可,并且立下灵誓,十年之内,能给我一滴仙人髓。”
张信闻言,不禁再次错愕。无论是这血元果也好,还是仙人髓也罢,都是可为灵师延寿之物。区别是前者虽能延寿,却有着极大的后患;而仙人髓,不但延命的效果更强,还可使三阶神师以下,发生根髓异变,固本壮元。
可他眼前这位,年纪最多不超七十岁,似乎还无寿元终绝之忧?
第二五三章 痴情之人
“十年之内一滴仙人髓么?本座倒是有此自信,可能问一下,阁下为何会为我更改条件?”
张信的眸中,现出疑惑之意:“据说之前神万峰的几位,都被你以一滴仙人髓推拒?”
“自然是在下料定神万峰的那几人,终一生都无望为我取得此物!”
那云浩神色认真:“神万峰几百年的气运,如今都集中于巩天来一身。几个后辈看似不错,可成为天柱的希望,其实渺茫。倒是阁下,以三级灵师之身,而身掌三十级以上的御刀术,如无意外,倒是颇有希望。”
听得这句,旁边的芮晨等人,都不禁诧异的向他看了过去,那边的林厉海,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却又一阵狂喜。
前面几位虽与张信朝夕相处,可却从不知张信的御刀术,已至三十。而林厉海,则是未曾意料,刚才张信的那一刀,竟然还未尽全力。
张信则不禁双眼微凝,目光有些危险的看着云浩,许久之后,才失笑着反问:“你是身有灵眼天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本领?”
那云浩也似知自己说错了话,气势略略消退:“在下身拥的天目神体,可洞察一切灵术虚实。此外水斗术方面,也有不错造诣,更精通水木雷三系灵法!并且在大小回生术方面,亦颇有自信。”
张信闻言不再说话,而是与雷照面面相觑了一眼,目中都透出了惊喜之色。
“两枚血元果,师侄可从我这里暂借!唯独麻烦的,是那神万峰肯否放人。”
雷照略略思忖,就苦笑着道:“看来还得求助宗法相,据说这位,与巩天来交情不错。”
※※※※
雷照是雷历风行之人,当即就以剑符询问宗法相。后者的回信,也是出人意料的迅捷,仅仅两刻时间,就有剑符返回。
神万峰答应的极其爽快,不过也提出了一定条件。需要张信在未来某个合适的时段,传授巩天来观星术。
“这位巩峰主,亦有天元霸体在身!”
雷照看了符书之后,就笑着评论:“他倒还算识趣,没有狮子大开口~”
张信也是深以为然,就理论而言,身拥天元霸体的巩天来,也是有能力招引流星的,只是没法引动祖师留下的那七座阵盘。
可以巩天来本身圣灵阶的修为,本身的威力,估计就不会太弱。
可观星术是他现在最重要的筹码之一,张信虽无敝帚自珍之念,却绝不愿在这时候,将此术教授给巩天来。
至于未来,等他身登天柱,甚至证就圣灵,倒也不妨传授给此人。这就是巩天来,所说的合适时机。
接下来是签订灵契,日月玄宗传承七万年,早就有一套严密的灵契誓约,用于约束门中的客卿供奉。
不过耗费极大,尤其似林厉海与云浩这一级别,需要损耗大量的灵材。
之前张信再次召唤陨石,宗法相给了他三千点的十四级贡献,作为辛苦费。可结果张信还没焐热,就又再次花出去了,之后还欠了雷照二千点的十四级贡献。
这对一个低阶灵师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债。
不过雷照一是有意扶持,二则是对张信的还债能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不过张信的前程,只如今一个摘星使的职司,他每年就可获得一万点十四级的贡献。
这么多的贡献值,用来雇请三位五级神师,都是轻轻松松。
需知似林厉海与云浩这样战力强横的顶级神师,最后他们谈下来的年俸,也不过是各自一千五百点而已。
不过这也因二者都另有收获,前者已到手一枚碧天青露,后者则是预定了一滴仙人髓。
签订灵契的过程,极其复杂。从神符堂,换得两张高级灵契之后,他们还得连夜跑去祖师堂,请祖师堂的神师出面主持,并且请动群山之灵加持。
当一切抵定时,已是次日的清晨。
看着两张灵契上已签好的姓名血印,张信只觉精神抖搂,心情振奋。虽是经历了召唤流星,与王恨决斗诸事,他却无半点疲惫之意。
心绪中甚至有种不真实之感,不信自己今日,真将这二人招入麾下——
说来那林厉海,倒还在他意料之中,六年囚狱,估计早就使此人不耐。只需聘礼足够,自身也展示出一定实力,定可轻而易举。
可云浩的加入,却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这灵契签好,也就意味着自己的麾下,有着两位堪比天柱的强力人手,加上一个紫玉天,以及一镇斗部灵师。他如今手中掌握的实力,已很是不弱,可超越于大部分的上院首席!
到了这时,他才真正感觉自己,有了些自保之能。甚至可以反击,提前开始一些他准备已久的谋划——
日月玄宗的灵师,在签订灵契之后,一般都会将灵契保存在祖师堂内储藏。毕竟这灵契如有损毁,契约也就等于失效,而这祖师堂,无疑是日月玄宗内,除篆星楼之外最安全的所在。理论而言,无人能在这里动手脚,
可张信对于祖师堂,却并不信任,直接就将这二张灵契,收入到袖内。
广林山之战,那人身为授印弟子,竟然完全不受‘日月神印’的约束,勾结妖邪。
而他上官玄昊的麾下,也有数人全不在乎他们的‘灵契’,对他倒戈相向。
这说明那人及其身后的势力,已经可在一定程度上,破解日月玄宗的弟子符誓。并且这祖师堂,也并不安全。
想想之前篆星楼,都有人能窃取无上级玄功,而几十年都无人察觉。想想这祖师堂,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如非这宗门内最重要的堂口出了问题,玄宗内又怎会出现如此多的叛逆?
他准备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就将此物藏到灵儿的那座主基地,甚至发射到外太空,那可就再安全不过。
而雷照等人对他此举,虽也疑惑,却未置一语。
将灵契储于祖师堂,虽是惯例,可也有不少人特立独行,另有方法储藏。
从祖师堂出来,雷照在旁继续提点着张信:“林厉海与云浩二人,一共是三千点十四级贡献,紫玉天那边只需给她修行最低所需就可,一千点就已足够。你还能拿出六千点左右,可继续招揽人手。”
他对张信这次的收获,也甚为满意。在他看来,林厉海与云浩二人加上紫玉天联手,普通的圣灵,已经休想近张信之身。
可一个合格的道种,除了顶端的战力之外,还需有足够爪牙喽啰为其奔走。
总不可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需张信及林厉海等人出面。
“弟子自不会吝啬的——”
张信笑着回应:“这条小命最紧要,那些贡献值,弟子会全拿出来的,反正我也用不上。”
雷照哑然失笑:“那估计还可笼络四到五位神师,外加十位左右的九级灵师,这可相当于一镇斗部了。建议你也不用去寻散修了,直接在神海峰内聘请就可,更物美价廉。”
物美价廉的意思之一,就是不用再损耗格外的贡献值来签订灵契,神海峰一系之人,本身就很可靠。除此之外,日月玄宗的弟子本身,也一份供奉,所以要求相应较低,他们更渴求的,是日后延寿,甚至冲击神师,冲击圣灵的机会。
这时那云浩,忽然开口:“还请主上,先容云某离开两月,安置家小!”
张信不禁眉眼微扬,向云浩看了过去。心道果然,这位忽然起意投靠,定是别有缘故,绝不只是因自己前程广阔那么简单。
他刚欲询问究竟,雷照就已从袖中拂出一物,淡淡出言:“我师侄最多只能给你一月时间,一月之内,必须返回!就在黑杀谷附近汇合。这是你要的血元果,可一并带去。除此外,你最好是将那人,也送至神海峰下就近照拂。”
云浩接过那血元果之后,却又眼含询问的看张信,却只见后者,面无表情,显示默认之意。
他略一思忖,就已语含感激的一俯身:“云浩领命!”
随后这位就似迫不及待的飞身化雷而去,仅仅几个呼吸,就已不见踪影。
而张信则转头询问:“师叔为何会同意?”
他刚才不反对,是因雷照这么说,必有其因由。
“我之前已查过此人的底细。”
雷照笑着道:“这云浩原是个痴情之人,与其妻伉俪情深。原本他夫妻二人虽为散修,却也自在逍遥。可十九年前,其妻被血剑山庄门人所伤,以致常年昏睡,修为停滞,寿元不永。此人也性情大变,不但锐意修行,更倾尽一切为其妻寻觅疗伤延寿之物,甚至冒险偷窃仙人髓。这三年他陷在日月玄宗,只怕其妻已状况不佳——”
“原来如此!”
张信眼中,现出释然之意:“这人倒也算聪明,他之前不提,是料定师叔会查他根底,我也定会给他一月假期,安置其妻吧?”
就在说这句话之前,他却发现身后司空皓的神色有异。仿佛在吃惊,又似含怜悯,且同病相怜的情绪。
第二五四章 天视天听
“也是猜到你不会放弃这笼络之机,只需其妻还在神海峰下一日,此人就必须全心全意,为你效力不可。”
雷照正说到此处,就听司空皓骤然出言:“其实我这里,也想向师兄告假一次。这几日师弟有些私事要处置,恰好今日张师侄收揽了林厉海。此人实力不下于我,定可护得师侄在日月山内安然无恙。”
雷照不禁蹙眉,护卫张信,可是宗门为司空皓分配的差使。
在这期间去处理私事,这是因私废公了,有失职守。
可司空皓似知雷照之意,又苦笑着求情:“只离去十日,十日即可返回。是我一位至交好友之托,师弟想在开战之前办好,如此才能了无牵挂,应对战事。”
雷照面色依旧阴沉,不过到底还是一拂大袖道:“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司空皓再不发一言,朝着雷照深深一礼,随后也化光冲起云霄。
当这位也离去之后,张信却看着这位的遁光,若有所思。
只片刻之后,张信就已在心念之内,再次吩咐若儿。
“以不暴露自身为前提,动用一切资源,帮我盯紧这司空皓的动静,尽量查清他的行踪。还有这十日中,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等等——”
“若儿明白!”
叶若立时回复:“主人是怀疑这司空皓吗?”
“此人有些可疑,总之这十天,暂以探查这人的行踪,为第一优先——”
张信在心念内道完这句时,已收回目光,转望雷照:“还得雷师叔,再送我去一趟神海峰。”
此时天色已接近辰时,张信不得不再次前往那边峰顶,听离恨天给他讲道。
他也不愿浪费这机会,需知他这师尊离恨天,在日月玄宗内,可素有‘三千年才得一出’的明师之称。坐下教出了数位杰出弟子,其中之二已证圣灵,还有许多神海峰弟子,因其指点之故,突破了自身天资的桎梏。竟是凭一己之力,生生将神海一系的颓势扭转了过来。
可这位自百年前开始,就更专注于自身修行。给所有神海峰弟子传道受业的法会,已经减少到每年只开三场。且一场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天。甚至还有几年,是干脆停办。
故而如今,离恨天的每一次法会,其座前必定是人山人海。不但神海峰一脉的弟子趋之若鹜,便是其他峰系的弟子,也会为一个邀请名额挤破头,不愿错过机会。且据说所有参与之人,每每都能受益不浅。
由此可知,离恨天这次给他单独开的小灶,是何等的难得。
※※※※
之后的几日,张信的生活接近于两点一线,每日都需在辰时之前前往神海峰听讲,一直熬到半夜,才从神海峰回归他的那座居处。
离恨天对时间与尺度的把握极好,每天的传道,都会在张信筋疲力竭之前结束,也会留出足够的时间,供他日常修行。
然后就在大约第七天,张信再一次返回自家灵居之时,叶若却在他的视界中,再次显现了一个卫星图片。
“这个地方是?”
张信的眉头微皱,他对北方各地的地形了如指掌。可从外太空的角度观望,却是一种极其新奇的体验。
不过在辨认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将这图中地势,与脑海里的一些记忆重合。
“是暗原?”
“这是南方,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三万二千里,距离天柱山大约七千四百里。”
叶若解释道:“大约两天之前,司空皓在这个地方消失不见,我判断他是进入地下暗河。然后直到两天之后,我才见到他的身影再次出现?”
