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李氏父子
狭义上说，士兵没了士气，那就可能沦为溃兵、败兵、逃兵，甚至降兵。
每位将领都甚至士气的重要性，打仗拼的就是一口气。
但论如何提振王师上下的士气，毫无疑问，太子爷最清楚不过了。
太子爷不但敢想，而且敢下令，让这项特殊福利跟发饷一样普及到每个人。
别说战兵，就连伙夫都能得到切身的实惠。
在享受过之后，各部上下都表示要誓死捍卫京城。
要是让狗鞑子打进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都归人家把玩了。
他们这些降卒最多能分到些上了岁数的老太婆，这决计是侮辱己方尊严！
太子爷给大伙发银子、发粮食，这会儿还发姑娘，简直比亲爹还要亲。
皇太鸡能给大伙个球啊？
屁都不会给，还会让你磕头谢恩！
让你剃发留辫子，就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
尝到甜头之后，即使真有将领打算在情况危急之时归降大清，下面的士兵也会不愿意。
只要太子爷还可以使用仙法御敌，最后的胜利就一定属于大明！
“太子爷此法真堪称精绝！”
李成栋在新城城头视察城防情况，不忘与儿子李元胤私下点评一番。
从通州撤往京城，他是不大乐意的，但君命难违。
更何况儿子已经成为太子爷的亲传弟子，往后必将飞黄腾达。
比较起来，区区一个通州漕运总兵官，那就不值一提了。
为了这个宝贝儿子，李成栋也会忍痛割爱，更何况通州守不守得住还两说。
不过将各处的王师全部收缩到京城，倒是避免了被东虏大军各个击破的可能。
如此一来，皇太鸡不管想要钱、粮、人、畜，都不得不进攻京城。
而王师善于守城，弱于野战，缩在城里防守，倒是可以扬长避短。
太子爷为了提振王师官兵的士气，便祭出了此法，真是让李成栋都拍案叫绝。
“父亲，太子爷有神鬼莫测之能，所作所为均非我等凡人可比！”
李元胤经过数月的锤炼，如今也有了脱胎换骨般的进步。
尤其是学到了不少科学知识，眼界比接受训练前要开阔得多。
毫不夸张地说，李元胤在东宫卫队训练三个月，抵得上跟着父亲征战三年。
除了没有实际杀敌之外，东宫卫队那边几乎甚子知识都能学到。
李元胤还看到了飞艇升空，这可是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场面。
据说飞艇仅仅是太子爷学自仙界的九牛一毛而已，还有更多的仙界武器未曾面世。
如今李元胤也是太子爷的崇拜者、追随者、拥护者，太子爷说能打赢此战，那就一定可以！
“待打赢了是役，为父这里也就轻松许多，我儿可再去学些本事，万不可落后于同门兄弟！”
李成栋已经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了，既然儿子成了太子爷的弟子，那就要抱紧太子爷的这条大腿才是。
旁人不说，就是那“镇海伯”郑芝龙的儿子郑森，已经被太子爷赐名“成功”了，往后会继承其父的爵位，说不定战功显赫的话还能再封一个伯。
自己儿子的能耐也不比那小子差，无非是出身低了些，自己不像郑芝龙那般财大气粗，不然花上百万两银子，也要请太子爷给自己儿子赐名。
儿子这趟回来，给他调过去的一百士兵的面貌与之前截然不同，没了流里流气的**作派，完全是令行禁止的精兵模样，说是以一当十都不过分。
跟太子爷给所部增加的三千新兵如出一辙，李成栋都想在此战之后把剩下的所有老部下都派过去接受新式训练。
之前跟着李元胤过去训练的士兵都是李成栋的亲随，即便开始受不了这个罪，也要咬牙忍着，小爷都忍辱负重，他们也只能低头认了。
不过只要挺过了初期，往后就轻松许多了，虽然还是觉得累，但也知道自己在进步，等归建之后，他们发现倒是看不上那些行为拖沓的同伴了。
“是！父亲！”
李元胤也明白，跟在太子爷身边，待得时间越长，学到的本事就越大。
太子爷在召见他们这些弟子时也说了，在东宫卫队学到的是最基本的军事训练知识。
等结束了第一阶段的训练，才会正式教授他们克敌制胜的战略战术。
连最基本的训练都过不去，那就说明不适合跟着太子爷。
故而同门师兄弟没人感说自己苦自己累，哪怕扭伤流血也得忍着。
“眼看东虏大军便要大举攻城，我儿可否知晓太子爷何时使用仙法？”
李成栋所部负责新城北侧的防御，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对于能否守得住，李成栋心里完全没底，只能寄希望于太子爷的仙法。
原先工部尚书张国维对新城的规划是长宽各二十里，这已经算是一座超级大城了。
后来朝廷觉得筑好城墙也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遂改为十里见方，也就相当于原稿的四分之一大小。
即便如此，将五千人马分散到十里长的城头，哪怕还有一万壮丁的协助，李成栋也没有多大固守的把握。
决心倒是有，但决心跟把握是两回事，决心源自想法，把握来自实力，没实力，光有想法就是空想了。
“孩儿不知，不过既然太子爷说用，便决计会用，仙法被严加保密，我等弟子不知，外人甚至东虏更是无从知晓。太子爷曾说，秘密武器就是要保有在任何时间均能投入战场的突然性，只有如此，才能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爷跟他们这些弟子都没说明仙法的事情，那就证明知道仙法内容的人或许仅有太子爷一人，狗鞑子的细作从外人那里打听不到，届时便只能白白挨打了。
“嗯嗯，不错！想必仙法威力极大，否则太子爷亦不会留下固守京城了。”
李成栋挖空心思也猜不出仙法到底是何招术，既然连身为太子爷弟子的儿子都不知道，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但愿可以打得东虏大军屁滚尿流，所部也好少死些士卒。
“大师兄！情况如何呀？”
“不见半个狗鞑子的影子！奇怪了！”
不光是李元胤回到了李成栋身边，某太子还让万礼、张煌言、曾英这三人带着五百人前来助战。
他们这个加强营的战斗力等同于李成栋所部一千余人，武器装备也是跟东宫卫队齐平，由于是李元胤的师兄，自然备受李成栋的看重。
“兴许狗鞑子跟太子爷说的那般，打算躺赢吧？”
“哈哈哈哈……”
见于是师兄弟之间的对话，一旁的曾英插了一句嘴，顿时逗乐了众人。
“躺赢”一词源自太子爷的金口，指的就是那些好吃懒做，盼着天上掉馅饼的人。
后来成了新兵训练基地脍炙人口的词汇之一，拉练时有掉队的，就被人说成是打算躺赢。
“大概在筹谋攻城计划呢吧！东虏只要决定攻城，便会异常的猛烈！”
张煌言作为儒将，一直没有对东虏大军掉以轻心，因为轻敌必败，不轻敌还可求不败。
就算打不赢东虏大军，起码也要不让狗鞑子登城才行，只要敌军登城，便意味着己方失败了。
新城这边盖了如此多的马面，就是为了与东虏大军决战于城头，城头就是是役的关键所在。
“咱可先说好，咱们这帮兄弟，任何一个，都不能作出有损太子爷颜面之事！”
万礼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为太子爷战死沙场，算是莫大的荣幸了。
“大师兄，殿下教导我等，不但要跟东虏斗勇，还要跟其斗智，要以最小的伤亡，换来最大的战果！”
虽然自己仅仅带了一个连的士兵，但张煌言认为只要还有守城军械，那就可以少死人。
“斗智？你说咋个斗法？”
万礼自认为算不上是个莽夫，不但识字，而且也学了了战术，可是城头就这么大，想跟东虏斗智，那就不容易了。
“我部有油桶、金汁、滚木、雷石、手榴弹、炸药包，火枪与弓弩自不必多说。易爆易燃之物先且不便堆积于城头，恐遭遇东虏炮击时会引爆，甚至伤及士卒，少量储存即可，大量放置在城墙内侧脚下，便于青壮临时搬运。遭遇炮击时，若是不予还击，则可仅留观察哨，其余人等皆暂时后撤，待炮击结束后迅速归位。防御东虏攻城时，破坏力大的油桶可先行扔出，气味难闻的金汁最后施放，以免恶臭影响士卒神志。手榴弹与炸药包装备数量有限，弥足珍贵，须在东虏攻势最猛时再行投掷……”
张煌言说了一大堆，都是他结合平时训练得来的心得，尤其是要在临战之前跟同门兄弟再行说一下。以免时间一长，就疏忽大意了，在战场上，任何疏忽都可能直接致命。
“嗯嗯，玄著（张煌言字）真乃儒将也，安排起来有条不紊，往后必有发展！”
李成栋在旁边听了也认为张煌言说的很有道理，虚岁方年二十，便有如此洞察力与规划力，太子爷真是慧眼如炬。
不光如此，张煌言来到自己防区的第一天开始，便带人出城，在城根附近一顿挖坑，每个坑都不大，却很深，人陷进去就容易崴脚。
这损招就是太子爷所授，倭军玩的是得心应手，张煌言知道此事之后便一直铭记于心，只要能给东虏攻城造成麻烦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一番。
更重要的是，近期闲得没事，张煌言还让人紧急赶制了一堆木制钎子，就将其埋到土坑里，谁一不留神踩进去，那就有痛彻心肺的感受了。
根据各种武器的射程，张煌言还命人提前画好了各种射程标志，不光是各型火炮，连鸟铳和手榴弹的射程标志都涵盖在内。
这在战时会大大方便自己的判断，同时提高己部士兵的射击投弹精度，手榴弹是宝贵的武器，争取扔出去的每一颗都能有所斩获。
论各种套路，万礼当然比不了书生出身的师弟，他也不想费脑子，师弟如何做，他跟着抄就行了，果不其然，真有士兵因此而受伤。
张煌言得到消息之后便笑容满面，既然此法能伤及己方士兵，便说明亦能伤及东虏，东虏前来攻城，总不能在己方火器的射程之内，慢慢跳坑玩吧？
不论何种办法，只要有效，便能取得不菲的战果，所有办法加起来，战果总和就会变得极为可观了。
“总戎过奖了，在下只求王师获胜，少死士卒，力保城内百姓周全，功名乃是身外之物，犹如风云，非人可控。”
张煌言自幼淡泊名利，能报效太子爷就是为了抗击东虏，保家卫国，其他的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说得好！我等此战便要力挫东虏之锐气，让皇太鸡的大军折戟于京城脚下！”
李成栋可不愿意说自己也跟年纪与自己儿子相仿的小子一样看轻名利，但这并不耽误他御敌，反而是一种激励。
杀敌领赏，起码能满足自己的需要，算是没白忙活一场，眼下那些身为总兵官的同僚们皆是如此，他也就坦然了。
除了可用之兵少了一些，其他方面，特别是装备军械的数量还是比较充裕的。
光是所部士兵，每人配发了五枚手榴弹，只要用好了，那就是五个斩获。
太子爷还调拨给己部五千桶石油，李成栋别的不敢保证，只要东虏敢来送死，他就让下面保证可以烧熟东虏！
虽说红烧东虏的样子有些惊世骇俗，气味也是异常的难闻，但是一个便价值二百两银子，这可是很多士兵为之奋战的动力。
咱怎么着也得把扔出去的手榴弹和石油的钱给收回来吧？
李成栋每每便是如此安慰下面的士卒，顺便告诉自己杀得多就领得多。
光是在自己的防区，便能歼敌一万，打个五折，就算五千。
功劳应该就能超过辽西地区的很多将领了，起码不逊于祖大寿了！
皇太鸡在这里折损五千人马，在其他地方再损失两三万人，只怕这京城就不用惦记了。
太子爷可是从陕茜调运来数万桶石油，这还只是保守数字，实际数额没人知晓。
东虏大军真想被烧熟，那大可以过来尝试一番，这可不是形容，是真被活生生的烧熟！
李成栋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巡逻一次，夜班便是李元胤的差事。
总是他们父子只要力保己部的防区安全，等皇太鸡退兵之后，那就可以请功领赏了。
但此时李成栋的心理是很复杂的，晚上不饮酒便会辗转难眠。
东虏大军主打他的防区，他害怕己部扛不住。
东虏要是不来打，他还担心别人的功劳比自己大……
第726章：炮击京城
从九月十一到九月十三，大清兵马主力都未接到攻城的命令，皇太鸡只是派出了少量部曲到附近去征粮，并让飞骑打探蛮明勤王之师的情况。
剩下的时间，他便与一群文臣武将研究冯铨送给自己的这张布防图，在分析透彻之前，暂时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以免中了狗蛮子的诡计。
“十四弟以为是役我军该当如何应对？”
对于长子豪格说猛攻老城北侧，力争直取蛮明皇城的策略，皇太鸡直接选择无视。
锦州城比蛮明都城小得多，结果呢？
真要是在进攻京城时损失过大，只怕即便打下来，面对蛮明各路勤王之师的反攻，也未必能守住。
根据城内细作的报告，蛮明两帅洪承畴与孙传庭尚在南方剿寇，所部人马合计不下二十万之众。
要是扛不住随后蛮明援军发动的反攻，最后一切努力均将付之东流，攻城行动也将变成徒劳之举。
若是想要避免遭遇失败，要么放弃占领京城，在得手之后便退出关外。要么先击退勤王之师，再对京城徐徐图之。
能从京城弄到几千万两银子，那干甚子事情都轻松多了，盐、铁、粮、茶等物资亦可大量购买。
在得手之前，就不能轻易撤军了……
“皇上，臣弟以为若蛮明的勤王之师逼近，我军派少量人马围城，调集主力与其进行野战，待击退来犯之敌后，再行筹谋攻城。若城内守军短期内未能获得援军驰援，臣弟以为可持续炮击京城，以老城北侧与中城北侧为炮击重点。若守军难以还击，则可派兵进攻。遣大量包衣填平护城河及附近土坑，而后攻城部曲以汉军、天佑军与天助军为主，八旗精兵为辅。”
在消除后患之前，多尔衮是不赞成直接攻城的，因为届时己方可能遭遇明军的前后夹击，此为兵家大忌。
所向披靡的大清天兵在野战时倒是能百战百胜，但八旗精兵人数太少，实在扛不住大量消耗，一旦出现上万人的战损，那就等于遭到了重创。
多尔衮对于前不久发生的“老铁山之役”的结果，至今还心有余悸，须知山顶的倭军连城池都没有，仅凭堑壕便顶住了王师的多番猛攻。
如今，眼前的明军凭借城高池深，能够以逸待劳阻击王师兵马的进攻，王师铁骑的优势又难以发挥，这便有些掣肘了。
此番若是让多尔衮指挥，京城能打便打，打不动就让主力去往山东和北直隶南部劫掠，避免主力遭受重大损失。
但在数千万两银子的诱惑下，大帐之内力主攻占京城的人占大多数，多尔衮是无法左右最终的决定的，也不敢公然忤逆皇太鸡的心思。
要不然皇太鸡便极有可能让他们兄弟的两白旗率先投入攻城作战了，多尔衮可是对倭军使用过的油桶、火药包、手榴弹等武器非常担心。
倭军用的这些物件都是蛮明朝廷给的，既然出自蛮明，那京城守军所装备的同类火器的数量必定要比倭军多得多。
一旦己方发动强攻，只怕伤亡人数会在一天之内直线飙升。
届时皇太鸡骑虎难下，自己再提转进他地的建议就容易实现了。
“十四叔，若是未有勤王之师来援，说明狗太子已然众叛亲离，守军亦与其离心离德，我军便无须等待红衣大炮轰破城墙，可派兵直取老城北侧。只待老城一破，狗太子所布置的防线便会全线崩溃，我大清天兵一旦入城，便会如入无人之境，守军再无反攻之可能，京城便可一战而下！”
豪格根本就看不上所谓的东宫卫队，甚子精锐？
在八旗大兵面前，任何蛮明人马都是不堪一击的废柴！
真有本事，为何不敢出城迎战，反而龟缩在城内惶惶不可终日？
换个名头就想要吓唬住大清王师？
你当是三岁小孩过家家呢？
听说狗太子方才十岁，这是过家家过上瘾了吧？
“大阿哥所言不虚，细作报告蛮明皇帝在南逃时，已将城内最为精锐的勇卫营上万人马一并带走。当下城内守军皆为畿辅、保定、天津、陕茜等地集结而成的乌合之众，号称十万，能战之兵不会超过四五万。狗太子不过是用银子来拉拢这些人马而已，一旦形势骤变，蛮明各部便会兵败如山倒！”
阿巴泰是支持豪格的提议的，还费那个事，绕什么圈啊？
直接派兵过去干翻城里的守军，活捉狗太子不就行了？
只要城一破，银子就倒手了，届时众人瓜分六七千万两银子，多快活啊？
一家就能得好几百万银子，这种好事上哪找去啊？
“皇上，从此图来看，老城守军号称精锐，然实际战力上不得而知。若是那冯铨故意诓骗我等，则一试便可知晓！试过之后，再行计划亦不迟！”
杜度也是站在豪格这边，等皇太鸡百年之后，豪格便要继承皇位，拥护豪格登基之人，自然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他与阿巴泰合领两灰旗，但这两个旗是刚刚组建的，实力远逊于多尔衮兄弟的两白旗，往后只能抱紧豪格的大腿，才能与两白旗分庭抗礼。
在老铁山之役后，两红旗已经被打残了，由海西女真所组成的两绿旗根本就不能成事，不添乱拖后腿就不错了。
以后将是豪格一派与多尔衮一派对抗的局面，只要豪格不傻，便会拉拢两灰旗，这样才能继续打压两白旗。
“……诸位爱卿以为呢？”
对于两个泾渭分明的提议，皇太鸡还在考虑之中，豪格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多尔衮的打算则更为稳妥。
此番大清王师可是倾巢而出，能占领京城最好不过，最坏的结果也要破城洗劫之后，再退出关外。
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故而这京城必须打，还得打下来才行。不然光是行军的所有消耗，大清就承受不了。
“皇上，此番王师携带了大量包衣，每日消耗甚大，而蛮明采取了坚壁清野之策，若是王师难以从周边获得较多粮食，唯恐难以长久围城！”
希福是赞成立刻攻城的，但说的很是委婉，利用粮食作为托词是很好的借口，也很现实，粮草难以为继的话，王师莫说围城，连撤军都要尽快。
“皇上，臣以为可做好两方面准备，一方面命骑兵部曲随时待命，只要发现蛮明的勤王之师靠近京城，可立刻全线出击，力争将其重创乃至全歼。另一方面，可让步兵在重炮的掩护下发动强攻，以免冯铨所献之图有诈！”
范文程绝对不相信冯铨能有这等好心，退一步说，情况真属实的话，那便要另选一处地点作为破城位置了。
对于脚踏两只船的人，范文程是决计看不上的，他对大清忠心耿耿，冯铨对蛮明可就远远算不上衷心了，随时都会叛变投诚。
“皇上，此番不同于锦州，锦州距我大清义州近，便于王师补给，而京城据我大清有上千里之遥。若未能从周遭得到大量粮食，王师便无法长久围城，当须速破京城，否则只能转进他地。”
随后宁完我最后说了多尔衮想说的话，能否攻破京城，取决于城内守军的战力，也取决于王师能从周遭获得多少粮食。
征不到粮食的话，那就不得不尽快破城，两头都失手的话，那这京城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了，还是另做打算好了。
“皇上，臣以为可速派兵马去往周遭城池，畿辅百姓遭受蛮明压榨许久，今被我大清王师解救，必能踊跃捐粮！皇上若是昭告天下，大清入关，三年免税，必可大获人心！”
刚林这损招更是一绝，说白了就是骗。
既然蛮明都能花样百出，大清自然不能落后。
不论如何，先把粮食凑足了再说。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如今几十万大军都开到京城脚下了，大部分粮草还没指望呢，任谁心里不慌？
大帐里除了石廷柱（旗人）与巴颜（李永芳之子）有发言权之外，其他领兵之将只有奉命行事的份。
商议关乎大清国运的头等大事，除非皇太鸡开金口询问他们，不然这些人根本没有插嘴的权力。
“……既然如此，朕命炮队先轰老城北侧与西侧一日，而后出动包衣填平土坑与护城河。翌日，汉军黄、红两旗攻西直门，正蓝旗督战。汉军白、蓝两旗攻阜成门，正灰旗督战。天佑军攻德胜门，天助军攻安定门，镶灰旗督战。檬古八旗与外藩三旗，及正绿旗，负责防备来援的蛮明勤王之师，两白旗负责协助，朕亲率两黄旗以备后援。汉军四旗、天佑军、天助军、正蓝旗、两灰旗，均须调一个甲喇之骑兵交于十四弟，由十四弟总督征粮要务，若需包衣，尽可差遣。诸部依令而行，不得有误！”
皇太鸡也清楚眼下的情况，没啥比缺粮更容易动瑶军心的了，
将九个甲喇的骑兵交给多尔衮去征粮，也是皇太鸡的考虑。
除非修筑斜坡直接策马冲上城头，否则骑兵在攻城的时候完全用不上。
与其白白消耗粮草，莫不如放这些兵马出去到各地去征粮。
两白旗之前在旅顺周边遭受折损，硬上多尔衮兄弟率部攻城，只怕让他们阳奉阴违。
皇太鸡也就没让两白旗率先攻城，把最轻巧额事情交给他们来做，无法交差之后再行安排就容易多了。
檬古八旗与外藩三旗的兵力有五万四千人，加上正绿旗以及两白旗的兵马，总计不下近七万之众，对付以步兵为主的蛮明勤王之师是足够了。
即使真有二十万蛮明勤王之师来援，在野战时也难以抵挡数万大清铁骑的强势冲击，即使无法聚歼来敌，也能将其彻底击溃，无法与城内守军汇合。
京城周遭有事的话，还有最为精锐的两黄旗可以调动。皇太鸡经过数番考虑，认为如此安排是较为妥当的。
“快！速速就位！”
在命令下达之后，大营内的清军便很快行动起来，尤其是汉军四旗与天佑军、天助军所辖的炮兵部队，是最为忙碌的兵种。
加上新进运来的十二门红衣大炮，是役清军投入作战的红衣大炮已经达到一百四十门之多。
通过孔有德携带过去的铸炮师傅以及结合大清已有的同行，大清的铸炮工艺已经快速赶上了蛮明。
铸造出来的红衣大炮射程可达三里之遥，虽说远不如对外吹嘘的那样一炮糜烂十里地，但在实战时也算够用了。
对于是役与城头守军的炮战，所有炮手心里都没底，因为此番太过重要，打得好便是大清的功臣，反之便是大清的罪人。
现在不清楚守军到底有多少红衣大炮，在孔有德的建议下，皇太鸡命令诸部先行用少量红衣大炮进行试探，待勾引守军开火之后，便可得知具体情况了。
因为王师在距城头二里地的位置部署炮位，能打到这里的铳弹自然就是守军用红衣大炮发射的，届时埋伏在前沿的耳目用肉眼便可查清守军的重炮数量。
在开火之前，为了迷惑守军，掩护推进，炮手们还用植被对所属的大炮进行了伪装，这样多半可以保证炮击的突然性。
“轰轰轰……”
九月十四辰时一到（早七点），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便打破了许久的平静。
大清王师用二十门红衣大炮分别向西直门、阜成门、德胜门、安定门进行试探型炮击。
京城轮廓很大，也不会自行移动，但想从两里地之外准确命中三层楼那么高的城墙，没经过训练的人是很难做到的。
率先打过去的二十枚炮弹，仅有两枚命中了目标，由于没打中女墙，所以造成的杀伤也微乎其微。
由于还要确保大炮的寿命，一刻钟只能打一次，一个时辰也不过射击八次。
一天打五个时辰，每门炮能轰出四十枚炮弹。
不过照此速度开火，最多八天，这红夷大炮的寿命就到期了。
如此算下来，折合每次开火的成本是非常之高的。
要不是旗人不擅这方面，皇太鸡都想让八旗精兵来控制炮队。
“狗鞑子来真的了！”
“就跟姑娘们一样！”
“哈哈哈哈……”
守军是早就看到外面瞎忙活的清军了，但没有命令便不能轻易开火反击。
只能在既定位置留下观察哨，剩下的人都暂时后撤，等清军攻城之前再行就位。
但众人看到狗鞑子就这点准头，不免有些好笑。
光听炮响，不见铳弹，鬼知道铳弹都打到哪去了。
或许连狗鞑子的炮手自己都不知道，这才叫“防不胜防”呢！
第727章：戒急用忍
“狗鞑子这是忍不住了！”
陈国威站在位于德胜门的炮楼里，用双筒千里镜向清军的炮位方向观察动静。
这里本来就是德胜门的门楼，不过由于原先的门楼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建筑，便被某太子下令改建成了一座巨型炮楼。
由于城墙的地基是夯土结构的，经过日积月累变得非常结实，在上面加盖钢筋混凝固的炮楼也毫无问题。
