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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笔老道     明末黑太子txt下载     明末黑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0章:房产套路

    能扛住冷兵器的劈砍,城砖的硬度应该还算不错,在朝会上也不用再调来鸟铳对其进行射击表演了。

    如果非要进行的话,可以等退朝之后,私下实验为妙,万一近距离被打个窟窿,那就不好自圆其说了。

    对于张总工程师的业务能力与工作态度,某太子还是非常认可的,否则也不会把工部以及新城与山栋沿海新建的多座城池都交由其负责。

    目前选址工作已经结束,测量与征地正在展开,劳力都是现成的,今天搞定建设费用,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大规模挖掘地基了。

    等到工部画出新城的初稿,再行商议具体的城市规划,不同于元代才开始建设的老城,新城要在各个方面都全面超越破败的老城。

    幺鸡对板砖的质量基本满意,这物料钱算是没白花:“此砖硬度甚佳,用以筑城当是不错。若城墙部分能够按期完工,新城内部建筑未能兴建,亦可在东虏入侵时,为周遭百姓提供庇护场所。勤王之师亦可入驻其内,与老城守军互为犄角之势,可令东虏徒呼奈何。”

    新城就是个空壳,辫子使出吃翔的劲儿也难以攻克,这样就可以给百姓一个落脚的地方,避免都特么挤到老城里来。

    再者也能当作军营来使用,东宫卫队完全可以把新城当作一座大号的要塞,只守不攻的话,根本就死不了几个人。

    不但东宫卫队可以入驻,周边卫戍京城的明军都能收缩进来,随时都能支援近在咫尺的老城。

    新城与老城之间的狭窄地区就是辫子的死亡地带,但凡进来的辫子都会遭到两个方向的交叉火力齐射。

    城头的红夷大炮,后面的迫击炮,加上各种火箭炮,这个火力强度算得上是饱和攻击了,就算是最为精锐的巴牙喇都难逃一死。

    虽然花了两百万两银子去码城墙,可是这样一来,只要把外壳修好,老城被攻陷的可能就直接降低了一半。

    在内部不发生哗变,没遭到瘟疫袭击,粮食还较为充足的情况下,不论是流寇还是辫子,都只能望城兴叹而已。

    听闻太子如是说,张国维也很是感慨,觉得光有城墙,也是一道防御屏障:“殿下如此为周遭百姓着想,乃是万珉之福也!”

    新城建好有建好的用处,反之也是一样,但防御外敌的初衷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在任何时候都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当下,若官军不能保境,则须以安珉为上,城池便是最佳选择,新城的城墙费用便占岁入近一成,可能确保天子与百姓之安危,便是支应得当。

    那些普通NPC虽然身份卑微,可都是大明的纳税者和劳动力,轻易不能放弃,哪怕只是做做姿态,也能要买人心。

    至于城内具体的设施,幺鸡有全盘的规划,特意叮嘱道:“新城规划一来须确保足够的防御力,在城内城外均要修建各种工事,而且要按照北、东、南、西的顺时针方向来修建城墙,与老城对应的西侧城墙最后修建。二来要注重科学性,须向西方城池进行学习,尤其是街道要宽敞,一类街道须宽二十步,二类街道需宽十五步,三类街道需宽十步,胡同需宽五步。这样不但便于在战时调兵遣将,在平时也便于交通运输,若是发生火灾,救援也很是便捷。路口须修建公供厕所,路基两侧须挖掘排水沟,房屋后侧须布设排污沟。主要街道须分为人行道与车行道,人行道的路基比车行道高一尺,以保证行人安危。车行道中间布置隔离带,一律实施右侧通行,十字路口设置岗楼,便于官吏指挥交通,减少拥堵状况。”

    像老城这样狭窄的街道,遍地的人翔,苍蝇蚊子满天飞,某太子出去一次就被恶心到一次。

    除了宫城、皇城、周遭的衙门与王府的卫生情况好一些之外,那可真是越往外走,越会被各种秽物给恶心到不要不要的。

    昨天出去观看火箭试射,不幸又被恶心到了,所以今天的朝会必须要求工部把新城修得跟西式城市差不多才行。

    只有新城那边的皇城有房子可住,某太子就打算搬过去,再也不想再在这个翔桶一样的破旧都城里面继续苟活了。

    估计明年就能实现搬家的梦想了,虽然新城的配套设施还不甚完美,周遭的场面应该像个大工地,可好歹也比老城这边的卫生情况好很多。

    这还是在顺天府尹侯峒曾大力整饬下的结果,不然等到气温上来,某太子出了承天门,就会产生一种作呕的感觉。

    也就是官员在上朝之前都要沐浴更衣,不然换作普通百姓,空气中都会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翔味,因为屁股都没擦干净……

    当然,某太子有洁癖是一方面,保证新城拥有足够的卫生环境还为了另一个目的,那就是炒地皮。

    不干不净还怎么拉高地价,地价不高还怎么推高城内的房价?

    幺鸡还指望卖光自己开发的高档别墅区,这样盖皇城的钱就有人给报销了。

    一栋别墅标价两万两银子,一百栋就是两百万两。

    自己再掏两百万两银子专门盖几栋城堡式的豪宅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钱。

    要是豪宅有人赞助,那最后的实际花费就更少了,现在就要物色一下各种肥羊。

    能在新城富人区有购置房产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可比老城这边的房价贵多了。

    像老城王府这么大的面积的房产,在新城那边至少要翻三四倍才行。

    除了藩王与南方的巨富之外,几乎没几个人能够买下超级豪宅。

    多半都是别墅式的房子,附带一个百余米的院落而已。

    就这!

    很抱歉!

    最低五千两起步!

    有抽水式马桶,有自来水管线,有沙发陈设。

    卖五千两都是让买家占便宜了,没钱就让让,别耽误后面的顾客!

    某太子相信就算是两万两一栋的别墅,一旦投放市场,也会供不应求的。

    只要加上电话这个噱头,别说两万两,就是五万两一栋,那都能轻松卖出去。

    像跟自己兴办开滦矿业集团的这七只勋贵,年入数万两及其容易。

    用豪宅来把他们兜里的银子掏出来,他们乐意,自己也能收获颇丰。

    某太子作为新城最大的房地产商,可以随心所欲的买地建房。

    竞争对手?

    抱歉!

    这玩意是完全不存在!

    没有某太子的批准,任何人想置办土地,用来开发私人项目,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某太子愿意,你就是连一平米的土地都买不到,不信你就试试!

    非但买不到地皮,厂卫还会顺藤摸瓜,一定查你个底掉不可!

    所以新城里最好的开发用地,都将归某太子所有。

    但这也是要花钱的,紫金债券募集来的资金就有用武之地了。

    幺鸡计划至少投入两百万两来购买新城的地皮,用来开发自己的私人项目。

    只要设计前卫,质量上乘,营销得当,获得翻倍收益完全不成问题,偿还债务也就很容易了。

    目前主要是住宅与商服两大类,住宅都是高档品类,暂时规划为别墅与板房。

    别墅所针对的消费群体就是纯土豪,不纯都买不起的那种,大有暴发户之态的驸马爷就在被榨金的名单上。

    根据相应的造价,也能细分高中低三档别墅,最低档的就是连排别墅,比后世高级公寓也就稍微高一点而已。

    板房可以节约土地资源,能将住户集中起来,砖石结构的楼房也不容易发生连带性的火灾。

    前期不用盖的太高,只须三四层即可,考虑到每家都是很多人,所以户型要足够大,每套都有两百平米以上。

    只要有两个客厅、一个餐厅、两个卫生间、两个书房和六个卧室,才能够一家老小居住,绝对是大户型结构。

    如果暖气不能研制成功,每家还都得用炉子才行,这就有点坑了,但是以前的筒子楼也这样,住户们照样活的有声有色。

    幺鸡决定现在老城里盖两栋楼作为实验,从中可以获得施工经验,并且能够及时发现优缺利弊,等到在新城施工时就会降低难度了。

    地皮是现成的,因为京营攻击内城城墙时,其发射的部分炮弹就落进了内城的部分院落里,造成了相当大的毁坏。

    利用这些地方来盖小洋楼,就再合适不过了,原住户可以享受免费入住的待遇,并且拥有相应的产权。

    有了这个项目作为实践基础,等到明年,施工队就可以在新城那边兴建一座大型的多层商场了。

    商业项目是非常赚钱的,只要能把楼盘盖起来,不论是售卖还是出租,都是日进斗金的生意。

    酒楼、商场、客栈,包括半公益性质的邮局、医院、礼堂,其实都是可以赚取大把银子的。

    先将衙门搬过去,新城就会出现一大批消费者,他们在午休的时候也不可能再回老城来吃饭。

    外地来京办事的人也都会选择住在新城那边,可以省去往复奔波之苦,这样就可以拉动新城的消费了。

    最初肯定会有人抵触这个搬迁的举措,但是有某太子躬亲示范,大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新城那边有了电话,即使在老城这边也仍旧保留房产的人,也一定愿意住在新家里,毕竟新奇的东西总会引发人的好奇心。

    尤其是一旦电话问世,估计每家的户主都没什么使用的机会,全天都是女眷们在煲电话粥……

    有必要对电话实施按时收费,一分钟一两银子,貌似一天就能落袋一千两银子,全年的收益就是一笔正二八经的巨款了。

    布线、安装、调试、设备都是极其耗费银子的,再说接线员也是高薪工作,所以对电话收费貌似没什么不合理。

    太子拿出自己的设想,与工部的工作倒是并不矛盾,张国维也极为认同:“殿下如此规划甚为妥当,京城街道确有窄紧脏陋之状,新城必然不会再现其景。兴建之初,便使街道宽敞,秽沟暗设,人车分行,往来有序。加之诸多设施星罗棋布,定能优势尽显,弊端无存,新城可日新月异,成为我大明典范之城。”

    张总工程师几乎要将这个项目作为自己毕生的杰作来对待,将会投入极大的热忱,这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某太子只是提出自己的某些看法与观点,都是基于军事防御与经济发展的角度,而张国维是新城项目的总负责人。

    新城项目的成败都与其自身息息相关,没有太子的指点,很多细节都要走弯路,而且需要多花钱了。

    不算皇城,只用了四百万两银子,就将京城的防御能力提高了一倍,幺鸡觉得这个项目是很划算的。

    还能吊吊某些人的胃口,让他们乖乖听话,变成自己的哈巴狗:“张爱卿所言不错,不过本宫听闻现在就已经有官吏在打听新城的消息,打算购买一套新城的住宅。对于这件事,本宫以为倒是无须忧虑,关于新城住宅,本宫自会推行一套全新的购房模式。即使无法全款购入,也能先行入住,叫做分期付款。譬如一套房产标价一千两银子,某位官员只需先行支付二百两银子,便可带家小入住其内,余下八百两可分八年付款,年需支付年息百分之五。若该官员被调往外地,则可按照市场租赁价格扣除其使用时间的费用,多退少补。居住期间,若是妄为贪墨,则照旧要被抄家发配。”

    用按揭的办法来绑定你们这些蛀虫,那就等于将绳索套在你们的脖子上了,只要不听话,不但房子要收来了,其他家产也都会变成利息。

    这就是全新的游戏规则,你们想住新房子,就要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但凡违规之人,都要被予以惩处。

    “贷款八年,年息百分之五。贷款六年,年息百分之四。贷款四年,年息百分之三。贷款两年,年息仅为百分之二。本宫以为在年俸上涨之后,满朝文武应该都可以接受这个方式吧?”

    别跟老子哭穷了,现在正七品官员都能年入六百两了。

    哪个白痴敢说自己贷不起款,本宫让杨进朝过去一巴掌抽傻你的狗脸!

    这里面的猫腻并不在于利息与年限,而是房价!

    有了分期付款作为狗粮,某太子就可以很任性的将新城那边的房价直接上调三四倍。

    原本价值三千两的房子,换一个新外壳与陈设之后,现在就标价一万两。

    让你花两千两的首付,余下的部分可以分期支付。

    薅官员的羊毛不能傻乎乎地让他们掏钱募捐,就要用另辟蹊径才行。

    某太子先给大家涨薪,然后就通过房地产再把银子收回来。

    而且是把朝廷发出去的银子都收到自己的腰包里……

    后世管这个办法叫做套路!

第261章:分期付款

    太子提及的办法,那自然是好办法,因为太子就是自己的准女婿,于情于理,于内于外,身为首辅的薛国观都会鼎力支持:“殿下英明,此法先行支应不高,却易得乔迁之喜,可解朝臣之急也,益处尽显,甚为精妙,定能感动百官。”

    至于利息,贷款八年,年息不过百分之五,当真不高,累计也就是总贷款的百分之四十而已。

    这贷款从哪里来,自不必多说了,而且以太子的秉性,不可能给文臣武将白白贷款,收取些许利息也是理所当然的。

    薛国观是某太子身边的红人,对于百分之几的说辞也通过耳濡目染,相关比例已经全然明白了。

    所以对其自家来说,首付两千两银子,在新城买下一套售价一万两的大宅子是极为划算的事情。

    在被抄家之后,让他一次支付全款是肯定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但用分期付款的办法来购买宅院,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年俸超过五千两的大臣,在整个渣明仅此一位而已,贷款八年对薛国观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可言。

    至于他能否当八年首辅,向温体仁的执政时限看齐,只要想想首辅的女儿已经被送进宫里就明白了。

    只要首辅成为了国仗,那首辅的位置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薛国观再不学无术,也总比皇帝的国仗周奎强出好几层楼那么高吧?

    本届首辅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能力甚佳,而且嗅觉极其灵敏,已经感觉到太子打算用新城的宅院来做文章了。

    此事涉及朝廷成百上千官吏的府邸更迭,总额更是不下百万两之巨,如此看来,太子所图甚大。

    兴建新城表面上确系为京城分担忧患,令朝野深以为然,实则可为太子售卖房产大开方便之门,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如今为了引诱百官在新城购置房产,又祭出分期付款这种招术,可见太子方才黄口之年,城府却是何等之深。

    碰见一个机关算尽,比自己还要荫险数倍的圣上,薛国观越想就越觉得害怕,幸好小女被太子看中,不然全家都将万劫不复。

    吴甡也觉得这个办法没什么不妥之处,朝臣想买新宅院,可是兜里的银子却不够,用这个办法就能两全其美了:“臣附议首辅所言,殿下若以新城为重,则百官自当紧密追随,若不能定居,朝夕必然在两城之间往来穿梭,多有不便。今殿下出此卓越奇策,百官便能乐享新宅,由此而侍君便捷,官眷亦可安稳怡然。”

    如果太子在新城的宫城建成,且要执意搬迁过去,在那里开朝会的话,那在老城这样的文武百官就要跑上七八里路去上朝。

    一周五天都是这样来回折腾,大家必然会牢骚满腹,所以让官员搬迁自家府邸是必然的事情。

    太子住在新城,官吏自然也要跟着搬到新城去,幸好距离很近,不是千里之遥的迁都,不然大家会更加辛苦。

    吴甡不清楚太子所谓的贷款需要的银子从何而来,但既然太子开了金口,就一定会有所准备。

    这么一大笔钱,想让户部出的话,李侍问绝技不会同意,所以只能由太子来出,或许真是用紫金债券来为百官贷款。

    “臣附议首辅、次辅之见解,京城不必他地,即便拿出千两银子,也难觅一处上等宅院。百官不乏家境窘迫之人,若搬至新城,抑或居无定所,必损朝廷颜面。殿下以贷款相助百官,可谓雪中送炭,乃是臣子之福祉也。”

    在次辅之后,礼部尚书冯铨便成为了第三个贷款支持者,作为首辅的头号跟班,只要薛国观表态,他就会跟着表态,如果其间次辅开口,那他就等会儿再发言。

    能当上尚书,冯铨除了给薛国观送银子之外,也是有点能耐的,与洪承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但却稳压薛国观一筹,只不过家里没有一个胸围曝棚的女儿……

    冯铨很识趣地没说京城房价高起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因为这是大明的都城,是天子脚下,若是吐露出来,必定会让太子愠怒。

    所以直接就将内容扯到了清官上面,冯铨是不会自证清白的,但朝里确有不少为官清廉的同僚。

    譬如吴甡、堵胤锡、李侍问等人,这都是一家老小要靠他们赚得那点月俸过活的人。

    没有太子祭出的贷款先行接济一下的话,即使是次辅,也难以承受搬迁的巨额开销。

    而且在太子大力整饬官场蛀虫之后,能够存活下来的蛀虫已经十不存一了。

    冯铨就是那一小撮里面的一只,但也不敢一掷千金地购置豪宅了。

    不然太子问题你这几千两银子是从何而来,那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当下不论是大量的清官还是一撮蛀虫,都会将贷款视为搬迁新城的唯一办法。

    只是会根据自己兜里银子的多寡程度,来签订年限不等的贷款协议。

    冯铨的言论得到了很多同僚的认同,即使不屑与其往来的官员,也觉得贷款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办法。

    想住进新城,一次又拿不出上千两的银子,即便是变卖了原来的宅院,只怕还有一定的资金缺口,所以贷款就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户部尚书李侍问倒是基本认同这个办法,但他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银子是怎么来的:“殿下,臣不知贷款所需银两从何而来?”

    让户部出钱?

    很抱歉!

    户部貌似没有为百官贷款的义务,哪怕年息有百分之五也不行。

    再说给百官贷款买房,哪有直接买卖良田赚钱啊?

    前番户部已经吃进了京城周边的大片良田,还没脱手呢,暂时没法给百官服务。

    就算李侍问自己都无法全款购房,他也不会同意用太仓的银子给大家谋福利。

    老李头是很有原则的官员,哪怕在牌桌上输得一败涂地,也认为自己的牌技精湛……

    幺鸡就知道李侍问会问银子的来源,这货不问就奇了怪了,便和颜悦色地答复:“李爱卿,本宫不会让户部为百官贷款,此为谋私,不可尝试。尔等身为臣子,为我大明朝廷办事,本宫自然不会在衣食住行上为难诸位爱卿,相反,本宫会想方设法为百官排忧解难。若要贷款,只能本宫自掏腰包,想必有不少爱卿也知道紫金债券之事,本宫募集资金便是为了应对诸如今日之问题。本宫虽生在后邸,从小锦衣玉食,却也知道外面生活不易,流珉无数。故而免去三饷,兴以工代赈之策,开矿晒盐,便是应对之道。百官乃是朝廷股肱,本宫爱珉如子,又焉能令尔等在天子脚下居无定所?本宫会责成东宫秉笔太监李继周,将贷款事宜印刷成册,下发至文武百官,诸位爱卿可根据自身情况,与其签署合约。贷款无须户部出资一两银子,所有银两均由本宫自行承担,此为公私分明,不会令李爱卿有半分为难之处。”

    反正最后不是老子来买单,本宫只是一个合同的搬运工而已。

    只要抬高了新城那边的房价,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假设官邸每平米售价一两银子,那么周边的商服的价格可能是一钱银子么?

    当然不可能,所以官邸的价格涨上来,周遭的配套设施的价格也都会随之上涨。

    商贾们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就要掏出真金白银才行,不然就只能被同行们抢占先机了。

    五千两银子买套房子,对大怼朝的清官们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然而在商贾看来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只要政令允许,连粪阀们都恨不得在官邸附近购置房产,这样一来,自己沾到了官气,不但可以令生意兴隆,子孙后代说不定也能步入仕途。

    某太子看中的是把新城整体的房价推高,只有这样才能让商贾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前来购房。

    到时候别说支付给紫金债券购买者们的利息,就是连官邸的建设费用都有人给全款报销了。

    查抄了这么多奸商之后,幺鸡仍然可以确定京城里还有很多漏网之鱼,他们想把自己的银子洗白,却没有什么机会。

    既然你们想得到机会,那本宫就赐予你们一个好了,而且是天大的机会,一次就能洗好几万两之巨!

    肥羊自己都觉得愿意投献,那就别怪本宫磨刀霍霍了。

    一个愿宰,一个愿挨,这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买卖了!

    太子这么一说,李侍问好像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恳切地回应:“殿下如此公私分明,令臣敬佩直至。户部定当竭力支应工部,令新城如期开工兴建。”

    既然太子有言在先,那贷款的事情就与户部毫无瓜葛了,今年只需要向工部拨款两百万两银子,另其在年底之前将城墙修筑起来便是完成自身任务了。

    户部的银子虽多,但要花在大地方正地方,只有饷银、俸银、赈银符合此条件,加上眼下的筑城花销,其他方面则是能省便省。

    朝廷还没接到来自大同方向的战报,可李侍问比太子还心急如焚,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查抄晋商家当的厂卫尽早回来复命。

    只要如期行事,少说也能充入太仓五百万两银子,对朝廷来说,这可是一笔毫无疑问的巨款,能填补甚多这些天已然花掉的差额。

    李侍问的收支原则就是向太仓填充可以,什么都允许运进来折现充数,但要开支,那就要先行问个明白才能同意拨款。

    朝廷的正常开支,他是不会过于关心的,一切都有账目来核实,对于其他方面,太子若是能把花出去的部分再填上,也是可以商量的。

    太子与群臣私下商定,太仓八百万两的库存不能轻举妄动,这可是江山社稷的救命钱,但只要高过这个警戒线,又是花在正途,便能拨付。

    经过查阅相关历史文献资料,李侍问也发现,在太子监国之后,算上即将入账的晋商家财,朝廷的财政状况已经超过了自开朝以来的任何时候。

    去岁虽然年入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可收支失衡,赈济灾珉与剿灭流寇更是一个无底洞,不光户部赤字连连,皇帝的内帑都几乎告罄。

    今年则是收大于支,而且太子采用了以工代赈的新策略,同意下拨的银子都是有明确目的的,不会胡乱支应各地。

    山栋有颜继祖,陕茜有左懋第,先行稳住一东一西两大重地,太子又在畿辅地区实施新政,顺天府尹侯峒曾负责执行,北方仅剩山茜与河楠两地有待改善。

    若照太子之法,山栋与陕茜在三年之内便能自力更生,朝廷由此便能摆脱两个沉重的负担,每年少说也能节省四百万两的赈济银两。

    这笔款项占据去年岁入的两成半以上,李侍问心中早有一番计较,赈济可是花销的大头,能够减少拨款的话,到了年终岁尾,户部的账面自然会漂亮不少。

    太子欲要使太仓收入达到两千五百万两,可刨去各项开支,最后能剩下五百万两便是不错了,往前的十年,太仓的存银都被花得所剩无几。

    幺鸡见到二货大管家没有自找麻烦,也就不想理会这货了:“如此便好,关于新城建设,户部与工部、吏部、都察院均需紧密协调,及时沟通,但凡发现在工程建设时有中饱私囊之徒,立即予以查处。新城城墙若能在入秋之季修建完毕,则京城防御力便可大为提升。如若不能,本宫便要追究相关责任,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一个耗资两百万两银子的项目,工期还有五个月之久,谁特么告诉本宫在辫子入关的时候还建不好,那就真是活腻歪了!

