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北海天翼
“折损元气?未必吧?”
东天守冷笑:“与北地这些宗门的交易,可历来都是由四阀七姓之人把持!”
宗法相不愿再提此事,转而又问:“那么这个张信,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如传言,此子很是桀骜,目中无人,极其自信!对我与雷照这样的神师,也毫无半点敬畏。”
东天守陷入回思:“那也是个胆大包天,不嫌事大的,否则也不会在入门试里斩了王绝,这次又主动说要应下王恨的约战。此外这位看似狂妄无脑,其实颇有几分心机。其他的,我暂时看不出来,”
“还是这样?”
宗法相的眉头微凝:“我以为月灵上师,会给他些教训,收拾一下他的性情。”
“月灵上师即便有这心思,可手段不痛不痒,能有什么用?”
东天守不以为然:“他自入门试以来,一直都未遇到过对手,似宫静皇泉这样的天之骄子,也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自然是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说得也是!”
宗法相想了想,就蓦然随手一招,从旁边的木架内,取出了一枚玉质符牌,一枚玉珠状的事物。
“稍后把这些东西与人,都给我送过去!”
东天守见状,不禁吃了一惊:“这是紫玉天的禁命符?你是要赠予他,还是只这段时间内。”
“当然是赠予!”
宗法相背对着他:“且这次我将他推到风尖浪口,日后他的情势,只会更加的险恶,不能没有补偿。本座不能让一个未来我宗的栋梁之才,早早夭折,”
“你倒真是舍得!”
东天守倒吸了一口寒气,随后又神情微动:“目的只怕不止是如此吧?记得这个紫玉天,昔年可是魔灵中的盖代天骄!天赋在那些圣魔中也算顶尖,也是北海魔皇钦定的继者。”
“我就是想要让他看看,所谓的道种天柱,魔种圣魔,在跌下云端之后,是何等可怜之物?”
宗法相唇角微挑,冷冷哂笑:“他现在的那点小小成就,有何资格骄傲张狂?”
“你的话,我会转告的!”
东天守探手一招,将那玉符接到手:“有紫玉天随侍,一般的圣灵人物,都难在一时半刻将他拿下。记得昔年血猎之时,我亦曾伤于其手,那个时候,此女就已能与顶级神师抗衡。话说回来,她的修为,也快接近魔神阶了吧?”
“哪有这么快?现在才四级魔将。且在日月玄宗,她不会再有晋升魔神的的机会。”
宗法相语声冷酷的说完,又凝思道:“此外转告张信,再次召唤陨星,就定在二十天后!”
※※※※
日月宗主给张信指定的灵居,就在日月两峰的夹缝处。不但面积广阔,风景秀丽,且足够安全。
只有这里,就在宗门两大圣地之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没可能瞒过巡山堂与两边圣地守卫的耳目。
又因此地,原本是属于外事堂管辖,是给其他宗派使者居住的客舍。
后因日月本山屡次扩张,十五主峰,四天神山,七小峰系,覆盖周围八百里方圆。所以这客舍,也被迁到了外围。
所以这里还配备了一座不在日月总山法阵体系内的十二级独立法阵,这就更让人无隙可乘。
也有足够的居室,供司空皓几人居住值守。
张信已迫不及待,想要尽快修炼自己换来的几门功法。
可他才刚准备好了辅药,还没来得及开始服用那几件奇珍,东天守就已再次寻上了门。
“二十天后,神天峰下,请张师侄再次使用大衍摘星阵。一切安全与资金,都由神天峰负责。”
这个消息,毫不出张信意料。可之后东天守,却给他送来了两样东西。
准确的说,是一物一人——
东西是神师舍利,却比先前的等级更高,是最完美的品质,甚至可在一定的时间内,对抗圣灵级的灵压。
至于那人,则是一位少女,还有一枚禁命符牌。
那少女肌肤微黑,却光滑似如绸缎。五官则精致绝美,偏一分少一分都让人感觉异常。身材窈窕,凹凸有致,且衣物极少,只有胸部与下腹,围绕着几块薄布。
就人族的眼光看,这无疑是一个绝美的尤物。可此女的气息,却冰冰冷冷的,几乎不似生人,此外在它的背后,还有着一对羽翼,眉心处也有着‘奴’字印记。
“此女名为紫玉天,为十三级魔灵,也可说是四级魔将,是魔人中的翼妖一族。实力堪称恐怖,四年前曾纵横北海,号称‘北海天翼’,无一败绩。是北海魔皇,曾经钦定的七位太子之一。后此女与上官玄昊冲突,被其设计擒拿,成为我日月玄宗的魔奴。”
东天守似笑非笑:“此时她的战力,可能还更胜于我!”
张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少女,半晌之后才有些迟疑的问东天守:“师叔的意思是?”
“送给师侄了!有此女护持在你身边,宗师弟想必也能稍稍安心,”
东天守失笑:“说来宗师弟对你的看重,真是前所未有。不过要万分小心,此女极其危险,那禁命符牌需小心保管,万万不能落在她的手中。自然,她要有什么不轨之举,千万不要跟她客气。”
张信却暗暗奇怪,四年前他擒拿此女后,直接就丢给了刑法堂。料那位北海魔皇,必定会来索要的。
结果此女,居然被炼为魔奴了么?那北海皇朝居然没因此震怒,来寻日月玄宗算账?
而除了疑惑之外,他心情更觉复杂。
“对了!”
此时东天守,又语声一顿,眼神古怪的说着:“师兄让我转告,此女你想怎么用都可以,只要守住人魔大限就可。”
张信初时不解,直到听‘人魔大限’四字,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人魔大限,就是人魔之间不能怀孕生子,这是日月玄宗门规中,最重要的几条之一。
**倒是不禁,许多有着特殊爱好的神师,都会豢养一些身体特异的美貌魔灵,据说有着人族女人所不能及的滋味。
听明白之后,张信就顿时面色一沉,眼神晦涩的回应:“宗师叔之意,是欲借此女来警告我么?”
“昔年北海天翼紫玉天,何等的高傲,何等的天资,可就因一时不慎,今日沦落为他人之奴,甚至是玩物。此女的下场,难道还不能使你警醒?”
东天守先是当着紫玉天的面,脸色冷酷的说完这些,随后却又一笑:“这是宗师弟想要我转告的。至于听是不听,全在于师侄,我管不到。”
张信却依旧神色铁青,可他心里却暗暗感慨,知道宗法相是一片好心,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东天守已准备离去,不过在走之前,却又警告道:“这几天最好不要外出,召唤陨石的时间定下后,我担忧这几天,会有人来寻你麻烦。”
第二三七章 居室遇袭
当东天守离去,张信就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跪坐在地上的紫玉天。后者却似是泥雕木塑,对张信的注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主人还说我有伤风化!”
此时张信的眼前,叶若正在埋怨:“你看她,比我穿的还暴露,你又不说什么了。”
张信则心想那怎么相同?紫玉天之所以只穿这点,是因其一身体术施展,必须如此。
别看此女娇娇弱弱的,却能从关节内伸展出可以比肩十五级剑器的狰狞骨刺!背后则可伸展出一双二十丈的钢铁羽翼,每片翎羽都是杀人利器。
此外还有骨甲,可以包裹此女周身上下,坚固程度则与十二级灵兵相同。
所以魔灵一族很少穿衣服,反正是要被破坏的。
张信又好奇此女,实力到了什么地步。
他与此女的交手,是四年前的事情,经历了这四年之后,紫玉天总不会停步不前。
所以他当时很震惊,虽说此女因禁命符牌的缘故,能为应该不到全盛时的七成。可因其本身的修为战境,毫无疑问是在超绝之列,哪怕只有七成,也极其可怖。
前世的他,为拿下这紫玉天,是伤透了脑筋。
可那个宗法相,居然就将这么一个实力堪比顶尖神师,甚至还胜出一筹的强横存在,赠送给了自己。
魔奴跟随,那是只有出身四阀七姓的大族嫡系弟子,又或者圣灵子孙才有的待遇。
可这些人,只怕也少有能拥有自己这样,一位圣魔级的魔奴。而魔族中的圣魔,等同天柱——
这使张信兴奋莫名,没想到自己掌握力量的日子,会来的这么快。
估计现在的紫玉天,能有他前生八成的战力,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就可提前着手进行了。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对这紫玉天说什么好。思忖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你可住在我旁边的居室,出入灵居的符牌,估计东天守已经给你了。你如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说。”
那紫玉天就如木头傀儡,闻言后微一颔首,然后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自然也没提什么要求。
张信不禁摸了摸鼻梁,有些惭愧。心想这个十三级翼妖,自己确实是养不起。
他手里两万多点十级贡献点,就在刚才被他挥霍一空,且即便换算成十三级贡献也不多,只有二十多点,还不够塞这位十三级翼妖的牙缝。
叹了口气,张信又继续开始了之前被打断的服药过程。
他首先使用的,就是那‘黯池雪莲’。
这服用的过程极其痛苦,无量的阳炎之力贯冲全身,让张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
不过当一日之后,张信苏醒之后,他的灵能量,果然激增了近三千点。说明这颗‘黯池雪莲’的品质极佳,这已是五级‘黯池雪莲’能强化的最大数值!
之后张信,又取出了三枚紫色的丹丸,名为紫天丹,是一种八级的神丹,正是传法堂赐下的东西之一。此物的作用与‘黯池雪莲’类似,可以强化肉身,也可增长灵能,以前者为主。更难得的是,这是八级丹药中,少有的几种不限修为,不限体质,下至未开窍的普通人,上至圣灵,都可服用,是当之无愧的至宝级神丹。
整个天穹大陆,这东西一年出产不到十枚。而今年就有三枚,落在了他的手里。
服用紫天丹的痛苦,更远在‘黯池雪莲’之上,可张信依旧是一丝不苟,连续的做出了一个个奇怪的姿势。以这种方法,引导着全身气血的流转。
此时他任何一个错误,都会导致紫天丹的药效分布不均。
可以想象一下,左臂的肌肉,比右臂的多个几十斤,又或左足的骨骼比右足长一寸,那很难看的。
三颗紫天丹,张信每隔半日就服用一次。可他之后,却将这套怪异姿势,又往返循环的,连续做了三天。
直到他感觉体内的最后一丝燥热,也完全消退,而周身那暴涨的力量,也已控制裕如,这才止住。
“若儿,看来你主人这具肉身,在体术方面的资质,还真不错。这无极不灭身,居然已是第三重了。”
张信一边感应着自身体内的情形,一边尽情舒展着四肢,同时又感慨着:“不得不说,这个三百七十五号X基因,还真给力。”
这基因不但对灵能有用,对自己的肉身肌体也是一样。
这要是他前生的时候,想要彻底控制住自己这份力量,那得至少一个多月,现在却只需三五天时间就可,
然后他又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东天守临去之前,警告他不要再外出,可张信现在哪有空出去?他巴不得能在这里呆更久。将自己换来的各种丹药与奇珍异宝,都全数服用炼化,得以将他选择的几本顶级功法,修炼上去。
之前的‘黯池雪莲’与‘紫天丹’,可还仅仅只是开胃菜。
剩下的那些东西,许多都需极高的肉身素质,否则不足以承载药力,导致肉身崩散。
所以他首先服用的,就是‘黯池雪莲’与‘紫天丹’,一举将自己的‘无极不灭身’,强化到第三重圆满,使自己的肉身,在短时间内大幅强化!
接下来张信,首选的就是‘大都天雷诀’。他对祖师留下的‘天元大法’,很是好奇,可这门功决还未经验证,修行之前,还需仔细研究,力求万无一失。
可‘大都天雷诀’却无此虞,许多人都修行过。张信身为上官玄昊时,雷法也是接近登峰造极,有足够的经验处理。
而此时张信的手中,除了一枚雷杏果,一枚含雷草,三瓶‘雷龙髓’之外,还有两枚八级的太乙青空,一枚十级的雷天丹。
前二者都是他在帝流浆之夜得手的五级奇珍,张信因未修雷系功法,是故直到现在都没服用。
‘太乙青空’则是他以手中的贡献值换得之物,是将他那两万多点十级贡献损耗一空的罪魁祸首。
雷天丹则是传法堂的奖励,可以辅助灵修,进行雷法的修行。
这种丹药,其实最好是用在中级或者高级雷法的修行。毕竟此物药效虽彰,可用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有效果了
可张信现在却顾不得这许多,他现在是不惜一切,要将自身的‘大都天雷诀’,迅速推升到第九重圆满!
一旦能修至这一境界,那么他只要不是碰到圣灵人物,就可再拥有一层近乎完整的战境增幅。
也就是雷系灵师,相对于其他几系灵师的优势所在。
此外还有《万里雷行》,这门雷系功法,他也必须修至第六重不可。
就保命的需要而言,这甚至比第九重的‘大都天雷诀’,还要更重要。
这听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平常灵师修行功法,必须得小心翼翼,百般尝试,并且花费大量的时间参悟不可。
可他有前世的积累,早就知前道何在,对雷系灵术的掌握,直追圣灵。
故而只需有足够的奇珍灵药支持,就可在初级与中级这两个阶段,突飞猛进!
可就当张信在全神贯注,搭配着辅药的时候。他的耳旁,忽然响起了叶若的声音。
“主人!有人进来了喵,就在门口那里。”
张信吃了一惊,看向了那居室门口,却只见眼前直到房门的这片空间,空无一物。那房门,更没有打开的迹象。
这本身也很荒唐,他现在居住的这座灵居,可是有着十二级的阵法禁制。
而这间居室,也只有他的符牌才能进入。
就更不用说此间,还有数位最顶级的神师坐镇。
“就是有人!”
若儿用百分百确定的语气说着:“我用W波段雷达扫描到的,那个人使用了光学欺骗与电磁波伪装,还有温度声音,也被掩饰了,可却瞒不过若儿!”
“W波段?那是什么?”
张信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是微米波,频率80-100,波长范围0.375-0.3的电磁波。”
“原来如此!”
