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9章 日有魂,月有魄,业累被动除离死厄
晚风透过层层密密的梧桐吹进海姆城,宛如一群正嬉戏打闹的孩童,四处奔跑着、追逐着;夕阳那橘红色的光芒铺满大地,映照在每个人脸上,装点了面庞,蒸发了芬芳。.Ь
残余的热浪,无意中耗尽了身上的汗水,带来些许清凉,伴着缕缕饭香。盏盏灯火相继缓缓点亮,衬托着天幕下的光景,勾勒出海姆城的模样。
窗外的枝叶随风摇动,好似正抗议着此般景象。夜虫不知何时躲进了茂密森绿中,进行着生命终章的吟唱。归鸟静静地站在枝头,偶尔传出几声翠丽的鸣叫,好像在通知人们秋末已至。焦阳炙烤的日子转瞬即逝,凉风沁人心脾,夜露带着微凉。
所谓天赋,是自己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其他人千辛万苦才能做到的事。这种东西就跟出身一样,人人都希望自己是富二代,出生就拥有一切,而别人奋斗努力一辈子,也仅仅是我们最初的模样。
然而大部分成功人士,靠得既不是厚积薄发的努力,更不是戏剧化的机遇,而是早就定好的出身与天赋。
虽然每个努力奋斗的人,内心深处都安放着一个希望某天或许可以取得完满成功,登上人生巅峰的梦想。可很多人在经历努力后,不过收获了一堆苦涩与失望。
成年后,我们循规蹈矩的活着,每天等待着的都是些做不完的工作、听不完的颐指气使、赶不完的旅途。
加班加点的挑灯夜战已然令我们疲惫不堪,转天上班或许还要充当老板的出气筒,再加之时不时被上司吹毛求疵,更不要说那些喜欢在背后搬口弄舌的同事亲朋。
大多数人也打拼了有数个春夏,那些年努力拼搏到底拥有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每每回到出租屋,每每面对着空无一物的餐桌,每每盯着翻不出半枚铜币的钱袋,每每身边毫无一个可以聊天的人,有的只是源源不断的生活压力,有的只是冷血无情的现实讽刺。
夜深人静时,我们或许也质疑过自己的能力,质疑过这个世界所展示出的样子。但如果我们轰轰烈烈的任意妄为,试问天下之大,又有谁能找到容身之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我们更多的不是决然,而是迷茫的不安。
很久以前曾听过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有才华且努力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怕找不到发挥才能的地方,最怕的就是那些没能力,但又喜欢装努力的人,每天理所当然地发着牢骚,怨天唉地。何况以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轮不到拼天赋。
为什么有些人天天去图书馆苦读,但到最后一无所获,反而越活越糊涂;为什么自己明明很努力工作,但到最后不仅没有升职加薪,反而经常被老板指指点点;为什么自己为了美好人生奔波奋斗,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生活过得越来越糟糕。.Ь
这证明我们身边真的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这样愤世嫉俗的人,因为对于这些疑问,其实我们只需要弄明白两个问题,自己真的有那么努力吗?自己努力的方向真的是对的吗?
换言之,如果我们在图书馆里发呆也能被称作努力学习,那么人家学霸们整天在宿舍里睡觉,应该也可以拿到奖学金。
又或者,我们整天在颐指气使、虚张声势,实则却完全不知所谓,如果这样也算努力工作,那么别人每天悠闲自在地混吃等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再或者,如果我们只知道终日奔波劳累,却不知为何忙碌,也可以被称作是人生奋斗,那么人家一夜暴富,不用打拼就可以享受完美人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就是大多数人口中所谓的努力与拼搏,所谓的坚持与奋斗,但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努力,我们只不过是看起来很努力罢了。
而我们之所以逐渐变成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样子,原因有二:一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努力,我们只是装装样子而已,二是努力的方向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
很多人口中理所当然的“努力”,是每天除了基本的工作,吃饭与睡觉的时间后,接下来的“努力”:每天花上三四个小时醉生梦死,仔细留意着身边的每一个朋友的动向,譬如谁又去哪个公国旅游了,谁最近被哪个大贵族赏识,谁又咸鱼翻身抱得美人归了。
然而,这也是我们工作时无精打采想睡觉,午夜时分依旧在外流连忘返,每天还要风雨无阻的花上一两个小时吐槽工作上的不堪,抱怨生活上的不公的原因。
扪心自问,当我们被上司无缘无故地骂得狗血淋头时,真的是人家在无理取闹吗?当我们以为每天上班时插科打诨,下班后亡羊补牢便可以实现升职加薪的奢望,真的不是在白日做梦吗?或者说我们中又有多少人,能理直气壮的称自己真的在努力?
