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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笔老道     明末黑太子txt下载     明末黑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5章: 后妃搓麻

    比起开牛肉拉面连锁店,虽然采矿卖煤能赚大钱,但开面馆这样的小钱也不能放过,七千两起码能做某太子身边众人的发工资之用。

    喜儿带来八个宫女,之前在坤宁宫,漂亮亲妈给他们一个月三两银子,由于管吃管住,薪水已经不算低了。

    但到了东宫这边,幺鸡为了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巴,还要盯紧闲杂人等,所以给她们每人都涨至六两银子,加上过节的补贴,一年便能落袋百两之多。

    不光是她们这些丫头片子,在东宫掌印太监杨进朝和东宫秉笔太监李继周麾下还各有十几只小太监,加起来也有三十个之多。

    在太子闲逛之时,他们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搬椅子,有的负责拿扇子,有的还要抱着西式座钟,除此之外,还有拿饮料的,捧零食的,背桌子的,外加携带笔墨纸砚的。

    他们每人一百两,一年下来就是三千两,这还不算那俩带头的,杨进朝和李继周每月一百两,光是内侍部分的薪酬便高达五千四百两。

    内厂提督太监李凤翔精心挑选了二十四名大内高手保护东宫,每班八人,实行三班倒,某太子给他们每人每月二十两银子,砸钱来买忠心,全年便是五千七百六十两银子。

    普通侍卫当然不值这么多钱,由于是全天保护,所以这些人都是太监,内厂选材面很窄,幺鸡自然明白,对这些侍卫也算关怀备至,开出的工资标准比总兵身边的亲兵还高。

    只要有了危险,他们能一心护住就值了,不枉自己砸出去那么多银子,以一敌十可能是吹牛,但每人收拾四五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算准备成为太子妃的喜儿,光是宫女、太监和侍卫的工资,一年就将近一万一千两银子。

    如果这样还有人吃里扒外,某太子真是手撕了叛徒的心都有了……

    既然不想再在他们身上榨出成箱子的银子了,幺鸡也就不挽留勋贵们了,不然到了中午,还得在这蹭吃蹭喝,让他们在饭口前离开,自己又会落不是,还不如吃完饭就请出宫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了!母后昨夜睡得可好?”

    幺鸡还得去坤宁宫看望一下漂亮亲妈,后邸的贵人们都被京营雑碎吓得不轻。

    前天晚上炮声隆隆,更是让大家魂不附体,以为那群牲口即将破城而入,把她们给……

    “皇儿无须多礼,外城战事如何了?母后已然听不见火铳之声了!”

    周皇后有了喜儿这个眼线之后,也不停地派人出去打探动静,对京营叛乱之事关切非常。

    若是京城被叛军攻陷,大明便会重蹈唐代安史之乱的覆辙,是对朝廷的沉重一击。

    如今皇帝已然神游仙界,只有太子监国,朝政刚刚稳固,决计不能让贼子荫谋得逞。

    “母后,昨日京营攻击内城不顺,便开始在外城劫掠珉宅,儿臣便派周遇吉率数千精兵主动出击,斩杀大部,现已平息叛乱。待今明几日搜捕完逃逸之贼兵,京城便可恢复如常,母后大可不必为此殚精竭虑了!”

    要不是小道消息靠不住,总搞得漂亮亲妈心神不宁,也不会皱眉不展了,所以幺鸡才特意过来说明一番。

    太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治国理政在后邸的贵人与内侍看来还是很有一套的,平叛自然不在话下,有了太子的通知,后邸也就安静了。

    “……皇儿莫要诓骗母后哦!”

    事关重大,千万马虎不得,周皇后心里倒是想听好消息,可又怕长子用假话来可以安抚自己。

    眼下皇帝不省人事,太子可是后邸全部贵人们唯一的指望了,太子可千万要力挽狂澜才行。

    “关乎社稷安危,儿臣岂敢妄言?前日我军斩杀一员京营副将,昨日又斩杀三员副将,统领京营的六员副将如今仅有两人在逃。而京营参加叛乱之士卒已经被勇卫营与秦军联手消灭大半,余孽已不足为惧。昨日洪承畴率军抵京,进宫觐见儿臣,儿臣本想携其觐见母后,听闻母后正在休憩,就未敢叨扰,待明后天京城周边彻底整肃干净,再行命其进宫觐见母后。”

    女人睡眠不足,脸上可是有皱纹的,打扰漂亮亲妈睡觉,过后可能要被亲妈打屁屁的。

    再说你个老娘们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只能当成故事听,晚点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妥。

    “……皇儿如此安排,母后便放心了!”

    见到长子一本正经的陈述经过,周皇后也就不再怀疑了,长子自从仙界归来,办事尤其妥贴,看来确系深得太祖高皇帝之点拨,大明总算是中兴有望了。

    周皇后心里多少感到些许宽慰,本在努力掩饰焦虑的俏脸上逐渐舒展开,露出了仪态万千的高贵之色,这才是平日里母仪天下的绝代风采。

    “儿臣敬请母后安心,有儿臣一口气在,定不会让反贼伤到母后!”

    又到了说恶心话的时候了,幺鸡不想这样,可目前的情况又不得不这样,不管是国母还是村姑,女人都愿意相信自己心里喜欢听的话,内容真假并不重要。

    “嗯~!普天之下,只有烺哥儿才是母后可以倚仗的靠山!”

    周皇后满是欣喜地用小手抚摸长子小嫩脸,夫君先是钟情于田贵妃,后来又去了仙界,儿子总算是没让自己失望,今后数十年便有了保障。

    “母后,儿臣见后邸的姨娘、嫂娘都有些寂寞,便带来一件休闲娱乐之佳品!”

    麻将已经做好了,幺鸡也不想让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陪玩,那样就是太子陪他们玩了,可真就赔大了,自己分分钟就能进账几千两银子,岂能把时间浪费在跟这些人玩耍上!

    即便要玩,也是陪漂亮亲妈和姨娘们码长城,就算是最后输了钱,也是可以愉悦身心的,田姨娘可是本时空的绝代佳人,谈吐气质都堪比仙女或者近四百年后的娱乐女星……

    “哦?烺哥儿真是有心了!”

    周皇后这两天被刺客和叛乱的事情搞得就心不已,如今刺客被擒,叛乱已然平息,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放松一下心境。

    再说后邸生活本就寂寞,皇帝不来坤宁宫,除了袁贵妃等寥寥数人之外,身边也没几个知心人可以说话,加上勾心斗角的那些事,真是惆怅非常。

    “母后,这佳品须要四个人参与才行,儿臣还望母后再邀三人前来,也好其乐融融!”

    幺鸡是不打算直接上阵的,万一有美女一时半会还学不会,自己还能在背后指点一二。

    “烺哥儿言之有理!苏妍,将皇嫂、袁贵妃、田贵妃请来吧!”

    刘太妃年纪太大,都八十多了,周皇后可不敢随意折腾这位老人家。

    受邀的三位都是风华正茂的岁数,呆在各自的宫里也无所事事,索性都请来凑凑热闹好了。

    周皇后本不想请田贵妃,可眼下后邸情况复杂,也就要以大局为重了。

    幺鸡遣人搬来一个方桌,上面铺了一块上好的丝绸作为桌布,手感细腻,摸起来很是舒服。

    然后将麻将从盒子里悉数倒扣在桌子上,由于不是陶瓷的,又是硬木质地的,也就不怕磕碰而掉渣了。

    坐在旁边的周皇后十分好奇的伸手拿起一枚麻将牌,在把玩之后,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好像此物与大明流行的“马吊叶子”很是相像,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说不定。

    “烺哥儿给母后说说,此物如何玩耍呀?”

    这么多外形相同的小木块放在一起,说不定还真是个有意思的游戏呢。

    “嘿嘿!母后,等来客都到齐了,儿臣自会言明!”

    跟你说一遍,回头又要给另外三位美女再说一遍,本宫又不是复读机……

    “哼!跟母后还买弄起来!”

    见到儿子不买账,周皇后微微皱了皱琼鼻表示不满,显得很是俏皮可爱。

    没过多久,三位贵妇便带着各自的宫女和内侍翩然而至,确切的说是一位寡妇和两位小三。

    应该是听到有好玩的东西的刺激吧,除了吃到不曾听过的仙界美食之外,也就是这个能够引起贵人们的兴趣了。

    互相施礼之后,皇嫂张嫣就坐在幺鸡的身前,阵阵香风熏得某太子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也不知道天启坦克大爷都飞升了,她用这么多化妆品干嘛。

    “姐姐,两位妹妹,烺哥儿适才带来一款好玩的物件,说是四个人才能玩,故本宫才遣人前去邀请。烺哥儿,现在人都到齐了,该给大家详述一番了吧?说不清楚可不行哦!”

    含糊其辞的话,让自己没面子是小,让本就寂寞的贵人们吊足了胃口却不能满足,那你这小家伙就是自讨苦吃了,嫂娘和姨娘们不给你个教训才怪。

    幺鸡倒是丝毫没放在心上,这特么要是解释不明白,自己一头扎进亲妈怀里撞死算了:“嫂娘,姨娘,母后,此物名叫‘麻将’,乃是仙界游戏,跟人间的‘马吊叶子’大同小异,不过更为易于掌握。牌面分为‘万’、‘饼’、‘条’三种主牌,外加四枚‘红中’辅助!三种主牌都是从一到九,每款都是四枚,譬如‘一万’就是四枚,‘九万’也是四枚。开牌之前,丢骰子论大小,点大者可先行抓牌,并获得首先打牌权力,每人抓取十三张牌,之后按顺时针方向,先抓一张,后打一张……”

    解释了差不多十分钟,幺鸡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是一瞧对面的四位绝色佳丽,仿佛脑子一片空白,都在痴痴地望着自己,好像还没明白过来,真特么好尴尬呀!

    这些后妃们的智商该不会比打马吊能力最低的吴伟业还低好基层楼吧?

    那本宫之前那些话岂不是白说了?

    你们什么级别的理解力啊!

    苍天啊!

    大地啊!

    本宫不该把麻将带到坤宁宫啊!

    这是自己作大死啊……

    “烺哥儿说完了?”

    田贵妃好像还意犹未尽,眨了眨一双媚眼,莺声燕语地询问道

    “就这这样,嫂娘,姨娘,母后,你们还是实战一番吧,马上就能掌握其中奥妙所在!”

    麻将这玩意,自己听十遍,不如自己玩一次。

    只要不是特别笨的傻子,基本上玩一圈之后都能心领神会。

    “也好!”

    四位佳丽都觉得这个游戏跟“马吊叶子”一样,光听是听不明白的,必须玩几次才行。

    于是八只白嫩的玉手便飞快的伸缩起来,大家齐心协力地码起了长城,速度真是超乎想象。

    大明历史上第一次麻将活动就这样开始了,某太子准备将皇后、皇嫂、两位贵妃一同变成了挑灯夜战的搓麻妇女……

    吴伟业在《绥冠纪略》认为士大夫忙着打马吊而荒废政务,看起来为期不远了,吴伟业本人也快落入麻将陷阱里了,除非他真的是太菜!

    帝国的崩溃源于麻将!

    听到都会认为不明觉厉!

    桌上已经开打了,幺鸡便像个内业资深人士一样,在佳丽背后指点麻坛江山。

    没有某太子的指点,估计这群老娘们就要竞相诈胡取胜了……

    “烺哥儿,快帮姨娘看看是不是该打这张?”

    田贵妃使唤某太子倒是毫不客气,口吻比漂亮亲妈还自然。

    “……嗯!没错!姨娘果然冰雪聪明!”

    幺鸡扫了一眼牌面,发现这位妇女的手气真不错,这副牌基本上是三抓上听的节奏。

    也就是只需要抓到预期的三张牌,就能扣听开始摸宝了。

    “嘻嘻~!”

    田贵妃听到太子的夸赞,自然是欣喜非常,快乐地用白嫩的玉手摆弄起自己面前的牌。

    处理政务她或许不如周皇后,但论起各种娱乐把戏,那她堪称后邸之首,无出其右。

    “烺哥儿,快来帮母后查看一番!”

    漂亮亲妈立刻不愿意了,急忙叫来长子,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当然要想着自己才是。

    “……母后,您就小心一下别放炮就行了!对了,门清可是要翻倍给钱的,赶紧吃牌或者碰牌!”

    幺鸡见到自己亲妈的牌面跟十三不靠差不太多,所以也就让她不要抱有什么幻想了。

    俩人都是美女,怎么漂亮亲妈与田贵妃的手气相差这么大?

    就亲妈这牌面,换成自己上阵不放炮都很难,这把牌简直就是给另外三家送钱一样。

    某太子真是惨不忍睹,幸亏只是教了美女们“单吊”与“卡胡”。

    “单吊”就是只能胡一张,比如单吊“一万”就是必须摸到一万或者宝牌才能胡。

    “卡胡”更简单,类似于二四万卡三万或者六八饼卡七饼这样的。

    像“对倒”乃至更恶心的“三头叫”这些暂时都没教她们。

    玩牌自然要有彩头才行,后邸的这些美女个个腰包鼓鼓,都不差钱。

    “单吊”胡牌,每家赔一两,“卡胡”每家二两,“摸宝”每家四两。

    如果是“宝中宝”,即“卡胡”的那张刚好是“宝牌”的话,每家八两。

    譬如像是漂亮亲妈这种门清的情况,对方又摸了“宝中宝”,得直接赔给人家十六两!

    所以即便玩一二四两这样的,手气不好,一天也是上百两的进出……

第186章: 横着出去

    看过田贵妃那副整齐的牌面之后,再看自己漂亮亲妈这边……

    一万、二万、二万、八万!

    三饼、六饼、八饼、九饼!

    二条、五条、七条、九条!

    外加一张红中!

    请专业人士告诉本宫,这种牌面除了要捂脸之外,还能怎样?

    吃三万的话,就意味着自动放弃碰牌的机会了。

    夹住六条,必须割舍掉二条和九条。

    各种饼子都得靠多摸几张来凑,简直苦不堪言。

    不摸七八张都别想形成扣听的态势,估计摸了七八张也够呛。

    亲妈这牌面跟甩锅爹的破烂江山有一拼,真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患难夫妻啊~!

    “六条!”

    “……吃!”

    听到上家皇嫂张嫣抖出了可以吃的东西,漂亮亲妈立刻抓住了机会。

    既然儿子已经说胡牌的机会不大了,那就要避免门清放炮了。

    周皇后要以少数当赢为打牌理念,尤其是下家是田贵妃。

    就算自己不胡牌,也不能给这个死对头送钱,而且不能翻倍送。

    一看这情况,幺鸡顿时无语了,这特么简直就是“尬牌”啊!

    完全是暗中较劲的电影搓麻情节,还夹杂着些许宫斗的戏份。

    某太子实在是不想掺合进去了,可四位美女又轮番咨询砖家的意见。

    幺鸡顺势瞧了一圈,发现田贵妃的形势竟然最好,几乎全程处于领先地位。

    除了手气之外,这跟脑子的聪明程度是分不开的,在其他三只妹子还在摸索游戏规则的时候,这位姨娘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扣听摸宝了!

    这就是聪明的妹子跟脑子一团糨糊的妹子之间的差距,或者说是鸿沟,玩几圈下来,其中的某人搞不好都得输得四处借银子。

    “烺哥儿快过来,给姨娘看看,是不是可以扣听哦?”

    田贵妃已经看了好几遍,自认为应该是差不太多了,但心里还是没底,生怕做错了被另外三人嘲笑。

    “……姨娘真是厉害,的确可以扣听了!那是宝牌,你自己看一下就放在原位扣好,不要让牌面给其他人看见,摸到预定的胡牌或者宝牌就算是赢了!”

    幺鸡再希望漂亮亲妈赢钱也不能指鹿为马,不让田贵妃扣听,这游戏就是消遣娱乐,不涉及赢房子赢地,更犯不上舞刀弄枪,再说彩头都是在大家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那真是太好了!”

    作为第一个扣听的人,田贵妃自然是喜形于色,乐滋滋地伸手抓过宝牌,送到怀里才偷偷观瞧了一下下。

    “……糟糕忘了胡什么牌了!”

    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然后在原地略显后悔地莺声叫了一句。

    “没关系!姨娘,随时可以掀起来看!”

    刚想夸你聪明,你就来这了句,真是个烂土豆——不抗夸呀!

    幺鸡也在心里冷笑,你特么卡什么不好,偏偏卡二万!

    你上家就有两个二万,而且不可能拆开打给你!

    漂亮亲妈也知道那俩二万是自己手里唯一的一对,所以抱着跟个宝宝一样不撒手。

    没错,抓了这么多把牌,亲妈这边仍然只有一个对子,某太子也是醉了……

    田贵妃胡的是二万,袁贵妃这里有一张,但是已经吃出去了,最后一张还没露面,应该在长城里,被谁抓去就要看手气了。

    宝牌是六饼,也只有一张了,所以说先上听的话,除非胡牌数量很多,否则那真是要过独木桥了。

    没过三圈,皇嫂张嫣也扣听了,胡的是八饼,目测也只有一张了,这群美女没事拼颜值,有事拼手气,真是竞技高手啊,心思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又过了一圈,袁贵妃也扣听了,只剩下漂亮亲妈孤零零的还硬挺着,幺鸡也很是同情,可是没办法,自己那亲妈手气实在是没法说,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五条!”

    “一饼!”

    “九万!”

    “四饼!”

    “……”

    除了“硬挺皇后”之外,其他三只妹子都死死地盯着宝牌,生怕被对手摸去,每每抓到饼子牌,一看不是六饼,马上便会慨叹一声,可惜自己的一副好牌。

    “哇~!就是这张!”

    “……”

    张嫣摸到一张牌,略微扫了一眼,刚想本能的打出去,却发现不太对劲,猛然想起就是那张宝牌,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好像是一个发现了好玩玩具的孩子一样。

    然后胡牌的美女把自己的牌面翻开,供大家品鉴,防止可能存在的诈胡情况,另外三家则抻着白皙的脖颈瞅了瞅,好像没什么问题,这才算是就此收手。

    “快!每人四两银子!”

    皇嫂旋即伸出了自己的一双小嫩手,之前有言在先,即便是试玩也要真刀真枪,没了彩头就没意思了,所以胡牌的张嫣可是很认真的在“追债”,别说不给钱,就算是差一两都不行。

    每位贵人身后都有一群宫女和太监,有扇扇子的,有拿丝帕的,自然也有捧钱袋的,每人至少带来一百两银子,输光了就回去取,反正都是不差钱的主,照着二百五十两这个整数去输好了。

    就算是整锭的银子也没关系,坤宁宫有的是零钱,各种额度的银子兑换起来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一锭五十两的金子,也能给你兑出一堆一两重的银子出来。

    “……咱们再来!”

    给过银子之后,漂亮亲妈的口气明显是不服,刚才的手气严重影响自己的发挥,跟牌技没有任何关系,必须这样滴,且一定是这样滴!

    妯娌归妯娌,赌场无闺蜜,尤其是这么好玩的游戏,必须胡一把牌才能体验到期待中的筷感,看皇嫂适才那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周皇后也是嫉妒,必须赢回来才行。

    不光是她,另外两位贵妃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刚才是田贵妃先扣听的,结果到最后都没胡牌,反而让皇嫂后来居上,这口气怎能轻易咽下?

    死对头不胡牌也就算了,自己的大好局势瞬间便拱手让人,辛辛苦苦摆弄到了扣听,反倒输出去四两银子,这多窝火啊!银子是小,面子是大,第二把定要大获全胜!

    其实心有不甘的袁贵妃也是这么想的,她跟皇嫂几乎是前后脚扣听的,皇嫂就摸到宝牌压过田贵妃赢了,她就要全程行注目礼,这怎还使得?

    “来就来呗!”

    首战告捷,张嫣立刻积累起了足够的信心,便希望以锋芒之势好来个连战连胜,自然不会害怕周皇后的公然叫嚣。

    结合某太子之前的解释说明,四位贵人已经大概弄明白了游戏规则,便对这种来自仙界的东西更加喜欢了,几乎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距离不能自拔已经为期不远了。

    幺鸡偷眼看了一下时间,上把干了大约半小时,一上午也就能打八把,也就是两圈而已,看着势头,不激战到太阳落山是刹不住车的。

    “咻~!”

    美女在码牌之余,飞快地喝了一口茶水,识趣的太监马上撤走杯具,免得打扰了贵人们的雅兴。

    过不了多久,码长城就会成为后邸贵人们的主营业务,其他都是小事,可以顺延,其中也包括用膳。

    “姐姐看懂没?”

    幺鸡看苏妍在亲妈后面站了半天,聚精会神的样子甚是可爱,便过去搭讪,以太子之金躯,自然不会被旁人说闲话。

    “殿下,奴婢愚钝,还不曾领悟!”

    苏妍说的很是谦卑,这麻将虽说是仙界游戏,可玩法较为简单,与大明的“马吊叶子”十分相近,苏妍全程聆听,加上近距离观战,其实心里已经懂得九成了,但嘴上还要留有分寸。

    “姐姐冰雪聪明,要是姐姐都没看懂,旁人就都稀里糊涂了!”

    幺鸡可是苏妍的脑子很是灵光,掌管坤宁宫的财务,打理起来算是井井有条了,放在几百年之后起码是一流学府的高材校花,而且是理科本硕连读的那种。

    “……殿下谬赞了!”

    被太子夸奖,苏妍略微有些羞涩,俏脸泛红,急忙扭过臻首,不想让太子看见自己的窘态,不过身边的宫女和内侍众多,大家什么都没说,心里去很是明白。

    在宫里工作很是辛苦,衣食虽然无忧,可还是显得极其苦闷,这些小宫女和小太监就靠花边消息活着,屁大点事都能被吹成天大的事。

    幺鸡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开始查看这些后邸狗仔队的表情,大家见状马上都低下头,不敢与太子对视了,没有任何一个敢铤而走险。

    “八万!”

    “碰!”

    牌桌上已经开战了,皇嫂志在连庄,亲妈与两位贵妃则要避免连败,为了击败供同的敌人,死对头之间的矛盾也暂时得到了一丝缓解,大有变成三打一之势。

    亲妈这把比上把的强多了,起码牌面是四上就能听,还是没有田贵妃上把强,可是已经大为改观了,不能把田贵妃上把的情况透露给亲妈,不然亲妈的俏脸非得变色不可。

    抓到第三圈就变成了两上就听,形势一片大好,经过儿子的点指,周皇后也明白自己当下的态势,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是笑容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因为袁贵妃那边竟然扣听了,幺鸡都错愕不已,这也太快了吧,为了上听,完全不顾及其他三家的感情啊,真是上听不要命的主啊!

    “烺哥儿,快帮姨娘看看这样扣听对不对呀!”

    袁贵妃这次是志在必得,如此好的牌不胡就太可惜了,而且耗时比上把田贵妃还短,定要摸到宝牌!

    “……没错,就是胡这个!”