    现如今,银子到位了,壮丁是现成的,还没有敌人搔扰,可以全心投入施工建设当中,这特么要还是无法如期竣工,某太子都很惊奇了。

    有了新城作为要塞,畿辅周边的部队都可以收缩防御,实施忍者神龟战术,辫子愿意抢就抢去,只要京城高枕无忧就行了。

    这样就可以避免各路勤王之师被辫子重创乃至全歼,最大限度的保存明军为数不多的有生力量。

    战术是很被对方鄙视的,但也是无奈之举,野战打不过,不就得这样防御么?

    自不量力地贸然出战,兵力又不占任何优势,除了送人头,就没别的结果了。

    不让各地援军前来勤王,有要确保京城不被攻破。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在京城旁边建一座要塞来屯兵据守。

    辫子要是觉得自己神功护体,那就过来试试好了。

    除了好几斤重的炸药包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手榴弹。

    近距离投掷的话,直接扔进辫子的嘴里也不是不可能……

第262章:水泥问世

    新城所需的银子算是敲定了,接下来就可以处理另外一件事了,只要这件事做得好,那就可以帮助畿辅及辽西地区分散忧患了。

    让德川二货大将军出兵,在幺鸡看来,比兴建新城还要重要,主动出击永远好过被动防御:“新城可拱卫京城,致使东虏对我大明都城望而却步,然其入关劫掠之心与日俱增,而当下我军尚未完成扩充与编练,暂不可力敌。故而本宫前日已召见倭国使节,向其说明大致情况,使节已赶赴天金乘船返回倭国,将其中之益处面陈倭国将军。本宫预计倭国多半会同意派兵助战,除此之外,还要调派一位可担大任之人,长期派驻倭国,作为我大明领事,负责与倭国将军进行沟通,消除误会,增强互信。本宫欲任命天金副使丘民仰为首任驻倭领事,为期五年,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对于如此重要的职务,吴甡推荐的杨廷麟与冯铨力荐的倪元璐都不是特别合适,反而是准岳父薛国观的老乡丘民仰比较适合赴任。

    此人统兵击败过流寇,作为天金副使与各国商贾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少,所以对于外交事务并不算过于陌生。

    实际上朝廷里面就算是专职的对外部门——礼部,能够拿得出手的外交官员也屈指可数,而且这么几头蒜对外国的事情也都是睁眼瞎。

    大明朝野对于世界,特别是西方的认识都停留在武装术士所带来的合订本上面,最多是接触一些西洋商人。

    既没有整体上的宏观认识,又不具备细节上的准确分析,对于发展外交事务的兴趣很低,办差更是完全不积极。

    譬如英国,只知道英格兰叫“谙厄利亚”,苏格兰叫“思可齐亚”,威尔士叫“婆林日”,爱尔兰叫“喜百尼亚”……

    要不是大概位置能对上号,某太子见到这个时代的世界地图,光看标注的字面名字,根本就弄不清那里具体是什么国家。

    丘民仰是薛国观举荐的,又是同乡,所以为了避嫌,首辅大人就不便发表看法了,能够得到太子的认同,薛国观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太子年纪不大,可由于受到了仙界太祖高皇帝的言传身教,行事作派都有独到之处,人事任命更是无比精准。

    丘民仰能被太子看中,说明其除履历上的描述之外,确有被太子欣赏的方面,否则也不会从三个人选中脱颖而出了。

    “殿下,臣以为此人在天金接触多国商贾,关联经验颇丰,非内地官吏阅历可比,抑或胜任此职。”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个人选之中的礼部右侍郎倪元璐,书法家从自身角度认为太子的这项任命是可以通过朝会审核的。

    作为长期驻外的朝廷官员,首先就是要具备相关的经验,不能连外国人都没见过,经验更是丁点没有,就被派往海外赴任。

    天金是北方第一大商埠,但凡想要在畿辅展开商业活动的外国商人,都会选择在天金上岸,所以这里也是对沿海几个主要外贸易的口岸之一。

    丘民仰虽然不是礼部官员,在天金也不是专门负责接触外商的,但是总比从朝廷里直接抽调要好很多。

    实际上,礼部官员接触最多的外国人就是武装术士,他们跟商人的外貌或许相近,但言谈举止与动机目的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而朝廷官员也不愿意长期背井离乡,去海外蕞尔小国任职,等于自己是被间接流放了,若是水土不服,身体出了状况,客死他乡也有可能。

    在鼠目寸光的心理作用下,愿意去国外上任的官员很少,对本土的认同度极高,除非是天子的直接任命,否则几乎没人毛遂自荐。

    “臣附议倪侍郎所言!”

    吏部尚书堵胤锡觉得这事最好就是有外埠官员来担任,朝廷快被太子给拆散架子了,几天前,三品以上大员被削籍一人,下狱八人。

    再行抽调的话,光是各部的要员都不够定额的一半了,吏部更是要忙于官员的频繁更迭,感觉有些措手不及了。

    堵胤锡觉认为太子清理蛀虫是没错,频繁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出缺,已然有些超出了朝廷的承受能力了。

    丘民仰是首辅大人举荐的,其优点也在先前评述过了,太子认可,内阁与尚书们的小圈子也没多大异议便可以通过这项任命了。

    赶紧命其赴任吧,不然倭国领事这个烫手的差事,可是会把吏部与礼部的官员给吓个好歹。

    没有发言的群臣,除了实现知道相关情况的,都不敢擅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不知道太子这是试探还是出于真心。

    三番五次之后,大伙都被小太子给搞怕了,谁知道是不是个大坑在等着自己往下跳,所以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既然诸位爱卿均无异议,那便通过此项人事任命了!”

    幺鸡很清楚这帮家伙是怎么想的,要是知道这个差事有巨额可以自行支配的银两,某些擅长投机的家伙哪怕拼到祖坟爆炸也要身先士卒。

    对于驻外使节,某太子做了相关的品级规定,大使为正三品,领事为从三品,参赞为正四品,都是常驻文官,背负圣命的特使除外。

    这是文官的三个高级职务,武官就是按照总兵、副将、参将来划分的,不过朝廷一般不会外派总兵级将领作为武官。

    驻外武官全部是虚职,没有多少兵权,让你带五百人去赴任就顶天了,主要是为了保护驻外使馆的自身安全,不是让你去统兵作战。

    领事的品级并不算太高,但权力却相当于一方巡抚,但凡派驻国的一切官吏,包括武将与士卒,全部归由领事来统辖。

    考虑到外国的物价标准、风土人情、生活习惯等诸多特点,所以相应的补贴也是极高的。

    对于像倭国这样可以重点利用的国家,驻倭领事的待遇甚至超过了七部尚书,直逼首辅。

    如果明倭两国的关系能够迅速升温,朝廷就可以将领事馆升级为大使馆。

    领事自然也能晋升一级,成为大使,相应待遇则与首辅别无二致了。

    做得好,自然收获丰厚,甚至可以迈进年入万两之列。

    反之,任职到期之后,回到大明就等着被厂卫收拾吧。

    “既然今日朝会事务已然处理完毕,若无本上奏,便退朝吧,诸位爱卿用完午膳之后,下午即可在各自衙门处理政务。”

    幺鸡一看表,竟然还不到十点半,这速度真是超乎想象的快,看来朝廷被自己教调地很不错,变得愈发乖巧顺从了。

    群臣则是另一种想法,只要事不关己,就可以默认太子提及的建议,一来可以尽快吃到美食,二来也能争取到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殿下,不知唤臣等前来……”

    恭顺侯吴惟英、新城侯王国兴、新乐侯刘文炳、诚意伯刘孔昭、惠安伯张庆臻、宣城伯卫时泰、彰武伯杨崇猷这七只勋贵在退朝之后被太子点名留下。

    大家都害怕太子半道反悔,毕竟等到开滦煤矿运作起来,那可真是个日进斗金的大项目啊,只怕有不少人都会眼红,想法设法插足其中。

    “前番诸位爱卿每位均认购了五万两的紫金债券,又因为开滦煤矿,每位出资两万两。本宫以为此前五万两紫金债券过多,欲将此部分退还,也好让诸位爱卿手头宽裕一下。”

    如果勋贵们用银子买了紫金债券,那就等于是在赚“死钱”,即使十年期的总收益有25%,比起开滦煤矿所分的巨额红利也不值一提。

    某太子用紫金债券募集来的银子去投资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眼下这个项目要用到煤炭,而且也需要启动资金,莫不如继续按照开滦煤矿的股份比例进行配比更为合适。

    恭顺侯吴惟英听说太子要把银子还给自己,可能中途有变,急忙推诿道:“殿下万万不可如此,臣等购买紫金债券乃是出于赤诚之心,绝非心血来潮,殿下如此这般,便是陷臣等于不义,臣等万死不敢从命!”

    那价值三十五万两的紫金债券就是众人的保障,视为丹书铁券也不为过,京城的勋贵没有被查抄的就剩下他们七家而已,可再不容有失了。

    诚意伯刘孔昭也旋即跟进,定要打消太子的疑虑:“殿下,若是紫金债券尚有留存,臣等愿意出资购买,退还银两之事,还望殿下万不能提及!”

    若是太子觉得众人购买的金额还不算多,那就再买些是了,总之不能让太子觉得众人留有私心,君臣一旦离心离德,那便是臣子们的末日了。

    此话马上得到了其余五人的支持,大家信誓旦旦地表示哪怕要变卖家产,也要再买五十万两的紫金债券,一定要买到太子称心如意为止。

    前后加起来有八十万五两之巨,算是众勋贵忠心可鉴了,再想多买一些的话,那当真力所不逮,有些为难了。

    “诸位误会了,本宫发现了一个日进斗金的新项目,此项目需要用到大量的煤炭,故而本宫想到了与诸位爱卿进行合作。空口无凭,不知哪位爱卿自认为力气甚大,愿意用大锤敲击院内角落的那座柱子?”

    只有举例说明,才能最快地打消掉勋贵们的疑虑,而且要让他们身临其境,最后是亲自上阵才会迅速明白。

    新城侯王国兴闻言,便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一试:“殿下,臣不才,空有一身蛮力,愿为殿下尝试一番!”

    幺鸡立即应允,马上就可以见到大力出奇迹了,那座柱子可是晾晒了好些天了,到了今日算是基本凝固完毕了。

    柱子就是钢筋混凝土做成的,水泥早就烧制出来了,十几天之前,几个干瓦匠活的内侍们按照太子提供的示意图与施工步骤,小心翼翼地进行施工。

    某太子对于这座钢筋混凝土做成的柱子还有些不太放心,即便达不到后世的那种强度,也必须足够结实才行,不能被壮汉踹一脚就倒塌堆碎了。

    王国兴领命之后,露胳膊挽袖子,拾起大锤便走了过去,先是绕着柱子赚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自认为能够敲碎的破绽,准备来个势大力沉的一记重击。

    “当~!”

    从目测来看,这柱子由碎石头拼凑而成的,好像还抹上了一些暗灰色的泥巴,貌似远不如城墙坚固,结果在一击之后,却大大出乎了王国兴的意料。

    柱子除了掉了一些渣滓之外,并没有被怎么样,王国兴的双臂被震得发麻,心里陡然惊骇起来,此物当真不容小觑。

    随后又连击四锤,尽管每次都能敲下来些许残渣,可远没有对柱子破坏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王兄暂且在旁休憩,某来一试!”

    惠安伯张庆臻对这位同僚的表现不太满意,这货该不会没吃早饭就来上朝的吧?不至于用大锤敲击一个石泥柱子也未能触动分毫吧?

    但是实践出真知,张庆臻的表现也没比前任好到哪去,他新选的一处地方所敲击下来的残渣还不如王国兴的多,让旁边这货很是鄙夷。

    经过一番尝试之后,惠安伯只能尴尬地站在新城侯旁边,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玩意徒呼奈何,心里更是有愧于太子。

    “好了,两位爱卿请回吧,此物便是本宫的最新研究成果——水泥!千万别吹气啊,不然进了眼睛里就大为不妙了!”

    幺鸡待众人落座之后,让杨进朝端进来一盘灰乎乎的粉末状物质,杨进朝都戴着口罩和眼镜,免得呼出的气体会扬起些许粉末,继而飞进自己的眼睛里。

    “此物由石灰与粘土配比烧制而成,在施工时可加入水进行搅拌,便能成泥糊之状,掺入碎石与钢筋,干涸之后便能固若磐石,如眼前之柱,用于筑城建房再好不过,新城的城墙与城内房屋,本宫便有意大规模倡导此物。本宫欲撤回诸位爱卿所购的紫金债券,便是要成立一家水泥公司,专门生产此物,由于烧制过程中须用到大量煤炭,故而便欲与诸位爱卿商谈一番,本宫与诸位也算是亲近,合作起来更是顺畅,想必合营水泥当是不难做到。”

    煤炭与水泥是基建的命脉,更是两大曝利产业,譬如新城城墙作用的物料价值五十万两银子,那么用混凝土来替代部分城砖,也能有二十万两的效益。

    加上城内建筑的消耗以及老城和周边水泥的需求,总额不会低于五十万两,成本顶天十万两,再刨去十万两的税费,余下三十万两就是净赚了。

    按照开滦煤矿的控股比例进行分账的话,某太子少说也能落袋十五万两,而且只需要提供配方和工艺流程就行了,余下的时间都可以躺着数钱了。

    只要垄断了大明境内的水泥产业,某太子相信自己每年都能落袋五十万两银子,说不定还能出口创汇呢!

第263章:投资集团

    延长油田早已产油,某太子是之后穿过来的,想要垄断经营是很困难的,只能通过控制下游产业链,即成立石油化工厂来加工原油,这就能够向朝廷提供成品油。

    而煤炭在陕茜与山茜两地的蕴藏量则是要以亿吨为单位来计算,从山茜大同往畿辅运煤,那真是疯了。对某太子来说,自己只要可以控制住开滦煤矿就足够了。

    大宗原料消耗类的商品里,也就是舶来品水泥还算能就地取材、成本低廉,且能广泛推广,创造出不菲的财富,未来的朝廷衙门与豪绅宅院的建筑,都要用到大量的水泥。

    第一步就是要找到兜里有银子的合伙人,最好是畿辅一带的地头蛇,七只勋贵们做这差事再合适不过了,有了开滦煤矿作为契机,再做第二个大项目就水到渠成了。

    只要不是特殊要求,烧制普通水泥,即“波特兰水泥”并不太难,只需要找个砖窑,在购置一些相应的设备,烧出来的水泥说不定比十九世纪欧洲研发的水泥质量还要好。

    工艺流程并不复杂,只要看过一遍示意图,烧砖的工人就能改行变成水泥砖家,薪水还能得到显着提升,这绝对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恭顺侯吴惟英听到太子的一番解释,想到适才自己所说的论调,满脸羞愧地致歉:“臣头脑愚钝,不知殿下圣意,贸然口吐不当之词,拙劣非常,还望殿下见谅。若殿下所言之物须要银两支应,臣定在所不惜,竭力筹措五万两银子!”

    能不能弄到这个数额,吴惟英不敢保证,但认错态度一定要先摆出来,让太子看到才行,不然这么一笔大生意恐怕就没有自己的那份了。

    刚才跟着吴惟英发言的诚意伯刘孔昭也老脸一红,立即暗骂同僚不识好歹,还把自己带到了坑里:“臣适才过于无礼,还望殿下责罚!”

    前番太子好像还没说完,自己尚且不明原委,便头脑发热,唐突打断,实在是过于无礼。想来太子也是为自己着想,此物若是制造,定需要大量银两。

    太子定是已然想到后续所须事务花费甚大,这才召见众人,欲将紫金债券的三十五万两银子抽调出来,有了这笔钱,想来兴办水泥厂便容易许多了。

    幺鸡心里暗笑:责罚你们什么?你们又没有的巨球女儿可以充抵!

    “两位爱卿不必如此,只须专心与诸位爱卿办好开滦煤矿与水泥厂便是了,一旦新城开始兴建城墙,水泥用量定会极大,遂工厂还需立即筹措,否则将会影响早日开工。”

    某太子的计划就是让张总工程师在其设计的城墙里面加装钢筋混凝土柱子,以此来增加城墙的抗打击能力,最好是每五米灌注一根,以W型错位排列,可以形成链式结构。

    这样的话,应该比纯砖石结构的城墙要坚固一些,即便是数十门红夷大炮对着一面城墙猛轰,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轰塌城墙,继而破口。

    只要城墙不塌陷,那么守军便可依然占据地形优势,能够居高临下地打击来犯之敌,十万携有大量重武器的辫子都难以攻下新城。

    算上皇城,某太子要尽可能地保证造价在六百万两左右的新城不会被敌军一战而下,这里算是明军在北方的最大据点,必须保证绝对的坚不可摧。

    热兰遮城堡这种渣渣就不用多说了,新城的防御能力一定要超过近两百年前的君士坦丁堡,至少要从外观上做到无懈可击,最好让敌人见到新城的轮廓就有撤兵的打算。

    张国维可以根据太子提供的设计草图来模仿出一座类棱堡的建筑,幺鸡则要用水泥给新城换一副钢筋铁骨,这样才不至于外强中干。

    “本宫计划用从紫金债券里兑出来的三十五万两银子中的五万两,在京城开办一家水泥厂,专门生产水泥。余下三十万两则用来成立一家投资集团,专门管理开滦煤矿与水泥厂,并且投资其他能够实现盈利的项目。”

    幺鸡发现自己通过紫金债券募集到的资金好像有点多了,哪怕是圈养三万规模的东宫卫队,暂时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要想在半年之内将这里面的大部分死钱激活,就要强行上马石化与金矿这两大极度烧钱的超级项目了。

    根据之前与左懋第的约定,从陕北每年运来的原油,至少可以得到十万桶,每桶五两银子,总额便是五十万两之巨。

    让兵部采购这种黑乎乎的玩意用来烧辫子和流寇,当然没问题,兵部对于一切可以用来御敌的东西都很感兴趣,而且一些蛀虫勾结户部,从中还能中饱私囊。

    不过要是换成由东宫垫付,无须从户部先行拨款的话,那蛀虫们就吃不到价值五十万两银子的“黑暗料理”了。

    如果陕茜的马车夫们能运来二十万桶原油,那就价值一百万两,左懋第一定会竭力鼓动壮汉们捣鼓这个买卖,因为只要有了买家,油田见效是最快的。

    每桶五两银子只是基础价,要是出现特殊情况,还可适当上浮一二两左右,某太子已经将这笔钱预留出来了,加上兴建炼油厂的成本,今明两年总额为两百五十万两。

    山栋的金矿,某太子打算自行持有四座大型金矿,另外六座储量较小的金矿让巡抚颜继祖开发。

    自己采掘的四座金矿,每矿计划招募两万矿工,每月光是薪水便至少要支付十六万两银子,今明两年须三百二十万两之巨。

    幺鸡相信在花光这笔巨款之前,每座金矿都应该开采出黄金了,不然一些人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对于这蛀虫这种寄生生物,幺鸡是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东宫卫队、金矿、油田加上电报网络,两年的总费用合计为一千一百万两,包括后邸及东厂和内厂的话,可能会攀升至一千两百万两,甚至更高。

    所以不能让紫金债券继续沉睡下去,必须尽快激活,让钱生钱才是正事,没有足够的银子,渣明又得被流寇和辫子里应外合给怼得颓废了。

    不得不说,圈养精锐部队这种事的确很费钱,三万人马不到两年就要用掉五百万两银子,每人年均八十多两。

    如果将兵器、盔甲、粮草、饷银、药品等诸多物资都计算在内的话,倒是真不高,即便如此,也是朝廷难以承受的水平。

    除了勇卫营与东宫卫队这样的御林军之外,也就是辽西诸部能享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了,连在南方修整的白杆军也是不能保证能够及时领到饷银的。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道理永远没错!

    亘古至今,战争就是成人参与的金钱游戏,没有足够多的钱,即使是大国都无力发动一次像样的战争。

    神圣烂泥帝国与其盟友西班假牙帝国早已出现巨额财政赤字了,没有渣明某太子的支持的话,再打几年就不得不向反二哈联盟求和了,因为实在是没钱打下去了。

    帝国没钱给下属各部队发工资,战区早就被蝗虫大军劫掠一空,到了抢无可抢的地步之后,皇帝再命令进攻,各部就都会恕难从命了,一旦矛盾被计划,哗变也说不定。

    按照二哈联盟的总兵力五十万计算,每名士兵只领二两银子,不领粮食的话,光是饷银全年就需要一千万两。

    也许腓力国王还能东拼西凑,但是他的合作伙伴斐迪南是不论如何都拿不出钱了,否则也不会任由华伦斯坦指挥蝗虫大军去攻城略地了。

    甩锅九年,法国见到合作伙伴实在钢不动二哈家族便宣布亲自出兵参战,这直接导致在1648年,沦为高级破产者的二哈家族跪地求和。

    虽然之前在战场上屡战屡败,可只要有钱,斐迪南的大军就可以继续作战,问题是他们的皇帝的钱包早就空空如也了,连借都找不到愿意出资的上家。

    华伦斯坦再无法无天,可是人家在战场上钢死了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麾下那十五万蝗虫大军也无须帝国拨款,等到皇帝接手之后,才知道原来养这些牲口是需要投入巨额军费的。

    你要是喂不饱它们,它们就会反过头来吃你!

    对于大多数军队,特别是雇佣军来说,没钱就等于没士气,没士气就会没有战斗力,没战斗力的直接后果就是打败仗。

    蝗虫大军干别的不行,最大的特长就是可以让他们的新主子吃败仗吃到吐为止!

    法国能够参战,都是因为首相黎塞留为路易十四攒下了一份十分雄厚的家底。

    雄厚到可以足够挥霍到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为止,这就叫做有钱到任性!

    路易十四可以穷兵黩武一生,至死都没有为钱所困,就是因为小时候有个能干的首相为其卖命。

    这点与万历皇帝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在黎塞留死后,路易国王并没有秋后算账,倒是万历显得狭隘得多。

    老张头算是渣明后期首屈一指的首辅大臣,可在其挂掉之后,万历皇帝的举动就是在恩将仇报了,等到自己要亲自背锅了,才知道锅并不是这么好背的。

    张居正的才干有目供睹,可以说只要老张头一天还是首辅,渣明的国祚就能延长一天,大事小情都有张居正扛着,根本就不用年幼的万历襙心受累。

    天启坦克大爷就吸取了这个教训,不过朝廷里的栋梁之材远逊老张头,就只能找九千岁背锅,其聪明可见一斑。

    有人偏不信这个邪,非得自己背锅,结果直接背到自己驾崩!

    能把一手好牌打烂,一众忠良催死,被自己的老丈人当猴耍,史上就这么一位!

    举个例子,如果袁都督还健在的时候,在甩锅皇帝面前一拍胸脯,说自己能让关宁各部自食其力,朝廷无须拨付一两银子一石头粮草,因此而被直接封侯都有可能!

    雇佣军虽然并不直属于皇帝,只是效忠于某个将领,但作战毫不含糊,而且性价比比帝国部队要高得多。

    如果渣明的邻国也有这种部队的话,囊中羞涩的甩锅皇帝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为什么快递李哥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只有唐通一个总兵来勤王?