我们每天总是打着“为梦想而奋斗”的幌子,仗着“真的很努力”的借口,挥霍着仅有的宝贵青春年华。还喜欢常常三不五时的发牢骚,吐槽身边的一切人与事,这便是我们一直坚守与维护的所谓的“努力”。
虽然很多时候努力不可否定,但梦想却依旧那么遥远。努力肯定有结果,但不一定有好的结果,更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成功在于选择,而选择往往大于努力。这就像并非每个人都是心灵捕手,一路上总有着贵人相助。
有天赋多好啊!别人练舞练到脚抽筋,二十余年的努力也不一定会出人头地,可自己随便玩玩,就被世人赞颂,被誉为旷世奇才。
有天赋多好啊!别人每天起早贪黑、名著自传,学了十几年也依旧平平无奇,可自己随便翻翻看看,就能说得一嘴流利地道的古精灵语,堪比纯血精灵族。
有天赋多好啊!别人整日焦头烂额、事必躬亲,可自己只需吃喝玩乐,偶尔还到处旅行,就能把想做的事情做到完美。
有天赋多好啊!仿佛别人的所有努力皆为泡影,而自己的人生却从始至终都在金光闪闪,随时随地都可以睥睨众生。
那是消瘦男子,兀自飞出海姆城,其所散发的暗系灵能之力如若实质般弥散开来,竟瞬间锁定了永夜魔魇、巨噬蠕虫、焦土尘人三个来自虚无之境的上位者。
伊波·兹特尔有足够的自信能以一敌三,他现在更期待寻觅到虚无之主的踪影,毕竟那才是果腹大餐,至于别的什么东西,充其量也顶多算是开胃小菜罢了。
第2250章 竭忠诚而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
几缕微风萧萧而过,带走了夏的炎热,带来了秋的呢喃;清晨的天空蔚蓝如洗,依偎着朵朵浮云,聚拢着候鸟白鸽。
凉爽的空气温软依旧,夹带着点点诗情画意,牵连了些许光阴蹉跎。再加上少量的惆怅与一撮飘零,不仅会令人感到淡淡的忧伤,还会使感伤者们愈发地不能自我。
海姆城外的那些梧桐树沉静且庄严,似乎忘却了凋谢的迷惘,自顾自地随风零落。它们乘着执拗且敏锐的光线,从容地散发出琉璃般的色彩,纷飞着点点滴滴,片片渐黄的掌叶上烙印了岁月的沟壑。
海姆城内自然也弥漫着些许静谧与安详,许多商人正半眯着眼睛斜靠在躺椅里,那从壶嘴中涌出的白气时而垂直向上,时而又被风撕扯得七零八落。
擦身而过的行人们亦是神态各异,有初到异地的欢喜雀跃,也有熟门熟路的泰然自若,而更多的,则是顾影自怜的麻痹木讷。
秋天虽说是收获的季节,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一树百果,更多的情况是,别人收获了成功与快乐。而我们的收获,仅仅是认识到了并非每个人都会成功与快乐。
这就像小时候我们总是意气风发,满腔热情,向往着诗意与远方。可在长大后却被现实击败,被工作、家庭、环境所影响,那些曾经星辰大海的美梦自然也消逝不见。
虽然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死亡,但这并不意味每个人都真正的活过,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琇書網
有的人三十岁辞职转行吟游诗人,有的人四十岁成为了旅行家,有的人五十岁嫁给了初恋,有的人六十岁登上了舞台,有的人七十岁依旧在歌唱,有的人八十岁跨洋漂泊,只为寻求年轻时的那份悸动。
因此,在我们打算指责别人前,是否应该先看看彼此的天差地别,先想想并不是每个人都出生在大户豪门。
每个人的先天条件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出生便衣食无忧,而有人可能成年后就在为自己的吃喝而苦恼。
曾有摩罗尼尔学者称:你如果认识过去的我,就能够原谅现在的我。每个人的所做所为并非是无迹可寻的,我们如果追溯过去,就总能找到一些缘由。所以当我们遇到自己看不惯的事情时,不要跳起脚来急着去批判别人,因为我们不知道别人过往的经历,也就没有资格妄下定论。
成功的因素有很多,努力算得上是一个必要条件,但绝对不是全部。可绝大多数人在接受教育时,都被告知努力是成功的唯一决定因素。
所以大多数人在走出校园后,往往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后因此陷入了绝望。这归根结底还是认识问题,因为太多人一开始便把努力作为决定因素,而且根深蒂固。