这一霎那,张信身后的独霸刀蓦然出鞘,斩向了叶若所指之处。而就在那刀光轰至之时,那方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却有一道红影与剑光显现。刀剑相交,立时就是一连串‘叮当’的轻响,火花四溅。
而那剑光之后的红色身影,则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你是怎么发现的?”
可随后迎接她的,却是来自一侧,那如疾风骤雨般的金属弹丸!那尊侧立在右面墙壁旁的雷电五型,此时双臂更电光缠绕,小电磁炮在瞬间准备就绪。
张信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毫不留情。四道二十级的风斩横削而出,确保那红衣少女,没有任何的躲避空间。
也在这一刻,这居室的左壁轰然破碎,紫玉天浑身骨铠,手执着两口银白色的狭长骨刀,悍然杀入。
红衣少女早已是脸色苍白,她祭起的一面模样仿佛龟壳般的红色盾牌,已经在张信的风灵斩与电磁炮轰击之下不堪重负,表面甚至已出现了裂纹。
再当紫玉天袭至身前之时,少女更是陷入绝境。不过也在这刻,司空皓的声音蓦然传来。
“全都住手!”
第二三八章 斗战圣甲
在凄厉的铮鸣声中,少女那面红色龟盾,在紫玉天的刀锋之下,就如朽木般的被一分为二。
可就当紫玉天的刀,斩至到少女那秀美的脖颈前时,却骤然顿住。此时只差毫厘,就可将少女的首级削下!
张信也同样停住了灵术,旁边的金灵力士,更在一瞬间陷入寂止状态。
他刚才已经认出了这少女的来历,所以在听到司空皓的声音之后,就顺势停手了。
再当司空皓与芮晨茅刚三人,陆续到达这居室的时候,紫玉天也已把骨铠与双刀收起,冰冷的脸上,依旧漠无表情。
红衣少女,却是满脸的心悸,先看了看身前的少女,又望了望张信。
张信则以疑惑的眼神,望那司空皓三位。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何闯入我的居室?又是怎么进来的。”
芮晨茅刚的神色,颇为古怪。司空皓则是略含无奈:“这是宗主大人最宠爱的玄孙女朱八八。”
然后他又冷凝着脸看那少女:“你是怎么进来的?有何目的?”
“这里我想进就进!”
少女已收起了悸意,挺直腰背,继续怒瞪张信:“来这里只是为好玩而已!你这人太坏了,突然就动手。”
“我大约猜到了。”
芮晨神色痛苦,以手扶额:“朱六四,你该不会是入了玄昊党?就这么喜欢那个宗门叛逆!”
朱八八吃了一惊,然后立时反驳:“你才是叛逆!我的玄昊哥光明磊落,胸怀坦荡,正气凛然,才不会背叛宗门!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张信闻言却冷笑:“我看他却是一个伪君子,卑鄙无耻之徒!”
朱八八顿时大怒,立时心念一引,就欲驾驭那飞剑向张信斩去。可还没到一半,就被紫玉天直接抓在了手里,强行缴械。
朱八八无奈,只能怒声呵斥:“你能知道什么!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
张信嘿然一哂:“看你们这些所谓的玄昊党人就知道了,行事鬼祟,藏头露尾!你来这里,也不是好玩。到底想做什么亏心事?连实话都不敢说一句,还说什么光明磊落?”
“怎么不敢?”
朱八八面色铁青:“我来这里,就是为将你打伤,让你不能参加十五天后——”
语声说到一半,朱八八就已惊醒过来,急忙捂住了口。
张信剑眉一挑,心想果然如此。然后他就再不感兴趣的拂了拂袖,示意自行处置。
心想这丫头,还是一如四年前,笨的可爱。
这房内的三位神师,则是啼笑皆非,司空皓则干脆一把提起了朱八八的后衣领。
“我把她送去刑法堂,看那边怎么处置!”
可说话之时,他却又眼含异色的看着张信。
张信明白他的意思,神色轻蔑:“我堂堂狂刀,可没打算跟一个被利用的蠢货计较!她欲伤我这件事,可以不用提的。”
“张信你这混蛋!看我宰了你,呜~呜~呜!你放开我!”
朱八八听到‘蠢货’二字,顿时又怒气勃发,猛力挣扎,意图挣脱。可在司空皓的手中,却如一只被抓住后颈的小猫,虽张牙舞爪,却无济于事。
再就当司空皓,提着朱八八离去之后,芮晨就又好奇的问:“你怎么发觉的,那应是宗主大人赐给她的灵遁符与阳隐符,我都没法发觉。”
“直觉!”
张信眼神纯净的与芮晨对视:“这叫心电感应!”
芮晨没听懂,判断张信没打算说实话,只能摇头苦笑,“罢了!那你可要换一间居室?”
张信有些迟疑,可当他扫了这一片狼藉的居室一眼后,就下定了决心::“还是换吧!”
主要是那个被紫玉天撞开的大洞,他有许多事,不愿让这位魔奴知晓。
此女的性命生死虽在他手,可他们二人间,暂时是没什么信任可言。
这座灵居之内房屋极多。张信很快就挑好了一间。然后当众人离去之后,张信就又吩咐叶若:“前次不是让你多准备一些陨石么?之前那座大衍摘星阵才一个时辰就崩溃了,只能半途而废。不过接下来,只怕还得继续。”
“要推陨石是么?因为主人没让若儿放弃任务,所以若儿一直都在准备哦喵!”
叶若嘻嘻笑着:“到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三百九十七颗陨石,随时都可以推下来!是在飞船采矿的时候,顺便用纳米机械准备的,所以一点时间都不浪费。若儿是想把这些陨石,作为天基防御系统的有益补充。”
“三百九十七颗?”张信吃了一惊,感觉震撼。
“不过规模都不大哦!最大的也只有五十石!要形成那天藏灵山那样的规模,必须要一千颗以上。可如换成是上帝之杖,大约十颗就足够了。”
叶若解释道:“微型小火箭推力有限,很难把那些大一些的陨星推离固有轨道。可如火箭的数量增多增大,又很难确保不留痕迹。而且太大的石头,若儿也很难计算出它们下坠的准确轨迹。”
随后她又奇怪的问:“主人,你是又想要出风头吗?在十五天后使用?”
“还没确定!只是一想到有人在利用朱八八,我就感觉不爽。”
张信摇着头,目中现出冷厉之意:“而且,我是赞成对黑杀谷开战的。即便要清肃宗门,那也该由第一天柱宗法相来主持,其他人,我都不信任。”
“原来如此!”
叶若点了点头:“主人是确证那十大天柱里,只有宗法相是好人么?”
“我曾怀疑他与邪魔有涉,可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信错了人,”
张信微微一笑:“他既然看不透,那么我帮他看清楚就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说完这句,张信就收住了口,转而问道:“那庚甲术的设计图,好了没有!”
“早就设计好了!”
叶若忙将一份图纸,显现在张信的面前:“根据主人的吩咐,以主人自身能提供十万千瓦时的电量为基础,省去电池后重新设计的外骨骼装甲。装甲是以十二期合金舰用装甲为主体,在主人的念力加持之下,可达到41点的强度。基础力量是七万石,可加上主人自身的力量,再启动电推辅助系统,最高可达到二十六万石,相当于雷电五型的三分之二强。武器主要是八口微型激光枪,以及一口高周波震荡刀,完全按照秋水的外形设计,不过这两件武器,都是外挂。主人要将这外骨骼装甲命名么?”
“命名?”
张信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吟,半晌之后,才眼眸一亮:“那就叫斗战圣甲,这是圣甲1型!”
叶若闻言,额头顿时显出了斗大的冷汗,语声古怪的说着:“还说自己不是主人,这方面与主人根本就是十足相像!”
第二三九章 临战之前(大量数据)
“也就是说,苍天皇氏,已经倒戈?”
就在位于日月山南侧的一条瀑布前,北地仙盟的总执事白帝子,正负手静立在一块黑石之上,仰头上望着那溪河清晰之景。
语气则是毫不经意,似乎此时他所言之事,不值一提。
“也不算是倒戈,只是立场不再那么坚决。”
在旁边回话的那位,身着黑衣,脸色凝重:“据说今天日月玄宗,刑法戒律二堂都已遣出人手,入住苍天峰,要盘查所有皇氏的账目与灵丹法器交易。这应是宗法相的授意,不出意料的话,此后青天月氏,周天苏氏,都会偃旗息鼓。其实这三家,以往都与黑杀谷有深仇大恨。”
“四阀都是如此,那么七姓想必也不例外,也就是说,日月玄宗对黑杀谷开战,已经在所难免了?”
白帝子自嘲一哂,随后又问:“那万俟天藏,还没联系上?”
“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向他递过十数次消息了。”
那黑衣灵师,眼现无奈惭愧之色:“此人油盐不进,说他虽不同意对黑杀谷宣战,却是出于公心。如与我等接触,那就是与外人私通勾结。”
“这个倒也怪不得你,换成我是他,也一样不会在这时候,与你我联系。”
白帝子此时终于回过了身,脸上竟含着几分笑意:“那个张信,真说过同意约战的话?”
“此事确凿无疑!说王恨要约战他可以,却需拿出足够的赌注,他不能白白出手。”
黑衣灵师说到此处,又语声无奈:“可日月宗主与宗法相都未同意,且自那玄昊党人潜入偷袭未果,日月玄宗对张信的保护更为严密,想要从他那边下手,只怕很难。”
“我只问张信答应约战的事情,你怎么就要说这么多?”
白帝子气度温文尔雅的说着:“去与王恨说,让他继续准备,也顺便看看他的状态如何。”
“总执事的意思是?”
那黑衣灵师迟疑的说着:“我前天已看过王恨了,此子的实力,应可与神师相较。他天赋本就是天柱一级,这几个月来,又有执事提供的诸般法宝法器,灵丹妙药。几乎凡是他想要的,执事都悉数供应,此时必可胜过张信!可问题是,那日月宗主与宗法相,都不会答应。”
“他们不答应没用,只需张信有应战之意就可。”
语声一顿,白帝子的脸上,浮起了怪异的笑容:“听说这位自号狂刀,性情也极是桀骜?”
※※※※
十五日后,当雷照再次见到张信的时候,是在一间封闭的修炼室内。这是一间专供灵修修习灵术的所在,范围极大。
而张信就正立在一间宽大的石台上,浑身上下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盔甲。
雷照认出这是庚甲术,可模样却与普通的庚甲术,有着很大的不同。样式颇为威武,线条简约而又硬朗,穿在张信身上,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与现下天穹大陆流行的审美观截然不同,却又让人感觉极其美观。
“你又改良了一门灵术?”
雷照仔细打量着张信的周身上下:“能力怎样?”
一般灵师修为到了张信这个层次,就会学习铁甲术,或者更进一步的钢甲术。
可张信现在,依然用着这庚甲术,
“没用过,我不知道!”
张信一边说话,一边按了腋下的一个按钮。然后他浑身的甲胄,就分成了一片片碎散零件,哗啦啦的往下掉,随后颜色也转为暗灰色。
失去了他的灵能灌输后,这些甲片,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十二期舰用装甲合金。
“我在尝试发展一门金斗术,不过还没经历实战。”
雷照却注意到,这些掉落的零件中,还有几件被张信另行以法力束缚,使之悬浮于空。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以前是有很多人这么做过,特意另行铸造一些加强的金属片,嵌入到庚甲术与铁甲术中,可往往效果不佳。灵师很难将之一体强化,也就留下了极大的破绽。
可让雷照奇怪的,是这几件东西的样式,极为奇异。
“这又是什么?”
“我自己炼制的几个小东西。”
张信不愿多说,随后询问道:“雷师叔过来,是准备送我去神天峰?”
“不错!”
雷照坦然颔首:“司空皓他们还算可靠,宗法相对你也看重已极,可那边毕竟是神天峰的地盘。”
“确实,终究还是得有自己人跟着,才能完全放心,”
张信笑了笑,随后又眼含异色的询问:“篆星楼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可查出是谁了?”
“没有,毫无线索,不过可确定是三十二年前失窃。那时我还未转任此职,可以撇清责任。不像其他两位传法堂副座,搞不好也被逼辞职。这次连首座大人,也是颜面无光,很是尴尬。”
雷照手抚着额头,一脸的纠结:“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宗门内已经乱成一团麻,偏偏又出了九层秘典失窃之事。”
张信撇了撇唇角,他早知就是这样的结果,能查出来才是稀奇事。
估计是内鬼为之,宗门的根基,不知何时竟已烂到了这个地步。
张信不愿让雷照生出自己,太关注宗门事务的观感。所以接下来,他又转过了话题,问起他比较关心的另一件事:“那么谢灵儿他们了,现在可到了?”
就在询问的同时,他又开始施展第二次庚甲术。
不同于金灵力士,庚甲术这门灵术损耗的灵能,只有前者的十分之一。而以现在他的灵能量,完全可以负担高频率的练习。
“他们已经到了日月本山,今天估计会来看热闹。还有峰主大人,昨日也已回山,这次他不但会出席,也想与你见一见——”
雷照说到这里,就见张信根本没留神听,还在专心施展各种灵术。他不禁微一摇头,转而看向了不远处,正在飞舞旋转的一口灵刀,
那样式与独霸刀相仿,可品级却高达五级!应该是更换过了。
这让雷照略觉奇怪,以张信的财力,足够请器师为他铸造一口八级,甚至九级的灵兵了。
可这个家伙,却似是坚持要用自己打造的灵兵——
此外他也注意到,那口‘独霸刀’已是气象初成。不同于以前见到的只见风,不见雷。
如今张信的御刀术,已是风雷并起,声势酷烈!