在城墙之上的炮楼有四层，每层正面的射孔型窗户高达十个，四层就是四十个，一层可放置新式铜炮又名“太子炮”，上面三层可安装迫击炮。
楼顶可安装迫击炮和火箭炮，脆弱的门楼在翻新之后便升级为坚固的炮楼，使得德胜门一带具有极其强大的正面防御能力。
“旅长！要不咱还击？让狗鞑子尝尝咱的厉害？”
“太子爷和师长都还不清楚，狗鞑子的打算咱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就对面几门滥竽充数的破烂货，还吓不倒咱爷们！”
陈国威之前已经得到了上面的叮嘱，那就是在双方试探炮击时，不得让己方炮兵部队轻易暴露火力位置和数量，以免打草惊蛇。
未经上级批准，即便是还击也只能实施小规模的炮击，必须戒急用忍，不能中了狗鞑子的诡计。
“师长！我是国威，德胜门与安定门一带适才均遭遇狗鞑子的炮击，规模不大，根据卑职的目测，狗鞑子红夷大炮的数量不超过二十门，现炮击还在持续。”
“先行观察，让士兵都撤下来避免被伤及，留下观察哨即可。是否还击，我先请示太子爷再行下令。”
周遇吉相继接到了倪宠与陈国威的报告，老城西侧和北侧于辰时遭到清军的炮击，只是由于规模很小，周遇吉目前还猜不出敌军的真实意图。
为了眼见为实，周遇吉马上来到了德胜门，要看看东虏到底有何打算，此举是佯攻还是另有图谋。
“师长！根据卑职下属的目测与先前定好的桩子的测距，狗鞑子的炮兵阵地位于距城头两里地的位置，轰击德胜门的红夷大炮数量不会超过十门，安定门那边也是如此。”
陈国威见到上级便立刻汇报了相关情况，下面都眼巴巴地盼着他下令开炮呢。
“……十门？嗯！如此说来轰击四门的红夷大炮总数亦不会多于四十门，东虏想用区区三四十门红夷大炮敲开老城，未免太过儿戏了，堪称是白日做梦！在摸清东虏的真实意图之前，你部未得命令，不得还击。太子爷估计虏酋想要打下京城，投入的红夷大炮数量不会少于一百门，眼下现身的红夷大炮不及总数的四成，其中必定有诈！若是东虏派出大量步卒前来攻城，方可轻重火力齐发拒敌！”
皇太鸡拥兵素来狡诈，远比喜好猛冲猛打的老酋更难对付，周遇吉肩负保卫皇后与太子的重任，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是！”
陈国威这边的压力并不大，狗鞑子炮击听着是很吓人，但雷声大，雨点小，能正中目标的炮弹寥寥无几，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
所部有五千人马，还有一个炮兵连和一万壮丁的协助。二线部署有第五步兵旅，若是情况紧急，可以随时驰援城头。
不过就照狗鞑子这个炮击方式，让他们轰上一年之久，也肯定打不下来京城，他们若是觉得炮弹够多，那就轰个够好了。
东宫卫队作为跟近卫营一样的头号精锐，已经全部换装了铜炮、火箭炮和迫击炮，火力投射速度较于之前得到了翻倍提升。
太子炮的射速至少是红夷大炮的五倍，每三分钟可发射一次，紧急情况下，每一分钟便可开火一次。
迫击炮是廉价武器，只要狗鞑子的步卒大队冲杀过来，可以随便使用，没有射速方面的限制。
火箭炮属于战术武器，全部归由炮兵营来管理，东宫卫队还先后组建了两个炮兵旅，只是尚未投入实战而已。
为了提高内城，特别是相对脆弱的西部和北部的防御能力，某太子还下令在靠近城墙的位置修建大量的炮楼。
炮楼比城墙高一丈，顶部平台长宽各两丈，射界极为开阔，特别适合部署铜炮与火箭炮。
即便前方城头被清军攻陷，炮楼凭借高度优势，也能用火力持续压制对方的进攻，帮助守军夺回丢失的防区。
每座炮楼都安装了一部滑轮式的起重机，可以通过人力和畜力，将火炮和武器弹药直接送到顶部平台。
城头也采用了这种办法，所有搬运物资的工作均由壮丁和牲畜完成，可以极大地节省守军的体力和精力。
“旅长！咱就这么忍了？”
“是啊！旅长！要俺说，就直接揍狗鞑子！”
“都给老子听好了，师长有令，我部未得命令，不得开炮还击，谁敢抗命，休怪老子翻脸无情！”
“啊？”
“这……”
“你们懂个球？这叫欲擒故纵！想想尔等之前是如何应对姑娘们的，是男人，先得忍，不能人家一勾引，你就忍不住了，那便会被人鄙视，懂么？”
“……”
“狗鞑子这是故意勾引咱开炮还击，如此一来，他们便清楚了咱这边的火力配备情况，怎么尔等训练学到的知识，这会儿都就饭吃了？”
“旅长英明！”
“都给老子忍住了，哪个废柴要是忍不住，下周就没得玩了！”
“是！”
被陈国威教训一顿之后，一群老少爷们便老实许多了，反正狗鞑子在瞎打，打得准的炮弹根本就没几发。
加上红夷大炮这玩意的射速极慢，既然狗鞑子愿意在对面瞎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好啦，等靠近之后，再揍得他们哭爹喊娘也不迟。
“……嗯嗯，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让东虏一招半式吧。我大明现在别的没有，时间倒是有的是，比耐心，东虏可比不了咱们。”
周遇吉在视察完陈国威与倪宠的防区情况之后，便立刻向某太子进行了汇报，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某太子听完之后，便同意了周遇吉的提议。
用区区四十门红夷大炮就像引老子上钩，这未免太过便宜了吧？
听隆隆的炮声，或许还不到这个数，那直接胖揍狗鞑子岂不亏了？
咱有耐心！
咱也有钱粮！
咱还有高性能火炮！
咱这里更是城高池深！
你用大炮钓我，我用银山钓你，看谁先上钩！
就你们装备的那些破烂货，本宫现在都不用睁眼瞧。
一门拿皇炮的造价就是红夷大炮的五倍之多，要不是产能有限，本宫可以一口气给狗腿子们装备五百门！
虽然拿皇炮的造价极高，但战场表现也是与造价成正比的，不说别的，光射速就是红夷大炮的五倍以上，射程与精度更是超过这种破烂货。
只要京城不丢，那么所有炮管寿命到期的拿皇炮便都可以回炉重铸，无非就是花个铸炮费而已。
某太子倒是担心城里的鸡、鸭、鹅等禽类，被炮击吓得暂时不下蛋了。
这就很尴尬了，等王师全线反击的时候，必须向皇太鸡讨要蛋钱！
千万不要小看这笔钱，全城的家禽就算十万只，三天下一个蛋，一个月就是一百万个蛋。
在战时，一个蛋少数也价值十个铜钱，一百万个蛋就价值一万两银子。
这要是还能孵出宝宝，这蛋就更值钱了。
正所谓：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咱们现在当须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任凭东虏在城外兴风作浪，王师在城内固若磐石，岿然不动。等皇太鸡那厮等不及了，那就该有大动作了。东虏的粮食够不够吃，本宫不知道，但王师的粮食是肯定够吃的。眼下东虏兵多，王师兵少，故而必须固守御敌。东虏想用司马懿擒孟达的打法，迅速攻破京城，在此时是行不通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能打进来，那就算你有本事，否则这好几千万两银子的银山就跟你没一分钱关系了。
要不然就等着天冷之后，护城河封冻，这样就无须填平护城河了，可以直接杀到城下，但能否进城，还得看守军的心情……
“是！末将了然！敬请殿下安心，东宫卫队上下必定拼死御敌！”
只要太子爷这边运筹帷幄，周遇吉就放心多了，换成一个瞎指挥的上司，这守城之战便困难重重了。
不论是甚子阵仗，上司是否英明直接关乎三军将士的性命，王振当年可是把出征的王师上下给坑苦了。
“呵呵，本宫相信爱卿的能力，也相信东宫卫队能保家卫国，只要能发挥出训练时的水准，即使东虏兵力投入再多，此番便只能止步于城下！”
除了勇卫营的老兵之外，这些狗腿子除了没打过实战之外，基本上该学的都学到了，无非是消化、吸收、理解、掌握的过程快慢而已。
是役便是一次大浪淘沙，活下来的人便能得到蜕变，待三战之后，便可以成为精兵了，哪怕大字不识几个，也能凭借战功晋升为士官。
“烺哥儿，后邸的姨娘们都听见了隆隆炮声，猜测东虏要大举攻城了！”
刚撂下电话，漂亮亲妈就亲自过来询问情况了，她在坤宁宫实在是呆不住了，即便她能忍，身边的一群犹如惊弓之鸟的姐妹也忍不了了。
“母后放心，守卫老城的是东宫卫队和近卫营，乃是孩儿的嫡系人马，可保京城万无一失。再说东虏想凭这几门破炮便敲开京城的大门，不啻于异想天开。穷到如此地步，还想要破城而入，孩儿都有些可怜他们了！”
作为皇二代，在炮击方面，某太子真是对辫子大军深深的鄙夷。
虽然自己对固守之事也很担心，不过不能让漂亮亲妈看出来，反而还要好言安抚。
“东虏乃是虎狼之师，烺哥儿切勿轻敌呀！”
听到儿子的一番言论，忧心忡忡的周皇后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皱着柳眉叮嘱一句。
“母后，这叫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孩儿已命周遇吉加强城头防御，东虏只要不派兵前来攻城，仅凭区区几门破炮，根本就无法对京城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孩儿这电话直接连到城头，若有军情可随时得知。退敌如治病，过程是较为漫长的。母后若是无心休息，可与姨娘们一起打打麻将，看看报纸与杂志。”
为了不给城头的守军添乱，某太子就不打算亲自观瞧一番城外的风景了。
只要派周遇吉替自己巡视城防情况便足以了，这货能死磕快递李哥，如今握有诸多优势，自然也能死磕皇太鸡，而且胜算更大。
你们不是炮击么？
那就等着好了，看你们能炮击到何时。
红夷大炮的寿命是很短的，一小时四发，一天打十小时，一周就要报销了。
这就意味着辫子很快便会改变套路，否则没了大炮的支援，皇太鸡就只能派兵强攻了。
用十门红夷大炮，哪怕每枚炮弹的都打中目标，也不可能摧毁任何一处城门。
四十门红夷大炮只打一处城门，或许可以实现，但眼下辫子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你们要是打算自娱自乐，某太子倒是乐意跟后狗腿子们看热闹。
反正用的不是自家的大炮，等大炮被用废了，有你们哭的时候！
“皇兄甚子时候使用仙法啊？臣弟都等不及了！”
等漂亮亲妈惴惴不安地走了之后，小肥宅才假装正经地询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此事不光是他关心，城内所有人都关心。
“等你不爱吃肉的时候，为兄就可以施展仙法了！”
某太子故意逗了逗胖乎乎的小肥宅，反正这会儿也不忙，闲着也是闲着。
“啊？？？这如何是好呀！”
一听自己不吃肉，貌似是异常久远的事情，这仙法岂不是没指望了？小肥宅立刻就大为惊慌了。
“打仗跟打麻将一样，当须审时度势，戒急用忍。人家刚摸一张，你就说你胡牌了，这还如何玩下去呀？”
老子早就准备好了“王炸”，但对方总得出牌让我炸吧？
对方还没出牌，这边就四个二，然后大小王……
估计就彻底没得玩了！
得等他出的正高兴的时候，你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子。
就那副得意变惊愕的表情，才值得一炸呢！
“哦～！皇兄高深！臣弟佩服！”
小肥宅虽然胖，但脑子很好使，也懂得基本的麻将规则，被某太子一点拨，就明白了大概。
不过何时使用仙法，小肥宅还是没有打探得到。
他可是要亲眼看看仙法是否像一些传说的那样，施法的时候风云变幻，色彩斑斓，还有甚子祥瑞现世。
“你放心，皇太鸡知道东宫有堆成山的银子，轻易是不会让他的大军撤退的。既然如此，为兄的仙法便有了用武之地！”
老子一高兴，提前让你们集体出殡！
一下子就能省下好几十年的粮食，岂不是可喜可贺？
第728章：明清炮战
“王爷！城头蛮明守军一炮未放，任凭我部施射，此等状况似乎过于蹊跷！”
部将贾世魁在前线监督天佑军的炮队开炮，原本跑位就在明军红夷大炮的射程里，督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贾世魁万万没想到对面的明军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且继续督战，本王这便前去将状况禀明皇上，由皇上来定夺！”
孔有德也没见过如此的打法，一炮不发，就这么被动挨打，哪怕是当年登州城的守军也未作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蛮明的红夷大炮出了故障，抑或是火药受潮导致重炮打不出铳弹了。
“……如此为蛮明示弱之举也无妨，若是今日蛮明守军还未还击，从明日起，增加一倍数量红衣大炮，用以轰击城头！”
皇太鸡听了孔有德的汇报，也汇总了怀顺王耿仲明、汉军将领，以及新晋成为“智顺公”的尚可爱等人的报告，思索了一番便下了一道新命令。
攻破京城乃是大清王师此番入关的重要任务，不论城内的明军是否抵抗，王师都要破城而入，如此才能占领京城，继而进军中原，乃至夺得蛮明的万里江山。
“二哥！你说狗蛮子为何装聋作哑？无视我大清的炮击？”
在散会之后，多铎便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兄长，希望聪明绝顶的兄长能够加以指点。
“为兄也没猜出狗蛮子所想，不过还是小心为妙，万不可重蹈覆辙。”
对于如此离奇的状况，多尔衮也没有想明白，但小心使得万年船，更何况之前还翻过一次。
“狗皇帝难逃，城内就剩下狗皇后和狗太子，勤王之师面对我王师数十万大军，皆已怯战，狗蛮子不是气数已尽了么？”
连开炮还击的胆量都没有，多铎并不认为蛮明守军多厉害，现在一切态势都对大清极为有利。
“或许故意引我等攻城！”
不管其他旗的情况如何，两白旗是再也损失不起了，再被狗蛮子耍一次，那就要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复原了。
“啊？二哥何出此言啊？王师此番入关，蛮明连长城守军都已然溃逃了，分明是惧怕与王师一战！”
多铎听了大为不解，大清王师面对狗蛮子可是百战百胜，不然也不会数次叩关，叱咤千余里，如入无人之境了。
“溃逃？哼哼！一路上抓住蛮明逃兵几何呀？蛮明故意收缩防线，避免被王师各个击破。如今龟缩在京城之内，王师若不破城，蛮明在畿辅一带的数万兵马便可苟活。待在南方作战的二十万明军北上，与辽西来援的数万兵马汇合，届时才是关乎国运之决战！”
多尔衮一直都没有飞骑发现蛮明勤王之师的报告，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若是发现了其踪影，反而没有后顾之忧了。
先击退蛮明的勤王之师，再行围城、攻城、破城，是役便好打许多。反之，大清王师便会陷入包围与反包围的困境之中。
多尔衮最担心的便是等王师马上就要破城而入了，此时蛮明的勤王之师忽然蜂拥而至，这就糟糕透顶了。
“那此城还……”
二哥想来想得长远，多铎不服气都不行，被多尔衮这么一分析，多铎对于攻城也就心存疑虑了。
“有细作报告之前登陆旅顺的倭军后来到了此地，说是要用战功跟蛮明朝廷兑换银两。为兄担心蛮明会雇佣倭军助其守城，如此以来……”
通过旅顺之战，多尔衮也知晓了倭军的大概战力，或许其野战能力与明军类似，但固守要地的话，大清王师就决计不好攻打了。
借助油桶、火药包、手榴弹等武器，倭军将其自身战力几乎发挥到了极致，让攻山的大清王师屡屡受挫，损兵折将，几乎遭到了自萨尔浒之役以来最为惨重的损失。
若是知晓城内有数万倭军的话，多尔衮是一点攻城的想法都没有了，哪怕一个大清勇士换五个倭军士兵，王师都决计承受不了如此标准的伤亡。
“啊？这还得了？”
多铎闻言陡然被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汗。倭军是何等坚韧，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的半数镶白旗人马差点在老铁山被倭军给包圆了。
大清勇士不怕死，但对面的倭军也不怕死的话，这就很尴尬了。
打过去就是同归于尽，不打就只能瞪眼瞅着。
结果连同归于尽都没做到，反而被对方打得屁股尿流……
“为兄仅仅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当真！”
多尔衮可不打算给皇太鸡献计献策，当初皇位即便不是自己的，也应该是多铎的。
如今皇太鸡当了皇帝，那就让他折腾去吧，看最后他能得到甚子好处。
“是！愚弟了然！”
多铎自然也不会将此事顺嘴说出去，除了两个哥哥，他谁也不相信。
在老铁山吃了一大亏，多铎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
镶白旗减员有多惨，旁人都知道，皇太鸡也不好让镶白旗参加攻城行动，便派其与正白旗伺机重创勤王之师，顺便征粮。
多尔衮将阿济格带兵出去征粮，将多铎留在身边，目的就是害怕多铎再中了狗蛮子的圈套，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旦被蛮明军队引入伏击圈，只怕损兵折将都是轻的，运气不好的话，连自身性命都保不住。
在平原上正面对垒，将兵力都摆在明面上，反而没多大危险，还能发挥大清王师铁骑突击的强项。
皇太鸡深知多尔衮的能力，故而只是分派了任务，并不干涉其具体指挥细节，只要能打赢蛮明的勤王之师，便是大功一件。
翌日，得到了皇太鸡的首肯之后，清军在安定门、德胜门、西直门、阜成门外围的阵地上又增加了一倍数量的红衣大炮，轰击每座城门的红衣大炮都达到了二十门之多。
除此之外，皇太鸡还派飞骑回去，命令济尔哈朗将新造好的红衣大炮，连同那些老旧的红衣大炮一并送到京城前线。
这样围攻京城的红衣大炮总数可达到近二百门之多，较于当下增加了差不多一半，进而大幅度提升了破城的几率。
“呦～！添数了嘿！”
“嗯！似乎比昨天多了一倍！”
“狗鞑子果然狡猾！”
“太子爷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啊！”
躲在女墙后面的哨兵用千里镜看到对面阵地上的烟雾更大，便细心观察起来，尤其是对于敌军的火炮数量，都会反复查点清楚，力争做到不差一门。
经过多个哨位的统计，汇总到旅长陈国威那里，陈国威亲自观察了一番，确定报上来的数据大致与实际情况差不多，这才向师长周遇吉做了汇报。
“……那就打吧！一定要快、准、狠，不能留给东虏炮兵反击的时间，直接用铜炮和火箭炮端掉东虏的炮兵阵地，不要吝惜炮弹和炮管寿命，按照两分钟一发速射！”
某太子听过周遇吉的电话汇报之后，便下令收网，能一次性打掉辫子的八十门红衣大炮，已经算是不小的战果了。
由于辫子的产能有限，估计皇太鸡带来的红衣大炮不会超过两百门，一口气打掉他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技术装备，看他能不能尽快补上。
“是！末将遵令，立刻下令各部反击！”
周遇吉得令便大为高兴，他也知道东虏白天都在恣意开炮，下面的小家伙躲在城墙后面忍气吞声，一个个都快憋不住了，这下好了，可以撒欢开打了。
“快！各就各位！”
“速速将铜炮拉上去！”
“一！二！三！使劲拉！”
得到命令之后，炮位上的排长立刻让手下的壮丁将贵重无比的新式武器用吊车拉到城墙和炮塔上。
每组壮丁有三十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强壮男丁，这样才能合力将半吨多重的铜炮（M1857型12磅炮）连同弹药和各种部件，快速提升到十余米高的地方。
正是有了这些人力，使得城头并不需要储存大量的易爆易燃弹药，只要发现敌军正在集结或者接近，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将守军所需的部分弹药送到既定位置。
“将炮口瞄准目标位置！”
“开始测距！”
“调整角度！”
“清理炮膛！”
“准备装药！”
除了炮兵部队的高级军官之外，没几个人知道铜炮的实际最大射程。
普通士兵只是清楚在二里地的距离，这种铜炮的精度可以控制在两丈左右。
对比其他同类武器，譬如红夷大炮，这已经算是非常高的精度了，就差直接打进敌人嘴里了……
由于造价高昂，且工厂产能有限，加之守城时防御宽度极大，使得新式铜炮只是部署在了老城的各个城门一带。
目前是在每座城门部署十二门，不过由于铜炮的射速极高，相当于五倍数量的红夷大炮。
即便仅有十二门，每座城门的炮兵部队用这些铜炮也能形成很强的压制火力。
城墙后面的炮塔上也能部署，只是此时都换成了威力更大的火箭炮。
这就是某太子言及的地对地导弹，目前发展出“飞毛腿”一款，下辖三个型号。
射程从一千步至两千步不等，远距离上的命中精度基本不如铜炮。
但由于采用了碰撞式弹头和子弹药，爆炸后的杀伤效果反而比铜炮更高。
“弟兄们加把劲！让狗鞑子尝尝咱大明的仙界武器！”
“好嘞～！”
陈国威是利用清军两次炮击的间歇期下令的，这样即便狗鞑子看到了城头的异动，再次开火的速度也不会比己方更快。
之前城头的各单位都做过运输与开火计时，从吊装到发射，铜炮最快仅需八分钟，火箭炮更短，只需七分钟。
让炮兵们感到欣慰的是，对面的狗鞑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并未移动跑位，还在慢条斯理地清理炮膛呢。
这下连测距的规定步骤都可以省下了，因为彼此之间的距离早就侧过几十次了，等装填完弹药，调整好角度便可以开火了。
“一炮准备完毕！”
“二炮准备完毕！”
“……”
“诸元准备完毕！”
“放！”
九月十五日是大清王师炮手们没齿难忘的一天，他们早上起来，刚刚放过一炮，正在清理炮膛时，便听到对面城楼传来一阵巨响。
随着青烟升起，从城里不知放飞了何种物件，速度极快，肉眼几乎难以盯紧其踪影，画出一道道令人瞠目结舌的轨迹，以转瞬即至的速度飞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众人从未见过这种堪称神奇的飞天物件，一个个炮手全都愣在原地，张着嘴吧，呆呆地欣赏着这道百年不遇的奇特景观。
但留给他们欣赏的时间并不存在，蛮明守军用炮弹给予了他们劈头盖脸般的凶狠打击，其中落点最为精准的一枚炮弹直接打瘪了一门红衣大炮的炮身。
“狗蛮子开炮啦……”
十二枚炮弹数量并不多，却让正在炮击德胜门的天佑军的炮队上下大为震惊，之前选择偃旗息鼓的狗蛮子居然胆敢偷袭王师，这还得了？
放眼望去，损失虽然并不算大，也就一门炮和几个兵而已，但面子上的打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蛮明鼠辈必须接受王师的严厉惩罚才行。
然而话音刚落，那些飞得堪比燕雀的物件便骤然向他们奔袭而来，没见过此物的天佑军炮手们几乎忘记了逃跑。
“轰轰轰轰……”
等到“飞毛腿”导弹触地曝炸之后方才追悔莫及，因为每枚导弹的弹头里装有一千枚铁珠，一旦在爆炸之后四散开来，对无甲和轻甲兵的杀伤是毁灭性的。
为了快速端掉清军在德胜门一带的炮兵阵地，陈国威所部一次便发射了二十四枚“飞毛腿”导弹。
从落点上判断，只有六枚导弹落到了既定目标区域，其他都偏得不像话，大概飞到了十丈开外的位置。