更可悲的是,当这些孩子长大以后,如果依旧保持着如此单纯的观点,最终的结局自然可想而知。
其实从根本上来讲,这谈不上谁对谁错,无非是在学校里待得太久,书读的太多,理想主义太过浓厚,打内心深处就不愿接受真实世界的残酷罢了。
但虽说万千事物的背后,皆多多少少都有着资源能力等因素的支撑,但这并不代表努力就毫无用处。
因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人脉与资源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们唯一可以掌控的,仅仅是在机遇来临前努力把基础的事情做好。有时成功就是这样,我们如果前期没有足够的努力与积累,可能到时连发现机遇的资格也没有。
因此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讲,努力仍是种很难得的优秀品质。大部分人之所以平庸,只是因为人性中的懒惰,因为世人大都喜欢安逸享乐,而努力则意味着艰苦付出,所以其实大部分人的努力,都远远达不到可以改变命运的程度。
至于感情,更是无可奈何。在我们的生活环境里,在这个血脉传承、思想流传了几千年的国度中,似乎从众心理早已根深蒂固。
因此大多数人在活到了某个时刻后,便会莫名的产生一种焦躁感,仿佛在那个时刻不做点事情,就等于被命运判了死刑,女人不嫁便再无人问津,男人不娶则会断子绝孙。
在这个求快、求变、求好的年代里,似乎我们的灵魂越来越孤独。身体渐渐跟不上别人的脚步,心灵的距离也是越拉越远,更别说什么心无旁骛的谈一段纯粹的感情,结一场如意的婚,生一个可爱的娃了。
至少在奥古大陆,房价高涨得快似魔法弹升空,工资微调慢如蜗牛爬行。
.Ь.在所有关于完成人生大事的假定条件下,出现的是一种极其失衡的惨烈,想要安定下来的心则越来越稀缺匮乏。
断线的风筝只能任它飞翔,任它四处游荡。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过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想遗忘,却无时不再滋长。
我们每个人都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想遗忘,却又忍不住时而回望。我们习惯了在岁月里独自聆听,一个声音始终萦绕耳旁,两情若是缱绻,何苦各自天涯,相念不如相忘。
生活里有太多的稍纵即逝,许多人说着说着就变了、听着听着就倦了、看着看着就厌了、跟着跟着就慢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
好似月台前那些依依不舍的情侣们,刚刚还在相互拥抱,转眼已是天各一方。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需要回首凝望,更不是每个人都会回首凝望。.Ь
人生的旅途短暂也漫长,我们都渴望成功,而惧怕失败,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也并不是每条生命都能体现价值。更多时候我们不过是枯草望巨木,滴水妄江河,自不量力地走走停停。
事业成功的人说工作压力大,工作清闲的人说自己没有前途,没有成家的人憧憬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结婚多年的人诉着家庭生活的苦,幸福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而烦恼却像珍馐般趋之若鹜。至于何为成功者,不过是那些执着追求、不曾言弃,并从中得到快乐的人。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也许努力并不意味着成功,每当我们投之以桃的时候,生活可能不会对我们报之以李。
但春暖花开时已经播下的种,并经过了整个夏天的不断耕耘,等到秋来时,纵使一无所获,可也掺杂了大半年的期许。
“最后问你们一遍,所谓虚无之主身在何处?”