张信不由双眼微凝:“他去这里做什么?这两天的行踪,就真没法监控到?”
这个暗原,距离黑杀谷不远,也是妖邪猖獗之地!
“暂时是没法!不过,这并不等于我不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喵!”
叶若下巴微昂,眼中满满都是得意:“别忘了这附近,都算是我的地盘,且在发现他有进入暗河的意图之后,若儿又临时在外太空制造了数百枚音纹收集器,沿着这条地底暗河投放。所以——”
就在这刻,忽然有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张信的耳旁响起。
“你忘了你的承诺!两个月内,师妹她,不会再恶化。”
“在下是有此诺,可问题是,不恶化,一枚五级阳心草,这些日子以来,你为我们做过什么?之前命你,为何不——”
张信的神色,顿时转为凝重。听出那第一个声音,正是出自司空皓,而这语句虽是残缺不全,可他大致听懂了他们的交谈。
应该是司空皓质问某人,为何未按之前的约定行事。却被后者反过来质问,说司空皓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不足以让此人遵守约定。最后似还在质问司空皓阳奉阴违。
接下来可能是叶若特意调整过,这二人的语声,越来越清楚,
“我不是没尝试,而是根本没机会。之前放纵朱六四潜入灵居,已经极其冒险,再要让你们的人接近张信,必定会引雷照怀疑。如今则更没可能,他的身边,又多了两位顶级神师。我问你们,还想怎样?”
“司空兄可否稍安勿躁?”
另一个声音,轻笑着回应:“其实是司空兄太多心了,似你这样关键的棋子,我们怎会让你无意义的牺牲?当日本座自有安排,是你心生迟疑,错过了大好良机。本座寻思,此事说到底,司空兄还是对本座不够信任,所以特意邀你前来一见,推心置腹的谈一谈。”
司空皓却是语声愤恨:“推心置腹?这就是你们的推心置腹之法?让我司空皓亲眼看师妹她惨状,再来跟我推心置腹?”
“你也可理解为警告!不过放心,她这模样,也不是没法挽回。此处就有一位擅用阳系灵术之人,最多十日之内,就可让她的状态恢复如初,”
那人的语声,透着说不出的从容自若:“不过这却有个前提,你需得将此物,钉入他那头魔犀的夹层内——”
听到这句,张信就不禁眉眼微挑,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小吞天体大笨重,战境也还未真正稳固,想必那人之物,也是特意炼制过的。那个小家伙,多半是察觉不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东西的。
“这东西的主材,是天目石?”
司空皓好奇询问着:“你们是想从张信那里知道什么?此子虽为摘星使,可日月玄宗的一应战守之策,都与他无关,宗法相也不会将机密通报于他一个三级灵师。”
第二五五章 伸展羽翼
“只是怀疑此人,与上官玄昊有关而已。”
那人笑道:“此人出身广林山遗孤,不但在风术上有极高天赋,最近又在雷法上,展现过人天赋,你不觉得很可疑?”
“张信那天与王恨的赌战,是你们的手笔?就只为试探他?”
“非也,那天的事情,是另有其人。白帝子与我等无关,这位到底意欲何为,也非吾能知。”
司空皓的语气不以为然:“那上官玄昊,可不会摘星术,也从未学过金系术法。且即便他与上官玄昊有涉,你等现今,怕也是无可奈何。”
“确实棘手,此子身为摘星使,万人瞩目,深受日月玄宗上下倚重。除非是有确实证据,否则即便明知他是上官玄昊,我也拿他无可奈何。也正因此故,才要收集证据不是么?”
那人轻笑着说完,又语声一沉,转为凝冷:“我这里,其实也只是有些怀疑,没说他一定与上官玄昊有关。所以后两件,才是真正紧要之事。”
“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不妨一起说出来,我会酌情量力而为!”
司空皓似很不耐烦,可那人却对前者的恶劣态度毫不在乎:“其一,以此物联络紫玉天;其二,帮我介绍二人,入张信麾下;你如能办妥,我会将她的魔化,延缓一年。”
直到大约半刻之后,这二人的对话才结束。可其中能让他在意的,也就只有前半段,后面则都是双方的讨价还价,再没透露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再还有,就是司空皓,与另一女子的对话。可却只是一方说,一方在听,后者偶尔会发出略显沙哑的呻吟,似乎极其痛苦。而前者说的,也只是日月玄宗内,最近发生的一些琐事,其中就有包括他这‘摘星使’的内容。
张信听完之后,就问叶若:“他们说话,不会不以灵术遮蔽。这些话,你是怎么听来的?”
“就是靠音纹收集器啊!”
叶若的语气,充满着理所当然:“经历二十多万年的发展,联邦的窃听技术,已经很厉害了喵。主人你知道,声音来源于震动。那两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扰乱了音纹的传播,别人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可这种技术在我们联邦,已经很落伍了。不过若儿也是用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的话音,完全复原。”
张信一阵苦笑,他已猜到了那位神秘人,是用了什么样的术法。
这法门在灵师眼中较为高明,且损耗的法力微乎其微,可在叶若的眼里,却是不值一哂。可能那种完全隔绝音震的结界,针对叶若的效果,反而要超越前者。
“能不能帮我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查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个神秘人,最好能有此人的正面影像,”
“就知道主人会这么吩咐,所以若儿已经自主跟进了,正在追查。那个人与司空皓会面之后,就随即转移了,不过若儿已经记下了那女子的所有生命特征,应该能在一日之内,找寻到她的下落。”
叶若说完,就又好奇的问张信:“主人你现在打算怎办?要揭发司空皓吗?还有听那个人的说法,好像有很多人,在怀疑主人的身份。”
“怎么揭发?难道拿你的录音去给别人听?”
张信失笑,随后若有所思:“要使这司空皓身败名裂,倒也不难,可他的祖父,对我却有赠物之德。看起来也只是被挟制,本身并非是心甘情愿,与那些妖邪为伍。到底如何处置,我还是得看一看。至于那些人对我的猜疑,其实是最易解决的。”
正如那位神秘人所说的,自己现在身份特殊,自从担任摘星使那一刻起,就已在日月玄宗内,初步站稳了脚跟。
除非是被人寻到了确实证据,否则很难动摇他现在的身份地位。
也再非是可被某些人,任意抹杀的存在。
且要解除这些人怀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实是再简单不过。
思忖了片刻,张信就从他那虚空袋中取出了一枚紫金色的符纸,随后以赤红色的朱砂,在其上书写符箓,每一笔每一划,都力求完美。
当完成之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将这符折成了一把小剑的形状,
“这是在做什么?我看主人用的符纸,好像很不错的,按照你们的说法,是十二级的符纸。”
“制作传讯剑符,你以前不也是见过的?只是我这剑符,材质较高,稍稍有些特殊而已!”
张信将那剑符完成之后,就自嘲的一哂:“我前世察觉门中有人勾结外敌之时,除了转移部分财物之外,也着手布置了许多后手暗棋。那时我仍信心满满,只道自己只需小心行事,三五年内必可查清楚那幕后主谋。可却万没想到,他们下手的如此之快,如此狠毒,以整个广林山为我陪葬。还有那人——”
说到此处,张信又语音一顿,收起了感慨之意:“我那些伏子,都需一些特殊的方法与他们接头,将之启用。可说来惭愧,我是直至现在,才有让他们相信的资格。”
说到此处的时候,张信的右手,忽然闪动青紫色的灵光。而那枚剑符,也忽然外生雷电,大约三息之后,当张信右手的灵光散去。那剑符的表面,赫然多出了一枚状似青鸾的印记,而周围更有一丝丝微风环绕。
张信又摇动了手边的一枚金铃,然后只片刻时光,林厉海就已满含疑惑的,来到了他的居室内。
“不知主上,是有何事相招?”
“明日待我去神玄峰之后,你可假托要购炼器之材,在前往日月山外灵市之时,帮我将这枚剑符发出去。此事需越隐秘越好,最好是任何人都不能察觉,不知前辈可能办到?”
林厉海更加的疑惑,心想眼前这位,不是一个毫无背景的遗孤么?在日月玄宗外,还能与谁联系?
可他心疑归心疑,却还是将这剑符接下。
“此事不难,厉海发符之时,必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然后还有第二件!”
张信继续吩咐着:“再帮我查一查那司空皓的过往,他以前身边,可有什么亲近的女子,此事同样是越隐秘越好。”
这次林厉海,却是眉头大皱:“主上需知,你我在日月玄宗内,可都是毫无根基之人。”
张信是初入玄宗不到数月,而他林厉海在玄宗内唯一一个熟人,就是被日月玄宗定为叛逆的上官玄昊。
在人脉势力全无的情形下,要查司空皓的过往,岂非是天方夜谭?
“这个我知道!”
张信一副毫不以为意的神色:“自己办不到的话,那又何妨借他人之力。别告诉我这几天,就没人来寻过你?据说我现在,已经有了狂甲星君的名号?”
常理而言,像他这样有望天柱之人,早该有势力主动靠拢,预先投资了。
“有倒是有,可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家伙。”
林厉海直言不讳:“主上可能预料有误,如今玄宗内真正看好主上的,其实不多。”
他说这句时,眼神也是忧心忡忡。
从火罗阎狱脱身后的这几天,他也在打听自家主上的事情,也得知了张信的一些事情。
结果却让他心中冰凉一片,这不是因张信不出色。恰恰相反,他之所以感觉不妙,是因自家的主上,实在是过于出众!
身拥摧毁任何一座灵山之能,本身也天资高绝,未来的成就,也很可能超越于绝大部分的天柱级灵修之上!就连王恨那样的天柱级妖孽,居然也非其三合之敌。
一个人锋芒毕露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就是一株超越同侪不知多少倍高度的巨木,不引雷劈,怎么可能?
尤其是这次黑杀谷之战,那黑杀谷的山门,真要是被张信的群星天降攻破,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势力,多少宗派,将张信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林厉海已可预想张信的未来,那必是无数的腥风血雨,无数的厮杀争斗。
而很不巧的是,他现在已签下灵契,这二十年内,都必须为眼前这家伙卖命。
也可想见,那些真正有远见的势力,对于张信是什么样的态度。
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资源都投注在一个迟早要被某些人,全力抹杀掉的存在身上。
“不多?”
张信眼神微凝,然后就一声冷哂:“你直说没有就得了!他们是以为本座,九成九会早夭吧?这些没眼光的家伙,本座迟早得让他们后悔。”
林厉海一阵哑然,暗想他这主人,原来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啊?且果一如传言,真够自负的。
更多的可能,是没等到那些人后悔,他们主仆就先死掉吧?
“其实这也是好事,这时候主动寻来的,多半是些饥不择食之辈,没什么讨价还价的本钱。”
张信继续询问:“前辈感觉这几日主动与你接触的那些人,哪一家更易于本座控制?哪一家更有潜力?”
林厉海闻言,不禁浓眉微扬,发现自家这主上,看起来是个冲动莽撞,自信到愚蠢的狂人,可其实在这表面之下,也有着相当的心计。
第二五六章 启动部属
略一思忖,林厉海就已有所得:“有一家名为明法会的,极有诚意。此会建于二千七百年前,最早是由二十几位底层门人,建立起的组织,以研讨灵术为主。之后逐渐壮大,开始有了互助的性质。可因其会中之人,大多天资不高,既没资源,又无上层的支持,绝大多数成员都修为不高,混迹于宗门底层,在玄宗内影响微弱。不过这一代的会主,颇具雄心,不但提高了入会的门槛,更与各方合纵连横。如今其会中有三百余人,分布于三个大型猎团,还有一些戒律与刑法堂的弟子,其中颇有些天资不俗。更有三五位,混到了一级羽士的地位,算是进入宗门的中层。”
他说到此处,语声一顿:“主上要查司空皓的过往,这明法会也正可为助力。那明法会主也有言,若主上有意,他可将会主之职相让。不过我事后也曾特意打听过这明法会详细,据说这组织的部分成员,与玄昊党有涉,甚至干脆就是玄昊党人。”
“明法会么?”
张信在脑海内,寻觅着关于这明法会的详细。
他记得这明法会的会主,是一个名叫源域的家伙。此人的天资,当是道种一级,可惜入门试之时表现不佳。之后虽是跻身入道种候选,可一直无法提升排位。
不过现今此人,只怕也是一位神师法座了——
以其神师之身,居然舍得将会主相让,这人倒还真有几分气魄。
“就是这家了!司空皓之事有了成果之后,可带他来见我!”