但就是这六枚导弹的弹头，爆炸之后的毁灭威力，让在场的天佑军上下，包括孔有德的部将贾世魁在内都刻骨铭心。
爆炸区域在刹那间便变成了一片火海，大火几乎将数十人都吞噬其中，由于清军所穿的是棉甲，直接被爆炸所产生的火焰点着。
更多的人则是被炸得倒地不起，捂着受创的部位满地打滚，哀嚎不止，整片的草地被流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不时还能看到一些残肢断臂。
“哎呀～！”
贾世魁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受伤了，查看了一番，发现是上臂被铁珠打了个洞，万幸没伤到骨头。
“天杀的狗蛮子！”
这些狗蛮子就会躲在城墙后面偷袭王师兵马，等王师破城而入，定要屠尽该死的狗蛮子，让其知晓王师的厉害。
没等贾世魁继续联想，第二批炮弹便从对面打了过来，贾世魁旋即便被打懵了，这是何种火器，怎会有如此射速？
难不成之前狗蛮子在故意示弱，就待王师的红衣大炮靠近城池，狗蛮子再行反击？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快！将大炮移走！定要保住大炮！”
贾世魁猛然想到自己的任务，立刻命令手下一定要将红衣大炮从炮位上撤下来，不然就全完了。
第729章：二十剩一
想是这么想，说是这么说，但在蛮明的炮火打击之下，天佑军的炮手们被轰得尸横遍野，抱头鼠窜，任凭贾世魁如何呼喊与谩骂，众人都不愿意主动送死了。
炮手们也不是傻子，反而个个精明得很，比步兵聪明得多，狗蛮子若是用红衣大炮来打他们，或许还能反击一下。
可如今那种能够飞天而来的物件，一炸就是一大片，适才的爆炸直接收割掉了数十条人命，伤及上百人之多，谁再上去，便定然是有去无回了。
部署在德胜门一带的二十门红衣大炮须要近千人伺候，加上运输弹药与辎重的马匹与车辆，可是占据了相当大的一片地方。
哪怕贾世魁下令立刻撤退，没有半刻钟的时间，一群人就还得留在原地，除非像现在一样，舍弃重武器，撒腿就跑。
但大清不是蛮明，军令如山，未得命令，哪部胆敢临阵脱逃，可是要被军法从事的，这可不是最上说说那么简单。
哪怕是旗人，也是轻则降职，重则枭首。他们这些从蛮明那边投过来的降将降兵，一旦被惩处，那结果便不言自明了。
“休叫狗蛮子偷袭得逞！都给本将听令，谁敢临阵脱逃，本将定斩不饶！”
要是挨了蛮明守军的两拨炮击，己部就崩溃了，即便孔有德不说甚子，到了皇上那里，自己也不会好过。
贾世魁很清楚这点，故而决定死战不退，狗蛮子如此使用红衣大炮，定然是冒着炸膛的危险进行速射，只恐再来一次，大炮便要炸烂了。
然而炮手们却没有主将的那般勇气和魄力，因为脱逃被斩首或许一会儿才会发生，但若是跟城头的守军死磕，只怕立刻就要被轰成碎肉了！
狗蛮子这炮打得是又快、又准、又很，让己方猝不及防，原本众人都以为狗蛮子不敢还击，没想到对方居然在故意示弱，就等着偷袭大清王师。
“给本将把大炮都拉到三里地开外去！快！”
贾世魁认为狗蛮子这是在赌运气，冒着红衣大炮炸膛的危险在炮击己方，王师也这么干就完了，留在原地慢速射击又得白白挨打，只能先后撤再说。
可是一门红衣大炮轻则上千斤，重则三四千斤，这可不是说拉就能拉走的，就算放在炮车上，也要将驮马牵过来拖拽才行。
一门红衣大炮至少要四匹驮马才能拉得动，对天佑军的炮手们来说，马匹倒是不愁，困难在于驮马都被炮击给惊了，比人还怕死。
“轰轰轰……”
就在炮手们好不容易安抚好焦躁不安的驮马，准备将一门门笨重无比的红衣大炮拉走的时候，城头又打过来一批炮弹。
有一枚不偏不倚，正中一匹驮马，当场将那匹倒霉的驮马从身体中间给打成两截，鲜血顿时喷洒了一地。
弄得牵马的炮手都一身是血，看着眼睛瞪着溜圆的马头，吓得瘫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双手都开始哆嗦上了。
“打得好！弟兄们再接再厉！”
“好嘞！”
有了木桩作为标尺，红夷大炮作为参照物之后，城头的炮兵部队非常容易标准，而且在同样的炮位，面对同样距离的目标，他们已经试射过十几次了，可谓驾轻就熟。
瞄准的不是别的，就是狗鞑子的红夷大炮，他们不管对面的狗鞑子有多少人，只要打没了对方手里的红夷大炮，他们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只要消灭了狗鞑子的远程武器，那么狗鞑子要么只能围城打援，要么就得派兵攻城，想要继续炮击京城，你也得有红夷大炮才行呀。
由于平时训练很到位，在战时，从清理、装填，到开火、复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完全可以达到太子爷下令的两分钟一发的速射要求。
陈国威和下属的军官们在城头上用千里镜就能看到对面的阵地炮火连天，浓烟四起，狗鞑子被轰得鬼哭狼嚎。
新式铜炮在维持两分钟一次的速射的时候，单位时间的投射总量等同于红衣大炮的八倍之多。
对狗鞑子来说，就等同于遭受了灭顶之灾一般的毁灭性打击，连还手的时间都不会有，城头发射过去的炮弹是一批接一批。
由于炮击效果极佳，炮兵们见状便倍受鼓舞，一个个亢奋不已，之前挨了狗鞑子的炮击，大家都是无比的窝心，这下总算等到扬眉吐气的时候。
狗鞑子近战或许有一手，但论炮击，尤其是对射，东宫卫队的炮兵能打得他们叫爷爷。
不过在这时候，就算是对面已经磕头，打算认自己做他们的祖宗了，城头这些人也不会罢手。
这些不知死活的狗鞑子就是来给自己这帮弟兄送人头的，面对如此盛情，大家岂能往外推却？
既然狗鞑子觉得活腻了，那弟兄们就无须跟它们客气了。
一炮就送它们上西天好了，一炮不行就多来几炮，总归是可以实现的。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太子爷派来了照相师傅，正在给大伙拍摄炮击狗鞑子的雄姿呢！
这可万万不能偷懒，万一窘态呈现在照片里，那就丢人丢大了，大伙还眼巴巴地盼着下周的福利呢！
若是能一口气便消灭了狗鞑子的大炮，那可是给师长、旅长挣了口气，之前太子爷砸在东宫卫队身上的钱算是没白花。
“小的们好好打！今晚老子自掏腰包给尔等开荤！”
“好嘞！多谢旅长！”
陈国威见到己方炮击效果甚佳，便大为高兴，为了给炮兵们鼓劲，便决定犒赏一下大伙。
别的不行，给两个连的炮兵，每人加一碗肉，他还是有这个钱的。
一碗油汪汪的红烧大肥肉块子，咀嚼起来咯吱咯吱的，最能要买人心了。
两个连的官兵，无非就是买两头大肥猪的事情。
更何况陈国威和旅里的高级军官还能享受“猪四件”，这算是“一猪二吃”了。
眼下陈国威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一边喝着小酒，吃着椒盐花生，一边看着手下将对面的狗鞑子打得死去活来，这景致那叫一个“优美”啊～！
就在一年前，自己还被狗鞑子吓得不轻，随后便跟倪宠那个废柴一起带兵去了德州，然后被杨嗣昌给坑了，进而被下狱问斩。
没想到现如今成了太子爷的人，吃穿不愁，还成了精锐部队的主将，手下都可以打得狗鞑子没有还手之力了，真可谓造化弄人啊！
明军从早上就开始反击，原因就在于可以趁着天气良好，视线极佳的时候，便于实施炮击，哪怕炮弹落点不佳，也能通过多次施射来不足。
一小时打二十次，五个小时便是一百次，十门新式铜炮总计能发射出一千枚炮弹，怎么也能端掉对方的炮兵阵地了。
东宫卫队炮兵部队的炮击原则就是，狗鞑子撒腿就跑，他们拦不住，但所有红夷大炮必须留下，想连人带炮一起跑，那是肯定不行滴！
实在想要带走大炮，也可以，等被打成废铁再说，狗鞑子真心想要回收废铁，大明炮兵也是能够网开一面的。
狗鞑子获得了这些红夷大炮，就等于如虎添翼，消灭了这些大炮，就相当于折断了老虎的翅膀。
等老虎扑过来的时候，再将其爪子和牙齿都拔光，再减掉尾巴，这样老虎对己方的威胁便会大为降低了。
“主子爷，咱撤吧，弟兄们顶不住了！”
牙将哭丧着脸跑过来恳求贾世魁，对面狗蛮子已经疯了，一会工夫就打过来一批炮弹，轰得炮队上下无力招架。起舞中文
九百人规模的炮队，刨去死伤及逃跑的，如今还能在炮位上战斗的士卒也就剩下不到四百人了。
这些人多半还躲在后面不敢出来，只要一靠近大炮，便会遭到来自城头守军劈头盖脸般的轰击。
起初在贾世魁亲兵队的督战下，炮手们还可以顶着蛮明守军的炮火各司其职，但仅仅挨了两批炮弹，大伙就再也扛不住了。
炮弹无眼，这是真的会死人的，连驮马都能被打成两截，更别说活人了，没人想还没破城就成了缺胳膊断腿的残废。
对面的狗蛮子有城墙作为保护，他们这边可啥也没有，只要遭到炮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去你老木的贾世魁！
要死你自己去死吧！
咱爷们不陪你玩了！
半两银子没见着，先被轰个好歹！
傻子才会在这时候听命呢！
狗蛮子狡诈得很，等大伙上去抢救大炮，狗蛮子再来一次适才那般的大规模爆炸，大伙就都翘辫子了。
你有本事，你就登城将城头守军火炮连同炮手都给端掉，等你凯旋而归，咱爷们给你磕头叫爷爷都行。
你没本事，那就别让弟兄们给你送死，私下众人已经将贾世魁的八十八辈祖宗都给问候个遍了。
“一群贪生怕死的混帐！我等身为大清勇士，岂能如此苟且？”
此时贾世魁倒是一脸的无惧，狗蛮子无非是凭借火炮犀利在负隅顽抗而已，只要消灭了城头的火炮，偌大的京城岂不是唾手可得了？
然而看看自己周遭的这些下属，劫掠的时候一个个都奋勇争先，生怕落在后面捞不着。等打硬仗的时候，全都畏缩不前了，就怕自己倒霉。
就这副德行还想要破城之后分银子？
上面的八旗爷爷们会同意么？
说到底，破城跟你们有个屁的关系啊？
刚炮击了一天，然后就被狗蛮子给打成了孙子，这还是所向披靡的大清炮队么？
“都给本将上去抢运大炮！谁敢落后！都给本将砍死！快去！”
要是一门红夷大炮都抢不下来，皇上必定会怪罪自己，想到这里，贾世魁便发了狠，在上面怪罪之前，他要先把不停命令的都给就地处决了。
“嗻！”
在大清国混饭吃可没那么容易，上面一个比一个精明，牙将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群亲兵去抓那些胆小鬼。
“狗蛮子正在装填弹药！速速将大炮运走！”
明军刚炮击过一次，贾世魁便利用这个时机告诫手下，只要速度够快，还是可以将眼前的大炮安全的运到后方去的。
在见到几个同伴被贾世魁的亲兵直接砍死之后，一群炮手们立刻鼓起了勇气，纷纷冲上炮位，手忙脚乱地捣腾起来。
马不听使唤，那就只能用人来往后拽，可是要拉动重达上千斤的红衣大炮，一门炮没有二十人是做不到的。
主要就是因为在多次开火之后，屡次叠加的后坐力让车轮产生了车辙，眼下轮毂陷在里面不好向后转移。
一门接一门向后拉拽倒是可以，但狗蛮子会给己方这么长的时间么？
显然不会！
不光不会，守军不想让他们拉走哪怕一门炮！
城头的开火间隔只有短短的两分钟，最多两分半，到三分钟都是稀罕事。
“轰～！”
就在一门红夷大炮即将率先启运的时候，从城头又打过来一批炮弹。
万幸的是，负责拖拽这门大炮的人、马都没受伤，大炮也没事。
就在大家庆幸运气上佳的时候，却发现车轮陷进弹坑里出不来了，就是这么寸！
怎么拽都不行，急得炮手们赶忙往坑里垫石头，好将车轮给弄出来。
“快！使劲推！”
为了尽快逃离险境，一群人连同驮马都使出了全力，长时间呆在这个鬼地方，不被打死也要被吓死。
等再部署炮位，可是不能离城头如此之近了，这要是被狗蛮子给惦记上，连跑路的时间都没了。
周遭的同伴就没这组人马的好运气了，要么炮手被轰得口鼻流血，倒地不起。要么炮车受损，炮身断裂。
他们这些人的动作已经很快了，然而城头狗蛮子的射度比他们更快，两边就像是在比赛一样。
贾世魁也很是纳闷，怎么光听狗蛮子炮响，不见其大炮炸膛呢？
难道狗蛮子用了甚子自己尚不知晓的法术不成？
如此射速，还不会炸膛，堪称奇闻也！
不过这也是个很好的理由，回去可以向王爷禀报了。
但是让贾世魁感到尴尬不已的是，他的手下就抢救回来一门红衣大炮，其余都留在炮位上了，连同上百具炮手尸体。
在不到半个时辰里，便损失了十九门红衣大炮。
是役几乎是天佑军炮队自成立以来，最为惨重的损失。
让恭顺王孔有德都不知如何是好，呆坐在椅子上，良久无语。
这几乎损失了天佑军过半的家底，尽管还有翻本的筹码，可毫无疑问，狗蛮子的火炮比己方的红衣大炮射速更快，若是继续对射，还要被压制。
除非红衣大炮射程比狗蛮子的火炮更远，否则即便换个地方部署，只要开火便会暴露位置，进而引来狗蛮子的炮击。
他的天佑军素来以炮火犀利著称，自成军以来便是大清王师炮击蛮明军队的不二之选，战绩超过汉军与天助军。
可如今遇到此等状况，便是相当的棘手了。
若是不能尽快解决掉城头的明军火炮，只怕往后己方的红衣大炮就派不上用场了……
第730章：初战告捷
在将这个糟糕透顶的坏消息上奏给皇上之前，孔有德和耿仲明先是跟尚可爱碰头商议了一番。
由于其兄弟，也就是智顺王尚可喜被我军的手榴弹炸伤，此番也就没有随军出征，留在老巢调养身体。
经过一番补充之后，上万天助军皆由智顺公尚可爱来统领，无非就是少了之前一直发号施令的人，这仗该打还得打。
天助军可没有两红旗的待遇，代善父子能得到皇太鸡的恩准，率部留在义州防范蛮明祖大寿所部，名义上是防范，实际上就是修整。
不过等王师破城而入，得到了城内数千万两银子之后，代善父子凭借昔日的战功，也能得到数百万两之巨。
但是眼下，尚可爱也跟被烈日烘烤过似的，已经完全蔫了，因为天助军那边的情况也跟天佑军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比天佑军多抢救回来两门炮而已，总计就救回来三门红衣大炮，几乎气得尚可爱都要当场昏厥过去了。
下面也是尽力而为了，为了这三门大炮，搭进去不下上百条人命，其中还有大量富有实战经验的炮手。
大伙也没料到城头的狗蛮子会突然进行反击，还在慢条斯理地按照原先的速度进行炮击，结果被狗蛮子打个措手不及。
当时的情况用屁股尿流来形容都算恰如其分，由于蛮明炮击十分猛烈，使得天助军这边的整个炮位都变成了一团浆糊。
炮手们就像一只只没头苍蝇似的瞎跑，突如其来的不明物件还引爆了堆在一起的火药桶，给天助军的炮队造成了额外的伤亡。
光是第一轮炮击，便让整个炮队上下死伤了上百人之多，没等在场的人恢复神志，第二轮炮击便骤然而至。
然而便是第三、第四、第五……
直至整个炮位上的绝大部分物件，包括一门门威力无穷的红衣大炮在内，都被轰了个稀巴烂为止！
尚可爱绞尽脑浆都没想明白，这京城的蛮明炮队怎会如此狠厉？
即便在锦州前线，常年与大清王师对垒的祖大寿所部，也没有如此犀利的炮术。
再说蛮明那边红衣大炮的射速就更是离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会打上七八次之多。
按照这个射速打不到半个时辰的话，只怕他们那红衣大炮便要炸膛了。
不过尚可爱用千里镜也没发现城头有爆炸的场面出现，一切都井然有序。
如此情况就更让尚可爱感到奇怪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在旅顺地区遇到数万倭军，白白挨了对方一闷棍，就够窝火的了。
如今数十万大军抵达京城脚下，便遭遇疾风暴雨一般的炮击，这是怎个情况啊？
“还是将此事报送皇上吧！”
孔有德实在是没主意了，因为如今蛮明炮火猛烈，己部在上去与其对射，多半是占不到便宜的，多半还会重蹈覆辙。
他是不愿意再损兵折将了，红衣大炮与老道炮手都是他的宝贵财富，算得上是起家的本钱，一旦输光，那就会元气大伤了。
炮手可不像步兵，随时都能补充，拉一堆壮丁就行，没实战积累的话，那就是在瞎打，还会浪费贵重大炮的寿命。
“只能如此了！敬请皇上圣裁！”
尚可爱也明白当下的情况，己方不是不敢打，而是打不赢，蛮明通过这种卑劣手段，已然占据绝对优势了，让炮队大白天上去就是送死无异了。
要是在近期还得不到补充的话，他们手里仅存的这点大炮就得被珍惜使用了，以免真被狗蛮子给全吃掉，届时就得派兵强攻城头才行了。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太鸡接到报告之后，倒是没有当众批评作战不利的诸部将领，事已至此，他也没料到蛮明还留了一手。
为今之计是想方设法解决问题，而不是追究责任，孔有德他们的责任并不大，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是对大清忠心耿耿的。
否则也不会损失如此之多的炮手了，更何况之前的炮击效果还算可以，已经有人禀报给自己了。
换个角度说，正因为蛮明害怕长时间遭到大清炮队的轰击，这才是用偷袭的手段，来打掉王师的红衣大炮。
汉军四旗那边的遭遇也让人很是恼火，总计就抢救回来八门红衣大炮，平均一旗才两门，这让豪格差点对四个固山额真破口大骂。
对大清来说，每门红衣大炮都是宝贵的，带入关内的这些大部分都是新造的，炮弹还没打几发，就被狗蛮子轰成一坨坨废铁了……
“皇上，臣以为若是蛮明执意如此，我大清王师可改为夜袭。即在入夜之后，趁天色黯淡，悄悄进入炮位，开火之后，立刻撤出，令蛮明守军难以还击。”
范文程听到了消息，便立刻思索起来，凭他的心智，想出一个有效的新办法并不难。
“嗯！不错！爱卿此计甚妙！”
白天炮击不行就改为夜间炮击，此举可令守军防不胜防，皇太鸡想了想便称赞起来。
“皇上，臣以为还可多设炮位，作为疑兵，用轻型火炮开火，以乱敌军视线，叫蛮明守军难以确定王师红衣大炮的真实位置。”
宁完我是不会落于范文程之后，定要竭尽全力去得到大清第一汉臣的称谓，此时也要献计献策。
“……嗯嗯！爱卿所言有理！”
皇太鸡觉得宁完我的主意也不错，倒是可以来个疑兵炮阵，迷惑蛮明守军。
随后，众人又商量了一番之后，皇太鸡正式决定改为夜间炮击，而且使用红衣大炮的炮队要机动作战，放一炮便要换一个位置。
同时利用各种轻型火炮掩护红衣大炮开火，避免其遭到城头守军的炮火打击，提高红衣大炮的存活率，确保可以长期用来轰击城墙。
每支使用红衣大炮的部曲，只要为一门红衣大炮布置十个炮位，九个使用其他火炮，只有一个炮位使用红衣大炮。
如此布置，众人便觉得妥当许多，狗蛮子再卑鄙狡诈，也弄不清楚大清这边使用了狡兔三窟之策。
“皇阿玛，此等尼堪分明在故意将我大清的红衣大炮送给狗蛮子来轰碎，皇阿玛为何不对其加以惩处？”
待文臣武将退出大帐之后，豪格对于各部一次便损失了六十余门红衣大炮的事情还难以释怀。
“城池未破，先惩将领。若是接下来进攻仍然不顺，难道还要杀了这些人不成？如此一来，炮击伊始便矛盾层出，往后是役还能否如期获胜？若是由你来指挥炮队，可有十足把握？”
皇太鸡对自家人和旗人历来严厉、苛刻，对前来投诚的前蛮明将士以及联姻的檬古诸旗倒是显得较为仁慈、宽松。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让外人觉得大清这边还不如蛮明吧？
人家本身就待在苦寒之地，每天还要忍辱负重，时间一长，那忠不忠于大清就难说了。
对于檬古诸旗，皇太鸡选择跟其父辈一样的战略，那就是尽可能地拉拢，有好处便要惠及。
对于前明将士，会尽可能地用钱粮加以安抚，让他们觉得为大清而战才能得到真正的实惠。
真若是少了这两部人马，仅凭旗人这十万兵丁，再信誓旦旦地说要入主中原，那就不啻于痴人说梦了。
檬古诸旗的加入，可以增加大清王师野战突击的实力，起码檬古人在掩杀是还算尽职尽责。
前明部曲的投诚，能够减少旗人在攻城时的巨大损失，且增加王师远程投射的火力，这是皇太鸡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有三合为一，大清才会如此强大，三部缺一便会失衡，三部缺二便会颓废。
自己长子明知道这个道理，仍旧我行我素，任性妄为。
太子若是不谙帝王之术，便捏合不了下属，更当不了帝王了。
皇太鸡屡次教训过豪格，但这个儿子丝毫没有长进，痴迷于穷兵黩武。
没有援手在旁协助，仅凭旗人这点规模，你再有本事，能有多大作为？
“呃……儿臣……”
豪格知道皇阿玛如此说不是让他接管炮队，而是真的生气了，他自己也无言以对。
不懂炮术就决计指挥不了炮队，孔有德等人再狡猾，在这方面也是行家里手。
豪格也知道自己比不了他们，炮击城头还得指望他们才行。
“好了，从今往后多学本事，少说废话，莫发牢骚！”
自己这儿子脾气极大，本事却没多少，遇事不动脑子，就知道猛冲猛打，以为自己是项羽？
想当年大阿哥褚英要是有脑子，哪还轮得到自己当皇帝？
豪格这副德行简直跟他大伯褚英如出一辙，就是个莽夫。
完全没有继承自己的优点，缺点倒是让外人都看得清楚。
“儿臣遵命！”
豪格没想到因为一席话就惹恼了皇阿玛，只能收敛了之前的作派，老老实实地听命。
“来来来！”
“摸抢！摸抢！排好队啊！”
“香啊！应该还是热乎的呢！”
“可不是嘛！隔着十几步就闻到了！”
“这可是太子爷赏给咱的！说是咱炮兵取得头彩了！”
“本来就是头彩嘛！光是目测，总计就干翻了不下五十门红衣大炮，毙伤狗鞑子上千人呢！”
某太子从周遇吉那里听说了炮击取得了极佳的效果之后，旋即拿到了冲洗出来的照片，看上去的确打得不错，算是给皇太鸡上了一课。
既然取得了开门红，那奖励肯定是少不了的，按照级别，奖励炮兵部队上下每人一个月的工资。
除此之外，参战的四个连队，每个连队都能获得一头大肥猪，士兵每人一斤猪肉，做熟也能装一小碗，足够过瘾的了。
由于夏季时天气较热，导致很多细面都有发霉长虫的迹象，此番便被做成了油饼，每个士兵都能领到三张，外加两根大葱。
吃着油汪汪的大肥肉块子，嚼着大葱，就着油饼，对普通士兵来说，感觉就过上了老太爷的日子了。
这顿饭吃得真是开心又舒坦，这可是用战绩实打实换来的，旁人眼红也没招。
军官都能吃到猪骨，甭管是啥部位，烧熟了那味道可是比大肥肉要香多了。
下面的士兵并不这样认为，啥也比不了大肥肉块子。
用一碗肥肉换排骨，明显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能比肥肉更好吃的，也就算是烤鸭了。
由于指挥得当，陈国威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猪四件”，抓着个猪蹄啃着正香。
士兵吃的是大锅，军官吃的是小灶，将领的饭菜是尚膳监送来的，档次超然。
御厨做的美食只能由后邸的贵人们享用，将领除非去东宫，否则就只能像陈国威这样立功之后才能尝到。
“好吃！”
“嗯～！”
牙将是陈国威的心腹，可以享受啃猪蹄的优厚待遇，警卫连的亲兵们自然也可以沾沾光。
猪蹄、耳朵、尾巴虽然有限，但猪头肉可以吃到嘴里，还有猪心、猪肝、大肠之类的美食，外加几只烤鸭。
在立功领赏之后，陈国威还特意给每个炮兵连送了一大筐的鱼，因为猪是太子爷送的，自己就不能攀比了。
“等吃完了，让炮兵连将火炮和弹药都撤下去，太子爷担心日落之后，东虏会在夜里炮击城头，把白天的损失找补回来。”
“是！”
现在才下午，还能挺两三个小时，不过命令要尽早下达，一旦真被太子爷估计到，今天这好事就变坏事了。
对于太子爷的担忧，陈国威不敢妄加评论，太子爷一向料事如神，说不定狗鞑子现在正合计此事呢。
别的部队他管不着，但在他这个旅，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狗鞑子想偷袭，也得看自己配不配合才行。