伊波·兹特尔漂浮于半空中,开口如此问道。至于隶属于虚无之境的三个上位者,却是沉默无语,一副没打算回应对方的派头。
场面显得十分凝重,虚无之境的三个上位者最终选择激发潜能,那散发出来的气息竟隐约撕裂了空间壁障。
第2251章 诞生于负面情绪中,成长在悲喜交加里
阳光慵懒地塞满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它少了些许日出时的娇嫩,更没有日落时的苍茫,就像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在她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抹温馨的色彩,暖暖的,柔柔的,透着点点烂漫,蒸腾着夏末初秋的幻想。
海姆城依旧如故,城中前的青石板路在经过了多日的雨水冲刷后,也变得乌黑锃亮。房檐下的雀鸟正享受着露水晨光,白发苍苍的老者微眯着眼睛,指尖的烟雾与缕缕香茗交织融合。i.c
无数金芒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了片片斑驳,而那些斑驳覆盖在墙壁表面,随着时间渐渐向上。
所谓怠惰,不过是堆积在房间某个角落还未清洗的衣服,不过是拖拉到现在还没写完的工作,不过是修炼途中的昏昏欲睡。简而言之便是:我们明知道某件事该做,但就是拖着不做,并且拖着不做的同时,心中还伴随着强烈的焦虑感与负罪感。
与癌症一样,那份怠惰也时刻消耗着我们的生命,只不过它的手段更加温和、友好,也更加悄无声息。
可如果怠惰的终点与癌症一样是死亡,那么它早就销声匿迹了,试问如果我们的身体里存放着一个炸弹,那还会有拖延这种情况出现么。
所以,正是因其并非绝症,我们才轻视它,放任它成长,把它养成了绝症。
多少事情的初衷本是积极向上的,可随着一再放纵,就演变成了失败者的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最后被拖延细胞传染全身,占领心脏地带,插上了胜利的旗帜。
并且啼笑皆非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成功的把拖延发展成了堕落,把堕落发酵为了自闭,又把自闭扩大成了抑郁,最终把自己变成了垃圾堆里的人渣。
这类人的基本操作是,既然拖,就要往死里拖,他们的内心始终坚信着“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幻想,总是抱着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面孔。
纵使手头上有再多紧迫的事情,也会犹豫不决,总觉得先干哪一件都会耽误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连改变世界的大事都还没有完成,又怎能去做洗衣买菜这样的琐事;他们连功成名就都还没有达到,又怎能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他们连心灵伙伴都还没有寻到,又怎能去委曲求全,饮恨吞声。
于是他们便把衣服随意丢放,便把生活过成了日夜颠倒,便把爱情遗忘在了颓废中。
但这样的日子却存在着巨大的副作用,我们总是会在某个时刻,在那一闪而逝的缝隙间,发现自己的四周逐渐萎缩变形,黑暗正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也好似正在被某种不知名的猛兽吞噬着。
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活着的感官退化到毫无知觉,不想听到任何言论,特别是关于自己的言论。
眼睛也似乎看不到任何光景,仿佛只有四周的白墙才能聊以慰藉。身体只想躺着,嗜睡却又毫无征兆的失眠,几天几夜地反反复复,生物钟毫无规律,体内的血液皆寸寸凝固,每个动作都举步维艰。
曾经那满腔热血的冲劲渐渐冷却,淡泊名利也不过成了一种消极的情绪,于是我们开始拒绝爱情,拒绝世俗,拒绝流言蜚语,拒绝与人相处,甚至拒绝一切新鲜事情。怠惰的终点站唯有坠入深渊,这是其最恐怖的隐患,也是演变成绝症的特征。
学习工作已经荒废,身体器官更是全部崩溃,从大脑到脚趾都蔓延着腐败的血液,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工作起来的感觉,就像活吞青蛙般令人作呕。
然而我们却总是毫无节制的把时间挥霍在懒惰上,每当欲望来临时,我们从不吝啬时间。然而我们虽能满足临时的消遣,但却满足不了临时的压力,所以我们宁愿把压力堆成山,并且对这一切视而不见,静等着泰山崩于前的那刻来临。
尽管我们偶尔也会有一闪而过的自知之明,深知错误已经万劫不复。但这种自责不过是种聊以慰藉,就像一个渣男糟蹋了一个少女之后,偷偷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自扇耳光,然后在第二天又去糟蹋别的少女。琇書網
因此,如果我们不忙着去死,那就好好的活吧,二者总得挑选一个,半死不活才最让人唾弃。