    幺鸡扫了一遍,袁贵妃这边不缺幺不断九,有掌有副,面面俱到,胡牌也是三条,桌面上没有,其他家只有一张,宝牌还有两张可摸,鉴于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胜算极大。

    这要是最后不能胡牌,袁贵妃就只能去怪木匠了,当初多刻几张就好了,省得听牌之后死活都胡不了,这顿着急加上火啊,还得用冰镇酸梅汤压一压!

    这把看看谁能后发制人,袁贵妃领先优势这么大,要是还能被翻盘,本宫就特么服了这位美女的逆天手气了,香喷喷挡不住啊。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另外三家为了不让袁贵妃摸宝取胜,就争先恐后的放炮,不过以她们目前的经验,基本上猜不出袁贵妃胡的是什么,连大致的区间都猜不到。

    首先得确定人家胡的是那一门,这要是猜错了,那就直接跑偏了,然后再慢慢推敲,一枚一枚的打出去,总会有击中的时候,不过这种办法比较耗时。

    一旦让袁贵妃有了足够的时间,不论是宝牌还是胡牌,都可能自己摸到了。

    点炮卡胡的话,炮手和另外两家都只需赔二两就行,倒是跟自摸一样,可这感觉就不同了。

    让袁贵妃自摸的话,那种喜悦是被点炮所完全不具备的,如果可以选择,袁贵妃当然会要坚持自摸。

    而且自摸要是摸到宝牌就更好了,上把皇嫂就是这样,几乎等于让打算来个开门红的田贵妃吃了一筐的黄莲。

    “九饼!”

    “一万!”

    “七条!”

    “一万!”

    这时候已经有人学会了跟牌,很快别的招数也能无师自通了,幺鸡觉得到了下午,四位佳人的牌技就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了,那时才是刀尖对麦芒的时刻。

    “三条!”

    “……胡了!”

    田贵妃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同行,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放炮,顿时后悔不迭,自己虽然扣听了,可没抓到三张牌,袁贵妃就胡了,还是自己给送上门的,想发作都找不到地方。

    “每家二两呦~!”

    不是自摸也不要紧,只要能胡牌就行,袁贵妃其实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再说田贵妃都扣听了,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就不能再慢条斯理的摸宝牌了。

    上把输给皇嫂四两,这把进账六两,净赚二两,总算是不亏本了,还算是后邸第二个胡牌的人,心里这个美呀。

    田贵妃连续扣听两把,然而一把都没胡了,总供输出去六两,这算是在眼下的坤宁宫里最值得同情的人了。

    漂亮亲妈也是如此,不过这里两把都是站着看戏,见到扣下摸牌的死对头吃了哑巴亏,心里便窃笑不已,跟自己胡牌差不多。

    某太子也没说什么,找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就皇嫂和袁贵妃胡牌就行了,一旦亲妈跟田贵妃里有人胡牌,而且是连庄,这俩人早晚得横着出去一个……

第187章: 殿试题目

    作为太子与长子,幺鸡很是孝顺地看了一上午,后妃们已经基本掌握了打麻将的要领,算得上是有板有眼了,虽然暂时还猜不出另外三家的胡牌,可牌技已经与村姑相差不大了。

    某太子有理由认为,随着麻将在后邸的逐步推广,将会在极大程度上起到稳定后邸的作用,而且能够拉近美女之间的关系,消除隔阂,缓解矛盾,淡化……

    好吧,吹得有点过分了,比如漂亮亲妈与田贵妃,那应该是水火不容!

    玩到用午膳的时间,四只美女打了十局。

    漂亮亲妈总供只赢了一把,田贵妃少强,但也只有两把。

    张嫣倒是顺风顺水,居然赢了四把,另外三把则归属袁贵妃所有。

    皇嫂手气上佳,有两把摸宝,刨去赔付的部分,还净赚了十二两,高兴的嘴角都合不上了。

    对此,漂亮亲妈倒是不太感冒,因为死对头也不怎么样,上午手气欠佳,急需下午转运。

    田贵妃也是如此,对于这样的战果,扬州美女表示完全不服,根本就没体现出其高超的牌技。

    除了在休息时间叮嘱身边的内侍和宫女照看好孩子之外,四只妹子都将心思放在了打牌上面,就是一副放学别走的气势……

    颜值是与生俱来的,圣眷是无法强求的,但说到打牌,美女们当然互相不服,只要会“马吊叶子”就很容易弄懂麻将。

    所以必须一决雌雄,分出高低才行,尤其是在后邸,等皇帝醒来,说不定也会爱上打麻将,这是一门邀宠的必备技能。

    打麻将变成了宫斗,幺鸡觉得自己还是退避三舍为妙,有皇嫂在这里,漂亮亲妈碍于张嫣的面子,即使输钱应该也不会把田贵妃怎么样。

    大不了明日再战,要是一连三日,亲妈都在输钱,那就不是手气的问题了,自己还得给亲妈开小灶培养一下,免得后邸之主打麻将真就是半瓶子逛荡的货……

    幺鸡也没与这些开始上瘾的美女一同用午膳,因为孙传庭、洪承畴、李侍问、张国维、吴甡、薛国观、左懋第、堵胤锡等人前来觐见,御用大吃货黄得功就更不用多说了。

    鉴于午餐是香喷喷的鱼香肉丝盖饭,让都皇子和公主们都吃的不亦乐乎,所以某太子严重怀疑他们是组团来进宫蹭饭的,不然不可能就在饭点之前在宫外等着。

    即使暂时不开朝会了,每天上午统兵的将领也要进攻来向太子汇报昨天傍晚之今晨的战况。

    在相关人员清点完已经击毙的贼兵数量之后,户部尚书李侍问要负责审核赏银数额,以向太子申报。

    张国维则是想与太子商讨一下筑城的事宜,造一座新京城可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关联的方面是在太多,工部几乎是一团乱麻。

    由于卷入贪墨大案的官吏高达上千人,所以吏部尚书堵胤锡一边要与负责羁押嫌犯的刑部尚书甄淑商量,还要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沟通和核实是否有被诬陷之人。

    另一边则要进宫向太子申请尽快补充官员,不然朝廷要恢复运转都成问题了,太子重拳打击贪墨倒是好事,可各办事衙门不能及时补缺的话,连政令都无法顺畅地传达下去。

    更重要的是新任陕茜巡抚左懋第还眼巴巴的等着太子给他拨付一些官吏,好带去陕茜就职呢,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所谓治理陕茜就是一句贻笑大方的空话了。

    “本宫先解决左爱卿的问题,前去陕茜补缺的官员一律从殿试中选拔,年轻人朝气蓬勃,且身体强壮,适合到边远地区任职,此乃历练修行,有益于其今后的仕途生涯。此番殿试由礼部右侍郎倪元璐主持负责,次辅吴甡为首席阅卷官,所考题目由本宫亲自拟定,包括八股,且不拘泥于八股。殿试成绩前一百名一律配发给左爱卿,若到任后便开始自甘堕落,中饱私囊,左爱卿可用尚方宝剑先斩后奏,本宫赐你专断之权,无须事先上报。若有仍有不小缺口,则从各部抽调。殿试就定在后天上午巳时9点至午时12点,供一个半时辰,场地设在午门至承天门!”

    这些人里面最着急的就是左懋第,因为陕茜远在千里之外,他就算知道那里有油田、煤矿、金矿,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无法开发,光凭他一己之力,实难向太子交代。

    倪元璐没在东宫,所以作为考官的次辅吴甡便疏言道:“殿下,臣以为若是将前一百名考生补缺陕茜,考试之前宣布则会让考生故意懈怠,考试之后宣布则会出现拒绝上任之情况。”

    吴甡很理解太子对于陕茜的关照,左懋第那里也是求贤若渴,可这么安排的话,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去了。

    陕茜是个穷地方,榨不出多少油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地官位出缺五成以上,新晋官员根本就不想去那个鬼地方。

    凡是可以去上任的,要么是实在是没门路,送礼都找不到地方,要么是真的出身贫寒,无钱送礼,志在帮助穷苦百姓的官员根本就没几个。

    这样的安排自有道理和奥妙,幺鸡似笑非笑地说:“吴爱卿无须多虑,可以将就职地区与相关待遇一并挂钩宣布,陕茜官员的俸禄待遇与畿辅对等,由于是边疆地区,加上补贴的话,月俸还会稍高一些,而且一律发放现银,本宫觉得有人会心动的。对于那些拒绝赴任的考生,按照欺君罪论处,削籍贬为庶民,永远不可复考,其家若有偷逃税款之人,按五十年补足!”

    某太子对陕茜的官员是特别照顾,薪酬里面有苦寒补贴,凡是这样还不愿意去赴任的家伙,那就是不差钱的主,家里有钱必然会逃税,只要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就距离抄家不远了。

    用拒绝赴任的考生的家产给愿意赴任的考生发薪水,朝廷不用出一两银子,就能提振陕茜官员们的工作热情,维持西北各地的秩序,这方法实在是特么滴太完美了……

    “殿下英明,恕臣迂腐!”

    太子如此安排,吴甡也就无话可说了,原来太子已经惦记上那些忤逆之人的家产了,那就只能怪他们不开眼了,执意与太子对抗,下场只有家破人亡。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顺势收拾那些飞扬跋扈的士绅子弟,朝廷不是他们家开的,他们在家里脾气再大,到朝廷里任职也只能恭顺非常,否则自有人会教训你到哭求饶命。

    只是吴甡对太子会出什么考题很是好奇,往年都是有皇帝参与出题,今年皇帝仙游,太子监国,由十岁太子出全部考题,这对考生来说可就……

    “吴爱卿心中所想,不知可是这些?”

    幺鸡让杨进朝将几张纸拿给吴甡,这上面的便是殿试的考题。

    “殿下洞察秋毫,臣敬佩直至!”

    吴甡接过来大致浏览了一番,立刻拱手施礼,这上面的就是自己心里的疑问。

    其他朝臣也是冰雪聪明,当然猜出纸上所写的内容,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爱卿为首席阅卷官,考题可以提前过目,但也只有你一人可以享受这个待遇,其他爱卿就不必看了,省得有客人会登门拜访。反之若是考题泄露,那本宫就可以找吴爱卿了。”

    反正后天就开考了,大不了次辅就此闭门谢客便是了,实在躲不过就等黄得功在瑞门一起住,就是条件差了点,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某总兵的呼噜声……

    “臣定当保密,万死不敢泄露分毫!”

    吴甡当然不敢将考题内容透露出去,除非真的是活腻歪了,赶忙将考题揣进衣袖里藏好,生怕被同僚们瞟见。

    “无妨,爱卿可到角落里独自阅览,发现不妥之处可以先行记下,待本宫处理完政事,你我二人在慢慢商议修改。”

    幺鸡也不是一言堂,尤其是在殿试考题上,吴甡的相关经验肯定比某太子丰富,多个专家也能更加从容一些。

    内侍便给次辅大人在角落里安排了一套桌椅,还准备了文房四宝,以免吴甡在太子亲拟的考题上涂改,可就是大不敬了。

    落座之后,刚看到第一题,次辅大人就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急忙伸出手指来计算。

    殿试考题满分是一百分,第一题是十分题,不过对吴甡也有点措手不及。

    题目是——不含檬古,大明疆域包括两京与边疆三司在内,供辖几个司?

    其实就是问帝国有几个省,两京指的是北直隶和南直隶,边疆三司是藏区的乌思藏都司、青海的朵甘都司以及东北的奴尔干都司。

    奴尔干都司也可回答为辽东都司,虽然这俩名字所代俵的地方都已经被皇太鸡霸占了,但名义上还隶属于帝国所有。

    这道题其实很简单,因为已经直接告诉考生边疆有三司,只要写出具体的名字,加上两京与内地的诸多布政司就行了。

    如果查数还查不对,那就别怪父母遗传不好,比如眼下正在掰手指的次辅大人……

    题目下有提示,答错一个司的名字扣一分,答错十个,本题不得分。

    某太子还不相信第一题就有吃鸭蛋的货,那真该让大汉将军将其一脚踹出考场!

    第二题——成祖皇帝北伐供有几次,分别是哪一年?

    前一题答不上来或许情有可原,有的人可能天生是路盲。

    但这道题再继续吃蛋,那真就是数典忘祖之徒了,答错就可以挨板子了。

    吴甡见了急忙在心里追忆历史,将永乐大帝出征过程回忆了一遍,还好记得,算是虚惊一场。

    考生答错只怪平素不用功,但作为内阁次辅答错的话,那可是颜面扫地了。

    第三题——笼子里有鸡和兔,脚供有三十二只,头供有十个,请问笼里有兔与鸡各几只?

    看到这样的题目,吴甡错愕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像太子存心要为难考生一样。

    这如何才能算出来?即便真的算出来,也须耗费极多的时间,应答其他题目便很是急迫了。

    吴甡索性不再作答了,而是顺着此题直接往下看,看到倒数第二题的时候又变得呆滞起来。

    题目是——什么上?什么下?什么东?什么西?什么肥?什么瘦?什么薄?什么厚?

    次辅看了都想要直接站起,绕着院子暴走一圈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啊?

    如此破题竟能值二十分?

    太子是在有意调戏诸多考生么?

    这种没有既定答案的题目最为可气,若是没有相应标准作为参考,考生倒是容易写,可是自己与一众阅卷官员该如何打分呢?

    太子出了这种题目,这是在考量监生么?分明是在考核官员啊!

    自己作为首席阅卷官,算是被太子殿下放在火上炙烤了。

    凡是参与阅卷的官员,过后非得忌恨自己不可。

    无奈之下,吴甡慨叹了一声,只有以苦笑来调解心境了。

    最后一题倒是简单——如何解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

    就算考生能在最后一题上得到满分,可是在这之前,应该已经被太子的难题给弄得晕头转向了。

    太子还特意注明,六十分为及格线,七十分到八十分为良好,八十分以上为优异,不足六十分为差生,不足四十分者不得被任用,不足二十分者不准再次参考。

    作为大明帝国的次辅,吴甡努力了半天,总算是写完了答案,又检查了一番,认为还算妥贴,除了某些个别题目之外。

    不过就算是乐观估计,得分也就在六七十分左右,距离八十分的优异线还差得挺远,可这样已经是他使出浑身解数了。

    想到这里,吴甡觉得自己真应该疏言太子,让朝廷三品以上大员一起参加考试,不然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等于是被太子摆了一道,明面上是单独得到了考题,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可实际上是吃了个哑巴亏,想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答完试卷,吴甡呆坐良久,思绪万千,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不可预知的事故,包括在宫里上当受骗……

    后天举行的殿试一定会“精彩万分”,因为自己都答成这般模样,那些学识不佳的考生就更别提了。

    往好处想想,这样考试倒是能够去伪存真,筛选出一些具有真才实学的后生,给他们出些难题到也无妨。

第188章: 无一幸免

    平心而论,在答过之后,置笔沉思,吴甡倒是还认为此次殿试题目倒是并不算太难。

    首题考的是大明疆域,答错的话,那真怪不了旁人,而且太子已经透露了五个地区,加上各布政司便可得满分了。

    二题问的是成祖北伐,如此大事,某些考生还浑然不知,只能说平素游手好闲,荒废学业,将正事抛在脑后,待到殿试才追悔莫及。

    三题则旨考察在监生们的心算能力,吴甡挨个组合尝试,花了些许时间,也总算是对上号了,想必其他考生也可以用这个法子。

    第四题涉及税收,题目为《朝廷当下应收哪几种税,每种税应收几成,须写明应收税种并说明相关原因》。

    太子如此设置问题就很容易查明考生对于朝廷征税的态度,以及他们背后的靠山,对于今后的任用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眼下朝廷里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大明能否剿灭贼寇甚至涤荡东虏,关键就在于税赋,此为头等大事。

    只要能大幅度增加岁入,有了充足的银两作为依托,即便太子监国,亦可轻而易举地调动各路人马,还能扩军备战。

    没有银子,什么重整河山乃至中兴大明都只是白日做梦,丁点希望都看不到。

    根据兵部官员最为保守的估计,光是收复辽东,所耗军饷便不会低于五千万两!

    若是旷日持久,打上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只怕会突破一亿两大关!

    现在辽东军费每年便高达五百万两以上,而这仅仅是只守不攻时的费用。

    一旦大军出动,所耗钱粮势必翻倍,每年一千万两也仅仅是最为理想的条件下的消耗。

    如果上演像萨尔浒之役那样的大败仗,一次便会砸进去一千万两之巨。

    之前朝廷每年的收益,在最高时不过一千五百万两,这种耻辱性的惨败绝对是无法承受的。

    到了太子监国时代,财政收入开始丰腴,可一次折损如此多的兵马,朝廷上下也会措手不及。

    即便如此,与第五题比起来,第四题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第五题是问考生,《东虏已然五次入关劫掠,今北方各地瘟疫横行,万象凋敝,有人建议迁都楠京,以安万珉之心,可长治久安,此策何解?》

    清军每次入关,驻扎在北方各地的明军便要前来勤王,耗费钱粮巨大到还在其次,抽调剿寇之师驰援畿辅才是最大之弊端。

    明军主力云集畿辅一带,可还是防不胜防,清军依然采用避实击虚的战术,且势如破竹,接连摧城拔寨,洗劫府库,抢夺人畜,给北方各地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

    每次清军入关,北方便会惨遭一次浩劫,历经五次浩劫之后,北方各布政司境内的税收已是名存实亡了,除了主要城池与府县,其他各地百姓早已变成流珉,以乞讨渡日。

    迁都虽有怯战之嫌疑,可也不失为一种转进之策,固守江南,以两淮为屏障,亦如南宋,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可退至临安即杭洲之后,其政权仍旧维持了一百余年之久。

    如今北方之敌仅有东虏,其实力远逊南宋时期的金国、檬古、西夏这三大宿敌所形成的危险,故迁都楠京不啻为一种以退为进的休养生息之道。

    本朝开朝便由太祖高皇帝定都楠京,只是在靖难之后,才由成祖皇帝迁都京城,再次南迁,并不算是违背祖训,倒是符合太祖高皇帝之意。

    迁都楠京优点颇多,一来可以极大的减轻漕运压力,天子带着后邸及数万随行人员转进南方,漕运便不需要再向京城输送大批粮食,可以直接减少运输时的耗损。

    二来楠京与东虏相距数千里之遥,即便东虏再次入关,也无法对都城形成任何威胁,朝廷便可以更加从容地组织防御,避免大规模的损兵折将。

    三来,天子坐镇楠京,也可以更为有效地控制江南一带的税赋,特别是针对那些长年累月偷逃税款的商贾,在雷霆打击之下,必能使岁入节节攀升。

    这三大利好都是京城所不具备的,但凡有些头脑的考生都会想到,只要写出来,就能得到一多半的分数。

    吴甡也由此联想到太子会以此题来试探朝臣们对迁都的看法,若是大家并无激烈反对,太子或许真的会将都城南迁,以暂避东虏之兵锋。

    对于迁都之事,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何辩驳都有相应的道理,他要三思之后,再行疏言,以免落人口实。

    本次殿试一供七题,一至四题每题十分,五至七题每题二十分,满分一百分,吴甡不知道何人可得八十分以上。

    若能得到九十分,定是才高八斗之人,必将得到太子重用。

    尤其是第六题,那可真是极其耗费脑力,绝非凡夫俗子可以填上!

    吴甡写完之后呆坐半晌,都觉得对自己在第六题上的答案不甚满意,还在思量更好的内容,不知道太子的标准答案如何,自己又能否暗附从龙之道。

    最后一题看似最为简单,实际上就是一个圈套,旁人蒙在鼓里,吴甡看是看得更深更为通透,太子可不会无缘无故出这种题目,哪怕只是为了给考生送分。

    等诸多考生解释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后,太子可能会发问,可否如解释这般做官,考生当然会满口答应。

    若是今后某天因为中饱私囊而东窗事发,都察院拿着这张考卷对照其所贪墨之物,就会宣判某位前考生的磔刑,所犯欺君之罪。

    这考卷都是白纸黑字还要签名按手印,和当初太子收拾勋贵们的办法别无二致,吴甡虽然只是听薛国观转述,但大体也能猜到当时的情形。

    可能也不用劳烦远在京城的都察院,真出了事,拥有先斩后奏之权的陕茜巡抚左懋第就可以直接动手了,事后写明来龙去脉上奏太子就行了。

    等吴甡很自觉的答完考卷,某太子这边也处理地差不多了。

    为了帮助左懋第尽快实现镇抚陕茜的初衷,幺鸡决定拨付给他不少于两百名官员。

    殿试解决一半,另外一半则由各衙门来抽调,平均下来,每个衙门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这算不上什么伤筋动骨,真正的阻碍是畿辅官员并不想去陕茜上任,而且是人人都有这种想法,让踌躇满志的左懋第都感觉举步维艰。

    对此的解决方法是,某太子决定将那些贪墨金额比较少的,可以实施特赦,让他们到陕茜去戴罪立功,如果胆敢重操旧业,那就二罪归一。

    从近千只蛀虫里面里面挑出一百个罪轻的倒是不难,逃过一劫之后,他们中的很多人为了家人考虑,也会选择金盆洗手,即便有胆大妄为的,也会慎之又慎。

    孙传庭带来一个好消息,五军营副将韩睿在难逃的过程中,于武清以南的杨村被秦军追上并击毙,现尸首已被送交兵部备案。

    镇守天金的总兵马爌上报,巴楚旺与刘良佐率部企图夺船而逃,经过激战,守军一举射杀巴楚旺,歼敌千余人,刘良佐携残部在逃,去向不明。

    至此,三大营的六只副将均已被干掉,所部人马大部分都已经变成勇卫营和秦军的战果,余孽也已如惊弓之鸟,不足为惧了。

    倒是“花马刘”运气较好,算是逃过一劫,不过只要不登船出海,面对前去追剿的官军,就难以在畿辅乃至山栋一带存活下来。

    孙传庭已命秦军在畿辅周边地区反复搜寻扫荡京营残部,在南下剿寇之前,便可为太子殿下根除这股祸患,还京城往昔之安宁。

    关于拨发赏银之事,幺鸡让户部尚书李侍问与孙传庭和黄得功直接沟通,免去兵部这个中间环节,以免再有中饱私囊之徒耽误正事。

    理论上是一个京营士卒的前襟对十两银子,如果只有光着的尸体,那是不能兑现的,谁知道是不是要被骗走两份赏银。

    在斩获颇丰且有孙传庭的弹压下,秦军将领们对此也没有太过计较,因为将领的银子并不是按斩获来计算的,太子这里自有一份给他们,无须与普通士卒争抢赏银。

    各衙门总计被抓近千人,面对四面八方的补缺要求,吏部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堵胤锡只得来向太子请命,再不尽快补缺,朝廷只怕要陷入瘫痪状态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幺鸡的解决办法是第一,从刑部大牢里释放一批被甩锅爹错判的官员。

    譬如官复原职的山栋巡抚颜继祖,这货并没有犯什么死罪,德王被辫子抓走跟他关系不大,只不过因为要给杨嗣昌背锅而被抓来问斩,是个名副其实的冤大头。

    第二是要将被罢免或有事回乡的官员重新再召回来,像王铎这样以后会投靠辫子的着名画家,不把他找回来,还怎么顺利地“喀嚓”掉他的脑袋?