陈国威就打算让皇太鸡崩了门牙，也打不下他防区内的德胜门与安定门。
狗鞑子厉害就直接攻城，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下子，否则你们就只能看咱爷们吃猪肉烙饼卷大葱了！
“让城头的各部队注意夜间情况，按时发射照明弹，尤其要防范东虏在凌晨时派兵强攻，城头万不能有失！”
“是！末将遵令！敬请殿下安心，今夜末将亲自带兵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太子爷的叮嘱，周遇吉自然要牢记于心。
东虏在白天吃了大亏，晚上说不定会发疯。
周遇吉决定今夜不休息，带着卫队沿城头巡视一番。
等到白天无事再行补觉，如此看来，白天反而是较为安全的。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因何事而如此失态啊？”
“王师初战告捷了！”
“啊？当真？”
“千真万确！没听见前番那密集的炮声么？听说报馆正在紧急印制相关新闻呢！”
“这……那我等是不是要前去抢购？”
“自然！自然！”
茶馆里已经有人知晓了炮击的结果，立刻传扬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城的百姓就没几个不知道的了。
“快去看照片啊！太子爷已遣人将炮击狗鞑子的盛况的照片，挂于长安街上了！”
“在何处？长安街？”
“是啊！速速随我走！”
没什么比初战告捷更加鼓舞人心的了，既然有了照片，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非杜撰了。
没过一小时，长安街上便挤满了前来观看照片的人群，场面达到人山人海的地步，仅仅逊于之前观看飞艇升空的时候。
第731章：现场讲话
在得到如此利好消息之后，个别闻讯的商家甚至在临街的铺面门口开始放鞭炮庆祝这一胜利。
茶馆与酒楼更是处于爆满的状态，因为听说此番王师已得仙法庇护，加之有太子爷的指挥，大败东虏自然不在话下。
以前屡战屡败非将士不用命，而是没有仙法庇护而已，如今便截然不同了。
太子爷去了仙界，上奏了情况之后，我大明太祖高皇帝陛下定然不会坐视凡间出现如此险情的。
只要太祖高皇帝陛下念道咒语，王师上下必然可以如狼似虎，所向披靡，堪比开朝的那支震慑敌胆的王牌劲旅。
由于除了粮食之外，其他食材的价格并未受到管控，东虏围城使得物价上涨了不少，酒楼菜肴，尤其是荤菜也就贵了许多。
但今日前来就餐的顾客根本就不会计较价格，为的就是一个好心情，只要王师能够痛击东虏，多花点钱根本算不了甚子事情。
一桌桌都在以此为谈资，不停地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一扫这些天窝在家里的郁闷与晦气。
“太子爷就是厉害啊！狗鞑子没占到些许便宜，反而吃了大亏！听说光红夷大炮就损失了近百门，这下子彻底消停了！”
“那些废柴也就是擅长在关外对付祖大寿那伙人而已！吹个球的自身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放他老木的狗屁！啥也架不住大炮一顿狂轰！”
“狗鞑子还没见过咱大明的飞艇呢！看到了还不得吓得跪地磕头啊？？？”
“啊哈哈哈哈哈……”
“正是！正是！来来来！满饮此杯！”
京城百姓，不论各行各业，都将敌我双方的初次交手视为一次巨大的胜利，因为之前是输怕了，见到脑后留辫子的家伙，就膝盖一软，本能地要跪下磕头。
好不容易赢了一次，还是战损比极高的胜仗，自然要借此机会，大吃大喝一顿，方可释怀之前二十年的折戟之苦。
“太子爷若是早仙游一年就好了！”
“为何如此说？”
“可惜了卢总督！若是卢总督仍旧指挥宣大兵马，待孙、洪二位大帅领二十万勤王之师北上，三路兵马汇合一处，定可重创狗鞑子！”
“……是啊！被那狗贼杨嗣昌给害死了！让我大明损失一位国之栋梁啊！”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今番的胜利又让人回想起年初的惨败，若不是当初朝廷瞎指挥，卢象升和他的天雄军也就不会腹背受敌，最后全军覆没了。
上次东虏入关之后便长驱直入，一直打到南直隶北部，让朝野惊恐不已。这次却一改之前的战术，反而作出一副打算大举攻城的样子。
没想到没等强攻城头，攻城最为倚重的红衣大炮就被守军给打没了。这就等于老虎被人拔掉了爪子，只能上嘴硬啃了。
“哎？尔等怎不去长安街看王师大败东虏的照片呢？”
“我等倒是想去，可能挤得进去么？”
“是啊！长安街才多宽多长？我等在上百步开外的位置，莫说照片，连边框都看不着！”
在酒楼喝酒的这帮人多半都是不差钱的主，脑子自然也不笨，知道此时去长安街，那就是纯粹的凑热闹，真正想看的物件是不可能看到的。
莫不如过些天等旁人没了兴趣，他们再过去观瞧一番，反正太子爷总不能就挂一天吧？那就应该还来得及。
“别挤啊！”
“谁推我？”
“甚子都看不着啊！”
长安街上的情况跟酒楼里那群人料想的一样，几乎就是人挨人，一些人员特别密集的地方，你想被挤倒都不容易，就像是一箍香一般紧密。
除了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厂卫，其他都是慕名而来的百姓，一个个抻着脖子使劲地往前瞅。
不过由于照片再大也不能大到让百米开外的人都看清楚，很多人都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勺。
“殿下，切不可身临险境啊！”
杨进朝跟在小主人的屁股后面不停地叮嘱，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只能屁颠颠地跟着而已。
“有何险境？东虏细作还能炮击本宫不成？”
听说长安街上全是前来看照片的人，某太子便要借此机会给听众们好好洗洗他们的脑子，这样才能众志成城，同仇敌忾。
“我去！”
等登上了承天门，某太子便看到外面全是脑袋。
想当初沙巴克城的密度也没这么大吧？
啧啧！
真可谓盛况空前啊！
等内侍们七手八脚地布置好一堆电池箱之后，某太子便可以用大喇叭对现场的一群听众们进行讲话了。
“咳咳！现场的百姓们好！本宫是大明太子朱慈烺！”
听到从空中传来的一声别致的问候之后，靠近承天门的数万百姓都顿时安静下来，因为这可是太子爷的声音，普通人可是一辈子都听不到的。
这么多人能同时听到太子爷的天籁之音，这说明太子爷一定又使用了上不为人知的神秘仙法，必然如此！
凡是能听到太子爷声音的百姓都会不由自主地跪地施礼，然后就出现后面人的脑袋顶着前面人的屁股的奇葩场面……
“本宫知道大家因何而来，不过无须拥挤，照片会在此地长时间展出。场地空间有限，大家也无须施礼了，以免伤及他人。”
某太子可是对脑袋顶屁股的场面忍俊不禁，都快笑出声了，目前只能让众人免礼平身，然真因此而出现大规模的人员伤亡，等于说辫子取得了战果。
“大家的心情，本宫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是役仅仅是王师赢得的一次小胜，战果为摧毁东虏红夷大炮七十门，毙伤敌兵千余人。本宫相信只要城内军珉团结一心，供同抗敌，往后王师还会取得更大的胜利，直至将东虏打出关内！此番不同于前番，朝廷已经进行过充分的动员，守军武器装备精良，加之有十余万爱国壮丁协助防御，东虏想要攻入城内，便是白日做梦！今城内钱粮充足，完全可以长期固守。若有人在市井散播关于东虏破城的流言蜚语，必然是东虏安插在城内的细作，大家可以进行举报，一经核实，必有奖励。本宫也听说很多人百姓关心仙法御敌的事情，本宫可以在此告诉大家，仙法已经准备妥当，东虏前来攻城，便会遭遇仙法之重击，效果犹如毁天灭地一般犀利！不过本宫会对仙法加以控制，只要大家听从府衙的相关安排，便不会被仙法殃及。”
你们想要知道的，老子都可以告诉你们，但说出来的信息就是老子想让你们知道的，而且不准提问。
告诉你们这些就足够了，有了胜仗可以提高信心，有了仙法可以击败辫子。
你们这些NPC就老老实实呆着，别给老子添乱拖后腿就行了。
这算是老朱家与鸡翅家族的私人恩怨，所以怎么干都不过分。
谁敢不听话，别怪本宫翻脸无情，给你用上仙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啥叫真正意义上的欲死欲不仙了……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听说杀敌千余人，还摧毁了好些红夷大炮，太子爷的仙法更是准备就绪了，百姓们在信心骤增之余，纷纷跪地磕头，高呼万岁。
别的不说，只要太子爷的仙法可以对狗鞑子使用，是役狗鞑子就决计赢不了，凡间任何生灵都扛不住仙法的致命一击。
用仙法大败数十万狗鞑子，这定可以堪比成祖皇帝陛下挥军五十万北伐大漠了，或许战果会更为辉煌。
“好了！免礼平身吧！瓦剌大军曾进攻过京城，但折戟于此。今东虏亦会照样折戟于此，不过会比瓦剌大军更惨。京城之战便是东虏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在此之前，王师屡战屡败，在此之后，王师将会步步为赢。我大明地大物博，扛得住长时间的战争洗礼。再打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大明仍然是大明，而东虏早已灰飞烟灭。待灭掉东虏，本宫会让大家看到大明以外的异域风情。届时修通了铁路，大家可以到漠北草原去旅行。有了铁船，可以远渡重洋去经商。再往后，飞艇也会是寻常百姓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而本宫的梦想，便是有朝一日，让我大明的旗帜插在月亮上！这并非是痴人说梦，制造飞艇仅仅是飞离地面的第一步。接下来，大明将会造出飞得更高、更快的物件，直至飞出我们所在的星球，飞向太空，探索宇宙奥秘。有朝一日，我大明帝国将会控制整个银河，成为银河帝国！好了，就说到这吧！大家可以告退了！”
某太子其实还想说，只是电池实在是不愿意加班了，那就先休息一下好了。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百姓们听了这番圣谕，凡是能听懂的，一个个都激动到全身发抖。
太子爷说的都是大白话，只要脑子不太笨的人，基本上都能明白大部分意思。
看来太子爷笃定是役王师会大获全胜了，这样大家就彻底放心了。
之后太子爷说的铁路、铁船、飞艇，众人听得就跟做梦一样。
至于把大旗插在月亮上，那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还有那银河，太子爷说要将大明帝国变成银河帝国。
乖乖！
太子爷真是从仙界游学来的，换第二个人都说不出如此豪言壮语。
百姓们是不知道还有啥物件能比飞艇飞的还高还快的，但太子爷说有，那就一定有。
大家只要好好活着应该就能看到了，说不定某时某刻真能体验一把飞天的快乐呢！
“了不得！了不得啊！”
“我大明中兴在旺啊！”
“呜呼呀！太祖高皇帝显灵啦……”
既然太子爷下令告退，百姓们也只能遵守照搬了，不过这趟决计是没白来，收获了一堆好消息，立刻开始喜大普奔起来。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整个老城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了太子爷在承天门对众人讲话的大部分内容，导致很多人彻夜未眠……
“咱这饼画的是何等的美味啊！”
在一次无比成功的短暂演讲之后，某太子在躺椅上吃葡萄，越无知的人就越好忽悠，某太子别的不擅长，就擅长忽悠。
要不是喇叭太多，导致电池箱耗电太快，某太子都能从下午讲到半夜，这时候蚊子也没了，正好可以给广大百姓们好好调调脑子。
“皇兄，真的可以在月亮上插旗么？”
“当然！往后会造出宇宙飞船，直接上天。月亮距离地球大约七十万里地，往返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
“哦～！妙哉！妙哉！臣弟也可以去么？”
“这倒是可以，前提是你不会变成一个胖子！胖子会伴随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病症，到了太空就会频繁病症。故而，目前，你还是好好骑车健身吧！”
一堆电池箱都已经没电了，这正是派上自己弟弟充电的好时候啊！
摄政王御用电源！
绝对霸气侧漏的称号！
不过在小肥宅彻底痊愈之后，估计就要管不住嘴了，体重反弹是必然的事情，这么下去，宇宙飞船就要超重了……
某太子转念一想，把自己的亲弟弟发射到月亮上去插旗，自己应该是穿越古代的第一人了！
这个想法很别致、很新颖、很刺激，绝对可以列入考虑之列！
“殿下！臣等听闻王师旗开得胜，特来恭贺新禧！”
薛国观带着军机大臣到东宫来贺喜，名为恭贺，实为蹭饭，因为已经到饭点了。
“之前长安街上的百姓们已经恭贺过了，诸位爱卿免礼吧。来人，准备晚膳！”
冯铨出去要银子，吃一顿。
这次炮击辫子成功，又吃一顿。
往后随便找个理由，这群家伙就要来吃一顿。
以前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现在是前方吃紧，就地紧吃！
越来越不要脸了！
而且是组团蹭吃蹭喝！
军机处得到的五千两银子的伙食费还没怎么花呢吧？
看来真要找个适当的机会，帮他们花一下了。
“快！进入位置！”
“装填开火！”
隐蔽在四里地开外的清军炮队在入夜之后总算等到了反击守军的时机，急忙将火炮推到三里地的位置。
再远的话，他们就实在无法控制炮弹的落点了，就在这个距离上开炮，其实也不知道能否命中目标。
不过上峰有令，他们也不得不如此行事。
在不损失红衣大炮的情况下，还得还以颜色，也只能这么打仗了。
大清王师在白天吃了大亏，到了晚上便要找补回来。
这次安排的较为妥当，可是轻重火炮一起上阵，在夜幕的掩护下，叫守军难辨真伪。
“放！”
“轰～！”
“快！移走大炮！”
在守军的“教育”下，大清王师的各支炮队反而学会了快速发射、快速转移的本领，不得不说是之前的“学费”交够数了。
每支炮队都化整为零，由编有五十人的小队来负责一门红衣大炮，驮马、枕木、石头等辅助用具齐备，开炮之后便全员上去帮忙拖拽。
附近至少还有五门小炮同时开火，好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能否击中目标倒是其次，关键是要出气，不能让守军的气势上来，往后就不好办了。
第732章：太子成仙
由于守军已经预料到了城外的清军会想方设法找补回白天的损失，所以清军的炮击对守军造成的杀伤可谓是微乎其微。
所有重武器在日落之前都被撤下，到了入夜之后，城头只剩下哨兵还在执勤，不时发出照明弹观察远处的情况。
其余的绝大部分士兵全部撤到城根地下休息，只要不当众便溺来恶心大家，其他方面干啥都行。
白天轮换额士兵都在呼呼大睡，对他们来说，狗鞑子的炮击还不如一些同伴打呼噜的声音大，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听见没有？”
“狗鞑子黔驴技穷了！”
“太子爷说了，狗鞑子就是欺软怕硬！”
“可不是嘛！”
“那叫我强，敌就弱！”
“趁天黑才敢放几炮，那是废柴才干的事情。是爷们的话，白天就干了！”
“哈哈哈哈……”
现在大伙都爱值夜班，因为夜里其实没啥事，狗鞑子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城，这黑灯瞎火的，连护城河都过不来，更别说爬到城头上了。
真要是派出小股精兵前来，哪怕避开观察哨，干掉哨兵，面对城内守军的疯狂反扑，也不可能顶得住，反而会白白送命。
城门是双向堵死的，你想派人打开城门是不可能的，哪怕守军配合，也要捣腾好半天才行。
再说守军都已经收了太子爷的好处，怎么可能配合？
指望大清施舍小姐姐让大家快活，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给大明卖命，这样里子和面子就都有了。
“听见声没有？”
“哪来的声啊？这才几天啊？你以为狗鞑子是属老鼠的，生下来就会挖洞？”
“真要是挖地洞过来，咱就用烟熏，百试百灵，俺在老家就这么收拾老鼠！”
“哈哈！好好好！到时候就看你小子的了！”
城根地下都提前埋设了水缸，用来监听东虏挖掘地洞的声音，不过貌似一直没听到什么动静。
对面自恃甚高，在正常的攻城手段都失效之前，估计是不会采取如此苟且的战术了。
再说京城有护城河，挖地洞的话，就要挖得很深才能避过护城河，不然漏水就麻烦了。
“狗鞑子半夜放炮，这就是掩耳盗铃！”
“那叫自欺……欺人！”
“你懂个球？分明是一个意思！”
城外那帮废柴还挺能折腾，这都一个小时过去了，居然还没消停下来。
这黑灯瞎火一顿瞎打，能有啥效果？
反正守军是完全看不懂了，随他们好了。
“旅长！咱不还击？”
“还个鸟蛋！城外漆黑一片，狗鞑子就是想利用夜幕掩护发动炮击！咱歇咱的，等天亮之后再收拾狗鞑子！”
陈国威在门楼里看了好半天，一边称赞太子爷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一边嘲笑狗鞑子已经沦落到要入夜偷袭己方了。
这肯定是白天损失过大，为了面子不得不在晚上做做样子，夜间进行炮击，哪怕是东宫卫队的炮兵部队也不敢保证炮击效果。
狗鞑子那边也开始流行自己骗自己了？
啧啧！
这肯定是新风尚！
由于炮击十分的频繁，导致城内的百姓也睡不踏实，他们倒是不担心狗鞑子直接打进来，只是一会儿响一声，实在让人感到愠恼。
很多人更是亢奋的睡不着觉，因为下午在长安街上听到了太子爷的天籁之音，据传听一次就能多活一天。
因为太子爷从仙界游学归来，发明的物件都是仙物，自然带有仙气，听到仙物发出的声音，自己也能沾到些许仙气。
听一次就能多活一天，听十次便能多活十天，天天都听的话，不敢说长命百岁，起码能多活二三十年呢！
故而很多人都惦记着明天还去长安街，说不定就能再次听到太子爷的天籁之音了，这样就能再给自己增加一天的寿命。
大家还都盼着明早出版的《京师日报》上刊载炮击狗鞑子的全过程呢，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一期，必须收藏起来作为纪念。
只是想要起早买报纸，这就很困难了，晚上狗鞑子也不让你轻易睡觉，真是可恶至极，抓住一个活的，必须磔示才行。
哪怕十文钱一片肉，一次磔示上百人，都能买到脱销。
光磔示都不能解恨，还要抽筋、碾骨，把狗血做成血肠才行！
更多夫妻都被搅和地睡不着，长夜漫漫，就只能开启加班模式了，十个月之后，京城便会出现一次婴儿潮……
“殿下，殿下，不好啦！”
“何事惊慌？”
“街上有卖殿下的仙像的，有画像、有雕像，说是供起来可以享福避祸，吸收仙气！”
“呵呵，还有人趁机赚这个钱！”
“殿下若不派厂卫速速阻止，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进朝可是比小主人还要着急，真要是放任不管的话，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此事还不是他自己遇到的，而是他的一个干儿子见到的，觉得重要，才特意禀报与他。
“能有什么乱子啊？珉意如此，本宫向来开明，岂能横加干涉？须知此事易疏，不易堵，可懂大禹治水？”
“……”
杨进朝被说的不明所以，但知道必须点头才行，不然小主人就当自己是个白痴了。
“等本宫的肖像在珉间普及了，届时本宫再宣布非大内出品的雕像没有施放仙气的资格，只有购买正规产品才可以享受仙气。你想想百姓们能不买正品么？光是这京城，若是十万户百姓购买，一个雕像卖五两银子，那便是五十万两呢！”
你们赚钱可以，但你们得为本宫赚钱铺路才行。
你们喝汤，等时机成熟，本宫就可以直接吃肉了。
“殿下英明，奴婢惭愧直至！”
“好了，没责备你的意思，起来吧！”
小主人真是慧眼如炬，高瞻远瞩，连这事都想到了，杨进朝除了惊愕之外，就剩下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佩之情了。
“吩咐大内相关衙门，让他们先出一些图样，本宫看看有没有顺眼的，再制作样品，这方面大内可不能落后于外面。也要有画像和雕像，雕像要分为木制、瓷器与金属的，跟其他商品一元，根据造价分为诸多档次，这样便可以覆盖整个消费人群了。”
到时候给你们弄出来一堆，从纸的、瓷的、木的、铁的，到金的、银的、铜的，应有尽有，只有你买不起的，没有你想不到的。
总的来说就是仙像的价钱越贵，释放的仙气就越多。
按行话来说，这就叫——心诚则灵！
看来本宫距离成仙仅剩一步之遥了，何其壮哉啊～！
“是！殿下英明，奴婢这便去办！”
太子爷若是成仙了，自己作为鸡犬，也就能随之升天了，杨进朝心里是格外的高兴。
仙界是甚子模样，他是连想都没想过的，以后可要好好办差，用心服侍小主人。
这样自己就能成为第一批追随太子爷升天的奴婢了，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大喜事呢！
“皇兄不困么？”
小肥宅昨晚可是因为炮击的缘故，一夜辗转难眠，由于生物钟的作用，即便按时起来还打着哈欠。
“当然困，不过一会儿再睡，不然作息时间岂不是乱了？区区东虏就能更改本宫的作息？”
虽然辫子很猖狂，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有本事你就白天炮击，问题是你们敢么？
这要是今天白天还敢这么臭得瑟，城头的炮兵部队能把你们的下水都给轰出来！
“可是好困哦！”
小肥宅都想闭着眼睛走路了，昨晚可是被折腾的不轻。
“往后啥时候不炮击，你可以啥时候睡觉！”
辫子无非是在夜里耍耍威风，但要做到影响全城百姓的休息，他们也只能维持夜间炮击而已。
大不了作息时间颠倒过来就行了，无非是费点照明耗材而已，辫子也不能全天候炮击，不然他们就是找打了。
“好吧！”
看在一大早就能吃到一碗香喷喷的牛肉拉面的份上，小肥宅就没有跟城外的辫子多计较。
天气转凉就有这点好处，那就是又可以吃到回味无穷的牛肉拉面了，这是小肥宅最为喜欢的主食之一。
“殿下，好消息，今天的报纸刚上市便被抢购一空！”
李继周从门口得到了小内侍送来的消息，便立刻转告给某太子。
“正常，反正城内百姓获得消息的渠道有限，闲来无事就只能看报纸了！”
报馆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便把报纸送到了后邸，等某太子起床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百姓想要看就得等到印刷厂大批量印制好之后，而且零售要晚于供应包年用户。
关于昨天炮击的全过程，报馆已经派出多名记者到陈国威和倪宠的部队进行了采访。
由于获得了不计其数的第一手资料，使得今天出版的报纸所刊载的内容信息量非常之大。
经过编辑们的一番点缀之后，那写的简直就跟评述一样，对此感兴趣的读者倒是可以看个过瘾了。
只要有足够的采编素材，报馆完全可以天天这么干，某太子的姑姑与姑父绝对可以日进斗金。