虽然在很多时候,我们不去做某件事,并不是因为懒惰,而只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星光璀璨的生活谁不想要,相信大部分人都不甘平庸,可又为何大部分人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是我们在某个环境里呆得太久了,在适应环境后患上了怠惰之症,不想再去改变现状?亦或者只要外界因素不发生太大的变化,自己就不想去主动求变,只要能继续维持现状,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很多人已经习惯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可每当在夜幕降临时,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却又总是自问,这一切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常常玩物丧志后的废寝忘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又勤勤恳恳,或许我们挑战的从来都不是那未知的命运,而是那被自己掰弯了的路标所指向的方向。
漆黑的夜晚来临,饼干碎屑洒满被单,杯中的牛奶香醇可人,窗台上的鱼缸早已干涸,烛火的幽光点亮了房间。
可能绝大多数生灵来就不是我们所构想出的那种光荣、伟大、正确的物种,虽然从古希腊便开始认为人是理性动物,可越活的久了,我们就越是会发现理性难能可贵,许多人一生都在与感性纠缠相伴。
人生就是个不断放弃的过程,放弃童年的无忧,成全长大的期望;放弃青春的悸动,换取成熟的老练;放弃爱情的甜蜜,换取家庭的安稳;放弃掌声的动听,换取心灵的平静。
真正的怠惰不是懒得付出,而是懒得收获,因为没人能保证我们在收获时不被镰刀剐蹭致残。对结果的清心寡欲,以及许多不受控的意外,让我们宁可选择逃避,也好过以身犯险。.Ь
莱因哈特,帕瓦联邦新王,巅峰强者,神佑骑士,盛宰之怒(双手剑)的持有者。他正因族母被伊波·兹特尔抹杀而怒不可遏,愈要出手报复。
然而执政官阿舒尔却是出言阻拦,并且称帕瓦联邦迎来的新时代,要么就此崛起,要么就此灭亡,再无第三种选择。
静观其变,执政官阿舒尔给出了对策。毕竟怒火焚不尽那些神秘生物,甚至连伤害对方都绝没可能。
第2252章 不盲目,不胆怯,亦不慷慨
“没想到你也跟来了,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前往芙洛伊公国或摩罗尼尔公国,毕竟这里绝非最佳选择。”
执政官阿舒尔如此说道,眼底浮现出一抹玩味之色。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胖子,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回到了自己掌控集市区的岁月。
阿舒尔可并非天生的大贵族阶层,原本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如此了,能衣食无忧的活着就该知足。
但命运女神却赐予他一段新生,最终阿舒尔不仅成为了执政官,更是辅助帕瓦联邦挨过了最绝望一段时间。
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倘若没有他的存在,那在百余年前,侥幸活下来的帕瓦联邦人全都要被冻死在那片苦寒之地。
而如今,又是因为他的果断决策,帕瓦联邦人才得以凭借猎杀者位面的某位上位者(玛波·诺·瑞金)再次踏足奥古大陆,并且顺利掌控了原本坎贝公国的领土。
然而,对于海姆城内的欢呼声,阿舒尔却显得更加忧心忡忡。毕竟他大概知晓了些隐情,而那些隐情表明,接下来的问题不仅帕瓦联邦不配参与,任何一方势力都没那份资格。
阿舒尔并非一个喜欢绝望的人,否则百余年前他就脱离帕瓦联邦了。先不说他的聪慧程度,单纯凭借“巅峰强者”这四个字就足够了,足够他在任何地方都能好好活着。
但他却选择了与族群共存亡,无论往昔的荣耀,苦寒之地的挣扎,亦或者充斥着喜悦氛围的海姆城。
自知之明,这才是阿舒尔能活到今天的倚仗。他从未觉得巅峰强者如何高贵,也从未觉得远古凶兽多么高不可攀。.Ь
否则这个世界就该继续歌颂着巅峰强者与远古凶兽的传说,而非阴影之地流光城横空出世,更非那些神秘生物左右各大势力方的兴衰存亡。
表面上看似帕瓦联邦咸鱼翻身,一跃霸占了原坎贝公国领土,从而有机会再次崛起。可实际上,在如今的这个世界里,最危险的就当属这片区域了。
或许别人看不清局势,但在阿舒尔眼中,战火必将来临。而近段时间,他还听闻了七个熟悉至极的字,阴影之地流光城。
原本阿舒尔是打算再混乱中谋求更大的利益,毕竟无论那些神秘生物再如何强大,也绝没可能比自己了解这个世界。
可倘若阴影之地流光城打算来插一脚,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阿舒尔无惧六花与格洛莉娅的强横,唯独很忌惮布姆与克莉丝汀。前者的行事风格毫无章法可言,更像是个地痞流氓。
而在后者面前,阿舒尔自愧不如,至少诓骗不到对方。毕竟克莉丝汀活了几千年,对人性可以说早就心知肚明了。
再三思索,最终阿舒尔无意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或许能提供给帕瓦联邦第三种选择的人,而那个人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
“拜见执政官大人,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您还是如此幽默。我为什么要背叛帕瓦联邦,没那种理由。”
“想必您今天应该有事情与我相商吧,否则在这种微妙时刻,至少如我这般的家伙没资格踏足王宫。”