“遵主上之命!”
林厉海自无不可,他现在对张信的信心,依然是在谷底。行事只是尽心尽力,只求问心无愧。
而在打发走了林厉海之后,张信又再次摇响了金铃,随后进入他室内的,却是紫玉天。
面对这位,张信也是直入正题。
“你的灵契,是存于祖师堂内!”
“我不知!”
紫玉天的面色冷漠,似如冰山:“不过受印之时,确有人带我去过你们的祖师堂。”
张信了然,随后就从袖中取出一物:“如我能激活你的极限血脉,你该给本座何等回报?”
紫玉天初时不在意,可当感应到一股寒洌的气息,从张信的手中散发时,却又吃了一惊,注目细望。
而随后她的瞳孔,就骤然一缩:“北海鲲玉?”
她随后又蓦然抬目,看向张信:“你到底是谁?”
“本座自然就是本座,什么到底是谁?”
张信摇头:“你还没答我,准备怎样回报?”
“你如真是张信,就不可能有北海鲲玉这种神物!”
紫玉天不为所动的继续质问:“上官玄昊与你,到底有何关联?又或者——”
语声微顿,紫玉天的目中,似透着冰蓝火焰:“你就是上官玄昊!”
张信失笑道:“难道不能是奇遇?之前本座机缘巧合得了此物,这与上官玄昊,又有何关联?”
“九年前,有一枚北海鲲玉,被上官玄昊夺取。我紫玉天,也正因试图从你手中夺取此物,被你暗算!”
紫玉天似已认定了张信的身份,语声刚硬沉冷:“你别忘了,我紫玉天也是圣魔之身!你的元神特征,瞒得过你们灵师,却瞒不过我!即便是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张信有些无奈,他也知自己拿出北海鲲玉的这一刻起,就会引发紫玉天的怀疑。
不过他对此,倒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
“可照你这么说,之前你紫玉天,就该对我的身份起疑才是。且也别忘了,当年上官玄昊死后,他所有身家,都已落于他人之手,哪来的什么北海鲲玉?”
张信摇着头:“废话少说,这北海鲲玉,本座可以给你,不过却需主动助我更换灵契。”
这是因听了司空皓与那人对话,才促使他痛下决心。那存于祖师堂的魔奴之契,的确有些不保险。
且紫玉天作为他身边最强的战力,最亲近的几人之一,只一个魔奴之契,张信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紫玉天闻言,却又反过来质问:“你对你们祖师堂不放心?”
见张信毫无反应,不动声色,她又用清冷的语声,平铺直述:“此身已为他人之物,生与死都不由自己,北海鲲玉对我而言,已无意义。”
“可以昔日北海天翼的骄傲,只怕是宁愿死去,也不会成为他人魔奴!”
张信唇透哂意:“你甘愿为奴,只有一个可能,是因还未放弃希望,是因你心,还有不甘。”
他这一句,似如刀锋,使紫玉天的面色微白。张信随后,又冷笑着一拂袖:“你没得选择!既然你认定了我是上官玄昊,那就该知上官玄昊的手段性情,绝不会在身边留下隐患。在你的灵契出事之前,本座定会先将你处置!”
紫玉天依旧是默默无言,可却以贝齿死死的咬着下唇,唇角溢血都不自
知。
直到张信,又语声一转,渐显柔和:“不过你紫玉天办事如能让本座满意,在百年之后,可放你自由,也不会阻你晋升魔神。此约可定于新契之内——”
紫玉天的眸光这才一亮,可随后却又眼神复杂的看着张信:“他日我紫玉天如得自由,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上官玄昊!”
“上官玄昊?你可随意。”
张信哈哈大笑,一副很不在乎的神色:“在更换灵契之前,你可先跟我说说看,北海皇朝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让你失了太子身份,且自甘堕落,沦为魔奴。”
可紫玉天在答话前,却显出了迟疑之色。心想眼前这位,难道真非是上官玄昊?
此人的一切反应,都与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
半日之后,位于日月山东面三万四千里外的一座风景秀丽的海岛内,一位白衣青年,有些哑然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枚紫金剑符。
而此时在他周围,还有数人,同样以惊喜与忐忑的眼神,在注目望着。
白衣青年先是试探着碰触,动作谨小慎微,似生怕眼前这剑符是一个泡沫,可能触之即碎,
可当须臾之后,他的手指与符交汇,那剑符的表面,顿时现出了清晰的青鸾纹路,更有一股股狂风向四周席卷,
白衣青年见状,顿时喜不自胜:“真是上官法座的法印!大人他,果然还活着!”
这一句,顿使整个峡谷沸腾,近百个人影,纷纷从林地之内行出,也都紧紧注目着那青年的手中,只是目光各异,或敬畏,或崇拜,或惊喜,可也不乏有忧心忡忡之人。
那白衣青年,此时将那紫金剑符高高举起:“法座符印在此!你等诸人如有存疑,可亲自印证!”
可却无一人出列,当那团狂风,凝成了青鸾之形,并且射出了丝丝雷光。此地的百余人,都纷纷面色冷肃,往地面跪伏。
第二五七章 轮转与震
神海峰顶,崖壁之旁,张信肃穆端坐。离恨天则立于其前,身后一口奇异的长刀悬浮。
“——御刀之法与御剑之法不同,也与武修之刀迥异,你可知是差异在何处?”
“御刀与御剑的差异在于平衡。”
张信不假思索:“而武修之刀与御刀之法,前者是有人掌控,有力可凭;后者则无依无籍,灵能难以依托。”
这其实是老生常谈了,御刀术的缺点,绝大多数灵师都心中有数,
刀的造型,天生难以达成‘平衡’。而平衡二字,不但可使灵修更好的发力与收力,也能以更小的气力去御使灵兵。
“大致如此!”
离恨天的语声淡淡:“人都说灵刀一类,虽是奇门灵兵,难以驾驭,可却威力奇大,诡异霸道。可其实都是误解。试问如连平衡都做不到,又岂能完美的发力?即便打出极大的力量,也往往是能发不能收。这在斗战之时,无疑是极大破绽。所有御刀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一个‘旋’字诀,徒儿你当知因由?”
张信有些无奈,这也是御刀术的常识了:“是为平衡!也较易掌控。”
“不错,就是为平衡!刀旋转之时,是最易保持平衡的状态,也最易掌控,比之剑器更具优势。所以这‘旋’字诀,不但是你那风雷四斩的核心,也是天下所有御刀术的基础。可我见你对‘旋’字诀的重视,还远远不够,御刀之时劈刺多过于旋斩。如非是你战境超人一筹,早就尸骨寒透。”
说话之时,离恨天身后的那口长刀,也开始高速旋转:“而旋字诀的要点,就在于速度,旋转的速度越快,则威力越大,切割力越强。”
下一须臾,离恨天的袖中蓦然抛出一片紫青石块,任由那刀锋旋斩切割,顿使无数碎石纷纷激射。
张信只看了一眼,就神色凝然。那可是十六级的神石‘紫玉青’!只这么一块,就可抵得他一年的薪俸,送给自己该有多好?
不过张信随后,还是开始关注离恨天的刀法。后者御使的刀器,并非是其本命灵兵,只是一口普通的灵兵。他这位师尊,也明显未尽全力。张信可以确定,这位估计连百分之一的气力都没用到。
可这位以刀剖石,却如斩朽木,毫无阻滞。且那些碎片的切口,也莫不平滑已极。
“有人说以旋字诀与人斗剑,即便占据胜势,也往往只能浅尝辄止,仿如小刀割肉,难以一击定鼎。可这也是谬论。恰恰相反的是,以旋字诀蓄力,其实是最佳的法门。我神海峰有一密诀,名为‘轮转’。使刀身轮回,仿太极之形,借力蓄力,可以无穷无尽!”
道出这句时,离恨天蓦然遥空一指,那口灵刀瞬时化为电芒,旋斩着直往日月峰方向斩去。
张信遥目远望,直接那刀只须臾间,就已斩至那篆星楼附近,在距离三百处的方向,触发了篆星楼的禁制。可那刀势,依旧所向无匹,直至斩在距离篆星楼三丈之处,被一股无形的阻力拦住。然后刀身爆碎,发出轰然炸响。无数的金铁碎片继续向前,钉在了篆星楼的墙面上。引得那楼内的诸多神师,纷纷从楼内飞出。
张信不禁哑然,一是惊异于此刀之威,二是离恨天的疯狂行为。
“这是等级三十的御刀术,以第六战境打出。你如将‘轮转’之诀,学到登峰造极,也能勉强办到。”
离恨天从容自若的解释:“篆星楼那边已重新布阵,宗主邀我等测试,可看来此阵抗击外力之能,还不够看。”
张信这才放下了心,长吐了一口浊气,刚才可把他吓坏了。他可不想自己新拜的师尊,转天就因违背门规,被关入刑法堂。
接着是暗暗心惊,这只是三十级的御刀术,可如离恨天全力而为,又当如何?
他这师尊的御刀术等级,只怕已到七十以上了吧?
思及至此,张信又忽生明悟,心生感激。心想这位师尊,只怕亦有示威之意,借今日这一刀,警告玄宗内那些对他心存叵测之辈。
“除了这轮转诀之外,今日为师还另有一御刀秘诀传你,是为‘震’字诀。此诀由为师自创,源自于我宗的天御震剑,融于你的风雷四斩,威力也必不俗。不过此诀的前提,却需一口好刀!”
说到此处,离恨天眼神异样的看了眼张信的独霸刀,满含着嫌弃。
张信也是炯然,他现在的这口独霸刀,只有四级,却只是为掩饰里面的那口‘月沉刀’。
他将月沉星殇这二口灵兵,作为自己的本命灵兵,如今已初见成效,所有的祭炼步骤,只需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完成。
又因此二器,他这些日子都随身携带,且日日以元神洗练,在接近于人器一体的状态下,陪伴他一同度过两次灵能进阶时的元神异变。
故而只需这二器,真正成为他的本命灵兵,就可立时拥有一层的魂炼等级。
“尽快换一口吧,如是手头吃紧,可去向你雷师叔借贷。”
离恨天正说到此处,却忽然眼神微动,看向了一旁。那边正有一口符剑,遥空飞来。
可随着离恨天的注目,这张符还未靠近,就已化火燃烧。
张信心中微动:“可是与黑杀谷开战之议,已经有了结果?”
他知今日,日月玄宗几乎所有的天柱,都已从外赶回。
“九人诀议,七票赞成。宗法相以领受总帅之职,以斗部五堂,连同藏灵山,小苍山,飞岩山,魄流山四大上院之力,攻伐黑杀谷。”
离恨天对此似浑不在意,眼神平静无波:“继续吧,为师这一震字,威能可大可小。小则削铁如泥,大则震天裂地——”
张信则目光定定看着离恨天的身后,另一把正在震颤中的长刀。心想这一‘震’字,与叶若的高周波刀,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
这天离恨天的授课,一直拖延到了接近次日辰时才结束。整整十一个时辰,这位神海峰主将轮转诀与震字诀,都毫无保留,巨细无遗的传授。
张信毫无怨言,感觉这一日内的收获,比之自己在千页峡内那几个月的钻研,还要多几倍!
感觉自己,只需能将离恨天传授的用刀要诀真正掌握了,能够把轮转诀与震字诀成功运用到自己的风雷四斩,糅合一体,自己的刀术必可直窥堂奥,威力大增!
不过在离开之前,离恨天却又别有意味的说着:“张信你可知,即便是如今,为师也仍怀疑你的身份,甚至疑你与上官玄昊有涉。”
张信闻言一阵愣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可其实这都无所谓,无论你是何来历,为师都不甚介意。如今这门内,有人故作坦荡,私底下却心怀叵测,有人举止诡异,却心怀玄宗,为之呕心沥血。又如何能以这出身,来判别你之为人?可张信你也勿以为为师可欺,今日之后,为师会对你时时关注,听你之言,观你之行。”
此时离恨天的语声,饱含杀意:“相信他日,自有明见你肺腑之时,如你能清清白白,为师会觉荣幸。可如确证了你对我玄宗有不轨之意,为师也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张信无言以对,只能俯身一礼:“是师组你想多了,弟子一身干干净净,更巴不得自家宗门声势越大越好,哪能有什么不轨之意?”