    因为各路人马都知道皇帝没钱了,去了也是白送死,啥也捞不着!

    所以某太子采要拼命赚钱,自己接盘的时候,内帑加上太仓,总计不到一百万两银子。

    现在东宫与户部的账面上均有一千多万两银子,与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还远远不够,只有两年之内赚到五千万两才能安然度过眼下的难关。

    这笔钱还得是为户部赚的,自己的那份不能算在里面。

    低于这个数,不光挡不住东虏的侵袭,还会让流寇钻了空子。

    幺鸡穿过了才发现,自己从甩锅爹那里继承的不是大明江山,而是一口锅!

    自己起早贪黑,一天休息都捞不着,就是要做个正二八经的补锅将!

    补得好,那就可以转危为安。

    否则,要么流亡海外,要么兵败身死!

    想着没钱还能打胜仗,你快穿到隋炀帝那里去教教他,还能得个帝师的头衔!

    “关于水泥的配方与炼制工艺,以及需要的设备,本宫都在此策里写明了,诸位爱卿只需买下一处规模不小的砖窑,本宫自会让相关司局打造设备,以供项目使用。关于配方与工艺,必须高度保密,不得对外泄露分毫,负责之人更要如此,若有违背,本宫定会从严惩处。”

    在幺鸡眼里,文官是用来运作朝廷的,武将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勋贵干这两样都不行,就只能给自己充当赚钱工具了。

    不过他们倒是心甘情愿,只要有白花花的银子作为奖励,就能激发出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有了开滦煤矿与水泥厂的双保险,不怕他们不给自己卖命。

    “臣等定竭力遵从圣谕,令水泥厂早日开工!”

    新乐侯刘文炳带头,其余六只勋贵也集体躬身施礼,对于太子所言,他们是深信不疑的,从拉面店就能看出端倪。

    大家都选择五千两银子的买断模式,这样自己就能坐享其成了,太子还参与分红,赚到的银子除了二成须要上税之外,接归自己所有。

    这样某太子光是拉面店,在一天之内就落袋价值三万五千两银子的加盟费,这笔钱就从投资集团的账上出好了,就算是勋贵们的单独投资。

    等新城那边开工,相信最高屹立起来的建筑物就是拉面店了,普通劳力或许会嫌贵,但是高收入的官吏就不会在乎了。

    一碗香气扑鼻的拉面多少可以缓解工作压力所带来的郁闷心情,二十钱一碗对于月入十余两银子的官员来说,当真不贵,甚至可以天天都吃上一碗。

第264章:老王驾到

    勋贵们这些天除了要安排去开滦那边督办矿厂事宜的人手之外,还在忙活着早日在京城开设面馆的事情。

    七个人同时开店,貌似竞争力有点高,不过考虑到京城及周边有百万人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前来就餐。

    每家店面也能有一千多人,这些光顾的人里只有百分之十是常客,那也是一百多人,加上散客的话,一天有五百人前来就餐,就足以让一家面馆里人头攒动了。

    经过这些天的亲自品尝,勋贵们早就吃上瘾了,一天吃不到拉面,就开始舔舌头,等到太子说可以做御膳外卖的时候,众人都快要喜大普奔了。

    外卖并不是卖熟面,而是拉好的生面和熟汤汁,送到各家的府上,让厨子们将面条下锅,再把面汤一热就行了,这比直接送熟汤面的口感更好。

    虽然是顾客派仆人到宫外来取,但考虑到盛放器皿的成本,一碗面也要三十文铜钱,比未来在面馆就餐的价格要高出一半。

    但勋贵们都认为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价格,经济又实惠,花这么点钱就能吃到御膳,简直是太划算了。

    为了公平起见,保证父母、妻妾、子女都能吃上一碗拉面,每家一次都会下订至少三十碗以上,基本上都是一两银子打底。

    每天都吃一顿的话,全年下来至多六七百两就打住了,对于财大气粗的勋贵们真不算什么,而且还响应了太子殿下就餐从简的号召。

    目前尚膳监配送的客户只要是勋贵、大员以及商贾,总供有上百家之多,涉及三千余碗拉面,可是让好顿忙活。

    现在光御厨里就有五十名年轻力壮的小伙计啥也不敢,就专门负责拉面,每人每天至少要拉五十碗左右。

    为了针对天气逐渐炎热的情况,某太子还开发出了打卤拉面,就是拌肉酱的过水面条,客户可以根据气温自行预订,只要事先跟御厨们说好就行了。

    这件事还是首辅大人牵头,因为首辅是陕茜人,很好吃面,对于拉面更是视若珍宝,加上刚被太子抄完家,也不敢继续得瑟了。

    对年入五六千两银子的薛国观来说,拉面价格倒是不贵,而且味道极好,加之是太子从仙界得来的饕餮美食,身为首辅自然要鼎力支持才是。

    在薛国观的命令下,薛府每两天就要吃一次拉面,刨去简单的早餐不算,就是平均每四顿饭就有一顿要吃拉面。

    让薛家上下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怎么感觉好像永远都吃不够这拉面,只要闻到那股特殊的香味便会口舌生津。

    薛国观明白其中的奥妙就在这秘方里,但太子是决计不会轻易对外人透露的,这可是赚钱的根本所在。

    要是能在京城开这么一家面馆,那一定能够人满为患,堪称日进斗金,薛国观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可考虑到自己身为首辅,女儿极有可能成为太子妃,这种身份去开面馆,就有些有损皇家颜面了。

    如果在陕茜老家开这么一家面馆,或许还差不多,不过此事尚须从长计议才是,万不能襙之过急。

    幺鸡仍然在命令张国元要有条不紊地培养拉面团队,从主厨到伙计,都要精心挑选,只有经过数道考核,才能够出徒。

    达到出徒的标准的人,才能享有被挑中去宫外开设的面馆里工作的机会,否则就等着一辈子都在宫里做拉面吧。

    一家买断式拉面馆,就能为自己进账五千两银子,还不用上税,这买卖真是太划算了,想办法找一百个接盘侠,那就能落袋五十万两的巨款。

    不过收了勋贵们的三万五千两银子,就等于将老城这边的拉面市场送给他们了,再想开店的话,就只能在新城那边了,或者开发更远的天金以及保定。

    在那两个地方希望可以挖掘出四万两银子,照此类推的话,拉面店真能辐射全国的话,赚取五十万两银子的目标还真有可能实现。

    “殿下,锦衣卫已将王在晋请到宫外候命!”

    幺鸡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这也太快了吧,从京城到老王头的老家太仓,可是不下两千里路。

    刨去中途歇脚,以及说服老王头同意拖家带口北上面圣,锦衣卫打个来回就用了大概二十四天不到。

    这带队的小朋友很有效率嘛,如果老王头全家都安然无恙抵京的话,本宫可是要狠狠地表扬一下滴呦~!

    “赏总旗五百,不,一千两银子,小旗每人三百两银子,余下众人,每人五十两!”

    前去有请老王头的锦衣卫总供有五十人之多,主要是为了保护老王头一家老小的人身安全。

    不过能够这么快就返京,多半走的是海路,海上几乎没有什么海盗,因为最大的海盗郑老屁已经归降朝廷了。

    太子一动嘴,将近四千两银子就撒出去了,这在皇帝在位的时候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下面办差的当然是喜不自禁。

    能够行动如电,也必须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所以锦衣卫赚得也是辛苦钱,某太子不会难为麾下用心办差的这帮狗腿子。

    “老朽王在晋!叩见太子殿下~!”

    内侍领进来一位眉发皆已花白,面相大概年逾古稀的老头,不过看其身形步伐,貌似筋骨还算硬朗,一定会让鄙视其老迈的冯元飙有些抑郁。

    老王头身着一席灰衣,连方巾都没带,就梳了个发髻,其间系了根发带,今番即使来面圣,表情也是波澜不惊,好像早已司空见惯。

    这位经过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是名副其实的股肱之臣,如果某太子再发布的年号的话,估计王在晋能活活靠死一大批渣明的皇帝……

    自称为“老朽”,就说明心有怨怒,要借题发挥一下,就像刚出来的孙传庭,自称“罪臣”,其实就是对其被下狱心有不甘,冤苦无处申诉。

    幺鸡见到老王头要下跪请安,急忙上前搀扶,可不能让这货真的跪下,万一站不起来了,还得让御医过来诊治一番:“王爱卿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想必路上舟车劳顿,身体疲乏,莫不如今日暂且歇息,本宫会安排一处府邸,让爱卿一家先行住下,明日来行前来商议如何?”

    别说是老头,就算是年轻人,这下子坐船两千里,也得被折腾个好歹的,古人能吃苦,但对于七十岁的老头来说也是一次煎熬之旅。

    王在晋用带有苏南口音的普通话,故作落魄之状,老气横秋地说:“老朽已被削籍,万不敢入住府邸,只求一客栈,能落脚便可!”

    老王头在万历年间为布政使,相当于巡抚,在泰昌年间为工部侍郎、兵部侍郎、右佥都御史,到了天启年间升至辽东经略及兵部尚书。

    结果在崇祯二年被一撸到底,这可不是形容词,老王头不但被致仕,还被削籍,距离最低的流放只有一步之遥了。

    幺鸡知道老王头心里这口气不会轻易咽下去,便和颜悦色地说:“王爱卿不必妄自菲薄,爱卿乃是四朝元老,当朝栋梁。前番往事乃是父皇误信谗言所致,今袁某业已伏法多年,孙某御敌时舍生取义,本宫代父皇向爱卿致歉,还望爱卿念及本宫年幼,宽宏大量,莫要计较。”

    这件事经过这么多年还未曾了结,君臣有隔阂是必然的,老王头即使跟随锦衣卫北上,也不代俵会轻易同意履新,多半是看在还有家小的份上所作出的妥协和让步。

    或许真是此事已成过往云烟,当事人先后殒命,王在晋无法实施报复,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便转而提及另外一件要紧事:“殿下信中言及陛下仙游,可否属实?”

    若是皇帝春秋正盛,他是决计不会来京的,太子遣锦衣卫送信,想必是十万火急,老王头反而要来探望了。

    真若如此,皇帝无法临朝,孤儿寡母难免会遭到朝野攻击,作为老臣,虽然被削籍,今番若能负起,定要力挽狂澜。

    幺鸡轻轻地点点头,旋即应允,这事是世人皆知的,没必要对老王头一个人隐瞒,而且《京师日报》的第一期也刊载了,估计连流寇都很快会获知这个消息。

    “老朽可否前去觐见?”

    王在晋还要进一步确认情况,进内城之后,一路上车水马龙,并无禁止百姓披红黛绿,宫城亦没有挂出丧旗,说明皇帝健在,并无驾崩。

    不过并不排除其他可能,譬如太子发动兵变,将皇帝囚禁,不过考虑到太子方才黄口之际,其他皇子比太子还小,除非是武将发动兵变,否则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幺鸡自然不会阻挠对方的要求,而且能上殿的文臣武将,每周一上朝之前,都要去寝宫先行探望一次植物人皇帝,算是以安众心,表明皇帝仍然苟活着,让大家不要胡思乱想。

    某太子让喜儿去坤宁宫通知漂亮亲妈,得知王在晋面圣之后,周皇后只得从麻将桌上抽身前来,见到正主,言辞恳切蒂希望对方可以帮助太子安顿辽西,此地乃是大明之命门。

    在太子自行致歉之后,亲眼见到了人事不醒的皇帝,又得到了一脸愁容的皇后的恳请,老王头即使之前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动容,出了宫门慨叹了一声,算是将往事作罢了。

    当年的诸多当事人里,只有躺着这位还算健在,其他多半都已化为尘土,如今物是人非,一再追究,又能如何呢?心中徒生哀凉之情而已。

    王在晋也明白自己继续倔强下去,只能让厉兵秣马的东虏坐享其成,陛下驾鹤仙游,皇后无法亲政,太子尚且年幼,朝廷危机四伏,他若不挺身而出,便会成为千古罪人。

    “爱卿尚未用膳吧?不如先行用过,再行商议吧!”

    让七十岁的老头风尘仆仆地从苏南跑过来,还让人家饿肚子,那就太不人道了,皇帝不差饿兵,好歹也要让人家吃饱了再说。

    王在晋这次没有坚持,因为早饭就是在车上垫巴的烧饼,午饭再不吃的话,身体多半扛不住,也就暂且从命了。

    考虑到老王头来自鱼米之乡,对于面食可能有些不对胃口,所以某太子特意上御厨给这位老爷子做了卤肉饭和蔬菜汤,而且特意多做了一些,遣人为其家人送过去。

    老王头特意慢条斯理地吃了半个多小时,幺鸡也不让人过去催促,看得杨进朝都有些上火,这分明就是在刻意怠慢圣上。

    待老王头吃饱之后重新过来,才略显和善地说:“此番殿下遣老朽赴任辽西,老朽有三个条件,殿下若是应允,老朽便可上任!”

    “大胆!”

    杨进朝实在是忍不住了,没等太子发话,就先行喝叱这个不尊礼数的老家伙。

    “不得无礼!”

    幺鸡一皱眉头,杨进朝就像一条听话的哈巴狗一样不吭声了。

    “王爱卿但说无妨,只要在朝廷的承受范围之内,本宫自然竭力答应!”

    老臣都有脾气秉性,王在晋能赴任辽西,多半是为了争当年那口气,孙承宗完不成的任务,他过去就能做到。

    王在晋根本就无视杨进朝,连皇帝的亲随内侍王承恩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于是便道出了自己事先想好的条件:“既然如此,那老朽可说了。其一,辽饷每年不得少于四百万两。其二,辽西兵马皆由老朽差遣。其三,殿下不得轻易撤换老朽。”

    辽西总督的权力不能低于当年的辽东经略,这是王在晋的底线,否则过去当个有名无实的巡抚,那便是虚度光阴了,还不如在家颐养天年算了。

    他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难题,幺鸡只是在心里想了一遍,便点头答应下来:“此三条皆可应允!”

    朝廷可不必以前了,户部可是有了上千万两的存银,直接让老王头带去四百万两赴任都是可以的,不过暂时还没这个必要。

    听到太子应允,王在晋略显黯淡的眼神终于瞪大了一圈,亮光顿显,追问道:“殿下可是当真?”

    老王头刚刚抵京,还不知道这些天来发生的奇闻轶事,不然也不会开出这么低的条件了,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进行上调的。

    幺鸡神态轻松,微笑地应对:“君无戏言,当下朝廷焕然一新,太仓还算充裕,饷银之事全然不成问题。本宫将每年足额给予爱卿四百万两饷银,粮草另算。计划用二十年时间平辽,五年防御,五年僵持,五年进攻,最后五年逐步收复失地。”

    光是饷银,二十年就需要八千万两,算上通货膨胀的话,那就得上亿两银子。

    所以说,朝廷没钱的话,所谓的“平辽”就只能玩兵棋推演了……

第265章:筑城守关

    用二十年收复辽东?

    太子所述的远景计划让王在晋都暗自吃惊。

    不过稍加思索也就释然了,如今朝廷颓靡,战事堪忧,加之太仓吃紧,天灾频发,若要有所改观,也须从长计议才是。

    太子欲用四个五年阶段来扭转态势,倒是没有一蹴而就的急切心理,非寻常孩童心绪可比,抑或当真受过太祖高皇帝之点拨。

    只是时限有些让王在晋忧虑,只怕自己已然活不到那个时候,无法见证王师击败东虏,服克辽东各地了。

    若想将此策略持之以恒地实施,最大的问题便是饷银,为了袁、孙二人的防御计划,朝廷每年拨发逾五百万两的饷银。

    然而辽东战事未有改观不说,还每每损兵折将,令东虏步步紧逼,致使朝野震惊不说,频繁更迭将帅,使得朝令夕改,既定战略无法贯彻。

    王在晋在路上算过,保持辽西诸部之战力,加之完善山海关,至少需要每年四百万两的军费,再低只恐不能顾及全域之安危。

    “爱卿熟悉边务,更亲赴此地任职,定有远见卓识,本宫愿洗耳恭听!”

    不怕老王头开口,就怕他不说,只要双方能够互通有无,最终还是可以商量出来一个折中方案的。

    “老朽头脑愚钝,应变不及,恐耽误殿下大事。今满腹空空如也,仅有三策可献。其一,整顿兵马。其二,修缮关隘。其三,编练新军。”

    王在晋此行的最终目的并非当官心切,而是要核实心中所提及的内容,尤其是皇帝驾鹤仙游,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其次便是查看朝野境况如何,若是还算安稳,那赴任辽东之事便可以商量,否则拂袖而去也说不定。

    念在皇帝已然如此这般,年幼的太子又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加之皇后言辞恳切,王在晋心中积攒起来多年怒火也消退了大半。

    最重要的是与其争锋相对多年的主要对手与朝堂敌人均已消亡,所要讨回的公道只能兑换为一纸委任状而已。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如今朝野之中,能够镇守辽西要害之人,仅有爱卿一人尔。本宫深知爱卿才学过人,履历甚佳,乃是我大明的定海神针。故而遣人前去有请,若下人有无理之处,还望爱卿多多包涵。”

    老王头说的三条都言简意赅,但也说明人家并没有闲着,心里还是惦念着朝廷里的大事小情。

    入仕数十年,老王头几乎将各部的工作都干了一遍,还熟悉辽东军务,对于如何防御辫子,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不管是何许人也,都爱听奉承话,老王头桀骜不驯,一脸严肃,可对于某太子的夸奖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之色。

    这就说明人家对其自身的定位很是明晰,在能力、资历、威望等方面,较于其他朝臣,也是首屈一指的。

    “老朽何德何能,可受殿下如此抬爱。锦衣卫前去并未为难老朽及家眷,路上也还算顺利。今番仅述愚见而已,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太子以礼相待,又不吝溢美之词,让王在晋很是受用,作为前辈与长辈,哪怕不再入朝为官,也应该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

    但对于赴任便是另外一件事了,皆因辽西乃是朝廷的重中之重,绝非三言两语便可彻底解决的。

    “本宫觉得爱卿可以,之前本宫在闲暇之余写了一本关于辽西地区的防御策略,只怕仅有爱卿一人可以看懂,其中若有瑕疵,爱卿莫要嘲笑!”

    幺鸡将自己编辑的合订本拿出来,还让杨进朝将一张涵盖蓟镇与辽西的大地图摊开在桌子上,结合起来很为直观一些。

    老王头不以为然地接过来,随即便大模大样地翻看起来,不过刚看到开头部分,就被新颖的排版方式与简洁明了的说明图深深地吸引住了。

    某太子对目前辽西地区的军力情况非常清楚,各部就是一盘散沙,都在混吃等死而已,所以连在畿辅地区打算推广的主动防御战术都做不到。

    由于几乎彻底丧失了野战能力,出城十里就可能被辫子全歼,所以只能采用被动防御战术,就是将辽西明军主力龟缩在三处战略节点——宁远、锦州、山海关。

    凭借这三处地方以及周边的山头阵地,来抵抗辫子大军的南侵,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存明军在辽西地区仅存的有生力量,为日后反攻作为铺垫。

    之所以用宁远与锦州作为战略支点,就是因为明军在关外仅存这两处据点了,其余的据点都被辫子步步蚕食掉了。

    至于那些星罗棋布的小堡,平时用来作为农场的镇子,住人还行。在战时,面对辫子大军,完全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可言。

    真正可以利用上的就是宁远与山海关之间的广宁前屯卫、广宁中前所、广宁中后所、宁远中有所这四处规模较大的据点。

    而处于宁远与锦州的宁远中左所与广宁中屯所则在更往北的位置,距离山海关过于遥远,一旦被围,所谓支援成功就是在做梦。

    某太子主动放弃那些鞭长莫及的地方,就是要重点建设距离山海关最近的广宁中前所,作为山海关之前的一道屏障来使用。

    此地距离海岸非常近,进行扩建加固之后就会变成一座要塞,而且可以随时得到山海关方向与来自水师的有力支援。

    一旦辫子想要夺取此地,就会遭到明军来自东与南这两个方向的夹攻,而且想要围城打援是非常困难的。

    只要辫子打不下来广宁中前所,那么山海关就是完全没有危险的,这里就是通往山海关的钥匙,没有“钥匙”就想要叩关,其结果只能是在关前遭到重创。

    以后明军在关外的据点,要全部在海岸线附近的高地上修建,不但无需担心辫子挖沟引海水来攻,还可以随时得到水师的援助。

    想要大军围困,进而逼迫守军投降是不可能实现的,城内守军虽然战斗力很低,但只要能够从海上获得源源不断的补给,就不会轻易开城投降。

    这样依然可以从纵向方面,继续维系深入辽东腹地的宗旨,还能摆脱遭到围城打援战术的威胁。

    其缺点就是总体造价就有点偏贵了,一座城至少要耗资五十万两,在宁远与山海关之间扩建一城与新建三城,就得花费两百万两银子。

    如果不能影响士兵月俸的话,就只能平摊到每年的军费开支里,至少需要四年才能彻底完工。

    但能够顺利完成的话,有了这四个据点作为依托,从山海关至宁远的南部防线就会比较稳固了,唯一的危险就是来自锦州方向。

    对于这个地方,某太子已经不抱多大的幻想了,因为锦州城过于深入内陆,用抢滩登陆的方式前去支援,都会遭到辫子的猛烈阻击,有些得不偿失。

    在三年之内问题不会太大,祖大寿能多拖些时日最好不过,实在不行就收兵撤退,放弃此城及周边的小据点。

    为了固守此城,让辫子聚歼渣明的两三万兵马,着实太吃亏,调派大量援军过去参战更划不来。

    锦州就是一根鸡肋,现在放下很亏,以后不放下会更亏,但必须榨干这座城池的最后一点价值才能放弃。

    老孙头的一字长蛇阵倒是有不俗的作用,可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明军必须具备野战退敌的能力,否则这条长蛇会被辫子砍成好几截……

    在明军产生了“恐辫症”之后,野战打赢的希望也就随之灰飞烟灭了,孙承宗所倡导的宁远与锦州都变成了战术孤岛。

    装备了大量火器之后,辫子之所以没有硬攻这两处据点,只是担心己方伤亡过大,并不是没有一战而下的能力。

    如果十万大军附以上千门火炮,围攻半年,你以为宁远还会存在么?

    很显然,只要皇太鸡可以舍得上万狗腿子的性命,宁远一定会从地图上被抹掉的!

    锦州也可以用这个办法来铲除,但是连克宁远与锦州,辫子就没多少余力来打山海关了。

    对皇太鸡来说,与其这样吃秤砣,不如直接统领大军入关劫掠更加高效便捷。

    一次便能抢到上百万两银子,人口牲畜不下数十万之多,还无须折损多少兵力。

    长此以往,对渣明北方地区的破坏程度并不亚于连年持续的旱灾。

    等明廷疲于应付各地此起彼伏地叛乱,辫子就有机可乘了。

    跟当年辽国的南侵战略一样,皇太鸡先控制漠南地区,再伺机夺取畿辅一带。

    等到跨越了这道天险,逐鹿中原,乃至鲸吞大明江山便指日可待了。

    帝师的长蛇战略并非一无是处,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辫子蚕食关外领土的动作。

    对辫子来说,留着这两座孤岛,可以守株待兔,坐等运输小队长送货上门多好呀!