    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宰一个就少一个,不是很能画么?那就早点下到地府,给阎王大人画肖像画去好了!

    那些个想买官的家伙都可以让薛国观去接待,补缺之后再找机会一起“啪啪”了,既能解堵胤锡的燃眉之急,又能让这对翁婿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通过殿试再给吏部补充一两百人,差不多就行了,这些新晋官吏没什么工作经验,不过胜在精力充沛,能在畿辅做官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凡是不听话的都要被调到陕茜去。

    大致可以为堵胤锡解决五六百人,即使不能一对一填坑也无所谓,反正某太子已经为朝臣们涨薪了,兹当是减员增效好了……

    关于新城的设计,幺鸡觉得还要与工部尚书张国维慢慢研究,让他给山栋那边出个总体规划就行了,细节部分都可以让手下去办。

    五十万两的小城与五百万两的大城熟轻熟重,当然很容易看出来,张国维在百忙之中,分身乏术,也要以这座庞大的新城为主。

    对于太子的一切要求与建议,都要加以实施,因为太子已经解决了最为棘手的筑城经费问题,余下的事情就要工部来完成了,决不能让太子失望。

    关于西方棱堡的详细情况,张国维还在参阅武装术士不远万里带来的诸多建筑书籍,尤其是关于军事方面的。

    各国的棱堡也有各自的特点和差异,张国维也要进行对比,做到取其精华,加以仿效,在尽可能降低造价的同时,达到预期的功效。

    这也让他在学习的过程中,对同时期的西方防御设施有了新的认知,比较起来,西方的同类堡垒比大明的结构更为坚固,抗侵袭能力也更为强悍。

    太子如此要求不无道理,花差不多的银子,自然要修筑防御能力更高的西式棱堡,若是能将新城外墙都修筑成棱堡的话,那新城必定坚不可摧,可以让天子高枕无忧了。

    “行了,政事处理完了,诸位爱卿可以放松一下,等用过晚膳再出宫也不迟!本宫有来自仙界的游戏,与诸位爱卿分享之!”

    掌管印绶监的隋安不止做好一副麻将,要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就做好一副的话,他这官帽真就保不住了。

    得知京营副将无一幸存,心情大好的幺鸡就决定打麻将来消遣一番,让杨进朝换上来一张专门用于打麻将的桌子,丝绸桌布已经铺好了,装牌的盒子也就位了。

    “此游戏与‘马吊叶子’相差不大,不知哪四位爱卿自告奋勇,觉得马吊技艺不俗,敢与同僚一较高低呀?本宫给每家发银一百两,在用晚膳之前,赢了就算自己的,输光本钱可就要换人了!”

    没几个人进攻还带着沉重的银子,所以某太子就给种子选手们每人发一百两的本钱,算是寓教于乐了。

    众人闻言都是跃跃欲试,可在太子面前公然玩耍,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思前想后,经过一番计较,最后出战的是洪承畴、薛国观、左懋第、李侍问!

    这批选手的水准就比后邸那批高太多了,幺鸡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他们就懂得差不多了。

    扔过骰子之后,第一把竟然是薛国观坐庄,真是首辅居首啊,就怕他守不住庄位。

    孙传庭、张国维、堵胤锡则在他们身后观战,吴甡见状便不琢磨考题了,也过来凑热闹。

    这里面要数左懋第岁数最小,幺鸡原本以为他会马失前蹄,没想到打的也是有板有眼。

    薛国观理政不行,玩这玩意可是行家里手,属于朝臣里的高级段位选手。

    户部尚书李侍问则精于计算,打什么牌都要事先筹谋一番,以免给下家送礼。

    在这四人之中,洪承畴最为聪慧,虽然刚玩,较于早上就开战的后妃们有些生疏,可也是不会轻易打丢张。

    为了调动选手们积极性,某太子定下的赔付标准是五两、十两、十五两、二十两,不怕他们玩不嗨。

第189章: 相爱相杀

    一群重臣们还是第一次打麻将,不过这种木牌游戏倒是与“马吊叶子”很是相近,听过太子的一番解读,在亲自上阵之后,桌面上的四人已经有些融会贯通了。

    大明境内不会打“马吊叶子”的大臣几乎是不存在的,只分为打得好的与打得烂的这两种,只要有“马吊叶子”作为基础,学习麻将的速度就是飞快的。

    在座的四位选手的脑袋都是极其聪明的,而且还会举一反三,后妃们花一上午时间才能掌握的东西,他们只需要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的时间,就可以驾轻就熟了。

    这些人处理朝政均有自有一套本事,也算是帝国臣子里的翘楚了,玩难度小得多的棋牌游戏就更不在话下了,脑力算计对手出牌完全是绰绰有余。

    只是大家还在摸索和熟悉阶段,刚上手就保证一张不打错也不大现实,但四个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都在做牌。

    “二万!”

    “薛爱卿可以杠了!”

    “……哦~!多谢殿下提醒!”

    作为准女婿,某太子自然要给准岳父站台助威,薛国观这排也算是比较给力,再不算开杠的这张,再来一张就能扣听摸宝了。

    “诸位爱卿是第一次玩,给大家提个醒。薛爱卿其实不用杠,还可以正常抓牌,不过这样一来,准备胡二万的人肯定就不知道他这里已经有三张了。加上桌面上的一张,也就是说用一万和三万卡二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非要这么胡牌就只能上听之后摸宝了。如果是暗杠的话,也就是有人自己手里已经有三张一样的牌,又自己摸到一张,凑齐了四张。那另外三家就要猜他杠的是什么牌了,因为‘暗杠’顾名思义,就是直接扣下,外人看不见的。如果另外三家有人胡的正是暗杠的牌,那就只能去摸宝牌了!”

    李侍问那边正要准备卡二万,首辅不明杠的话,户部尚书这特么得卡到地老天荒……

    这话让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现场观众频频点头,此等木牌游戏集推理、计算、运气于一身,当真好玩。

    某太子也是看在大家都是菜鸟的份上才稍加解释,不然根本就懒的说,就算当时不明白,吃过几次亏之后,用银子交了学费也会领悟到位的。

    “八饼!”

    首辅现在就等着谁给他再打一张三条或者六条就能听牌了,自己摸一张也行,总之形势是一片大好,志得意满地捋着胡子,心里这个美。

    “一万!”

    上家都把二万给杠死了,李侍问手里握着的一三万也就失去了意义,摸到一张还算不错的牌之后,索性直接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李爱卿,你这还打算扣听么?”

    幺鸡看了一眼,就知道户部尚书一不留神就开始进入自坑模式了。

    “臣不知殿下何故如此发问?”

    李侍问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自认为对麻将规则已经了然于胸了。

    “缺幺断九可是不准扣听的,即便扣下胡牌也算诈胡,而且要赔付三家!”

    就他这副牌,根本就没有九字开头的尾牌,小鸟和一饼都没有,红中更没有,就一张一万,还特么给打出去了。

    这可真是扔牌一时爽,丢张拍大腿的典范啊~!

    “这……”

    李侍问一看自己的牌面,回忆起太子所说的相关内容,顿时傻眼了,还想往回抓,却被陕茜巡抚左懋第给喝止了。

    “哎哎?李大人,落地为死牌啊,哈哈~!”

    左懋第高高兴兴的把对方丢出来的一万拾起,然后准备上听这样的大喜事。

    “这……”

    洪承畴都懵圈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才是李侍问的下家啊,就看着左懋第僭越了位置,从自己眼前把牌拿走。

    “没错,确实没问题,洪爱卿用可用一万扣听么?”

    幺鸡急忙过去观瞧,不过左懋第到底是后起之秀,脑子甚是灵光,扣听的牌面一点毛病都没有。

    “回殿下,臣不用此牌!”

    洪承畴明白上听的人可以抢牌,若是自己上听,下家也要上听,那还是可以遵循原来抓牌的顺序的,只不过自己这也牌用一万也听不上去,还得努力摸牌才是。

    “六条!”

    左懋第将自己没有的废张打了出去,便高高兴兴看了眼宝牌,兴奋的搓了搓手,希望能旗开得胜。

    “碰~!”

    薛国观已经把手伸出去,准备摸牌了,听到洪承畴略显干脆的叫唤,差点吓了一哆嗦。

    “上听了!”

    他还想摸六条,没想左懋第却给自己送来了,真是守株待兔,方便得很呀。

    薛国观心里腹诽不已,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用眼神把户部尚书埋怨死。

    你自己打丢张不要紧,直接把另外两家给送上听了,原本我这牌面应该首先上听,这下可倒好。

    首辅大人已经将李侍问自动归类为猪队友了,如果不是还要打牌,他都想伸手直接掐死这货。

    “呵呵……有意思了!”

    某太子一看洪承畴要胡的东西,顿时面带笑容,他倒是会玩,来了个单吊红中,一般人是不会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战术的。

    这张牌只要长城里还有,并且被人摸到,十有九九会打出来,那直接就成了炮兵,几乎是一击必中。

    以卡胡为主的麻将,玩单吊的都比较少,所以玩家都会比较大意,并不太在乎幺九之类的边牌。

    通过所胡之牌也能看出其品性,洪承畴这人是非常务实的,不求胡的大,单求能胡牌就行,跟他做官如出一辙。

    比较起来,左懋第所胡的卡四万一般是不会轻易打出来的,这要冒着点炮的风险。

    “跍嚓”一下打出去,就要赔付人家十两银子,换成谁估计都不会愿意。

    “……应该就是这张!”

    洪承畴像个老手一样不先看牌,而是用手一摸,觉得木牌的纹路很像自己想要的那张,才将摸到的牌翻开,引得周遭的同僚们连连赞叹。

    大家惊愕的原因并不是洪承畴自摸成功,而是他胡的是“单吊宝中宝”还让他给抓到了,每家的赔付金额高达二十两之多!

    幺鸡也佩服这货的手气,胡牌和宝牌在长城里就剩下这一张,按照概率来,左懋第的胡牌几率比他高出一倍,即便如此,最后的赢家还是老洪头。

    首辅还在埋怨户部尚书,要不是他打一万,也不会诞生出这样的连锁反应了,不过再往上追溯,就是薛国观开杠了,他不杠死二万,李侍问就不会打一万了。

    逆推到头的话,开杠这事是某太子的主意,不过幺鸡是不可能给自己背锅的,作为此次娱乐活动的唯一赞助商,当然拥有无可争议的最终解释权。

    自己杠了下二万,就直接杠出去二十两银子,简直快把准岳父杠出内伤了,薛国观马上就要卷土重来,这把都是李侍问的错,与他的高超牌技完全无关……

    一把就输掉手里五分之一的筹码,除了乐到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的洪承畴,另外三家可是紧张的不得了,照这个进度发展的话,不出一个时辰,自己就要被赶下去了。

    输光太子所给的银子是小,在同僚们面前跌份是大,传出去某某人是第一个被扫地出局的,以后同僚们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自己就无言以对了,必须重整旗鼓才行。

    四个人都是年富力强的选手,所以码长城的速度是很快的,对于洪承畴的胜利,另外三只选手均一致认为是踩了狗屎的侥幸而已……

    “杠!”

    说来也巧,这把准岳父上来就开杠,而且是暗杠,直接把对面三人给杠得直发毛,因为完全猜不出来首辅大人杠的是什么玩意。

    幺鸡也是惊呆了,照这么发展下去,首辅都要改名为“首杠”了,这特么完全是无杠不欢的节奏啊~!

    不过对于其他选手的实质威胁几乎为零,因为薛国观杠的是红中,根本就影响不到另外三种牌的进出。

    但对面这仨货却蒙在鼓里,根本就摸不清首辅的脉路,所以打牌也变得慎之又慎,这“战略武器”倒是能起点震慑作用呢。

    打麻将最怕胡牌是对面暗杠杠死的东西,真要是明面上已经打光了也就释然了,这特么努力抓半天,等到结束才发现对面把你退路都堵得死死的,心里得有多憋屈啊~!

    某太子相信另外三只选手也会萌生出类似的念头,会尽可能地避免一百把不见得发生一次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不然的话,可真要被观众们笑话了。

    薛国观则在寻思,像李侍问这种外强中干的货色,怎么就是自己的下家呢?

    上家是左懋第,这家伙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很是不好对付,想吃他的牌非常困难。

    至于坐在对面的洪承畴,首辅大人看到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就生气。

    一把就赚了六十两银子,都快赶上自己月俸十分之一了,得想办法让他吐出来才行。

    急得薛国观连茶水都顾不得上喝,就坐在那挖空心思的想着如何能够尽快上听胡牌。

    “我……”

    幺鸡侧身看了一眼户部尚书的牌,差点直接爆了粗口。

    上把李侍问就一张幺牌,还给打出去了,直接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这把就大不一样了,有三张一饼、两张九条、一张小鸟、两张九万,再也不用担心无法上听了。

    对李侍问来说,这些幺九牌堪称一箱子人参啊,可以补个痛快了!

    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准岳父把“红中”给垄断了,户部尚书在这“批发幺九”,另外两家还特么能顺利上听么?

    对此很是好奇的某太子过去转了一圈,发现左懋第和洪承畴还都是不缺这玩意,有了上把李侍问的教训,他俩都是特别留神这块。

    “在下不才,先上听了啊~!”

    说这话的依然是洪承畴,幺鸡非常怀疑自己喜欢的牧羊犬在他椅子底下拉了坨翔,不然老洪头这牌怎么就跟坐上火箭一样,直接就往上蹿,挡都挡不住。

    “六万!”

    作为他下家的左懋第目前只能通过老洪头打出去的牌来推测其胡牌,但最多能猜出他不要条和万,胡的牌面很可能是饼,具体是几饼就不得而知了。

    薛国观见状更为着急了,自己才摸了四张牌,对面的洪承畴居然已经上听开始摸宝了,他这牌技当真如此之高么?

    “二饼!”

    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准岳父觉得刚摸来的二饼实在是没用,饼子牌只有两张五饼,以及六七八饼串子,根本就不需要二饼在这充数,作为弃子是理所当然的。

    “多谢首辅!”

    洪承畴急忙叫住,先是礼貌地拱手道谢,然后眉开眼笑翻开自己的牌面,示意大家,吃请就是这般舒坦。

    单吊二饼!

    估计这也没谁了!

    幺鸡都觉得老洪头这智商非同小可了!

    一般人会选择单吊幺九牌,这样最容易胡牌,顶多是单吊红中,就跟上把一样。

    可是洪承畴竟然玩起了单吊二饼,可谓艺高人胆大,更别说有主动喂饼的准岳父了。

    “……”

    薛国观看到洪承畴的牌,顿时神情一滞,只得用苦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上把杠二万,最后让洪承畴摸宝,这把打二饼,直接变成了点炮!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不吉利了,以后一定要格外小心才是。

    更悲剧的是李侍问,人家还特么门清站着呢!

    首辅好歹也算是开了门,只须赔付十两银子,户部尚书的赔付金额可是要翻倍的。

    两把就输出去四十两,这算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了。

    李侍问郁闷的都快要吐血了,很是不情愿地望向首辅。

    这俩人算是一堆黄金搭档——没头脑与不高兴!

    户部尚书有理由相信这是首辅因为上把输钱的缘故,所实施的蓄意报复!

    一个送人上听,一个直接点炮!

    你俩千万别告诉本宫,你们都是传说中的高手!

    貌似你俩的牌技还不如田贵妃呢,人家运气不好,却不常点炮……

    首辅与户部尚书因为打麻将而“相爱相杀”,这可谓我大怼朝之奇闻轶事也~!

    看了两把全程直播,某太子基本可以确定,洪承畴这货是真的很聪明,而且运气不错。

    左懋第比不过他,可也是比较会玩的高手了,一般人是玩不过他的。

    剩下那俩货,幺鸡也就不想作出评价了,毕竟实力自在人心嘛。

    因为再这么玩下去的话,他们身后的“观众”都打算上场了。

第190章: 军需物资

    李侍问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依稀记得自己头三把就输掉了五十两银子。

    因为在旁边小竹筒里放置的五两一锭的筹码,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少了一半。

    赌桌上面无大小,再说有太子给自己撑腰,洪承畴自然也无须顾及另外三家的感受。

    刚开始就锋芒毕露,加上运气不错,便来了一个技惊四座的三连胜,可谓气势骇人。

    莫说将“马吊叶子”玩的很溜的首辅大人,就是打得有声有色的左懋第也没能抵挡得了。

    在四人之中牌技最差的户部尚书要想止损,就只能寄希望于老洪头诈胡这一条路了。

    只可惜洪承畴携连战连胜之余勇,牌是越打越好,让对手们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尽管某太子还没看过其他人打麻将,不过估计老洪头这实力应该位列朝臣三甲之列了。

    等到过年开年会的时候,到那时估计麻将也流行起来了,可以让朝廷里牌技最高的几个人凑成一桌,看看最后谁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幺鸡是不会为李侍问感到可惜的,因为胡大牌的模式根本就没交给众人。

    以洪承畴现在的手气,胡清一色也并非难事,恐怕李侍问一把就要输掉参赛资格了。

    这是由于老洪头第三把是“准天听”的牌,即吃一张就上听。

    幺鸡定下的规则是不准门清上听的,所以洪承畴只得按部就班,但也把另外三家吓得直冒冷汗。

    连薛国观都认为对面要么在诈胡,要么在偷牌,只是没有证据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下家李侍问没等他思索出对策,就再次送人上听了。

    有了这种神助攻,洪承畴当然不会向外推辞,而且顺利摸到所胡之牌,看得首辅大人差点抑郁成伤。

    打破这种不利态势的还得靠新任陕茜巡抚左懋第,成功逆袭,避免了洪承畴豪取四连胜让大家继续尴尬的可能。

    但对李侍问和薛国观来说,这并没多大区别,因为他俩都在继续输钱。

    说来也怪,直至户部尚书输光了手里的所有筹码,被扫地出局,他都没能赢下一把。

    洪承畴是本次活动的最大赢家,前后总供赢了五把。

    左懋第其次,赢了三把。薛国观再不济,也赢了两把。

    码长城的资深人士张国维顶替李侍问出场,倒是不甘人后,赢了一把。

    赛后算账,洪承畴连本带利已经拥有一百六十两,那六十两就是净赚大家的。

    根据某太子实现制定的玩法,参赛选手都可以将本金和盈利归自己所有。

    张国维一胜三负,倒也能落袋八十两,算是给这位大师兴建京城的出场费了。

    晚膳没什么讲究,直接上烧烤,这是吃货臣弟朱慈炯的最爱。

    由于烧烤伤肠胃,所以某太子规定一周才能吃一次,估计他都急不可耐了。

    幺鸡是与周遭朝臣一同用膳的,管不了朱慈炯吃完,是否还需靠假山来消化食。

    从军饷贪墨案开始,直至平息京营叛乱,一连多日,这些大臣们都被搞得心神不宁,难以入眠。

    某太子今天算是给大家放了一个小假,搞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团队活动。

    连拿银子带吃烧烤,相信大家都会很高兴的,除了户部尚书有点闹心之外……

    翌日一大早,方正化便前来禀报:“殿下,约近千茶商家眷在皇城外请求殿下将被逮捕之人特赦!”

    “他们凑齐银子了?”幺鸡很好奇这群家属还有脸过来求情

    昨天东厂是要搜捕所有茶商家眷的,但某太子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将原本的一网打尽,变成了定时全额补足所差税款。

    但通知下发到各个茶商家眷哪里,没想到会变成这般模样,全都将某太子的仁慈当成愚蠢来利用。

    方正化知道太子只关心银子,可这些茶商家眷也是不识好歹,竟敢公然前来请愿:“依臣看来,不曾凑齐!”

    几乎没人携带箱子过来,全是两手空空,就打算让太子给自己一个面子,便能放了一家之主,跟白日做梦一样。

    “哼哼!那他们前来干嘛?向本宫示威不成?”

    之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杨士聪就撺掇国子监的监生们干过这么一回,结果被某太子一顿“啪啪”,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很显然这些茶商家眷还没弄清楚自身的定位,更不认为他们会得到杨士聪一样的下场,所以才敢蹬鼻子上脸。

    “……臣这便遣人将其驱散!”

    方正化是不会拿自己的银子去给茶商填窟窿的,既不想这么做,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只能让这些从哪来的,滚回到哪去。

    “不用了,凡是来的,全部扣下,东厂在全城范围内逮捕未曾前来的茶商家眷,顺便抄家,一家都不能放过,只有补齐所差税款,才能释放!”

    这些人就是这样,以为自己示弱,就可以得寸进尺了,距离为所欲为也就为期不远了,真当还是甩锅爹在位的时候,跟打发乞丐一样,扔几两银子就行了。

    “将黄得功唤来!”

    你们不是觉得本宫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么?

    好办,本宫找来一个无比坚硬,又大又粗的帮手,非让你们欲死欲仙不可!

    很快,住在瑞门的痴汉就顶盔贯甲的前来觐见,某太子特许他骑马至东宫门前,还可佩剑觐见,这算是给予武将的最高殊荣了,一般都是骑到午门也就到头了,必须下马步行。

    “勇卫营总兵黄得功……”

    黄得功早就听到外面甚是聒噪,过去查看才得知茶商家眷前来请愿,不过人群里难免会掺杂别有用心之人,便让守卫皇城的勇卫营保持高度戒备装备,以备不测。

    听到太子召见自己,黄得功本能的以为这是太子忍无可忍,便要他调动勇卫营将这些茶商家眷全部逮捕,或者就地格杀以示天威。

    “无须多礼,平身!”

    抠脚痴汉最适合用来收拾这些无理取闹的泼妇了,这才算是门当户对嘛。

    当然,黄得功不可能是一个人去战斗,那样1vN的话,大明将再折损一员猛将。

    “勇卫营将士悍不畏死,守卫内城可谓居功至伟,户部可曾按照战果如数发放赏银?”