“报告殿下，城外东虏已将火炮尽数后撤至三里开外的位置，部署规模较为松散，不便我军发动炮击！”
周遇吉早上就亲自登上城头观察了城外的情况，等觉得太子爷已经起床了，才将相关情况通过电话上报。
“东虏白天不进行炮击，那就不用管他们了，晚上继续炮击的话，那就任由他们瞎打好了。这种隔靴搔痒的事情，对城防的杀伤并不大，只要注意东虏会突然在夜间发动攻城就行了，城头要昼夜均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某太子现在就是担心皇太鸡会狗急跳墙，在夜间让他的辫子大军前来攻城，一旦守军麻痹大意，辫子还的确有极可能。
“是！末将遵命！敬请殿下安心，现白天都各旅长执勤，夜间由末将登城巡防，可确保万无一失！”
周遇吉还是很不负责任的，跟下属分工明确，而且他要是晚上不看一圈的话，自己就不会安心入睡。
“任务虽然艰巨，不过爱卿要注意休息，每天必须保证八小时睡眠，这也是命令，必须执行！须知东虏围城并非一朝一夕，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以上，爱卿乃是本宫的得力干将，万不能被拖垮了身体。”
现在就是比谁心宽、体胖、脸皮厚，想苟就学司马懿，早猝当仿诸葛亮！
反正我也不出去，你有本事就飞进来，没本事就只能瞎放炮而已。
“殿下如此关爱末将，末将感激不尽，定当鞠躬尽瘁……”
听到太子爷的一番叮嘱，周遇吉立刻心里一暖，能为这样的主人卖命，乃是武将之福。
“好了，后半句就不用说了，本宫还指望爱卿带着兵马进军辽东呢！”
黄得功走了，孙应元伤了，某太子能信任的武将就不多了，这年头能拥兵而不自重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关外有祖大寿、吴三桂，关内的左良玉已经被洪承畴给砍了，不过柴时华还在甘肃使劲儿蹦达，烦人的跳蚤可是不少。
“对了，爱卿，东虏可是将城外的标定距离的木桩悉数砍光了？”
某太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要随口问一下。
“回殿下，只是砍了些许，大概有五成以上，不到七成。”
周遇吉还不知道太子爷为何发问，只能如实报告。
“这便好，爱卿只要发现东虏将重炮，特别是红衣大炮集结在我军的新式铜炮与火箭炮的射程之内，无需先行请示本宫，可抓住战机，立刻开火，打东虏一个措手不及。”
别以为守军武器的射程只有两里，两里地开外也能给你们一个天大的惊喜呢！
“是！末将遵命！”
有了先轰后奏的权力，周遇吉便感觉宽松许多了，甚至可以自由发挥了。
新式武器倒是火力猛、射程大，缺点就在于造价高昂，打一次就等于花掉了上万两银子。
之前每个城门就打了一次导弹，总计发射了九十六枚，这就打没了数千两银子。
真要是天天这么干，一个月就能打掉价值十几万两银子的导弹。
半年的消耗便可想而知了，故而必须珍惜使用。
铜炮的开火费用倒是比导弹低很多，奈何威力逊于导弹，而且东虏吃过一次亏就学聪明了，不会在白天轻易靠近城头了。
在守军不出动诱敌前来的情况下，若想让东虏再次靠近城头，那就只能指望他们有个缺心眼的莽夫来指挥战斗了。
太子爷说过，高手对战，比的不是双方的优势，而是看谁不犯错或者少犯错。
一旦犯错，被对方抓住，那就可能造成极大的损失，甚至会致命。
东虏犯了一次错，便被王师摧毁了数十门红衣大炮。
根据东虏兵工厂的产能估计，这些缺额没有两个月是弥补不上来的。
皇太鸡着急上火也没有，炮身有损，那就是彻底的损失，不可能修好了，只能回炉重铸。
你想让守军的重炮出现相同规模的损失，那就要动动脑子了。
想不出来的话，便只能派兵攻城了……
第733章：条幅刺激
“报～！启禀皇上，城内蛮子挂出多道条幅，上书内容不堪入目！”
“哦？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说大清王师偷偷摸摸，只敢黑天放炮，不敢白天攻城！”
“混帐！”
没等巴牙喇把话说完，豪格就怒不可遏地将其打断，这种混帐话岂能说给皇阿玛听？这不是有污圣聪么？
“不得无理！继续说！”
被人骂几句又不会有甚子实际损失，皇太鸡很不高兴地吓退了长子，他还想听听对面的狗蛮子肚子里有多少点墨。
“还说……范文程投我大清，献计、献策、献忠心，献母、献妻、献女儿，实乃大清第一忠臣也！”
碍于同僚一场的情面，大家没笑出声，不过一个个憋得真是难受啊。狗蛮子倒是有点意思，连此事都知道，还故意拿出来评述。
范文程与多铎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拔丝关系，此番若是多铎抱病拒不出战的话，只怕范文程家里的女眷就会被“雨露均沾”了。
这件事，当时者清，旁观者也清，皇太鸡还当众训斥过多铎，让多尔衮回去严加管教。只不过似乎范家的女眷对多铎来说，等于魅力无穷的仙女……
“皇上！”
“好了！朕深知范爱卿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若有他事烦恼，朕自会为爱卿做主！”
范文程刚开口，皇太鸡就接过话茬，好言安抚了一番，这个奴才有学识，也有眼光，投靠大清以来一直是兢兢业业，那就可以重用了。
“臣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太鸡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范文程也就不好再提了，只能走个过场，算是作罢了，说多了，免不了又要被人笑话了，这算是家丑已经被外扬了。
“守军还说了甚子内容？悉数报上来！”
“嗻！只是……”
“勿要担心！朕恕你无罪！”
“奴才不敢上报！”
这事可不是随便能够说出口的，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脑袋就混没了，所以还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吞吞吐吐，哪像我大清勇士？”
豪格对此十分的不乐意，刚说到开心的地方，就被皇阿玛打断了，想接上这茬，这厮还战战兢兢，真是个废柴。
“奴才万死不敢！”
“说吧，朕听着呢，勿要浪费时间！”
皇太鸡已经猜到接下来听到的必定不是甚子好话，像甚子苟且之类的词汇，相信早就说出口了。这巴牙喇不敢说，必定有甚子忌讳的内容。
巴牙喇还是不敢开口，只得将一张铅笔写好的纸恭恭敬敬地递给内侍，再由内侍呈给皇太鸡。
“……”
皇太鸡已经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打开一看，仍旧有些惊愕，木然了好半晌都没言语，弄得众人都不明所以。
上面写了一堆内容，但最重要的有一句话，那就是皇太鸡只有四年可活，四年大限一到，必死无疑！
这算是诅咒？
兵法讲究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你将此条消息当成是妄语，这万一成真了呢？
若是当真的话，谁愿意就剩四年可活啊？
先前炮击没等轰塌城墙，便损失了数十门崭新的红衣大炮。
改为夜袭之后，炮击效果简直是一塌糊涂。
除此之外，皇太鸡还在犯愁征粮的事情。
今天又遇到这则危言耸听的内容，让皇太鸡顿感诸事不顺。
此番从出兵到入关，一直顺顺利利，可到了通州之后，事情就越发的不顺。
先是找不到足够多的船只渡河，而后蛮明礼部尚书冯铨还亲自来了一趟，拉走两万两千两银子。
将诸多征兆汇集起来，不禁让皇太鸡觉得有一种折戟的端倪即将出现。
难道这京城当真打不下来？
自己无法将年号改为“顺治”？
诸事不顺，得不到天下，那还如何治理天下？
“皇阿玛，莫非是狗太子又说了甚子坏话不成？照儿臣来看，也无须夜袭了，直接派兵攻城。管他蛮明守军布防真假，我大清天兵就攻他老城北部，一旦破城便可大功告成了！”
豪格不想听，也不相信蛮明那边的鬼话，今大清兵锋已至鼎盛，那便可以一鼓作气拿下京城。
只要打下这座城池，北直隶便唾手可得了，而后进兵山东、山西、陕西、河南等地，最差也能饮马淮河，占据蛮明半壁江山。
像那些汉臣说的谨小慎微、瞻前顾后又有何用？
在战场上就得猛冲猛打才行！
大清有如今的国土，还不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
既然偌大辽东都能被大清王师打下来，那区区一座京城，亦可以打下来！
“传朕圣谕，照先前部署，各部于明日清晨进攻西直门、阜成门、德胜门、安定门等四处要地，不得有误！”
“嗻！”
皇太鸡转念一想，豪格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若是此番进攻未果，便说明冯铨所献的那张布防图若是真的。
反之，大清王师便可一举攻破京城，直取蛮明皇宫，将城内数千万两银子收入囊中。
这等于解决了今后十年的各项开销，各旗再也无需为银子而发愁了，算是一劳永逸之举。
不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才行，不能被守军给吓住。
再说此番带来十余万包衣，每天都要吃饭，王师辎重供给压力极大。
拖延下去只能对守军越发的有利，哪怕一部分包衣在攻城时战死，也能减少粮食消耗。
豪格听了之后，兴奋不已，他所督战的汉军两旗若是无法完成任务，他的正蓝旗便可冲杀登城了。
狗蛮子也就会用些雕虫小技来虚张声势，真要是打起来，那就是兵败如山倒的场面，想要尽快收拾溃兵都不可能实现。
“你说狗鞑子能上钩么？”
“这谁知道啊？就怕狗鞑子连字都不认识！”
“不说有不少人投靠了狗鞑子么？还有被皇太鸡的弟弟玩了老婆的范文程！”
“嘿嘿！那范文程估计是好这个口吧，等咱部队打到了沈阳，爷也要好好帮一帮那狗贼，让他老婆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哈哈哈哈！就怕到时候你都排不上号，有的是人想要一试身手呢！”
“可不是嘛，这种好事可遇而不可求，咱这叫为国捐躯！”
“对！对！就是为国捐躯嘛！只要连长同意，咱整个排都能捐了！”
“届时就怕连长要第一个冲上去了！”
“连长上面还有营长呢！就怕范文程的老婆招待不过来呀！”
“没事，范文程那狗贼又不是只有一个老婆，最起码有三妻四妾，还有水灵灵的女儿。哎呀呀，想起来就忍不住啊！”
“那可太好了，甭管范狗贼有几个妻妾，咱们连都能让她们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你小子现在就惦记上了，眼光挺长远啊！”
“嘿嘿，还是排长教导有方！”
由于狗鞑子白天当了缩头乌龟，城头的东宫卫队闲来无事，只能一边望着城外，一边在逗咳嗽，尤其是拿著名的“大清忠臣”范文程来做谈资，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也不知道太子爷这招灵不灵，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万一正对面的狗鞑子都不识字，那就算是白忙活了。
不过皇太鸡还有四年就蹬腿翘辫子了，这让众人都十分的震惊，既然是太子爷从仙界军师刘伯温掐算得来的结果，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便意味着只要坚持四年，狗鞑子就败亡了，王师首辅辽东指日可待，中兴大明也不再是一句空话，这怎能不叫人兴奋呢？
最好狗鞑子的那些将领挨个暴毙才好，这连打仗都可以省下了，到时候杀过去掘他们的坟就行了，连同老虏酋的一起掘了，然后在上面盖一间厕所，岂不美哉？
“殿下，承天门外的长安街上聚集了十余万百姓，说是前来听令天籁之音的！”
“……”
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吧？
大白天不干活，跑来听本宫讲话？
你们不嫌赚不着钱，本宫还嫌累呢！
本宫又不会狮吼功，1.0版大喇叭的扬声效果又很差，玩一次就行了。
如果再有重大事件，需要亲自公知于众，某太子再决定出去得瑟一下。
“殿下，外面传言说是听一次殿下所述的天籁之音，便可多活一日！”
杨进朝担心小主人不明所以，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呵呵，按他们这个说法，那你可是要长命百岁了！”
这一解释不要紧，某太子就把这个跟班给装进去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求服侍殿下，殿下让奴婢死，奴婢随时愿意死！”
“外面那些想要延年益寿，你在本宫面前赶着去死，你们合伙拿本宫寻开心呢？”
“奴婢万死不敢啊！”
杨进朝可是要做一代著名内侍呢，小主人能中兴大明的话，他便能流芳百世了，这可是内侍里面数得着的名人呢。
“行了！告诉外面，增寿乃是市井留言，不可相信。天籁之音是仙界物件，往后可以普惠大众。也不想想，听这玩意就能延年益寿，还要医师干嘛？谁敢恣意妄为，鼓噪百姓，均按通敌罪论处！”
要是讲话能收费，某太子还可以考虑一天讲半个小时左右。
但是这玩意不像是报纸，可以明码标价，在长安街两侧设立收费站又不合适。
尤其是报纸能随时随地看，天天跑来听某太子说书显然是很耽误正常工作的。
有什么重要信息完全可以刊载在报纸上广而告之，根本不用听什么天籁之音。
对了，明天的报纸还能大卖，因为皇太鸡的寿命已经告诉其本人了。
用皇太鸡赚广告费……
这貌似是非常可以的！
要让广大军珉苟活二十年，大家肯定觉得遥不可及。
打个对折的话，似乎也挺漫长的。
但只要四五年时间就能翻盘，这就很有盼头了。
以百姓们的认知水平，在得知皇太鸡四年之内就会挂掉之后，肯定认为狗鞑子因此就会彻底完犊子了。
这饼画的是足够大了，就算届时无法兑现，皇太鸡没死，那双方的实力对比也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四年之后要还是这副德行，那就说明大明真的没救了，某太子还是趁早穿到其他朝代去搅和吧。
就是不知道皇太鸡看了自己即将到寿的消息，会作何感想……
虽说是激将法，招是黑了点，但某太子说的可是大实话啊。
原来的皇太鸡的确是在一六四三年的八月挂的，说是流血不止而亡，具体就不知道是什么病了。
总不能是跟某盛顿一样，采用了无比玄幻的放血疗法吧？
北美那边有术士，大清这边有萨满。
二者除了着装不同之外，基本算是一个门派的法师。
在诊治患者方面，说不定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闭眼念咒！
天灵灵，地灵灵，我说你行，你就行！
“报告殿下，西直门与阜成门以外的东虏似乎有异动，末将尚未探明其用意何在！”
“好！本宫知道了，继续严密监视！若有最新发现，可随时上报！”
“末将遵命！”
倪宠打来电话，报告了自己的发现，他也不敢对狗鞑子的行为妄加猜测，只能如实上报，太子爷高瞻远瞩，说不定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很快陈国威也打来了电话，报告的内容与倪宠相似。周遇吉在登城亲自观察之后，再次报告了同样的内容。
难道这是被条幅刺激的要过来攻城了？
不能啊？
皇太鸡那么有城府，怎么会被区区条幅给刺激到呢？
咱那是挂着玩的，您别当真啊！
要是立刻撤兵，天天在沈阳开开心心地玩妻妾，说不定还能多活好几十年呢！
其实细算的话，就那句“京城欢迎您”是真的……
“大清王师”真的前来攻城也算是件好事，你那边也没多少粮食可吃，我这边也盼着你们早点滚回去猫冬。
咱就切磋一下试试身手，点到还是点不到，全看两边的心情。
男人！
就要互相钢嘛！
越猛越好！
这次你不把我钢废，我就把你钢熟，总之最后只能有一个赢家！
真要是刚围城不久就能击退辫子大军，只怕某太子在百姓眼里就堪比成祖爷了！
要是以后能再接再厉，收复辽东的话，那某太子的文治武功便仅次于大怼朝的太祖朱元璋了。
如果大规模开疆拓土，尤其是占领西伯利亚、中亚、东南亚、澳洲以及半个北美的话，能把朱老六臭豆腐给甩飞十条街。
这仅仅是某太子的第一步计划，第二步就要登陆月球，占领火星，称霸整个太阳系了。
至于第三步，那就是建立伟大的银河帝国了！
貌似现在说这些有点早，皇太鸡带着他的辫子大军还在城外虎视眈眈呢……
某太子要通过是役让城外的敌人明白，打辫子，自己可是十分的认真！
辫子，必须得打，而且要打跑才行。
不然某太子带着貌美如花的妻妾们，在野外举办烧烤活动都会担惊受怕。
以后发展的好，那就是银河帝国。
发展不好，重工业就只能是烧烤了……
第734章：投靠大清
“报～！皇上，营外有人自称是前蛮明太子卫队士卒，前来投靠我大清！”
“哦？宣其入帐，朕要亲自接见！”
皇太鸡对于蛮明太子在仙界游学的经历十分好奇，监国之后的种种做法也堪称匪夷所思。
特别是那报纸确实是别出心裁，皇太鸡真是爱不释手，每日都要仔细阅读用快马送到沈阳的报纸。
尽管早就过了出版日期，但上面的新闻却是不可多得的消息，不光是自己要圣揽，文武百官也要看才行。
为了巩固自己的統治，皇太鸡还命人仿效蛮明的《京师日报》，创立了《大清日报》，名字要比蛮明的报纸取得更为响亮才能压过一头。
凡是蛮明采取的措施，只要对大清有利，皇太鸡都会照搬过来，上面的一些科学知识，也会派人加以研究。
不过一些较为抽象的内容，特别是关于军事方面的，大清这边就知之甚少了。
由于蛮明防范严密，安插在京城的细作也未能上报有价值的情报。
若想深入了解，只能收买或招揽蛮明的相关人员才行。
像今番这样，有人前来投靠，那就能快速提升大清对于蛮明军事机密的了解程度了。
“小人郝清兵，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郝清兵在进帐之前，可是被反复搜了两次身，除了巴牙喇不屑于深入探索的地方之外，连发髻都检查得很仔细，生怕藏有暗器，用于行刺。
“因何来投我大清啊？”
皇太鸡没让其免礼平身，而是直接问起了来投靠这边的原因。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诈降的话，大可以拖出去砍了祭旗。
“小人之前加入蛮明太子的东宫卫队，因训练期间校尉要求尖酸刻薄而被清退。小人在东宫卫队学了三个月，多少了解蛮明太子的练兵之法，自觉或对皇上有利，便欣然来投。若是皇上觉得小人所说不值一提，小人愿做一名小卒，为皇上效力。”
郝清兵是想当军官的，起码不会跟普通士卒一样随时都得冲锋陷阵，待遇还好。不过前提条件是他所知道的内容对皇太鸡是有价值的，否则那就等于说了一堆废话。
“哦？那你就说说这蛮明太子的练兵之法吧，朕洗耳恭听。若是说得有理，赏些银两自然不在话下，封你做个牛录亦可。”
皇太鸡没有将丑话说在前面，这样会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在这个时候，还是得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才行。
“东宫卫队是按照师、旅、营、连、排、班来编制的，每班有十人，三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一旅下辖四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工兵营和两个辎重营，另配有通讯连、宪兵连、卫生连等单位。全旅人马不下五千人，军官与士官皆为从勇卫营黄得功所部抽调，士兵为新募之兵。据小人在训练时得知，东宫卫队编有一个骑兵旅和两个步兵旅，另有约三个旅的新募人马正在接受训练，整个东宫卫队的兵力不下三万。”
为了对答如流，郝清兵来投之前是练过几十次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写了下来，还分门别类，这样容易汇报上去。
“嗯嗯！那以你来看，蛮明太子卫队这三万人马，可否与我大清三万铁骑相抗衡呢？”
皇太鸡早已遣人将对方所述之内容记录下来了，事后再慢慢分析解读，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明军精锐的规模、武器、战术等方面的信息。
“依小人愚见，大清兵马强于野战，弱于攻城，而东宫卫队则反之。不过蛮明太子已经遣人造出了飞艇，听说还有甚子叫做‘坦克’的物件，听说刀枪不入，专门用来克制大清铁骑！”
郝清兵在东宫卫队待的时间不长，了解的信息也不算太多，但至少听说过一些，比对面这些人，包括皇太鸡在内要知道得多一些。
“放肆！恣意瞎说！普天之下，岂有克制我大清铁骑之物？”
豪格顿时暴怒不已，这厮说大清天兵弱于攻城，他也认了，但编造有大清铁骑天敌，那就是信口开河的谎话了。真若是有的话，蛮明早就拿出来了，何苦还一败涂地呢？
“小人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不过那飞艇可是全城百姓都见过，小人也见过，当真可以升空，想必方圆数十里的兵马调动情况，都一览无余。”
郝清兵相信大清这边是肯定没有此物的，连类似载人的物件都造不出来，那飞艇可是普天之下的独一份。
“你可会造这飞艇？”
皇太鸡早就从细作那里知道了飞艇的存在，连外形都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了，但是没有工匠与结构图，大清这边靠才是不可能仿造出来的。
真要是将飞艇像红衣大炮仿造出来，那么成百上千艘飞艇配合十万大清铁骑，岂不是可以席卷天下，大明万里江山便唾手可得了。
“小人只知晓所有飞艇都是由一个叫做科学院的地方造出来的，飞艇制造流程极其繁琐，据说一艘的造价就高达一万两银子。”
郝清兵要是会造飞艇，那他就不用前来投靠大清了，有了这门手艺，去哪不是被人家当成大爷来供着呀。
“无非是个耗费银两的大风筝而已！”
豪格根本就不相信飞艇能有何战力可言，在厉害也打不过所向披靡的大清铁骑。有一万两银子，都可以组建一百个骑兵了。
“你还知晓何等消息，尽管直言，朕重重有赏！”
对于这人所言，皇太鸡认为里面倒是有些真话，起码已经可以知晓蛮明太子卫队的编制情况了，这是之前决计没有了解到的。
“小人在训练时，身披重甲，头盔与身甲皆用厚铁所铸，弓箭在数步距离都无法贯穿盔甲。全员配备了新式鸟铳，还装上了刺刀。刺刀即在鸟铳前端安装一把近尺长的匕首，用来近战格斗。训练时还设有投弹项目，普通士兵须将一斤重的手榴弹投出十五步以上，方算合格。”
郝清兵觉得自己亲身经历的这些是大清那边应该不曾了解过的，除非有人先自己一步前来投靠。
“……嗯！”
皇太鸡闻言便沉思起来，真若是这盔甲刀枪不入，大清天兵引以为豪的弓箭便没了用武之地。
鸟铳可以远射，刺刀能够近战，二者之间还有手榴弹加以补充，兼顾远、中、近三段距离。
除非能够在是役一举攻破京城，聚歼守城的蛮明太子的卫队，否则往后这野战怕是不好打了。
“哼哼！我大清王师何惧区区鸟铳？即便装上尺余匕首，蛮明败兵焉能抵挡我大清铁骑迅猛冲杀乎？”
豪格是断然不会承认对方所言有理的，大清勇士骑射无双，步战无敌，多年南征北战，无一败绩。