“是么?希望如此。”
离恨天不置可否,只疲惫的一拂袖:“下去吧!明日也暂不用来了。随宗法相出征之前,记得多做些准备。”
张信有些无奈,只能再一躬身,随后御空而起。等到他御刀飞至空中三百丈时,雷照就已笑着与他汇合。
“你也别怪师尊,你之出身,确实让人有些起疑。出身广林山也就罢了,偏偏风雷二系有如此高的造诣。”
“我这真是无妄之灾,”
张信先是苦笑,随后好奇询问:“门中莫非有许多人怀疑我?”
“其实不多。”
雷照摇头:“至少我就不觉得,上官玄昊如真有叛门之心,绝不会将你这样一个顶级天骄,送至玄宗。更没可能,明知上官玄昊擅长风雷之法,也仍肆无忌惮的使用。更没可能会为宗门,贡献一门无上级的秘术。估计师尊他也无此疑,只是提点敲打而已。”
“希望如此~”
张信一声苦叹,随后又问起与黑杀谷开战之事:“不知宗天柱,对我有何安排?还有师叔你——”
“你这个摘星使,是此战关键,自然是要随他一并前往的,战事期间,都需随他行动。想必待你回归灵居后,就能接到令谕。”
雷照的语气,有些遗憾:“我也曾参与竞逐护星使一职,却被掌教以篆星楼法阵重整,事务繁多为理由拒绝。所以这次,我不能随你一同前往,张信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在云浩回归之前,记得绝不可离开宗法相身边,”
张信却神色微动:“师叔莫非要升职了?”
“你这家伙!”雷照的唇角,果然浮起了一丝喜悦的笑容:“托你之福,传法堂第一副座与第二副座,都将卸任,雷某无责,所以能往前动一动。”
第二五八章 天龙涎烟
当张信回到自家灵居的时候,果然接到了宗门谕令,一日之后,他就将统帅麾下一镇灵师,随同宗法相一并前往黑杀谷。
护星使与两个护阵使的人选,此时也已确定。不出张信意料,前者正是司空皓,后二者,则是芮晨茅刚。
换而言之,这三个人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内定了,都是宗法相属意之人。
而张信回归之后,第一个见的就是紫玉天。当他来到这位的居室时,可见一枚青蓝色的宝玉,正嵌于紫玉天的胸前,使这位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蓝色荧光。
发觉张信走近,紫玉天警觉的睁开了眼,随后胸前肉芽翻滚,将那块北海鲲玉隐没到了胸腹之内。
此时这女孩,是近乎赤身裸体的坐在张信身前,张信却毫不在意,亦无特别反应。
“这东西,融炼的如何了?”
“只需再有十数天,就可将之彻底炼化。”
紫玉天冷冰冰的说着:“你不放心?新的灵契签订之后,就已使我解放完整战力。加上这枚北海鲲玉,我自信能独自对抗八级战境的圣灵。”
她之前的灵契,因宗法相有意限制,故而十成战力,只能发挥七成。可随后她与张信签订的全新灵契,虽是在她主动放开心灵的情况下,约束力更为强大,可在战力使用上,却并无限制。
“我不是在说这个。”
张信不由一叹:“只是担心你会出问题,提醒你不要勉强。世间能成功融炼北海鲲玉的,可没几个。余者不是爆体而亡,就是修为大损。”
“那些人里,可绝不包括我。”
紫玉天唇角讥诮的挑起:“放心,作为工具,我会很称职,也会尽力保证自己作为工具的价值。你也无需额外笼络,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自会不遗余力为你效劳。”
张信感觉自己,真无言以对了,这个紫玉天,还真是满身的防备,浑身都长满了尖刺。不过他也放弃了与之交流的努力:“能否给我看看你的骨甲骨刀?你们翼妖一族,不是有三种形态?都展露给我看看。”
紫玉天却眼神疑惑的询问:“你想做什么?”
“我打算给你制作一身装甲,类似于灵装与法宝。不过在这之前,需得看看你战斗时的骨架,是何形状。”
张信早就有这念头了,让紫玉天穿上自己炼制的装甲,她一身实力,应多多少少能有提升。
可其实除此之外,他还肩负着叶若的使命,包括测量紫玉天的骨甲与骨刀的结构与数据,以及基因采集等等。
“灵装法宝?”
紫玉天冷笑:“我们妖魔可穿戴不得任何法器法宝之类,这些外物,只会是我们的妨碍。不过你如能炼制出超越我这对骨刀的兵器,我倒是不反对。”
“与法宝法器不同的。”
张信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语气干脆转为强硬:“废话少说,爽快点,把衣服都给我脱了!”
※※※※
为紫玉天测量完毕,张信才回归自己的居室,叶若就已为他设计出了图纸。
可紫玉天的这身装甲,实是简单到了极致。就是一个金属骨架而已,看起来像是个银色的骷髅,
“——这是考虑到主人的装甲,还没她的骨甲的强度高,并且这位,也没有以灵能强化装甲的能力,所以若儿干脆取消了。只保留了可以辅助她发力的外骨骼,并且可在任何时候,替她承担三分之一的外力冲击。还有一套矢量离子推进器辅助移动,以及高周波系统等等。激光枪也取消,因主人制造电池的能力不足,搭载的电磁背包,供应高周波系统与离子推进器,就已是极限。其实高周波刀,我也想取消哦喵,估计是个摆设。”
“那么她的基因呢?还有骨骼成分?”
“就只这么点时间,哪里就能分析得出来?”
此时叶若,忽又问道:“倒是另有一件事,主人你不是让我监测那个神秘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动静吗?前者一直蒙面,我拿他没办法,可那个女人,我现在有七成的把握,把她救出来哦。成功的话,还可保证那个神秘人没法发现,”
“救她出来?没我同意,绝不得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语至一半,张信就忽然心中微动,改了主意:“你要救她可以,需以保证那女子的性命为第一优先。”
“明白!”叶若在张信的视界中敬了一个军礼:“那若儿现在就开始了,保证完成任务!”
张信咧了咧唇角,又仔细看着那副设计图。可仅仅片刻之后,他就把这图置之不理。
相较于为紫玉天炼制装甲,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先端坐于云床之上,将一根红色状似高香的事物取出,然后随手一道雷火打出,将这根香点燃。
当那一丝丝青烟腾起,张信蓦然张口一吸,将那烟气全数吸入到了鼻内。
然后他的元神,就立时产生如服用神血石般的快感,如梦似幻,飘飘欲仙。
可张信却极力控制自己,不使心神沉迷其间,稳守灵台,思念冥冥,渐入到物我两忘的状态。
这是传法堂给他赐下的另一件奇物‘天龙涎’,取自于一头十四级的灵兽‘吞海天鲲’,重量大概是九斤左右。
那是一种类似于雷角魔犀的生物,虽是战境不高,可因其庞大的体型,浩瀚的灵能,战力异常强大。
而就是这九斤‘天龙涎’,可以相当于一件十四级法宝的价格。这次他上缴无上秘术的回报,绝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上面,
此物的作用,主要是针对元神,吸收之后,可以一定程度上促使人的灵能增长。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修复元神。
这‘天龙涎’,正是世间少有的几种,对元神创伤有着奇效的灵物之一。
早前这东西,其实已经发到了他手中,可张信并不能就这么使用,还要搭配各种其他的辅药,再通过雷照的关系,将所有的天龙涎,都制成这样的线香。总共八十一根,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张信原本估计,自己将这些天龙涎香用完的时候,自己元神内的伤势,就可彻底恢复过来。
那个时候,他的战境,也将自然而然的进入第五境灵能入微。使自身的战力,再次得以飙升——
直到张信开始使用天龙涎香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元神的损伤程度。
不过这都无妨,他前世的那些身家里面,其实也有一件可助人修复元魂之物。
有了天龙涎作为表面的幌子,他只要不是大量的使用此物,就不愁他人会因此生疑。
第二五九章 布局伏子
清晨时分,小苍山斗战司司主葛秋山准时从入定中苏醒。随后洗漱净身,整理了一番随身之物,就踏出了他的灵居。
今日总山谕令已下,命他统领小苍山上院的斗战司及巡山司,杂役司,神符司等等,总计五千六百灵师,在十二日内前往天柱山,与第一天柱的大军汇合。
此番征伐黑杀谷,日月玄宗总计动用斗部五殿,四大上院之力,总计约六万灵师出征。而小苍山,正是其中之一。
而众所周知,宗法相平时为人,虽是仁厚大气,可在身临战事之时,行事风格却是不同一般的严格。之前就有人因怠慢其军令,被宗法相丢入火罗阎狱挖坑的例子。
故而葛秋山,一点都不敢怠慢。他必须在四日之内,安排各大分院的灵师集结,并且整顿成军,然后再用八天的时间,抵达八千里外的天柱山。
可这时间,也未免太紧了——
走出灵居之后,葛秋山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前方的演武台行进。
可就在下一须臾,他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呼唤声。
“上官玄昊!”
葛秋山微一愣神,本能的回望身后,随后就见十丈之外,一位蓝发青年正在盯视着自己,而那双黑暗深邃的眼瞳之内,似有漩涡转动。
这不但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也使他的心神,渐渐沉湎其间,双眼中逐渐失去焦距。
而就在这刻,又有一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将一个奇怪的尖锐事物,钉在了他的脖颈处。
这些动静,似如电光火石。只一刹那,葛秋山就已清醒,随后他发现自己,依旧飞行在前往演武台的道路上。周围则有数十道灵光来往,那都是居住于附近空岛的灵师,也皆因总山传达的开战谕令,而行色匆匆。
葛秋山眼神疑惑,他感觉自己似恍惚了刹那,可这对灵师而言,却绝不应该。
可当他感应周围,遥目四望,却察知不到任何异常。
最后葛秋山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往远处飞行。
而就在葛秋山离去之时,大约一百二十丈外,一位蓝发青年,正是冷声讥笑着:“他好歹也是三级神师了,居然连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到,这样的人物,也配担任斗战司主?”
“不是他不配,而是你的天幻灵体,实在太强。有多少三级神师,能够防住你的神幻之瞳?且就他的统御能力而言,担任这斗战司主,还是很合适的。虽说此人实力,确实有些不够看。”
另一答话之人,却是一位一头黑发,身着紫袍的青年。此时这位,正眼神疑惑的看着手中之物。
“你说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材质为透明琉璃的管状事物,前方则是细小的银针,而里面储存的红色药剂,已经被推射到那葛秋山的体内。
又因创口极小,以葛秋山的体质,在银针拔出的刹那,那针眼就已愈合。
“我不知!是那人通知,让我从藏灵山附近某处取来。是什么作用,我怎知道?”
说到此处,蓝发青年的目中,又闪动异色:“你说上官师兄,会否就藏身在藏灵山上院附近?”
“无此可能,除非藏灵山那位月灵上师,也是他的同谋。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师兄他在门内,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蓝发青年闻言失笑:“不是有个玄昊党么?有人统计过,如今那些玄昊党人的实力,已可相当于两个峰系。他有这样的力量,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今的玄昊党,早非当初。”
那黑发神师摇了摇头,神色淡然的将手中之物,再次收入到了袖内。
“不管了,总之你我欠他的三次承诺,已偿还一次。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我无关。”
可那蓝发青年,却不能就此放心,他继续眼神幽然的,望着远处空中的葛秋山:“我却担心,师兄他是真欲对这日月玄宗不利!你我今日之所为,也不知是对是错。”
※※※※
几乎同一时刻,在天柱山南方的某处地底洞窟内。冰冷的石床之上,正有一满面黑疤的少女仰卧于此,似在昏睡状态,人事不省。
而就在这石床周围百丈处,正有六十余头银蛇环绕。大的有三十丈长短,小的也长约十丈许。
那些蛇头,也总是时不时的抬起,往那石床盯视过去,彼此间交替循环。
可就在片刻之后,当所有的蛇头都闭目低伏的一刹那,那石床之下,忽然张开了一个‘血盆大口’,往上只一个咬合,就将那石床与少女,连同周围两丈之地,都全数吞入了进去。然后那柱形的外壳,又蓦然变化,显出了石台与疤面少女的影像。
当附近一头银蛇抬头睁眼后,虽是眼现疑惑之色,可随后还是再次闭上了蛇目,头颅低伏,又一次陷入沉寂。
而此时就在那奇怪的圆柱体内,一个小巧的轮式机械,无声无息的行驶到了那疤面少女的身边。同时这密闭的空间内,也响起了叶若那轻灵悦耳的语音。
“又是这样,人体与妖魔血肉的结合么?”