    “老朽不知殿下如何看待孙承宗当年崇尚筑城之策略?”

    对于皇帝亲孙疏己,王在晋还是耿耿于怀,而且见到太子也在册子里有类似的想法,他就有些触景生情了。

    “筑城不宜多,贵在能攻能守。地点要选好,须在滨海方可保存。否则定然是徒劳无功,耗费钱粮之策。”

    老孙头的贪吃蛇还没吃到啥东西,就被皇太鸡砍成了好几段,就差下锅爆炒了。

    王在晋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翻看太子所写的册子,尤其是关于山海关的加固是他关注的重点部分。

    某太子设想在关前两百步开始,每隔二百步便要一道宽与深均为三丈的壕沟,供计三道之间步满地雷,以迟滞敌军进攻。

    对于关内,要在原有城墙之后再贴身建一道更高的城墙,比原来高出一丈,新城墙之后再建高一丈之碉楼,形成三层防御。

    在城墙之外,除城门正对的位置,以保持畅通之外,均削为倾斜的斜坡,增加敌军攻城的难度。

    现有的马面与城楼均需要进行改造,使大幅度提升防御能力,且攻击力更为强悍,尤其要增强侧向射击能力。

    在山海关以北的山顶建立大型要塞,用以防备敌军夺取此地,以图居高临下,攻击关内守军。

    大规模扩建南城,重点须新建码头,使其向海中延伸,可停靠大型船舶,这样便可在敌军前后夹攻时,从海上获得补给。

    某太子不但把文字内容详细地写在上面,还绘制了相应建筑的草图,而且每个部分都有涉及。

    看上去非常生动形象,如果能够得以实施的话,山海关将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天下第一关。

    如果在某种情况下,明军不得不退守山海关,那么就必须让这里变成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最好是让辫子没等摸到城墙,就死伤上万人,围困三五年都没法得偿所愿,这样才算是对他们“以礼相待”。

    在城墙后面,还要配备五百门“隆庆”式迫击炮以及一万枚康式火箭,给对方来个异常隆重而又热烈的欢迎仪式!

    幺鸡就不信快被轰得找不着北的辫子还敢惦记自己的山海关???

    你要是能舍得填进去三四万狗腿子,那还真能爬过来攻城。

    否则,就只能望而却步。

    本宫可以保证,最后一道坎,就是让你迈不过去。

    不得不说,太子在关外筑城的策略,让王在晋颇为反感,与孙承宗别无二致。

    但是加固山海关的想法,又让他很是心动,因为与自己之前的设想不谋而合。

    若依太子所写,即使不在八里铺修建一条新长城,山海关亦可固若金汤。

    必定能让敌军未到城下,便先死一半,守军便能事半功倍,以逸待劳了。

    太子在册中言明,可为山海关提供一百门泛红夷大炮、两百门大小佛郎机、五百门迫击炮,火箭与鸟铳各一万支。

    王在晋虽未见过迫击炮的庐山真面目,但根据太子所绘制的图画及相关说明,便知此炮的妙用了。

    若有如此众多的利器相助,王廷臣所部尚有一万余人马,加之他地收缩而来的兵力,每年再行编练一万新军,总兵力不下三四万,固守山海关便易如翻掌了。

    今时不同往昔,即便锦州与宁远被围,朝廷也拿不出多少兵力前去驰援了,与其等敌军进攻此二城,莫不如将主力收缩到关内,伺机后发制人。

    若能重创来犯之敌,便是大功一件,由此反攻也有可能,不然也可保存大量人马,避免被敌军聚歼于旷野。

    在老王头看来,用五十万两银子去加固广宁中前所,完全是多此一举,用这笔钱完全可以编练一万新军了。

第266章:辽西弊端

    王在晋看过太子对辽西,特别是山海关的防御构想之后,基本表示认同,其大半主张借与自己观点相近,可谓是不谋而合,倒是与孙承宗所倡导的连环筑城之策大有不同。

    但是老王头仍旧没有放弃在任时的计划,试探地问道:“老朽不知殿下对在关外八里铺修筑一条新长城,横亘于关前,形成前后两条防线有何圣断?”

    换作旁人如此无礼的接连发问那是绝对不行的,但是对于本家大爷,某太子还是能够特殊对待的,而且人家也有这个资格。

    更何况不以德服人的话,保不齐老王头跟袁都督一样,跑到辽东去瞎折腾,最后损失的还是明军有生力量。

    对于这个问题,幺鸡是不大同意的,而且有充足的理由反对,微微一笑反问道:“不知爱卿可否认为若能修成此道防线,山海关可否算是固若金汤?”

    本宫不怕关防不坚固,就怕太坚固,原因很简单……

    王在晋双眸矍铄,神情肃然,略微想了想,便肯定道:“自然如此!”

    太子难不成从中看出了破绽?

    此策王在晋可是前思后想了十余年,自认为极其妥当,算是一条以逸待劳的妙计了。

    幺鸡也没有猛烈批驳,而是合欢客气地指出:“此策之纰漏正因如此,若在山海关与八里铺建成前后两条防线,关防犹如天堑,东虏插翅皆难以逾越。若是如此,即使宁远与锦州而成皆失,然东虏必定不会强攻坚不可摧的山海关,而选择继续绕路入关劫掠。新修八里铺防线不能歼敌,徒耗钱粮,又有何用?本宫加固山海关,就是要将关防做成一个巨大的陷阱,变成一座让东虏丧师上万的血肉磨坊!”

    对于山海关的加固要求,首先就是不能吓退辫子,皇太鸡都不回来打,你这防线直接就成了摆设。

    你修了八里铺防线之后,无疑就是告诉对方,你突破了八里铺,前面还有山海关,累折你裤衩带你都冲不过去。

    皇太鸡又不是甩锅爹,不可能用上万人马突破八里铺之后,再填进去更多的狗命去攻打山海关。

    没打下山海关,从蓟镇开来渣明数万援军就已经赶到关下了,皇太鸡即便能侥幸取胜,也会彻底丧失继续进攻的能力。

    可以说,为了连克两道防线,而放弃十年之内进攻畿辅,乃至逐鹿中原的机会,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应当如何抉择。

    为了保存野战主力,皇太鸡连宁锦二城都不愿强攻,怎么可能跑到八里铺防线前面,主动找揍呢?

    “殿下所言……极是!”

    王在晋很不情愿地承认太子说的确有一番道理,皇太鸡继位之后,所倡导的战术与其奴爹大为迥异,就是在避免发动攻城战的前提下,专挑大明的软肋下手。

    若是真花费三四百万两银子修建八里铺防线,而东虏却挥师十余万绕路入关,自己必定成为又一个被迫回援的袁崇焕,那将是何等之窘迫?

    老王头最大的担心并不是双保险的防线被东虏攻破,而是修好的八里铺防线之后,东虏不来强攻,届时自己该当如何?

    倘若东虏绕路而行,那朝廷耗费巨资修建起来的防线就毫无用处可言,对朝野来说,没有起到歼敌作用的防线,不论是一条还是两条实际上并没什么多大区别。

    支应如此款项,最后徒劳无功,畿辅仍旧被兵,谁来负责?

    最终矛头都会指向自己,这是王在晋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幺鸡看出老王头的略显踌躇的神色,便解释道:“不算火器在内,加固山海关耗费五十万两银子,扩建广宁中前所亦耗费等同。前者由辽饷里出,后者另由兵部出,不会列入辽饷。加固山海关必须在是年年底前完成,扩建广宁中前所从明年春季开始。如有必要,在第三年可在关后河流以西再建一条防线,将关隘包裹其中,使之变为一座巨型要塞。”

    在关前修防线容易吓跑辫子,如果真要修的话,那就只能在关后修建,还可以控制水源,码头也能再次扩建,变成一座海军基地,明军战舰从这里出发,就能支援沿岸的诸多城池。

    对于山海关,某太子认为只要加固完毕,辫子就只能望关兴叹了,前有斜坡、壕沟、地雷阵,后有马面、碉楼、双层城墙。

    2.0版关防在横向及纵向射击方面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在一层城墙的垛口被摧毁之后,守军仍旧可以保持极其强大的火力输出。

    皇太鸡不折损五万人马,就不可能夺取山海关,用一座雄关来换对方三分之一的机动兵力,对某太子来说,绝对是不亏的买卖。

    因为有了迫击炮助阵,加上可以从海陆双向对关隘进行夹攻,辫子守住山海关的概率几乎为零,明军服克此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也就是说,皇太鸡还没等把战果捂热呼,就会被“隔壁老王”抢回去,这就等于最后啥也没得到,自己白白损失了五万人马。

    但这是某太子的乐观估计,如果真能给辫子造成五万杀伤的话,即使皇太鸡还想继续作战,麾下的诸多旗主也不会同意,那可是他们自己的奴才……

    一般说来,只要能在关下击杀两千辫子,加上受伤的士卒会不下万人规模,皇太鸡就会产生退兵的念头了。

    冒着损失三四个旗兵力的风险去抢关夺隘,那真是脑子进皮皮虾了!

    从四百万两辽饷里拿出五十万两去加固山海关,王在晋还是愿意的,而且扩建广宁中前所无须辽饷承担,他就没有异议了,但对于仅用一道关隘来抵挡气势汹汹的东虏大军,还是心存疑虑:“殿下英明,只是仅加固关防,可否抵挡东虏之强攻?”

    东虏已然今非昔比,在得到孔有德所部的步卒与炮手之后,在火铳方面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不论是攻城还是野战,其火力都已完全压制住了明军。

    据悉东虏光是列装的红夷大炮便已过百门,加之其他类型的火铳不下千门之多,当真不容小觑,调集过来用以攻打山海关,决计不能掉以轻心。

    对于加固山海关,那只是消灭来犯之敌的第一步而已,幺鸡早就有了后手,而且部分武器已经参加过了前不久发生的京城保卫战:“本宫已然研制出了新式火器,如迫击炮、燧发枪、手榴弹。爱卿看过之后,便会心有余悸。若能大规模装备王师,现役一万人便可等同前番一万五千乃至两万人之战力。”

    册子上只画了迫击炮,老王头还没见过燧发枪与手榴弹,那两种武器可是近战的利器,前来攻城的辫子越多,毁伤效果就越发明显。

    而且这次不但会给老王头一些制式武器,还会让他带去一些大明的“土特产”,譬如上万桶的原油!

    辫子的布甲并不惧怕弓箭与刀枪,最怕的就是红烧,守军从城头上丢下去几千桶黑色液体,之后只要扔下去一堆火把,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某太子相信,不论是汉旗还是巴牙剌都扛不住几百度的熊熊烈焰的烘烤,最后都会化为一坨坨冒着青烟的焦尸!

    关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大明江山,皇太鸡要是饥渴难耐的话,那就派麾下的狗腿子们过来试试吧。

    保证让你们只要被烧过一次,就会有种终身难忘的灼热感觉,至死都不会敢再跑来瞎得瑟!

    不管是谁来攻城,守军一定把你烧得连你爷爷都认不出你来!

    这种战术除了不太环保之外,貌似没有多大成本。

    一桶油从陕茜运到山海关至多也就十两银子,丢下去十桶原油,只要烧死一只辫子就能回本了。

    实际上,加上一百两的辫子赏金,只用原油的话,打死一只辫子的成本就高达二百两之多。

    但某太子可以肯定,首先死不起的肯定是皇太鸡,因为用两百万两银子换一万辫子的狗命显然对渣明很有利!

    哪怕在此基础上翻一倍,某太子也打算用八百万两银子去买两万辫子的狗命,在消灭辫子的问题上,只要可以花钱解决,那都不是问题。

    从理论上说,在没有内应或者守将主动献关投降的前提下,皇太鸡想要一战而下山海关,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于忍者神龟战术,某太子可是早就在多个时空应用过了,可谓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现在就要将此战术传授给老王头:“本宫会拨发给爱卿五百门迫击炮、五千支燧发枪、一万枚手榴弹及一万桶原油,以供守关之用。待册子中的工事全部修缮完毕之后,守军便可以逸待劳,静候东虏来战了。”

    皇太鸡最好早点过来试试,不然这么多好玩意就白准备了,山海关的守军一定会给“大清王师”举办一个火光冲天的欢迎仪式!

    太子说地如此胸有成足,想必新式火器定有优越之处,王在晋打算先行看过再做评价,便转而问起孤悬关外的两座城池:“老朽不知殿下对宁远与锦州而成如何看待?”

    他是主张放弃宁锦而成,集中兵力固守山海关的,只怕如此一来,太子定然不会认同,骤然放弃二城也会遭到朝野舆论的猛烈抨击,所以还要得到圣断方可行事。

    幺鸡对于这两处要地有着很清楚的认识,必须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才能放弃:“此二城是我大明在辽西地区的桥头堡与前哨站,更是牵制东虏精力之所在,若无东虏强攻,两年之内不得放弃。除周遭主要据点外,每城兵马减至五千,备足固守三年所需粮草与弹药,城内百姓与珉夫均迁至关内定居。今王师收缩防御范围,已然不能顾及周全,关外各个小堡视具体情况而定。”

    祖大寿的苟活技能超强,可以一直挺到甩锅十五年,实在是挺不下去了,洪承畴才率大军前去支援。

    这次给他一次备足够吃三年的给养,将多余的人口全部撤到山海关以内,也不用他们主动出击,就蹲在锦州等待王师北伐就行了。

    对于宁远也是一样,如果皇太鸡提前派兵攻打,松山、杏山等地的守军支持不住,经过批准,就可以提前撤退。

    不论如何,都要保存五万有生力量来守卫山海关,才算是高枕无忧,不然还得关内出兵上万前去支援。

    “若保证足额辽饷,殿下又须频加田赋,官吏假意迎奉,实则对珉众敲骨剔髓,百姓已苦不堪言,不乏鬻子卖妻之人,长此以往必国势难支,滋事甚大……”

    每年四百万两辽饷便是已超过朝廷岁入的两成半,王在晋没有复职,可也知道大致岁入的情况。

    只是辽饷就占了很大比例,加上南方用兵,入冬之后抵御东虏入关,全年军费或在一千万两以上。

    即便岁入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再刨去赈济灾珉之花销,不是入不敷出,也会所剩无几,历年皆是如此。

    “爱卿尚且不知本宫已然推行新政,免除全国三饷,且北方农户赋税皆免,在多地兴以工代赈之策。从今年开始,每年朝廷岁入不下两千万两,支应四百万两辽饷并不困难,无须爱卿多虑,一会儿进朝将这些天的《京师日报》每期都给王爱卿送过去一份,也好了解一下当下之情况。”

    钱的事情就不用老王头襙心费神了,你就帮助本宫守好山海关就行了,如果能顺带收拾一下那些阳奉阴违的将领就再好不过了。

    太子如是说,王在晋初来乍到,自知尚不了解发生之事,需要多方查探,便只能先行道谢,再提自己的见解:“如此甚好,多谢殿下。老朽以为修缮关隘乃是首务,整饬兵马其次,编练新军亦可不可放弃。若能加固山海关,辅以五万兵马镇守,每年再行编练一万新军,便能。”

    关宁部曲号称十万精锐,实际上到底有多少兵马,不经过详细清点,谁也不会清楚,王在晋只能保守估计可以撤到山海关,加上原有的守关人马供计五万。

    在万历朝之后,各路将领克扣军饷日盛,且虚报人数肆无忌惮,每部若能有定员之七成便是合格,对于关外各部的实际兵力,老王头也不敢有丝毫的乐观情绪。

    辽兵屡战屡败,时至今日已然不思进取,叛国投敌之人更是不计其数。若要大力整饬,当须引进客兵,用以御敌,否则原班人马仍旧疲糜不堪,难当大用。

    “爱卿之忧虑,洪承畴亦有,此为其亲笔信!”

    幺鸡也拿出了老洪头对于边务的看法,洪少保是朝廷里面少有的脑子灵光且可审时度势的能人,去了没多久就瞧出辽西的诸多弊端所在。

第267章:以糖为名

    洪承畴虽然并没有统领辽西兵马多长时间,依旧火眼金睛,看出了边务疲糜的问题所在。

    在关宁各部之中,克扣饷银早已司空见惯,用以供养少量家丁,普通士卒所得仅能勉强糊口,岂有战意?

    诸将各怀心思又畏敌怯战,更有尾大不掉之势,实难受统帅节制,若有战事,必将保存所部实力,伺机溃逃。

    辽兵惰性已成,先前不思进取,仅能作守土之用。如今面对东虏铁蹄,肝胆俱裂,原地固守亦成难事。

    洪少保认为辽西兵将皆不堪大用,一无战心,二无战力,仅可用来剿灭流寇而已,若要抵御东虏,则须大力整饬一番。

    对约十万兵马,而且是盘踞多年的地头蛇部曲进行整饬,洪承畴还需要两样东西,一个是尚方宝剑,另一个则是成箱的银子。

    没有皇帝的授权就杀一儆百,难免饱受朝野非议。

    没有饷银,练兵之策就无法顺利实施。

    所谓稳固边关,便无从谈起了。

    洪承畴在字里行间已经暗示,倘若辫子大军包围宁锦二城,以其麾下的兵力与战力而言,交战必不能胜,出兵必遭重创。

    东虏野战甚是剽悍,王师难挫奴军之锋芒,远距驰援,所获微小,而隐患巨大,如若不然,则宁锦二城长期被围,或遭陷落。

    洪承畴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他的部队不具备野战打胜仗的能力,如果宁锦二城被围求援,从山海关出发的援军没等解围,就会被辫子包了饺子。

    野战是救援二城最为关键的问题,野战不能获胜,解围便遥不可及,要是任由辫子围困二城,长期必成第二个大凌河。

    由此倒推,便可知晓想要野战取胜,就必须在编练新军的同时来整饬原有各部人马,凭此来提高战力,否则带到事发,便为时已晚。

    所以问题就卡在这了,即便皇帝同意上奏之内容,可太仓告罄的话,整军备战就仅为老生空谈,换成任何一员统帅赴任辽西,最后都将无计可施。

    举兵之前先要举饷,没有充足的饷银粮草,莫说逐步收复失地,就算是固守仅存的几处战略要地都成问题。

    洪承畴在任时最为头疼的问题就是没钱,现在可以将这个棘手的事情丢给王在晋了,太子帮其解决,阻碍整编最大的障碍也就被消除了。

    “老朽以为洪承畴所言甚是,如今辽事败坏,当须大力整饬。殿下一意图振,以固边防,乃是长远之计,此为正道也。”

    王在晋认为小太子与洪承畴所言及的内容都是正确无误的,也是朝野少有的能对边务有远见卓识之人。

    如果自己这趟前来,朝廷没有足够的饷银,或者圣上依旧想要在边务上立刻有所改观,那他是决计不会同意赴任的。

    要彻底解决东虏这个当务之急,还要有条不紊地从头开始,在三五年内便期望扭转目前的颓势,是非常不现实的奢望。

    幺鸡觉得该说的内容,自己都跟老王头说的差不多了,愿不愿意干那就是他的事情:“如此说来,爱卿是愿意赴任辽西总督一职了?”

    银子的事情给你解决了,还授予你专断之权,再不同意的话,那真要让别人去干了。

    事到如今,王在晋算是变相同意了,郑重其事地起身拱手施礼道:“老朽不敢辜负殿下之期望!”

    自己所提的条件,太子均已应承下来,对于辽事又有非常清醒的认识,对自己上任之初的要求并不高,王在晋便打消了回老家的念头,打算有所作为。

    尤其是太子打算加固山海关,将此地作为与东虏决战之处,甚合其心意,老王头便要让那些抨击他的同僚们看看,当年之策如今仍旧管用。

    正主答应了,幺鸡也就算是放心了,不过还是要嘘寒问暖一番表示自己的关切:“这便好,本宫只是担心爱卿身体境况,可否适应辽西严寒气候?”

    有必要的话,真要拍两个御医作为老王头的私人医生,跟着去山海关,不然保不齐那天就要给这货发封吊唁信了。

    王在晋对这个问题显然非常不悦,尤其是别人说他身体不行:“老朽虽年事已高,然筋骨尚健,不曾有食欲消退之状,病患更是无从提及,敬请殿下宽心。”

    为将帅者,最讨厌自己跟年事已高尚能饭否之类的内容挂钩,只要一天未卧床不起,便可披甲上马,挥师征战。尤其是面圣,不论身体康健与否,都要言之凿凿才行。

    幺鸡知道继续用老王头的身体说事就可能出现尬聊的情况,便不再言之,转而说:“如此一来,有爱卿坐镇山海关,统筹全局,节制各部,本宫便可高枕无忧矣!”

    不管行不行,都要先把老王头顶上去再说,让皇太鸡尝尝窖藏多年的“隔壁老王”,而且一定要看好自己的漂亮老婆,别动不动就带着狗腿子入关。

    要知道“隔壁老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趁男主人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摸进对方家里,跟女主人发生一些令人浮想联翩口干舌燥的事情……

    本着敌不动,我亦不动的作战原则,只要皇太鸡再敢率领辫子主力入关劫掠,“隔壁老王们”一定会让留守后方的辫子的女眷们爽歪歪的。

    “老王们”不行的话,还有数以万计的倭军士兵,他们干别的不擅长,对于“啪啪啪”这方面,几乎是无师自通,银子与女子都是倭人急需的战略物资。

    如果被玩过的女人还能折现,倭军已经会齐声高呼——呦西~!太子殿下真是大大滴好!

    让皇太鸡以及一众旗主们品味一下家中被盗是什么滋味,你们不是经常这么干么?

    这下好了,报应来了,说不定被光顾的女眷一个不少,而且倭军士兵免费送你们一堆混血儿子呢!

    “前番本宫已经开出丰厚条件,通过倭国使者向幕府将军代为转达,倭国可能会派数万士兵前来助战,主要是在辽东半岛地区登陆,袭扰东虏腹地,令其不能在入秋时分大举南下。”

    这个请外援的事情,还是有必要让老王头知道的,别等明天上朝了,这货还是朝野里知道事情最少的人,那凡是还得先跟他解释一番才行。

    “……老朽还望殿下三思,我大明与倭国素有罅隙,邀其出兵不啻于与虎谋皮!”