显而易见,就在他处理《中级观星术》失窃的这二十天内,张信在雷系功法上,已经有了极大的进境。
就只这么一段时间不见,眼前这家伙,竟让他生出了几分深不可测之感。
张信则对雷照的打量,毫不以为意。练习庚甲术与御刀术的同时,他也正在看着自己更新后的属性面板。
张信
灵能强度:37.14(3级)
本体灵能量:12925
灵能量综合:12925+风灵能4000+金灵能4000+雷灵能3000
天赋灵能属性:风3,金6,雷6,引力5
灵能属性综合:风12,金16,雷16,引力9
战境:第四境极发藏意+一级灵体战境+一级雷天战境。
法器:风行手镯(二级风行术)金风戒(三级金风斩)赤雷手套(三级雷击术)二级金灵镯(二级金灵力士)
灵装:风雷镯(风灵能属性增加四级,风属性质灵能增加四千,雷灵能属性三级,雷属性质灵能增加三千)金蛇簪(金灵能属性增加四级,金属性质灵能增加四千,)
常用灵术:三十级金灵力士(极限三十八),三十二级御刀术(极限三十九),二十七级庚甲术(极限三十),二十五级风灵斩(极限二十九),二十五级金风斩(极限二十九),三十七级雷击术(极限三十九),二十五级雷遁术(极限二十九),二十二级太虚斩(极限二十九)
功法:大风诀第六层中期(基础功诀,风灵斩+4,风属性性质变化+1)
金神诀第四层中期(基础功诀,金灵力士+3,金属性性质变化+1)
风雷四斩第四层初期(基础功诀,御刀术功决+3)
大都天雷诀第九层圆满(基础功决,雷击术+9,雷属性性质变化+3,掌握灵师级雷天战境)
万里雷行第六层(基础功诀,雷走术+6,掌握灵术雷遁)
天元大法第二层(基础功诀,虚空斩+2)
淬玉诀第六层圆满(基础功诀,综合体质+12,灵能增长+2)
无极不灭身第三层(中级功诀,综合体质+9,灵能增长+9)
速度:8.4
体质综合:32(助力衣加成3点)
体能:17.2
个体灵师战力总计:210——252
个体体术战力总计:160——192
附:天元霸体状态下,无视战力八十点以下灵师。
就如他所料,来到日月本山后,他的一身战力,又有了巨大的跨越。
二百一十点的战力总值,是得益于他将大都天雷诀,修到了九层圆满。
而在面对圣灵之下的存在时,他还可得一层战境增幅,所以战力上限提升到了二百五十二。
以若儿的计算公式,许多一二级神师都还达不到这个数值,除了那些战境水准较高的以外,数值应该都是一百八十点左右。
不过正如他对叶若所说的,这是纸面上的数字而已。
其实他本身,很难发挥出这个极限战力。
第二四零章 圣灵云集
因时间有限,张信现在的各项灵术,都是空有等级,实际的威力与灵能利用率,都处于一个很低下的层次。
就比如御刀术与金风斩,他练习的时间有限,许多精要都还未曾掌握。
即便是前世用惯了的风灵斩与雷击术,也不是理想的状态,
这虽是他前世修炼到极限的灵术,可常久不练习的话,也同样会退步的。
之后还有太虚斩,这是他最想练习的。
太虚斩是在张信的初步开始天元大法的修行之后,新近掌握的灵术。以引力扭曲时空,获得无坚不摧的虚空之刃。
这门灵术很是奇妙,张信至今都未能掌握其要领。可惜雷照的到来,让他不得不停下。
短时间内,他还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会太虚斩的事情。哪怕雷照,也是一样。
倒是这体术,越来越值得期待了。
与前世的上官玄昊不通,张信没有再选择那些可增加灵能修行效率的炼体术,而是继续在强化体质的道路上走下去。
而无极不灭身,则是门中少有的,二者兼顾的中级炼体术。尽管两方面都达不到最极限的效果,可对于一位有志于发展自身体术的灵修而言,这却是极佳选择。
而三十二点的综合体质,一百六十到一百九十二的战力值,哪怕是在同级魔灵妖邪中,也是极为强大的,比肩圣魔。
尤其是在施展庚甲术之后,得到这套无骨骼装甲助力之后,他的战力,必将再攀升数个等级。
具体会到何等层次,他现在也没概念。只知这‘金斗术’,前景可能比金甲术还要广阔——
※※※※
张信又练习了片刻,东天守与司空皓他们四人就也陆续到了。就如同他初至日月玄宗的时候一样,由东天守引领,其余四位护卫着御空而行,前往神天峰方向。
不过与前次不同的时候,他的身后,还多了一个魔奴紫玉天。小吞天则未能随行。这个小家伙,最近玩‘游戏’都快玩疯了。
恰好那处灵居,也有足够的空间,任它‘玩耍’。
而当他们几人,刚来到神天峰下的时候,发现这里正有无数遁光群聚,从四面八方赶来。神天峰下的那座搭载大衍摘星阵的高台,周围也是修士云集。
张信游目四顾,发现这观星台的左右两侧,还另建有十几座观景台。
十三峰系,四天神山,都各有一座。而这些观景台上面,也群聚了日月玄宗,几乎所有重要的人物。
不但神海峰的峰主到场,那位宗主大人,传法堂首座,祖师堂首座,也全在此间。
可当张信,往另一处高台望去的时候,却只见那主位之上空无一人,这使他面色微黯。
“看那边,紫天魏氏的那座。他们那位家主之旁,就是白帝子。”
雷照为张信提点着:“你日后,千万要小心这位。朱八八潜入你的灵居,很可能与此人有关。”
张信闻言,顺着雷照所指处看过去,随后微一挑眉。
白帝子,这家伙与他也算是熟人了,之前身为上官玄昊之时,与之有过数次交手,双方胜负各半。
五年多不见,这家伙居然已混成了北地仙盟总执事。
北地仙盟是一个为对抗日月玄宗压迫,建立起的松散联盟。
而大约四千三百年前,仙盟仿造日月玄宗的天柱制度,建立了执事机构。共有十三执事,都由北地仙盟最出众的神师法座担任。
不但可决定北地仙盟的战守之策,还能掌握一定的资源与财权,甚至也有类似于‘斗部八殿’的机构‘仙盟九御’,由这十三位执事指挥,
北地仙盟的总执事,就相当于日月玄宗的第一天柱。
这个家伙,现在可比他混得好多了。
芮晨则是叹息:“这紫天魏氏,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北地仙盟站在一起了。”
东天守则是冷笑:“双方如若断盟,魏氏受损最重,自然也最不情愿。”
雷照却只是笑了笑,不予置评。
张信发现这神海峰的弟子,虽以任性霸道著称,可却都颇有心计城府。
须臾之后,张信就已被雷照,送到了神玄峰的那座观景台上。只因日月玄宗这一届的宗主归真子,正是出自神玄峰。
在宗门之内,这位素来都有‘无眼石神’之称,只因这位一天到晚都闭着眼睛,然后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波澜不惊,就好似石雕的神像。
可当张信被引到台上的时候,那归真子却难得的睁开了眼,且神色和蔼的仔细注目,似要将张信深深记忆在心,
“你就是张信?一直久闻汝名,却直到今日方见。把你放在日月峰下晾了几十天,你勿见怪。”
此时除了归真子之外,在场还有四十余位圣灵在场,其中包括了神海峰主。十大天柱,也来了五位。
可张信在这诸多大人物的注视之下,却是神色泰然自若,毫无半点敬畏之意:“不敢当!弟子知宗主日理万机,事务繁忙。”
归真子闻言,不禁失笑:“性格果然是一如传言!”
随后他又问:“这次的大衍摘星阵,你可有把握?”
“十成!”
张信手按着刀,自信满满:“得祖师金册,张信的观星术,如今已更进一步。只要阵没问题,那就定可召下流星。”
“金册?”
那诸多圣灵中,有人不解的询问:“那本中级观星,不是已被人撕去近半?”
张信不屑冷哂:“祖师大人可能早有预料,所以真正紧要的东西,都隐在书壳夹层。”
此言道出,在场顿时神色各异。
“是么?那么本座倒也想看看,日月玄宗七万年无人传承的无上秘典,是何等神威!”
随着这声音传来,此间诸人视线,都向前方看了过去。随后就只见那白帝子,御风而至。
“据说贵宗在藏灵山上院招下了流星火雨,使南方魔潮不战自退?可惜某不能亲见其威,也不知今日能否弥补遗憾。”
张信冷然一哂,不为所动:“我张信之能为,自是难及祖师之万一!”
“今日召集众人至此,只是为见证张师侄能否使用大衍摘星,而非其他!”
就在归真子的身侧,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张信目光扫望,只见那正是宗法相。
“张师侄,你可下去准备了!”
张信闻言,立时从善如流,朝着在场众人行了一礼,然后头颅高昂,大踏步的走往台阶。
接下来是前往那新建的观星台,因距离较远,依旧得由雷照等人护送。
而雷照一见张信,就眼神怪异的说着:“几十位圣灵面前,你居然也不怯场?难道就一点都不觉紧张?”
第二四一章 还未失败
“要紧张什么?”
张信一声哂笑:“这些圣灵,也不过是修行路上比我早几步而已,至多三十年内,我必能将他们追上!”
话说他前世的时候,对于那些圣灵人物,就没什么敬畏了,至少法域圣灵是如此。
所以今日,他可算是本色演出。
“三十年圣灵?”
芮晨闻言不禁摇头,他倒没什么讥嘲之意,只是笑道:“你真能做到的话,不知多少人要哭!”
“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声音却并非是出自于他们几人中的任何一位,张信回过头,却只见一位身姿彪悍的青衫少年,正冷笑着看他。周围还有一群玄宗弟子随在身后,似如众星拱月。
张信很快就注意到,此人的服饰,与寻常的弟子袍服不一样,胸前有个篆体的‘紫’字图纹,而袖角处,则纹着一把样式奇异而又宽阔的宝剑。
“三十年证就圣灵,好大的口气。”
张信认出这是四阀之一紫天魏氏的人,可他却懒得理会,反应冷漠的把视线转回。只心想此子年纪轻轻就能入斗部八殿的巨阙殿,看来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那位魏氏公子,很快就察觉到张信的漠视,目中怒气渐生:“我劝你这次,还是放弃的好!别上去丢人。”
张信暗暗奇怪,自己会丢什么人?却仍懒得搭理。
可他依旧木着脸,不打算理睬这位。而此时雷照也已御起了遁法,将他身躯带离地面。
魏氏公子不禁气结。当即一拂袖,扬长离去:“今日之后,我看你还能否目中无人。”
这位离去,雷照就笑:“那是紫天魏氏的魏知法,你不理他是对的。”
随后他印诀一引,就使二人都身化虹光,冲天飞起。
张信抵达观星台后,首先就是观察。发现这阵,果然完美。符文各处都严丝合缝,一丝不苟。
然后他才在二十余万道目光注视下,将这座‘大衍摘星阵’引动。
可接下来他却未急着招引流星,而是仔细的研究记忆阵中的符文结构。
其实在那本中级观星术的夹层内,就有着一张‘小摘星阵’的阵图,不过结构却简单的多,成本也低不少。
之所以这‘大衍摘星阵’如此复杂,是因那位祖师,还留下了召唤八十四颗大型陨石的手段。
可这也正方便张信印证,可以由此判断这些符文的具体作用。
不过张信才刚开始研究,耳旁却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众人等候不易,汝不可让人久候。你想要探研此阵奥秘,不妨等事后再说。宗法相已有诺将此阵赠予你。”
张信眼眸微亮,当即停了下来,开始专心一意召唤陨石。
一如前次,当张信借助法阵,以意念接触陨星之时。周围一股股恢弘伟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至。
好不容易待他撑过这最艰难的阶段,就见自己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组数字。
与上次不同,应该是随即生成的谜题。
张信心知自己即便给出答案,也没可能再召唤一次,之前藏灵山那样规模的流星群。
所以他接下来完全不理会,直接开始计算自己观照到的这枚陨石坐标,随后测算弹道。
这很不容易,张信在数十位圣灵观照下,没法再与若儿联系。只能通过他自己炼制出来的简陋计算机,还有若儿留下来的那些公式,一点点去计算。
整整三个时辰之后,他才计算妥当。
而此时张信,面色虽是轻松惬意,暗里却已汗流浃背。
好在接下来就轻松了,张信在阵法辅助下,小心翼翼的引导那颗三十石重量的陨石脱离星环轨道,并且下坠,
而此时这观星台周围,也传出来了阵阵喧哗之声。
“陨石下来了!”
“看来是成功了——”
“整整七万年,总算有人能掌握祖师大人留下的这门传承。”
“那也就是说,这次我日月玄宗,已有了十成把握,攻破黑杀谷的山门?”
“据说祖师大人,在篆星楼内留下了整整七座阵盘,威力更胜过藏灵山那次。”
可也就在这刻,所有的声音又渐渐平息,恢复寂静。
张信见那流星坠落,本也是长舒了口气,心想接下来,是没他什么事了。
陨星下坠之后,在惯性的作用下,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引力灵能。已很难更改这东西的方向。所以在坠入太空之前,他就已预设好了轨迹,只要安心等候——
看着天空,张信的面色,却蓦然僵住,脸色铁青。然后蓦然回头,看向了依旧滞留于神玄峰观景台上白帝子!
他确实从天上召下了流星,可以现在的轨迹来看,那下坠的地点,却在七万里外!可谓是南辕北辙!
而此时四周台上台下的议论声,也再次蜂起。
“怎么回事?看这轨迹,是要下坠到三万里外?”
“那流星下坠的目标,不是前面的藏南湖么?怎么偏得这么厉害?”
“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又或者着张信的观星术,修炼的不到家——”
“这可就有意思了,我现在如何能信,他召下来的陨石,能够击毁黑杀谷的那几座大阵灵山?”
而此时神万峰的观景台上,得墨婷之助,才得以列席于此的谢灵儿与墨婷,都面色苍白,眼神诧异担忧的面面相觑。
旁边的墨婷,则紧紧蹙起了眉头,眼神疑惑。
可随后就听旁边一位老者冷笑:“应是幻术无疑!有人以幻术搅扰了他的五感,出手的也必是紫天魏氏的那几位。这个白帝子,好手段。”
“幻术?”