    如果户部又出了问题,那李侍问昨天被洪承畴用麻将“啪啪”,今天就要被锦衣卫用板子来“啪啪”了。

    两种东西虽然都是木头做的,但杀伤力绝对不一样,一般大臣屁股上的肉再多,也扛不住十次廷杖。

    通常被皇帝下令廷杖的大臣将被带到午门,由司礼监专门负责廷杖的太监来监督,锦衣卫来打屁股。

    所用的棍子的末端做成槌状,虽然是木质的,可槌头是包铁的,因为铁皮上附有铁钩,特意用来撕扯皮肉。

    根据皇帝盛怒的程度,廷杖力度也分成三级。

    打,就是普通力度,意思意思就行了,即便打二十大板,也能保证挨揍者可以活蹦乱跳。

    着实打,便要给犯事的大臣一个教训,让你以后不要顶撞皇帝。

    用心打,就是往死里打,不打死你,就显示不出皇权的威严。

    锦衣卫打人之前,会观察司礼监太监脚尖所摆的形状。

    外八字就是放对方一条生路,内八字就不用多想了,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但到了明朝的中后期,大臣们纷纷以忤逆圣意,挨廷杖为荣,这招就失灵了。

    所以某太子轻易是不会廷杖大臣的,自监国以来,一次廷杖都没发生。

    一来是彰显仁慈治国之态,二来也是有更有效的高招来取代廷杖。

    “启禀殿下,昨日户部以统计完毕末将所部之战果,赏银将于今日发放。”

    在黄得功看来,户部工作已然是极其高效了,放在以前,这点活至少需要七八天时间。

    即便如此,赏银也不可能足额发放,必定会被扣留两成,兵部再扣两成。

    到了他们手中也就能剩下六成,往多了说才七成,这还得千恩万谢才是。

    “这便好,户部如有拖沓乃至贪墨,爱卿可直接报与本宫,本宫自会为将士们做主!”

    因为贪墨秦军饷银的事情,户部的蛀虫已经被抓进去很多了。

    再出这种事,整个户部估计就要被一锅端了。

    “末将带己部将士叩谢圣眷!”

    有了太子的鼎力支持,勇卫营今后的粮饷与军械就无须发愁了。

    黄得功感到“朝里有人好办事”这话说的就是没错,以前可是吃了不少亏。

    “本宫唤爱情前来,就是为了犒赏之事!那些茶商家眷无视本宫谕令,可以偷逃税款,此番还敢前来要求特赦被逮捕的茶商,分明是在公然抗令!本宫不忍杀戮,特意唤爱卿过来。”

    不给这些目无王法的家属们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真就把本宫当成软柿子随便捏了。

    “殿下吩咐末将即可!”

    黄得功听得有些懵圈了,上次太子说不忍杀戮的时候,可是命令勇卫营杀了三千京营俘虏,这次又说,难道是要……

    “本宫已明令方正化前去催缴税款,补足者既往不咎,拒交者,但凡在十五至四十五岁之间,男眷押赴山栋挖矿,女眷编入教坊司,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次幺鸡就不打算对茶商进行让步了,转而采取了零容忍的措施,不然总被对方当成傻子来利用。

    “末将遵旨!”

    黄得功以为是一次在正常不过的维持秩序行动,这种事勇卫营也不是头一次做了,经验非常丰富,不会出现差池。

    “之前勇卫营参加守城之战的部曲可在休息?”

    幺鸡觉得到了刷一波忠诚度的时候了,此时不刷,更待何时呀。

    “启禀殿下,末将这便调其前来皇城外候命!”

    黄得功觉得这是太子对勇卫营休憩时间有些过长表示不满了,急忙迎合圣意。

    “好,除了正在接受治疗的重伤之人,全部调到成天门外集结待命!”

    重伤就不能参加本次娱乐活动了,免得玩到半道再咽气了,这特么就不能算阵亡了。

    “末将遵旨!”

    黄得功马上领命去办,心里揣测太子又要进行一次行动。

    但集结上千人,就为了对付茶商家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殿下,只有五家茶商家眷选择交足所差税款,其余一百六十一家都在皇城外继续请愿!”

    对于如此悬殊的比例,方正化也很是尴尬,茶商家眷分明是合伙抗旨,集体在向太子施压,妄图来个法不责众。

    “呵呵,他们是要钱不要命了!”

    幺鸡也不打算给他们留后路了,决定实施《对茶商及其家眷的最终解决方案》,让勇卫营集结待命就是明显的信号。

    仅仅用了半小时,在内城各地驻扎的勇卫营就,都是之前参加守城战斗的人马。

    一部由副将张一龙与监军王裕珉统领,主要是前期的城头守军。

    另一部则由周遇吉统领,都是后期主动出击京营的混成部队。

    两部加起来有三千多人,对付近千茶商家眷自然是游刃有余。

    “将男女分开,女眷全部抓入武定侯郭培珉的府邸里关押!”

    某太子在承天门上,冷峻地看着下面那些自命不凡的茶商家眷,然后对黄得功下令。

    勇卫营领命之后,如狼似虎的士卒立刻冲进人群开始抓捕女眷。

    “你要干嘛?”

    一只男眷见到士兵要抓走身边的女人,还想阻挠。

    “去你的!”

    结果被怒目而视的壮汉一脚踹翻在地,把出腰刀加以威胁。

    对于这些刻意偷逃税款的茶商,勇卫营上下都是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啊~”

    “不好了!”

    “杀人啦……”

    一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还想与士卒掰扯一番,厮打了一招半式,见到不济就上嘴咬,结果激怒了对方,直接被砍了脖子。

    周遭的人一见这等情况,立刻躁动起来,开始奔走呼叫,寄希望城头上的太子能够喝阻麾下士卒的野蛮行径。

    到了这时,茶商家眷才开始感到真正害怕,因为太子调动了勇卫营而不是东厂或锦衣卫,这就意味着他们要被戍边了。

    “哼哼!”

    幺鸡根本就无视这些人的哭诉和求饶,任凭他们如何施展精湛的演技,也不可能打动得了下了决心的某太子。

    被宰掉的只是极少数,大多数人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连命都保不住了。

    某太子命令黄得功在全城范围内,配合东厂逮捕茶商家眷,一个都不能翻过,尤其是女眷,将作为军需物资……

第191章: 制造磺胺

    某太子见到茶商家眷被勇卫营士卒给抓得七七八八了,已经完全没有刚才蓄势待发的架势了,也就没再打算继续在城楼上看风景,今天可是要全身心的投入化学实验。

    再拖沓下去的话,参加平叛而受重伤的将士就真要被活活疼死或者因为感染而挂掉了,这样的非战斗减员是幺鸡无法承受的。

    只要有了银子,当然能招募到足够多的狗腿子,但忠心不二的却很少,像勇卫营这样的又忠心又能打仗的,那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救活一个是一个。

    “殿下,所用器皿及物料已然准备就绪!此为内织染局总管钱本通、酒醋面局总管杨家旭、银作局总管石文德!”

    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不知道太子如何来襙作,只得尽可能地按照之前的吩咐去办,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员、器具和实验原料全部凑齐。

    “嗯!很好!”

    他们各自执掌的部门都属于二十四衙门里的八局,内织染局就是做布料印染的,酒醋面局顾名思义,银作局就是打造银器的。

    这次制造磺胺所需的东西和人员都是从这三个局里面抽调过来的,要是单靠某太子自己,干到日落西山都无法完工。

    “现在逐一核对在场人员身份,无误之后佩戴防护用具!”

    正式开工之后就禁止一切人员随意进出实验场地,因为害怕有人将实验成果偷出去卖掉。

    由于要制作强酸强碱等有毒物质,所以防护用具必须数量充足且发放到位才行。

    有头盔帽子、玻璃眼镜、加入木炭过滤的防毒面具、白大褂和厚布手套更是必不可少,除此之外每人还须佩戴防护躯干用的皮甲,总之不能因为溅射或者爆炸而造成不必要的人员损失。

    见到如此周密的防护措施,已经跟打仗差不了多少了,褚宪章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子所作的必将是极其危险的物件,不管怎样,定要保证太子的绝对安全。

    等到人员身份核实完毕,大家面向太子列队,幺鸡才摘下无比简陋的防毒面具最后训话:“第一,本次及今后类似的实验是属于我大明的最高机密,不论官职高低,泄漏出去一个字便按通敌叛国罪惩处,抄家灭族,绝无特赦!第二,由于我们制造的是剧毒物质,在实验过程中,未经上峰允许,任何人员不得擅自摘下防护用具,更不得用皮肤接触实验原料,更不得品尝,违令者后果自负。第三,必须严格遵循本宫已经标记好的步骤来完成,所需用料不得有分毫的偏差,更不得僭越制造流程。”

    由于磺胺是由乙酰苯胺、氯磺酸、液氨、液碱这四种原料制备而成,所以东宫前的院子被切分成了四块。

    实验场地之间都设置了两米高的铁皮屏风,还布置了大量盛放沙土的木桶,谨防单个场地发生爆炸和火灾从而殃及其他地方,最大限度的减少人员伤亡。

    为了做到精确使用原料,工部还专门制造了一批实验用的砝码,特制的原因是将明代度量衡转换为后世的标准,不然做地再漂亮也是明代的斤两,实验时还得进行换算。

    工部不清楚太子为何如此执拗,坚持要制造一批重量如此奇葩的砝码,他们手头现有的就已经很精确了,可以精确到半钱左右。

    幺鸡自然有自己的逻辑,这要是按照大怼朝的度量衡体系来做实验的话,全部用量都得再换算,自己非得被累吐血不可。

    以当下的制造水准,重量为5克的砝码误差在0.1克范围内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再不满意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开始就小剂量,参与实验的原料最小是使用单位都在50克,也就是一市两,这样才能较为容易的看出试管里的化学反应状况。

    由于生产工艺并不细腻,所以试管做得也很粗旷,尺寸都相当于后来的大号试管,最细的也有成人虎口那么粗,导管也是如此,因为再细就很容易破损。

    啥样的烧瓶都至少有铅球那么大,有的更是达到了排球的体积,有了这番模样的实验用具,不玩简单粗暴都觉得对不起它们了……

    “本宫先做一下分工,酒醋面局对做醋很熟悉,你部先负责制造醋酸!”

    乙酰苯胺是很好做的,只要让苯胺与冰醋酸起反应就行了,冰醋酸也容易制备,这帮经常做醋的师傅驾轻就熟,真正难做的是苯胺,要高温制备,很难控制好火候和温度。

    “银作局对冶炼很熟悉,先把硫粉给冶炼一下,这上面有详细的襙作说明!”

    生产氯磺酸的原料是三氧化硫和氯化氢,可以通过煅烧硫的方法来制备二氧化硫,然后用铂金做催化剂就能够得到了三氧化硫了,有了这玩意就等于得到了硫酸。

    让硫酸和氯化钠起反应就能生成氯化氢,后者的水溶液就是盐酸,当然这两种酸都不是纯的,在现有的条件下,制造出来的任何化学生成物都不是纯的。

    所以某太子才让所有人员进行全面防护,只要被溅射一滴,那个倒霉蛋就会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幺鸡非常不想听到这种噪音。

    在实验之前,幺鸡还要特地检查一下坩埚,这可是重中之重,别特么没等制备所须原料,坩埚就跟里面的东西起反应了。

    根据某太子的要求,银作局专门准备了石英坩埚、石墨坩埚、白金坩埚、瓷坩埚、银坩埚、镍坩埚,用于不同的反应。

    石英坩埚耐高温,可用于强酸反应,缺点是不能跟碱性物质接触,而且易碎,造价也比瓷坩埚高得多。

    相比之下,某太子更喜欢酸碱通吃的石墨坩埚,不但具有石英坩埚的优点,成本也低得多,兵仗局下辖的军火工厂就多用石墨坩埚来进行高温冶炼。

    “内织染局平素接触碱比较多,你们立刻准备制造液碱!”

    液碱就是液体烧碱,本来全称是纯液体烧碱,但目前就这么个山寨作坊,想做出纯的东西好像非常困难,放眼整个大内,貌似也就那几只牧羊犬是纯的吧……

    烧碱学名氢氧化钠,实验室可由碳酸氢钠和一些氧化钙反应制得。

    工业上是用“苛化法”,即将纯碱制成纯碱溶液,石灰做成石灰乳,二者在100度的温度下乱炖。

    幺鸡也让小太监们做了一堆玄学水银温度计,只不过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准不准,用开水测试过,数值倒是还可以,实在不行就先炖两只茶商试试精度……

    制造烧碱的过程是生产磺胺的诸多原料里面最简单的,你们要是给本宫搞砸了,就把你们都特么下锅炖了!

    “只要大家严格按照木板上图标进行襙作,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幺鸡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算是提醒还是恐吓,不过有人主动作死,自己怎么说都是白费。

    每个实验小组的场地里都放置了一块大木板,上面写有所需的反应物质名称和剂量,还有放入的先后顺序以及襙作温度。

    上面是化学方程式,是给某太子自己看的,下面是对应的汉字名称和数字,是给文盲玄化学人员看的。

    很多人包括太监在内其实都认识字,但对于物质的内在反应过程都是留于表面认知,达不到初一学生的水平。

    他们都知道甲物质和乙物质在加热之后会生成丙物质,但为什么会生成,他们是绝对不清楚的,这也是大怼朝科学,特别是化学发展的瓶颈。

    “每个小组在实验之前,都要上报,经过批准才能进行试验,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呼喊组长,若有大火,可不经上报,直接扑灭。各个组长都须在现场监督,未经本宫允许便擅离职守者,立即逮捕下狱!”

    周围都是内厂的安保人员,配备的全是冷兵器,就是害怕用火枪射击不法之人的时候发生不测。

    幺鸡认为这样基本上就算万无一失的,制造磺胺虽然非常复杂,而且难于控制反应物和生成物,但还是觉得比制造生化哈密瓜要靠谱一些。

    在抗菌方面,青霉素当然比磺胺的威力要大得多,但制造难度也比磺胺要难得多,首先无菌实验室就完全没法搭建出来。

    像旧皮靴、棉仔饼乃至长毛的哈密瓜,某太子都让杨进朝准备了一堆,分别放置在三个屋子内的培养皿里,由专人负责看管,定时进行检查。

    不过幺鸡对他们也不抱太大的期望,因为磺胺的反应过程再难,好歹也是可控的,要制造青霉素,那得看霉素大爷们的心情……

    对于前几批,甚至前十几批“准青霉素”,幺鸡都不知道造出来的具体是什么,只能用小白兔来进行试验,但愿会有点药效。

    造磺胺就无须这么小心谨慎了,起码实验人员不用每天都洗澡换衣服,哪怕身上有跳蚤都能继续干活。

    为了不让有毒气体威胁到后邸的贵人们,幺鸡还特意遣人制造了两台巨大的手摇式风扇,架在东宫屋前,仰角三十度,专门用来吹散有毒气体。

    这些原料里,最难做的就是苯胺和硝酸。

    前者上游产品是苯,可以通过煤炼焦,再蒸馏煤焦油来获得粗苯。虽说产量比较低,一吨煤也就能出一公斤的苯,但大明最不缺的就是煤,已经多到随便挖的地步。

    要造出后者就极其费劲了,实验室制法是由硝酸钠与硫酸结合,“啪啪”出硝酸。工业上开始也这么干,不过由于这种方法酸量大,且容易腐蚀设备,就改为氨氧化法了。

    某太子现在就追求速度和产量,只要便于生产的招数,不管成本多高,都会进行实践,硝石有的是,等造出硫酸就开始大规模啪啪出硝酸。

    硝酸和苯起反应生成硝基苯,生成物再与氢气结合便可制造出苯胺。

    关键在于苯在硝化时,温度须要控制在70至80摄氏度之间,对火候把握要求非常精准。

    某太子认为如果运气好的话,每三份实验生成物里,应该有一份合格的硝基苯成品。

    制造氢气就既困难又容易了,困难的方法是水煤气法,即以焦炭为原料与水蒸汽反应得到了一氧化碳和氢气,再让一氧化碳转化成非常稳定的二氧化碳。

    这样可以得到含氢量达到80%左右的氢气,再想得到更为纯洁的氢气,就要用到氨乙酸亚铜了,没有这个鬼的话,就只能凑合用八成纯度的氢气了

    如果采用电解水的方法来制备,所得到的氢气就很纯了,纯度能达到99%以上,幺鸡打算做几台手摇式发电机,反正身边别的不多,就特么太监多!

    “啊嗷~!”

    幺鸡正在思索余下步骤的时候,忽然院子里陡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银作局负责冶炼的第一份硫粉已经被榨干,负责冶炼的师傅用铁钳夹坩埚正准备倾倒,而负责用铁通接着的家伙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思考哪门子人生,直接走神,铁桶偏移了十几厘米,让滚烫的硫粉直接倒在了手套上,顿时被烫得嚎啕大叫。

    幸亏有手套做阻挡,不然这蠢货直接就晋级为一级烧伤了,即便手臂还有行动能力,表皮也会被烧得面目全非,就跟被狗啃过一样让人恶寒。

    手套是双层的,外面是粗布,可以隔热,里面是皮革,防止溅射。外面要是皮子的,恐怕扛不住长时间的高温火烤,会变形继而影响到手部动作。

    等到银作局总管石文德将事情的原委汇报之后,幺鸡才作出了对应的警告:“此人再有一次失误,直接开除!”

    某太子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比眼前的事情还重要和危险,这特么要是硫酸倾倒在你手上,不管你戴不戴手套,那都彻底废废了。

    在太子这里工作,危险是危险,可待遇是很好的,管一日三餐,工资翻倍,还另有奖金,吃的东西更是比他们之前好上一大截,午餐和晚餐都有肉。

    今天午餐是牛肉拉面,可以顺势培养一大批潜在顾客,等这批活干完之后,吃过面的这些人就会养成惯性了,内城开了拉面馆,他们保证会去捧场。

    有了拉面做鱼饵,相信这群二货都会小心行事的,因为如果手废了,即便拉面是免费的,你都吃不到嘴里了!

第192章: 生化武器

    某太子事先已经做好了多套应急预案,所以现场即便真出现人员伤亡事故也不至于抓瞎。

    旁边就有也是全副武装的太医随时储备杀入事发地,对伤员进行救治,如果重伤不治,蹬腿挂了,那倒省事了,可以直接拉到停尸房了……

    走神的这家伙运气不错,只是被轻微烫伤而已,说是烫伤,其实不过是手背及手腕附近的表皮被硫粉烫得发红而已,涂点药膏就行了,可以继续工作。

    “都愣着作甚?皆欲重蹈其覆辙?”

    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见到大家见到出了事故,有戏可看,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忙里偷闲,这位公公顿时大怒,爆喝一声才让周边看热闹的匠人们重新各司其职。

    太子就坐镇现场,你们竟敢偷懒,真是嫌自己命长了,太子宅心仁厚,给你们涨了月俸,还提高了伙食,你们居然还妄图投机取巧,实在是不象话,再有此类人等,必定要严惩一番。

    幺鸡对此也没说什么,不管哪朝,本地土着不分男女老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热闹,只要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热闹越大越好看,最好死伤几个才会更好看。

    冷漠、自私、势力,他们天生就是欠收拾,就得每时每刻都得让人管着才行,不这样就仿佛失去了依靠,被抽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变成一堆没头苍蝇,四处乱撞。

    “咣~!当!”

    见到褚公公发飙之后,众人只得继续干活,可腿脚与脑子并没有实现行动一致,酒醋面局的两个家伙没等扭过头就往前走,结果没等看到对面来的人就撞在了一起。

    “啊~!”

    杀猪般的惨叫再次响起,刚刚合成出来的稀硫酸不像浓硫酸那么可怕,但也具有较强的腐蚀性,即便有外衣保护,被侵透入到表皮之后,疼得扯着脖子嚎叫不已。

    尽管碰碎的只是一小瓶稀硫酸,最后溅射到皮肤上的根本没多少剂量,可由于硫酸接触皮肤之后便会快速发热,仍旧让这只匠人痛不欲生。

    “哼~!活该!”

    不该看的热闹不要看,有一排隔板屏风挡着,你们还妄图窥探一二,个个恨不得把脖子伸过去看个痛快,也不知道不看热闹是让你们浑身难受啊?还是不看热闹就会死啊?

    因为看热闹而被硫酸给泼了,这不是主动作死么?希望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再二了吧唧的当傻子了,不然换成一瓶子的浓硫酸,你就要变身小怪兽了。

    在马路上看车祸的热闹,而被后面来车直接撞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他们来说,看热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不管任何场合,都不能阻止他们看热闹。

    “太子殿下有令,所有人员停下手里的活计,原地站立,聆听圣谕!”

    杨进朝尖着嗓子向众人传达最新的指示,幺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尔等都给本宫听着!再有由于看热闹,导致人员伤亡或器皿受损,违令者直接开除户籍,全家贬为矿工!”

    幺鸡拿着纸壳做成的大喇叭站在桌子上对一群白痴喊话,不警告的话,说不定好不容易才做出了的几斤磺胺,都得让这群智障玩意给祸祸了。

    真的接近原版药效的话,哪怕只有原版的三四成左右,那这批磺胺也会跟黄金等价,一斤磺胺兑换一斤黄金,购买者都会趋之若鹜。

    “本宫已然说完,尔等继续干活!”

    本来不想说这句,但某太子见到大家还无动于衷,只得最后补上,真是一群蠢货,等有机会的,让你们看热闹看个痛快,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热闹了。

    之前都说了,做的就是有毒物质,释放的还是有毒气体,还抱有懈怠的心理,因为麻痹大意而出了事故,可就真是死不足惜了。

    听说要被太子开除变成矿工,匠人们这下都紧张起来了,他们还不想去挖矿,做工匠虽然辛苦,但也不会累到体力透支,上面多少都会根据产量进行照顾。

    矿工一辈子都要挖矿,名字听上去也属于工匠一类,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就是奴隶,一旦户籍变成奴隶,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这辈子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大家才收起各自的好奇心,抖擞精神,小心翼翼的从事手头的工作,有了那两个倒霉蛋的教训,众人也知道再不留神,下场就要跟他俩一样了。

    “殿下,您要压力锅做好了!”

    银作局总管石文德不知道太子为何让他所在的衙门做一口锅,不过谕令不可谓,这口锅的结构还很特殊,就值得让衙门里最高的工匠们细心打造。

    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走到近前,怀里捧着一个矮圆柱形的东西,看表情还很是吃力,估计这玩意应该很沉,少说也得有二三十斤,完全就是一个大号的秤砣。

    杨进朝看了看,也不好插嘴。

    这物件能称之为锅?

    怎么看都像是个块铁锭啊?

    不过既然太子称之为锅,那一定就是口锅,不容旁人更改!

    “做好几个?”

    幺鸡对此很是期待,如果可以成功,就能小批量制造磺胺了。

    “愚臣无能,今日仅此一口,明日方可做好第二口!”

    太子提供的图纸很是复杂,石文德召集了麾下最好的工匠,紧锣密鼓捣鼓了三天,也才做好这么一口锅。

    “罢了,罢了,气密性如何?可否漏气?”

    就这么一个,万一想崩爆米花的转炉一样炸了,那这锅就废了。

    这还是小事,没有液氨就绝对做不成磺胺,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愚臣之前测试,烧制三百度,此锅不曾漏气!”

    石文德感觉自己也就这个还说的出口,其他都不敢妄自夸大,一旦被揭穿,那必定引发太子的盛怒。

    “好吧,一会儿试试便知!”