“唔~应该是用这种方法,治疗她的基因损伤。要不是与这种妖魔血肉结合,她估计早就死了。若儿得报告主人——”
“不过这女人的意志力,真的很惊人哦喵,居然能够以精神力干涉肉体基因,延缓浑身的异化。”
正自言自语到此处,叶若又忽然惊醒,用那机械臂,拍了拍‘自己’的脑壳。
“差点忘了,正事要紧,现在要以克隆假体为第一优先。不过好难办,要模拟这个女人的状况,不被那个人察觉,很麻烦的喵。克隆体的话,很快就会被那些古怪基因吞噬同化了喵!若儿可以想办法消减这些异化基因的活性,可灵能特征不一样怎么办——”
而就在叶若絮絮叨叨中,一刻时间迅速过去。那圆柱体已再次回归地下,而石床与‘少女’,则依然留在了原地。这附近周围,较之一刻之前也无任何的变化,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之后仅仅须臾,此处就又有一位脸罩面具的男子现身。此人淡淡扫了此地一眼,先是看了看那石床上的少女,又扫望了一眼那些银蛇,随即又再次闪身离去。
※※※※
当张信从入定苏醒的时候,就听叶若急不可耐的向他报功。
“主人主人,若儿成功了喵,那个女人,已经被若儿救出来了。”
随即就有一个影像,出现在了张信的眼前。那是一位躺在了水晶棺——按若儿的说法是培养槽内的疤面少女。
可当张信再仔细看,发现这女孩的脸上,其实并非伤疤,而是黑色的,正在蠕动着的血肉。
这使张信,不禁挑眉:“妖魔化?”
“跟那个白振侠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动,融入的基因也不同。”
叶若解释道:“白振侠融入的基因,偏向于战斗,本身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可这个女孩,那些基因的侵略性很强。这些融入的基因,虽可在一定程度上,稳定她的细胞核裂变。可也同样会在最后,让她变成一头没有理智的怪物哦喵。不过那个神秘人,应该是用了什么药物,延缓了她身体异化的过程。”
张信却是仔细注目着这少女,良久之后,他的脸上终显出丝丝冷笑,
“我知道她是谁了!”
随后张信,就又望向叶若:“你可有办法帮帮她?”
原本张信不抱希望,实在没希望,就只能去灵市内,兑换一些与阳心草类似之物。
他估计这东西,正是阻止少女身躯魔化之物。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叶若却给出了让他惊喜的答案:“若儿检查过的,她现在的情况,其实还好。现在就施行手术的话,应该可以完全解除魔化的。”
“解除魔化?”
张信吃了一惊,凝神询问:“若儿你准备怎么做?”
“脑移植与克隆结合!”
叶若解释道:“因为她的抵抗很强力,那些变异细胞,并没能入侵她的脑部。所以若儿只需取她那些还未感染的细胞,再克隆一具身体,然后再把大脑移植过来就可以。不过她的肉身体质很强,强的变态!要完整克隆的话,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与矿物储备,这得主人批准才行。”
“许可!”
张信的目中,现出了几分笑意:“你要是真能解决她的魔化,那可真帮了我一次大忙。”
“是吗?不过也还有后患耶,她的细胞核崩溃我暂时解决不了,只能帮她稳定下来,避免继续恶化。”
叶若得张信的称赞期许,脸颊不禁有些发红,语声兴奋:“还有,要想让她得到更好的治疗,那么最好是将她移到主基地里面。里面有更好的医疗仪器,对她进行检测,设计治疗方案。不过这可能有些冒险——”
张信眼神微凝,随后就舒展开来:“搬过去吧!可最好是让她全程处于昏睡状态,并且准备好内外的应急预案。”
原本以他的谨慎性情,是绝没可能让人有进入基地的可能。可此时他,却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第二六零章 战舰碎星
“有结果了。”
就在叶若汇报之后不久,林厉海也来到了张信的面前:“明法会查到司空皓最近百年内,有四位女子与他关系亲近。其中二人,是他的师妹,一人是他的红颜知己,不过这三位都安然无恙。只有最后一位,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名叫陶曼雪。大约十二年前,与他一并参与了与北神宗的大战,司空皓侥幸逃回,陶曼雪却就此陨落。不过是尸骨未见,未有音讯。”
林厉海说完,又好奇的询问:“你查这些做什么?”
张信却未回答,只呢喃着道:“还蛮快的,仅仅几天而已。看来这明法会的实力,还真不错,可以与他们合作看看。过些日子,你可把源域引荐给我。”
林厉海却是满脸的不信,料定张信查这些事情,不可能只是为试探明法会的能力。
不过张信不说,他也无可奈何。
此时他们几人,正在飞向日月山南麓聚仙坪的途中,不同于之前几日,张信一直都由雷照照顾。这次却是由林厉海,携带张信飞行。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头体重达二百石的小魔犀。后面的司空皓使了一件树叶状的法器,令小吞天踏足其上,居然也能御空而行,随着他们飘舞沉浮。
聚仙坪转眼即至,当他们到来的时候,可见此处数千亩的平地之上,停有近百艘的飞船。
且都是清一色的战舰!不同于平常的飞船,有五六层高,这些舰船只有两层,却都有极其厚重坚固的金属外壳。而且在那些舰壳上,还有着各种繁复而精密的符文。
这些战舰的一部分,已经满载着日月玄宗的灵师起飞,还有一些,则在等待空位下降停靠。
由护星使司空皓引领,张信等人的遁光,最后降落在一座尺寸远超其他战舰的巨船之前。
同样是钢铁外壳,样式也是差相仿佛,可这船的长宽高却都超出周围战舰三倍以上,且是独一无二的七层结构。张信只以目测,就知这船可以载人六百以上。且那装甲,也是异常的厚实,浑身上下,更散发着淡淡的紫色灵光。那是高阶法阵的特征——且是至少十五级的法阵!
“这艘船,名为碎星!原本是打算作为主力攻山舰的,可这些天又专为你这个摘星使,特意改造过。内有房舍四百,最高可以搭乘六百五十位灵师。船上除了一套十五级的都天庚元阵外,还有八面阳炎神镜,都可以打出六十级的三昧离火神光。内中则由一块足有三丈方圆的十五级神脉石,作为这艘船的灵源,这也是近年我们日月玄宗,出产的最大一块!预计以这艘船的能力,只需有任意一位八级战境的神师坐镇主持,就能抗击天域圣灵——”
芮晨有些得意的,为张信介绍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祖师遗下的‘大衍摘星阵’,这次总共携带了三具,分别布置在船的前中后位置。且同样由那块神脉石,提供灵源。这样一来,张信你施展摘星术的时候,就无需固定方位了。本身在高空,也没必要修建观星台。”
张信也诧异的,上下打量了这艘‘碎星号’一眼。随后他就又将目光,转向了这船下等候的诸多灵师。
将近六百人,共分为两个方阵,分列于过道两旁。一边是四百人左右,无不气宇轩昂,英姿焕发;另一队则是一百四十多位,气势则显肃杀森冷。
前者多半是宗法相等人的部属,张信听说这位第一天柱,也同样将乘坐‘碎星号’,与他同行。
这位天柱,正是准备将这艘船作为自己的座舰,指挥战事,也可顺便照拂他。
至于另一侧的百四十余人,张信也认得,正是近日调拨到他麾下,原属斗部轩辕殿第七镇的灵师。
日月玄宗的一镇编制,大约是百人左右,可第七镇的灵师特别强大。共有神师境五位,九级灵师十七位,其余也大多在五级到七级左右。又因久经战事,这一百人,看来比宗法相的部属还要更精悍得多。
张信之前就与他们见过一面,可惜交流不多。这些轩辕殿的精英,也都心高气傲,并无主动向他靠拢之意。
之后剩下的四十余人,则是他在神海峰内招揽的部属。
总计五位神师,七位九级灵师,之后还有五到七级灵师三十余位,基本都是由雷照推荐。
张信都一一看过这些人的资料,基本都是神海峰各个猎团的精英骨干,身份清白,且风评良好。
最后还有他的‘狂猎天团’,墨婷与小雪她们都藏在最后,只有谢灵儿俏皮的探出头,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是张信的提议,让三人跟随自己。他才不会以为,自己不与这三个女孩接触,就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了。自己的弱点,当然是放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而此时张信,却眼神怪异的,向司空皓扫望过去。
这位埋在小吞天体内的东西,他已经察觉到了。就不知那位神秘人,委托这位安排的神师,到底是谁。
按说为张信招揽人手之事,由雷照一手操办。这位应是没有机会的。可此人有着月灵上师的人脉,未必就不能办到。
而就在张信若有所思之时,上空忽有几道遁光凌至。他遥目远望,只见当先那人正是宗法相,不过在其之后,紧紧跟随着的另一人,却反是第一时间,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那赫然是一位面如冠玉,风姿倜傥的青年,眉心间镶嵌着一枚宝石,尤其惹人注目。
见得此人,张信的瞳孔立时收缩,久久之后才恢复如常。
“这两位天柱,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整天粘在一起。”
芮晨不禁笑着调侃,而仅仅片刻,宗法相首先飞落下来。
“你们诸人都已见过,无需本座介绍。就只有张信,这是我教两位圣灵上师,天见上师与九观上师,你可见礼。”
宗法相看着张信行了一礼,就又指了指身后:“这是现任第四天柱高元德,是吾之挚友,也是此战的副都统。”
张信对两位圣灵,还算恭敬,可面对高元德,却是用着近乎打量的视线。
而高元德见状,则是毫不介意,只是失笑:“之前其实就见过了,那日师侄施展的风雷二术,都让我想起了那位曾经的第四天柱,让人印象深刻。”
张信还没想好怎么答话,宗法相就已再次出言,将他的雷厉风行,展露无遗:“上船吧!今日本座事务繁多。张信你也可去熟悉此舰,还有那三座大衍摘星阵。”
第二六一章 斗灵圣胎
仅仅不到半刻时间,碎星号就已腾空而起。
而张信则在司空皓几人的陪同下,巡视着这艘舰船内的各种设施。
船上除了四百居室之外,居然还有炼器室,炼丹室等等设施,不过这自然是没法独占的,没可能像自己的灵居那样私密。
此外还有中枢室,制符室,仓储室,以及疗伤室等等。用于演练灵术的练习间也有四间,都较为宽敞。
“这里是瞭望台!战事一起,就是都统大人指挥战事之所。”
当张信到来的时候,就发现谢灵儿她们,也正在瞭望台的一面窗户旁,放目远眺着外面的情景。
三女的脸上,则都含有震撼之色。即便是墨婷,也不曾例外。
再往那窗外看去,只见有数百艘竹叶形的铁甲战船,正航行在这片青山绿水之间,气势磅礴恢弘。
不过张信,却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壮阔之景。十余年前,日月玄宗与北神宗大战,动用的灵修,多达四十余万。
而那时除了门人弟子之外,还有诸多附庸。各类战舰的总数,则达至七千之巨。
相较而言,今日这四万灵师出征,只能算是小场面。
而随后他的目光,就偏向旁边几个被困锁在舰船两旁的人影。都是一身白袍,被各种样的锁链,钉入到了身躯内。他们的眉心间,亦有着奴字印记。
其中一人,目光恰好移望过来,那如死水般的眼眸与张信对望片刻,就又匆忙避开。
张信却觉心痛如绞,面上微现青意。
“这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他们,当然是灵奴。”
芮晨随口解释着:“都是昔日上官玄昊的从属部下,广林山战后,这些人未能自证清白,都被开革出门,并且贬斥为奴。必须为我玄宗做五十年苦役,才能洗清罪孽,重得自由。”
“上官玄昊?”