狗蛮子再能想办法，最后也只能被王师杀得屁滚尿流而已，除了跪地乞降之外，断无他路可走。
“你平时如何训练？说与朕听！”
这人虽说只是个小兵，但所述之内容，却让皇太鸡很感兴趣，所提供的情报价值不比安插在京城的细作差多少。
“小人之前早五点，就是卯时一到便要起床，用两刻钟洗漱出恭，旋即集合报数，而后便在校场绕圈跑步二里地，事毕吃早饭。上午进行队列与体能练习，下午进行射击、格斗与文化学习，学文化就是认识字。蛮明太子要求所有人，不论军官还是士兵都要认识至少三百字。晚上九点，便是亥时一道要熄灯睡觉。”
郝清兵将自己的作息事宜报了出去，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可能是比大清这边多了识字一项而已。
“识字？哼哼！有何用？焉能杀敌？”
豪格对蛮明狗太子的练兵之道完全看不起，练个兵还要让兵识字，岂不是笑话么？这狗太子真是全然不懂练兵之道。
“你住口！”
长子自恃身份甚高，不停地从中插话，三番五次之后，便引起了皇太鸡的不满，尤其是插话还经常打算自己的思路。
“皇阿玛……”
豪格还想为自己争辩一番，可是一见皇阿玛面沉似水，就知道自己又多嘴碍事了，只能悻悻地遵命。
“你在那边待遇如何？”
皇太鸡知道蛮明各部都会出现被克扣军饷之事，若是蛮明太子的卫队也出现类似之事，只怕会影响到所部的战力。
“小人是步兵，试用期每月能领二两银子和半石大米，过了试用期转正之后，可领三两银子。骑兵为每月四两，炮兵为每月五两，米俸等同。皆为实领，不会被克扣。”
郝清兵担心大清这边早就知道了东宫卫队的待遇，此番是故意试探他所言真伪，便没有抹嘿自己前雇主，倒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倘若朕给你些士卒，可否练出跟蛮明太子卫队类似之兵？”
不论此人所说是真是假，皇太鸡都想看看所谓的“练兵之道”到底有何结果。
“小人愿为皇上苦练兵马，将所学之艺，悉数呈现！”
郝清兵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升官的机会来了，便忙不得地应承下来，这要是弄好了，起码能当个连长甚至营长。
“郝清兵！”
“小人在！”
“朕暂且封你为汉军正黄旗牛录章京，赏银二百两、米五石、锦一匹、布两匹、盐茶各十斤、瓷器一套、营帐一座，从明日起，领三百人练兵，当须三月之内练成，不得有误！”
“小人叩谢皇上圣恩，定为皇上练好兵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郝清兵这下可是美了，在那边就是个小兵，吃苦受累不说，到头还被扫地出门了。
但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投靠大清，立刻便混成了相当于营长的牛录，岂不快哉？
这可真是鸿运当头，想挡都挡不住啊！
郝清兵也不是他的真名，他本名叫郝兵，为了示好大清，特意在姓名里加了一个字，想必就是这加的一个字冥冥之中起了重要作用。
“且慢！皇阿玛，适才此人说在鸟铳上绑一把匕首可用作近战，想必应知晓此物之妙用，莫不如让此人与我大清勇士比试一番？”
豪格是不甘心这刚来的人就被封为牛录的，可他也不好公然阻拦自己皇阿玛的圣意，只能找了个理由来恶心对方。
不知底细，何以服众？
正好借此机会来试试这家伙的身手，若是被砍翻在地，那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废柴而已。
“郝清兵，你意下如何呢？”
“小人愿意一试，只是唯有武器随身携带……”
“无妨，朕之大营，从红衣大炮到鸟铳、匕首，应有尽有，你尽可挑选摆弄！”
听了豪格的提议，皇太鸡也想看看此人的本事如何，还特意遣人按照其身材找来一副甲衣。
郝清兵的对手是皇太鸡的亲兵，战力超过普通的巴牙喇，算得上是精兵之中的精兵了，故而豪格哪怕押上全部身价，也会认为己方会取胜。
为了公平起见，双方都穿甲衣，只不过亲兵不用弓箭，郝清兵不用鸟铳开火，俩人就用腰刀与绑了匕首的鸟铳进行近战厮杀。
闻讯赶来的文臣武将们也想看看这小子的身手如何，更像知道绑了匕首的鸟铳有何妙用。
“请吧！”
这名亲兵也会说明语，为了彰显主子对于前来投靠之人的尊敬，还是让对方先行出手，以示礼貌。
“承让！”
郝清兵见状便抱枪施礼，之后便紧握鸟铳，弯下腰身，右脚蹬地，原地启动，高速冲向对方。
这名亲兵可是久经战阵的老手，见到此人来势汹汹，尤其是绑了匕首的鸟铳尺寸较长，在拼杀时占据优势，便故意闪身躲开。
郝清兵直接扑空，但并不气馁，他也明白人家能被选出来跟自己对打，决计不是甚子酒囊饭袋，而且肯定比自己多一个优势，那就是决计杀过人。
杀过人的兵与没杀过的是截然不同的，不但可以提升自信心，这份不可多得的经历还能在紧要关头保持老练与沉稳，做到能够尽量正常发挥自身本事。
不过郝清兵清楚自己身的劣势，那就是鸟铳不能贴身搏杀，必须与目标保持数步的距离，这样才能便于冲刺。
即使一击未果，也要顺势跑出对方腰刀的攻击范围，避免被伤及，也能便于自己的第二次冲刺。
“啊！”
可是一连冲了三次，郝清兵都没刺到对方，等第四次的时候，郝清兵大喝一声，仍旧全力以赴的冲杀过去。
这名亲兵已经仔细看过了此人的战术，便选择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打法，不再躲避，而是决定用刀拨开匕首，然后顺势将其格杀掉。
然而俩人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冲刺的时候惯性极大，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无法拨开刺刀的。
这名亲兵用腰刀已经接触匕首，便顿觉自己想差了，这股力量可是委实不轻，只拨了一半，匕首便直接刺入甲衣里。
幸好穿的是三层甲，不然就被这人给刺伤，甚至刺死了，不禁让一旁观战的豪格都为之一楞。
郝清兵也没想到这名清兵在被自己刺中的一刻，居然还能用手抓住鸟铳，腰刀反向一切，快速卸下匕首，本事相当了得。
“够了！到此为止！”
皇太鸡还不想直接闹出人命来，能给自己的亲兵造成麻烦，这刺刀果然有点意思，往后可是得让下面小心应对。
不过既然了解了刺刀的用途和战术，那蛮明再想用这招来威胁大清天兵，就是痴心妄想了……
第735章：登城施法
“来人，各赏五两银子！”
皇太鸡看得很清楚，这鸟铳绑了匕首之后，威胁骤增，别看只能直刺，一旦士卒用上全身力气猛冲过去，即便身经百战的大清勇士，也难以抵挡其全力一击。
必须派专人研究出一套或者几招针对性的战术，方可遏制在双方短兵相接之时，蛮明军队可能发动的刺刀冲锋，否则大清勇士必定会因此而吃亏。
“皇上，小人失手伤人，不敢领赏！”
郝清兵还是知道进退的，初来乍到，他可不是什么钱都敢赚，伤到皇太鸡的亲兵，那便是大不敬之罪了。
“厮杀素来无眼，若无英勇奋战之心与以死相搏之力，焉能胜之？你若无伤人之本事，朕非但不会赏你银子，还会怀疑你是信口开河之人，不会加以重用！”
皇太鸡可不是蛮明的居家皇帝，从战略战术，到械斗招式，无一不精。要想骗过他的眼睛，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皇上英明！大清必胜！”
郝清兵闻言这下如释重负，他起初还担心自己会被责罚，现在看来，自己算是遇到明主了，往后只要肯卖力气，必然能够飞黄腾达。
对比蛮明那边，这步棋算是走对了，他不过就是在训练时犯了些许无伤大雅的错误，便被开除出队，使他为此耿耿于怀。
待随大清王师破城，便可解心头之恨了，当初那些人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此番便要变本加厉地还回去才行。
“皇阿玛，此人刚投我大清便成了牛录章京，这恐怕……”
豪格仍然看不上此人，照他看来，封个分得拔什库（骁骑校）就不错了，赏其牛录章京真是高看他了。
“当初三顺王来投我大清，待了几何人马？朕看中的不是这些人的兵马，而是带来的情报和能力！有人会铸炮，有人会拼杀，皆为本事。若是有人会造那飞艇，就算一人来投，朕也要封其为王！蛮明有的，我大清都要有。真若是天上有飞艇，地面有铁骑，我大清王师马踏江南岂不指日可待？我大清既要得天下，更要得人心。若不得人心，即便入主中原，亦难以立足。当年忽必烈的檬古大军何等强大，进入中原之后依然施以汉制汉之策，方灭赵宋。朕三番五次教导与你，你可听进去了？身为旗主，不思进取，一味痴迷于蛮勇之力，让人鄙夷。如此年纪，却如此短视，枉费朕之殷切期望！”
对比年纪不大的多尔衮兄弟，豪格就像个傻子，此子当真是自己亲生的么？
皇太鸡真是恨铁不成钢，教训了一顿之后便背手去视察各部的备战情况去了。
“皇阿玛，儿臣知错！”
豪格只能尴尬地认错，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明日可以率部攻破京城，皇阿玛定然会改变往日的看法。
狗蛮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根本没有勤王之师前来救援，大清勇士只须攻上城头，狗蛮子便必败无疑了。
他十四叔的两白旗已经被皇阿玛派去征粮了，阿巴泰与杜度的两灰旗肯定是向着自己的，那攻破京城如此战功便必然会落到自己手里。
比较起来，这可是仅次于太祖高皇帝在萨尔浒大败蛮明大军的辉煌胜利，因为城内囤积了数千万两银子，便比攻占沈阳还重要得多。
根据皇太鸡的命令，要让大量的包衣阿哈迁移至大营前端，以缩短步行的距离，这样可以减少体力消耗。
皇太鸡的大营距离京城有十里之遥，后营距离更远，而前营距离京城仅有六里地，往返不过十二里，还算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这些包衣不会厮杀，不懂战术，大字不认识几个，唯一的“优点”就是特别能吃，愁坏了缺粮的皇太鸡……
若是能够尽快破城，他们就能吃顿饱饭，反之就依然像现在一样吃个半饱而已。但也不能全被饿死，不然谁去填平护城河？
在攻城的时候，包衣们还要承担吸引守军火力的任务，只要明军将打击重点放在包衣身上，身后尾随而至的王师主力就可以减少伤亡，尽快冲至城下了。
由于有了多尔衮的提醒，皇太鸡此番携带了大量的楯车，连沿途的车辆也没放过，现在清军装备各式车辆加起来足有一千五百辆以上。
这仅仅是用来攻城的车辆，而不算负责运输辎重的那部分，若是都算上的话，稳稳超过四千辆。
由于包衣们都没有甲衣，但又不能让他们在攻城时大量死亡，情急之下，皇太鸡便命令砍伐树木用来给包衣作木盾。
“木盾”就是在躯干前后绑两个较为厚实的大圆木片，用来防箭，看着其貌不扬，防御力也逊于甲衣，但多少还是管点用的。
这是因为包衣不能持盾，双手都得用来扛麻袋，把装满泥土的麻袋扔进护城河，才算是完成任务。
谁敢扔下麻袋，擅自往回跑，被身后压阵的八旗兵看到，便会被当场射杀。
按照设想，动用四万包衣，一人就算跑一趟，也能扔进去至少三万袋泥土，足以填平进攻路线上的河段了。
若是攻击顺利的话，甚至可以让包衣们用麻袋堆出斜坡，让大清勇士顺着斜坡直接杀上城头。
或许连战马都能顺路冲杀上去，大清王师素来近战无敌，届时蛮明守军固然拼死抵抗，也无济于事了。
皇太鸡命令全军明日卯时吃饭，之后开赴城外二里外列队，辰时一到立刻攻城。
为了鼓舞士气，此次开出的悬赏也是空前规模的。
率先登城者，赏五个前程。
从牛录章京到一等上公有十三个品级，获得五个前程的话，那就等于从牛录章京被擢升到二等梅勒章京。
原先是二等梅勒章京可以被直接封为三等公，一步买入勋贵之列，这对渴望晋升的将领们来说是莫大的刺激。
不光是品级上的奖励，还是实质上的好处。凡先登城者，不论职务高低，不分旗人与汉人，一律赏银一万两，含包衣在内，全家皆可入皇太鸡的正黄旗。
这可不是汉军的旗，一旦加入皇上的正黄旗，就等于子孙后代都有了饭碗，再也不愁吃喝了，算是大清国最让人羡慕的身份了。
除此之外，破城之后，八旗之内，每人赏银一百两、米一石、盐十斤，赐宅院一套，良田二十亩。八旗之外，不含宅院与良田，其他等同。
“万岁！”
“万岁！”
“万岁！”
悬赏内容传达下去之后，各部将士们自然高兴到高呼万岁的地步，他们跟着皇上入关，就是为了升官发财的。
对普通士卒来说，升官遥不可及，那些都是须的，只有银子最实惠，能领到一百两银子可是好大一笔钱，顺便还能摸尸，兴许还能摸个百十来两。
京城里住的可都是蛮明的有钱人，破城之后，即便皇上不许随便杀人，找户富绅破门而入，讹几十两完全没问题，这趟入关他们算是发了。
有了银子，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京城固然城高池深，但扛不住士气正盛的大清王师的轮番猛攻。
崇祯十二年九月十七，也就是西历一六三九年十月十三日是个星期四，并不是星期五。
某太子有把握让辫子们当成黑色星期五来过！
“殿下万不可以身试险啊！”
“是啊，殿下乃是万斤之躯……”
“够了！本宫不是出城投降，莫要聒噪！”
“殿下万万不能去啊！”
“殿下，奴婢要禀报皇后娘娘……”
“给本宫闭嘴！本宫要登城使用仙法了！”
“啊？？？”
“尔等全部换上盔甲！”
某太子觉得皇太鸡肯定没有多大耐心跟自己耗时间，二三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每天光是人吃马嚼就是相当大的开支。
城内守军苟着就行了，下雨下雪都不怕，城外的辫子就苟不住了，他们入关也不是来跟守军对苟的……
不去亲眼看看一线情况的话，某太子也不大放心，周遇吉还算办事牢靠，但光耍他一个人也是不行的。
再说自己亲自登城巡防，也能鼓舞士气，在这个节骨眼是很有必要的，哪怕只是转一圈也能起作用，让下面的士兵感到自己受到了重视。
昨天接到周遇吉的电话报告辫子大军或有异动之后，某太子便有种双方即将大打出手的预感。
虽说不想尽快就开打，还想让辫子多待一阵子，可对方也不听自己的呀，既然开始就要进入白热化阶段，那就得偿所愿好了。
“皇兄！当真要使用仙法么？”
“东虏若是列队准备攻城，为兄也就不得不当机立断了！”
“哦～！那臣弟可否观战？”
“那你速速洗漱披甲！”
“好好好！”
小肥宅可是盼望此事许久了，总算得到了某皇兄的应允之后，以迅雷之势飞奔到屋里，让内侍急忙给自己换身行头。
“烺哥儿！”
“儿臣给母后请安！”
“烺哥儿当真要登城？”
“母后，若今日东虏大军攻城，儿臣便要使用仙法了！”
“这……可否在后方使用？”
“母后，儿臣当须观察仙法杀伤效果！”
“那烺哥儿千万小心，勿要让母后担心，施法完毕须速速回来请安！”
“儿臣遵命！”
没等某太子出巡，漂亮亲妈就急急忙忙地过来叮嘱了一番，周皇后也知晓此番固守，在外无勤王之师的情况下，若要击退东虏大军，全仗长子的仙法。
她也不好横加阻拦，可是心里又不愿意长子以身试险，一旦发生意外，必定追悔莫及。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这般了，但愿仙界太祖高皇帝陛下保佑大明此番得胜。
留在此处也帮不上忙，周皇后叮嘱完毕，便立刻回去烧香了，这样才能祈福，心诚则灵，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了。
“进朝，你立刻去通知吴院长，让其带着先前来东宫的所有人员在德胜门与本宫汇合！”
“是！”
“对了，给吴院长也要披甲！”
“是！奴婢这便去！”
是时候展现自己积攒许久的三千年级别的大招了，一旦使用，那就必须立刻开始在全城范围内种痘，不然一旦风向转变，天花病毒就可能立刻刮向城内。
“殿下，奴婢也想……”
“你就不必去了，让刘乐跟着就行了，本宫若是有是，会通过电话跟你联系，你要在这边守着才行。还要看好本宫的这些机密资料，防止有人窃取。在本宫回来之前，任何人等不得进入本宫的屋子。”
“是！”
喜儿也要跟着，不过某太子还是让她看家就行了，家里积攒了一堆价值连城的资料，甚至包括飞艇的制造技术，这可不能丢。
长平已经被种痘了，现在老老实实被押解起来，每天只能跟着她的一堆姨娘解闷，幸好还有薛婉晴作伴，这下就不用担心喜儿拦不住这小丫头了。
“军机处今日谁在值班？”
“回殿下，是户部尚书李待问、礼部尚书冯铨、工部尚书兼右佥都御史张国维三位大人！”
“起来了么？”
“奴婢这便前去！”
“不用了，本宫直接打电话！”
某太子今天起的比平时早一个小时，一般军机处跟东宫的作息时间一样，这样方便他们这些吃货过来蹭饭。
电话过去之后，三只吃货大臣经过一番简单洗漱，便前来听命了，然后某太子只能打发他们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再说。
城头可不比大内，没有马桶，出恭很不方便，用惯了高级马桶，再用旱厕就难以忍受了，所以最好先在这里处理完毕。
某太子让人测了测风向，结果貌似对自己有点不利，这要是进入初冬，刮起西北风，说不定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要两败俱伤了。
不过只要辫子大军敢大肆攻城，哪怕冒着全城被感染的风险，某太子也必须使用天花病毒，这算是目前唯一能够真正击退敌军的武器了。
除了感染所需时间较长之外，只要能够命中目标，哪怕初期只有五百人中招，等到开始大规模感染，其威力并不逊于战术核弹。
“金盔金甲？”
某太子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还是蛮帅气的，属于不添加一点杂质的小鲜肉，但这盔甲的颜色就很醒目了，十分便于成为辫子炮手的参照物。
临时更换盔甲的话，貌似还没有合身的。为了自身的安全，只能让内侍紧急用颜料涂抹上下一顿。弄得面目全非，这样才算放心。
“殿下，当真需要登城施法？”
张国维并不希望大明太子在如此危险的地方施法，要施法也最好在后方才算稳妥，不然文臣武将都会因此而担惊受怕。
“只能用一次！本宫不得已而为之！”
由于生化弹头的数量极为有限，除了高纯度弹头之外，其他低纯度的弹头并不足以造成快速感染的可能。
所以某太子要亲自视察战场情况，以便把握时机，打好这唯一的一次可以翻盘的反击，不然就真要苟到对方主动退兵了。
第736章：天女散花
由于东虏大军可能发动攻城行动，即便是文臣，要追随太子爷巡视城防，也需要披甲才能保命。
此事万不能少了当今大明首辅薛国观，为了给自己女儿拼得一个太子妃，也就是未来大明皇后的位置，薛国观豁出老命也要随驾。
万一准女婿真的施展仙法，大败东虏数十万兵马，自己耳闻目睹，哪怕一个指头都未动，也算是伴驾有功之臣了。
冯铨那厮先前大出风头，已然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焦点，此番若是少了自己，而这厮又有好处可捞的话，往后自己这首辅位置就危险了。
在女儿成为太子妃之前，必须紧跟准女婿的步调才行，薛家得到内侍的通知，全家便立刻起床洗漱，生怕赶不上太子爷移驾城头。
自己的准女婿可是人小鬼大，无比精明，未得可靠消息，决计不会登城视察，此番或许会施展仙法也说不定。
哪怕为了亲眼见证大明开朝以来未曾有过的仙法，为此期盼了上月之久的薛国观也要随驾才行。
根据史料记载，仙法仅在汉代出现过一次，便是光武帝刘秀率部大败新蟒大军时，所使用的飞火流星。
由于时间羞久远，是否属实都未曾可知，不过刘秀打败了新蟒大军倒是真的，否则也不会推翻王莽的統治了。
既然刘秀用过类似之法术，那自己的准女婿去过仙界无疑，既然能造出亘古未有的飞艇，应该也能施法才是。
不过薛国观紧赶慢赶，直至到了德胜门，才瞧见圣驾已经先自己一步到了，因为太子一行人并未走直线，也就是经皇城北大街到德胜门大街。
而是从东安门出来，就走夹道半边街，经鼓楼下大街与鼓楼西斜街去往德胜门，在此地登城视察城防情况，并眺望城外东虏大军的动静。
“首辅动作很是迅速啊！”
“臣行事拖沓，还望殿下见谅！”
“无妨！无妨！本宫也就是前来看看情况，东虏若来攻城，再使用仙法！”
被太子爷这么一说，大家的好奇心便立刻被勾起来了，每个人心里都盼着太子使用仙法退敌呢。
光靠将士们死打硬拼，大伙心里都没底，即便能够取胜，想必也仅仅是惨胜而已，若是能够用仙法毙敌，便可大获全胜了。
“嘶……貌似人马很多啊！”
某太子从高倍望远镜里看到了对面漫山遍野都站满了人，老城以北的辫子没有十万八万，也得有五六万了，难怪对方有底气跟自己叫号。
在城外驻扎如此规模的兵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攻城并且破城而入的，自古实力强者得天下，到了眼下也一样。
“好！真是太好了！”
某太子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绣有“孔”、“耿”、“尚”这三个字的将旗，对应的仨人应该是大明的老熟人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旧主的高贵身份啊！
“几点了？”
“回殿下，六点二十一分！”
“周爱卿，派人测距，准备炮击！”
“是！”
士兵的早餐都已经加了肉，这在之前是没有的事，加肉就意味着要跟东虏大打出手了，下面的人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有仗可打就意味着有银子可领了，尤其是之前炮兵部队取得了开门红，可是让步兵各部都无比的羡慕。
现如今总算轮到他们动手了，只要东虏干跑过来送死，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爷们们正愁没钱花呢。
“报！殿下，东虏前锋距离城头约两里零三百步，中军距离约三里零二百步！”
一里地约六百米，被某太子划为四百步，一步就是一米半。
东宫卫队的观测手大部分都是老手，加之训练得当，测距还是较为精准的。
取得还是平均值，测得的数据与目标的真实距离的偏差最大不会超过五十步。
很显然，辫子认为三里开外是安全距离，即便守军大炮可以打到这么远，也不可能打准。
“给‘飞毛腿’导弹安装特种弹头，将带来的特种弹头全部装上！”
“是！”
特种弹头只有八十枚，必须珍惜使用，眼下东虏大军正在列队待命，正式下手的好机会。
每枚弹头都装有至少一千粒铁珠，总计就是八万粒以上。
由于长时间的高温发酵，每粒铁珠此时都沾染了致命的天花病毒。
科学院最新研制的“飞毛腿”-III型战术导弹，射程高达四里地，辫子的中军就在其射程之内。
虽然这玩意造价高昂，一枚导弹的制造成本便达到了八百两之巨，但一分钱一分货，贵有贵的道理。
装药并非是寻常使用的颗粒式黑火药，而是威力更强的无烟火药。
由于无烟火药制造工艺十分复杂，需经十六个步骤方可制得，所以使导弹的成本高居不下。
这也无所谓，只要能如期命中目标，那便是物超所值了，即便八千两一枚，也要大批量制造。
一枚“飞毛腿”-III型战术导弹重达三百斤，需要八名壮硕士兵互相之间小心配合，方可搬运。
光弹头重量就达到了五十斤，内部有十斤油料、十斤火药，以及三十斤铁珠及生化药剂。
由于目标射程小于导弹的最大射程，燃烧不完的燃料都会变成爆炸所需的装药。
如此巨大的战术导弹，旁人光是看着便会觉得无比的犀利。