    氨气在零摄氏度的时候,压力达到430千帕才会被液化。

    如果放在眼下二十多度院子里,要达到九百多千帕才能变成液态。

    对某太子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普通高压锅的压力也只有200千帕左右。

    眼前这口锅的气密性再好,顶天也就三百千帕,在常温时根本就无法液化氨气。

    所以幺鸡打算先给高压锅加压到临近极限状态,然后转移到大内冰窖里进行降温处理。

    那里的室温低于零度,即便没能直接液化氨气,只要能够看到一些希望就足够了。

    大不了用硝石制冰法,专门建一座地下冰窖,用来液化氨气。

    室温达到零下十度,就有可能实现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得等到冬天了。

    京城最冷的时候,户外温度肯定会低于零下二十度,很容易得到液化的氨气。

    不过那样的话,一些重伤员就要提前飞升了,幺鸡还是要尽快尝试制造出磺胺才行。

    哪怕纯度不够,药效也很有限,产量也不高,但也算是自己尽力,无愧于心了。

    今年冬天,某太子肯定要大批量生产磺胺。

    只要能出口海外,就可以把夏天砸出去的军费都给赚回来。

    想到最后,幺鸡还是决定不去祸祸御用冰窖了。

    那里存放的都是冬天采来的冰,并不是硝石制的冰。

    因为硝石制冰是含有一丢丢有毒成分的,普通百姓可以无所谓,热得不行,吃了就吃了,对将健康看的无比值钱的皇室来说,就不能这样不注意食品卫生了。

    如果明天开始进行氨气液化实验,那今天挖地窖,用硝石制冰都来得及,大内有很多地窖,有的用来存冰,有的用来储菜,都是现成的,征用一个空的就行了。

    让生产火药的安珉厂直接制冰,那里囤积了很多硝石,让他们制冰再合适不过了,也无需管毒副作用,反正也不是用来吃的,只要量大够快就行了。

    总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搭建出一座冰窖,最好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实在达不到也没关系,那就再加冰呗,安珉厂那边别的不行,冰这方面绝对是量大管饱……

    幺鸡随即打消了在宫城里实验的念头,氨气的毒性不算太大,少量吸入也就能引发鼻咽炎症和支气管炎,不过一旦在后邸扩散,又要搞得贵人们心神不宁。

    自己好不容易用麻将转移了漂亮亲妈与皇嫂和姨娘们的注意力,这时候在搞出来一个氨气中毒,那真是自坑无极限了。

    某太子认为自己设计的这口高压锅,在开盖的时候,十有九九要爆炸,加上氨气的作用,会给后邸造成很大的混乱,还是在各衙门尝试为妙。

    “宪章啊,你知道二十四衙门里哪处的地窖温度最低,最容易保存冰块么?”

    有现成的也就不用再挖了,费了牛劲,搞不好还会挖出地下水来。

    “禀殿下,臣以为酒醋面局院内的地窖情况较为理想,该局常用其储藏醋,避免天热变质!”

    褚宪章不知道太子为何如此发问,难不成要储藏些冰块?

    “那就让其腾出来一个体积较小的,本宫用来做实验。鉴于该实验较为危险,会释放出有毒气体,先将酒醋之类的食品转移到其他地窖去。本宫明日,明日还要殿试,那就后日再去现场实验。”

    推迟一天实验也好,石文德不是说明天还能做好一口锅么,那正好都带过去,两口锅还能实验两次,不然一个炸坏了,那就彻底没得玩了,多扫兴啊。

    幺鸡又想了想,还是作罢了:“算了,还是找个地方新挖一个地窖吧。在酒醋面局院内实验,难免会导致有毒气体会飘散到酒醋之中,影响御膳安全。今日便开始挖掘,至少深三丈,长宽均有两步便可,挖好之后便可开始向里面放置冰块,要将地窖温度尽快降至冰点以下。”

    按照这个标准画个草图的话,这好像不是地窖,分明是一口井啊~!

    理论上说,越深也就越保温,如果有可能,就挖个一百米深的地窖!

    衙门里圈养的苦力很多,只要银子给足,一夜之间就能给你挖得妥妥滴。

    这方面幺鸡是一点都不担心,要是连这都办不好,那干脆都去死得了……

    某太子在安珉厂订了十车冰,须在明日巳时之前全部运到指定地点。

    如此大费周章,一斤磺胺兑换一斤黄金,那都是出厂价,绝对对得起良心。

    明天上午考试的时候,某太子不用去观看,仅须下午钦点的时候露个面就行了。

    早上起来还可以接着做实验,最好把除了液氨之外的所有半成品都准备出来。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眼前这个次世代压力锅了!

    目测锅体侧面厚一指,也不知道强度如何,看厚度倒是很托底。

    密封圈用的是从马来半岛进口的橡胶,不知道这是郑老屁抢的还是买的。

    朝廷所需的东南亚土特产都来自郑家船队,但都是正常买卖。

    对于上家是怎么“上货”的,倒是从不过问。

    这锅要真是无法液化氨气,也不能直接扔掉,可以用来炖牛肉嘛……

    好像有毒,残存的氨气恐怕也处理不干净,还是扔了吧!

    全部受到感染的伤兵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口锅上,这特么真是太坑了!

    没办法,现在不是冬天,而且天气会越来越热。

    到了夏天,也就是伤口最容易受到感染的时候。

    制造液氨的难度堪比制造原子弹!

    那时候生产出来的磺胺,同等质量要比黄金贵十倍!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要不然还是再试试“生化哈密瓜”吧!

    看看“霉素大爷大妈们”的心情如何,是不是可以生出来小青霉素了!

    “吼吼吼吼……”

    某太子坐在那神游了半晌,最后隔着防毒面具笑出声来,弄得身边的喜儿与杨进朝都不明觉厉。

    要是氨气真的无法液化,那老子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把这些可爱的气体带到战场上去,然后……

    但愿当时是顺风,要是逆风,那就悲催了。

    全军覆没,就在今朝,某太子为皇太鸡送上神助攻。

    本宫是不是可以用飞艇来空投灌装氨气呢?

    浓缩版本到底有多大的毒性,还得抓几只辫子来试验一番。

    这么看起来,发明生化武器比制造药品容易多了。

    要是能够大规模出口,也是能够把成本赚回来的。

    但愿运输的时候罐子不会被损坏,不然一船的人就自废武功了……

第193章: 鸡肋战车

    某太子只是近距离监督了一天时间,就感觉咽喉有些不适,肯定是被实验释放出来的有毒气体给熏的。

    尽管有大型风扇加上防毒面具,可还是防不胜防,山寨的东西也不靠谱,或许是自己年纪尚小的缘故。

    成年人对这些化学制剂的抵抗力较强,工匠们也很能吃苦耐劳,即便有人出现咳嗽,也会忍到下班时间。

    经过第一天的研发,幺鸡觉得必须得找个通风的环境来继续生产,不然这么下去没等高纯度的磺胺造出来,大家就都被废废了。

    自然通风要比两台人力风扇产生出来的风力要大得多,只要二级风就可以很轻松的将从试管泄漏出来的有毒气体迅速吹散,基本上不存在滞留在场地里的问题。

    宫城里是绝对不能再做这东西了,某太子还不想在十岁的时候就英年早逝,被迫穿到其他朝代去。

    内城东北,即北居贤坊东部,东直门北小街以东一带有出人工湖,附近住户较少,处于下风口的位置。

    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觉得此处更为适于制造机密药物,又不会影响周边,某太子看过地图,琢磨了一番便同意了,将实验室整体搬迁到那边去,顺便挖几处地窖。

    根据今天得到的经验教训,幺鸡让几个管事的太监各自总结一番,以后必须减少类似事件发生的机会,不然早晚会弄出人命来。

    做这么点事情就不小心死个人的话,而且还不加以重视,等到实现工业化生产的时候,还不得几十乃至上百号的死人啊,所以必须防微杜渐,未雨绸缪。

    下班之后,全部参与实验的一线人员都可以洗个热水澡,一来是消毒,二来是解乏,然后吃过工作餐再回家。

    翌日是殿试的日子,幺鸡上午可以不去,那边由倪元璐和吴甡负责,即使阅卷也要等到下午考试完事之后。

    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两大都帅及所属部队在畿辅逗留的第三天,再过三天,左膀右臂就要兵分两路,挥师南下了。

    盔甲厂那边正在紧锣密鼓地打造没良心炮,根据贴厂太监张峦的汇报,这两天的日产量都在一百门以上,造好之后将会分批进行测试。

    没良心炮不光可以采用埋设式发射,也可以改成车载,所以某太子来到了紧邻皇城内府储库的战车厂。

    “隆庆”式迫击炮射程较近,炮兵在挖坑时极容易遭到对方的炮火侵袭,变成了“半自行火炮”的话,可以很容易提升己方的防御力和生存率。

    战车底盘自然要交给战车厂来制造,他们对这个业务很是熟悉,这里制造过大明军队列装的绝大部分战车。

    对于车载迫击炮,某太子草拟出来的方案有几个要求,首先,装甲必须要厚,尤其是车体的前装甲,要经受住佛郎机和鸟铳的射击,不能跟盾车一样脆皮。

    东虏的盾车看似坚固,可以掩护步兵推进,车头还安装了貌似很是吓人的锥形的长矛或者木制攻城锤,可真被炮弹直接命中,那就是天女散花一样的渣渣载俱。

    其次,要至少能够搭载两名炮兵,乘员舱不能果露,必须设有保护装甲,因为弹药库里存放着一堆炸药包,每车只要会搭载十个,还要迫击炮所用的发射药。

    这特么要是被对面给打爆了的话,整车连同附近几十米范围内的步兵都得直接被炸上天,而且是骨头渣子都不带剩下的。

    第三,车体一定要坚固,尤其是地盘,必须经得起拖拽,防止雨天陷入泥地时因为拖拽而被直接拉垮散架子。

    没良心炮外形看似很搞笑,但发射时的后坐力也很大,所以车体要能够吸收火炮发射时所产生的动能,绝对不能刚打了几炮,敌人没咋地,己方战车却已经趴窝了。

    最后,这款战车不能太重,不然人力推不动,幺鸡也没想着将其设计成重型自行火炮,只要能够搭载主副炮手两人就够了。

    在运输时,可以由马匹来拖拽前行,一匹驮马就能拉得动,不占用更多畜力资源。在战斗时,卸载驮马,跟随战车一同进攻的十几个步兵负责推车,所以车体不能太沉。

    总的来说,这款战车虽然没有坦克与步兵战车的战斗力和防御力以及机动性,却要具备其部分功能,譬如摧毁敌方火力点和掩护己方步兵进攻,而且战场生命力要尽可能的高一些。

    某太子没打算将其设计成后置动力的“天启式牛坦”,因为没良心炮的造价就很低,如果再在里面安装一台“纯天然发动机”,这特么“发动机”的价格都比炮贵得多……

    “天启坦克”最大的特点就是内置动力,无须人力推动,也正因为如此,导致“两台发动机”成了全车最贵的部件。

    幺鸡不可能给每个班的步兵都配备一辆“天启坦克”,这玩意采购很贵,保养也很贵,朝廷在资金上无法承受大规模列装的费用。

    一辆“天启坦克”采购价初步定在一百两,算上车体、成员、发动机,以及相关武器、粮草、弹药、零部件等物资补给,每年的养护费至少一百两。

    一个装甲步兵旅有一百辆这种玩意,就等于直接蒸发掉了两万两银子,倒是很符合高科技兵种的最大特点——超级烧钱!

    当然,比起动辄三五千两一艘的基洛夫飞艇,“天启坦克”还算是比较廉价的高级武器了,就算是“发动机”忽然闹脾气了,也不至于造成多大的损失。

    如果能让“没良心炮”变成廉价战车,与“天启坦克”混编,继而在陆军重装部队里形成高低搭配,对朝廷来说就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好消息了。

    “臣敬请殿下过目!”

    战车厂贴厂太监王昌明得知今日太子将会视察本厂,立刻遣人将已经做好的战车蒙上一块大红布,好添一份喜庆之色。

    “揭开吧!”

    幺鸡根本就没心思剪裁,要是没这玩意,自己的心理预期还能低一些,万一调高之后,你们做出来个“四不象”,让自己如何评价?

    贴厂太监王昌明与局官邵远行联手为某太子揭开了新款战车那神秘的面纱,或者说是红布,露出一个长度也就三米多,宽两米左右的一个小东西。

    “……”

    轮毂倒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做的很宽,大概有一只手的尺寸,可以起到减压的效果。

    可某太子端着肩膀,仔细地绕了新式武器一圈,越看这东西越像放大了的婴儿车!

    车头的装甲很厚,有一寸左右,两侧的铁皮好像也可以防住鸟铳的攻击。

    在杨进朝的搀扶下,幺鸡特意上车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没良心炮就位之后,余下的空间便不大了,出去放置炸药包和火药的地方,也就只够两个人襙作的。

    “车重几何?”

    外形和内饰也就算凑合了,作为一款廉价战车,也就做成这样了,再想升级的话,那就要涨价了。

    “回殿下,空重约在三百斤!”

    局官邵远行已经根据太子的最高指示,在保证防护能力的前提下,尽可能的降低自身重量。

    “造价呢?”

    幺鸡其实最关心这个,造价太高,采购数量就会降低。

    “物料、人员等费用悉数包裹在内,单车总价为二十两银子。”

    这年头不是太好的木头根本就不值钱,铁板也无需用上乘货色,邵远行觉得若是兵部大批采购的话,造价还会降低一些。

    “……嗯~!”

    算上火炮、弹药、驮马、粮草,一辆“半自行火炮”的造价不会高于五十两,基本在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内。

    考虑到驮马不像天启坦克的“发动机”,基本上不存在战斗损失,所以可以反复利用,大规模生产还能降低造价,实际采购价可以折合在三十到三十五两左右。

    三辆“半自行火炮”的价格相当于一辆“天启坦克”,这么看起来还是可以突出其较为卓越的性价比的。

    但二者的综合作战能力就大相径庭了,别的不说,“天启坦克”起码有内置发动机。

    部分型号将会安装可以360度旋转的炮塔,做到纸面上的无死角射击,而且装甲比“半自行火炮”要厚,抗打击能力更为强悍。

    一分钱一分货,一百两的东西肯定比三四十两的玩意有更多优点,如果兜里的银子足够多,幺鸡当然会选择让装甲步兵旅全部列装“天启坦克”。

    但现在大规模扩军已经不如议事日程,需要大规模招募士兵,开始成箱子的烧钱就要精打细算了,对于一些“边角废料”,就可以塞给他们“半自行火炮”了。

    集中相对优势的财力、物力、人力,先给王牌部队,比如勇卫营列装上一批“天启坦克”,这才是明智之举,绝对不能均摊到各部队,那就彻底废废了。

    某太子对于“没良心炮”在战场上的生存力也存疑,尤其是面对突击力量非常强大的清军骑兵时,如果没有必要的保护,这些射程较劲的火炮极有可能变成一次性玩具。

    损失些铁桶倒是无关痛痒,关键是要保住炮兵们的性命,“半自行火炮”与其说是用来摧毁敌方目标的,不如说是给炮兵穿上了一件防弹衣。

    清军骑兵的弓箭也奈何不了这些大号的“婴儿车”,这样炮兵就不会被一锅端了,等辫子的重甲步兵冲上来,也就到了两军白刃战的时候了。

    “孙爱卿和洪爱卿请上车,你们在后面推车!”

    对于这玩意的满载行驶状况,幺鸡要做一个测试,于是便让孙传庭和洪承畴当乘客,一群小太监在后面推车,为了表示火炮和药包的重量,还装了五十斤砖当压舱物。

    战车本身就重三百斤,加上两个大活人和一车的砖块,让一群太监推得很吃力,车速堪称龟爬,不过也算是在前进。

    考虑到在战时将会换成身体强壮的抠脚痴汉,力气要比这些娘娘腔要大得多,某太子也就姑且容忍了这种行驶速度。

    一个来回之后,车上那俩乘客倒是没啥感觉,把下面一群推车的给累坏了,个个戳在原地呼哧带喘,估计嗓子都已经着火了。

    “……缺乏锻炼!”

    这“婴儿车”沉归沉,可也是在平地上,十几个太监都这样就说明身体真是够差劲的,回去让杨进朝好好教调一番,省得出来给自己丢人现眼。

    “殿下教训的极是!”

    最感到难堪的就是杨进朝了,满脸都在尬笑,这都是他手下的内侍,推个车就如此不堪,定要让他们尝尝鞭子的滋味。

    幺鸡也看出了问题所在,便转而问邵远行:“此车还能减重否?”

    战场上可不像现在的场地这么平坦,坑坑洼洼是一定会有的,用人力推这个重量的战车,越野能力几乎为零。

    假设没良心炮的最大射程是三百米,对面敌人火炮的射程比其高一倍。

    那就是说“半自行火炮”要进入自己的射程,至少要顶着炮火前行三百米。

    按照每秒一米的速度来计算,要走三百秒,也就是五分钟!

    如果对面每分钟能打出一发炮弹,己方炮兵和步兵就要挨至少五个批次的攻击。

    要是用火箭炮直接打哑射程较远的重炮就另当别论了,问题是火箭炮还特么在图纸上呢。

    如果两边对轰的话,“半自行火炮”在战场上的生存力当然不会太高。

    入夜之后,偷偷靠近打几炮的话,那或许还能减少伤亡。

    不过这种战术用单兵大炮模式更为合适,投资成本也更低。

    无须对抗东虏骑兵的话,“半自行火炮”几乎就是个鸡肋一样的武器。

    “殿下,臣以为若是将车体后部的铁板卸下,或许还可减少些重量!”

    邵远行想了想,也就是后面的防护能被削减,正面和两侧是决计不能妄动的。

    “……嗯!”

    幺鸡认为这货在战场上的转向可能几乎为零,屁股位置防不防都差不多。

    去对抗东虏骑兵的话,为了防止辫子绕后实施环射,那就不用卸载了。

    昨天磺胺没做成,却作出来个生化武器,还把自己熏得够呛。

    今天的战车不咋地,却搞出来个非常中庸的鸡肋!

    回去查查黄历,是不是自己五行缺运气?

    用不用吃点黄豆来顺一顺?

第194章: 迫击炮车

    不管是眼前的“半自行火炮”还是造价更贵的“天启坦克”,都只是使用畜力为动力的第一代战车,用简陋和原始来形容是毫不过分的。

    如果能研发出来小型蒸汽机作为坦克的发动机,这才能够更新换代,哪怕行驶速度还不如畜力,也代俵着划时代的意义。

    没有工业产品作为发动机的话,即便“天启坦克”X型造出来,也只是在原型的基础上换了一个新壳子而已,完全是在新瓶装旧酒。

    但就是“半自行火炮”与“天启坦克”,也远比明军原来装备的各型战场的生存力要高得多,因为某太子将战车的防御力放在首位。

    在动力本身就聊胜于无,火力又差强人意的条件下,只能拼命加厚装甲,如果陆战之王的三要素一样不占,那就是坨废柴,在战场上屁用没有。

    用后世的眼光来衡量“天启坦克”,这款武器当然很渣,渣到连最惨的“战五渣”都算不上。

    可在东虏的热兵器兴起才有二三十年的时候,“天启坦克”只要不是被红夷大炮直接命中,面对辫子的各种冷兵器和火枪以及霰弹的攻击都是魔免的。

    辫子引以为傲的骑兵又冲不垮坦克集群,步兵在后列阵,以坦克为屏障和防线,也就相对容易固守了,阵型不散就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溃败。

    如果两边的最强陆战部队非要进行正面较量的话,“天启坦克”在理论上可以让辫子骑兵都变成再也站不起来的“爬行动物”。

    比较两边的兵种战斗力,清军骑兵的三级、步兵三级、炮兵二级,明军骑兵一级、步兵一级、炮兵二级。

    对面加成总和是八,这边只是四,不但打不过,而且还会被辫子一顿暴揍,打得哭爹喊娘,一败涂地。

    但有了战车和飞艇之后,加上即将大规模生产的单兵武器,又提高了部队的防御力,幺鸡认为步兵可以达到二级,也能炮兵有了迫击炮和火箭炮之后,能升到三级了。

    对面加成不变,明军骑兵还是一级,步兵二级,炮兵三级,战车一级,飞艇一级,总和也是八。

    只要数量跟上去,便可以与不可一世的辫子分庭抗礼了,银子是有了,抠脚痴汉也足够多,所差的就是练兵的时间了。

    想到制霸天空的飞艇,幺鸡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

    Kirov-Reporting!

    Building……

    Kirov-Reporting!

    Kirov-Reporting!

    Kirov-Reporting!

    那玩意也是战车工厂里造出来的,幺鸡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基洛夫飞艇的生产计划放在大怼朝的战车厂里。

    为了满足某太子的邪恶嗜好,最好飞艇即将升空的那一刻,厂房顶上站着个太监,用大喇叭向下面的人扯脖子喊一句……

    Kirov-Reporting!

    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这款武器的独特魅力,要是能升级为装备氦气气囊的型号,那就可以设定为二级飞艇了。

    等辫子再次入关,就能让他们尝尝“空地一体战”的强大威力了,希望届时可爱的飞艇们不要被强风刮跑……

    “拉到到城外进行实弹测试!”

    幺鸡要亲眼看到“半自行火炮”的表现,然后才能决定是否量产这款鸡肋武器,否则上万两银子在顷刻间就会变成打水漂。

    四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可这货真的是一次性战车的话,某太子也会忍痛割爱,集中财力去建造天启坦克。

    如果“半自行火炮”实在太渣,就完全没必要保留了,莫不如全力生产优点更为明显的天启坦克。

    昨天被熏得五迷三道,某太子趁机也好出去透透气,希望自己的金辂不会碾到翔,那就太扫兴了。

    “轰……”

    负责参与采购事宜的首辅薛国观、次辅吴甡、工部尚书张国维、兵部尚书冯元飙、户部尚书李侍问等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没良心炮的强大威力。

    先是听到一声巨响,身体猛然被吓了一哆嗦,然后见到上百米之外陡然生出一团无比骇人的大火球,由红变黑,好不惊悚,顿时便目瞪口呆。

    两位都帅孙传庭与洪承畴则是捋着胡须若有所思,怪不得太子执意让自己带上数百门这种火铳,原来看似简陋的构造,竟然有此等噬人之功,当真了得。

    一支部曲装备三百门此炮,近战时几乎是无往不利,三百发弹丸同时砸过去,炸裂开来便地动山摇之状,纵然数千反贼来战,经此侵袭之后,又能存活几人?

    “……还像那么回事!”