墨婷心神微震,随后就陷入沉吟:“可既然是有人干扰,门中那些圣灵,不会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怎样?”
那老者嘿然笑着,长身站起,然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张信。
“不用再看了!与黑杀谷战事难成,宗法相必定大权旁落。既要清肃宗门,自是以万俟天藏及其党羽为主。所以,婷儿你也该死心了,此子非你良配——”
墨婷顿时心脏微紧。脸色苍白:“祖父大人,何出此言?”
“以你的聪明,难道还看不透么?”
老者呵呵的笑:“只凭神海峰一家,护不住他的。一旦开战未成,白帝子与北地仙盟,会不惜一切,将他杀死。这个家伙,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出神海峰。”
同一时间,在神玄峰一系的观星台上,归真子与宗法相,都是面色难看。前者眼神阴冷,看向了众多圣灵的其中之一,
“淮山,不知你能否给本座一个解释?”
“不错,此事正是舍弟天象所为。”
魏淮山年貌四旬左右,方面大耳,有着龙骧虎视般的气概,此时这位也坦然直言:“就在方才,天象施法,迷了他的五感神念!”
归真子的气息更为凝冷:“那么淮山师弟,可否给我个解释。”
“淮山上师,只是一片好心。”
远处出言之人,赫然正是白帝子,这位脸上似笑非笑,神态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你们日月玄宗要以这陨星天降攻伐黑杀谷,不过实战检验一番?黑杀谷未阻你等破坏大阵,必定无所不用其极。那时此子,总不能连这一个幻术都受不住?贵宗得祖师遗阵,就自以为胜券在握,是否太一厢情愿?”
闻得此言,在场诸人,无不都陷入深思。
只有宗法相,目光凝冷如针:“张信使用祖师遗阵之时,本座自会准备周全。”
“准备周全?可这世间,哪有万全之事?如是这张信,一不小心死掉了?”
白帝子失笑,转过身以轻蔑嘲弄的视线,望向那观星台上的张信:“还请诸位三思,是否值得冒此奇险,与黑杀谷及我北地仙盟开战?”
※※※※
当白帝子的视线注目过来的时候,张信也注意到了。
那个眼神,真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可随后张信微一摇头,压住了翻覆的心绪。说到底,今日之事,是他自己修为孱弱所致,连别人使用了幻术的都未察觉,实是怪不得别人算计,
这白帝子的手段,也让他心服口服。
不过这次,他可还没输。这一次,也真被这家伙给惹恼了——
思及此处,张信就猛然又一拂袖,使身下的大衍观星阵,再次泛起了灵光。
此举使那些围观之人,颇为惊奇。
“他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打算再次召唤陨星?看来是还不甘心。”
“没用的吧?既然是天象上师出的手,他不会有机会。”
“区区三阶修为,又如何能抵御得住天象师叔祖的幻术?”
“这是自取其辱!”
张信也换了一个与之前截然迥异的坐姿,而后神色平静的,再次目视天空。
他依旧没法与若儿交流,却早就定下了特定的信号。只需采用了某个姿势。时时都在观测这里的卫星一号,会自发的启动第三号方案。
所谓三号,就是推动所有预装微型火箭的五百六十四颗陨石,同时从星环中坠落!
也在这刻,张信黑色的眸内,忽然映射出点点的火光。
而这一霎那,整个观星台附近十里又一片死寂,周围落针可闻。
第二四二章 群星璀璨
“张信是因修为低弱,才被幻术所趁,未尝无法弥补——”
神玄峰的观景台上,宗法相依旧据理力争,可此时他话说到一半,就心有感应,朝天空望去。
而此时在身旁,数位圣灵同时惊呼。
“这是——”
“这个规模,怎么可能?”
“是他召唤下来的?可这小家伙,才只三阶灵修!”
“二百,三百,四百,五百六十四颗么?”
“目标是在何处?”
“至少有九成的落点,就是在一百二十里外的藏南湖,其余虽有偏差,可也距离不远,这应不会有错。”
“厉害!这个家伙,这是回以颜色啊?这都不到半刻钟。”
“也就是,刚才此子,其实是在藏拙?天象上师之举,让他发怒了!”
“及不上藏灵山那次,可这个规模,已经可以轰灭两座法域级的小型灵山。”
“刚才天象也出手了吧?居然完全没受幻术影响,奇哉奇哉!”
魏淮山与白帝子,同样在仰望天空。前者的神色,已是一片铁青,眼神难以置信。
倒是白帝子,神色依旧从容自若,只是眼眸之内,略有些意外。
“看来已再无需争论了!”
宗法相冷然一哂,朝着归真子一礼:“宗主大人以为如何?”
“战守之事,仍需由十位天柱共同决断。”
那归真子摇着头:“本座只能说此子,日后前程无量!你之提议,确值得考虑。”
随后他又用指节,敲了敲扶椅,试图使此间平静下来。
可周围诸人,包括那些圣灵在内,都仍是议论不绝。
“区区三级灵师,就可摧毁一座小型灵山么?这个能耐——”
“还是有破绽的,之前他光是以灵能接触星辰,就花了整整三刻。之后的计算。也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此外还要加上筑台,布阵。两方征战时,很容易被人干扰。”
“可难道不值?相较于这流星天降的威力,这点麻烦,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他现在才三级灵师,如有日后他修至圣灵,那又是何等神威?”
“这必是祖师庇佑,群山之灵的眷顾,是天欲兴日月!”
“是否天欲兴我宗尚不知,可黑杀谷却是有难了。他有这样的水准,哪怕是不借祖师的阵盘,也能为我宗增添一成胜算。”
在神万峰的观景台,谢灵儿则是兴奋雀跃的,与周小雪拍着手。
“我就知道信哥哥他肯定行的!他从不会让人失望。”
可随即谢灵儿,就又发现周小雪神色有异,似乎很是勉强。这使她一阵疑惑不已:“小雪,你是怎么了?不为信哥哥高兴?”
“高兴是高兴!”
周小雪面上忧色毕显:“可灵儿你难道就不觉得,信哥哥他现在,太出风头了?”
同一时间,就在不远处,某位已站起身准备离去的老者,则是神色默默,
旁边墨婷语声幽然:“看来祖父大人,这次是料错了。”
“料错了又如何?”
墨雍一声哂笑:“一点城府都没有,要藏拙的话,那就藏拙的像一点。被人一激,就原形毕现!”
“可张师兄现在,就是依靠宗主与诸位圣灵的重视,才得以平安无事。”
墨婷摇着头,不以为然:“我不觉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所以婷儿你也该察觉了,他现今骑虎难下吧?他如今越出色,形势就越危险。”
墨雍冷目望着墨婷:“此子其实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至日月本山之后,一直都未联系你们。他现在,就是置身于暴风眼内。日后他说不定会没事,平平安安成为天柱圣灵,可现在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会被碾到粉身碎骨!这其中,也包括我墨家——”
闻得此言,墨婷似被刀剑击中,久久都默然无语。
而此时墨雍,已是负手向台下行去:“三日之后,我会安排你与月家的公子见一面。无论你是否放弃张信,见一见是无妨的。”
※※※※
当张信收起灵能,从观星台上立起的时候,就有一位青衣灵修,驾驭着一口飞剑,来到高台之上。
“掌教尊者,有请师弟前去再见一面。”
张信早有预料,任由雷照等人带着他飞空而起。
到达神玄峰那座高台之时,张信发现这里的人又多了不少,他也依旧是被所有人瞩目。
许多人都在仔细看着他,似要将他的容颜音貌都记忆在心。
张信感觉这些人的视线太热烈了,远超半日前的时候。好在他前生,多的是万众瞩目时,依旧泰然自若的走到那归真子的面前十丈。而后张信又神色傲然的一礼:“掌教大人,张信幸不辱命!”
“何止是不辱使命!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让本座惊喜。”
归真子在上方感慨着:“不得不说,我日月玄宗能收录你这样的弟子入门,实是幸事!”
这时雷照却忽然开口:“方才我师侄,说他有些头晕目眩。今日使流星天降,本就疲累精神不济,可某些人却还施以暗算——”
他说话之时,目光正死死的注视魏淮山。冷冽凶横的目光,使魏淮山脸色再沉。
张信愣了一愣,连忙以手抚额:“哎哟,我头疼!要晕倒了。”
望见此景,周围诸人都不禁瞠目结舌,心想这家伙,倒是真做得出来,明明刚才,还精神抖搂。
更有几十位,更是直接‘噗嗤’一声,忍俊不已,
雷照则板着脸,声势愈发高涨:“我这师侄,乃是我神海峰峰主嫡传!未来继承我神海峰衣钵之人!你们紫天魏氏,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施用幻法,是意欲何为?说什么是为实战,我看是别有用心!”
魏淮山的脸色已青,磨着牙道:“三枚紫天丹,你们爱要不要!”
八级紫天丹,正是紫天魏氏的独门丹药。之前传法堂,就赐给了张信三枚。不但使他的灵能量,增长近三千之巨,更使他修成了三级的无极不灭身。
雷照果然住口,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又退回到了人群之内。
而上方的归真子微一摇头,继续询问张信:“你的摘星之术,是否能时时施展?是否有什么限制?”
“不能!要施展此术,阵盘,阵台,灵脉都不可或缺。”
张信睁着眼说瞎话:“除此之外,弟子今日施展此术后,‘源’力消耗极巨。”
归真子若有所思:“‘源’力?就是那招引星辰之力?”
“是祖师大人如此命名,记载于中级观星术内!也是天元灵体的天元之力。”
“原来如此!”
归真子微微颔首:“那么这‘源’力,多久可以恢复?”
“半年左右吧?”
张信看向了白帝子:“弟子修为增长后,说不定还可缩短时间。”
第二四三章 赌战之议
“半年左右吧?”
张信看向了白帝子:“弟子修为增长后,说不定还可缩短时间。”
可此间众人,却都知张信没说实话。许多人也都眉头大皱,感觉宗主之举不妥,怎能在外人在场的时候说到这些?可一想到如今日月玄宗,如筛子似的四面漏风,又都感觉无奈。
感觉这话无论在哪个场合问,都无区别。
“半年?那也很不错了。”
归真子再次颔首。然后目视众人:“第一天柱不久前向我提议,为方便日后我宗战事,并为防万一。欲在门中暂设摘星使一职,授予张信,地位等同诸院首席,再由斗部八殿划出一镇部属,由其统辖。并另行选拔二位护阵使,随行护卫祖师阵盘;一位护星使,护卫张信安全。三人每年,都可有一万点十四级贡献,作为供奉。五年之后,如张信能平安无事,则另可得日神露或者月神露一枚。”
归真子此言道出,整个观景台上,都为之哗然。
不但所有在场的神师,都群情汹涌,便是一些圣灵,都为之心动。
一万点十四级贡献,至少需斩杀十头十四级的魔灵妖邪,才可取得。可能修至这个境界的,无一弱者。
上官玄昊号称杀神,可任天柱之后,也只斩过十五头十四级的妖魔。
就更不用说那日月神露了,这是冲击圣灵必须之物。宗门内每年产量稀少,只有十大天柱才能稳定获得。
张信亦身躯微振,看了宗法相一眼,心想这位,手笔倒真是不俗。
又暗暗懊悔,心想自己前生,怎么就瞎了眼,认为此人与邪魔有涉?
“——此事我已与门内几位天域上师议过,都以为张信今日成功招下流星之后,就可实施。”
不过随后,归真子却又一笑:“设摘星与护阵,护星三职,虽在本座职权之内。可他们每年的供奉,却事涉宗门财权,需由十天柱议定。”
宗法相不说话,只默默朝归真子一礼,这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他来负责。
此时周围的骚动,已渐渐平复。许多人都已意识到,无论是这护阵使,还是护星使,估计都只有宗门内,最顶尖的神师才有希望。
随后又有许多人,眼神异样的把目光看向张信。
这位才是一步登天,不但现在的地位,就可等同于二十五院的首席弟子,就连权势也不遑多让。
——斗部八殿的一镇部属,可是至少三位低阶神师,十位擅长斗战的九级灵师!
不过倒也没多少人,有艳羡之意。知晓此时张信,身置风口浪尖,一个不慎,就会跌到粉身碎骨。
将一镇之人划归这位辖下,多半是为其安全着想。且以张信的修为,也很难让斗部的人心悦诚服。
所谓的‘摘星使’,也就只是空有名号而已。
“摘星使?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的。”
这张狂的语声,在观景台上诸人的耳中,显得无比刺耳。
而随后所有人,就又听这声音冷哂道:“本人王恨!欲挑战贵宗摘星使,了断杀弟之仇!”
所有人都纷纷往声音来处注目,而人群中亦有一位身穿着蓝色袍服的弟子,漫步行出。二十多一点的年纪,面貌阴柔,鼻梁高耸,那碧蓝色的双眸,直视张信:“观星使,不知可敢与王某一战?”
归真子神色阴冷,目视魏淮山。这个王恨,正是从魏淮山带来的诸多弟子中行出。身上穿戴的,也是日月玄宗巡山堂弟子的服饰。
可今日这个场合,这王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魏淮山本人,似也觉意外,眼神阴戾如刀的直视白帝子。
然而白帝子却对他满含指责的视线,视如不见,面上则是现出莫名笑意。
“给我住口!”
第四天柱高元德一声冷喝,灵压蔓延,语声不悦:“我日月玄宗的入门试,自有规矩。张信已受惩戒,扣去三百点的贡献值,且王绝行止,也有不当之处。这件事,已经就此了结!”
可王恨完全不理会,依旧注目张信:“我只问!观星使,你可敢与王某一战?”
张信面容微动,转头看着王恨:“有何不可?不过本座还是那句,你得拿出能让我满意的筹码。总不能任意一个阿猫阿狗跑过来挑战,我就必须接下不可!”