张信死死咬着下唇,随后一声轻哼,转头就走。
芮晨只道这位,是看不得与上官玄昊有关之人,不禁‘嘿’的一声轻笑:“看来我们这位摘星使,果是与那上官玄昊,有深仇大恨。”
“广林山七十万人,却只活下了三十余位,哪一个不是恨不得生食上官玄昊之肉?他有此心,也是正常。”
茅刚微一摇头,继续迈步前行:“跟上吧,还有三座阵盘要看呢!”
那三间放置大衍摘星阵阵盘的‘观星室’,都在这艘战舰的最顶层。
张信首先看的,就是位于船头的那座。他甫一入内,就知这里的防护,还在外面的船体之上。此外还有四位神师值班于附近,就近看守,且禁法密布,可以保证这里水泼不入。
“中间的阵盘,由两位圣灵坐镇。前面与后面的两座,则由我与茅刚,各率十二位神师负责看护。”
芮晨笑着道:“不过在接近黑杀谷的时候,这三座阵盘,就需用掉一座。所以在开战之后,我与茅刚,其实还是蛮轻松的。”
说到此处,芮晨又大手一挥,以灵能引动了此间的一个禁法:“此处还有机关,可以将这座大衍摘星阵退出到舰体之外,这就可形成一个简易的观星台,方便你使用此阵。”
就在他说话之时,张信的上方与身下,都传出了咔嚓嚓的声响。
张信只见那头顶处的天穹正在打开,如莲华般的往外绽放,然后身下的地面,也在不断的上升,直到凸出至舰体之外。
“安全也不成问题。”
茅刚指了指旁边的那些‘莲叶’:“这是一座独立的十五级两仪天罗阵,且摘星使你施术时,也会有我们三人及至少一位圣灵上师为你护法。”
张信心想就是这个,才让人不太放心。司空皓都出问题了。谁知其余二人,还有那位圣灵上师,会否心存歹意。
芮晨则哂笑道:“其实真正要防的,还是自己人。真要被别人杀到面前,那估计你我都已无能为力。”
张信闻言不置可否,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就领着一众部属与司空皓等人,继续往位于中部的阵盘行去。
可张信却在此时,忽的心生波澜。
他略一蹙眉,往前方望去,只见这条廊道的尽头,正有一位青年,正用野兽般的目光,注目着自己。
还未等张信反应过来,青年就已开始自报身份:“在下魏周流!乃神相峰弟子,道种排位七百九十二。听闻你张信从无十合之敌,自言寂寞,特来寻你一战!”
“放肆!”
司空皓首先出声呵斥,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在这艘船上,还会出这种事情。
“大战在即,你魏周流怎还有心思与人私斗?宗主有令,黑杀谷征战期间,我玄宗所有人等,都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向摘星使衅战!”
而旁边芮晨,则小声为张信介绍着:“此人乃是门中六圣胎之一,号为斗灵圣胎,乃是现任第四天柱,高元德座下亲传弟子——”
然而司空皓与芮晨语音未落,就听张信大笑着道:“好!”
诸人都神色错愕的看着张信,随后就见后者,也以火焰般的目光,回视那魏周流。
“我说可以!本狂刀,正愁无有对手,寂寞烦闷,希望你这斗灵圣胎,能够让我稍解无敌之苦!”
魏周流吃了一惊,似是震惊于张信的狂妄,可随即就又兴奋起来:“那么现在就开始?旁边还有一间练习室空着,正可一战!”
张信则唇角微挑:“正有此意!”
司空皓却依旧眉头紧皱,想说这不合规矩,也有违宗主谕令。可他才再次张唇,就见张信右手紧按长刀,冷冷笑着:“护星使不用阻拦了,这可不是衅战,而是切磋!本座邀请这位斗灵圣胎,切磋技艺!”
※※※※
碎星号在战舰中虽是个头极大,可对灵师而言却又极小。
仅仅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正在紧锣密鼓筹划着攻山事宜的宗法相,就已知魏周流向张信挑战之事。
“这岂非胡闹?”
宗法相的眸子里,眼蕴怒火:“本座事前就已三令五申,摘星使的安全,是今次战事的重中之重!又有宗主谕令。这个魏周流,他是不知道,还是将本宗法纪视如无物?”
他说话之时,目光紧盯着高元德。
高元德则是苦笑:“我这徒儿的性情,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一根筋的战斗狂人。稍微强一点的同龄人,哪个他没挑战过?遇到张信这个自言手下从无十合之敌的狂刀,那就更没可能错过。要说周流不将你与宗门法纪放在眼中倒还不至于,可这家伙,只怕是宁愿接受重惩,也想要与张信战上一场。”
听到此处,宗法相的目光略略缓和,却依旧饱含不善:“你是他师尊,就不知劝诫。”
“我可管不住他,这个师尊,也是有名无实。”
高元德一叹:“其实以我之见,倒是想请宗师兄坐观,让他趁了心愿。这对他们两人,其实都是一件好事。两个家伙,性情都是一般的狂傲,目中无人。他们交手,无论谁赢谁输,都有好处。”
“这不合规矩!”
宗法相的眼神,却反而更显冷冽:
“自然是不合规矩的,所以事后,魏周流仍需重惩,已示效尤!”
高元德面色一肃:“且到这个地步,张信既然说出是切磋了,师兄你也阻拦不了吧?既然没法阻止,那就不妨享受。我其实是蛮期待,他们二人这一战的结果。魏周流是如今四骄六圣中,战力最出色的一个,而张信与王恨那一战,也是取巧而胜,未尽全力。”
说到此处,高元德语声一顿,笑意盈盈的与宗法相对视:“不如就先看看,惩戒的话,等事后不迟。此时有你我等人看着,能出什么事情?”
※※※※
四十丈宽长的练习室内,魏周流与张信,隔着五丈之地对峙。而此时四壁,已经有许多人闻讯赶至,准备观摩。
“开始之前,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魏周流被别人称为斗灵圣胎,可是因我的灵斗术,同辈无敌。”
魏周流说话时,浑身上下,灵光氤氲。
“可你如以为,魏某的根本之法,乃是灵系,那就大错特错!我魏某的灵斗术之所以强,实因降神之术。请天地神灵附身,壮我血肉灵魄。”
“降神?”
张信微哂,眼神轻蔑:“对本座而言,有何区别?只问你一句,可不可以开始了?”
而此时芮晨,则是抽了抽唇角:“看来两边都是信心十足啊,说话一个比一个嚣张。”
“如此看来,张信在你我面前,其实还算收敛。”
茅刚的神色,也是略显无奈:“芮师弟你猜这两人,会是谁胜谁负?”
“张信他这么狂,应该能赢吧?就不知会是多少个回合,那魏周流的实力,可也很不弱,一旦请到高品神灵,说不定还有一场苦战。”
芮晨摇着头:“其实我是蛮希望魏周流嬴的,不能让这家伙,太小瞧了我玄宗的群山英豪。”
旁边的司空皓,则是默默无语,也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此时的张信,就好似憋着一团火焰,急待宣泄之刻。
第二六二章 羞与为伍
“我?我随时都可以!”
练习室的中央,魏周流的眼神,更显兴奋:“你这么狂,我能将你打败,一定会很有趣。”
“是吗?那就从现在开始,周围诸位可为见证!”
张信依旧以冷漠不屑的目光,睨视着对面:“听说降神法需要时间准备,本座可以先给你三息!一——”
魏周流闻言一愣神,随后就又笑了起来,“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性格比我还狂妄的,这世间可不多。”
他也不客气,套着钢铁手套的双拳蓦然交击。随后一股异常宏大的气势,瞬时弥漫全场。同时一个伟岸无比的虚影,开始显化在魏周流的身后。后者的双眼,亦渐渐浮起了几分血色,冷漠异常。
“你运气不好!今日降临此间的,乃是战灵华言!”
轰!
随着一声爆响,一尊巨大的钢铁傀儡,忽然拔地而起。而魏周流的周身,则爆出了一团浩瀚的电流,那头赤红的长发亦在此刻倒竖而起。
远处的芮晨与茅刚二人闻言,则不禁面色大变。
低级灵师以降神术招请的灵魄,视资质的不同,实力也差异极大,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神师层级。是神师死后,遗留的残魄魂灵。
可除此之外,偶尔也有一些被称为战灵的强大存在,会被他们感召。
而所谓的战灵,基本都是由圣灵化成。
需知圣灵死后,并非是一定化为群山,只有寿终正寝之人,才有能力聚土成山。
可天穹大陆还有不少强横存在,是战死于杀伐战场中,又或者死于各种样的意外。
他们灵无居所,与那些神师之灵一样,徘徊于天地,可以影响一片天地虚空,也可被通晓降神术之人感召。
而所谓的战灵华言,正是四万余年前,战死于附近的一位华言上师,精通金雷二系灵术,且是当时少有的天域圣灵之一,战境高深。尤其是雷斗术,传说可一拳轰跨一座巨山!
哪怕这魏周流,今日只得这位圣灵千分之一的力量,估计张信也是凶多吉少。
众人色变之时,张信却毫不在意,唇角依旧冷挑着,淡淡道出了个‘二’字。
就在他身前,那尊钢铁力士,也同样爆发出赤烈狂雷,朝着张信猛轰而下!
可直到那拳势,轰至到张信身前,这位才不紧不慢的再次发声:“三!”
下一须臾,张信的周身,忽然发出了‘咔嚓擦’的响声。一层银白色的甲胄,在须臾间覆盖了张信全身。
而后他微一抬手,正好迎住了那钢铁傀儡的巨拳。罡风激荡,使二十丈外观战的众人都衣袂飘舞,再当那拳掌交击,立时又是‘轰’的一声震响。一波几乎实质化的冲击波,向周围猛然荡漾开来,使那些低级灵师都面色大变,急忙施法抵御。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眼前并未出现张信被那铁拳轰飞的结局。那个银白色的身影,依旧立在原地,不曾动弹分毫,倒是那尊看起来霸道狂猛的钢铁巨人,被他轻描淡写般抬起的手,阻在前方一丈处,不能前进分毫。
“这是?”
“这是何灵术?庚甲术么?”
“绝不可能!简直荒诞——”
“这个家伙,难道是妖魔之身?普通的灵修,会有这样的力量?”
“那尊钢铁力士,绝对是三十级以上,至少是十六万石的力量吧?”
议论纷起之际,张信的手蓦然再一握,顿时又是一阵咔嚓擦的响声,那钢铁力士的铁拳,顿时内陷。被张信的手,紧紧的扣入进去。
而此时那魏周流,则如一道电光也似,出现在他的身侧不远。不但精神亢奋,语气也狂热到无以复加:“厉害,你真的厉害!狂刀张信果然很强!可只是如此——”
轰!
又是一声巨大震响,使得这四十丈方圆的练习室内,充满刺耳的颤鸣之声。
可此间的诸人,都已顾不得自己快被震破的耳膜,都是震惊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就在方才,张信蓦然将那尊钢铁力士强行抓起挥动,猛然砸在了魏周流的身上!将这位斗灵圣胎,硬生生轰飞,整个人都撞入到了远处的墙壁,不但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洞,也令整艘舰船,都为之轻颤了颤。
而此时张信,则冷酷如恶魔的笑着:“可看来你还不够强!不能让本座稍解无敌寂寞之苦——”
魏周流感觉浑身都快散架,脸色苍白,似神经质般的抬起了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的动作,你的眼,怎么可能追得上我的雷走,这可是圣灵——”
蓦然一咬银牙,魏周流将口中的血液都全数咽下,他感觉自身状况已不佳,却依旧顽强的奋起全力,整个人再次化为电光,从那铁壁之上飞离,在空中闪逝出一个奇异的弧形。
可下一须臾,当张信将那三丈高的钢铁巨人,似如兵器般的挥动,这练习室内,又是‘轰’的一声巨震,同时鲜血横飞!
魏周流再次被砸入到了墙壁内,整个人已是鲜血淋漓,一些伤处已可见骨。
“追不上?那是你的错觉,本座可不觉得你召唤的战灵有多强——”
张信依旧一手持着那钢铁巨人,身影悬浮于空:“少年!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本,敢向狂刀挑衅?”
魏周流想要说话,可一张口,就是大团的鲜血溢出。他眼神满含不甘,依旧战意澎拜,强撑着身躯,再次溢散雷电,不但从墙上脱离,更在半空中带出道道残影。
可那钢铁巨人,却已先他一步,横扫至他的必经之途。几十万石的巨力,狂猛无俦!