    王在晋大致看过渡海作战规划之后,倒是基本认可这个策略,只是对于狼心狗肺的倭国还是顾虑重重。

    “爱卿大可放心,一来,倭国已然不同于数十年前,在与我大明决战之后,今昔仅为名义上的统一,各地与幕府将军貌合神离,而幕府将军也需要借助我大明帮助其削弱各地的实力。二来,此番由郑芝龙总兵的舰队负责运输倭军登陆,倘若倭军临阵倒戈相向,则必然无法再回倭国。三来,本宫给予了幕府将军巨大的好处,每年不下上百万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其断然不会阳奉阴违。”

    得到白砂糖的垄断销售权可是德川二货大将军做梦都想要的东西,而且某太子手里不光有白砂糖,还有更为细腻的绵白糖。

    皇太鸡是可以托人向其许诺好处,但绝对给不了某太子这么多,可以多到让德川二货大将军都无法拒绝的地步。

    郑老屁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向倭国运输白糖赚钱就跟直接铸造铜钱一样容易,这种在两国君主之间交易的大买卖,不让他横插一杠子,他都不会高兴。

    “殿下可是向倭国供奉百万之巨银两?必然有违藩属之道!”

    王在晋认为每年向倭国支应这么一笔巨款,实在是得不偿失,用这笔钱还不如编练两万新军。

    “没花银两!”

    幺鸡很是神秘地笑了笑,杨进朝与喜儿是知道实情的,的确是没花钱,一两银子都没付出。

    “……”

    王在晋就直接懵圈了,太子适才说花费百万银两,这又改口,难不成在刻意诓骗自己?

    “此事朝野均未得知,爱卿可否保密?”

    告诉少数几个人就行了,现阶段还没必要广而告之。

    “自然!”

    既然要听到了别人不曾知晓的秘密,王在晋也就只好答应太子的要求了。

    “想必爱卿知晓我大明糖价如何,但爱卿或许不知道倭国糖价,所以……嘿嘿!”

    就算有个中间商在赚差价,老子也照样不花现银就能借到兵。

    “原来如此~!”

    王在晋虽然年事已高,但也没到脑瘫的地步,太子即便没直言相告,稍微一想便能猜透其中的奥妙所在。

    “正是!”

    老王头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幺鸡也就不会否认了。

    倭国这时候可是没有大面积种植甘蔗的,国内所须的糖类全部需要进口。

    等到郑老屁干掉了爪子深得太长的荷兰人,大明就可以成为倭国糖类的独家供货商了。

    王在晋没想到区区糖务,每年便能涉及百万两银子之巨。

    难怪太子不想让朝野知道,想必太子从中也能赚取不菲的利润。

    老王头是不相信太子会口出妄言的,因为户部与兵部的账目是可以查阅的。

    更简单的话,直接向两部尚书询问一二便可真相大白,所以向倭国运糖应该是确定的事情。

    为了便于出口,某太子打算在京城或者天金建立一家巨型糖厂,专门用来炼制白砂糖。

    幺鸡还没傻到让郑老屁从两广往天金运甘蔗,只要在当地先行加工成粗糖,再通过海运,送到京金,过滤成白糖就可以出口倭国了。

    如果在两广地区就一步到位的话,偷奸耍滑的郑老屁难免会架空某太子,单独与德川二货大将军交易,这就很不好了。

    与倭国不同,华夏的糖史悠久,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着作《礼记》与《楚辞》中,均有饴糖的记载。

    南方制造的饴糖以稻米为原料,北方的饴糖则用黍米为原料,口感上相差不大,后来又发明了用高粱与地瓜做的饴糖。

    随着蔗糖兴起,逐步取代了饴糖的主角地位,品种更加优良的在汉武帝时期被从中南半岛引入。

    这也使得甘蔗在汉末至三国时期成为了三方屯田的主要作物之一,后来糕点业的祖师爷也变成了诸葛亮……

    葡萄牙在丧失香料贸易之后,凭借歪打正着的蔗糖生意日进斗金,在其南美的殖珉地巴西大范围种植甘蔗,在十七世纪初,其出口的蔗糖占据欧洲市场份额的一半以上。

    这也引来了其宿敌——西班牙与荷兰的注意,尤其是以海上贸易立国的后者,现在对倭国的蔗糖出口量已达到两千吨。

    某太子认为此举很不友好,所以在每斤的到岸价比对方低五十钱的基础上,正在想方设法撺掇郑老屁,伺机将荷兰人的战舰与商船都送入西太平洋的海底……

    指望跟西方列强公平竞争,你问问今年在吕宋岛被西班牙军队屠戮的华裔商人,他们自始至终得到过公平的待遇么?

    砸我生意者,虽远必杀!

    这是某太子的经商格言!

    对于某太子来说,没有竞争对手的生意才是好生意!

    如果可以,最好让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去死!

    因为死掉的竞争对手,才是好的竞争对手!

    不管是谁,只要干扰到某太子与德川二货大将军的生意,就必须除之后快。

    即便是纵横大洋的荷兰人也不行,看起来很有必要对腓力国王进行扶持,使其陆军收复尼德兰行省。

    有了可以实施曲射攻击的没良心炮,荷兰人引以为傲的棱堡的防御力便会大为降低,西班牙军队顺势扭转战局也说不定。

    只要腓力四世不是西班牙的晋惠帝,他就应该同意与明帝国之间的军事技术合作计划,因为这位国王并不希望继续看到一连串的败仗。

    放眼全球,不论是军事上还是财政上,能够挽救二哈联盟的只有某太子,放弃这次合作机会就等于与胜利挥手告别。

    幺鸡可以肯定对于三十年战争,腓力四世想要得到的结果绝对不是战败议和。

    丢了尼德兰,导致财政崩溃不说,在战场上除了连吃败仗,又什么都没得到。

    在实力雄厚的法国亲自出兵之后,西班牙与烂泥帝国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欧陆战争打到这个地步,二哈联盟已经几乎耗尽了财力,而法国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强力外援的帮忙,二哈联盟反败为胜的可能性早已变得微乎其微了。

    法国可以再打三十年,而其对手却连十年都支撑不下去了。

    这就是当下国力之间的差距,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承认。

第268章:大开眼界

    王在晋想不到太子竟然能用糖来换取倭国出兵辽东,堪称天马行空之妙计,只是这征募糖也须银两,不知太子在不用太仓支应的前提下,如何能够筹措得到。

    但不论太子是否可以实施此计,都与王在晋关系不大,本职工作只需要整饬好辽西兵马,避免让东虏在山海关尚未完成加固之前冲至关下便是妥善。

    “本宫监国以来,朝廷与京城所发生的大事小情,多半均已刊登在京师日报上,爱卿回去端详一番便知一二。待爱卿赴任之后,本宫自会派快马将当天出版的报纸送往山海关,爱卿不出三日便可看到。”

    在电报网络尚未修建完毕之前,只能用快马维系京城与山海关之间的通讯,而且也不算单程走空,快马可以将老王头的亲笔信带回来,每天折腾一次的话,某太子就可以随时掌握辽西的动向了。

    虽然是两天以前发生的事情,可也总比蹲在宫城里瞎猜要好得多,若非特殊情况,想必老王头都会在信里交代地清清楚楚的,多半不会有所隐瞒,因为事隔多年赴任,这地方也没有他的亲友和前部下。

    “老朽定回去详览,定可大开眼界!”

    杨进朝将今天出版的京师日报送到王在晋面前,老王头大致翻看了几页,虽然时间匆忙,只是浏览了标题,可也陡然明白这报纸的妙用了。

    只要报纸上看在太子颁布的圣旨与朝廷下达的相关政令,市井编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便会不攻自破了,在安顿珉心方面,这报纸算是一把舆论利器了。

    “再有就是本宫将会让科学院的科学家们制造出连同京城,途径天金,北至山海关的电报线路,电报就是利用电流,将讯息传到目的地的一种通讯工具。这边安装发报机,那边安装收报机,通过电线进行传到。理论上说,不出半小时,本宫发出的信息就能抵达山海关。同样,一旦关隘有警,爱卿也可及时禀明本宫。本宫预计这条线路将在五年内建成,届时京城与山海关就将实现瞬时沟通。”

    既然老王头已经答应赴任了,那就给他画个超级大饼好了,让他提前五年高兴一下,免得等到有线电报网络铺设到山海关之前,他再挂了。

    相比加固山海关,很显然电报更加重要,只要两地可以随时联动,互通有无,那么“大清王师”威胁其中的任何一处,都会得到渣明部队的驰援。

    “殿下大才,若真能如此,实现迅捷通报,则比快马之速高出万倍,京城安稳,辽西无忧,老朽定要一睹其状!”

    听到太子所说的这番内容,一知半解的王在晋大概明白了电报的含义,不过对于太子的解释他还有些不敢轻信,说非神仙下凡,岂有通传千里之才能?

    最后还得眼见为实,在没有目睹之前,他嘴上倒是夸奖了一番,可心里自认为只能信其三分,必须见到实物,才能判定太子是否言过其实。

    “再有就是最晚明年,本宫会给爱卿配备一定数量的飞艇,以供保持山海关的警备之用,人若搭载此物,便可观测远至三十里之外的动静,起到先敌预警之功效。”

    如果冬天辫子入关,装备飞艇的明军就一定会拿出这种武器迎战,就无法继续保密了,所以明年给辽西部队装备飞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要都控制在王在晋手里,其他的关外将领得不到,那就不怕他们将这种东西变相送给皇太鸡。

    实际上没有燃料的飞艇就如同没有弹药的枪支,连烧火棍子都不如,东北的石油可是埋藏的很深,远不如陕北与泗川容易开采。

    烧煤烧柴火所提供的热量是不可能让飞艇升空的,即使辫子真的照猫画虎,造出来一堆飞艇,也必须依靠燃油才能起飞,不然就都得在地面上趴窝。

    “……飞……艇?”

    王在晋听到了一个全新的词汇,从其名字上辨析可知,似乎是可以飞升上天的物件。

    “就是可以飞天的载人兵器,升空之后高度可达两里,地面方圆数十里的状况,便可一目了然。本宫预计飞艇将于三个月内研发完毕,随后将尽快进行试飞及调试,年内能够实现批量制造,明年将会列装我大明各部。”

    幺鸡说的这是很靠谱的研发周期,今天肯定可以上飞艇上天,只不过初期型号可能不会太尽如人意,就跟燧发枪一样,还需要经过不断调试改进,才能达到预期的大致水准。

    “殿下当真?若此飞艇可以载人飞天,定将周遭景物尽收眼底,乃是一件非比寻常之镇国利器,东虏再无藏身之处!”

    王在晋认为己部真有飞艇助阵的话,那如同头顶开了天眼一般强大,先敌发现在战场上可是价值连城的美事。

    “君无戏言,爱卿静候佳音便可,若是研发成功,在列装各部之前,本宫会现在密信里知会爱卿!”

    拨给老王头几艘作为侦察就行了,再多就不能给了,免得真被辫子缴获了,那飞艇的结构就要被对方给看得一清二楚了。

    “殿下英明,老朽感激不尽!”

    太子言之凿凿,不像是在夸夸其谈,王在晋也就宁可信其有了。

    春秋时期,各国均以战车为重。

    战国时,赵国率先组建了骑兵。

    进入隋唐,王朝则大兴各种火器。

    时至今日,若能有飞艇加入战阵,便犹如天兵下凡了。

    待将士们见到此物之后,定可士气大振,届时恐惧东虏之状便可一扫而空了。

    这么一想,老王头似乎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内心都生出亢奋之情,豪迈异常。

    “适才爱卿也评价飞艇是镇国利器,所以还望爱卿保守秘密,切勿对任何人转述,此物连朝廷官员都不曾得知,乃是最高机密,仅有参与研发的几人知晓而已。”

    这件事除了科学院的几个人之外,也就是幺鸡身后的这两位跟班以及武装术士知道了,老汤当然明白这个武器的厉害之处,所以更不会轻易对他人提及,估计已经将信件让同僚乘船驶往西班牙和罗马去了。

    对于十七世纪的战争来说,哪边有了飞艇,哪边就等于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除了提振官兵士气之外,飞艇还可以作为侦察与轰炸之用,在敌军没见过这东西的时候,绝对能够起到震慑敌胆的作用。

    对于纪律松散的部队来说,见到这个庞然大物,军心可能荡然无存了,方阵部队直接蹦溃也说不定。

    “事关重大,老朽谨遵圣谕,万不敢对外泄露分毫!”

    这就是知道秘密的结果,一旦泄漏,尤其是关于边务,那就是全家掉脑袋的大罪,王在晋深知其中的责任。

    就算没见到实物,乃至连飞艇的外型都不知道是何模样,那也不能自以为是地向外说教,卖弄炫耀的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爱卿可回去歇息了,若是身体尚可,明日可随朝臣一并上朝,也好了解一下当下朝廷现状,本宫会遣人送去朝服。进朝,取五千两银子,作为王爱卿的安家费,暂将一处伯爵府邸作为落脚之处,去办吧。”

    作为四朝老臣,加上一路舟车劳顿,人家岁数还这么大,幺鸡得给安排地妥妥滴才行,不然会被外人说闲话的。

    貌似在谢升与冯元飙被罢官之后,朝廷里岁数最大的就要算这位了,不知道老王头的身子骨明天能不能挺到退朝。

    要是给他找把椅子坐下,有点特殊对待的意思,可能让满朝文武都会心生嫉妒,年纪相仿的冯、谢二人都没得到这样的恩赐。

    “殿下万不可如此,老朽承蒙圣眷,在古稀之年复出,已然感激涕零,若殿下执意,便是陷老朽于不义了。”

    平白无故受这么一大笔钱,王在晋是十分惶恐的,太子说朝廷岁入大为改观,辽饷已不成问题,也不至于如此挥金如土吧。

    “爱卿切莫担忧,孙传庭与洪承畴均已领过,爱卿亦可享受此等待遇,领回去是补贴家用还是另作他用,本宫一概不管。此为本宫自行封赏,与朝廷年俸无关,大可放心使用。”

    不过以老王头的岁数来看,即使是领回去,用来去小妾的可能也不大了,他这把年纪遇到“马上疯”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样领了赏银,“左膀右臂”娶小妾的概率就很高了,俩人都四十多岁,正是权力与身体都说得过去的时候,连抠门到家的海瑞都娶了小妾,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普天之下,也就是王徵在着急忙慌地休妾,这也算是大怼朝的奇葩了,某太子还得绞尽脑浆帮他稳住后院,真是什么事都得干,什么心都得襙。

    一匹上好的“扬州瘦马”不过千两银子,上到大员,下到差役,眼下渣明的风俗就是这般汁水横流地汤漾,娶得起的就娶,娶不起的就玩。

    连太监都忙着找老婆,更别说常人了,对于一些嗜色如命的老东西来说,只要自己还有感觉,就一定要在丧失活动能力之前继续上下其所。

    除了某太子还没到结婚的年纪,渣明的男人们的脑子里有一半时间都是想着如何抱得美人归……

    但甩锅爹昏迷不醒,某太子还不能大婚,否则就太不孝顺了,即便自己不能娶妻,也不希望甩锅爹这么快就醒过来。

    如此想法貌似有些恶毒,不过好像大怼朝的官员与百姓多半都有类似的想法,毕竟皇帝实在是太坑了。

    得知三饷被免,自己还不用缴纳任何税费的畿辅地区的农户们是非常拥护某太子的英明决策的。

    这样家里到年底的时候就会有余粮过冬了,大家都不希望等到皇帝醒来就恢复之前的政令。

    除了一小撮商贾还心怀不满又不敢表示之外,大多数得到垄断经营权的商贾们对于太子都是心怀感激的。

    太子将同行的市场份额分给自己,那就必须当仁不让地全盘吃下了,一点不剩才好,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

    借助太子的纳税政令而崛起茶商、盐商、铁商都成了抱大腿专业户,在税率提升之后,自己的收入没有明显减少,那就不会反对某太子了。

    只要老老实实纳税,太子就会给予支持者相当大的好处,大家可凭借自身实力进行瓜分,连硫氓团伙都能得到很大的实惠。

    王在晋也拗不过鸡大腿,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不知道这样轻而易举地领取五千两银子是否违心。

    既然不是官俸,只是太子私下的赏赐,而且孙传庭与洪承畴均已领过,自己领取似乎也并无不妥之处。

    当然,这是一次性的,你别指望每年都能领到这么多钱,除非可以在辽西打个像样的胜仗,起码要消灭辫子一个牛录的野战部队才行。

    “殿下!”

    老王头前脚刚走,薄珏就扛着一个三角架子进来了,也不顾礼数,兴冲冲地走进了东宫院内,有两个侍卫在旁边跟随,生怕这物件伤及太子。

    “你这……”

    该不会是车架子吧?

    这速度也太快了!

    “此为车架!此为车把!此为瓦盖!此为鞍座!”

    薄珏将手里的车把与鞍座交给身边的侍卫,然后将车架从身上卸下,喜形于色地向太子介绍着。

    “该不会这是你自行打造的吧?”

    幺鸡看薄大才子的兴奋模样,就猜到一个糟糕的可能,作为渣明5的科学家,兼职工作居然是个铁匠木匠。

    “殿下料事如神,臣无比敬佩!”

    本来是铁匠来锻造,但是薄珏看师傅并不能将自己的描述与太子的草图结合起来,自己又锻造过兵刃与机械部件,索性自己开始单练。

    这些组件并不复杂,所以没有耗费多长时间,轮圈已经成型,最难制造的是齿轮、链条、车胎与车条。

    “王徵没来?”

    幺鸡看只有薄珏来了,并没瞧见白胡子老头的身影。

    “时下王前辈正钻研齿轮与链条之奥妙!”

    王徵将难度最大的部分留给自己,一来是照顾薄珏这个后生,二来也是留有私心,如果薄珏造出了这些核心零件,那他在机械方面的声望就不保了。

    “原来如此!”

    幺鸡估计没有一周时间,另一位老王头是不可能做出非常精密的链条的,这需要绝对的咬合,尺寸最大不能相差一毫米,不然就可能发生掉链子的情况。

    “殿下,臣不知这橡胶该当如何熬制?”

    把最容易锻造的部分做好之后,下一步就是熬煮橡胶,制造车胎,薄珏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种产东南亚的东西。

    册子上只有零部件的外形结构,并没有说明制造过程,所以思前想后,薄珏还是决定先行请教太子,免得真得将大好物料浪费掉了。

第269章:致命弱点

    王徵负责自行车的齿轮和链条,薄珏则要做好车架、车圈与车条,前者的工作很是精密,后者要办的事情也马虎不得。

    尤其是车圈,薄珏只看过马车等车型的轱辘,对于需要具象实物化的自行车车轮,一切都只能依靠大脑想像。

    太子绘制的画册倒是描绘地栩栩如生,可真的做起来就是另外一件麻烦事了,因为薄大才子之前根本就没接触过类似的物件。

    车轮分成外胎与内胎,外胎由于要与地面接触,所以必须要足够的坚硬且弹韧,既能避免石子磨破车胎,又能够缓冲来自地面的反作用力。

    内胎则要储藏空气,保持绝对的气密性是最为关键的要素,尤其是那个事关重大的气门芯,更是需要首饰匠人精雕细琢才能制造出来。

    密封的事情无须某太子操心,树胶凝固之后就能起到相关作用,只是这个年代就不能寄希望于车胎一次成型了。

    “先把橡胶进行熬煮,待其沸腾之后再行冷却,冷却用水分成几种温度,这样可以测试橡胶在冷却速度不同之后的相应效果。”

    对于大怼朝时期马来橡胶的特点,幺鸡还不怎么熟悉,自己就吃过马来出产的香蕉,但跟做自行车没个鸡蛋用。

    目前只能慢慢进行各种测试,从各种样品里挑出两款最为合适的,作为内胎和外胎的指定模板。

    要做成横截面是C状的O型外胎,这就比较麻烦了,由于重力影响,不论从任何方向注入模具,液态橡胶都会发生下坠的情况。

    将模具竖起来进行灌入就更不可能了,只能先做成一个内部被挖成O型隧道的实心模具。

    等到橡胶冷却之后,再对其外观进行修饰,还有更主要的工作就是要挖空内部,使其截面变成一个空心的C型。

    这样才能便于装入内胎,某太子虽然没制造过自行车,但是修理自行车还是有点经验的。

    内胎的制造过程也大同小异,只不过刀口最好尽可能地小一些,切完之后还要用胶再涂一层,晾干之后才能粘合住,避免因为灌入气体导致刀口位置的压力增大而爆胎。

    在没有积累起足够的经验之前,暂时也就只能这么襙作了,橡胶实在是行不通的话,就只得用木头车轮来代替了。

    除了减震方面非常差劲儿之外,其他都还好,而且不用进口橡胶的话,造价会明显降低很多,或许可以做成减配版进行大量生产。

    “殿下,此物可否用木质车轮替代?”

    被太子提点之后,薄珏也想到了制造橡胶车轮的难度,便想了一个替代品。

    “自然可以,只是舒适性将大为降低。”

    买得起自行车的都是土豪级顾客,外观与舒适性是他们最为看重的方面。

    只要你能造得出来,就算是一千两银子一辆,也会有不少人来尝个新鲜。

    但过高的定价势必会大幅度地降低销量,所以在性能与价格之间找个平衡点是很重要的。

    “无妨,无妨,可乘便好!”

    薄珏是不会嫌弃低配版本的,他还要用自行车来测试自己练习多天才积攒起来的仙气呢。

    在他看来,自己的仙气已经多到不可限量的地步,比起常人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骑上仙车便能轻松驾驭了。

    幺鸡看见薄珏那一脸遐想的模样也不好泼冷水,自行车这玩意没有链条和齿轮,那就是个摆设而已。

    你就是做出俩24K纯金的车轱辘按上去,不也骑不出去么?

    老王头那边啥时候完工,你这车才算是研制完毕了。

    加上替换的零件,老王头至少要造出一百个左右外形与尺寸大致相当的链销和轴套。

    这绝对是非常考验功力的活计,链销也就仅有小拇指那么大,两头细,中间粗,用于套上轴套。

    轴套上的套眼更是要与链销的销头严丝合缝,不能过松,哪怕只有其中的一对出现问题,也会发生掉链子的情况。

    这个很是小巧的机械可不简单,制造者得拿出打造御用首饰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做好这东西。

    像这架这种低难度的部件,薄铁匠自己就能搞定了,完全用不着工匠们帮忙。

    “这车把要刷漆才行,不然被雨水淋上,木头会发烂的!”

    幺鸡用手摸了摸光滑的木头车把,手感非常好,好像也就比麻将牌逊色一些。

    “殿下提醒及是,不知殿下喜好何种颜色?”

    对于太子的每句叮嘱,薄珏都铭记于心,对于打造仙车大有益处。

    实际上某太子也是担心过度了,薄大才子会把所有零部件都搬进自己的房间,不能被雨水淋到。

    对待这些视若珍宝的物件,薄珏的上心程度应该比可能要娶的老婆还要高不少,就差搂着睡了。

    “呃……那就刷绿色的吧,象征生机与活力。对了,车架可以刷绿色,车把刷透明漆便可。为了骑乘的时候舒服一些,你这个车座还有改进的余地。外面包裹一层皮革,里面蓄上一些质地柔软的棉花之类的材料,这样骑乘的时候感觉才会好。”

    幺鸡认为自己不会看到某人长时间的骑乘,初期的链子的质量很可能不过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链子。

    可以说推车的时间远远高于骑乘的时间,这完全就是一个费时、费力又费钱的超级奢侈品工艺品。

    “臣记下了,殿下,此车把为何做的如此之宽?与肩同宽岂不恰到好处?”