他声音落时,在场无数日月玄宗的门人,都是面色微变。
而王恨则哈哈大笑,随后袍袖一拂,立时有一口兵刃滴溜溜的飞转而起,落到了张信的面前。
再当众人望见那东西是何物时,都不禁心神微震。
那赫然是一口已经成型了的长刀刀坯,品阶则赫然高达十二!
王恨也眼神傲然的询问:“一口你现在就可祭炼的本命灵兵。不知可够?”
张信淡淡看了眼,随后却不屑的一拂袖:“不感兴趣!本座的本命灵兵,需由自己打造。不过看得出来,你也颇有诚意。这样吧!同等价值之物,你拿出三十件出来,我就应下这场赌战!”
“强人所难!”
在这观景台的一角,有人一声寒笑:“简直荒唐,什么三十件同等价值之物?不敢应战,那就直说,又何必信口开河?我看都是避战的借口。”
张信不用看,就知那是谁白帝子一同到来的十位圣灵之一。不顾颜面,亲自下场说这有失身份的嘲讽之言,也真难为这位了。他却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语声豪迈:“无论你们怎么说都好,这个条件不会改。谁让我狂刀的命金贵呢?如今本座一身,牵涉黑杀谷存亡。你们想要本座的性命,又怎能舍不得一点代价?”
远处雷照闻言,不禁显出会心笑意。他这师侄,果然不是莽撞无脑之辈。
而在场的日月玄宗之人,神色虽多不赞同,却都缓和了几分。
至少这位,还能够看明白王恨等人的真正目的,并未冲动到立时答应赌战。
言语也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此时张信的目光,又转向白帝子:“我看他是拿不出来,这赌注不如就由你们北地仙盟为他代出如何?只需有三十倍于此刀之物。我狂刀可以接下这场约战,且生死勿论!”
白帝子的眼眸之内,明显微现惊意。可仅仅须臾,他就笑了起来:“可以!”
说话之时,他蓦然微一抬手,瞬时就有一件血红色的奇物,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此物的价格,大约是这口灵兵的二十五倍,可素来有价无市!拿来作为赌注,不知能否请张信道友下场与王恨一战?”
当众人目光齐齐望去之时,都不禁神色微凛。
张信亦是剑眉微挑,现出了几分异色。
“赤血灵葵么?”
一声呢喃之后,张信却有些纠结,
赤血灵葵,能够使灵师获得二点的先天火属性,并且觉醒‘灵能瞬爆’的灵能天赋。
此物极其珍贵,确如白帝子所言,价格超出那把刀二十五倍以上,且有价无市。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如能换成一件能获得土属性的灵珍就好了。火系灵术威力巨大,可他光是现在身拥的四大灵能属性,已经足够他用几百年的时间钻研修习。
眼下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也就只有土属性,可以让他转修前景更广阔的金石傀儡。
且这赤血灵葵极难保存,也就是说,他可能没法用此物换取其他价值相等之物。
想了又想,张信决定还是不要勉强自己。
“能不能换?赤血灵葵是不错,可本座并不需要。什么有价无市,本座只要三十倍等价之物。”
此言引发周围一片哄笑,白帝子的眸色,也微微沉冷。
“道友果如传言,是个极有意思之人。”
一声轻笑,白帝子随即袍袖一拂,将那赤血灵葵收起,转而将另一物抛出到了身前:“那么这件怎样?市价是那刀的三十五倍!诸位圣灵,可为见证。”
张信还没看清楚,就听周围一片吸气之声。而待他凝神看清之后,更是眼现错愕惊奇之意:“碧天青露,你们北地仙盟可真是舍得啊!”
——日月玄宗有日月神露,可以使门内的神师,冲击圣灵。
可世间助人晋升圣灵之物,并不只有日月神露这二种。这碧天青露,也是其一。
前二者是出产自日月双潭而得名,而这碧天青露,则是因其无与伦比的青翠剔透。
据说这二者,其实都是同一种事物,功效也差不多。只是形成的方式不同,导致色泽有异。
白帝子闻言失笑:“你也可看成是本座,对王恨信心十足。不过如这东西还不够,那本座真就无可奈何——”
“就是此物了!”
张信微一拂袖,神色慨然:“那么赌战的时间,你们准备选在何日?”
这次白帝子的眼神,是有些惊疑不定,可他的言语,却并未有任何犹豫:“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定在今日怎样?”
远处宗法相眉头大皱,有意插言,可张信那边,却已嘿然笑道:“看来是迫不及待?可以!本座就如你等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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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从无十合
仅仅半个时辰,张信之前使用过的观星台,就已变成了一座用于赌战的擂台。
而张信答应与王恨赌战的消息,也已传开,在场数十万日月玄宗门人,都已听闻。
“这是个蠢货吗?难道不知道那王恨,是有备而来?我猜这个家伙,最近定是被北地仙盟,用各种灵珍奇药管饱了!”
“空剑宗的王恨,修为虽只三阶,可却是他刻意压制。故而此人根基无比扎实,且经历了二场血猎,杀人无算。被人称为空剑血妖,与我宗的几位天骄齐名。”
“据说这位,已经修成第四战境极发藏意了。可这张信,多半还只是发在意先!差了一整层战境,该怎么打?”
“难得有人能继承祖师的观星术,结果却是个白痴!”
“据说是那王恨当众搦战,可能这张信是感觉面子上过不去?”
“可这小小的颜面,又如何能与我宗大局相较?”
“哪怕多拖延一些时间都好,我宗百余位圣灵,定能使他战王恨而胜之!”
“这也太狂了,他区区一个才通过入门试的弟子,凭什么以为他能与王恨比较?”
“据说当时王恨,只是刺了他一句,问他敢不敢比较。可以王恨的地位,即便避战也不丢人吧?”
“当时那么多圣灵在场,十大天柱也到了四位,难道都这么眼看着,不阻止吗?”
神万峰的观景台上,墨雍再次安坐在了椅上,目光兴致勃勃的,继续往那中央的高台看去。
“一波未平而一波又起,婷儿你这朋友,看来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
墨婷的脸色,却有些发白:“莫非祖父大人也以为,张师兄他必败无疑。”
“恰恰相反,我以为张信,至少有八成胜算。”
墨雍微摇着头:“那么多圣灵坐视旁观,未曾插手,不可能没有缘故。还有神海峰,反应也很奇怪。这些人,定是以为张信,绝没可能输给王恨。可具体是什么缘故,我还猜不出来。”
他虽为考功堂的副首座,在普通弟子眼里是位高权重,可远还未进入真正的宗门核心。
有些事情,仍非他所能知。
“原来如此——”
墨婷稍稍安心,却依旧紧蹙着眉头。可随后她就又听墨雍语声怪异道:“可让我奇怪的是,那白帝子,怎可能没看出这其中的异常?”
随后他又语声一顿,哑然失笑:“明白了!用于试探的弃子么?不对,或者他早就明白了究竟也难说。”
在神玄峰的观景台上,宗法相也在与雷照说着话。
“你就如此笃定,张信能嬴过这王恨?”
“这岂非是理所当然?”
雷照失笑:“师弟也该知道了吧?我这里是师尊回归之后,才听他说起。能激活大衍摘星阵之人,必定身拥天元灵体。可笑我与原师妹还小心翼翼,生恐别人得知。”
既有第一灵体在身,张信理当同阶无敌!
在那霸体干扰下,别人连锁定张信的身形元神都做不到。
“此事仍为隐秘,即便门中圣灵,知晓摘星之术与天元霸体有涉的,也绝不超三十。”
宗法相语声平静:“你也该明白,我问的是张信,能否在不动用灵体的情形下,胜过王恨。”
“我不能说是十成,可在张信眼中,只怕是就是这么以为的。这个家伙,说他最近在研究一门金斗术,似乎还蛮厉害的。”
雷照说到此处,又反问宗法相:“说到这个,师弟你不觉白帝子的反应,很奇怪?”
“是很奇怪!”
宗法相若有所思:“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打算将王恨,作为试探的棋子~”
正在说着话,宗法相的眼微微一凝。只见那观星台的上方,忽然有一层黑光遮蔽。
而就在那观星台的一侧,所有人注目处,作为监考之一的白帝子,双手微摊,微微笑道:“不用紧张,只是一张太虚天守符,让今日这场决战,更加公平而已。”
宗法相闻言,却身色铁青的,看向那高台之内。太虚天守术与乾坤斗转术同样,都是以虚空石为基础,发展出的术法之一,可以将百丈到数百丈方圆隔绝,内外皆不能出入。
换而言之,此时观星台内张信如败,又或者出了什么其他的变故,他们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等一到十个时辰之后,那虚空石的力量耗尽。
白帝子蓄谋已久,此人使用的太虚天守符,等级必定不会太低。
而雷照虽也心中微紧,可他却更为冷静,语声凝然道:“无事的,他们二人上台之前,都已搜过身,并未携带任何外物。只凭各自的真实本领,张信绝不会输给王恨!而且,巩天来也到了~”
宗法相闻言,不禁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神万峰的观景台一眼,
如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干涉与虚空石有关的术法,那就必是身拥天元灵体者。
※※※※
此时在观景台内,张信对周围突然黯淡下的光影,完全不以为意。
他不是不知这‘太虚天守术’隔绝内外之能,可却全不在乎。只是眼神轻蔑的,看向对面的王恨。
“二十日前,我听说过你,说是什么空剑之妖?杀过很多日月玄宗的弟子?”
王恨有些诧异,心想眼前的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一如传言的目中无人,且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
自从他经历了两次血猎之后,即便是那些神师法座,也不敢对他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我不知什么空剑之妖!不过血猎中死于王某手中的日月弟子,确实不少,其中就有你们两位号称天柱级的弟子。”
之前王恨向张信搦战的时候,慷慨激昂,可此时身处擂台之后,却是冷静无比,
“我可保证,答应这次赌战,是你张信一生最大的失策!”
“失策?你王恨也配?”
张信哈哈大笑,语声放恣:“本座刀下,从无十合之敌。而你的弟弟王绝,则撑不过三合。就不知你王恨,是否能满此数?”
王恨几乎无言以对,随后摇头:“果真狂妄!”
他已懒得再与张信说话,双目中隐透红光:“废话少说,现在开始如何?”
“不是约定在未时开始么?还没到开始的时间。”
张信按着刀仰头上望:“不过你要开始的话,我可满足你——”
可这‘你’字未落,张信就感觉到身后有异。
而此时在周围四方,也传来王恨的冷笑:“血猎之时,可没人会跟你打招呼后再动手!”
张信剑眉微扬,手中秋水刀出鞘怒斩,可当刀影挥过时,王恨却如水液泡沫般碎散开来。
而此时在他的身前,一股犀利无匹的剑气骤然爆发。
张信早已有备,独霸刀飞空而起,可却同样斩在了空处。那口直刺到身前的飞剑,同样消失无踪,
第二四五章 蛟龙斩处
“有趣!”
当独霸刀落空后,张信注目四望,发现那王恨的人与剑,都已不见了踪影。
而这四面八方,也已弥漫着浓郁的白色水雾。哪怕是目力强横如他,也难见到三十丈外。
可见到此景后,张信却唇角微挑,反而现出了丝丝笑意:“这就是空剑宗的幻术?你学的还算不错。”
此时他右手上的金灵镯,已经闪烁灵光。可他的雷电五型,却并未如他意想中的成形。
只是进行到十分之一的时候,张信就感觉到不对,主动停止了下来。
“你很意外?”
王恨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响起:“我知道你在千叶峡的入门试,全凭一尊金灵力士纵横无敌。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点手段。对于其他人,此术多半是毫无用处,可对于你张信,却定有奇效!”
张信闻言,则笑笑不语,只身周狂风席卷,将周围水汽往四面吹开,
他的雷电五型,之所以未能顺利成形。就是因这些雾水之内,含蕴着无数的金属粉末。
这应是水雾术与金系术法金尘术的结合,前者顾名思义,可以配合幻术施展,也可用于直接杀敌。后者则是用于辨识那些隐遁之术与避雷的法术,通过大量散开的金属粉末,使对方无所遁形,甚至可导引雷电。
可这二术,却被这王恨加以改造,用于阻止他的金灵力士成形。
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是看透了他这门灵术的弱点。雷电五型的结构精密,对构材的要求,也极其严苛。一丁点的错谬,都会导致材质大变,召唤出来的金灵力士,只会空有其形,战力难及真正雷电五型的万一。
而这些水汽与金属粉尘,无不都是雷电五型最忌惮的东西。
不过这也算是取巧之法,如果是血猎或者搏杀,他不可能在战起之刻,再召唤金灵力士。
可在这赌战之时,这法门却正好对症。
“还想用风?”
那王恨再一声冷哂:“难道以为我想不到?”
四面也突然间一股股狂风席卷而至,与张信招出的风力对冲,仅仅须臾,就在这方空域,形成了一片漩涡龙卷。这非但未能使那些水雾撒去,反而使张信身周的雾水,更显浓郁,将张信整个身躯都笼罩在内。
王恨的剑影,也终在此刻再次显现踪迹!藏身在狂风之内,接近到距离极近之时。才忽然爆出强芒!瞬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分化无数,一时间成百上千道水汽冰棱聚成的剑光,四面八方的向张信斩击过去,莫不剑芒凌厉,沛然犀利。
可张信却完全没有闪避的意图,整个人就如石像,木木的站在了原地。下一刻,更有无数的火花,在张信的周身爆闪开来。
而隐在水雾之中的王恨,亦察觉不对,眉头大皱。
他能感觉得到,张信的身影确实就在原地!自己锁住的元神气机,也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那处方位。
可当他那些剑光击至的时候,却仿佛是斩入到了金石之内,发出一阵阵的铿锵之声。
也在同时,王恨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寒意森然,灵台之内,危兆如潮。
而仅仅六十分之一个弹指之后,他的身后就有一股巨力冲击而至!几乎是本能,王恨的身影瞬时开始雾化,可这门灵术才刚开始,王恨就再次面色大变。
“小天罡雷禁!”