随着铁墙上,第三声爆响,魏周流只觉浑身骨骼,都在寸寸碎裂!五脏六腑,也都已被震到一塌糊涂。
“住手!”
蓦然一声爆吼响起,一个紫色的身影,突兀的闪身到了二人之间。
“此战胜负已定,可就此了结。”
“我也没打算再继续,茅师叔你来的太晚,刚才我稍稍再用点力,他就死了!”
张信将手中已扭曲到不成模样的钢铁力士随手甩开,随后又神色默然的,将自身的装甲解除。
“还以为能让我惊喜一二的,结果真是失望。所谓的四天骄六圣胎,都是这么弱的?将我张信之名与这些人并列,那可真是耻辱。”
魏周流的脸,已如死人一般的苍白,眼神懵懂,完全无法答话。
而此时张信,目光也转为怜悯:“你如觉不服气,还可来寻我。”
道完这句,张信就已大袖一甩,扬长而去,就这么大喇喇的走出了修行室。
留下了后面满屋的灵修,都是一阵目瞪口呆。
第二六三章 兄弟情深
几个呼吸后,才有擅长回生术的灵师惊醒,开始给魏周流疗伤。
芮晨也再次来到了茅刚的身侧,神色依旧恍惚:“好快!居然连魏周流,都输得这么惨——”
因‘降神术’的特性,现在的魏周流,应是四骄六圣中,战力最强的,与其他天骄圣胎比斗,也从无败绩。
可这位面对张信,竟也没撑过三个回合,
“确实输得惨了点,出人意料。当日张信与王恨赌斗,人都说后者连十分之二三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可我看张信,只怕也没使出十分之一的气力。看来此子最擅长的,还是金系。”
茅刚一声叹息:“要不是我确证他身上,并无妖魔气息,都差点以为他是妖魔。”
“所以重点是他刚才施展的灵术!也同样不畏雷电,居然还能有那么大的力量。”
芮晨唏嘘着道:“这搞不好,又是一场灵术革新。”
说到此处,芮晨又是一声苦笑:“我现在倒是心平气和了,他有这样的本事,再狂我也没意见。”
茅刚则是无语的看向魏周流,目中饱含怜悯与担忧。
“那个家伙,这次估计会被打击惨了,希望他别就此一蹶不振才好。”
而此时就在数十步外,林厉海同样震惊而又失神的,看着张信离去的背影。
而此时他的周围,那些玄宗弟子的议论声,则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
“真不愧是狂甲星君!连这斗灵圣胎,居然都挡不住三个回合。”
“什么三个?第一照面的时候,魏周流就已输掉了。要不是张信手下留情,他早就死掉了。”
“我料到魏周流会输,可没想到他会输得这么惨。”
“没想到这四骄六圣,与张信的差距会有这么大。看来将狂甲星君与那十位并列,确是有些不妥。”
“那魏周流不是一直很狂么?自以为同辈无敌,到处挑战,可结果人家只是随手一拍的事情。我看他以后,还怎么狂得起来?”
“被张信这样羞辱,我要是他,哪里还有脸见人?记得之前,这家伙还说能击败张信,一定会很有趣什么的,如今可都是别人的笑柄。”
“似这样的人物,林兄你可曾听过见过?”
林厉海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向他问话,而当他转过头时,就见司空皓,正眼神幽然的望着他。
“没有!”
林厉海实话实说:“日月玄宗的祖师,以陨石天灾摧毁神威皇朝之前,默默无闻。而贵宗的雷神,赤月剑仙等等。其余宗派的佼佼之辈,在成名前,也没一个能比得上这位。”
“是啊!所以我常想,似他这样的人,如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三百年后,而又未泯于众人,那该是何等的风姿?想必这一个时代,所有的群星,都将被他的光辉遮蔽吧?我日月玄宗,想必也能赢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司空皓微微一叹,随后也意兴阑珊的,往那大门方向行去。
林厉海则是蹙眉看着这位的背影,眼神凝然。
这位说的话,也正是他心里想的,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林厉海却本能的,感觉这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而同一时间,在这艘战舰的中央处,一位白发老者,也收起了他的‘偷窥’,将一面水镜挥散,使之化为点点灵光逝去。
“不屑与天骄圣胎并列么?啧啧,记得你我昔日,可亦有圣胎之称。”
“他并没说错,你我在他现在这个年纪,连他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其实我现在想来,也仍觉羞耻。年少无知,才领着圣胎的名号,洋洋得意。”
这房间的另一老者,不禁失笑:“说来你天见也都这么大的年纪了,难道还要与他们小孩斗气?”
“哈哈!老夫只是稍稍有些不爽,想看看这家伙被同辈人击败的样子,可看来是难以如意。”
天见上师一声大笑后,又有些忧心:“可这家伙这个样子,可怎么得了。”
九观则微微摇头:“我倒是觉得他这性情,其实蛮好的。天见你难道以为,他现在知晓收敛了,那些人就会放过他不成?”
“不会!”
天见摇头:“从他展露摘星术之日起,就是北方诸宗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可他想要让张信遭遇挫折,知晓收敛,其实非是此意。
通常目中无人之辈,都往往疏狂大意,阴沟翻船者比比皆是。
而骄横自恃天资之人,也常怠懈,不够努力,浪费了自己大好天赋,
这类人,少有能真正走到灵师顶峰的。他是惋惜其材——
“可至少现在,他同辈人中,确实没有能让他认真起来的存在。其实相较于他的性情,我倒更觉羞辱。”
九观笑着反问:“日月玄宗自神师法座以上,可居然无一人以为,我日月玄宗能护得住这个真正的天之骄子!于是老夫最近常想,我堂堂日月玄宗,何时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
就在张信将那尊钢铁力士丢弃的时候,距离不远的督战室内,则是一片沉寂。
半晌之后,高元德则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惨不忍睹,我有些后悔了。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今日之战,可能适得其反。一个多半更骄傲,一个则可能一蹶不振。”
宗法相则依旧默默不言,想起雷照,对他说起的‘金斗术’。
说张信打算以金系灵能为基础,发展出一套全新的近战斗术。
宗法相的目中,渐渐现出璀璨之色,可随即就压制了下去。
对手只是一个魏周流而已,出手也不多。短时间内,还看不出什么究竟,也难知这金斗术的前景如何。
而当他再开口时,心绪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师弟是在试探什么吗?张信有哪些地方让你起疑?”
高元德的面色微僵,随后一叹:“果然瞒不过师兄,我是对他心存疑念,感觉他的风雷之法,有些上官玄昊的影子。”
“所以特意将魏周流带上船,唆使他挑战张信?”
“并非是我唆使,周流本就欲与他战上一场。把他带上船,是我心怀不轨,可却万没料到,两人的差距会是如此之大,周流不但非其一合之敌,且会输得如此之惨。”
高元德摇着头:“要试探他的能为,就必须有旗鼓相当的对手。说实话,这一次,我后悔了。”
宗法相默然不语,深沉的压力,在这宽阔的督战室内弥漫。
良久之后,直到高元德的额头上溢出冷汗,宗法相才淡淡道:“你不配为人师,此战了结后,我会建议宗门,给魏周流另择师长。还有张信,我不希望还有下次,他不可能与上官玄昊有关!”
道完这句,宗法相又微一挥手:“你先下去吧!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高元德眉头微皱,随后神色凝肃一礼:“师兄责备的是,让弟无话可言,此事我会反省。”
见宗法相依旧是铁青着脸,高元德只能再一声苦叹,走出了这督战室。
而就在他身后大门紧闭的刹那,一个温婉的女声,同时在他耳旁响起。
“你说你这师兄,是单纯听不进你的谗言,还是对你的行为起疑了?”
“估计兼而有之!”
高元德神色淡淡:“如果我是他,也确不会对张信有任何的疑心,只因在他眼里,上官玄昊是居心叵测的叛徒。而这张信,自入门试以来,不但为宗门提交了无上秘术,更是揭穿妖邪潜伏千页峡的企图,使藏灵山转危为安。他所为无一事有害于我宗,反有大益,试问这样的人,怎会与上官玄昊那样的叛逆有涉?”
“这么说来也对,你高元德之所以为怀疑,是因知上官玄昊,一直都对宗门忠心耿耿。”
那女声失笑:“那又为何说是兼而有之?”
“白帝子!”
高元德也淡然说着:“他应该是看出了白帝子的试探之意,然后将今日本座之所为,与之联系上了。不过也仅限疑念,并未有继续深究之意。对我这挚友,他还是信任有加的。”
“兄弟情深呢!”
那女声问道:“可张信怎办?我看此子,与上官玄昊确实关系不大。上官玄昊如能有他那样的灵术天赋,其人成就,就绝不止是第四天柱——”
“无论是不是,他都得死去。”
高元德骤然打断了那少女声音:“从日月玄宗主动向黑杀谷宣战之时开始,这个家伙,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那少女闻言,却是吃吃的笑:“刚才我也想提醒你来着,可想要办到此事,只怕不易。这日月玄宗的上下人等,现在可都是将他似宝贝一般的供着。”
“本座自有办法!”
高元德冷然一哂后,又凝声问着:“葛秋山现在,已经到何处了?”
“最多三日,他麾下四十艘战舰,就可与你们的主力会和。”
少女说完,就又一叹:“你真准备动手了?就毫不念及你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来的情分?”
“可你们已经不能容他,不能容他阻拦在你等的路前。”
道出这句的时候,高元德的眼神,却是淡然冷漠,似如死水。
“我大约是要对不起他了。”
第二六四章 再见八八
“信哥哥你也太变态了!”
廊道之中,谢灵儿走在张信身边,兴高采烈的说着:“就这么提着那尊金灵力士,刷刷刷,那个什么斗灵圣胎就不行了。他也就那点本事,居然敢挑衅信哥哥你。”
张信暗暗失笑,面色却丝毫不显,转而问周小雪墨婷两人:“这丫头看起来情形还不错,就不知你们二人,别后如何?”
“小雪还好!”
周小雪的脸上显出红晕,心想张大哥他在别人面前那么骄横,可在她们面前,还是这么温柔和蔼。
“感觉这些日子,都成长了很多。”
“看得出来!”
张信微微颔首:“都快三级灵师了,战境修为,也没落下。灵儿也很不错,看来已改修风斗术了?”
“我当然听你的!师尊她说我在斗术上的天赋,的确远超灵术。”
谢灵儿说到此处,却又有些沮丧道:“可总感觉现在,距离信哥哥越来越远了,以后只怕很难帮得上你。”
“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区别!你们不要介怀。”
张信哈哈大笑,大言不惭:“至于帮忙,又不急于一时,我倒是很期待你们成为天柱之日。即便办不到,像我这样的人,也是需要蛮多手下的。”
“嘁!”
谢灵儿不屑的一哂,有些不满的说着:“其实我现在,更想去猎团,或者战场上去磨练。跟在你身边,安全是安全了,可学不到什么。”
这刻她心中,却是决意以定,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天柱不可。才不想当信哥哥的手下——
“那可未必!要去战场磨练,你们也有机会。”
张信笑着说完,就又目含深意的,看着一直未说话的墨婷:“婷儿你有心事?”
“没有!”
墨婷读懂了张信的目光,这是在问她可曾后悔?所以她回应的异常坚决。
“有些小麻烦,我自己会处理的。”
张信却神色凝肃:“婷儿你一向好强,可如果感觉撑不住,何妨借别人的肩膀靠一靠?”
墨婷目光微闪,与张信对视了片刻,就又笑了起来:“我明白的,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婷儿绝不会客气。”
几人正说着话,旁边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干咳。张信注目望去,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紫衣神师,正注目望着这边。
他认得这位,正是原轩辕殿第七镇的镇主张德怀,也是他现在的‘得力部属’之一。
这位虽在保护他安全上,一直尽心尽力,可对他却始终没有好脸色。
其余第七镇之人,也大多都是如此想的,认为自己调职到他麾下只是暂时。几年之后,还是会回归轩辕殿。
——在这群战斗狂人看来,战场才是他们的归宿。
张信笑着朝这位点了点头,谢灵儿则是吐了吐舌头,拉着周小雪与墨婷二女离去。
她们三人,虽是被张信以同一猎团的名义要来此间,可身份编制却是暂时属于这个直属张信的‘镇’,日常也有巡逻的任务。
而待三女离开之后,张信身后的紫玉天,才冷然出言:“今日你之所为,实在过于冲动。这场比试,本可避免。如果是你的师叔上官玄昊的话,一定会有更好的方式化解。”
张信闻言,则一声哂笑:“那是你不了解我狂刀!遇上这种挑衅,岂能退缩?话说回来,紫玉天你为何一定要纠结上官玄昊不可?”