    薄珏对巨大的车把很不理解,这把如此之大,与的设想有很大的出入,貌似不太便于驾驶。

    “车把就像是走平衡木时,给爱卿一根竹竿,用以保持平衡,不同于竹竿的是,车把兼有转向的作用,等爱卿骑乘的时候就会明白宽车把的好处了。这里本宫就只是解释一下力学知识,爱卿想要推石磨的话,推杆越长,爱卿推起来就越轻松,反之便会很吃力。这就是力量与力臂的关系,力臂越大,推动物体运动所需的力量就越小。否则力臂越小,所用的力气就会越大。操控车把的原理亦是如此,今后本宫会逐渐告诉爱卿物理学方面的一些知识。自行车只是一个提升爱卿认知层面的载体,之后便是飞艇,待爱卿研制完飞艇,便可觉得自身的知识量已远超同行了!”

    幺鸡可不想一年花上千两银子,雇一个披着科学家外皮的铁匠木匠,那实在是太坑了……

    制造自行车,薄大才子可以接触到机械和力学。

    研制飞艇,便能升级到更为高端的动力与化工。

    之后是电报与蒸汽机,这将为薄珏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

    等做完这一堆新奇事物,薄大才子就真的有能力将那些异想天开的事情变成实物了。

    “殿下学识渊博,亦对臣点拨甚大,如同良师,臣感激不尽,若有吩咐,定万死不辞!”

    薄珏知道在太子身边能学到不少闻所未闻的知识,哪怕只是听上一盏茶的时间,都够自己回去消化一阵子的了。

    太子的一切要求,在薄珏这里都不是问题,更会无条件的服从,而且最热衷跟太子这样比自己学识多得多的人来讨论奇巧事物了。

    “既然如此,爱卿这些天成果斐然,但气色不是很好,想必定是没有劳逸结合,鉴于天色已晚,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终于等到一个对方送来的借口,把薄珏这货给撵出去了,不然还会死皮赖脸地蹲在本宫这里骗知识。

    弄一堆零部件过来,拼上又不能骑,你让本宫看你妹啊?

    赶紧回去睡觉,明早起来熬煮橡胶,这才是你的正事。

    “……臣遵命!”

    薄珏瞥眼看了看天色,太阳都落山了,继续留在东宫也不礼貌,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再找机会卷土重来了。

    在探究新知识与新事物方面,薄珏是从来不会顾及脸皮的,只要太子愿意接待,他就敢无限期的在东宫这里逗留下去。

    薄珏看过王前辈那边的进度,光是做链销就需要很长时间,薄珏倒是想过帮忙。

    可一见到要做上百个一模一样的小东西,自己都得活活腻歪死,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熬煮橡胶虽然也耗耐心,但对于一种胶状的新玩意,薄珏的好奇心可以抵消掉大部分烦意。

    还能借机研究一下太子所制的温度计,这可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物件,原来温度也可以进行度量的。

    现在白天的最高气温可以升至二十五度,这是薄珏特意记下来的数据,对于每天的气温,他都要记录在案,以供不时之需。

    照此推算的话,待到天气最为炎热的盛夏时节,气温必定可以攀升至三十余度。

    听太子说,仙界有一种可以制冷的机械,不但能够制冰,还可以吹出冷气。

    在盛夏可是一件超级宝物,薄珏对此也很伤心,希望在闲暇之余研究一下。

    不过眼前光是熬煮橡胶,就能把薄大才子搞得焦头烂额。

    可为了早日能够骑上心仪的自行车,成为全大明第一位骑乘者,薄珏也只能投石问路了。

    翌日上朝,王在晋给了群臣一个天大的惊喜。

    老王头精神矍铄,神情肃然,并没有前兵部尚书冯元飙鄙视的那般快要咽气的感觉。

    没有见到诋毁自己的冯元飙,让老王头很是不爽,倘若其仍在朝里,王在晋定要与其唇枪舌战一番。

    还有一人令其不爽,那就是刚刚被太子擢升为蓟镇总督的阎应元。

    听说之前仅是一名未入流的典吏,能被太子如此礼遇,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若是洪承畴或孙传庭与自己站在同列,还有情可原,让这个晚辈后来居上,实在是令王在晋难以接受。

    心高气傲的老王头自比为太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劳的徐达,旁边与其并排的阎应元顶多算是汤和之流而已。

    但表面上没有丝毫的流露,还是镇定自若,因为久未上朝,或许鄙夷自己在辽东战略的政敌依旧众多,不可因小失大。

    昨晚回去,王在晋可是将这些天出版的《京师日报》都大致翻看了一遍,特别留意了前几版的内容。

    发现与太子所言大致相同,也就放心下来,起码辽饷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了,而且北方农户被免去所有赋税,各地的抵触情绪必将大为减弱。

    王在晋对于太子颁布新政、惩治蛀虫、整饬武备、免除田赋的做法颇为欣赏,在减轻农户负担之后,又能让岁入陡增,确系很有作为。

    上朝之前,还与首辅薛国观和次辅吴甡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两位内阁成员向这位总督介绍了一下眼前朝廷的现状。

    也让老王头对太子监国之后的朝廷架构有了新的认识,有了业内资深人士的善意提醒,王在晋也不至于两眼抹黑了。

    待各就各位之后,幺鸡才朗声开口道:“诸位爱卿,自从本宫监国,重开朝会以来,还不曾对最为重要的北方边务有过明确指示,皆因负责蓟镇与辽西防务之人不在京城。如今王爱卿与阎爱卿俱在,且两地的防御计划皆已成型,现本宫就对辽西诸部作出如下安排。”

    内侍急忙搬过来一副放在架子上巨型蓟辽地图,可以让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可以看清。

    某太子将下令驻扎在宁远与锦州的守军削减兵力,每城降至五千,周边小据点减至一千,其他各地类似。

    裁撤下来的部队全部调往山海关待命,一来可以减少前线对于粮食的消耗,二来也避免在关外被东虏围城聚歼。

    明军已经丧失了野战获胜的能力,只要被辫子围城,援军不可能成功解围,守军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预计宁远、锦州、广宁前屯卫这三处要害,以及各个小据点的守军总兵力将降至三万左右。

    山海关的守军兵力将增至四万,关外说是有十万大军,实际兵力能有定员的七成就已经不错了。

    除此之外,新任辽西总督王在晋将会每年编练一万新军,以五年为一个阶段,所需饷银由辽饷支应。

    在防御设施方面,首先加固山海关,增强该地抵御东虏炮火的防御力,且增添必要的反击武器。

    于南城滨海地带兴建大型码头,用于停靠舰船,方便海上运输与接应,以确保关隘的绝对安全。

    若有必要,则可扩建广宁中前所,预计耗资五十万两银子,此为备案,在今明两年内暂不执行。

    太子似乎有意放弃宁锦二城,兵部尚书王家彦听后无不担心地问道:“殿下若是如此收缩兵力,抑或遭致朝野非议,认为殿下向东虏示弱!”

    放弃济楠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山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当然大部分都是负面的,好在巡抚颜继祖还算能办事,好言安抚了众人,并表示将在掖县建设更大的城池。

    很多人仍旧不买账,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别说城内驻军,就是连官员都开始拖家带口地向掖县迁移了,他们留下就是等着被辫子屠宰,只能无奈地选择追随。

    关于这事的争议由来已久,幺鸡都懒得听了,微笑着反问:“爱卿不觉得此二城正是我朝的致命弱点么?”

第270章:无钱练兵

    很多不谙边务的朝臣被太子这么一点,仿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宁锦二城乃是边关重镇,更是抗击东虏南侵的桥头堡,焉能成为我朝致命弱点,有些颠倒黑白的嫌疑。

    新任吏部左侍郎孟兆祥就不明所以,定要问个明白才行:“殿下,此二城为孙承宗大学士力主之重镇,扼守要冲,着实为辽西屏障,殿下却言之为弱点,臣对此愚钝不解。”

    听太子的意思,不但不能重兵驻屯,似乎还有收兵撤退的打算,削减守军兵力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若要自行放弃,便是万万不可了。

    有人不理解很正常,幺鸡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不光是爱卿不解,相比一些爱卿同样不解,只是没有立即疏言而已。眼下辽西兵马以无力与东虏进行野战,此为众所周知的事情,无须遮遮掩掩,无视敌我战力对比,仍旧以上朝自居,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宁锦二城若是被东虏围困许久,则王师必定须北上解围。然解围谈何容易?哪位爱卿有把握立下军令状,率领十万王师野战退敌,本宫立刻命王在晋将辽西总督之职让与其就任!有么?没有吧?既然大家对解围的难度都心知肚明,也就完全没必要用朝廷的颜面来搪塞了,我大明的尊严早就被一堆败仗给丢光了!想要挽回颜面,就只能通过打胜仗来解决,如何打胜仗?首先便是围剿流寇余孽,整饬内务,休养生息,提振经济。太仓有了银子,才能有饷银来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战胜东虏,乃至收复失地,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真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君臣今日在大殿讨论一番,辽东就应该得到光复了,实际上是这样么?那些非议朝廷战略之人,无非就是这般异想天开,自己连银子都不掏,甚至还在偷税漏税,便要求朝廷收复失地,难道朝廷可以用嘴去收复失地?哪位爱卿可以去通过跟东虏讲仁义道德的办法来收复失地?莫说尔等不行,就是普天之下的文人墨客都不行,因为东虏只认枪炮,不讲礼数!谁能将东虏打得屁股尿流,抱头鼠窜,谁就能迫使他们臣服!如今我大明军力疲糜,只能用兵力优势压倒东虏,二十万不行就三十万,三十万不行就五十万!成祖皇爷爷挥师五十万北伐檬古,本宫自认为军事指挥才能远逊于成祖皇爷爷,便挥师八十万讨伐东虏。八十万大军刨去其中三十万杂役,尚有五十万战兵,每人每月二两银子的饷银,一年便是一千两百万两之巨,加上兵器、军械、弹药消耗,光是支应便须两千万两,粮草尚需另行计算,若是没有强大的财力支撑,如何讨伐穷凶极恶的东虏?眼下朝廷是没有如此巨款专门用来扩军备战,哪位爱卿若是有大才,可募集到一千万两银子,本宫便在入秋之前,御驾亲征,北伐东虏。暂且就算是借,待大军凯旋之后,便连本带利偿还一千一百万两。问题是有爱卿可以筹措到这笔巨款么?没有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事,莫要被市井流言所左右。从今往后,在本宫认为准备妥当之前,不论是官吏还是百姓,谁要是继续嚷嚷讨伐东虏,本宫就把谁全家发配到辽西前线去!王在晋那里正缺士卒,该人全家正好可以充军报国!”

    主战派说打,没有枪炮,没有士卒,难道用手去实锤辫子啊?

    就眼下这点人马,只要双方爆发一次大规模的会战,就基本上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辫子主力有十五万左右,大明集结三十万,有一倍左右的兵力优势。

    非但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还极有可能遭遇一次巨大的惨败。

    首先,明军内部除少数王牌部队之外,大部分士卒的单兵战斗力都比辫子要低。

    其次,自从广宁大败之后,明军已经多年没有会战的经验了,指挥协同更是无从谈起。

    然后,各路总兵心性不定,只要所部稍有损失,扭头就跑也说不定,这将对明军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直接导致全军溃败。

    更重要的是,某太子手里就剩这点家底了,这三十万人马就是最后翻盘的希望所在,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孤注一掷。

    辫子屡战屡胜,士气正旺,某太子也不想触那个霉头,主动给人家送银子送装备,就只能窝在家里当死肥宅了。

    跟辫子打仗,兵力优势就是最大的心理安慰,扩军备战是当务之急,却不能一蹴而就,因为银子不够多,无法支持一次曝兵二十万。

    一个士兵不算粮食,光饷银和装备就需要至少五十两银子,这还是步兵,骑兵和炮兵得翻倍才行。

    二十万人马,将骑、步、炮三个兵种都配齐了,少说得一千两百万两银子,这可是一大笔钱。

    紫金债券倒是有这么多,可还得用来钱生钱,军队可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小可爱,喂多少就吃多少,永远不知道饱……

    你不能指望这二十万人马顷刻间就具备战斗力,简单训练三月就拉到战场上的结果就是给辫子去送快递。

    如果等到新军形成战斗力,起码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每年光是养这些人马,就需要不下六七百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这二十万人马没等打仗,就一定会烧掉两千万两银子,就问你怕不怕?

    在练兵的道路上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少花钱所对应的结果就是吃败仗。

    从理论上说,就是用钱来买胜仗也不过分,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辫子大多都有三年以上的实战经验,而且以老兵居多。

    明军的新兵连活人都没杀过,以上战场就能战斗力爆表……

    这仗就不用打了,皇太鸡一定跪地哭诉,爬过来向某太子磕头认错!

    幺鸡认为北宋的澶渊之盟就很识时务,就花了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匹绢,便换来了双方息事宁人,互惠互利。

    送给大辽的东西也就折合三十余万贯铜钱而已,而当时北宋的财政收入不算各种金银铜矿,便高达六千九百多万贯。

    岁币仅占其财政收入的0.5%不到,可谓是超值的合同,只是被后人认为有损国体而已。

    再看明朝,从1619至1639的二十年,每年辽饷姑且算做三百万两,累计高达六千万两。

    所得到的结果就是锦州以北地区全部丧失,屡次损兵折将总和不下二十万,还被辫子入关劫掠五次,人员财产损失达上千万两之多,对北方经济的破坏更是无法统计。

    被后世引以为傲的不称臣不纳贡不求和,只换来不到三十年便亡国,天子守国门守到就剩一棵歪脖子树可用……

    像某些人穿越过来没多长时间,就率兵北伐,一顿“啪啪”辫子,你这么能耐还御驾亲征干嘛?打个响指就把辫子都给解决了!

    被太子教训了一通,大多数人都消停了,不过吏部右侍郎申佳允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作罢,出列疏言道:“殿下,臣不知倘若东虏再次入关,朝廷该当如何?”

    既然太子对朝臣非议辽西边务很少不满,那就暂且不提了,不过畿辅地区被兵非同小可,如何应对,必须早下定论。

    幺鸡也不想多解释,便抖出八个字:“能战便战,能和便和!”

    打吧?

    没钱!

    不打吧?

    你特么还隔三岔五的来打我!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非常特么滴尴尬!

    冬天的时候,卢象升率天雄军在巨鹿战殁,这里面有很大程度是甩锅爹与杨胖子把老卢头给架空了,而且身边的将领也率先跑路了。

    不过即使明军集中附近的主力与辫子展开决战,获胜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的,无外乎是被团灭而已。

    考虑到双方的战力对比,某太子认为在两军决战的时候,渣明用三十万兵力打对面的十万才能有获胜的希望。

    之前都分析了这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就别瞎惦记着胜利的事情了,那是要用银子来买的。

    在本时空,战场上的胜利对像甩锅爹一样囊中羞涩的贵族吊丝暂不开放……

    申佳允一听说太子有意与东虏言和,立刻大惊失色,宏声质问道:“殿下,东虏占我大明国土,杀我大明百姓,早已结下血海深仇,历代先皇无不调兵遣将,力图光复辽东故地。时至今日,东虏仍旧觊觎我大明万里江山,殿下岂能与酋奴言和?”

    双方厮杀了二十余年,到了太子这里就要与宿敌握手言和?这怎换得了?

    同为主战派的大理寺卿成德旋即出列,支持同僚的看法:“臣附议申侍郎所言,万不可与东虏议和。倘若言和,朝廷颜面何存?又如何光复辽东?此策委实有愧列祖列宗之夙愿,还望殿下三思!”

    在主战派看来,言和是大逆不道之事,莫说太子有意如此,就是皇帝执意言和,也会遭到朝野舆论的一致抨击。

    幺鸡没有呵斥或者反驳这货,而是淡然地反问道:“若是不言和,依两位爱卿看来,朝廷该当如何呢?纸上谈兵就算了,朝廷里每个人都会,本宫要的是实际策略!”

    好不容易挑了几个不是蛀虫的官员不缺,结果就来了这么两个二货给自己添堵,真是躲都躲不开呀。

    既然太子问起,申佳允便娓娓道来:“臣以为若战虏则必先练兵,编练士卒则需挑选将领,加之锋利火器,便可事半功倍。王师少马,可多造战车,野战以拒东虏铁骑,由此扬长避短,或能克敌制胜。”

    申佳允说的大致方向没错,而且也很有针对性,只是忽略了一个前提条件。

    幺鸡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只二货道:“爱卿所言无不道理,故爱卿可否自行筹措相应银两,以备练兵之用?”

    你打算练多少兵,就乘以五十,这就是每年的练兵成本,然后你再想想练多少人。

    太子抓着银子的把柄不放,申佳允顿时为难起来,可不敢把锅甩给户部,只能暂且自嘲以示弱:“臣才疏学浅,此事恐不可及也!”

    说了半天,最后将筹钱的差事丢给户部,户部尚书和侍郎也不会充耳不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对方上嘴皮一碰小嘴皮,就让你筹措一千万两银子,换作你是背锅侠,你会应承下来?

    这可是朝会,不是私下插科打诨闲聊,一旦应允就要做到,否则就是其君之罪了。

    幺鸡又重申了一遍适才的内容,免得有些智障大臣又犯二:“本宫前番已然说过,朝廷暂无能力大肆扩军,现有兵力不足以野战拒敌。哪位爱卿有能力筹钱,本宫便加封其勋贵头衔。筹到一百万两,封伯爵。筹到五百万两,封侯爵。筹到一千万两,封公爵。只要银子进入太仓,本宫便立刻兑现,绝无戏言,而且是借款,年息一成,五年内连本带利偿还。若是没人能够筹措银两,便莫要轻易言及整军备战,没钱,整甚么军?备甚么战?本宫现在再广而告之一遍,莫筹钱便莫言战,纸上谈兵者请自行致仕,本宫一概应允!倘若只会夸夸其谈地涉及支应银两者,恕本宫不久留!”

    老子就算是现在公开买贵族头衔,还是世袭妄逆的,你们有能力买下来么?

    连养家都靠本宫给发俸禄,就嚷嚷着打东虏,你们无愧为嘴炮大臣!

    说花钱,一个个都特么极其精神,恨不得眉飞色舞。

    说赚钱,就都瘪茄子了,生怕点到自己。

    就这德行这智商,还想着打东虏,去跟辫子打情骂俏啊???

    吏部左侍郎孟兆祥不肯服软,坚持己见道:“殿下,据臣所知,连日查抄使得太仓颇丰,总额不下上千万两之巨,何来如此窘境之说?用来整军备战岂不更为合适?”

    百官都知道户部现在是有钱了,与之前大为不同,拿出数百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幺鸡都懒的解释了,可让老李头替自己发言:“关于这个问题,那就有请户部尚书李侍问为爱卿解答吧!”

    这下有好戏看了,李侍问可是视财如命,将太仓的银子看成是自己兜里的钱,除了科学院之外,超过十万两的花销,哪怕是太子都要事先通知,经过他同意才行。

    李侍问对孟兆祥这个蠢货的建议极其不满,就算太子不点到自己,也要予以坚决的反驳:“孟侍郎有所不知,是年镇抚陕茜须两百万两,镇抚山栋及筑城、晒盐须两百万两,镇抚河楠与山茜仍须此数。而辽饷须四百万两,宣大与蓟镇饷银须四百万两,南方兵马剿寇须两百万两,加之朝廷各项开支,总额不下两千万两,而超出户部存银六百万两以上,请问孟侍郎这练兵之钱从何而来呢?”

第271章:澶渊之盟

    别说放在太仓里的银两,就算是还没落袋的抄没晋商家财所得,户部早已将这笔钱的用途规划好了。

    对于孟兆祥的练兵之策,户部尚书李侍问是支持的,但也仅仅是口头上的,实际举动是不存在的,因为没钱支持。

    孟大人想练兵,那就请您自筹资金吧,户部是没钱给你,顶天给个三五万两意思意思就行了。

    李侍问的答复里还没算上规模宏大的京师新城,三年累计耗资将高达四百万两,说出来更能将孟兆祥给噎住。

    还有饲养黄得功的勇卫营,也是需要朝廷拿钱的,所以预定的各项支出在账面上便已达两千三百万两之巨。

    更要命的是,为了提振将士们的士气,太子下令今后所有战殁士卒的抚恤金将增至二百两银子。

    只要在战场上战殁一万人,兵部就要从户部的兜里拿走两百万两银子,如果加上伤员的抚恤金,这笔钱就不下四五百万两之多了。

    将此谕令通传天下之后,在外征战的统帅与武将自然拍手称快,苦的就是户部上下了,大家也就只能盼望着王师可以屡战屡胜了。

    太子能赚钱,也超能花钱,是年朝廷不能岁入两千五百万两银子的话,那就要压缩某些方面的开支了。

    包括李侍问在内,朝臣们私下对“太子”这个词的戏谑解读就是“太能花钱的孩子”!

    在众人看来,太子完全是个赚一百两就能花掉一百五十两的主……

    好在账面上的支出很大一部分都是预定的,也就是打算花却还没支出去的款项。

    银子大多还在户部监管下的太仓储存,一时半会还没有被太子蒸发的危险。

    而且太子保证是年可以至少收入两千五百万两银子,所以户部上下也没有为朝廷赚钱的压力,只要管理好太仓,做好账面明细,减少中饱私囊的可能便是合格了。

    对于孟兆祥抖出的练兵计划,李侍问答复的意思浓缩起来只有两个字——“呵呵”!

    连银子都没准备妥当,你练个芝麻的兵???

    太子监国之后,户部收益陡增,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尚未言及练兵,只是批准黄得功增设一个骑兵子营而已,除此之外,畿辅地区的卫戍部队皆保持原有规模。

    东宫卫队是太子的私人武装力量,除将校从勇卫营抽调之外,人员、马匹、军械乃至饷银都是由太子自掏腰包来解决的,根本不用朝廷支应一两银子。

    太子怎么折腾那是他的事情,与朝廷全无瓜葛,户部也不会为东宫卫队掏钱。朝廷练兵就要走户部的账,户部的钱都被绑定到各个项目里去了。

    眼下的情况是,哪位大人想练兵,就请哪位达人自筹资金,户部爱莫能助,还请多多包涵,反正包涵不了也是这样……

    “今东虏气势汹汹,伺机南下,朝廷岂能无存练兵银两?”

    孟兆祥不敢压缩赈济各地的支出,否则就是轻视黎民百姓之态了,而边关饷银更是不能轻谈,王在晋与兵部的几个人都在盯着自己,大有随时发难之状。

    此时不能被李侍问给噎住,想来想去,孟兆祥也只能反问一句算是回应了,本意是好的,目的也没错,可惜没想到户部的存银早已被划分完毕了。

    对此,李侍问不慌不忙地作答:“户部收支状况早已登记造册,各项明细皆已标明,每有发生,便会上奏太子殿下,并提交内阁阅览。在下所说便是当下实情,孟侍郎可懂?”