更让他骇然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张信。到底是什么时候避开他的灵觉,离开了原地?又是怎么从这覆盖五百丈方圆的水雾中,找到他的方位?常理而言,此人的灵觉,早该被自己的幻法蒙蔽!
下一刹那,后方就‘轰’的一声震鸣。张信的独霸刀,猛然轰击在一件盾形灵宝上,不得不反弹而回。可那凌厉的刀劲,却并未就此化解,那灵盾震颤哀鸣,余力更透入到几乎毫无防备的王恨体内,使他口吐鲜血。
“这就是经历过两次血猎的水准?看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如此二字声出之时,张信的秋水刀,也从浓雾中斩出。险险的擦过王恨的脖颈,斩在了他的肩胛之上,顿时又一声脆响,鲜血四溅!
而直到此时,王恨才借助自身战境与法器之力,成功在小天罡雷禁的干扰之下施展出雾化之术。而此时更有大团的水汽,在狂风吹卷之下,四面席卷鼓荡,让人难辨形迹。
可令王恨难以置信的是,就在他的身影,才刚刚聚形之刻,张信的哂笑声,再次在他的身后响起。
“可笑本座,对你这所谓的空剑之妖,还有几分期待。可惜的是自作聪明!在本座面前,将水雾术与金尘术合用,岂非愚蠢?”
又是那‘秋水刀’,毫无预兆的从雾中斩至,险险被王恨的灵盾格挡。而他的灵剑冰凝,更在这顷刻间,与那造型夸张的横刀交锋十数余次。可随后当雾中数道风斩袭来,王恨的肩侧处,顿时再爆血光,
王恨在浓雾中滑退二十余丈,急速的喘息,眼中则现出野兽般的绿芒,
他发现百丈之外的那个‘张信’,早已经变成了一座毫无生命气息的金属人像。
而真正的张信,王恨完全无法感应到其踪迹。这片被他招出来的水雾,反而为对手所用,几乎完美的遮蔽身影,隐遁形迹。
此外张信展露的战境修为,也让他无法占据任何的优势。那应该还是第三战境发在意先不错,可却因此人的雷系灵法,已修到了极高的境界,初步掌握雷之战境。故而无论是反应力,还是施展灵术的速度,都完全不逊色于他。
而那‘小天罡雷禁’,则让他的施术,变得异常艰难!
雷?
王恨的心绪微凝,终于了悟缘由,目中现出几分惊意之时,更充满了懊悔之色。
也在这一瞬,张信的长刀秋水,再次从虚空中穿击到了他的眼前!
“你还敢得寸进尺!”
王恨一声叱咤,如绽春雷,使周围水汽金属散去。而随后迎击那秋水刀的,也再非是那面灵盾,而是一尊钢铁傀儡的硕大铁拳!
可他面前,那再次展露出身影的张信,却是一声无比寂寞的叹息。
“今日之战,到此为止!真不知何日,我狂刀才能有旗鼓相当之敌?”
王恨微微蹙眉,先是略觉不解,可当身后处,传来一阵刺耳无比的金属颤鸣声时,他脸上的血色,再无一丝残存。
一口大戟从后方怒斩而来,如破朽木般的将他的金灵力士一分为二,此后仍余势未尽,凄厉的戟光以迅雷之势,往前方横掠。
对面的张信,不但是在他的知觉之外,完成了这尊金灵力士的构筑!更使这尊庞然大物,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他的后方!
此时的王恨,已清晰感觉到后方越来越近的刃芒,不但使他寒毛耸立,也本能的发出仿如困兽般的嘶吼声。那面灵盾,这刻似如幻影般的移至他的身后,他的身躯,也在这刻再次‘雾化’。
可首先袭至的,却非是后方的那杆大戟,而是一道如影如幻般的刀光!
“现在才察觉?晚了!蛟龙斩处翻沧海,给我起!”
在张信的大笑声中,那刀势在狂风烈雷的推动之下,自三丈之外似如幻影般的从王恨的颈部掠过。随后血光迸射,头颅翻飞!
然后那斩钢戟也横空斩至,在须臾之间,将王恨的头,震为肉糜粉末。
张信却看都未看一眼,右手灵诀一引,将两口刀归入鞘内。随后就背负着手,眼神桀骜,又讥诮不屑的与那白帝子对视。
只这一个王恨,可远没法试探出他的虚实。哪怕是作为弃子,这人也不够格!
※※※※
当王恨身死之刻,此处周围所有十七座观景台,都寂静如死!
此时距离白帝子使用那太虚天守符,都还不到二百个呼吸。各处观景台上之人,或是义愤填膺,或是担忧张信生死。几乎无人以为这位,能撑到那虚空之障崩灭之刻。
可就在众人还在躁动不安,议论张信莽撞,白帝子不怀好意之时,那王恨就已断头身灭!
许多日月玄宗的弟子,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茫然不解的看着那座高台。
过了许久之后,这十七座观景台,才又喧哗如潮。
“这就已死了?”
“不会吧?那个王恨,不是号称空剑之妖?与我们日月玄宗的四骄六圣并驾齐驱么?”
“好快!这才多久?这只怕连一百二十三个呼吸不到?”
“这么说来,我也听说那个家伙在千页峡内,号称刀下从无十合之敌,原来还真不是吹啊?连王恨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不是他三合之敌。”
“应该是被克制了!差距并没我们看到的大,可这位的实力,已足够恐怖了!”
“我听说这次千页峡入门试的质量,远超往年。说是天柱级的天才,就高达九人,可却只有张信,在众多弟子中独领风骚——”
“确实!听说这位不但包揽了帝流浆夜,近半的五级奇珍,那各家猎团,也被他横扫,使那通灵天骄一无所获。便是那位几乎没有对手的神雷天骄,也没他这么风光。”
第二四六章 狂甲星君
此时神玄峰观景台上汇聚的诸多圣灵,也是神色诧异。这些人大多都料定张信,应不会有性命之险,
可当这刻战局落定之刻,在场四十余位圣灵,都是一阵发愣。
而台上这一刹那,也是落针可闻。
二十丈外,雷照也同样一阵错愕,片刻之后才回过了神:“这个王恨,真是输得憋屈!”
这位空剑宗的后起之秀,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也确实不愧为妖孽之称
不但以二十四岁的年纪,修成第四战境,更有二种灵能属性,达到了五点。同时还身具一门先天灵体,三种灵能天赋。
这样的实力,按理是足可与一些战境不低的九级灵师抗衡的。可就因用错了灵术,在张信的面前,都没撑过三个回合
——他也是在事前,就断定这王恨,定会败在张信之手。可却万没料到,此人会输得如此之惨。
可这其实不算是战术有误,王恨更未轻敌,只是信息的不对等而已。在今日之前,谁都不会想到张信,已经将他的雷系功法,推升到了如此境界!
尤其最后的那一刀,更使人惊艳,让王恨连丁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原来是已修成了雷之战境,怪不得他如此自信。”
就在雷照身边,宗法相的目内,也是闪动着异泽:“张信的雷法既已修至如此境界,那么王恨落败,只是早与晚的区别,胜负已在战前决定。”
雷照失笑:“我只是感慨而已,这王恨的一身实力,连两成都没用出来。”
而此时宗法相,又凝声询问:“那白振侠,就是因此败于张信之手?他是何时开始修持的雷法?我记得他初试之时,并未兑换过雷系法门,这可又是你们神海峰的手笔?”
这神海峰一脉一直对外宣称,那白振侠是由窦灵国擒杀。可他不但亲自搜检过白振侠的元神,更知考功堂的奖励,是发到了张信的手中。
雷照闻言,不禁神色复杂,张信那时可没有什么雷之战境,而是凭借他的第四战境‘极发藏意’,将白振侠斩杀!
“我不知师弟为何会有此疑?据我所知,这次张师侄的手中,可是有着至少五种雷系奇珍。而据我所知,张信除了他自己从千页峡中带出的两件,更有至少三瓶‘雷龙髓’两枚八级的太乙青空,还有一枚十级的雷天丹。这些东西,足可使天柱级弟子,修成三门秘传级功法而绰绰有余。”
“是么?”
宗法相讥诮的笑着:“这些灵药,按理是足够了。可真传与秘传之功,又岂能以药力堆砌?而你我皆知,要修成足以压制同级灵师的雷之战境,必有一门真传级功法,臻至圆满。可我观张信应敌施术,战境稳固,只怕还不止如此吧?这真是短短二十日之间,能够成就?”
雷照心想这家伙的雷法,还真是在这短短二十天内修成——
而今日面对这王恨,张信更是连一成的实力都未施展,压制了自身一整层的战境!
摇了摇头,雷照正欲出言解开这误会,可随后就想到张信这么做,必定有其用意。只稍稍权衡,他就决定还是在这事上继续讳莫如深。
“师弟你太小看原师妹了,她这人看似胆大包天,肆无忌惮,可自入门以来,何曾做过授人以柄之事?师弟你其实应该最清楚,十大天柱哪一个是简单之人?张信能胜白振侠,是另有缘故,实情如何,恕不能相告。”
雷照话至此处,却见宗法相的眼内,依旧是饱含质疑。
可他已懒得再继续解释,心想这家伙一定要这么想的话,那就让他继续误会好了。
“我现在倒是担心,张信他兼修多门,之前的风金二系与观星术,如今又加上雷法。他这般分心多用,日后可别一事无成。”
宗法相只当雷照是在转移话题。他先微微凝眉,可随后还是决定先放过此事。
自己的猜测无凭无据,几句试探不痛不痒,无济于事。
“他这种天才,道路自然也与普通人截然迥异。且此子心性桀骜,不经挫折,只怕很难听得进旁人谏言。”
说到此处,宗法相就又若有所思的问:“师兄你说这白帝子的表情,有几分是真?”
就在他目望之处,那白帝子正眼神阴翳无比的与张信对视着,脸色则是铁青一片,难看到了极点。
雷照闻言,向那白帝子的方向看去,随即轻声哂笑:“只怕是一分都没有!估计只有意外是真的。”
即便是宗法相,又何曾想到今日的赌战,会是这样的结果?
堂堂的空剑之妖,只是数合而败——
雷照忽然又神色微动:“你怀疑白帝子,可能别有用心?”
“不错,这人的举止很奇怪!”
宗法相的眼神凝然:“我甚至怀疑这位,根本就没准备阻拦我日月玄宗对黑杀谷开战。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
雷照心中微惊,知晓此事,宗法相是最有发言权的。
为推动与黑杀谷的战事,这位第一天柱必定有过诸多准备
“是你许多手段,最终没能用上?白帝子的发力,远低预期?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宗法相讥诮的笑着:“以北地仙盟统合数十宗派,这个机会,他与他身后之人,只怕是梦寐以求。”
※※※※
此时在某座高台之上,四处也同样是议论之声不绝。
“——还真赢了啊?就该想到的,能够继承祖师传承之人,岂同寻常?”
“近日门中已经有人,预言这张信未来,必将是如祖师,雷神,以及赤月剑仙那般的人物,可盖压当代,所向无敌!”
“他自己号称狂刀,可现今已有人,将他称为‘狂甲星君’,单独列于四天骄,六圣胎之外,凌驾于这十人之上。我以前听说,只觉可笑。可如今却觉这张信,说不定真有这资格,”
“君?这未免也太放肆了?在传说中,过往以来所有神域圣灵,都有如神明般伟力。所以那些神域圣灵,都常被称为神君。”
“你这也太敏感了吧?这所谓的星君,只是说这位有着摘星之力而已。这君字,也不是只有那些神域圣灵能用。”
“我倒是颇为期待,这位真有身登神君,盖压天穹之日。只可惜,以你我等人的资质,能证得神师就已是万幸了,只怕是活不到那时候。”
“说来这些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天柱道种级的弟子,不断的冒出来。四阀七姓这些世家,有三仙四骄九玉,而十三峰系也有六圣十七龙等一大批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如今又出了一位狂甲星君——”
第二四七章 四骄六圣
此时就在众多观战的弟子中,一位身着斗部红袍,面容刚毅冷峻的瘦弱青年,正自嘲的将唇角挑起。
“狂甲星君?一君四骄六圣吗?这是将张信,凌驾于我等几人与那四名天骄之上?”
“只是一些见识浅薄之辈的胡乱议论而已,多兄何需在意?”
说话之人,是与那冷峻青年并肩而立的一位青年男子,同样二十年纪,一身斗部红袍,容貌则俊美非凡:“这张信的实力,确实不俗,足可与你我等人并列。可要说这位的层次,已经超出你我等人,我是决然不信的。王恨之败,只是输在灵法被克,料敌有误,此人整体的实力,并未逊色于张信多少。”
“可换成你我上去又能如何?”
那冷峻男子不以为然的陷入了凝思:“我仔细想过了,换成你我,只怕同样撑不过三十个回合。这还是彼此战境相同的情形下,如此人突破了第四战境,你我只会更为不堪。此人兼顾三系灵术,甚至还通晓祖师遗下的观星之术,只怕任何人上去,都难以施展得开,九成都要落到似王恨那般的憋屈窘境。”
“确实是棘手!”
另一红袍青年也微一蹙眉,他非是自大狂妄,不肯承认现实之人。深知此时的张信,是何种等级的敌手。能够在金系灵术上,走出前人从未有过的道路,此人的悟性,又是何等之强大!
“其实也无需太在意,三五年后,待你我将功诀修至中阶圆满,彼时再看高下不迟。灵师修行之道,长达数百乃至数千年。一时之成败,何足为道?这张信天资超绝,可他现在就一心数用,日后自有他后悔之日。风雷二系,无不易学难精,这家伙身任摘星使,又需在观星术下许多功夫不可,此外还有在金系灵术上另出枢机的雄心。这岂能——”
这青年话至此处,忽然语声微顿,看向了数里之外的另一座高台,随后眉眼微挑,眸透笑意。
“有意思了!”