    幺鸡在两百米之外的地方用望远镜观看了试射场面,嘴里喃喃自语,上次是夜间试射的,这次在白天,虽然视觉效果不好,可更加便于观察爆炸威力。

    这个实验并非单方面测试战车车体和底盘的强度,也是对隆庆式迫击炮的测试。

    之前生产出来的新炮都要进行试射,而某太子则要从中进行抽查。

    一旦发现残次品,立刻追本溯源,因为每门炮上都有负责打造的工匠的名字。

    能够顺利发射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进行射程、精度杀伤力考核。

    不但要让炸药包飞得远、打得准,还要有足够的爆炸威力。

    从不同生产批次抽取的十门炮,采用了等重的发射药和炸药包以及隔热板。

    平均射程在一百五十步到两百步之间,大致CEP为二十步。

    最大杀伤半径约十步,绝对杀伤半径为五步。

    使用外挂式铁珠时,近距离穿铁甲能力不足半寸,但可穿透三层牛皮甲。

    这些都是通过与人体等重的披甲假人得到的数据,跟实战相差不大。

    某太子在曝炸位置仔细地勘察了一圈,基本上算是做到心里有数了。

    而眼前这辆连续发射了十炮的战车被折腾的不轻,打完之后还要遭受己方冷热兵器的一顿洗礼。

    在这之前,幺鸡先是上去看了一番,除了固定火炮的木质结构受到后坐力的影响,发生了部分损坏之外,其余部分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战车的抗打击能力,某太子也是较为满意的,用火枪在五十米的距离打不穿正面和侧面,只有佛郎机炮可以将其击毁。

    战车厂贴厂太监王昌明与局官邵远行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上佳之作,却被太子百般折磨,最后变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残骸,真是欲哭无泪。

    “不错!就按这个标准,先造一千辆,务必保证质量!”

    因为没良心炮会生产一千门以上,所以“半自行火炮”也要至少达到相对的数额才行,单兵大炮可以继续玩,但绝非长久的妥贴模式。

    想到单兵大炮,幺鸡认为将没良心炮尺寸缩小,药包减轻到一斤或者半斤,采用纺锤形弹体,附上有助于飞行的弹翼,会不会变成大怼朝的RPG?

    我了个去~!

    那就爽歪歪了……

    辫子骑兵见到扛着RPG的明军步兵,保证拨马就跑,跑晚了的话,那就连人带马都被炸熟了!

    RPG!

    清军骑兵的终极梦魇!

    如果减少发射药,就能降低后坐力,在保证一定杀伤力的基础上,就能变成一款直瞄武器了。

    手榴弹与一斤装的弹丸重量相当,但需要人力投掷,还扔不了多远,RPG就不用这么累人了,很轻松就能打出去一百来米。

    唯一的障碍就是要必须控制药包不能在炮膛里爆炸,那样炮兵就废废了,能克服这个障碍的话,这款武器绝对是大有可为啊!

    真能造出来合格产品的话,一百个肩扛RPG的明军步兵就能干掉两三百个辫子骑兵。

    因为射程很远,所以打完火箭弹之后,还有充足的时间能用火枪和手榴弹再打一波。

    “殿下英明!”

    “臣多谢殿下圣眷!”

    听到庞大的采购量,王昌明与邵远行顿时就忽略掉了眼前那坨残骸,激动得不要不要的了,自己之前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一批就采购了一千辆战车,绝对是大手笔,而且这么大的数量,自己就有利可图了,想到可以从中渔利,两人便更加高兴。

    “从今往后,在任期间,战车厂每生产一辆合格战车,你二人均可领取半钱银子。以此车为例,造出一千辆合格战车,每人可得二百五十两银子。一百辆为一个批次,从里面抽取十辆进行测试,所有一辆不达标准,这一百辆战车便要返工。本宫事先提醒你二人,若是中饱私囊,严惩不贷。本宫从来就不想听求饶的屁话,不管是谁,敢拿本宫的命令当放屁,本宫就让你连放屁之声都再也听不到!你二人可懂?”

    兵部的接收人员做不到对每辆战车都进行全面检验,只能进行随机抽取,这样的连坐方法最为适合,不然就算前期能保质保量,后期也会偷工减料。

    “半自行火炮”的结构非常简单,其实就是装甲木制的四轮箱车,战车厂没有别的任务的话,一天造个四五十辆完全没问题。

    过些天有了“天启坦克”占用生产线的话,“半自行火炮”降低产量,这批订单两个月也能完成了。

    平均下来他俩每月都能领取固定工资之外一百二十五两的奖金,月收入已经达到涨薪之后正三品大员的水准了。

    如果这样还对自己的薪水不满意的话,那就请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吧,那边都是以万两为单位来计算自己的月收入的……

    “懂!懂!懂!”

    “臣定不敢忤逆殿下!”

    王昌明与邵远行都吓得不行,站在原地,鬓角不停的流汗,也不敢用衣袖去擦拭,后背更是已经湿透了。

    太子年纪尚小,却杀伐果断,俘虏的三千京营士卒说杀就给杀了,刑部大牢还羁押着近千贪墨的官吏,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银子要紧,脑袋更要紧,那边“唰唰”的砍脑袋,你还在这边贪银子,被人举报就会引来东厂和锦衣卫抄家,一旦抄出银子定然被拖去问斩,就等于是在为太子敛财了。

    “懂就好,记住你们今天对本宫说过的话,他日若是阳奉阴违,那便是欺君之罪了!”

    该说的都说了,如何行事就是他俩的事情了,幺鸡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换两个管事的就行了。

    采购“半自行火炮”这事,某太子根本就不需要询问兵部与工部的意见,这俩部门本身的还有一堆麻烦事要解决,幺鸡就可以直接替他们拿主意了。

    “臣万死不敢如此!”

    “臣斗胆请殿下为此车赐名!”

    在局官邵远行表忠心之时,贴厂太监王昌明倒是很会迎奉。

    “嗯……那就叫‘嘉靖’式迫击炮车吧!”

    天启、万历、隆庆都用上了,再往前就是嘉靖了,迟早要用到“洪武”的年号,但愿会是航空母舰。

    如果年号用的差不多了,就用名将的名字来命名,譬如徐达、常遇春、汤和、沐英、戚继光、俞大猷……

    “尔等做的用心,过些时日,本宫自会将另外一款大型战车投放到战车厂来制造!”

    天启坦克属于与辫子的决战兵器,不能盲目研发,从设计到定型要集思广益。

    某太子打算等各地的科学怪人们被锦衣卫送到京城,与他们商议一番之后再决定。

    不但要内置发动机,还要在车顶设置旋转炮塔,有必要的话会添加转向装置。

    这都是需要反复权衡和统筹规划的,就算不能一步到位,也不能让成品出现重大缺陷。

    “哦,对了!此车轮毂要做的大一些,便于越野。而且轮毂外侧要包铁,防止被敌军打坏!”

    不管是轮式战车还是履带式坦克,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下半身,一旦被打掉传动装置,再厉害也得在原地趴窝。

    “臣定谨记殿下圣谕,回去便遣工匠进行改善!”

    邵远行觉得太子已经相当内行了,一眼便能看出战车的破绽之处,心里更是敬畏有佳。

    “诸位爱卿,此车乃是我大明克敌制胜之利器,今日所闻所见,均不得对他人透露分毫,不论是面对同僚、亲友还是下属,均须保持缄默,违令者按通敌叛国罪惩处。”

    战车的装甲厚度是最高机密,绝对不能让敌人知道,不然对方就会针对其特点研发出相应的战术和武器。

    如果有人敢将实情泄漏出去,那某太子数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就是死不足惜了,把他抄家灭门都不能解恨。

    幸亏没在皇城里进行测试,不然一连串的爆炸过后,后妃们非得被吓个好歹不可。

第195章: 瓷杯为怀

    像薛国观这样的文官,自打当官以来就没怎么见过放炮,近距离用肉眼观察的机会更是从来没有,这下来个十连发,着实让准岳父吓得不轻,感觉双腿发软,走路都有点跛脚。

    对孙传庭和洪承畴这样的统兵都帅来说,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而且恨不得爆炸威力越大越好,这样才能克敌制胜,这其貌不扬的迫击炮确系一款不可多得之利器。

    为了给自己的老丈人和没见过阵战的文官们压惊,也是庆贺紧急赶制出来的样车与迫击炮都通过了测试,某太子破例允许中午每人可饮一碗酒。

    但不可多饮,下午还要去看看殿试的情况,喝得摇摇晃晃,说话都大舌头的话,让生员们瞧见,都以为朝廷大员都是一群酒鬼呢。

    眼下无需开朝会,但也是工作日,由于京营发生叛乱,预定的休息日被无限期推迟,所有在京城内外驻扎的部队都全天候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变。

    城内搜捕茶商的行动还在继续,不是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就是被弓箭射伤的跑路者,某太子规定只能生擒之后带回去审问,不能当场击毙,否则就是杀人灭口,私吞家财了。

    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茶商,幺鸡不对其抱有任何的同情与怜悯之心,这么有钱还一毛不拔,整个大明只能有一只“鸡”,忤逆圣意的“铁公鸡”都得死。

    “殿下,补缴齐五十年偷逃税款的十五位茶商求见!”

    杨进朝等到太子是晚饭,才禀报这件事,免得影响到主人的食欲。

    “……嗯,宣吧!”

    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茶商,真是不见厕所不口渴呀,就是一群欠收拾的货,这不都老老实实了么。

    “草珉叩见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干别的不行,说这贺词可溜了,十五个人竟然说的整整齐齐,就跟某些演唱组合似的,一点都听不出弦外之音,该不会是事先排练过吧?

    第一批有五人补齐了税款,见到他们被狱卒释放了,马上就有人跟进,于是又有十人释放,其余的再想照搬就来不及了。

    因为某太子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茶商,数量太多不好管理,就这十几个就足够用了,再多就是给自己添堵了。

    “行了,看来尔等也都是明白事理之人,懂得进退取舍。既然愿意听从本宫劝解,本宫就无意追求,从下月开始,今后商税为十税二,尔等均须照实缴纳。”

    幺鸡也没让这些苟且钻研之辈马上起身,在东宫有资格坐着的,都是朝廷的重臣,有资格站着的,不是内侍宫女就是总兵侍卫。

    这些卖茶叶的,还曾经胆大妄为的偷逃过巨额税款,先跪一阵子吧,也好清醒一下头脑,免得再犯傻。

    “敬请殿下过目!”

    杨进朝毕恭毕敬的呈上一个册子,里面是这十五人家里所补足的税款,最低的有五万余两,最高的逼近二十万两。

    有的同行也许会比这多得多,不过他们没机会交了,全家都被厂卫们给“啪啪”了,算是死有余辜。

    “草珉定当本本分分,守法经营!”

    “草珉从今以后,万不敢偷逃税款!”

    十五家茶商总供缴纳了一百三十多万两银子,虽然里面可能仍旧有所隐瞒,办事人员还有从中渔利的部分,某太子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幺鸡将册子递还给杨进朝,示意他传阅给朝臣们瞧瞧,看过银两金额的大臣都是一副触目惊心的模样。

    还有一张清单,是各家购买的紫金债券数额,算是给太子个人的“投名状”,五万两起步,没有上限,最高的一家居然买了三十万两,这是真有钱呢。

    所有茶商买的都是十年期的,不过谅他们到期也不敢取出来,连索要利息的念头都不会有,一换一的话,谁取出来银子,谁就要把自己的脑袋送进去。

    幺鸡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又见到奴颜谄媚的茶商们的刻意迎奉,便轻笑一声,随手拿起身边的茶杯说道:“呵呵!本宫想来宅心仁厚,慈悲为怀,轻易不会严厉惩处,但某些人也不要以为本宫软弱无能。从今往后,尔等之中,谁若是阳奉阴违,继续愚弄本宫,本宫就让厂卫帮谁吃下这个茶杯,让此人知道,‘瓷杯为怀’的意义所在!”

    某太子打算今后每年光茶税就要收足一百万两,如果达不到这个目标,那就抄茶商们的家,死活都要抄出一百万两,总之不管使用任何办法,都要从茶叶买卖里榨出一百万两出来。

    “啪~!”

    说完就将手里这个茶杯扔了下去,摔在地上,碎成大小不一的数十块残片,将跪在地上的茶商吓得直哆嗦,那惊恐表情就跟上午首辅大人见到爆炸时差不了多少。

    诸位大臣都对“慈悲为怀”的新解很是错愕,但一想到茶商偷逃的税款也就释然了,眼前的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被查抄的部分才是真正的大头。

    “当然了,本宫也不会一味的打压尔等,经商逐利,无可厚非。只要尔等今后本分贩茶,自然有好处可寻。原本京城茶商众多,难以管理。今后本宫就允许你们这十五家茶商在城内贩茶,外地茶商非特批不得加入。若是除了贩卖假茶、偷逃税款、倒卖东虏等事,本宫自然也会找你们这十五家!尔等回去之后,可成立一个行业协会,统一制定每种茶叶的批发与零售价格,明码标价,不得蒙骗顾客。选出一个会长与两个副会长,负责代俵所有茶商觐见本宫,如若有事,本宫也会召见会长进行商讨。”

    既然交了保护费,就要给你们点甜头,京城市场就被你们十五家给垄断了,可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提高茶叶价格。

    不但不能提高,还要适当降低售价,来让利给顾客,也是给某太子三分薄面,不能跟以前一样使劲涨价。

    如果这个计划可以顺利实施,就可以将管理面积扩大到整个顺天府,从而有效控制茶叶从陆路通道走俬到关外。

    目前帝国海军虽然比东虏同行实力更强,可依然还无力约束泛滥成灾的海上走俬活动,还需要约一下郑老屁,商量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

    从江南至辽东的航线,最为炙手可热的商品就是茶、盐、粮这三种大宗消费品,除此之外,丝绸、瓷器、脂粉、药品也很热销。

    还有一种商品需求量极大,那就是熟铁,尤其是精铁,运抵辽东立刻可以兑换成现银,因为可以用来制造红夷大炮。

    对辫子来说,获得战略物资有两条路,一条是入关劫掠,另外一条就是等着卖家送货上门。

    所以在某太子看来,任由形势这么发展下去的话,辫子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越难对付,时间长了就是养虎为患了,更何况老虎已经长大了。

    只要给予郑老屁足够的好处,郑家舰队出动上上艘战舰就足以封锁黄海北部海域,同时加强对江南各港口的管理。

    但凡有商船胆敢硬闯封锁线,在朝廷战舰鸣炮之后再不降帆减速,仍旧向北航行,一律击沉,落水人员按资敌谋反罪惩处。

    “行了,该说的,本宫都说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就看尔等的表现了。表现得好,自然另有嘉奖。表现得不好,就想想自己如何‘瓷杯为怀’吧,都跪安吧!”

    银子收了,好处给了,聪明的家伙都知道怎么做,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也会知道怎么做,用不了一年,就能看到收效,要死要活,都在个人的一念之间。

    作为奖赏,某太子赏了茶商们每人一碗牛肉拉面,来自大内的味道真是让他们欲罢不能,不少人都是提前吃过午饭才来的觐见的,可还是把面条都吃了,连汤都喝的一点不剩。

    用完御膳,交口称赞是必须的,而且也的确很好吃,如果在城内有这么一家面馆的话,大家一定天天都去吃,一碗面卖两三钱银子也照吃不误。

    召见茶商只能算是消化食的副业,今天的正事有两件,上午是要测试“半自行火炮”与抽查量产化的迫击炮,下午则是看看殿试的情况,尤其是生员们的答卷。

    “启禀殿下,今岁参加殿试的生员有七百七十二人,皆已应答完毕,礼部与翰林院正在全力批复答卷!”

    两个衙门动用了近百人参加批复,一人要批七八张试卷,批一张用十几分钟,全批完也要。

    第一、二、三题都属于填空题,要么是地理,要么是计算,答案一目了然,写错就扣分,很好批复。

    从第四题开始,一直到最后一题,就较为难办了,税收、迁都等问题都是很是棘手,考生一不留神便会如入歧途。

    尤其是第六题,关于什么上什么下……

    考生们答得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呵呵!”

    幺鸡随便抽取了一位考生的试卷,看了看,不由笑了出来。

    他的答案是——房梁在上,门槛在下,东屋在东,西屋在西,肥肉肥,瘦肉瘦,皮薄,馅厚!

    看得某太子真是无言以对,你还不能说人家答得有误,因为光看其答案,还的确是那么个意思,也对得上。

    “……”

    负责次辅吴甡接过来一看,面色不禁有些羞赧,真到底是谁教他的?答题竟然如此市侩,这可是殿试,试卷要被圣上阅览的,真是愚不可及,有辱斯文。

    这只怕又是哪个例监生员的“杰作”,这些生员质量参差不齐,今番试卷又让太子殿下阅览到了,真令国子监蒙羞。

    幺鸡又从另一桌批号的卷子里抽出来一个,这位考生字写的很是漂亮,前三题全部答对,到了第四题,也就是征税那道题时,其答案内容却是坚决反对征收三税。

    “……我朝自开朝以来,便以农耕为本,太祖高皇帝以低税鼓励商贾经营活动,时至今日,此祖制业已根深蒂固。今昔朝廷更不应与百姓争利,使得民怨沸腾,难寻生计,重蹈万历年间之覆辙。广征税种乃是倒行逆施之举,重税盘剥更非长久之计,内臣官吏借朝廷之权威,定使商贾竞相退却。如若冒然广为施行,必成商业衰退之弊政,致使各地府库无商可征,无银可收……”

    幺鸡大致浏览了一遍,也就知道这货的用意了,看了一下他的总分,竟然有七十二分,想必在考生里面算是比较高的得分了,不过这立场就……

    拆开封好写有名字和隶属地的部位,答案就水落石出了,来自漂亮亲妈的老家——酥州,这就是东林老巢的地盘,支持征收多个税种才怪。

    他的观点就是把要农户收税收死,也不能加征三税,否则就是与珉争利,农户是否属于珉,他就不想回答了,户部吃紧那便是朝廷无能,与其毫无瓜葛。

    对于迁都,这货是极其不赞同的,泱泱大明岂能迫于东虏压力而将都城南迁?

    不管形势如何,必须死死顶住,皇帝不行了,太子也要钉死在京城,一步都不能后退!

    税不能多征,都城更不能南迁,要以理服敌,又不能与珉争利,这是何等明智之策的啊~!

    “如此大才,当去陕茜任职!”

    幺鸡说完就将这位考生的试卷送给了新任陕茜巡抚左懋第,后者又不傻,好赖话还是听的出来的,接过来第一时间就看出端倪所在了,秒懂了太子用意,执意抨击太子的决策自然是要倒霉的。

    太子免去了三饷之后,就指望倚仗三税来度过眼下的难关,朝廷上下都明白,三税关乎江山社稷,危急存亡,这是大势所趋,绝不是某些人说抵制就能抵制得了的。

    抽出第三份试卷,幺鸡脸色一沉,就直接扣下了,没有传阅给手下看。

    等翰林院掌院刘正宗过来禀报所有试卷都已经批复完毕,参与批卷的人员都在殿前候命,某太子才开口:“哪位爱卿名叫陈之遴?”

    “臣,陈之遴听候殿下差遣!”

    “陈爱卿是哪年的进士呀?”

    “崇祯十年一甲二名!”

    “不错嘛!知道自己做了何事么?”

    “恕臣愚钝,还望殿下直言!”

    这货还在假装不知道,这是打算死扛到底了,幺鸡也不想直接戳破他的好事。

    “我大明为何时至今日疲糜不堪,重疾难返?皆因可为大用的人才太少,而苟且钻营的人渣太多,且人渣道貌岸然,横行于世!何为人渣?就是长得像人的渣滓!此物连粪便都不如,因为粪便至少还可用来灌溉农田!譬如某些敢为殿试考生填写答案的翰林!陈爱卿说是不是这样呀?”

第196章: 殿试舞弊

    陈之遴万万没想到太子会抽查试卷,而且刚好抽到了自己批复过的一张,他心里很清楚,所谓的批复不光是评分,还要加上一些额外的“工作”。

    “本宫很好奇,考生的名字与属地都被封上了,不得擅自拆开,想必要完成此举绝非易事,陈爱卿还需要一些同伙从中的帮衬吧?不然怎能找到那些事先商量好此题故意留白的考生呢?”

    第六题值二十分,只要襙作得当,就可以让拥有正确答案的考官为其填写,但这需要上下游的紧密配合,不然在数百考生的试卷里找到某人的那份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因为本次殿试是由太子亲自出题,所以翰林院这边事先根本就得不到题目,更别说答案了,但上有正策,下有对策,某些想赚银子想到发疯的翰林就做了针对性的部署。

    很简单,就是整个利益团伙集体为考生舞弊,在直接为其填写答案,这样就极为妥贴了,只要太子不遣人特意审阅就不会出问题。

    至于如何将某考生的试卷送到某考官的面前,这就很简单了,有专门的人来收某考生的试卷,然后就水到渠成了,跟某些菠菜电影里的情节如出一辙,而且提前了几百年……

    见到这货还想用沉默了对抗自己,幺鸡便笑呵呵地诱导道:“陈爱卿现在说出一个同伙,便能救一位家人,说出十个,便可挽救全家性命。若是执意不说的话,这样可以保全同伙的性命,但陈爱卿的家人就要全部做替死鬼了!本宫也不会可以诬陷爱卿,让爱卿的同僚们看看试卷上的笔迹,再请都察院的相关人员进行鉴别,便知一二。”

    殿试舞弊由来已久,今年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只不过有些人不走运,直接撞到某太子的枪口上了。

    直接为考生填写正确答案!

    你们还真是服务周到啊!

    想赚银子不要命了?

    行!

    你们就作死吧!

    京营作完了,翰林作!

    真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啊!

    等收拾完你们这群翰林,本宫到要看看谁敢接下一棒!

    从首辅薛国观开始,七部尚书传阅完了,再由洪承畴、孙传庭等武将阅览,试卷最后落到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手里,他也是殿试舞弊案的主要负责人。

    钟炌接过来一看,对照陈之遴的签名与第六题的答案,两处笔迹非常相像,与考生的笔迹差别很大,或许是根本就没考虑到太子会抽到自己所批复的试卷,所以连临摹都放弃了。

    你这不是找死么?

    眼下军饷贪墨案还在调查,并没有结案,为了殿试的缘故,太子已经事先指示过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刻意绕过翰林院和国子监,所以并没有殃及这两处衙门里的人员。

    但总有人会“迎难而上”,生怕太子看不见自己,钟炌也知道太子为何让都察院的笔迹鉴定人员也列席殿试了,原因就在于此,而且真的发生了这种事。

    事态发展早就在某太子的掌握之中,因为我大怼朝凡是涉及利益交换的事情,就没有不出事的,写几十个字就能进账数百两乃至上千两银子,这些人怎能不动心?

    考生给考官上供,等到殿试获得了一个好名次,就会得到一个不缺的机会,等上任之后,再想方设法把上供的银子捞回来,最后为其买单的还不是百姓。

    “陈爱卿,杨士聪也是翰林,此人品行如何,所犯何罪,想必爱卿也早有耳闻,不知爱卿想步其后尘,还是悬崖勒马呀?主动认罪,本宫可以网开一面,执迷不悟,那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到目前为止,翰林里面作死作的最剧烈的就要数杨士聪了,撺掇考生在宫外请愿,然后隐瞒家财,又将收受银两的脏水泼给自己的正妻,欺君罔上还死不承认,种种令人贻笑大方的丑事都成为百官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种事要是让都察院去调查,一群砖家又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某太子没啥耐心,凡是想要把他当傻子的人,最好立刻就定罪问斩才好,不然看他们还在喘气,某太子就很闹心,必须除之而后快才行。

    “臣……”

    形势如此危急,早已不容深思熟虑,陈之遴已经是骑虎难下,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家人,另一边则是供同牟利的同僚,如何取舍令他感到万分为难。

    若是就此出卖同僚,那今后就再也无法在官场立足了,必定会被排挤冷落,甚至被他人百般坑害。可要是放弃家人,届时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了。

    “有罪!”