紫云天对‘上官玄昊’避而不谈,依旧是冷声回应:“可结果呢?现在的你,只会让更多人,打算将你置于死地!”
“你是想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吧?”
张信的神色,更为不屑:“这是在说你自己么?”
紫玉天已懒得与张信说话,她沉默不语的送张信至他的居室门前,就直接转身离去,
可张信这边才推开房门,就吃了一惊。
“你是,朱六四?”
只见这专属于他的宽大居室内,正有一个熟悉异常的少女,正跪坐在一尊鼎炉旁。
张信一开始以为这丫头,又是对自己意图不轨,准备暗算,可随后才发现,这少女却是一身女仆打扮。此外双臂与一双小腿,也有着金属甲片。
看起来是蛮好看的,可张信却知,那是困束朱八八一身法力的器具,
而当望见张信,那朱八八也同样吃了一惊。
“张信?”
随后这丫头,抄起了旁边一根铁棍,就往张信砸了过来:“你这混蛋!“
“放肆!”
张信一声轻哼,微一拂袖,就以灵能将那铁棍卷住。随后灵压扩散,镇住了这二十丈方圆的每一分每一寸,使得那朱六四,完全无法动弹。
——之前全盛状态下的朱八八,都奈何不得他,又何况是现在灵能被镇压封锁的状态?
“怎么回事?”
司空皓也闪身入内,看了这房间内一眼后,也同样神色疑惑:“朱八八,你怎会在这?”
“我怎么知道?”
朱八八一副恨不得将张信生吞了的表情:“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会在这?”
“张信师侄已被任命为摘星使,地位等同于各大上院的首席弟子。这里是他的居室——”
司空皓摇了摇头,随手就将一枚剑符发出。而仅仅须臾,就有一位隶属杂役堂的紫衣神师赶至。
这位到来之后,也同样眼神疑惑:“朱师侄她是因违背门规,被刑法堂惩戒,发落到我杂役堂,需以灵奴之身服五年劳役后,才可恢复自由。之前摘星使,不是交代说您的居室,需要填充风雷金三系的神脉石么?我吩咐给她了。”
张信闻言不禁‘嘿’了一声,心想这次刑法堂,倒是秉公执法了。
之前虽是为朱八八瞒了她意图偷袭伤人的事情,可这次的惩戒依旧不轻。
可司空皓,却是眼神古怪的看着张信。直到后者察觉异状,回望过来,才轻声笑道:“看来是误会,张师侄好自为之。”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司空皓似有些不放心,又出言提点:“看来宗主大人对师侄,的确是很看重。”
“看重?”
张信面色疑惑,初时有些不知所以。朱八八却比他先明白过来,先是俏脸一白。然后猛地扑起。竟是硬顶着张信的灵压,咬住了他的手臂。
司空皓见状哑然失笑,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间。
而就在他来到自己居室门前时。司空皓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伸手轻推,那门竟未上锁。再当他走入门内时,却见里面有一位一身紫袍,二旬左右的清秀青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上官玄昊?”
司空皓本能的就面色一沉,浑身灵能澎拜。可下一瞬间,他却又恢复沉默,将身后的门,轻轻闭合。
也在同一时间,距离司空皓与张信不远处的另一居室,另有一位紫袍青年,正看着眼前云床之上一枚青鸾盘绕,紫电微生的紫金符剑,脸色阴晴不定。
第二六五章 十万大军
“还不给我松开?朱八八你难道是属狗的?”
张信在自己居室之内,正一阵嗷嗷大叫。朱八八是七级灵修,肉身亦已超凡。此时虽是一身灵能都被限制,可这一口贝齿的咬合力却极其惊人,即便张信,也感觉有些受不了,感觉自己身上的肉,已经快被朱八八给撕下来。
“才不是!”
朱八八闷着声音回应,整个人则挂在了张信身上,任由后者怎么挥动手臂,也依旧锲而不舍。小嘴也一口咬定,死不放松。
张信则无可奈何,一边带着这女孩走向云床,一边用另一只手,去解少女的衣襟。
此举顿使朱八八震惊,蓦然退后到了三丈之外,眼神警惕:“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张信一声嗤笑:“当然是秉承宗主之意,与你上床。”
他现在也明白过来了,能够出现这样的巧合,必定是有人特意的安排。
再考虑到那位宗主大人,对此女的宠爱与关注,安排今日这一幕的幕后黑手,不言自明。
朱八八却一阵气结,双手还身,破口大骂:“你这个色狼,混账王八蛋,卑鄙龌龊,人面兽心——”
张信神情淡然,抱臂于胸,直到朱八八骂够了,才冷笑着道:“骂够了?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朱八八一声轻哼,脚步却在悄悄的往外挪。她发现再自己一身灵能都没法动的情况下,呆在这室内实在太危险。
张信则只当不觉,神色自在的在云床上坐了下来。
“你们凭什么认定上官玄昊是被人陷害?可有什么证据?”
朱八八闻言一愣:“你问这些做什么?有什么企图?”
“自然是为搜寻证据!”
张信冷笑:“本座是恨不得生食上官玄昊之肉,可我那师尊却以为,以上官玄昊的性格,不太可能背叛宗门。广林山之战很可能是一场骗局,上官玄昊也多半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朱八八的眼眸顿时一亮,面现喜色:“离师叔祖他真是这么说的?太好了,我们玄宗的长辈,总算还有一位洞达事理的。”
“那么在你眼里,相信上官玄昊是叛逆的,就是瞎了眼的糊涂蛋?”
张兄‘嘿’的一哂,反问道:“你们说上官玄昊非是叛逆,那么总该有些证据来说服我吧?别告诉我你们玄昊党这三年来上蹿下跳,却是一事无成,一点证明上官玄昊清白的东西都没找的——”
“当然有!”
朱八八一声怒哼:“比如我们可以确定,那个小苍山斗战司司主葛秋山,当初就很有问题。这个人在广林山大战之前,原为上官玄昊部属,却在广林山攻破的前夜,利用乾坤神符,从广林山内逃出。然后与其同行之人,尽皆战死,只有他与另一人逃生。说是什么发觉上官玄昊与妖邪勾结,所以主动逃离,可我怀疑他们,其实是被上官玄昊派出求援报信。”
张信闻言,不禁微一扬眉:“可这都是你的猜测之辞,可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此外是否还有其他?你们玄昊党,不会只查出这一人有问题?”
“嘁!有问题的可多着呢!”
朱八八一声冷笑:“还有我们现在这艘船上的宗法相,就很有可能是主谋——”
※※※※
一个时辰过后,张信却有些无语的,看着朱八八。心想自己还真不该对这些家伙抱什么指望,自己的拥趸,难道一个个都是笨蛋吗?真正有用的没查出多少,能让人信服的证据也没找到几样,反而是将各种混淆视听的猜测当成事实。
一声叹息,张信收住了心绪,转而询问:“那么你们玄昊党呢?是什么样的结构?现在又是什么人在管事?”
“我们玄昊党现在一共是十二个分支,由包括我在内的十二地支使,分别管理~”
朱八八惯性的答着,可语至一半就骤然警觉,然后双眸中怒火熊熊的瞪视张信。
“你真正的目的,是问这个?”
张信撇了撇唇:“让我猜猜,你多半是十二地支使中的亥猪对么?那么其他人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朱八八没答话,一声轻哼后,就匆匆跑了出去,然后又将那门重重的关上!发出轰然巨震。
张信早有预料,毫不在意的起身来到窗栏旁,眺望着远方之景,以及环绕于‘碎星号’左右的诸多战舰,
而叶若此时,则语声迟疑的问着:“主人,刚才这个朱八八说的话,难道主人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没有。”
张信微一摇头,双眸之内,赫然全是冷光:“恰恰相反的是,我这次受益良多。许多事情,看得更明白了——”
※※※※
日月玄宗的战舰,航速都是顶尖一级,一昼夜内,可飞行四千到五千里。
宗法相的统合能力不弱,又手腕强硬。统合四百余艘舰船,仅仅只用了五日多一点,舰队就已到达藏灵山上院的势力范围。
随后那小苍山,飞岩山,魄流山的舰队,也都纷纷赶至。
魄流山管辖三十灵山,数量还超越于藏灵山之上,又是接近总山的繁华地域,故而这次的舰队规模最大,总计有各型战舰一百余艘,灵师一万三千。
而飞岩山上院则是最小,只有战舰二十八,灵师三千六百人。
小苍山上院稍强一线,有各型战舰三十六,灵师四千八百。
无不都是这三大上院,各处分院的精华,十里挑一的灵师精英,
加上斗部五殿,每一殿九千到九千五百人。以及两位天柱直属的力量,一共二十六镇,总共有战舰六百四十艘,灵师六万八千有奇。
而接下来藏灵山上院,也将有两万三千灵师,近二百艘战舰出战。
因地处边陲,需负责抵御南面妖邪,以及一众神威王朝的余孽,藏灵山上院驻守的灵师数量众多,密度是其他上院的两到三倍,战力异常强大,
而除了身为天域圣灵的月灵上师之外,还另有四位圣灵上师,坐镇于藏灵上院的最前方战线。
而此次这四位法域圣灵中,也有两位将随团出征。
张信稍稍统计了一下,这次南征。日月玄宗只明面上的力量,就总计有宗门标配,能容纳一镇百人的月型战舰六百五十艘,二百人的日型战舰一百五十艘,以及作为主力的攻山舰八艘,还有一艘碎星号。
灵师则共计九万二千人,其中神师三千,法域圣灵十人。此外是否有天域圣灵坐镇跟随,张信暂时不得而知。
而这还仅仅只是日月玄宗一家的兵力,在南方还有数十宗派为玄宗附庸。
待顿兵黑杀谷山下时,应当还能集结七到九万灵师,不过整体的战力,就难以指望了,与日月玄宗的精锐,是没法比的。南方各宗,没可能拿出真正精英,交给日月玄宗当炮灰。
当各个船团会合之后,各大上院的首脑人物,都纷纷赶至‘碎星’舰上拜见两位天柱。
那些随团出征的圣灵,自然不在此列,可其余几位斗战司主,巡山司主,对宗法相与高元德,却不能不敬。
宗法相对这繁文缛节与虚礼明显不甚耐烦,一直拒而不见,一直到所有八百余艘战舰,全数到齐之后。才将所有‘镇主’以上的骨干,全数召集到碎星之上,召开军议。
而这一夜,碎星号的议事厅内,一千二百余位紫衣神师济济一堂,
张信则是有资格参与这场军议的四十余位灵师之一,身为摘星使,攻伐黑杀谷的关键,这场军议他自是必须与会的,
而这夜他一入场,就被数百道目光注视着。一道道视线,似要将他整个人穿透。
绝大多数,都是审视中带着好奇。可也有一部分人与众不同,除了审视好奇之外,还有着些许的警惕与敌意。
而这些稍含敌意的目光,又大多都来自于在场的那些灵师。
张信对此,自是心知肚明。能以灵师的修为,而跻身此间之人,都是门中的佼佼之辈。他们要么是备选道种之一,要么本身就是已跻身七十二位道种之林。
而对于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这些人自是以警惕戒备居多。
门中的四骄六圣,虽还无一人跻身于七十二道种之列,却已被公认为未来十天柱,最有力的人选。
可如今这十位的风头,都被他一人盖压!这些备选道种们对他怀有敌意,自也是理所当然。
其实说是敌意也不太贴切,按照若儿的说法,是强烈的竞争意识。
“对了,芮师叔,我现在在千人总榜上的排位,到多少了?”
就在众人议论战局之时,张信偷偷向芮晨询问:“怎么这么多人看我不爽?”
“六百六十七位!”
芮晨不假思索的答着,这位对于千人备选的排位名单,似是了如指掌::“你入门试的各项榜单第一,总成绩可直接进入到前九百位。之后擒拿白振侠,揭发司马信德,进位到七百二十四。接着又是继承观星术,两次召唤群星,斩杀空剑宗王恨,现在是六百六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