冷峻男子亦心神微动,也往青年目光所指处看过去。
只见那边有一个短发红袍的少年,正双目发光的看着中央的观星台,神色跃跃欲试,就好似一只看到了猎物的凶兽。
“斗灵圣胎魏周流?”
所谓的‘圣胎’,是指拥有圣灵资质之人。是圣灵的胚胎。而日月玄宗的六圣胎,就是指日月玄宗内,除四阀七姓外,六位已显露出圣灵资质的后起之秀。
斗灵圣胎魏周流,正是其中之一。而仅其名号中的‘斗’字,就可知其为人性情,究竟如何
而冷峻男子的眼中,也现出了期待之色。
要说所学驳杂,战力高强,这魏周流可不会逊于张信。也是四骄六圣中,少有的几位,现在就可与张信抗衡的人物之一。
※※※※
“厉害!”
当王恨的人头被斩之刻,墨雍也蓦然发出了一声惊叹:“婷儿你这个朋友,有些意思!”
墨婷则是长舒了口气,可她的眼眸内,却还是现出几分惊异。有些不解这场战局。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墨雍似早有所料,淡然解释道:“那王恨必定是将水雾术与金尘术合用了,此法确能克制张信的金灵力士,可却反而给了张信可趁之机!此子的雷法,已修至极高境界,反过来借助水雾金尘,以类似于‘小天罡雷禁’的细微雷网,覆盖了整个观星台。此举不但可将那里的寸草寸木,芥子微尘,都了如指掌;更可凭此欺瞒王恨的灵觉!王恨的幻术,是很不错,可在张信的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我听说论到扭曲五感,蒙蔽神识,雷系比之幻系灵术,还要更为强大。只是一直以来,很少有人能够将之修成。那张信今日只是些粗浅应用,可却足以挫败对手了!在那水雾之内,王恨所有的观感都被其蒙蔽扭曲,岂能不败?”
墨婷闻言恍然,随后又面现钦佩之色:“不愧是张师兄!今日这一战,也真是出人意料。”
“不得不承认,这确是百年才得一现的超卓之材!”
墨雍继续叹息着:“能将这雷之战境修成,那么他必定已将一门真传级的雷系功法,修到了圆满境界。记得你说他之前,专修的是金系与风系?那么他修习雷法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天?这非得有超绝悟性不可——”
墨婷听墨雍称赞,心中颇是欢喜,可她面上却故作淡然:“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之前那位神雷天骄,不是在入门试中,一夜将雷法修至八重?现在张信手里的奇珍灵药,可远胜过神雷天骄当日,只一枚十级雷天丹,就已灵效非凡。”
这所谓的神雷天骄,也是四天骄之一,与皇泉齐名。就在二个多月前,借帝流浆之助,也在一个日夜间,将一门秘传级的雷法,从三重上推至八重。
此事也在日月玄宗内,引发极大的轰动。要说难度,此人的一夜五重境,远超张信之上!
需知任何秘传级的基础功决,第七重到八重的难度,都是之前十倍计,比修习中级功法还要难。
“能修成是一回事,可能否活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且真传级的雷法,不是单靠药物就能成就的。以张信今日展露出的战境之能,很可能他的根本雷法,还超越于真传之上,秘传甚至无上级,都有可能。我敢说那神雷天骄,在雷法上的运用与领悟,只怕已落后于张信!”
墨雍微微摇头:“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此子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这个王恨,实力倒也还算不错,在灵师中算是顶尖,可此战多半连张信的五六成实力都未逼出。”
墨婷心想只怕还不止,这次张师兄得手的神血石,必定高达六枚以上,可不仅仅只是能将他的雷灵属性,提升到顶峰!
此外她猜测张师兄,有七成的可能,已修成第四战境,
之前张信,指点她与谢灵儿实战技巧的时候,就曾显露过一些端倪。
这么说来的话,这一战张信展露的实力,只怕连三成都不到。
而随后她又听墨雍语气一转:“婷儿,你是张信的至交好友,那么他手里那枚碧天青露~”
“祖父大人不必再说了!”
墨婷声音冷凝的问:“那是张师兄的东西,师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问的。祖父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价,”
墨雍尴尬一笑,随后就又目含遗憾的,继续看那观星台。
与碧天青露同等功用之物,不止是价格昂贵。更在于万金难求。每年流出市面的神露与其他类似奇珍,少而又少。
而张信即将入手的碧天青露,品质奇高,功用已可与日月神露媲美。
故而墨雍,也对此物颇为眼热。
此物他也想要,可却更知这日月玄宗,不知有多少巅峰神师,盯上了这东西,并且势在必得。
至于自己,除非是墨婷愿帮他开口,否则绝无希望。
※※※※
整整三个时辰后,那笼罩在观星台上的太虚天守术,才终于散去。
白帝子早已离去,张信则是坐在台上定定发呆。
他是在反省自己灵术的问题,原本他对于自己的‘庚甲术’还是蛮有自信的,本打算在这次的实战中试用。
可结果今日之战,却让庚甲术的弱点暴露无遗。在那水雾与金尘的干扰下,他根本就没法使用此术。
也使得他不得不暴露自己在雷法上的造诣,扭转战局。
否则今日这一战,只怕一两个时辰都难结束。
“结果还是得外挂电池模块吗?”
张信一声叹息,眼神万分纠结。
那金灵力士因有电池与电力魔方,他可以提前召唤,能适用于赌战之外的任何场合。
可这庚甲术则不成,叶若设计的斗战圣甲,是以他自身产生的电能为基础,储电池的规模小而又小。也就注定了这款斗战圣甲没法持续的使用。
现在他的灵能量,倒是足够维持这斗战圣甲十二个时辰而绰绰有余了,连续三五天都没问题,
可他如果还要为此甲提供电力的话,那么以自身的灵能量,持续一个小时就是极限。
“可问题是,增加储电模块的话,会增加构造难度的喵。这个东西,又是主人现在,没法用炼器之法完成的,只能以灵术来构造。”
叶若也有些头疼的说着:“且增加了储能模块之后,会挤占斗战圣甲的大量空间。这样做的话,不但外装甲会变成超薄的,里面的辅助发力装置,红激光枪,高周波系统等等,也都会受到影响的!”
——张信是将红激光枪与高周波刀,预制成了外挂零件不错,可那些零件,却只是整个系统中的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多的零件,需要张信以灵能构造。
“确实是麻烦!”
张信再次苦笑,他之前其实也不是没尝试过,自己铸造储电池的。可这确实是金灵力士与斗战圣铠内,最难制造的部件之一。
按照叶若的说法,其实他那雷电五型的电池,也是没真正完成的。
只是他以灵师的特殊能力,令那些锂电池暂时达到了使用的要求。
第二四八章 神海峰主
其实在张信看来,这斗战圣铠的实用性依旧极高,毕竟那水雾金尘二术,也不是什么人都掌握。
且这也不是任何环境都能适用,再如若战境太弱的话,也难以对他构成威胁。
可张信却知自己未来的敌人,无一弱者,绝不能有任何的小视。
所以这干扰的问题,自己是必须解决不可!
如若有个现成的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灵能掌控力。可如自己的灵能微操,真到了不惧金尘水雾二术的境界,那还要做什么?
再或者,就是修习一门能够辅助自己构造外骨骼战甲的灵术——
“对了主人,你今天很奇怪!”
此时叶若,又好奇的问着:“我看主人明明都是打算把雷系灵术,当成以后的杀手锏的。可为什么今天,突然又改了主意?感觉以主人第四战境的实力,即便没有了金灵力士与庚甲术,要胜他也该很容易吧?就是多花点时间而已,按照若儿的计算,最多七十个回合后,主人就可胜他了。”
“可能已经有人对我起疑!这白帝子,很可能是受人之托,借王恨之手,探我虚实。”
张信解释之时,眸中也现出了猜度之色:“金尘术与水雾术的复合之法,此前日月玄宗就有人研究过。可因无任何价值,所以有关此术的经典,一直都封存在篆星楼的第一层,数万年来都少有人翻阅。至于王恨,我不知空剑宗有没有这门复合灵术的传承,也不知这是否空剑宗的那几位圣灵临时创成。可很不凑巧的是,王恨发动这门术法的方式与导引灵诀,居然与我日月玄宗的传承,一模一样。”
“可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那梦随风?”
“是我自己,前世我为改善自身资质,翻阅过篆星楼一二层几乎所有与奇功异术有关的资料。这门复合灵术,就记载于一位前代圣灵的修行笔记中。‘万世经纶’灵秋子,许多与此人同时代的经典史籍,都有提到过这位天域圣灵。传说这位记忆力超绝,曾记忆下篆星楼的一到五层,几乎所有的书卷典籍。又有人说他的思想,以天马行空著称,曾创造出许多近乎异想天开的灵术。那时我对他很好奇——”
“也就是说,这门灵术多半是本门之人泄露出去的?所以主人怀疑白帝子,是与你们宗门内部的人勾结?可若儿觉得这理由,还是很牵强耶!他到底要试探什么?又能有什么好处?”
“他可以试探我的战斗本能与习惯,即便我这一世改剑用刀,在运用风系灵术之时,也特意修饰过。可一个人的潜意识与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一不注意,就可能暴露端倪,”
张信淡淡答着:“可能确是我多疑,可哪怕王恨身后之人并无试探之意,我也同样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这王恨久战。”
所以他直接选择了速战速决,不惜暴露自己在雷法上的造诣。
自己的基础雷法,在短时间内登峰造极,这还可归功于自身的天赋。可若暴露出前世上官玄昊,在斗战时的一些特征,那就是寻死了!
也因此故,他自从入门试以来,与人搏战,从未超过十合。
就在他与叶若交流之时,他眼前的那层黑色屏障,也在渐渐淡去。眺目远望,则可见那十七座观景台上的人群,早已星散大半,
灵师不到五阶,寿元不超五十。而哪怕九级灵师,极限也不过一百二十的岁寿。
所以除非是那些已经对自身道途,彻底放弃念想之人,大多都少有闲暇。
而当这观星台内外不再隔绝,雷照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师侄你没事吧?”
可这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而已,早在两个时辰之前,雷照就已确证了张信无有大碍,甚至连根毫毛都没伤到。
“弟子能有什么事?”
张信也是哑然失笑,随后往旁一瞥:“这些东西,他们不要了?”
他说的是王恨的遗物,包括一口十四级的本命飞剑,还有好几件三级法器,还有那面十级的盾形灵宝。
由此可见那北地仙盟在王恨的身上,确实下了极大本钱。可惜的是,这些东西都作用不大,赌战开始不久,王恨的灵感,就已被他遮蔽。
“他们哪里还有颜面要?”
雷照微一摇头:“无事的话,就随我再去一趟。之前任命摘星使的事,还未了结。”
张信了然,之前归真子只是提议而已,还未定论。而此时雷照再提及此事,就定是有了结果,且多半是好消息。
当下他便探手一招,将王恨的所有遗物尽数收入到袖内,之后又由雷照携带着,再次回到神玄峰的那座高台。
接下来就果如他的所料,归元子在众多圣灵与神师法座正式任命他为摘星使,并且授予告身符派。同时也经十天柱议定,将斗部八殿中轩辕殿的第七镇,划归张信的辖下。而这空缺的编制,则在一个月后选拔灵师补充。
轩辕殿是斗部八殿中,战力最出众的一殿。每临战事,此殿之人都是列阵在最前方迎敌。
而这第七镇,又是轩辕殿九都八十一镇中,整体战力据于前三的一镇。内中光是神师境,就达五位之多,而九级灵师,则有十七位。
事后张信听说是宗法相力主此事,定要将这一镇,划归到他辖下。只由此举,就可知那位第一天柱对他的重视。
可张信却颇觉头疼,斗部的那些灵师,要么是战力高强,要么是天赋高于常人一等,是门中后备神师与后备圣灵的聚集地,大多都是心高气傲之辈。
而轩辕殿的人,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己想要将这一镇降服,真正纳为己用,可谓是难如登天。
随后张信,又由雷照引领,拜谒师长与诸位圣灵法座,还有在场几十位地位较高的神师法座,简而言之就是熟悉日月玄宗内的山头与人头。
这其中绝大多数人张信都认识,此时却都当做从未谋面。
直到夜间,当这些圣灵神师也都陆续离去,雷照亦再次将他的身形卷携而起,一起飞向了神海峰方向。
半刻之后,当二人从空中落下,张信发现他们,正立于神海峰后山的一处断崖顶上。
而前方崖旁,则正有一位身影挺拔如松般的青袍男子负手挺立。
张信神情凛然,无比凝肃,他眼前这位,正是神海峰主离恨天,也正是他现在的嫡传师尊!
之前在‘摘星’之时,他就已拜见过。可那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师徒二人,显然是无法好好说话的。
直到此刻,才可算是正式的拜见。
第二四九章 瞬雷幻衣
将张信送至此处,雷照就鞠躬退下。而张信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离恨天冷然道:“你明明非是骄狂自大的性子,为何却偏要故作此态?”
张信不禁哑然,心想这位怎么也与那月灵上师一样,一见面就说出这种话。
自己的演技,就真有这么差?怎就被这么多人瞧了出来?
心中虽这般想着,张信的面上,却毫无半点异色,恰时露出很不解的神态:“祖师在说什么,弟子听不太懂。弟子行事,有时候是有些张狂,可自问还谈不上自大与‘骄’字。弟子只是有足够自信而已,祖师大人想必是误会了!”
他二人是师徒不错,可因现在张信修为低弱之故,现在只能称离恨天为祖师。
这一刹那,张信也心生出很奇怪的感觉。他前生的师尊,也是一位圣灵,一位峰主,可那位与离恨天却是死对头,也连带着让他与神海峰一脉互不顺眼,彼此间也掰了数次手腕。
那时候的他,可万万没想到这一世的自己,也会成为神海峰的一员。
就在张信思绪发散之刻,离恨天却蓦然回首,那两道目光,就似如两口锋芒绝世的宝剑,在张信猝不及防时,深深刺入到他的眼里。
“上官玄昊与你,到底有何关系?”