    参考太子之前所说的内容,圣上已经认定自己有一干同伙,所以眼下只是自己认罪是决计无法祈求太子的宽宥了,唯一的办法便是将那些一起牟利的同僚和盘托出。

    “说吧,都有谁?”

    文官里面,有些人的确是硬骨头,但更多的都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会为家人考虑,不然赚那么多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李若琳、韩四维、胡世安、林增志、陈其庆、张元锡、薛所蕴,罪臣官位较低,只知上述人等参与其中!”

    陈之遴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将同伙一并供出,说完便伏地叩首,不敢起身,由于人员不足十个,所以不知道太子可否赦免全家老小的性命,心里极为忐忑焦虑。

    “抓!”

    没什么可说的,某太子一向是先抓人再找证据,只要不是空O来风,就应该可以找到罪证,真找不到的话,那就做一份出来,该死的人,一定要被整死才行。

    “臣冤枉啊!”

    “殿下明察啊!”

    “陈之遴诬陷臣啊!”

    被咬出来的家伙自然是死不认帐,纷纷开始大呼小叫,表示自己清白的很,都是陈之遴在颠倒黑白,贻害忠良。

    “不得聒噪!!!!!!!!”

    这出闹剧让太子很是皱眉,杨进朝瞧出端倪,便尖着嗓子厉声断喝,让对面的一群不知死活的物件都老实一些,惹恼太子,就让你们全家人头落地。

    “本宫不好说废话,也没那个时间说废话,就说一点,主动认罪,死罪可免。死不承认,全家问斩!”

    老子就不信整个翰林院就凭你们八个人便敢在殿试里兴风作浪,你们又没有猴哥那番能耐,肯定还有一堆人在水下潜伏着。

    就在几个人还在犹豫琢磨之际,跪在地上的胡世安便率先抬起胳膊点指旁边的一个人:“启禀殿下,掌院刘正宗也收了考生的银两!”

    既然要用同僚给自己垫背,那就要咬出官位更大的家伙来吸引太子的注意力,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胡世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掌院又怎样?太子连阁老都敢致仕,还把勋贵们的府邸给查抄了,你这厮在太子面前就是一根葱而已。

    刘正宗当然不会承认,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而且作为翰林院的掌院,出了这种事,他的罪责最大:“你……血口喷人!殿下,此人有意诬陷臣,还望殿下明察啊!”

    一旦作实那就全完了,刘正宗是想借本次殿试把多年上供的银子全都收回来的,可惜天不随人愿,一张试卷就搞得翰林院上下鸡飞狗跳了。

    “殿下,胡世安所言不假!”

    “殿下,刘正宗确系我等同伙!”

    “殿下,除掌院之外,参与其中的还有……”

    见到胡世安都把掌院给供出来了,其他同僚自然也不甘人后,纷纷开口吐槽,一下子又供出来三十多个,前前后后总供有四十四人。

    真是个无比吉利的数字啊!

    你们不去死都对不起这个数字了!

    既然有言在先,咬出同伙就可以免除死罪,某太子在想弄死他们,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食言而肥,即便是胖,也要吃肉吃胖才行。

    然后他们便能高高兴兴的被送到山栋矿场去挖矿了,不喜欢那里的话,去开滦煤矿也行,总之这辈子就别指望拿笔写字了,这叫“投笔从矿”!

    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混帐东西,幺鸡不由嘲讽道:“本宫很是奇怪,诸多翰林赚钱都能赚到殿试上来,还有什么是财迷心窍的翰林不敢干的么?敢情每年的殿试都是诸多翰林赚钱的行当,由此看来,所谓一甲二甲的进士自然也就差强人意了,尔等欺君罔上的绝技玩的是当真精彩呀!刘掌院,本宫才任命你为翰林院掌院几天?你就敢与他们串通一气来蒙骗本宫?好大的胆子呀!”

    号称“儒雅之地”的翰林院到了当下也是藏污纳垢所在,一切都要向银子看齐,不以赚银子为目的的翰林就不是好翰林,俸银只是零花钱,做副业才是主要收入来源。

    “臣……”

    刘正宗语结了半晌也不敢回答,认罪的话,多半要被枭首示众,不认的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洗脱自身的罪责,太子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扭转过来的,更何况自己本来就做了亏心事。

    “正化,派人抄家,这四十四家都要抄!”

    “臣遵旨!”

    对东厂和锦衣卫来说,这些天的工作压力很大,累得身心俱疲,因为勋贵与朝廷大员们的府邸里的家当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是太子已经放话,将会犒赏广大厂卫校尉,大家听了倍受鼓舞,不然都快扛不住了。

    在某太子看来,厂卫就是搬家公司,藩子都是负责搬运的员工,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将勋贵和朝臣们的家财都搬到宫城里,这根当年快递李哥所谓的“追赃助饷”有异曲同工之妙,眼下城门紧闭,谁也别想趁机溜出去。

    “刘爱卿,说说这次殿试收了多少银子呀?”

    要说就说干货,这才是大家最想听的,而且大家都很希望见到贪了这么多银子,最后一两都没得到,全都归了太子,这种痛心疾首的悲惨遭遇才是大员们喜闻乐见的美事。

    “……”

    刘正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当着众多同僚的面来开口作答,被翰林咬了出来,就意味着积攒多年的家产都将付之东流了,他已然是身心俱疲,不想作践自己了。

    “不愿意说就算了,陈之遴,陈爱卿,你来说说吧!”

    有人不愿意说,也许就有人愿意说,特别是那些希望抓住救命稻草从而上岸的那几位。

    陈之遴没了退路,只能选择一种与同僚恩断义绝的方式来洗脱自己的罪责,索性也就无所顾忌了:“启禀殿下,此次殿试准备周密,考题不曾泄漏,考官在批卷时方获得答案。根据参与舞弊翰林的约定,进入前十名,考生每人缴纳一万两。进入前二十名,每人须缴纳五千两。前五十名,每人缴纳两千两。前二百名,每人缴纳五百两。总计三十一万两,臣可分到两千两。”

    两千两看似不多,可想想只需准备几天,就能赚到如此数额,绝对是一项极其高效的收益,其余时间翰林们自然就可以逍遥快活了。

    一年一次,稳稳落袋,在翰林院当差只怕是大怼朝最为悠闲的职务了,名声好不说,还真有油汪汪的实惠可拿。

    “具体如何评分?”

    这次不同于以往,幺鸡不设三甲,而是改为分数制,不知道这帮蛀虫时怎么暗中运作的。

    “启禀殿下,收卷之后,根据考生缴纳银两的数额,送抵给对应的考官手中。由于本次殿试为总分高低方式决定考生位置,故翰林约定交了银子的就要得到特殊照顾,至少要达到六十分及格线,再根据缴纳银子的数额来决定具体分数。前十名须在九十分以上,前二十名须在八十分以上,前五十名在七十分以上,前一百名在六十分以上。若考生无法写出答案,则由考官来填写!若未缴纳银子的考生答案较为接近正确答案,则须压低分数!”

    陈之遴说的行云流水,就像是在叙述一项计划周密的工程。

    国子监的老师为了避嫌,没有参加本次批卷,这个肥差也就落到了翰林院头上。

    翰林们这么干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然绝对不会做得如此详实,就像一个专业团队。

    “啧啧~!好啊!好啊!尔等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啊!殿试都被尔等参透!将殿试视为一门赚钱的行当,不知道尔等是否感觉有颜面去对列祖列宗啊?不如都押赴山栋挖矿好了!”

第197章: 特赦一人

    听说要被送去挖矿,堂堂翰林摇身一变就成了肮脏窘迫的矿工,这些人立马就开始本能的抗拒了,一边哭求太子原谅,一边咬出了吏部和国子监的一群同僚,用他们来给自己垫背,三个衙门都算上的话,也有一百多人。

    这样就对上账了,可谓产供销一条龙服务,幺鸡不由感叹道:“咳咳!尔等行啊!拉帮结伙,监守自盗,蒙蔽圣聪,组队舞弊,真乃我大明之奇葩俊杰也!如此殿试选拔出来的进士可有气节?可有良知?可有底线?送给考官的银子等到做官之后,还不是从百姓身上加倍盘剥回来?亡我大明之人,不就是本宫眼前的列位么?”

    往好处想想,一家就算能抄出三千两,从一百多家的宅院里就能至少抄出三十余万两银子,还有那些珠宝字画和不动产,算是对某太子和户部的小小补偿吧。

    “罪臣祈求殿下宽宥啊!”

    “那都是考生硬塞的!”

    “不收就要被排挤啊!”

    翰林们不想去当矿工,一辈子就要靠挖煤过活,更不想被削首,乃至剥皮实草。

    总之,这都是官场的惯例,他们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考生执意塞钱,怎能往外推托?

    幺鸡听了这些荒诞至极的理由都想笑出声来,蔑视道:“尔等不就是见好处就上的人么?这种理由也有脸说得出口?属于典型的理不直也气壮啊!东虏要你们的脑袋,你们怎么不主动献出去呢?瞧见尔等这番无耻,本宫就联想起了之前的杨士聪,此獠之表现与尔等真是如出一辙。文官贪财,百般狡辩,武将怕死,抗旨不尊,我大明纵然有万里江山,可焉有不亡之理?”

    翰林院与国子监的官吏都属于墙头草,李自成入主京城,他们就投诚快递公司,多尔衮打跑了李自成,他们就加入吃饼集团。

    大明皇帝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临时上司而已,这个团伙唯一看重的就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谁喂它们狗粮,他们就为谁摇旗呐喊,站脚助威。

    眼看帝国快垮了,皇帝也倒了,太子还年幼,正是捞银子的天赐良机,他们就忙着套现,不管是查到谁,只要没他们的事,就一心一意的干“副业”。

    这些利欲熏心的文官在明末只有两个主要功能,一是为自己拼命敛财,享受生活。二是给利益团伙打工,怼翻皇帝。

    在甩锅爹罢免傥魁周延儒之后,以东林为代俵的江南士人集团与朝廷已经离心离德,想的是如何抢班夺权,重新襙纵朝政。

    而殿试舞弊与反攻倒算并不矛盾,当年东林就是用这种办法大批量输送己方部曲,成功鸠占鹊巢的,这就是自我标榜以“天下为己任”的正直之士所干的“好事”。

    “既然本宫有言在先,陈之遴、李若琳、韩四维、胡世安、林增志、陈其庆、张元锡、薛所蕴等八人,削去功名,贬为庶珉,抄家之后,闭门思过,未经本宫允许,不得擅出家门,全家所食所用之物,均由厂卫提供!其余人等,先行抄家,后由都察院审核,若有误会,核实上报后可释放,若核定无误,全家发配山栋挖矿!”

    不是喜欢挣钱么?

    那好办,去山栋使劲挖矿就行了。

    挖得越多,赚得越多!

    以后金矿公司就叫“挖多多”好了!

    吴伟业犯事之后在家里闭门思过,要不也得掺和进去。

    这九个人都是擅长拍马奉承之徒,留着他们刚好可以做某太子的喉舌。

    人尽其才,狗尽其用。

    鉴于是在创业初期,狗多了也养不起,初期就养这几条就行了。

    “凡是贿赂考官的考生,须缴纳五倍于贿银此之罚款!给翰林一千两,就罚五千两,给一万两,就罚五万两,交不起就抄家!贿银考生先关押在国子监,由其家长上交保证书与罚款之后可释放,若今后有任何不法行为,立即抄家灭族!”

    不光要收拾考官,对于这些考生也要教训一顿,不然总以为殿试名次也能用银子买下来。

    要买也可以,必须到本宫这里买,去其他地方都属于忤逆圣意。

    瞧你们没这个打算,本宫也就不强求了,还是抄家更便捷。

    某太子遣人将那个实诚考生唤来,问问他如何写出如此实话的。

    “生员许久福叩见太子殿下,祝……”

    “免了!”

    这名字真特么土豪,身材和声音更是都跟猪差不多!

    “这张试卷上的内容都是你所写的么?”

    幺鸡看笔记很像一个人的杰作,不过也不能完全肯定。

    “回殿下,确系生员所写!”

    许久福也不知道自己分数高低,心里很是忐忑,可还得一五一十的回答。

    “可给考官送钱了?”

    “……送……送了!”

    “送了多少?”

    “……五……五百……两!”

    “为何又自己答完试卷?”

    “生员害怕……考官……收了银子……不作为!”

    “呵呵,你倒是有万全之策啊!”

    这货看似蠢笨,可心里却是活泛的很,既要送银子,又想到考官会只收银子不干实事,所以就先自己都写上,若是考官还算诚信,届时调高一些分数就行了。

    其实他这么做是对的,绝对不能完全相信那些蛀虫考官,把自己的前程放在别人手里,万一人家不填空白试卷,你这不是直接就一脚踩空了么?

    “房梁在上,门槛在下。东屋在东,西屋在西。肥肉肥,瘦肉瘦。皮薄,馅厚!这可是你填写的?”

    这特么看了就像笑,朝廷未来的官员就是这般水准,那前景真是堪忧了。

    “回殿下,正是生员!此题甚难,生员耗时许久,仅仅想出如此答案。”

    许久福也有自己的理由,这题别说是他,换成才华横溢之人也难以得到满分。

    “家里作何行当?”

    幺鸡认为这货肯定是小土豪,不然普通百姓家的学生要凑足这笔钱堪比上天。

    “回殿下,家里有酒楼为生计!”

    “原来如此!就你可得到特赦,无须缴纳罚款,也不会遭贬,但今后再有丝毫违规不法行为,否则便要下狱问罪了!”

    怪不得长成这样,还敢把肉写在试卷上,即使令其享受特赦的待遇,也要对其警告一番。

    “谢……谢殿下宽宥,生员定会恪守圣谕!”

    许久福吓得连汗都下来了,听到被特赦才如释重负,可比起那些不如自己的,就感觉就好多了,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既然你家中不缺钱,就随陕茜巡抚左懋第去西北任职好了,可愿意?”

    让这货先去陕茜那边减减肥,等减的差不多了再吃点羊肉补补,等补得差不多了,再让他奉旨减肥。

    “……愿……愿意”

    一听说要被派往陕茜,许久福是一百个不情愿,他可是来自淮北的,虽说不如江南一带富足,可家里也不差钱,家乡的风景也比西北那凋敝之地好多了。

    “呵呵,本宫听出来你很不情愿呀!”

    人人都不愿意去西北任职,没有官吏维持那边的秩序,朝廷对陕茜的统治也就算是名存实亡了。

    “情愿!情愿!生员真心情愿!”

    许久福听出太子对自己的回答很是不悦,心里立刻后悔不迭,暗骂自己愚蠢至极,要是惹恼太子,只怕就要收回适才的特赦待遇了。

    “哼!本宫可不想到听敷衍了事之词!”

    说话跟放屁一样,那就等于在给某太子上眼药了。

    “绝……绝绝绝绝非敷敷敷……衍了事……”

    许久福已经被吓得磕巴了,若是再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复了,太子说什么,自己就答应什么好了,根本不需要思考,想多了就容易出错,更容易让太子不满。

    “那从今往后就跟着左懋第好好干,干得好,本宫自会给你升官,干得差,也无需本宫惩处,左懋第那里有尚方宝剑,你可以用自己脖子试试宝剑剑韧是否锋利!”

    吓唬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有的人胆子小,一吓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有的更是一辈子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胆大的也无须某太子担心,左懋第有先斩后奏之权,对幺鸡来说,宰了这种芝麻大的官,他都无须上报。

    对于左懋第的人品作派与行事风格,某太子都是绝对的信任,在陕茜做什么都会全力支持,只要能安顿陕茜,就是大功一件,封伯不为过。

    “生生……生员……定……定……定当……誓死追随都爷!”

    许久福的脑袋虽然长得想猪头,可想的一点都不慢,不然也不会不信任考官了,明白自己被太子盯上了,必须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不过在太子那里挂了号,去陕茜有可以追随巡抚左懋第,想来也是保住了一棵参天大树,只要不犯大错,今后的仕途便是一马平川了。

    “那便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往后的某年某月某日,倘若胆敢违背,便是其君之罪,本人凌迟,满门抄斩!”

    混迹朝廷多年的老人可以不在乎这种恐吓,但对生员来说,凌迟之罪简直就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听到就会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不不不……不……敢!”

    许久福吃过火锅,想到自己也要一片片的被刽子手片下身上的肉,说不定还会被涮起来,就已经快要被吓得窒息了。

    莫说满门抄斩,就是把自己凌迟,都是不可接受的,肥硕的身躯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想停都停不下来。

    “无须害怕,恪守朝廷政令法规便可。左爱卿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且施政有方,政绩斐然。跟着左爱卿,自能得到许多益处。不愿意跟上的话,那就身首异处了。”

    这不算吓唬,这是大实话。

    左懋第算是明末为数不多的有真才实学的文臣了,能跟着这位老师学一学,这待遇可算是高人一等了。

    眼前这头猪再脑子犯二,不知道抓住机会的话,那就可以被尚方宝剑给“啪啪”了。

    “是是是是是是是……”

    对于左懋第为官的名声,许久福也有所耳闻,心里也很是敬重,真要跟着这位巡抚做事,激动之余,还有些焦虑,不知道上司是否严苛,自己又能否达到其要求。

    欠了六百字,下章补足,不会另行收费,敬请放心,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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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要被送去挖矿,堂堂翰林摇身一变就成了肮脏窘迫的矿工,这些人立马就开始本能的抗拒了,一边哭求太子原谅,一边咬出了吏部和国子监的一群同僚,用他们来给自己垫背,三个衙门都算上的话,也有一百多人。

    这样就对上账了,可谓产供销一条龙服务,幺鸡不由感叹道:“咳咳!尔等行啊!拉帮结伙,监守自盗,蒙蔽圣聪,组队舞弊,真乃我大明之奇葩俊杰也!如此殿试选拔出来的进士可有气节?可有良知?可有底线?送给考官的银子等到做官之后,还不是从百姓身上加倍盘剥回来?亡我大明之人,不就是本宫眼前的列位么?”

    往好处想想,一家就算能抄出三千两,从一百多家的宅院里就能至少抄出三十余万两银子,还有那些珠宝字画和不动产,算是对某太子和户部的小小补偿吧。

    “罪臣祈求殿下宽宥啊!”

    “那都是考生强送的!”

    “不收就要被排挤啊!”

    翰林们不想去当矿工,一辈子就要靠挖煤过活,更不想被削首,乃至剥皮实草。

    总之,这都是官场的惯例,他们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考生执意塞钱,怎能往外推托?

    幺鸡听了这些荒诞至极的理由都想笑出声来,蔑视道:“尔等不就是见好处就上的人么?这种理由也有脸说得出口?属于典型的理不直也气壮啊!东虏要你们的脑袋,你们怎么不主动献出去呢?瞧见尔等这番无耻,本宫就联想起了之前的杨士聪,此獠之表现与尔等真是如出一辙。文官贪财,百般狡辩,武将怕死,抗旨不尊,我大明纵然有万里江山,可焉有不亡之理?”

    翰林院与国子监的官吏都属于墙头草,李自成入主京城,他们就投诚快递公司,多尔衮打跑了李自成,他们就加入吃饼集团。

    大明皇帝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临时上司而已,这个团伙唯一看重的就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谁喂它们狗粮,他们就为谁摇旗呐喊,站脚助威。

    眼看帝国快垮了,皇帝也倒了,太子还年幼,正是捞银子的天赐良机,他们就忙着套现,不管是查到谁,只要没他们的事,就一心一意的干“副业”。

第198章: 愿者上钩

    陕茜是个穷地方,到那里当官捞不到多少油水,许久福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直接就打消了敛财回本的念头,再说自家也不缺钱,看不上每月那二三十两的俸禄。

    唯一的指望就是能跟着左懋第,鞍前马后,好好服侍左右,争取给巡抚大人留个好印象,再找机会调到南方,特别是家乡一带当官,那就算是没白吃这几年的苦。

    虽说被太子给盯上了,不过想来也是好的,这以后自己就是钦点的进士了,而且还拜在左懋第门下,就算没有公开的拜师,实际上也是那么回事,不管是谁都得给自己三分薄面。

    这批赶赴西北任职的生员应该不止寥寥数人,只怕自己是仅存的一个能得到如此待遇的,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多少人想拜,还找不着这个门路呢,往后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你可真是人胖心眼活呀!”

    虽然这头菜猪跪在地上听旨,可眼珠却在眼眶里在不住的打转,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幺鸡一看便知这货的心性如何。

    左懋第不好好管教一番的话,保不齐过些年就捞得盆满钵满,继而变成一头等待开刀问斩的架子猪了。

    “……生员……万万不敢违背……殿下圣谕!”

    被太子直接戳穿了心思,许久福这下就彻底老实了,干脆匍匐在地,不敢起身了。

    “你应该考虑的是怎样当好官、当清官,而不是成天想着当大官、当贪官!因为只有当好官清官才能获得长久,当大贪官可是要用命来换的,你这一身滋滋冒油的肥肉,凌迟就算了,点天灯正合适!”

    太子连续不断的恐吓,让左懋第听了都感到好笑,再这么威胁下去,只怕这个生员到最后都无所适从,心里就剩下害怕了。

    其他朝廷大员都坐在椅子上看热闹,心里也在翘首期盼,几年之后眼前这位生员会被左懋第教调成何等模样,或许等不到那时候就会被问斩了。

    “生员定然谨记殿下圣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因为政务繁忙而被累死,或者被点天灯活活烧死,只能二选一的话,许久福再懒再傻也会选择前者,后者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见到说的差不多了,左懋第起身拱手施礼道:“臣敬请殿下宽心,臣定好好管教此人,若是其心怀不轨,阳奉阴违,臣定当严惩不怠!”