等安装到发射架上之后，调试完毕之后，士兵便奉命安装特种弹头了。
安装特种弹头的士兵都是经过挑选的，就是得过天花之人，换成没得过的，事后就得卧床不起。
本时代的弹头不可能密封，在运输过程中便会向四外泄漏病毒，某太子如此行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报！殿下，东虏大军前锋已经开始向我城进兵！”
“……？”
纳尼？
老子这边还没准备好呢？
你们倒是稍微配合一下啊！
这特么可怎么搞？
还得重新测距不成？
“中军可否移动？”
“据末将观察，还不曾移动！”
“这便好！瞄准中军！立刻发射！”
“是！”
伴随着难以直视的浓烟与被喷飞的尘土，五十枚“飞毛腿”-III型战术导弹腾空而起，呼啸着飞向既定的远方。
未来战争不但是炮战，而且还是导弹战！
先让远道而来的辫子们免费体验一下几个世纪之后的战争模式！
某太子集中火力打击老城以北，也就是部署在德胜门与安定门外的清军。
如果打击效果很好，再用余下的三十枚弹头来打击西直门与阜成门外的辫子。
“主子爷！”
“您快看，狗鞑子又用此招了！”
“……”
负责率领镶灰旗，监督进攻德胜门和安定门的杜度正在马上观望开始徐徐推进的天佑军与天助军，忽然被牙将提醒，望向天空不禁惊愕起来。
似乎有数十支冒着青烟的巨箭，正以迅雷之势，向本部人马高速袭来，此物速度之快，看得杜度都为之一怔，已然忘记下令了。
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公尚可爱等人都在杜度附近督战，此时三部人马的主力相距并不算远，彼此之间也就只有百步之遥。
大家都等着看守军如何遏制上万包衣阿哈去填平护城河呢，可万万没料到对方居然玩了这一手，来了一个“百步穿杨”，直取他们所在的位置。
本以为三里地开完就很安全了，怎还遇到这种事了呢？
之前天佑军与天助军的炮队也遭遇了类似武器的袭击，但距离不过二里地而已。
如今可是比前番遇袭时要远得多，然而狗蛮子武器的射程似乎还真就有这么远！
“这……”
耿仲明都有点看傻眼了，吓得连发号司令的都说不利索了，迟疑了片刻工夫，也就说出了个“这”字，余下的部分都顺着口水咽下去了。
之前狗蛮子所使用的便是此等惊世骇俗之利器，让耿仲明记忆犹新，本以为其装备数量较少，用过也就没了，可是如今的境况却与之前的设想大相径庭。
不到四里地才多远？
只要有火药助推，几乎是擦汗的工夫就到！
这么多兵马想立刻后撤都来不及，被这玩意吓得四散奔逃，又有何颜面？
“撤！”
最后杜度还是忍不住了，他的镶灰旗可是才组建起来的，不能没等攻城就被狗蛮子给暗算了。
但是从下令到执行，数千八旗兵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得以转向前进。
退一步说，杜度即便看到情况不对就下令，除非八旗兵选择四散奔到，否则还是会被命中。
“轰……”
一声接一声的剧烈爆炸在清军队伍中间发出，巨大火球升腾而已，烈焰在刹那间便直接吞噬掉了成百上千士卒。
这些人即便不被油料点燃甲衣，也会被铁珠在近距离打穿没有披甲的部位，这玩意是从天而降，让清军将士们防不胜防。
由于是顶部攻击，你还无法用楯车进行拦截或遮挡，光用盾牌的话，弹头照样接触物体，产生反作用力便会爆炸。
哪怕坐在马上，只要距离爆炸位置较近，连人带马都会被飞溅的铁珠给打翻在地，努力挣扎也无法起身。
处于天助军与天佑军结合部的镶灰旗近五千八旗兵，有约两个牛录的士兵被爆炸所产生的烈焰及浓烟所笼罩。
在火焰逐渐消散之后，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哀嚎不已的伤兵，被直接击毙的不过两三百人，大部分都是被铁珠打中了身子，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煎熬。
直接命中既定区域的只有十八枚“飞毛腿”，仅占发射规模不足四成而已，算上打到队伍边缘地带的导弹，至多不过三十五枚。
“周爱卿，依你观察，此番袭击可毙伤东虏兵力几何？”
“回殿下，或可毙伤约两三千人！”
五十枚导弹，总计四万两银子，换两千辫子，平均一个二十两，看来还是挺划算的。
不过也就偷这么一次罢了，辫子吃亏之后，肯定会再次后撤的，不然就是白挨打了。
某太子也知道周遇吉实在安慰自己，或许真正的战果仅有一千五百左右。
这也够了，因为某太子不是要一举击毙辫子，而是要让他们受伤感染。
“将于下三十枚特种弹头送到西直门，打击那边的东虏！”
“是！”
“周爱卿，立刻从德胜门与安定门守军里得过天花的士兵与壮丁负责守城，其余没得过天花的人员都准备接受诊治！”
“……这……殿下，末将……”
“适才打过去的就是本宫的仙法！”
“……？”
“本宫的文臣武将不是一直都想打探仙法的内幕消息么？本宫今天就告诉诸位，适才诸位看到的，便是仙法！”
听了太子爷的解释，不光周遇吉糊涂了，连想来活泛的薛国观与冯铨等人都懵圈了。
这是哪跟哪啊？
太子说的导弹与仙法是一回事么？
难道我等反应不及，仙法施展太快不成？
“本宫在此直言无妨，适才本宫遣人安装在导弹上的特种弹头，里面都装有致命的天花病毒，通过爆炸将带有天花病毒的铁珠打入东虏体内。最多两周时间，东虏大营便会爆发天花瘟疫！”
“……”
一众文臣武将已经被吓傻了，这用天花病毒或是有伤天理之举吧？
但谁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太子爷已经做了，再想阻止也不可能了。
尤其是天花病毒非是寻常之病，只要染上，不论何人，便都要走一趟鬼门关。
“殿下英明！末将敬佩直至！”
还是陈国威最先反应过来，大拍太子爷的马屁。
“殿下英明！东虏罪恶滔天，必须用此物加以严惩！”
冯铨第二个转换了头脑，选择直接忘记天花的事情。
他可是要借仙法来讨好太子爷的，往后说不定就能像薛国观一样坐稳自己的位置了。
有了这一文一武带头，其他文臣武将便纷纷附和起来。
甭管是啥招，只要能干掉东虏，那就是妙招！
“诸位爱卿无须担心，本宫已然从仙界得到了预防天花病毒的方法。让吴院长前来，便是要先行给没得过天花的守军将士注射疫苗，加以防范。东虏没这个玩意，得了天花，那就等死吧！王师当须死守京城二十天，待东虏伤兵发病，京城便可转危为安了！”
“万岁！”
“万岁！”
“万岁！”
听到只需要坚守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下面的士兵立刻高呼万岁，这就太好了，几乎没多大难度了。
狗鞑子再厉害，在己方的顽强阻击下，用二十天时间也打不下京城。
这下非但打不下，还会染上天花，最后一命呜呼！
“殿下！东虏冲上来了！还请殿下移驾！”
“好！此地有劳诸位了！”
“末将等定然万死不辞！”
有了天花助战，守军士气大振，陈国威等人也就彻底放心了，他就等着给狗鞑子收尸赚银子呢！
已经跑到半路的包衣们见到飞过头顶的异物，又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爆炸声，立刻都止步不前了。
连跟随他们督战的士兵见状也跟包衣们一样惊得目瞪口呆，若是将主们都出事了，那今日还攻城么？
一群人都愣在原地等待上司发布新的命令，守军也没有发动炮击，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定住了。
“什么都是虚的！对东虏来说，只有吃天花最实惠！”
某太子在离行之前，望着城外的情况，说了一句经典的评价，也让此地的王师官兵终身难忘。
第737章：有沟必火
“主子爷！”
“主子爷！”
“爷无恙！”
牙将大声唤了两声，才将处于恍惚状态的杜度叫醒。
看着周遭满目疮痍的糟烂模样，杜度不禁有些惊愕。
他倒是命大，没有被狗蛮子打过来的邪物给伤到。
但是附近的八旗兵就没这么幸运了，包括他的巴牙喇在内，死伤了不下两个牛录。
天佑军与天助军的损失也不小，可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完全不影响今天的攻城行动。
“狗蛮子的招数用尽了，该是我大清天兵逞威的时候了！恭顺王、怀顺王、智顺公！尔等各领人马跟随在包衣队伍身后，一旦填平护城河，立刻冲杀过去，以报适才之辱！”
“嗻！”
若是狗蛮子这回爆炸的飞天物件再打过来几批，杜度的人马还真是招架不住，但就这一次的话，那就甭怕蛮明守军了。
伤我一千大清勇士，那便要用一万守军的狗命来偿还才行。待破城之后，定要将守军斩尽杀绝不可！
说归说，杜度下达完命令，就率部后撤到距城四里地开外的位置，以免真的再遭遇一次“飞天横祸”，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等攻城，就损失了两个牛录，不论如何，杜度都开心不起来，让天佑军与天助军为自己出口恶气也不错，起码不会继续折损宝贵的旗兵了。
“傻站着作甚？都给爷上！冲上去填平护城河！后退者斩！”
天佑军的披甲兵大声呵斥着愣在原地的包衣们，他们不敢得罪八旗老爷，但收拾下面的包衣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包衣很多都是从关内劫掠到大清国的汉人，除了自身，可谓是一无所有，要想苟活，就得为大清卖命才行。
“快！爷看谁敢落后！”
披甲兵对包衣没有任何好感，尽管都是汉人，但双方身份不同，尽管披甲兵也是奴才，但包衣就是整个大清国最为低贱的奴才。
对待他们，不需要一丁点客气，连踢带踹就行了。实在不行上鞭子，这叫“鞭策”。再不听话的话，那就直接砍一个，便可杀一儆百了。
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退路，只能闷头往前冲，一万个包衣阿哈扛着沉甸甸的麻袋，顶着城头袭来的纷繁炮火，冲向护城河。
只有早点填平护城河，他们的苦日子才能早点结束，要不然就一直得往返奔波，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冲锋的路上。
“轰～！”
在冲锋的包衣队伍前端，骤然爆发出一声巨响，三个包衣被炸翻在地，其中一个腿被直接炸断，鲜血染红了周遭的土地。
“啊……”
受重伤的包衣疼得痛不欲生，捂着断腿在翻来覆去的打滚，豆大的汗珠立刻顺脸往下淌，可脚是不可能再接上了。
另外两个也被炸得不轻，像两条巨大的蛆虫，在地面上不停的蠕动，嘴里不断发出哀嚎之声，吓得其他包衣都兢惧不已。
“轰～！”
“轰～！”
“轰～！”
就在其他包衣无视这突发的状况，选择继续向前冲锋的时候，接二连三巨大爆炸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近百名包衣都被爆炸撂倒在地，绝大部分人所受之伤，使其难以站立，更别说扛着麻袋继续往前冲了。
“后退者斩！”
“啊！”
负责督战的披甲兵将从自己身边企图逃走的一个包衣当场斩首，剩下的包衣吓得魂不附体，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完成任务。
此时对他们来说，往前不一定会死，往后是一定会死的，尽管已经成了包衣，但大伙的求胜欲还是很强的，没人想要立刻去死。
那些披甲兵都是活阎王，一个个面目狰狞，可怕得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包衣可是得罪不起他们，只能乖乖听命。
“轰～！”
然而继续往前冲，不少包衣们仍旧被炸翻在地，个别倒霉的披甲兵也是如此，只要被炸到，基本上就会负伤。
虽然被当场炸死的人寥寥无几，但往后成了残废，不论是包衣还是披甲兵，下场都是无比凄惨的，没人会可怜他们这些残废。
护城河以外二百步的范围内就是雷场，每两步便会被埋设一枚地雷，威力倒是不太大，但某太子让人埋设这些玩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致伤，而非致命。
只要炸伤辫子，目的就达到了，这些伤兵成了废物之后，皇太鸡也不会立刻处决他们，留着他们的话，每天都要吃饭，便会成为辫子大军的累赘。
德胜门一带的守军就静静地看着清军发动的集群冲锋，并没有开火，这个距离鸟铳的命中率并不高。
使用火炮反击的话，还容易将地雷引爆，与其画蛇添足，莫不如看一出好戏，让狗鞑子尝尝大明地雷的厉害。
“旅长！狗鞑子太多了！”
“哼哼！那不都是钱嘛！真鞑子还没上呢！冲上来的这些狗鞑子都扛着麻袋，应该要填平咱的护城河，等填平之后，值钱的披甲兵才会上来！”
陈国威在他的炮楼里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如今太子爷已经使用过仙法了，而且告知大伙了实情。只要坚守月余，狗鞑子的末日就来了。
眼下全旅士气高涨，一个个都盼着狗鞑子能跑到城下，大家好毙了他们领银子，不然都对不起太子爷的仙法了。
有了仙法作为依托，加之所部火力十分强大，陈国威对于固守自己的防区还是有十足把握的，就看狗鞑子有甚子本事没拿出来了。
对陈国威来说，让狗鞑子填平护城河也无所谓，这样他们还能快点来送死，否则隔着这条不宽的河，狗鞑子的披甲兵轻易是无法杀至城下的。
光是在填平德胜门一带的护城河之前，天佑军带来的包衣便损失了不下千人之多，全部都是被地雷所伤。
真正被炸死、伤死的也就只有近百人而已，剩下的都是负伤而难以继续卖力，在其身后督战的耿仲明全当没看见。
能爬过来，就算捡条命。若是扔了麻袋，自行跑回来，那以后就别想吃饭了，因为吃饭的脑袋已经被砍掉了。
动用一万包衣阿哈，在一天之内还无法填平宽不足十丈，深不足两丈的护城河，那不是废柴么？
恭顺王孔有德下达的命令是在晌午之前填平，那就都有饭吃。否则继续干活，天黑之前还无法完成任务，先杀五百包衣再说！
这些包衣若是连填平护城河的活都干不了，除了混吃等死，还留其有何用？莫不如都宰了，反正大不了再从北直隶劫掠一批百姓即可。
见到守军并未猛烈阻击包衣的行动，孔有德与耿仲明便暗笑不已，若是让己部快速靠近城墙，破城的几率便大为增加了。
由于吸取了老铁山一战的教训，“两王一公”命令所部携带了大量的生烟之物，在攻城时使用，可以阻碍守军的观瞄视线。
再就是携带了大量的盾牌与木桶，前者是为了防御手榴弹爆炸，后者则是为了快速扑灭火油燃烧。
在多尔衮的建议下，大清也仿造了不少手榴弹，但由于缺铁严重，手榴弹里的铁珠数量大大少于蛮明的样品。
不过只要大清勇士能杀到城下，还是可以点燃之后往上面扔的，只要能扔到既定位置，势必可以给守军造成不小的杀伤。
“王爷，若是包衣损失不太严重，末将以为可让其冲过护城河，在城下堆积麻袋，筑城斜坡，届时我大清勇士便可沿着斜坡直接冲杀上去，快速破城了！”
贾世魁觉得孔有德根本就没打算将带入关的这些包衣再带回去，若是真能攻破京城，那就更不用在乎这些包衣的死活了。
“……嗯嗯！言之有理！先观守军动作再做计较！”
孔有德认为这个建议很好，既然城门已经被守军从外面给堵死了，那就不能再打城门的主意了。
要想破城，便必须登城，登城可用楼车（临车、冲车、云梯车）或云梯，但此二物终究不甚稳妥，最妥贴的办法便是筑成斜坡。
倒是因此会死伤些包衣，可这些奴才都是死不足惜的货色，只要能够筑好斜坡，让大清勇士冲上城头，即使损失所有包衣也是完全值得的。
包衣的死活不在孔有德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此时所想的就是如何尽快破城，一旦所部人马率先杀入城内，他便是大清第一功臣了。
“王爷，若是红衣大炮不得轻动，可否将轻便火炮布置靠近城头之处，利用烟雾开火，以掩护天兵攻城？”
常国芳觉得让手下直接冲过的话，即便有大量楯车作为掩护，守军也会给己部造成严重伤亡，莫不如好好利用各型火炮。
“……好！此法可用！你立刻去布置！”
孔有德捋着胡子想了想便同意了，有炮不用便是愚钝，他的天佑军不是八旗兵，若是没了炮火支援，战力便会下降不少。
上百门火炮向城头施射，毙伤守军倒是次要的，起码可以给手下们壮胆，打仗靠的就是士气，没了这口气，那就甭想破城了。
在守军的放任与包衣们不畏艰险的努力下，护城河在两个时辰之内便被填平了，尽管不是严丝合缝，但麻袋已经高出水面，完全能够走过去了。
“弟兄们！给我冲！皇上有令，先登城者，赏五个前程，外加万两银子！”
“杀蛮子！”
“冲啊！”
两个甲喇的两千八百战兵跟在八千多包衣身后，山呼海啸一般冲向德胜门。
孔有德与耿仲明也没想要第一次就打下城门，故而各出了一个甲喇的人马，以用作试探性进攻。
这都是拜老铁山之役所赐，他们是被倭军给打怕了，万一狗蛮子玩荫的，故意黑自己，他们真是扛不住第二次了。
之前天佑军损失数千老兵，这是短时间内用新募之兵无法弥补的，第一次进攻的队伍都是由少量老兵压阵，大部分新兵前冲。
孔有德与耿仲明要用这不到三千人来投石问路，先看看守军的防御招数，再做打算。
“鞑子距我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冲过护城河啦！”
“佛郎机开火！消灭车辆！优先打击楼车！”
“是！”
陈国威只打算放人过来，所有攻城车，不管任何款式的，都要留在护城河对面才行。
这些车辆就是狗鞑子的倚仗，特别是楼车对于城头官兵的威胁很大，必须尽快消灭。
攀爬云梯可以，你们这群龟孙能爬上来再说吧……
用铜炮打这些玩意是大材小用，而且铜炮没有使用子铳的佛郎机装填速度快。
小型佛郎机便于搬运，射程虽然不大，但用来打击距此不远的护城河一带的目标是绰绰有余的。
“轰……”
楼车由于是用攻城，导致其结构很高，即便安装了厚实的木板，防御力也明显不如只有一人高的楯车，只要被命中正面，不管任何部位中弹，都会造成致命伤。
随着城头佛郎机不停的咆哮，一辆接一辆的楼车被打成大小不一的木板，爆炸产生的碎屑在漫无边际的飞溅。
如此大的猎物在如此近的距离极易瞄准，理论上只要不是斜眼，有经验的炮手都能轻松命中目标，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靶子。
守军忙于收拾笨拙无比的楼车，就给了天佑军披甲兵们可乘之机。
见到狗蛮子在重点打击车辆，他们便趁机放弃车辆，化整为零地冲过护城河，杀至城下。
“架云梯！快！”
“莫要拖沓！”
“往上冲！”
“冲上去赏银万两！”
“快些上！”
孔有德为了弥补所部装备攻城车数量不足的问题，便让手下制造了大量的云梯。
有其他车辆的话，安装上云梯便可成为云梯车，没有也无所谓，不耽误架梯子往上爬。
“狗鞑子上来啦！”
“喂它们好吃的！”
“往下扔油桶！”
“无须瞄准，直接往下扔！”
陈国威所部有不少勇卫营的老兵作为低级军官，类似经验也积累了不少，比完全没打过实战的新兵要强太多。
都不用从垛口处往外看，听见城外传来的密集脚步声便可判断出敌人的距离，然后让手下着手反击。
扔油桶这种事也无须东宫卫队的士兵，都是临时征召上来的壮丁负责，只要将油桶扔下去便是完成任务了。
城根地下的天佑军不少士兵开始并不是被炸死或者烧死的，而是被沉重的油桶活活砸死的。
一个接一个，就跟从山上往下滚木头一样，呼呼啦啦一大排，油桶碎裂之后，里面便冒出了大量的黑油。
黑油顺着地面的斜角流向身后不远处的一条不深的沟壑，这条沟是不久前挖的，目的只有一个。
在天佑军的新兵们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从城头便扔出来上数百个火把，瞬间点燃了油桶与石油所覆盖的区域。
除了没有被砸裂开的油桶之外，战场上并没有几声猛烈的爆炸，都是地面上的石油在熊熊燃烧。
而那条沟里由于充满了石油，被点燃之后直接形成了一条狰狞无比的火墙，让天佑军士兵难以轻易逾越。
因为守军扔下来的油桶实在太多，导致大火燃烧起来变得极其猛烈，天佑军事先装备用来灭火的泥土就是杯水车薪而已。
“跑啊！”
“救命……”
第738章：全都熟了
不论天佑军里的老兵还是新兵，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多的猛火油，天杀的狗蛮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扔油桶。
城根地下的整个地面都被黑色的液体所覆盖，由此引发的大火更是让他们难以招架，旋即便处于生不如死的悲惨境地之中。
尽管事先已经做好了防火准备，几乎所有人在过护城河的时候都让自己的甲衣浸湿，好用来防火，但他们所想象的大火可不是遇到这般猛烈与狰狞。
尤其是靠近城墙的天佑军士兵，前面是负隅顽抗的守军，身后是五六尺高的火墙，完全是进退不得的炼狱模样。
已经架好的云梯很快便被点着，这让正在向上攀爬的士兵不由大惊失色，而已经攀上城头的家伙却再也领不到盼望中的万两白银。
等待他们的是鸟铳和弓箭，外加长枪伺候，守军兵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不过却能用远程武器来弥补人数上的不足。
尤其是有了炮塔之后，小股清军想要登城是极其困难的，炮塔比城墙高一丈，居高临下打击他们就像打孙子一样容易。
真要是某一段城墙告急，甚至失守的话，守军还可以从炮塔往下扔手榴弹。
一次扔过去几十颗，对面基本上就不剩几个完好无损的活人了……
“呀？还不行，火势不够大，狗鞑子没被直接烧死！”
“连长！咋办？好多狗鞑子都没被烧死！”
“容易！往下浇水！”
“啊？？？”
“你懂个球？马上执行命令！”
“可是……”
“可是个屁！快去！”
“是！”
一桶接一桶的水从城头泼下，给下面的清军来了个醍醐灌顶。
但这些水兵没有浇灭大火，反而助长了火势。
特别是在落入油火的那一刻，让火焰变得更加的猛烈。
“噗～！”
“轰……”
“啊！”
“俺的脸！”
水遇热立刻化为高温水蒸汽，向四周飞溅，给倒霉的天佑军士兵直接毁容了。
即便之前没被大火给烧伤，这会儿也多半被水蒸汽烫伤了，这更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也无济于事，这会儿没人会同情与怜悯他们。
上面的守军恨不得直接用开水将他们活活烫死！
“对！就这么干！莫要把桶扔下去，咱还得装水呢！”
“是！”
“哎呀呀！叫得真好听！再给爷叫一个！”
新兵们看到这招出奇的管用，真是让大家开了眼了，一个个全都亢奋得不行，壮丁们更是争先恐后的拎着木桶跑去装水。
“都愣着干嘛！继续往下扔油桶！今番不把过来送死的狗鞑子烧熟，老子就跟他们姓！”
“快点干！这可都是银子啊！”
“是！”
见到油桶的威力出奇的强大，连在城头上往来穿梭的骑兵都不禁侧目不已，有些更是下马直接帮助步兵搬运油桶。
这时候分钱是次要的，关键是过瘾出气啊！
听到这些狗鞑子的惨叫，是他们最开心的事情。
狗鞑子叫得越惨，他们就越开心！
尤其是对那些家人惨死在狗鞑子手里的官兵们来说，最好一次就将所有狗鞑子全都烧糊才好！
你们不是厉害么？
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么？
遇到爷爷送你的油桶，还逞强不？
“轰～！”
在第二批油桶砸到地面爆开的一刹那，里面的石油便被大火所引爆，由此所产生的气浪都能将天佑军士兵直接崩飞。
“快跑啊！”