张信浑身悚然,这刻几乎就心神失守,露出马脚破绽。
可仅只六十分之一个呼吸,他就已判定这位‘师尊’,多半只是试探。未加思索,张信就双目圆瞪,眸透怒火,
“上官玄昊?那是弟子的血仇!广林山七十万亡魂,弟子必定会代他们,向所有涉及此事的凶手索命!”
离恨天微微蹙眉,有些狐疑的看着张信。足足半晌之后,他才收回了视线。
“为师不知你之言,是真是假。如非是确证上官玄昊对观星术一窍不通,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几乎就可断定,你与他必有关联。只因你二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说到此处,离恨天又语气一转:“你说上官玄昊是你之血仇,可为师也深悉上官玄昊的性格为人,此子慷慨仗义,正直忠勇,重情重义。要说他背叛师门,为师是绝不相信的。哪怕他有一日,真对宗门不满,也只会独自离去。绝不可能出卖同门,令其麾下众多亲朋好友,都葬身于广林山!”
张信听到这句,心中万分讶然,又觉一股暖意弥漫于胸。广林山之后,日月玄宗之内绝大部分人,都将他当成了叛逆。可偏偏是他前世的这位‘死对头’,却坚信着上官玄昊的清白。
这刻张信也升起了一股几难抑制的冲动,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详实告知于眼前这位。
可他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脸上眉头大皱:“祖师之意,是想说弟子的仇人,其实并非上官玄昊?”
“我并无证据,也不能确定,只能判定广林山那一战,必定有着蹊跷。为师也不会阻你复仇,可在复仇之前,还是得查明究竟为好。”
离恨天说完这句,又目光悠然的,望向了远处的日月双峰:“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如今这门中正有一股势力,在搅风搅雨,并且触手遍及巡山堂,戒律堂,刑法堂,与传功堂等等,甚至还有十天柱与斗部八殿。再加上门中那诸多心怀叵测,别有用心之辈,以及内力外因,这日月玄宗。几乎已到了喧宾夺主的地步。”
“喧宾夺主?这怎么可能?”
张信的眼神狐疑:“门中诸位圣灵,难道就不管么?”
“怎么不管?”
离恨天自嘲一笑:“这数年内,包括本座在内的诸多圣灵,早有共识。可却因难以互信,始终无法形成合力。根本不知哪家可信,哪家又有着问题。这几年,也只能坐视某些人颠倒黑白,将上官玄昊这样的天柱,打为叛逆妖邪。”
张信闻言后怔怔不语,眼神则变换不定。他看似是因离恨天之语震撼不已,可其实别有思绪。
这门内的情势,张信其实早有猜测,只是真实的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恶劣许多。
这玄宗之内,其实依然是邪不胜正,可正如离恨天所言,十三峰系与四阀间难以互信,无法携手。
就如他现在,也无法信任这离恨天一般,
“这些话,本不该现在就对你说。可你如今身任摘星使,已经卷入到这漩涡中,那么有些事,就必须心中有数。”
离恨天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身:“张信你行为张狂,锋芒毕露,为师其实不乐见。可料想你这般行事,必有其因,所以为师也并不打算劝诫阻止。只劝你日后行事,必须慎而又慎,否则三年前的上官玄昊,很可能就是今日之你。还有这个——”
话至此处,离恨天又随手一甩袖,凌空将两物送至张信身前。
张信只望了一眼,心中就再次一惊。第一件是一件衣袍,样式是最普通的巡山堂弟子服饰,可面料奇异,是以一种极其特异的金属制作而成。
第二件则是一枚红色的玉简,材质非凡,玉简之外,赫然有着仿佛雷电般的纹络,也不知那是人为雕刻的,还是自然生成。
“这是?”
“瞬雷幻衣!可变换九种袍服式样,顾名思义,借助此衣,能够施展灵术瞬影雷身,算是一件一级法器!你如今的雷法,已有不错根基。此衣在你手中,正是绝佳的逃命圣器。”
离恨天语声淡然:“为师自料不能劝你收敛性情,却也不忍见你早早陨落。你也算运气,最近也恰有一位好友,收集了不少高阶雷法材料,为师便委托那人用些边角料,为你制成此器。”
张信此时的心绪,就似翻倒的五味瓶,既有感激,又觉心虚。随后他面色凝然,诚心诚意的朝离恨天一礼:“弟子多谢祖师之赐!”
他知这位祖师,说的虽是轻描淡写,可张信却知这件道衣,是何等的价值。
这瞬雷幻衣,名义上是一级法器,可价值却可相当于他前生那枚五级斩风戒的三倍!
瞬影雷身这种‘极招’级别的灵术,又岂能与普通的灵术等同?法器的价值,自也是落差巨大。
这件瞬雷幻衣的材料,也绝没可能是什么边角料!
记得之前雷照曾与他提及,说这位峰主近日有事外出,不能及时接见。拖延至今日,原来是为这瞬雷幻衣么?
“起来吧!我神海峰一脉,重心不重礼。”
那离恨天微一挥手,直接一股法力挥出,遥遥将张信托起。
“至于这玉简,是我神海峰独有的一门传承,名为‘九天雷动’,也就是所谓‘雷斗术’中的一种。要说到灵武结合之法,雷斗术的威力,还在灵斗术之上!而我神海峰的‘九天雷动’,更是当世雷斗术中,少有的几种秘传级斗法。可惜创下此法的那位祖师,在最后阶段完成之前,就已陨落。导致这门功法,缺陷不小。你日后如有能力,可将之弥补完善。”
张信闻言,再次大喜过望。他前世就想寻一门顶级的雷斗术功法修习,可却始终未能有缘得之,却想不到这神海峰就有,而且还是秘传一级。
至于功法缺陷什么的,张信是毫不在意,自问日后,他可将之补完。
而此时离恨天的神色,又转为冷肃:“张信你需谨记,这‘瞬影雷身’,虽是极招级的灵术,可也绝非无解。为师赐下此物,只是让你在那些圣灵与顶级神师面前,多出几分保命的可能而已。你得瞬雷幻衣之后,切不可仗以自恃,肆意妄为——”
语至此处时,离恨天忽然顿住,又仔细看了眼假装认真的张信,最后他却是微一摇头:“罢了!有些话,估计说了也是白说。”
张信闻言,似如蒙大赦的轻吐了口气,可随后就又神色肃然恭敬道:“师尊何出此言?您的教诲,张信自当谨记于心!”
“谨记于心?为师却听不出多少诚意,总之你好自为之就是。”
离恨天眼神无奈的摆了摆手,随后又语声凝然:“本座既为你之师尊,就有为你授道解惑之责。张信你在风雷二道,都有极高天赋。施展时虽略显生涩,却能中规中矩,并无明显疏漏。唯独这金系灵术,除了对金灵力士的改良,能让人感觉眼前一亮之外,其余技巧,都不堪入目。还有这御刀之法,徒儿你打算把这刀,当成剑使?”
张信先是神色微赧,可随后精神一振:“请祖师指点!”
他知眼前这位,正是如今日月玄宗内,仅有的三位御刀大家!且是这三人中,成就最高的一位。
如有这位的指点,自己在刀道一途,必定可少走许多弯路,
而离恨天此刻,则莞尔一笑:“与你说了这么久,只有这句,是你真心实意!这样吧,为师料那第一天柱,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从今日起,你需辰时至此,听为师讲解金系灵术,与御刀之法,直至亥时初结束。其余风雷二系,你有什么疑难不解的地方,也尽可询问——”
第二五零章 二级羽士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张信独自立于悬崖旁,眼神万分惊喜的,看着手中那件‘瞬雷幻衣’。
这件法器对他而言,可谓天降之喜。哪怕是他将大都天雷诀,修到十二层圆满之后,此物也同样价值巨大。
需知瞬影雷身这门术法,关键就在于一个‘瞬’字,施术的速度越快,间隔的时间越短,则在实战中的价值越大。
可‘极招’级别的灵术,无论是灵能导引,还是之后的调息,都极其的复杂困难,更需损耗巨量的法力。毕竟‘瞬影雷身’的灵术等级,只是灵能属性值的综合,也只决定瞬间移动的距离。而前面那几项,则必须由灵师本身,在这门术法上的造诣来决定,其实包括对灵术本身的理解,各种技巧与窍门的掌握,以及施术娴熟程度,灵能导引的速度等等——
故而张信,哪怕是将‘瞬影雷身’修成,也需不断的钻研与练习,穷尽一切可能的去降低施术与调息时间,并且节省法力的损耗。
可有了这件所谓的‘一级法器’,却可将施术的时间,固定在一个呼吸之内;而连续施术的调息时间,则是十个呼吸。
再如日后张信在这门术法上的造诣,超出了瞬雷幻衣的水准。此器依旧可以为他节省十分之一的施术与调息时间,以及至少一成的法力,
而顶级灵师的争斗,往往是决于一瞬,这丁点的细节,就足可决定一场战斗的成败。
再换个角度来说,此物的市价,至少是五级斩风戒的三倍,这就相当于他前世所有身家的五分之一,这又岂能不令他欣喜。
“看来师侄你很喜欢此物!”
远处蓦然一声轻笑,唤醒了张信的心神。他循着这声音的来处遥目望去,就只见那雷照,正浮空立在五十丈外,神色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可知我与几位师弟妹,有多羡慕?当初我等入门的时候,师尊可绝没有这样的厚遇。尤其原师妹,听闻之后一直都在叫嚷,说师尊他对你太偏心。”
“雷师叔说笑了!”
张信的眼内既有荣幸,也有兴奋:“师尊能有如此厚赐,我也未曾意料。”
“所以师侄也当知,师尊他对你的冀望,是何等之重!”
雷照的神色语声,此刻蓦然转为凝肃:“我与神海峰众多人等,也莫不对师侄你期待备至。雷某万望师侄以后遇事之时,能够想想峰主他的期许,想想我等众人的厚望,做到三思而后行。”
“师叔的意思,是说我以往行事,都不够谨慎吗?”
张信却失笑着反问:“还是太自大轻狂了?可我觉得还好。”
“这句话,你倒说得出口。”
雷照有些无奈的微一摇头:“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如今雷某也不求你未来能扛起神海门庭了,你这家伙,不为我神海峰招灾惹祸就是好的。”
说完这句,他就屈指一弹,就将一枚玉瓶弹飞到张信身前:“这是白帝子遣人送来的碧天青露,你准备怎么用?”
张信眉眼微扬着将那玉瓶接在手中,随后语气斩钉截铁道:“这还用说?自然是给自己,再寻一个靠谱些的打手兼保镖!”
以他现在的处境,只有一个紫玉天,可还不够保险。
雷照闻言,不禁满意的一笑:“可要我为你推荐一些合适人选?”
“我倒是对雷师叔颇感兴趣的!”
张信似笑非笑:“不知能否有此荣幸?”
“你倒是真敢说!”雷照再次无语一叹:“我这里还是算了吧,不用浪费一滴碧天青露。即便没有此物,师侄遇险时,我难道还能坐视旁观?”
张信也知这位身任天柱期间,多半已换到了足够的日月神露,以备日后晋升圣灵。再以雷照的身份地位,没可能会掉价到来当他的护卫保镖。
所以方才之言,仅只是玩笑。
而随后张信的神色,也转为肃然:“其实弟子,也正欲向雷师叔请教。不知这日月玄宗内外,有何人能为弟子所用?弟子也不求其实力高强,只求其足够可靠。”
其实此事,他早有腹案。可他一个初入门的弟子,按理是没法知晓门中详情的。
且张信料定雷照推荐之人中,必定也有他选定的一位——
※※※※
因次日清晨,张信就要再次到神海峰顶,听离恨天讲课。
故而这招揽‘保镖’的事情,张信决定当夜就开始进行。雷照亦不辞辛劳,带着张信直往北面飞去。
而司空皓,与芮晨茅刚这两位斗部斗战尊者,也早就料到了此事。都未有任何抱怨,依旧随同护卫。
张信心绪毫不觉愧疚,他猜这三人,多半是对那护星使与护阵使的职位,极感兴趣。
这三个临时职司,虽是因他这个摘星使而设,可地位却更高一些,等同一堂副座。能指挥的人手与权势,也与他们现在的地位相当,甚至超出一筹。
关键是这几个职司,能有更大的机会,从门中兑换日月神露——
再如自己能够请来一位实力高强,并且足够可靠的保镖,那么这三位护卫他的任务,无疑会轻松许多——
而此时张信,已经将那瞬雷幻衣穿戴在身,并且变换成枢机堂银色服饰。
他的‘摘星使’职,是临时设成的职位。平时是隶属于枢机堂,由宗主与十天柱共管。故而衣饰,也是枢机堂的样式。这也正在‘瞬雷幻衣’,预设的九种袍服样式之一。
除此之外,张信左边的袖角纹有三条铜纹,这表示他现在,是三级灵师。
而右边的袖角,则是二条月纹,这代表他现在,是二级羽士的身份。
所谓的‘羽士’,是日月玄宗内部的职级之一。
黄冠,羽士,高功——其中每一阶,还有三个小级。
初入门中的弟子,都是统一的头顶黄冠。然后当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并且立下一定功勋之后,就会授予羽披霞衣。而再之后,就是高功了,一般都是有一定资历的神师一级,并且对宗门有着极大贡献,才有资格获得。
而二级的羽士,一般都可在各大上院,或者各部,担任副司主与坛主,镇主等类职司,并且可在年老之后,获得长老甚至太上长老的地位。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刚一入门,地位就已超越了绝大多数入门弟子,已经可与李光海与王纯比肩了。
不过张信之所以现在就用上这身袍服,却是另有用意。
而无聊已久的叶若,此时则在啧啧赞叹:“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感觉主人换上这身之后,好英俊好帅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