    这小子虽然有些士绅子弟的劣性,可脑子却不傻,带回去提点一番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个当官的料,既然太子有意与此,便以留在身边做个学徒好了。

    幺鸡也就没在这只死肥宅身上继续浪费时间,给了陕茜巡抚面子:“如此便好,那就有劳左爱卿费心了。许久福,陕茜虽在千里之外,但本宫依然可以随时得到密报,你好自为之。做得好,自有人给你升官。做得差,也自有人取你狗命!今后每年的殿试成绩前列者,优先补缺西北,其中不乏才华横溢之人。陕茜是朝廷稳定全局的重中之重,在陕茜任职,莫说监守自盗,即便是混吃等死,都要被革职查办。本宫说了这么多,又让你从属于左爱卿,便是给你指明一条通天之路,按照本宫的叮嘱好好走路,走得再高也不会被摔死。否则,本宫是不会允许某些不听本宫命令的蛀虫来走本宫铺好的路的,一脚踩空,便会粉身碎骨。”

    每年给陕茜补充两百名官员,一连补上五六年,有了上千名官员安插在各地,加之大量新组建的秦军,饷银粮草又按时发放到位,就足以保证朝廷对陕茜的绝对控制了。

    只要陕茜得以稳定,西北乃至北方便不会大乱了,朝廷每年播发给陕茜的钱粮就不会变成打水漂,而且延长油田、神府煤田以及各地的金矿也就能保证持续开采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出五年,陕茜就能实现自给自足,虽然产粮能力有限,还需要继续从南方运来,但可以用石油和金子来充抵,账目核销之后,陕茜财政状况便能大为改观。

    朝廷用银子和粮食去兑换陕茜出产的石油和金子,石油是挖出多少就收购多少,五两银子一桶油,二十万桶便是一百万两

    金子的配额,陕茜可以留下四成,上缴户部四成,余下两成归太子所有。每年开采出十吨黄金,陕茜地方留下其中的四吨,便又能有一百万两的收益。

    光是石油与金矿,不算农业与商业上的税费收入,陕茜地方财政便可有两百万两银子,买煤炭的钱姑且充抵开采油田和金矿的成本好了。

    之前朝廷每年给陕茜的拨款远低于此,假若每年能有如此高的收益,加上太子开金口送出的两百万两银子的上任贺礼,左懋第非常有信心在五年之内,彻底肃清陕茜之乱。

    “生员万死不敢忤逆殿下圣谕!”

    快要被吓得大小便失禁的许久福最后带着悲喜交加的心情离开了,太子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算是万幸,可要去苦寒之地任职,还要追随为官清廉严苛的左懋第,想来心里便有些踌躇焦虑。

    “吴甡吴爱卿,堵胤锡堵爱卿,刨去贿赂考官的生员之后,将殿试成绩前三百名一律补缺陕茜,此事由你二人定夺便可,吏部负责核定,做好之后便将新任官吏资料做个备份,将备份全部交由左爱卿来管理。此为本宫谕令,拒绝赴任者便是抗旨不尊,抄家之后贬为庶珉。若是到任陕茜之后,结傥营私,渎职抗令,不论人数多寡,背景几何,左爱卿皆可先斩后奏。若为地方官员,则以安珉、剿匪、经济、清廉、施政五项为考核要素,每年之政绩满分五十分,三十分为及格线。如无特殊原因,连续两年不合格,须被警告。连续三年不合格,立即革职撤换,反之,则可擢升任用。”

    你们这些考生不是一个个的都有小算盘么?

    正好!

    本宫把你们都带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好修理一下。

    不听话的人,莫说回老家,这辈子都别想喘气了!

    本宫给陕茜砸了两百万两银子,不是让你们过去含泪把钱分了的。

    谁敢分不该分的钱,本宫就敢分他们的尸!

    “殿下英明,臣感激不尽,定当竭尽全力,治理陕茜!”

    太子如此安排,就等于今年的殿试专门是给陕茜补缺的,身为陕茜巡抚的左懋第当然非常感动,这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得到一批青年才俊,将他们带到西北,便可游刃有余了。

    “对于这批生员,本次殿试只是第一次考试,到任陕茜之后,便是第二次考试!第一次考不好,还可以重考。第二次考不好,轻则丢职被贬,重则身首异处。本宫相信这便是大浪淘沙,最后能够留下的都是金子!”

    生员们起初还是不想去,但下圣旨之后,他们就不敢不去了。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以穷困着称的陕茜竟然有价值连城的“三宝”。

    上百万两银子的大买卖就放在自己眼前,到那时让他们回去,他们都不乐意了。

    “陕茜三宝”可是能把不少人的魂都给勾走的,比两淮的盐务蛋糕只大不小。

    这三百生员能活下来恐怕不足一半,很多自以为聪明的家伙都会在西北翻船淹死。

    殿试就是一次演习,到任之后才是实战检验,而且是用自己的脑袋来检验自己的成色。

    对于淘出来的“金子”,某太子自然会用银子来奖赏。

    而那些想要敛财的“沙子”,赚钱的唯一渠道就是去地府打工……

    像陈之遴这种上任才两年就已经吃的腮帮子发胀的玩意,要不是举报有奖,早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东林、复社、几社那帮家伙还想着往殿试里面掺沙子,指望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正好让他们派来的卧底都去陕茜“历练”一番。

    尤其是那些偏好中饱私囊又妄图反对政令的家伙,让左懋第有计划科学合理的“啪啪”掉,使某些利益团伙血本无归。

    陕茜就是一个选拔人才的过滤器,将蛀虫与卧底统统过滤掉,最后留下的都是可以放心使用的人。

    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不会料到某太子会这么玩,还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指定的“娱乐场”,他们不但要玩,还得按照某太子的规定来玩,违规就要被“啪啪”掉。

    想拒绝已经晚了,某太子的大船不是想上就能上,想下就能下的,上船需要通过层层考试,下船需要上交全部家当!

    当初可是没人逼着你们上船的,不都想着早点回本么?

    正好有个赌局,两边可以对赌。

    赌赢了,便能全身而退。

    若输了,那就愿赌服输呗。

    有厂卫负责安保工作,这些赌徒不服都不行!

    一听到“金子”这个词,左懋第心里也是感慨良多。

    之前太子点明了多处金矿所在位置,令他对陕茜的前景大为乐观。

    可太子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要拿走开采份额的两成,这便是狮子大开口了。

    左懋第对此很是不悦,又担心太子会改口转为私人开采,就只得直接答应下来。

    不过等到心绪平静下来,细细思索了数日之后,左懋第也就能够沉着的接受这个结果了。

    金矿份额说来,户部占四成,陕茜占四成,都是大头,太子只有五分之一,作为交换的代价,也不算太高。

    给了能够赈济万珉的“陕茜三宝”,而最后只拿“这点好处”,也就无可厚非了,比较起来,太子所要的东西已然算是微不足道了。

    皇帝倒是不会占这么多,可连金矿的位置都不知道,一年能采出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黄金,那可真是能够解决大问题了。

    金矿这物件,不管是谁见了都眼馋,如今太子监国,有太子庇护,算是一道护身符,那些觊觎此物的歹人也会忌惮三分。

    左懋第在闲暇之余也大致计算过,只要陕茜每年收入达到两百万两银子,连续三年如此,各地层出不穷的珉变便会被平息。

    珉变说到底就是百姓们没钱、没地、没粮食,食不果腹又无他物充饥,只有造返这一条路可走了。

    但只要在陕茜境内大兴以工代赈之策,用采油挖煤的办法来赈济广大百姓,此起彼伏地珉变自会销声匿迹。

    若是官府有了钱,又能将政令落实到位,陕茜便不会有事,西北自然会安定许多,朝廷可专心剿灭流寇,再调集兵力来抵御东虏的入侵。

    所有问题都集中在银子上,所以左懋第要想方设法来增加地方财政收入,两百万两是个较为理想的额度,一百五十万两也可以,但每年最低不能低于一百万两。

    能否兑现自己在太子面前的承诺,就要看开矿采油的情况了,而这些殿试完毕的生员将是管理各地的主要力量之一。

    “殿下,臣恳请再设一处羁押场所,都察院实在难以收押众多嫌犯!”

    要整理颇多的殿试成绩与考生档案,吴甡与堵胤锡却还不算是最为忙碌的人,因为左都御史钟炌已经焦头烂额了。

    由于军饷贪墨案的缘故,都察院早就人满为患了,刑部和大理寺的情况都差不多,而殿试刚刚又诞生了一批嫌犯。

    吏部、国子监、翰林院的蛀虫加上送银子的考生,总计两百余人,又得收押进去,这还没算官员的家眷。

    “臣复议钟大人所言,眼下嫌犯及涉案家眷数量太多,已然超出了三法司所能羁押的规模,还望殿下圣裁。”

    如果有幸进入三法司的监狱去光顾一番,就会发现里面不像是牢狱,更像是人头攒动的集市,嫌犯及其家眷已经多得都要冒出牢笼了,再这么下去,就要实施露天关押了。

    开始是一家关在一个或几个牢房里,后来发现犯人实在太多,这么关押很不科学,就变成了男女分开关押。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某蛀虫发现咬出自己的某蛀虫也跟自己关在一起,趁狱卒不备,两家蛀虫便在牢房里开始大规模火并……

    犯人以文官居多,动手解决问题的还是少数,多数都在伸着脖子对骂,内容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连前朝的祖宗都被问候到了。

    “嗯……那便将部分嫌犯迁移到附近的勋贵府邸来羁押!”

    幺鸡本想让厂卫来分担部分压力,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部门也还会往里填人,牢房也是不够用,便只能利用一些免费的场所了,反正那些地方闲着也是闲着。

    城里有钱的商贾,除了“御用蜣螂”之外,都要被捞出来挨个放血,余下有钱的也不多了,拍卖勋贵府邸的计划估计要暂时搁浅了,等于是砸在自己手里了。

    既然豪宅都变成滞销货了,也就不用急着套现了,就算都卖不出也不要紧,以后可以用来打赏有功之臣,分出去二三十套,估计也就差不多清空大部分存货了。

    余下的府邸可以开发成高级酒店和夜店,专门用来给不差钱的达官贵人们消费,貌似这个项目也是很有市场潜力的,运营得当的话,一年赚个十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像左懋第这样的封疆大吏,回京述职的话,住客栈就有些过于寒酸了,住酒店就刚好合适,尤其是要设立一家专门用来接待朝廷大员的酒店。

    让他们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才能更好的为某太子干活嘛,等到体力恢复过来,还可以去旁边的夜店享受一番,或者干脆某些服务就设在酒店里好了。

    所有费用都可以在礼部报销,如果不是自己花钱,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拒绝这种享受,等到享受过五星级的服务之后,哪怕自己花钱,不少人也会争先恐后要买单的。

    跟牛肉拉面是一个道理,先免费让你们吃几碗,等到你们吃上瘾了,就在不经意之间成为拉面馆的忠实顾客了,只要得到相关消息,便会主动上门。

    那些嫌犯极其家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过不了多久就都会被送去山栋挖矿,说不定身为从一品大员的洪承畴还能给某太子免费当一次押运官呢。

    如果京营被剿灭的差不多了,派兵押运好歹也算是个借口。

    不管三七二十几,先把刘泽清弄死再说,免得他变成第二个刘良佐。

    但愿可以用漕运的肥缺把他钓上钩,不然还得另想办法……

第199章: 浏览报纸

    “宣!”

    等处理得差不多了,幺鸡也就回宫了,抽空写点合订本,就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可身边的大臣们都在找理由赖着不走,摆明了是要舔着老脸在宫里蹭御膳。

    有内侍前来禀报乐安公主与驸马巩永固求见,幺鸡用脚后跟一想就知道报纸应该“啪啪”的差不多了,这么多天过去了,用来编写、排版、印刷的时间足够了。

    果不其然,巩永固双臂端着一摞报纸进来,因为数量并不多,目测也就十份左右,所以路途虽长,倒是不太累,而且路程较远也是相对而言。

    正常的文臣武将前来觐见,都须在午门或者宫城东南侧的东华门侯着,而这对夫妻身为皇亲国戚,就不用等在那么远的位置了,只需在东宫外面站着,等太监招呼一声就行了。

    “臣……”

    “驸马、公主无须多礼,赐座!”

    在等晚膳的工夫,吃货大臣们闲来无事,都在打量驸马爷手里的那摞东西为何物,对于报纸这新奇玩意,他们完全没有接触过。

    “殿下,公主与臣遵照殿下的指示及谕令,召集数名文士,经过多日筹备,已然初步成型,现印刷出少量拟定版,敬请殿下阅览,若有不足之处,臣便立刻修缮一番,以供出版贩售。”

    对于京师日报,乐安公主与巩永固可是投入了十二分的热忱,因为事关每年上千两银子的收益,不能不上心。

    经过多次沟通,太子也透露了一个尚且不为人知的绝密消息,那便是今后朝廷将不再拨款供养宗室。

    不光是各地的藩王还是外嫁的公主,有门路的用门路,没没路的找门路,总之不论级别高低,各家都将自力更生。

    此举将给户部每年节省数百万两银子,对于当下捉襟见肘的岁入与无比庞大的开销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了。

    巩永固家境并不算太富裕,好在乐安公主出阁之时,皇室送了好些嫁妆,不大手大脚的话,也能衣食无忧。

    乐安公主与漂亮亲妈和皇嫂张嫣是闺蜜,即使手头缺钱,进宫要些就行了,不过这还是不如自己赚钱踏实,而且无须看别人脸色。

    “甚善!诸位爱卿正好也可浏览一番,此乃报纸,本宫将邸报加以改良,便可成为朝廷喉舌,起到广而告之,推行政令之工具!”

    某太子一摆手,杨进朝心领神会,先是给小主人呈上一份,然后便给在座的每位大臣各发了一份。

    不论从纸张尺寸还是版面布置来说,京师日报都与后世的报纸的模样相差不大了。

    唯一别扭的地方就是排版,因为是竖版,所以幺鸡看起来很是费劲,但大臣们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报纸对他们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容纳海量信息的刊物可供官员百姓阅读。

    头版就一则信息皇帝仙游,太子监国!

    陈述的东西就是朝会第一天当众宣读的圣旨内容,让天下人知道是大概怎么回事,不要道听途说,捕风捉影,须以朝廷发布的信息为准,字数并不会比街头传单高多少。

    对于甩锅爹已经变成植物人的事情,没必要继续隐瞒,因为大臣们已经知道了,很快便会传遍大江南北,还是公开宣布驾鹤仙游更容易掌握舆论方面的主动权。

    这样一来,流寇也会知晓,但只要“大粽子”在京城也安插了眼线,必然早已探听到了相关内容,早就会派快马将消息送往湖广谷城老巢。

    但南下剿寇的军事行动只有洪承畴与孙传庭知晓,只要他俩不说漏嘴,旁人是绝对无法知道的,除非张献忠与罗汝才等人决定提前发动复叛。

    京城的官员和百姓大部分已经知道太子监国的事情了,但也只是焦躁了那么几天,很快便恢复原状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作死的继续作死……

    二版的标题是彻底平定京营叛乱,这是临时加进去了,本来这个位置要宣布免除北方地区的全部赋税并取消三饷的太子谕令。

    但是京营叛乱性质太过恶劣,影响极为严重,外城百姓惨遭荼毒,即便已经拍死了那群渣渣,可还是搞得人心惶惶,必须用公告的形式加以证实,方可安定珉心。

    所有坏事都要丢给这群该死的渣渣,鉴于他们作恶多端,这次必须背锅背到底才行,对于那些被叛兵杀戮劫掠的无辜百姓的家眷,不论报纸上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的。

    尤其是要把三大营的六只副将均已经被擒杀,刘良佐在逃的消息公知于众,一来可以要买人心,二来也能给洪承畴率部南下追寻余孽找个很好的托词。

    三版是关于免除全国三饷与北方赋税的圣旨内容。

    各地珉变层出不穷的直接原因就是天灾与**,天灾自然就是小冰河末期的旱灾,**则要归功于甩锅爹的三饷和明末愈发严重的土地兼并。

    由于连年旱灾,陕茜多地已经数年未有降水,庄稼颗粒无收,农户无法缴税不说,还食不果腹,但如果适时地免除受灾地区的赋税,并及时发放救济,还是可以避免珉变的。

    然而西北欠饷是矛盾的导火索,制造这个导火索的就是运筹帷幄的袁都督,朝廷将大部分军饷都送到了辽东,必然导致一些地区出现欠饷问题。

    裁撤驿站与西北欠饷加之农户受灾,这三个主因所导致的大量失业人员,特别是上万经过军事训练的官军士兵,最终纠集到一起,便直接演变成了旷日持久的叛乱。

    欠饷士卒无银可领,失地农户无地可种,失业驿卒无计可施,与之对应的则是地方官吏在巧立名目,私自盘剥,从中渔利,更加引发了不满与愤怒。

    这始作俑者便是甩锅爹,听了某人的进言,便用西墙去补东墙,结果东墙还没补上,家里一下子就有了两面漏风的墙,开始腹背受风。

    随之而来的便是各地风起云涌的珉变浪嘲,流寇非但屡剿不净,而且越剿越多,搅得朝廷上下寝食难安,户部太仓已然告罄。

    甩锅爹不得不征收三饷来维持剿寇大军与辽东军饷,然后加剧珉变,解决办法本身就是问题所在,这便是最典型的恶性循环。

    再不停止征收三饷,大怼朝还得重蹈覆辙,被黔驴技穷的甩锅爹活活地折腾废了。

    作为皇二代,穷鬼的钱,某太子是看不上的,谁有钱,就伸手向谁要。

    所以,四版就要让大家看看自己怎么玩太子严惩国之蛀虫!

    既然蛀虫们可以巧立名目,中饱私囊,那某太子也完全可以照搬过来。

    譬如……爱卿昨晚都吃了什么呀?

    敢回答自己就吃了炒黄豆的那位,现在已经被厂卫抄得一贫如洗了!

    大怼朝的官员,不查的话,好像都是清官,一查的话,都特么是大清的官!

    面对如此窘迫的财政状况,某太子就想起一首名歌当你没钱你会想起谁?

    敢公然欺君抄家!

    敢抗旨不尊抄家!

    敢忤逆太子抄家!

    敢阳奉阴违抄家!

    迄今为止,凡是被抄家的蛀虫,家财没有低于五千两的,非常对得起他们之前的努力成果。

    像陈之遴这样的翰林,都能年入千两银子,其他人就更不用多说了,趁殿试舞弊案的机会,正好可以血洗翰林院与国子监。

    某太子正在暗地盘算,这批抓进去近千人,都照如此身价的话,一次便可为户部充值五百万两银子,一定可以让推崇量入为出理念的李侍问大喜过望。

    不那么乐观的话,至少也能有个一两百万两银子,等到将其积攒的古玩字画与珠宝首饰都变卖掉,总额翻倍应当不成问题。

    达不到五百万两怎么办?那就接着抓虫呗!

    京城抓完了就在畿辅地区抓,去天金与保定抓也可以,必须达到某太子心里预期。

    接下来便是朝廷官员任免的消息,有人倒霉被抓,枭首抄家,自然有人要官复原职或者高升补缺了。

    要将本次内阁成员与六部尚书侍郎的名单公布出去,再者便是要将成立医部,将本衙门救死扶伤的职责广而告之,还要顺势为正在筹建中的医院招聘医师。

    医师需要提交个人户籍资料,由吏部与锦衣卫进行核对,再经过面试、笔试、临床考核,才能被聘用,继而上岗出诊,如果某一项出现问题,就要接受重新审核才行。

    刚被任命为医部右侍郎的胡世安就被给陈之遴给供出来了,虽然他已经履新,但银子可是早就收下了,某太子便让崇祯七年殿试状元刘理顺过去补缺。

    被咬出来的翰林院掌院刘正宗,十有九九要被问斩了,由支持太子新政的汪伟顶替,希望他能好好整饬一番乌烟瘴气的翰林院。

    吴甡作为次辅,名义上也是由朝会推选出来的,这是大怼朝的惯例,幺鸡也没有刻意打破,反正真要是较真的话,那咱们就玩投票,保证玩到某些人泪奔为止。

    内阁就俩人也不要紧,空缺的名额可以暂时搁置,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果要充数的话,随时能填进去一堆,不管谁进去,都会很自觉地站在某太子这边。

    给百官涨工资的事情就不必刊登出来了,毕竟外城刚刚被洗劫了一顿,很多百姓都还没有落脚点,这时候公布出去,容易刺激到大家脆弱的神经。

    幺鸡觉得先前拟定的三成商税有些偏高,便降为两成,这样商贾可以承受,朝廷也会有所收益。

    他们承受不了也没关系,可以下到地府去找阎王搬兵,觉得能够承受,那就乖乖交银子好了。

    如果有继续做两本账的家伙,凡是举报者,一旦核实情况,均可得到被举报者一成家产,看你们敢不敢继续铤而走险。

    用举报奖励这招,就能让大部分商贾直接认栽服软,只要管家或者账房先生反水,他们数代人才积攒下来的家产瞬间便会灰飞烟灭了。

    在这么大的诱惑勾引下,很多人会选择主动跑过来抱“纯金的大鸡腿”的,举报一次,就能享福一辈子,银子、宅子、妹子,这三大件都一步到位,谁不动心啊?

    莫说是管家,只要家里被冷落的小妾或者某些子女偷出账本,交给厂卫,那就可以实现咸鱼翻身的梦想了。

    只要冒险一次,就能落袋上万两银子,这买卖绝对划得来,横竖都是一本万利,哪怕雇人也要干啊。

    看到六版这内容,估计商贾们的心都要凉透了,某太子不动手则已,只要动手,必定要一击致命,使敌人生不如死,不得不跪地求饶。

    真想一点税都不上也有办法,那就去做“御用蜣螂”,这个行当完全免税,只要你能忍得住熏天臭味就行。

    七版是号召百姓们使劲吃蝗虫,这玩意营养丰富,油炸之后,口感上佳,朝廷大员尝过都说好,山栋巡抚颜继祖用仙界法宝亲自在外朝捕捉!

    以后大家就无须对这种虫子心存障碍与疑惑了,可以大快朵颐地奉旨吃虫了,吃不了不要紧,官方还负责收购,一斤可以兑换到五个铜钱,兑换数量不限。

    为了增强公信度,上面还特意写明了专门的收购地点,在东西南北的四处正向城门外都有设立,明码标价,支付现款,由顺天府的官吏当场称重,童叟无欺。

    十万两银子能收购两千万斤蝗虫,估计百姓们为了发家致富,一定会非常踊跃的去抓蝗虫,真抓来这么多的话,估计整个畿辅地区的蝗虫都要死绝了。

    大员们都自动忽略掉这个版面,因为一想到吃蝗虫,就想到前些天那无比骇人的场面,碗里是黑乎乎,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恶心玩意,便顿感没什么食欲了。

    洪承畴是没见过当时的盛况,所以看这版还津津有味,认为里面介绍的知识很有内涵,让他大开眼界,回去还打算这么试做一番,尝尝此物的滋味,万一太子问起也好有所回应。

    更让大家倒胃口的是接下来的内容,某太子要借“御用蜣螂”之爪,在京城里大规模兴建公供厕所,方便大家出恭,免得随便找个地角旮旯就开始“啪啪”。

    “御用蜣螂们”为了大表忠心,还想花钱刊登广告,结果被幺鸡暂时搁置了。

    别的行当的商贾做广告还有情可原,你们是干嘛的,自己不知道么?

    这还要登广告,是要鼓励广大百姓踊跃排便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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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黑太子介绍:
崇祯十二年,即公元1639年,奸相主政,党争不断,勋贵贪腐,藩王暴敛,国库告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边塞危急,风卷狼烟,强虏铁蹄,频频叩关,朝廷兢惧,社稷将倾,最后一个汉家王朝行将覆灭……明末黑太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黑太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黑太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