    太子对户部筛查了两次,被剔除的蛀虫高达上百人之多,有了前车之鉴,大家都是如履薄冰,现在户部的收支帐目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随时欢迎大家前去查阅。

    李侍问在字里行间就是在提醒对方,你要是再一味的刨根问底,就是对老夫当值的严重怀疑,不如这个户部尚书由你来做好了,看你有何等本领可以筹措练兵之钱。

    对于李侍问本人,孟兆祥没有恶语相向的意思,见到对方已显发火之端倪,便主动退让:“在下对大司徒并无敌意,只是忧心我大明江山社稷,若有厌恶冒犯,还望大司徒见谅!”

    户部已经将太仓的存银和即将存入太仓的银子都给花出去了,孟兆祥也明白了,自己再怎么讨要也是无济于事的。

    只要赈灾与军饷这两大块银子不能动,那么他就根本无法从户部筹措到练兵所需的银两。

    考虑到招募与训练,以及购置军械弹药的费用,起码也要五十万两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但这已是海市蜃楼的梦境了。

    幺鸡见到李侍问替自己怼瓷实了孟兆祥,便假惺惺地当起了和事佬:“好了,两位爱卿都是一心为国,无须因此而心生芥蒂。当下我大明财政收入虽有改善,却还无力对东虏实施反击。不论是辽西、蓟镇还是宣大,必须秉持全线防守,重点防御的原则,整饬武备,固守防区。对于辽西的防御战略,还须遵循本宫前番讲述之策。至于双方罢兵言和,诸位爱卿可参考宋辽两国签署的《澶渊之盟》。此段往事,想必众所周知,当时面对辽军的猛攻,赵宋在河北一带的防线已然全线告急。若非宋将李继隆死守澶州,并用巨弩射杀辽军大将萧挞凛,挫败辽军士气,占据上风的辽国焉能与疲于应付的宋国握手言和?昔日之状况仍旧是用于当下。若我大明王师不能挫败南下之东虏,只怕想要与东虏言和都不再可能了。可战胜东虏谈何容易?若要杀伤其万人更是难上加难之事。对我大明来说,今乃战无必胜之把握,多为溃不成军之惨败。和则无可寻之机遇,亦不能触动东虏之心绪。此情此景不禁让本宫想起宋末面对檬古大军南下,宋军屡战屡败,连求和都不再可能,直至被檬古铁骑灭国,使得赵宋在崖山无后!”

    求和?

    你觉得求和是谁都做到的事情么?

    你连抵抗辫子南下劫掠的能力都没有,人家凭什么答应你求和?

    瘪宋能跟傻辽言和,签署《澶渊之盟》,至少宋军是有遏制辽军继续南下的能力的。

    如今明军有抵挡辫子入关打劫的实力么?

    很显然没有!

    辫明开战的初期,努尔哈鸡翅以攻城略地为主,这样可以保证辫子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和战略纵深,但是这种战略的代价就是会损伤极多有生力量。

    皇太鸡掌权之后,便采取了极为灵活的战术策略,放弃传统的攻城方式,以远距离运动战为主,主要打击明军的有生力量,破坏明帝国腹地的经济。

    这么做的劣势是辫子的控制区没有扩大,但优势却是在不大幅度增加军队伤亡的情况下啊,既可以虚弱明帝国的国力,又能保证己方的战力持续增长。

    在辫子获得大量火器,特别是孔有德所部献上的红夷大炮之后,在辫子精锐面前,明帝国的长城防线变是形同虚设,不堪一击了,只要一点突破,对方便是全线崩溃。

    笑话人不如人,现在的情况反倒像是南宋末年的情况,面对蜂拥而下的檬古铁骑,宋朝连谈和的机会都丧失了,被人家一路推到海里喂鱼……

    辫子还不具备灭亡明帝国实力,但已经拥有这种潜力了,只要明帝国境内的流寇可以继续兴风作浪,辫子就可以审时度势,伺机南下,一举攻占京城。

    而明帝国的都城现在看上去更像是帝国用来维系在北方统治的一个巨型据点而已,说是苟延残喘也不过分。

    但明帝国还是拥有大约三十万左右的可战之兵,这也是辫子忌惮的根本所在,所以迟迟不敢发动灭国之战。

    皇太鸡若是胆大妄为,完全可以联合檬古,兴举国之兵入关,与明帝国主力进行一场关乎国运的战略决战。

    辫子总动员之后,兵力应该在二十五万左右,大明将南方主力悉数调往畿辅,应该可以纠集到三十五至四十万大军。

    但获胜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辫子如果可以承受巨额损失,便能有七成以上的获胜可能。

    不过由于有生力量损失太大,会失去鲸吞整个明帝国的可能,顶多能占据半壁江山而已。

    推进到两淮至西部汉中的一线也就到头了,再远便鞭长莫及了,算是北魏的PLUS版。

    以皇太鸡的秉性,他是不会将所有筹码都压到天王山之战上的。

    换作努尔哈鸡翅或者多尔衮倒是有可能这么做,这是一老一小两大赌徒。

    前者能在杨镐分进合击的战术下,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开创了辫子的基业。

    后者更是面对快递李哥的大军时,压上了所有本钱,完全是赌出了一个大清帝国!

    与二者相比,皇太鸡的治国与进兵策略则要保守得多,换句话说就是稳健得多,算得上是步步为营。

    每次入关劫掠,伤亡都不会超过万人,击溃及歼灭数倍于己的明军,劫掠来的物资与人畜更是远远超过了投资,绝对是回报丰厚。

    明帝国就在自己不擅长的运动战中被辫子牵着鼻子走,徒劳消耗本就岌岌可危的国力、财力、军力。

    不用皇太鸡发动松锦大战,只要每年都来入关劫掠,一连五年,大明北方的经济就彻底崩溃了,加上连年天灾,势必导致流珉四起,届时不迁都都不行了。

    某太子认为自己的主要敌人有三个——辫子、流寇、天灾!

    最容易解决的是流寇,采用先发制人的战术,起码不会让张大粽子有机可乘,还能继续打压山里的李自成。

    最难收拾的是辫子,军力上不去,就没法钢正面,二十年收复辽东失地都算是快的。只要辫子往辽北山里一扎,要消灭辫子得再用十来年。

    对付天灾,就要拖时间,起码要苟活到1650年,也就是甩锅二十三年才能扛过去,如果那时候还有这个年号的话。

    那只是个远景目标,先撑过眼前这三年再说,连练兵都没银子,画饼充饥的事情就可以顺延了。

    瘪宋!

    孽元!

    渣明!

    粪清!

    这四个玩意一个不如一个。

    前者能被后者所灭,主要原因就是自身实力不够抵抗敌人,还找不到外援助战。

    别人先不提,就渣明这种糟烂的局势,如果德川二货大将军愿意派二十万倭军登陆辽东,形势就立刻被扭转过来了。

    当然,德川二货大将军是个超级吝啬鬼,不可能派这么多人马来帮大明打辫子的,能派来五万人马都是良心发现了。

    在危急存亡的时候找外援并不能算丢人,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谁能施以援手,谁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果能东拼西凑出十万外援前来助战,那么渣明所承受的边防压力就将得到极大的缓解。

    不管是谁,哪怕是非洲的黑叔叔,只要有人能把他们运到辽东去打辫子,就都可以领到相应的赏银。

    满朝文武被太子这么一怼,全都缄口不言了,因为当下形势真就跟宋末如出一辙,可以说明军面对东虏,在战场上都难求一胜。

    貌似还真是与东虏谈和都不太可能实现了,就算朝廷愿意背负骂名,风头正劲的东虏都不会愿意坐下来罢兵休战。

    要是连类似《澶渊之盟》的和约都签不了,被人家屡次入关劫掠,由此而导致大明灭亡,那就真是太可悲了。

    为了缓和气氛,薛国观作为首辅也只能拍马屁了:“殿下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我大明在殿下治下定可实现中兴!”

    除了这话还能说什么呢?

    求和人家不答应。

    对垒都又打不过。

    练兵没有银子,防线就跟纸糊的一样,光靠气节与礼数又不能退敌。

    不知道除了战与和之外,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这朝会开的简直无比尴尬,然而这就是渣明的现状。

    朝臣们明知道薛国观在阿谀奉承太子,可又无可奈何。

    换作自己,恐怕除了类似的话,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能筹钱?还是能带兵?

    既然什么都不能,那就老老实实地闭嘴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力不及却肆意妄为那便是自找麻烦了。

    薛国观的女儿薛婉晴已经被周皇后召入宫中,盛传今后便为太子妃。

    这就意味着大明朝政今后将被这对翁婿来把持,前途可谓是扑朔迷离。

    首辅大人不学无术,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另有杀俘与灭亲之举。

    为了上涨之后的那些俸禄,百官都是浑噩度日。

    在战场上,帝国王师更是被东虏打得一败涂地。

    众人被太子这么一说,陡然觉得当下越来越像是宋末的光景。

第272章:进攻大同

    就在朝廷大员们还在为各种要事争论不休之时,新任宣大总督杨文岳已经率领麾下人马抵达了大同城外围。

    由于部曲携带了大量车辆,有些更是体型庞大,行驶起来极为缓慢,所以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杨文岳所部的行军速度。

    杨文岳命参将贺赞率本部约五百精骑为前部先锋,先于中军驰往大同,贺赞抵达目的地之后发现抗旨不尊的王朴仍旧按兵不动,便立刻派飞骑回禀。

    “大人,城头旌旗招展,火铳众多,想必王朴定是早有准备!”

    总兵李辅明用望远镜看了一遍,暗叫不妙,大同城本来就是一座边塞重镇,城墙高大坚固,且有重兵把守,火器不计其数,上司若执意强攻,本部人马定会伤亡甚重。

    “……无须多虑,本帅自有良策!”

    杨文岳见到王朴的这番布置,心里便有了底。叛军虽严阵以待,可今日不同往昔,有了太子的攻城利器,谅王朴也得徒呼奈何。

    由于是九边重镇之一,亦受土木堡之变的影响,加之大同城地理位置特殊,前出漠南方向,故而城墙被修筑得极为高大,看上去三丈有余。

    所以不论是李辅明、虎大威还是贺赞与高杰,见到这番阵势,或多或少都有些为难。

    己方的征讨之军不足三万,而守军便有一万余人,并没有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

    奸诈狡猾的王朴自知理亏,相对实力又弱,自然不会主动出击。

    这样一来,要想收复大同,就必须采取强攻城墙的办法。

    “报~!启禀大人,刘总戎已率部抵达大同以北十里出扎寨,此为书信!”

    根据事先下达的命令,总兵刘光祚须率本部六千余人在大同以北的地方设置一道防线,好防止王朴在紧要关头狗急跳墙,从大同北门跑路。

    “……好~!”

    只要将王朴的后路切断,这个叛逆便插翅难逃了,之前阳和副总兵姜瑄遣人送来书信,说王朴联系过他一同反叛,被其言辞拒绝。若杨文岳需要,他可随时率兵南下驰援平叛大军。

    大明虽然病入膏肓,但还没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在这个时候造反是不得人心的,姜家世代为将,姜瑄的两位哥哥姜让与姜镶也都是总兵官,他还没傻到被一个外人所左右的地步。

    在皇太鸡不率军南下的前提下,跟着王朴看不到任何未来,还要背负叛国求荣的骂名,这样赔本的买卖,姜瑄是不会做的。参加杨文岳的平叛大军,多少还能捞到一些功绩。

    当然,留了个心眼的姜瑄也没有立刻率部前来与杨文岳汇合,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等到双方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在半路杀出,这样才能凸显自身的特殊作用。

    杨文岳对此心知肚明,也不强求对方来援,只是让姜瑄派来的亲兵将他的回信稍过去。姜瑄不跟着叛乱,在大同的王朴便是独木难支了,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刘光祚所部抵达既定位置之后,王朴的退路便被切断了,姜瑄来与不来都不再重要了,而且就姜瑄本部那两千人,刨去驻守阳和的人马,来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攻城已经迫在眉睫了,李辅明也知道杨文岳不打算招降王朴了,事到如今,对方也不打算投降了,便进言道:“大人,若要攻城,我军尚且缺乏云梯与盾车,末将令士卒砍伐树木打造攻城之物!”

    连攻城器械都没装备,就下令各部将士强攻坚固高大的大同城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命令,所以李辅明才会先一步严明,免得杨文岳真的下令这么做。

    平叛大军在京城补充了粮草、兵器、银两、车辆,攻城所用的东西构造较为简单,等开赴了大同外围再行打造,不出半日便可齐备。

    杨文岳用手点指远处的大同城,问身边众人:“诸位以为此城甚为坚固,本督亦认为如此,然太子殿下业已传授本督攻城秘技,用此策略便可事半功倍。传本督命令,限定一个时辰之内砍伐周遭树木,堆砌成排,安置在车辆之上,以备攻城士卒防备之用。当须浇水,防备叛军火攻焚烧。再行打造云梯上百架云梯,以备不时之需。待饱食之后,全军开始攻城!”

    太子对其耳提面命的那则秘技,杨文岳在围剿流寇之时从来都未曾尝试过,貌似可以一战而下,但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到了实战的时候,究竟如何便要心存疑虑了。

    中军携带了二十辆尖顶的长条型车辆,顶部都被铁板覆盖,其内可藏十名士卒,在战时并非畜力牵引,全凭士卒在其内推动。

    众将见到此物不明所以,但心中都腹诽不已,此车也就比盾车的防御能力高出一筹而已,用来攻城可就有些过于吃力了。

    因为顶多可以将士卒安全送至城下,但要攀上城头,还须爬上云梯,与城头叛军进行白刃战,方可夺回被王朴霸占的大同。

    为了这些笨重的车辆,杨文岳率部不但行动迟缓,还得遇水搭桥,否则这些蠢笨的物件都得沉到河底。

    折腾了这么多天,总算抵达目的地了,此等奇葩战车是否有用,众人很快便会知晓。

    杨文岳也不得不寄希望于这种奇葩兵器,因为太子规定朝廷士卒战殁,其家眷可得二百两银子。

    若是在强攻大同时伤亡过大,兵部可不会为此付费,只能从宣大的二百万两银子里面支应。

    刚刚成为宣大总督,杨文岳可不希望自己这么快就花掉本部人马既得的饷银,所以攻城的时候要尽可能地减少伤亡才行。

    出现一千人的阵亡情况,就意味着须要支应高达二十万两的抚恤金,哪怕只是想想,杨文岳都觉得郁闷不已。

    “将所有器械均须准备齐了!”

    虎大威在参加过京城保卫战之后,便成了副将,太子有言在先,若是此番能够随杨文岳攻破大同,可恢复其总兵头衔,所以虎大威也将是役视为翻身仗。

    所部不但装备有两百余门迫击炮,太子还特意将二十辆攻城车调拨与他,打算在收复大同之后,将虎大威所部升级为专门用来强攻的主力部队。

    光凭二十辆攻城车就攻破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同,估计没人会信,当年瓦剌大军南下,遇到大同,由于担心己方在攻城时伤亡过大,最终也是选择了绕行。

    除了防毒面具,确切的说是放眼面具,以及制式武器之外,车组成员还配备了铁镐、铁锹、铁桶、炸药包。

    对于这些车组如何作战,早在京城外围训练的时候,虎大威便对其了如指掌了,在亲眼见过其功效之后,更是对其刮目相看。

    这些车辆虽其貌不扬,可论起实际战力,以说是攻无不克,见者皆露震惊之色,未曾接触的话,自然不曾体会其中的奥妙所在。

    可以说总督大人乃至全军数万将士破城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二十辆攻城车身上。

    对于大同,太子有三个要求。

    第一,要尽快攻克,不得以任何借口予以拖延。

    第二,攻城时不得伤亡过大,因为抚恤金支付不起。

    第三,破城之后,除清剿叛军之外,不得实施烧杀抢掠。

    除了不能死太多人之外,杨文岳还要严令各部,大同不是敌占区,乃是大明境内,尽为王朴霸占,百姓乃是迫不得已。

    故而在破城之后,不论任何一部人马胆擅自敢违抗军令,他都会定斩不赦,为此还特意将诸将展示了太子赐予的圣旨与尚方宝剑。

    总之要以快速与低伤亡的方式得到一座相对完好的大同城,否则还不如放王朴出关,被打坏之后,修缮大同还需要数十万两银子。

    “启禀总戎,连日行军,加之晨露覆盖,属下尚不确定炸药包是否保持干燥,可否抽取一二,予以点燃测试,以防万一?”

    炸药包是攻城的关键武器,所以对于药包的保存也是需要相当的细心,可是长途行军就可能发生受潮的情况,这名校尉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那便抽取……一,不,三个药包测试一番!”

    虎大威觉得此话有理,一旦攻到城下之后发现火药点不着了,那还得再撤回来。

    药包倒是还可以临时制造,可这样一来便耽误了全军的攻城时间了。

    校尉领命之后,便从三辆车上随便抓取了三个药包。

    找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山丘,让麾下士卒警戒周边,防止有人误入。

    “轰……”

    点燃之后,三个药包均已炸响,看来并未受潮,可堪大用。

    对面城头的叛军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不知实情的平叛大军被爆炸声给惊着了。

    以为是叛军突然前来劫营,有的部曲直接乱作一团,幸好是在白天,没有发生营啸。

    好在试验药包的通知很快便下达到各部,才算是安稳住了军心,大营重新归于平静。

    “大惊小怪,苟且怕事,如何攻城?”

    杨文岳接到报告,一脸不悦,就这么点动静,便能让士卒发生慌乱,可见军心是何等的兢惧,若不加以整饬训练,将来岂能克敌制胜。

    药包爆炸便说明无碍,大军可以按照既定策略来进行攻城,也让以为可以踞城叛乱的王朴见识一下太子殿下所推崇的新式战术。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吃饱喝足的大军便于正午十二点半多一些开始正式进攻大同城。

    “贼兵来了!”

    “开火!”

    “放!”

    见到敌军正在向城下逼近,城头的叛军虽然内心惶恐,可还是想要凭借坚城与火铳来打退来犯之敌。

    “哼!杨文岳想攻我大同,乃是痴心妄想!”

    在城头的王朴正在观察敌情,见到对方在远处扎下的连营也很忧虑,刚来就急着攻城说明圣上催得紧,只要自己能够力战退敌,就有转圜的余地了。

    对自己来说,可战可和,若能坚守一个一年半载,届时皇太鸡南下入关,说不定还能改旗易帜,归降大清也能加官进爵了。

    有了孔有德的先例,自己如何不能?

    只要固守大同,杨文岳便奈何不得不了自己。

    通过潜伏在周边的细作禀报,王朴便得知了对方的大概情形。

    不过大同城固若金汤,光凭杨文岳的三万人马,短时间内攻克大同就是白日做梦。

    “轰轰轰轰……”

    城头火炮齐发,转瞬之间便在大军所推进的地带炸出无数火光与弹坑。

    由于平叛大军大量使用了盾车,除非盾车被弹丸直接击中,所以士卒伤亡寥寥。

    红衣大炮虽然装填较慢,但优势在于射程很远,还是给大军造成了较大的麻烦。

    大小佛郎机射程不高,仅有四五百米,可胜在射速极高,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由于自开朝以来大同城便是防御要冲,所以可以实现南北两面的双向射击。

    为了避免被敌军从背后攻克,对来自南门的敌人也不会留有余地。

    若非有盾车做掩护,平叛大军在首次进攻时便会折损近千士卒。

    只是初次交锋,诸将便领略到了城头火器的强大威力。

    王朴虽名声狼藉,所部将是多半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然而踞城固守的话,仅依火器的射度来判断,叛军还是有些战力可言的,决计不容藐视。

    “咣~!”

    就在诸将在射程之外用望远镜观察战事之时,战场上陡然出现一声巨响,一辆盾车被红夷大炮所发出的炮弹击中,顿时残片飞溅,随行的士卒被轰倒一片。

    “发射烟雾弹,莫要让叛逆瞄准我军战车!”

    杨文岳见状便急令投石机抛射出一些燃烧起来容易发烟的东西,只要遮蔽部分战场,让城头的火器难以瞄准,大军便可趁机推进至城下了。

    烟雾弹也仅仅起到干扰的作用,与柴草堆燃起的巨大火烟不可同日而语,上百发砸过去,也是收效甚微,大军仍旧遭到来自城头火器的猛烈打击。

    “用力!快些推!莫要让火铳射中!”

    诸多把总见到被击中盾车后面同僚们的惨状,旋即大声疾呼手下士卒,再在半路磨磨蹭蹭,就要被铳弹轰个正着了。

    只要快速通过红夷大炮的射界,使其无法瞄准,便可躲过一劫了,数百辆盾车无一例外都加快了推进速度,还有那二十辆其貌不扬的攻城车。

    车内装着极多的炸药包,一旦被击中甚至引爆,后果便不可想象,为了不被自己车内武器炸得粉身碎骨,车组成员全都使出浑身力气,使劲儿推车。

    对于城头守军来说,几百辆盾车向城下驶来,简直让炮手眼花缭乱,内心压力陡增,根本无法瞄准,能否击中完全凭借运气。

第273章:半路对轰

    在第一辆盾车被红夷大炮轰上半空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看似坚固的盾车接二连三地被城头炮火命中,弹着点附近都是倒地不起,正在痛苦挣扎的受伤士卒。

    大小不一的残片在浓烟与火光之中纷纷扬扬的落下,让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家伙看得目瞪口呆,恍如隔世,脑海里一片茫然,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地面被频繁而至的铳弹炸得不停的震动,把总们更是不敢含糊,只要盾车的速度慢下来,对于远在城头的炮手们来说,远距离的慢车就等于是静止目标,极好瞄准。

    “用力推!都给爷上去!不准逗留!否则定会被铳弹活活打死!”

    把总就是最底层的军官,对于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在远距离,最可怕的武器就是红夷大炮,只需要一枚十余斤重的铳弹,就能将一辆盾车之后的十数名士卒炸得满地哀嚎。

    在威力十足的重型火器面前,即使顶盔贯甲的士卒也是不堪一击,可以抵挡箭矢与鸟铳的盾车犹如能够轻松穿透的豆腐块。

    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通过红夷大炮的射界,这样才能避免产生更大的人员伤亡,故而推出越慢,就越容易被命中,死的就越快。

    “使劲~!”