一次又一次的剧烈爆炸让侥幸存活下来的家伙都避之不及，这下他们也不得不硬冲背后拿到火墙了，再傻站着就必死无疑了。
刚开始跑的开只是一部分而已，大部分士兵都害怕先跑回去会被恭顺王当众枭首，只能硬挺着。
但在城根底下硬撑是有限度的，等守军先用水，后用油，再给他们“加料”之后，剩余的天佑军就彻底崩溃了。
没怎么放箭，也没怎么打鸟铳，就是一顿猛火油，这到底是甚子打法啊？
有本事跟大清勇士真刀真枪的干一下子啊？
狗蛮子如此行事，不明摆着是耍赖么？
很多天佑军士兵都及其的不服不忿，但又有何用？
看看那些已经被烧焦的同伴，你还敢来个“故地重游”么？
“哎？还想跑？弟兄们，打活靶子的时间到啦！用火枪伺候！”
“好嘞！”
新兵们还是头一次享受打如此多的活靶子的待遇，大伙都十分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啪！啪！啪！啪……”
尽管对面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是后背冲着自己，可战场上有大火和黑烟，非常干扰视线，难以瞄准目标。
在距离不足五十步的情况下，十枪也仅有一两枪能命中目标。但就算这样，也足以将慌不择路的清兵吓个半死。
谁也不想好不容易从炼狱里逃了出来，结果跑着跑着背后挨了一枪，就倒在地上吐血不止，那就只能等死了。
“还是跑了数百人啊！”
“跑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子，这边可好玩啦！”
“哈哈哈哈……”
不动用炮击跑和佛郎机的话，就很难收拾掉零星的散兵游勇，但对付他们是在犯不上用炮火，只要对方还会攻城，就得乖乖过来送死。
“呀？还有不少趁咱爷们不备往回爬的！”
“接着打，要是连爬的都打不死，晚饭就别吃了！”
新兵没有实战经验，打高速奔跑的目标是很吃力的，但对付这种地面上的“爬虫”，那就没多大难度了，一枪不行的话，多来几枪就搞定了。
这种事就不用从勇卫营过来的老兵军官动手了，新兵们都争相打“爬虫”，谁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练枪。
初战打到这个地步，让后方观战的恭顺王孔有德都感到惊愕不已，他面前的城池仿佛已经燃烧起来。
而自己派过去攻城的近三千士兵就像是祭品一样，被点着上供了，能逃回来的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一般凄惨。
说好的炮火打击也已经名存实亡了，因为使用的都是轻型火炮，需要抵近开火，此举反而遭到了守军重炮的反击。
根据报告，投入炮击的三百五十余门火炮在开火与转移的过程中便损失了近百门之多，算上因此而战殁的炮手，赔的就更大了。
守军重炮的射速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孔有德用香测算过相应的时间，狗蛮子的火炮的射速几乎是己方红衣大炮的八倍之多。
最远的一枚炮弹已经达到了两里地开外的位置，近乎三里地，这岂不恐怖之极？
拥有比红衣大炮高得多的射速，实际射程却跟红衣大炮相近，孔有德对此也十分的棘手。
狗蛮子光是在德胜门一带便部署了不下十余名这种火炮，火力等于一百门以上的红衣大炮。
所部仅存的红衣大炮又轻易不敢参战，用轻型火炮与其对射，已经吃了大亏，往后这仗还怎个打？
“王爷！狗蛮子使诈，不断往下扔猛火油，勇士们委实招架不住啊！”
贾世魁没有喝令败兵反攻回去，他也清楚，没人会听命，因为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谁都活不了。
“……嗯！”
孔有德当然看见了，他又不瞎，守军防御如此完善，还没用多少手榴弹与火药包，光是这油桶，所部人马便完全承受不住了。
只要有了大量的油桶，他的兵马装备多少攻城车都没用，狗蛮子完全可以连车带人一起烧光。
赌对方的油桶所剩无几？
这不是豪格那个傻子才干的事么？
若是组织兵马再冲一次的话，孔有德有九成把握，这些杀过去的人多半还是回不来。
杜度多聪明，下达进攻命令之后，便直接躲到后面去了，提前将自己撇干净了。
“如此看来，此地不易轻取啊！”
怀顺王耿仲明这会儿已经相信冯铨献给皇上的那张布防图了，这老城堪称固若金汤。
派三千兵马过去是死，派一万兵马过去还是个死，左右都是被狗蛮子用火油烧熟！
这等于寸功未立，打了半个时辰，便白白损失了两千兵马。
非要说立功，那也就算是填平了护城河而已。
问题在于守军也不靠护城河来固守，你一过去，人家就往下扔油桶，这谁受得了？
打锦州也没遇到过这种事，现在好了，就算王师想要硬打，连前提条件都不具备了。
强攻城头的前提是得让大清天兵靠近城头，旋即登城与狗蛮子厮杀才行。
而眼下靠近之后，堂堂大清天兵就全被烧熟了，这还咋登城？？？
据说当年金军围攻赵宋的东京汴梁城时，也遭遇过守军用火油的阻击。
不过孔有德想来金军的遭遇肯定没有己方的惨烈，最起码还能打。
己方这是完全打不了，远射，打不过。近战，连打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在护城河附近，不靠近城墙，只与守军对射的话。
或许不会被烧到，但这种打法对破城的帮助微乎其微。
除了增加人员伤亡之外，那真是连登城的希望都看不着。
一旦掩护步兵进攻的各型车辆，被狗蛮子用大炮轰个稀巴烂，没了车辆之后，步兵要么杀到城下，要么只得返回本阵。
留在原地，就等于送给城头的狗蛮子打猎。连鸟铳都不需要使用，几十炮下去，那就不剩甚子活物了……
耿仲明的意思是他已经不想打了，再打下去也没啥进展，反而会继续损失兵力。
天佑军以孔有德为首，但耿仲明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
整个天佑军被一分为二，孔、耿二人各占一半。
眼下两部人马合并一处攻打德胜门，耿仲明的意思，孔有德也须考虑进去。
杜度就在身后观战，他见状肯定是不会派自己的人马前来助战了。
若是仅凭天佑军来进攻德胜门，除非将这一万余人都投入作战，方有胜算。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二人的家底就是这些兵马，为了攻入德胜门而损失掉就有些太可惜了。
皇上与其他八旗将领是舍得这么做的，但他们俩是决计舍不得的。
“尚兄那里情况如何？”
“唉～！难以得手啊！”
孔有德见到尚可爱愁眉不展地过来，便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结果却唤来尚可爱的一声叹息。
安定门的战况并不比德胜门这边好多少，要说好，也是由于尚可爱投入的兵力少，只损失了不到一个甲喇的人马。
这算是永久性损失，因为已经都被烧熟了……
尚可爱用千里镜都能看到地表都在冒着青烟，可想而知现场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跑回来的士兵一个个都是蔫头耷拉脑袋，再也没有冲锋时的那般舍我其谁的气势了。
等呼哧带喘地跑到了安全距离，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再也不想起来了。
五个前程？
万两白银？
入他老木！
怪不得皇上开出如此高的悬赏，最后能有几个人能领到啊？
余下的都上阎王爷那里去领啊？？？
这会儿从火场逃出来的士兵再也不想着悬赏的事情了，脑海里变成了全自动的，开始不断回忆适才的炼狱场面。
如此一想，大伙就更加心有余悸了，上面再想让他们冲一次，那就可以在护城河附近点到为止了。
一旦靠近城墙，那就等于是要自取灭亡了，城头上的狗蛮子可不管跟你是不是老乡，莫说寻常士兵，就算是牛录章京，也一并烧熟！
“王爷，有人回禀，说是守军让咱派人过去背尸！”
“嘶……派去三千包衣！”
“嗻！”
大清勇士不容守军来辱没，既然狗蛮子愿意让己方清理城下，那就正好可以将战殁的尸首给抢回来，也好省得狗蛮子借此来邀功。
若是狗蛮子使诈，那些包衣也无足轻重，全都死不足惜，狗蛮子要杀他们，尽管杀掉好了，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他们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莫要杀我！我是牛录章京！愿降大明！”
一只受伤的天佑军牛录章京实在扛不住左一枪右一枪的吓唬，自己已经被吓尿裤子了，便趁脖子呼喊愿意投降。
“啊？就你这个熊样，还好意思投降？”
“就是的！就算投降，老子也得收才行啊！”
“你说降便降，你以为你是老大呢？”
“哈哈哈哈……”
城头的守军士兵则全都当成笑柄来看待，打不过就投降，这不是辽东兵马擅长干的事情么？怎么今天所向披靡的大清天兵也如此下作呢？
“各位好汉！小人知晓清军……不……狗鞑子军情！还望各位好汉饶小人一命！”
由于腿部中弹，他已经跑不回去了，与其被连吓唬带打死，不如乞降好能苟活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赶紧放下四人，拽他上来！两人警戒！两人拖拽，周遭若有异动，立刻开火！”
“是！”
东宫卫队都接受过相关的授课，基本明白清军的军衔等级，牛录章京就相当于这边的营长，也算是个不小的军官了，逮到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其吐出一些军情。
四名士兵帮上绳子，便被众人缓缓放到城下，幸好带了沾有酒精的口罩，不然光是这股焦糊味道，就能把人给熏得咳嗽不已。
地上遍布被烧焦的鞑子尸体，一具具全部已经发黑，各别的还在流出脓水，这要还是夏天的话，已经招来大量的苍蝇就餐了。
“都小心些，防止有诈！”
下来的四名顶盔贯甲的士兵，一人持弓箭，一人持火枪，两人拿着腰刀，慢慢向目标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第739章：气煞豪格
“王爷，不能再冲了！”
“是啊！王爷，再打便要中了狗蛮子的诡计了！”
汉军正黄旗固山额真石廷柱与正红旗固山额真王世选，在和硕肃亲王豪格左右苦苦相劝。
这位大清国的王爷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还急于翻本，完全不顾眼下战场上的情况，就想要一意孤行。
阜成门是四座城门里距离蛮明皇城最近的一座城门，也是豪格负责督战的地方，豪格便将此地作为自己破城立功的突破口。
为了能够一战而定，他的正蓝旗调出两个甲喇，又命石廷柱和王世选的汉军两旗各调出相同的兵力。
总计六个甲喇，实际投入兵力超过八千之众，全部都是披甲兵，为了吸引城头火力，带来的包衣也须上阵冲锋。
在此之前，豪格还是比较有耐心地等着包衣阿哈们用装满泥土的麻袋将土坑和护城河填平。
尽管实现有限，只能填平几条进攻通道而已，但在豪格看来，这已经足够用了，狗蛮子的人头只待大清天兵去取而已。
蛮明狗太子又能练出屁的精兵，无非是有个欺世盗名的噱头而已，真有如此本事，早就打出来了。
数万狗蛮子龟缩在城里惶惶不可终日，前番还派冯铨来欺诈皇阿玛，真是罪无可恕，等逮到狗太子，定然要将其凌迟方可泄愤。
参战的正蓝旗与汉军两旗的披甲兵想的几乎跟豪格一样，京城守军没经历过战事洗礼，战力远逊于辽西明军。
若是将无斗志，兵无战心，在近万大清天兵的猛攻之下，必然会直接崩溃，放弃城头，四散而逃。
不凑巧的是，第三旅的旅长倪宠恰好在阜成门督战，毫不拖泥带水，便将来犯之敌的美梦击得粉碎。
倪宠不同于陈国威的诱敌深入战术，命令所部炮击企图填平护城河与土坑的包衣，让清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尽管这些包衣并不值多少钱，倪宠也要先给前来攻城的狗鞑子一个下马威，京城不济南，想打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死伤了两千多包衣之后，才勉强铺好了三条路，早已迫不及待的豪格便命令三家兵马分三路直取城头。
冲锋的场面异常壮观，在上百辆各型车辆与火炮的掩护下，八千多披甲兵顶着城头袭来的纷繁炮火像海浪一般拍向阜成门一带。
既然狗鞑子跟自己玩真的，倪宠也就不会对他们客气了，下令新式铜炮、佛郎机、迫击炮按照各自射程开火射击。
他的防区虽然宽度很大，但并不意味着单位长度上的火力很弱，反而在装备大量高射速的火炮之后，火力比以往要提升一大截。
在守军炮火的疯狂阻击下，没等冲到护城河边，清军便损失近七八百披甲兵，包衣更是死伤无数。
为了皇上，为了大清，为了白花花的女人和银子，他们也得继续往前冲！
除了皇上奖励的五个前程及万两银子的好处之外，王爷可是说了，只要能够在今日破城，每人赏一百两银子和一个女人！
没甚子比这对众人更有吸引力的了，冲锋陷阵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两样物件，一个个听了都亢奋不已！
由于正蓝旗与汉军两旗都没参加老铁山之役，完全没有任何损失，此时士气高涨，在悬赏的诱惑下，打得极其卖力。
披甲兵们全都悍不畏死，在明军炮火的猛烈打击下，仍然选择前仆后继，推进速度极快，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通过护城河，杀到了城根底下。
然而让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就在披甲兵们满怀期望地把云梯搭在女墙上，准备往上攀爬，进而破城之时。
成百上千的油桶被守军从城头上扔了下来，伴随着炸药包和手榴弹，一并向披甲兵的头顶招呼过去。
转瞬之间，爆炸便伴随着大火萦绕在他们周围，凡是渡过护城河之人都得到了“如此优厚”的待遇。
棉甲可以防箭、防刀、防鸟铳，唯独不能防御油火的攻击，特别是守军此番使用了大量的火油，对于披甲兵门就是防不胜防的飞来横祸。
一旦甲衣被火油点燃，又不能快速脱下，等待披甲兵们的结果便是让油火燃遍全身，有的张牙舞爪，有的满地乱滚，有的嘶嚎不已。
由于扔下来的油桶实在太多，裂开之后，地面上全都铺满了黑色液体，一时半会都难以渗入地下，被点燃之后便是难以逃脱的高温火海。
隶属于正蓝旗的八旗大兵本事再大，也招架不住守军的火攻之计，眼睁睁地看着周遭的每个人都变成了一团可以嚎叫的篝火。
不少人都本能地跑向还没被填平的护城河，在此时，这条河便是众人的救命河！
然而守军并不会因为狗鞑子跳进护城河就放过他们，直接便用佛郎机猛轰护城河。
炮兵并不需要特意瞄准，因为已经事先画好了射角标志，只要将炮口调整到位，便可以命中既定区域。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被轰得都快面目全非的披甲兵的死尸便铺满了河面，鲜血将河水染成了红色。
即便侥幸没有被殃及之人，也在手榴弹的招呼下痛不欲生，在近战的时候，这玩意比铳弹与箭矢都要致命。
京城四周都建有诸多马面，具备强大的侧向射击能力，可以极大的减轻城墙收到攻击时的压力。
在守军装备了手榴弹与炸药包之后，这种工事的优点便被发扬光大了，从侧后方扔下来的上千颗手榴弹堪比灭顶之灾。
某太子与周遇吉曾经用一支部队做过相关演练，最短三分钟，最长五分钟，守军的火力便会达到峰值状态。
就是在点燃地面上的石油外加疯狂投弹的那一刻，下面别说是狗鞑子，就算跑过来一群老虎，都得被连炸带烧，收拾得干干净净。
即便给狗鞑子五分钟时间，他们从冲过来，到迅速撤退，也不大可能全身而退，跑回去一般人都算是运气上佳。
某太子的要求是每丈宽的防御距离，每分钟击毙一名狗鞑子，很显然今天倪宠为了报答太子爷的救命之恩，让所部人马超额完成了任务。
每秒钟都有狗鞑子被炸死或者烧死，此番也不用藏着掖着，城头火力起开，就让冲过来的狗鞑子领教一番大明王师的厉害。
有的牛录章京知道自己寸功未立，绝望地看着下属多半都葬身于火海，想到回去也要被肃亲王严惩，为了不连累家人，直接选择了抹脖子自杀。
大伙知道肃亲王的脾气，也明白之前重金悬赏的意思，更清楚空手而归的下场，不少校尉都自行了断了生命。
对很多正蓝旗的八旗官兵来说，只有往前冲这一条路，一旦死都冲不过去，也不能后退，后退的结果比战殁还悲惨。
两旗汉军也遭遇了类似炼狱的情况，但他们比正蓝旗的八旗兵要灵活一些，在这种情况下，打不过就撤也没啥丢脸的。
再耽搁下去的话，那就一个人都别想跑回去了，全都得在阜成门一带被对面的狗蛮子给一锅烩了。
没等狗蛮子被大清天兵打崩，己方便在火海与爆炸之下骤然崩溃了，这是清军上下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往回跑也不会安生，跟往前冲的时候一样，从城根到一里地的距离，全程都有守军的火器伺候。
八千多披甲兵的集群冲锋，在两刻钟之后，只有三千出头活着跑回来，其余全都在城下被守军打得死不瞑目。
看到只有约三个牛录的正蓝旗大兵跑回来，豪格气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更是要命令所部卷土重来。
他自打征战沙场以来，就从未遭受过如此重大的损失，等于被对面的狗蛮子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只要能攻占城头，即便损失整个正蓝旗的兵马也在所不惜！
但石廷柱与王世选并不这么认为，之前的交手已经说明问题了。
守军防范严密，战力极高，加之有大量火油与火器的帮助，若想让旗兵登城，难度极大。
不论是八旗还是汉军，都承受不起如此大的损失，更别说在短时间之内了。
打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打没了五千兵马，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幸好是大阿哥所为，换第二个人，便要被严惩以儆效尤了。
等慢慢冷静下来之后，豪格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模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自己损失了一个半甲喇的八旗精兵，甚子战果都没捞到……
破城？
就狗蛮子这防御力度，像是能破城的样子么？
所部人马冲过去，一下子便被烧个精光，自己输得都快脱裤子了。
这仗打得不但丢人，而且窝囊！
豪格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上火。
远距离与守军对射，还没这个条件，之前红衣大炮损失过大，不得不珍惜使用。
就适才掩护大军冲锋，汉军的炮队便被狗蛮子用大炮打没了数十门火炮。
没有火炮支援，还防不住人家用火油来烧自己，这仗还怎个打？
豪格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对策，又不想问那俩人，只能望着城头生闷气。
“王爷，莫不如像前番攻松山，挖掘地洞？”
石廷柱可不想继续损兵折将了，这么打下去的话，他的人马用不了五天便会耗光。
“……且容本王三思！”
豪格也意识到硬打不是办法，但若是进攻其他城门的人马得手，自己再下令挖掘地洞便要被耻笑了。
王世选倒是觉得此计可行，只要能让大清天兵进城，不管是从上面，还是从下面，都算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己部损失不小，便是因为守军顽强抵抗，想必其他各部人马的进攻也不会太过轻松，没被烧到便是万幸了。
通过是役让肃亲王冷静一下也好，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光吃亏，不长记性，那就是真傻了。
“皇兄，仙法毫无端倪……”
回后邸的路上，小肥宅还对仙法颇有微词。
在他看来，没有大祥瑞，也没有大盛景，算甚子仙法嘛！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失望！
大大滴失望！
“毙万千敌人于无形，此为仙法。毙万千敌人于火海，那叫炮击！仙法乃是玄学，奥妙蕴含乾坤之中！”
将天花作为仙法，也就某太子干得出这种事。
不过谁让周边都是一群无知的二货呢，不骗白不骗。
“啧啧！深奥难懂！”
小肥宅觉得有生之年，还是牛肉拉面更符合自己的胃口。
至于仙法甚子的，还是让皇兄去琢磨吧！
“你这年纪无需懂得，往后自会了然！”
我大明玄学真要被你这小肥宅搞懂的，那还玄个芝麻呀！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吃、睡、玩，此为“童年神圣三位一体”也！
圣驾也没有直接回后邸，而是顺路在报馆稍作停留，目的就是让巩永固马上那排人手紧急印刷关于接种牛痘的特刊。
刊载内容解释起来便是此举为某太子宅心仁厚，让广大京城百姓均沾天花仙气，决计不可错过……
已经得过天花之人，体内便已经有了仙气，无需二次冒险得到了。
反正得过天花且苟活下来的人就有了免疫力，即便故意前来接种牛痘也无妨。
天花便是天劫，渡过天劫，才会得到仙气，这是相辅相成的事情。
仙气何等高贵，不付出巨大代价，怎会轻易得到？
被某太子这么一解释，连巩永固和方以智都信以为真了……
等辫子撤兵之后，再择时将真相告诉百姓们也不迟。
就算有人猜出是预防天花的药物，也猜不出接种的是牛痘。
这时代从牛身上能得到预防人类天花病毒的玩意，无疑是白日做梦，定会被人认为是智障，除非吴院长亲自解释并登报刊载。
吴有性带着一群医师在城根底下忙得不亦乐乎，通过震天动地额喊杀声与连绵不断的炮火声便明白清军已经发动进攻了，此时守军压力极大。
他和一众同僚只能有条不紊地先给官兵们与壮丁接种，现在城头人手紧缺，这也无需隔离了。
在消毒、接种、包扎一条龙服务之后，做好记录和记号，便可让病人直接登城作战了。
由于传染性极低，创口还很小，并不耽误重体力工作和剧烈运动，这也是某太子放心拖到最后一刻才接种的主要原因。
己方将士得到仙气护体，城外的狗鞑子又被仙法所创，守军自然士气大振，击退来犯之敌便不在话下了。
这原理跟曹丞相的望梅止渴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某太子稍加升级了一下，而且只要运气上佳，仙法的确可以重创辫子。
那些被特种弹头打伤的辫子，以为这是普通伤口，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次你们将要得的病是极其高大上的，连皇太鸡都无力防范！
只要命中目标，这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另外一半就是某太子过护城河时没被淹死，合起来便是大获成功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好了，时间可以让那一千多辫子伤兵像种子一样慢慢发芽……
等到他们身上“花朵盛开”的之际，便是大明王师胜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