    城外可不是平坦的石板路,不但有小丘与缓坡,还有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不计其数的大小石子。

    盾车的木质轱辘很大,越野能力也不算太低,但碰见不长眼的石头拦路,也得被卡在原地,动弹不得。

    “轰……”

    一辆盾车便因为被石头卡住,在倒车的时候避之不及,被铳弹击中,结果连人带车都被打成了零件,在刹那间便血肉横飞。

    喷射出来的鲜血直接飞溅到了附近盾车后面的士卒脸上,残肢断臂就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将这些逃过一劫的夯货们吓得面庞煞白。

    很多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可自己认识的家伙突然就这么撒手人寰了,还被炸得死无全尸,也让大家心里惊骇不已。

    但在炮火连烟的战场上,活着的士卒为了活着也要继续战斗,向前推进,贸然调头跑路的话,身后就是手持鸟铳与弓弩的督战队。

    杨文岳对大同势在必得,任何临阵怯战,通敌抗命,甚至扇动哗变之人,不论官职高低,一律就地正法,这也是太子圣旨里提到的内容。

    如果连霸占大同的王朴这个外强中干的二五仔都收拾不了,那以后还打什么辫子,都特么回家种地去得了。

    太子要求平叛大军不但要拿下大同,而且要速战速决,因此,对于扰乱军心者,杨文岳自然是要定斩不赦。

    不管是哪路人马未经允许便擅自撤退,督战队都会通通击毙,没有提前警告,只要开火就是奔着杀一儆百去的。

    眼下这还是第一次进攻,在京城领了赏银的将士们初来乍到,士气正盛,暂时还没有自行溃逃的状况发生。

    按照战场上默认的规矩,士卒顶着枪林弹雨,打到城下,被城头上的守军一顿怼,再跑过来是可以的。

    但是没等跑到城下,就贪生怕死的半路扭头跑回来,那是绝对不行了,是要被督战队“啪啪”掉的。

    “快!贼兵正在装填!快点推车!”

    大同城配备的红夷大炮虽多,可这玩意的缺点就在于装填太慢,恨不得五分钟才能打出一发炮弹。

    等装填完毕,目标早就跑出上百米的距离了,这时候还得调整仰角才能对敌方目标进行二次施射,否则只能用来轰击既定距离的敌人。

    三公里的射程虽然在本时代很是逆天,可只要跑过三四百米,其实就可以躲过红夷大炮的大致射界了,余下的距离就是各种中型火炮的天下了。

    红夷大炮真的可以实现大纵深秒杀目标的话,清军也不会攻破同样装备很多重武器的济楠城了,一定会在攻城时被轰得人仰马翻。

    而且七里是泛红夷大炮的最大射程,只有性能最为优异的重炮才能达到,多数火炮可以造成致命杀伤的有效射程要打个六折才能才行。

    大同城头装备的并不是清一色的红夷大炮,各种型号与口径的重型守铳都有,射程与威力参差不齐,与其说是打中,不如说是侥幸蒙到目标……

    攻城的士卒们发现城头的火力弱了不少,便发疯似的往前推,毕竟用肉体凡胎来硬抗几十斤重的铳弹是极其不现实的。

    连盾车都能被炸成碎片,他们还没傻到原地楞神的程度,在把总的号令下,大伙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总之不能被铳弹打成齑粉。

    不管怎样,都要先把盾车推过这个该死的地界再说,别连大同城的边都没摸到,便倒在半道上了。

    有一种比盾车小得多的车辆,不但比盾车速度快很多,还能自行发炮,那就是某太子自行研发的迫击炮车。

    战车厂造出来第一批的三十八辆迫击炮车,加上由其他车辆改装的,总计有五十七辆,都被列装给虎大威所部使用。

    如今在杨文岳麾下参加收复大同的作战,也算是实战检验这种武器的功效,战车厂还派出了随行人员,以监督并记录实战情况。

    由于其外形很小,自重又轻,哪怕只是车内的两名炮手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速度比龟爬似的盾车快出不少。

    “嗵~!”

    不等到达最大射程,有的迫击炮车便忍无可忍地开始还击。

    炸药包的飞行距离可达四五百米,超过了绝大多数佛郎机的射程。

    除了可以渲染战场气氛之外,一千多米的距离是炸不到任何守军的。

    “这是甚么物件?”

    第一批发射炸药包的五六辆迫击炮车没有拿到一个战果,却把城头守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他们忽然看到从车里好像抛射出来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然后就瞧见不远处有剧烈的爆炸,均露出大为惊诧的表情,或许这些小物件是比盾车更有威胁的存在。

    负责指挥炮手的校尉们用望远镜耐心观察了一阵儿,发现很多外型貌不惊人的小车竟然是一辆铳车,内藏玄机,的确可以施射弹丸。

    “佛郎机瞄准小车!装填子铳!速射!”

    小车速度很快,而且能威胁到城头守军的安全,自然变成了首要消灭的目标,重型守铳的超低射度根本就无法跟上这些小车。

    佛郎机使用一体化的子铳为炮弹外壳,几乎每门炮都配备了不下七八个子铳,不到十秒钟就能完成一次瞄准及发射。

    而且佛郎机多被安装在可以快速调整角度的炮架上,能够对高速移动的敌军目标实现连续开火。

    但由于火器本身在制造时就气密性不佳,加之炮手保养不到位,其射程就有些惨不忍住了,只能打到两三百米的佛郎机是很常见的。

    而在戚少保的时代,戚家军用佛郎机能打到五六百米之遥,所以高下立判,渣就是渣,一群聚集起来也只能是渣堆而已……

    这时候,迫击炮车编队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脱节,开始孤军冒进!

    迫击炮车编队本身并没有出现擅自脱离队伍的车辆,没有跟进的车辆要么是被守军发射的炮弹摧毁,要么是被石头卡住,正在倒车转向。

    但是由于行驶速度太快,他们与步兵推进的盾车部队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二者相距最短的也有一百多步。

    杨文岳让盾车参加攻城战其实只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掩护那二十辆攻城车推进到城下,而迫击炮车只是作为火力掩护部队。

    “见鬼!谁让他们跑得如此之快的???”

    如今掩护部队变成了主力,主力都特么被甩在后面去了,完全是本末倒置了,气得虎大威站在山丘上破口大骂,但也无济于事。

    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总算让士卒们明白了如何使用迫击炮,阵型也是事先布置好的,结果到了实战时就打成了这般模样。

    情急之下,虎大威真想用绳子将这些蠢材牵回来,可说什么都晚了,战场上炮声隆隆,什么号令都无法传达过去。

    为今之计,只能等待盾车部队徐徐前进,免得在步卒抵达城下之前,迫击炮车就都被城头火力给歼灭了。

    这也难怪,演习的时候并没有敌方炮火,所以秩序井然,怎么指挥都是游刃有余。

    到了实战时,前面有叛军打过来的弹丸,后面有磨刀霍霍的督战队。

    为了活命,大伙只能一股脑地往前推,结果车子是越推越快……

    “快!擂鼓!!!!”

    杨文岳也从望远镜里观察到了这种十分不尽如人意的情况,急忙让手下擂鼓助战,这个号令就是要加快进军速度,对蓄意拖延者严惩不贷。

    迫击炮车部队可是太子殿下亲自建立与指点的部队,不能因为讨伐王朴,一战就全都被葬送在大同城下。

    若真是如此,不光虎大威无法向太子交代,杨文岳也很是难堪,上书战报的时候都不知该如何措辞。

    在战场上,最值钱的是骑兵,其次是炮手,最后才是步卒。

    虽然这些炮手都是半路出家的货色,但现在就是在扮演炮手的角色。

    迫击炮车与盾车部队尽管是协同作战,可在战场上的推进速度是决然不同的。

    杨文岳在细节上的忽略,直接导致己方的机动炮兵部队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不管挽救效果如何,都要予以尝试,决计都不能让这些炮车在城下全军覆没。

    “都停车~!这个距离佛郎机够不着咱们!”

    “装炸弹!”

    迫击炮车编队的车长们也不傻,教官在训练时便教过他们如何针对敌方火力选择炮位。

    只要在敌方的主要火力之外射击,就是相对安全的距离,这点保命的注意事项,他们还没就饭吃了。

    在扯脖子提醒一顿之后,大伙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选择在佛郎机的射程外开始发射炸药包。

    “嗵~!嗵~!嗵~!嗵……”

    迫击炮车与盾车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会光挨打不能还手。

    这种车辆只要使用得当,其威力比佛郎机,甚至红夷大炮都要大。

    当迫击炮车的车组成员暴怒,又无法跑出来与城头守军对骂的时候,他们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将车里存贮的所有炸药包都尽快打出去!

    尚存的四十三辆迫击炮车拍成犬牙交错的一条线,装填发射药与炸药包之后,然后对准城头发射。

    大伙也并不指望自己打出去的炸药包能够准确无误地落在城墙上爆炸,只要弹着点与预定目标相差不大就算是得偿所愿了。

    城头附近应该也没有多少百姓,所以药包爆炸之后,炸死一个龟孙就算捞着了,省得他们继续负隅顽抗。

    “轰……”

    守军士卒对这种其貌不扬但是威力惊人的物件,多半都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胆颤。

    弹丸在落地之后并不是砸出一个坑,而是会爆炸,由此产生的杀伤是极其可怕的。

    有一个炸药包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城头上,结果瞬间就将一个炮位的十余名守军炸翻在地。

    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是口鼻流血,面庞漆黑,神情呆滞,耳朵早已被震聋,完全听不见同伴的大声呼喊。

    火团消褪之后,守军发现附近的女墙被直接炸烂,佛郎机也在爆炸中被毁坏,由于储存的火药被引爆,导致现场一片狼藉。

    “快!整饬伤兵,填补缺口!”

    披挂整齐的王朴见到竟有如此剧烈的爆炸,也被着实吓了一跳,不知何敌军开来的小车里装载了等火器,可有如此之威力。

    幸好落在城头上的不足敌军发生铳弹的一成,否则定会给城头造成极其严重的杀伤,对于这种小车对己部的危害,王朴也是心有余悸。

    而落进城内的铳弹则在纷繁爆炸,城墙根下驻屯的守军有近百人被炸死炸伤,直接毁坏房屋更是无法估计。

    但城头被炸出一个缺口的情景,对于迫击炮兵们则是倍受鼓舞,用一个炸药包便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也让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炮兵们挽回了些许颜面。

    就算盾车尚未赶上,眼下只是孤军奋战,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在这些兼职炮兵眼里,任何铳弹都比不了他们手中的炸药包。

    迫击炮虽然结构简单,可对于与其同等射程的武器具有绝对的火力优势。

    普通铳弹都是依靠速度来贯穿敌军目标,而炸药包是借助火药爆炸产生的能量。

    “装榴弹!”

    在试射过三次之后,带队的校尉便大致确定了发射角度与目标距离,开始大声下令。

    炸弹就是普通的炸药包,榴弹就是外绑铁珠的炸药包,杀伤力能够翻倍。

    别说敌人,就是发射的炮兵看见榴弹都会想到其可怕的威力。

    只要敌人被铁珠打进身体,那必定是痛不欲生的。

第274章:国号前晋

    尽管校尉以及各个车长都在大声呼喊,好让僚车明白,可战场上的四十三辆迫击炮车拍成了一条犹如长蛇般的战线,在装弹上难以做到协同一致。

    只有一半左右的迫击炮车在第一时间执行了命令,将炸弹更换成了榴弹,但仅二十个榴弹相继从粗大的炮筒里被射出,也是足以让对面的守军喝一壶的。

    处于城头的叛军惊奇的发现这种小破车不但内藏玄机,将火铳安装在车身里,而且其射速要比红夷大炮高得多,也仅仅逊于佛郎机而已。

    在他们还在七手八脚地状态重型守铳之时,数十辆已将铳弹投射过来了,看得有些士卒都呆立在女墙后,茫然不知所措了,直到药包落下在爆炸。

    “轰~!”

    “啊……”

    狰狞的火球在城墙上急速膨胀,将士卒与军械瞬间包裹其中,部分垛口瞬间便被炸得四分五裂,在木桶里放置的弹药更是无法幸免。

    数十乃至上百斤火药因为爆炸而被引爆,于是又发生了更加剧烈的殉爆,过了好一阵子,烈焰与浓烟才相继退去,几乎将左右十余步距离内的城头化为乌有。

    现场的守军非死即伤,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发出无比凄惨的嚎叫,一些人尽管身披铠甲,可还是满脸是血,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铁珠由于爆炸而获得不逊于鸟铳子弹的速度,可以轻易钻透铠甲,进入皮肉,甚至骨头里,给伤者造成的难以承受的巨大疼痛感。

    几乎是七八个垛口的守军在这次炮击中被殃及,战殁及受伤人员高达三十余人,来犯之敌所发射的铳弹之威力已经远远超乎了守军的想像。

    除了高级将领之外,在没有随行军医的时代,战场上的伤员在被撤下来之后,就只能被安置到角落里等死。

    迫击炮车发射的药包仅有两个落到了城墙上,按照精确打击的标准来统计的话,其命中率不足半成。

    丢出去四十三个炸药包,给守军造成的杀伤却不到一百人,可以说这样的远距离攻击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大多数药包都落到了城墙前后的位置,即便能顺利爆炸,也炸不到什么目标,顶多起到震慑敌胆的作用。

    虎大威的炮兵部队训练时间有限,参加实战更是第一次,所以根本就做不到精确打击,即将药包投射到相对集中的区域。

    药包能够落到城墙上都全凭运气,即使一个都没打到敌人也不用奇怪,水准就是这样,不能强求。

    对某太子来说,隆庆式迫击炮是在野战时对付敌军步兵用的武器,用来攻城顶多算是副业。

    否则也不会将迫击炮安置在车辆上了,这就是为了减少炮兵的伤亡,能够长时间的掩护己方步兵推进,而并非是真的要打城头之敌。

    虎大威如此用兵也无可厚非,因为讨伐大军所装备的火铳多半极其笨拙,就算可以实现车载推进,除佛郎机之外,装填起来也很慢。

    佛郎机倒是装填快,可射程又太近,要达到这种武器的有效射程,就必须在推进的前期遭到城头敌军的猛烈打击。

    迫击炮车射速快,车辆也很灵活,可以同盾车一道推进,能够掩护步兵冲锋,着实是不二之选。

    要不是手头只有这么多迫击炮车,虎大威都想有多少就派多少上去,结果脑子一热便犯下大错。

    看到己方车阵前后脱节,再想撤回来已经不可能了,杨文岳只能用击鼓的方式号令全军加快推进速度。

    等到迫击炮车发射了两个批次的药包之后,笨重的盾车才慢吞吞地赶上来。

    若是大军在野战,发生同样的情况,在盾车跟进之前,己方炮兵部队已经被敌人全歼了。

    王朴看到有机可乘,也不会让守军出击,小车与大车的距离并不算太大。

    可能守军的骑兵刚出城,没等赶到既定位置,人家的盾车部队就会撵上来。

    届时还得灰溜溜地跑回来,一旦折损人马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采用保守的防御方式也没错,因为除了曲射之外,迫击炮车也是可以实施平射打击的。

    在紧急情况下,尤其是面对即将近战的危险情况,迫击炮完全能够当做直瞄武器来使用。

    只是这种直射的难度会很大,炮兵需要预先估算直射距离,由此来确定引信的长度。

    药包在撞上目标之后便会落地,如果引信还在燃烧,就无法实现瞬间爆炸。

    对于这些半路出家的炮兵们来说,测算距离是一件最为困难的事情。

    炮架上有仰角度数,药包的分量也定好的,所以仰射的距离是大致固定的。

    可一旦需要平射,就完全得倚仗炮兵各自的能力了。

    某太子倒是教授了他们着名的“拇指测距法”,但掌握着寥寥可数。

    对于这些没有天赋的文盲们来说,这种办法过于高端。

    一个团下辖四百多名炮兵,能将此法掌握自如的人不足十个。

    所以某太子下令将炮架上标注角度是绝对合乎情理的事情,不然这些炮兵在战场上就是瞎打。

    “轰……”

    在高兴城头又被炸出两个缺口之时,迫击炮车也被击毁了四辆,还剩三十九辆。

    这让在远处督战的虎大威是光着急上火,跺脚还没办法帮忙,想亲自上阵,又被属下劝阻。

    迫击炮车是没有倒车功能的,即便车组成员可以徐徐将车子往后移动,也比推进时要慢得多,说是龟速都不过分。

    倒车还要分散炮兵们的精力,无法以正常的速度装填弹药,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在远距离跟城头火力进行对射呢。

    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虎大威只得盼望盾车部队可以早些上去,好分散城头的火力,减少炮车的损失。

    他的麾下有迫击炮车、攻城车、骑兵、步卒,步卒仅有不到八百人,这在攻城时起不到多大作用。

    而且有其他几位总兵的人马上阵,无须虎大威锦上添花,他只需要让迫击炮部队为友军提供火力掩护就足够了。

    步炮协同推进,一起上去,其实就帮了守军的大忙了,目标越大便越容易瞄准。

    本来叛军炮手还打不着迫击炮车,等目标附近有了盾车,就获得了一个很不错的参照物。

    迫击炮车仍旧能够存活大半,就是因为城头炮手只能用一次次射击来测算炮击精度。

    这个时代的火炮想要命中四五百米开外的一个只有三蹦子大小的移动目标是极其困难的。

    哪怕对方站着不动让你打,这边连射十次能打中都算是运气好的了。

    在大同城头安放的守铳不下上百门,与远道而来的迫击炮车对射了半天,也仅仅摧毁了对方四辆车而已。

    当然,攻方的精度也没好哪去,能打中城头之敌也主要靠蒙……

    “该死~!给本帅打掉那些混帐车辆!”

    正在城门楼子督战的王朴见到固若金汤的大同城竟然被其貌不扬的小破车相继命中,顿时怒不可遏,收缩了长筒望远镜,火气十足地大声命令手下击毁远处的炮车。

    要是杨文岳用数万大军来攻城也就算了,眼前就这么几十辆炮车摆在对面,城头的火铳就偏偏对其奈何不得,这让他情何以堪?

    王朴不管杨文岳是如何行事的,都先要打掉对方的威风,挫其锐气再说,倘若不能抢先挫败敌军攻城之势,守军士气定然会大受影响。

    “轰……”

    大同是九边重镇,囤积的火药哪怕是可劲儿放,也能支撑半年以上。

    只不过命中率与王朴的期望相去甚远,适才有多离谱,现在也依然如故。

    红夷大炮不便于调整仰角,佛郎机的射程又够不着,能与对方炮车对射的守铳仅有三四十门而已。

    两边的投射火力大致相当,但迫击炮车的射速远高于装填十分麻烦的前膛炮。

    二者的装填原理其实是一样的,可有什么炮的清理速度能高于大口径铁桶的?

    这边的炮兵先用湿抹布擦掉残渣,再重新放置发射药和药包就算是齐活了。

    整个过程用不了二十秒,最多二十五秒就能完成一次发射。

    在战场上由于紧张,可能导致动作减缓,但最多也就三十秒而已。

    迫击炮的发射流程再简单不过了,半路出家的炮兵们都不会搞错。

    对面的同行们就不同了,清理不好炮管的话,可是要炸膛的。

    而迫击炮如果被发现有裂痕,直接换上备用炮就行了,一点都不耽误强攻。

    “哎?快!调整方向!给爷往城楼上打!给我听着!都打城楼!打城楼!打城楼!”

    在连射三次之后,带队的校尉也发现己方的命中率委实不尽如人意。

    要想打击城头的守军,又不能让药包落到其他地方,于是他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办法。

    城楼高出女墙一大截,就像只一面大网,可以兜住部分下落的药包,只要打得不太离谱,或许就能落到城楼上。

    更重要的是,城头应该有守将指挥,要是能一炮击毙,说不定会动摇据守之心,使得守军士卒发生混乱。

    “嗵…嗵…嗵嗵嗵……”

    有二十余个车组听到了最新的命令,便将炮口瞄准了城楼的大致方向,能一炮蒙上就算自己运气好。

    刚才是分散攻击,各打各的,现在则是集火打击,过半数迫击炮车都将偌大的城楼作为攻击目标。

    炮手们可以通过车内窄小的观察缝隙见到在城楼方向,炸药包就像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的往下落。

    有的药包在落地之后,引信还在燃烧,但是守军士卒也不傻,意识到这玩意是从天而降,就本能地猜到是外面打过来的铳弹,大伙撒腿就跑。

    只要未烧完的引信不是太长,叛军的跑路速度远远赶不上药包对他们的“恩赐”,经常是跑到半道,这些倒霉蛋就被爆炸所产生的气浪直接崩飞。

    绝大多数药包的落点都不甚完美,虽然与城楼仅仅相差几米,可不是落到城墙外,就是落到城内,远没有产生预期的杀伤力。

    “轰……”

    仅有一个药包在下落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了城楼的雕檐上,在下面的守军还浑然不觉之时,刹那间的爆炸便啃掉了小半个城楼。

    王朴就在炸点不远处指挥作战,在亲兵的保护下顺势倒地,所幸没有大碍,但也被曝炸扬起的烟尘呛得不住地咳嗽,急忙摆手挥散浑浊的空气。

    “可恶至极!欺我太甚!”

    在庆幸自己没有大碍之余,从地上爬起来的王朴扭头看着燃烧得直掉渣的破败城楼,心里很是忿恨不甘。

    此次若能击退来犯之敌,到了冬季,定要与南下的皇太鸡人马合兵一处,让狗太子领教一下自己的厉害之处。

    想要让杨文岳率军来讨伐自己?

    没那么容易!

    炸塌城楼又如何?

    任你惊涛拍岸,我大同城仍旧矗立不倒。

    看本帅杀你个人仰马翻,再不敢小瞧此城。

    王朴在私自将兵马撤回大同之后,又自封为“北境兵马大元帅”!

    也就是在抗旨不尊之后,要与某太子划清界限,大同城从今往后属于明帝国的划外之地。

    等到在此地站稳脚跟之后,便可引大清王师为外援,学那做契丹之子的儿皇帝石敬瑭。

    由于大同处于山茜,王朴连国号都想好了,也定为“晋”。

    不过要区别于石敬瑭所建立的后晋,自己这个国就叫“前晋”,国号上类似于苻坚的“前秦”。

    只要皇太鸡同意对自己施以援手,那么今后“大清”与“前晋”便是父子之国,“前晋”可以接受王师在此驻屯,防备“暴明”的进攻。

    这样一来,“大清”在山茜北部就有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桥头堡,数万铁骑能够随意南下入关,打击“暴明”各地的守军。

    王朴先入为主地认为皇太鸡是不会拒绝如此优厚的条件的,只要“前晋”与“大清”里应外合,协同作战,灭亡“暴明”便指日可待了。

    在城外观战的杨文岳见到城头树立的“前晋”大旗都大惑不解,思索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原来王朴这个叛逆真是要自立为王了,居然连国号都想出来了。

    大同乃是边关重镇,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此地落入敌手,当须尽快收复才是,而且不论死活,定要将王朴这个自甘堕落的逆贼绳之以法。

    好在前方可期,慢吞吞的盾车总算是赶上了先声夺人的迫击炮车,有了大量步兵的支援,炮车部队总算不会再在孤军奋战了。

    见到聚集在城下的敌军车辆越来越多,王朴也知道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了,今日定要与杨文岳这个狗太子的奴仆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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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黑太子介绍:
崇祯十二年,即公元1639年,奸相主政,党争不断,勋贵贪腐,藩王暴敛,国库告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边塞危急,风卷狼烟,强虏铁蹄,频频叩关,朝廷兢惧,社稷将倾,最后一个汉家王朝行将覆灭……明末黑太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黑太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黑太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