“但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绝不会做出承诺。因此,还希望您能开个好价钱,否则一整天却是平白浪费掉了。”
哥尼罗,愿帕瓦联邦拍卖行老板,高阶骑士。他的天赋也很不错,虽说没多大可能踏足巅峰之境,却是足以成为一个强者。
然而,哥尼罗却是从小就喜欢金币,远胜于什么打打杀杀。至于为何还修炼至高阶骑士境界,不过却是希望自己能活得长久。琇書蛧
而事实证明,他的脑子很聪明,作为一个出身贫民区的他,先是通过以普通蟹肉充当雪蟹暴富,而后又攀附上了贵族阶层,最终竟然还迎娶了对方的独女。
再之后,他待贵族一家生老病死后继承了对方的爵位,就此彻底跻身于贵族阶层,生意自然越做越大。
不盲目跟随脚步,不胆怯任何风险,也不慷慨什么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家伙。哥尼罗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与大多数脾气火爆的帕瓦联邦人不同,更像是个来自愿沙耶鲁公国的商人。
望着执政官阿舒尔,他显得不卑不亢。生命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讲很重要,可在哥尼罗心里,也是能换算为等量金币的。
夕阳西落,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离海姆城,观其行进方向,赫然是东方。而在东面,除了奈特公国之外,也就只剩下王城了。
执政官阿舒尔开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价钱,只要能在三个月内完成任务,那哥尼罗本人将被晋升为帕瓦联邦侯爵,其家族也会成为王室的心腹,永不衰败。
一周后,马车顺利驶入奥古王城,哥尼罗作为商人,却是没谁心生猜忌。他独自行走在王城当中,表面上看似被城中的宏伟建筑所震撼,实则在寻觅可以与自己进行交易的对象。
最终,他凭借自己多年经商的经验,以及对贵族阶层的了解,还真勾搭上了某个贪婪无度的伯爵。
对方完全不关心哥尼罗为何要花重金采购那些普通之物,奈何格罗尼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的双手都不住颤抖。
因为有本地贵族阶层出面,哥尼罗的采购过程十分顺利,甚至如今他腰间悬挂的储物袋多达十几个,并非每个储物袋里都装满了粮食与谷物。
然而,待两个多月后的某天深夜,哥尼罗却先是亲手扭断了对方的脖颈,而后又索性将对方的家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还是那辆平平无奇我的马车,还是来时的车夫,车里还是坐着哥尼罗。哥尼罗并未选择裹挟重金叛离帕瓦联邦,而是遵从执政官的意思,悄悄来完成采购物资。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但哥尼罗本人却是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曾几何时,他也无数次幻想过奥古王城的模样,那本该如书籍中所描述的威严,本该是人族的信仰之地,本该无愧铁王座之名。
可实际上,哥尼罗眼中所映现的,却是一笔笔见不得光的交易,一桩桩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一幕幕欺善霸良的闹剧。
这让哥尼罗非常失望,同时更坚信自己的理念才是正确的。身为帕瓦联邦人,他可以背负许多骂名,贪婪、无耻、***、卑鄙。可唯独不愿背叛族群,哪怕明知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火坑。
第2253章 噬主
那千米长、百米宽的巨鲸快速缩小,最终一个中年光头胖子从天而降。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
男的是个棱角分明的中年人,那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显得生人勿进。女孩看起来仅有十几岁,正笑嘻嘻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光头胖子是巨鲸利维坦,他平生虽不惜争斗,但唯独不会放过危害这个世界的家伙,无论对方是谁。
中年男子是尘世巨蟒耶梦加德,女孩自己是尘世巨蟒海拉。兄妹俩在这个时间节点来到奥古大陆,却并非为了协助布姆一行人,也没打算纷争止息,单纯出于私人恩怨。琇書蛧
而随着尘世巨蟒兄妹踏足奥古大陆,在海姆城王宫内休息的某个上位者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她犹自离去,称夜幕降临前便能归来。原本她还打算等过段时间再去处理那些问题,却是万万没料到对方竟胆敢主动送上门。这让她非常愤怒,毕竟在猎杀者位面,胆敢挑衅上位者的家伙,最终皆会被吞噬殆尽。
“见过众蛇之母,末法龙神,玛波·诺·瑞金大人...”
“您的模样毫无改变,气息却是又强横了几分,想来定又吞噬了无数生灵吧...”
凝望着那飘在半空里的玛波·诺·瑞金,尘世巨蟒耶梦加德如此说道。只不过,他却并未遵循故乡的习俗,匍匐于上位者面前。
耶梦加德可以说是对方的半个子嗣,至少曾经如此那般。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自己待诶来某天能与“母亲”重逢。曾几何时,他也因能顺利完成任务而沾沾自喜,并且还征服了这个次元空间位面。
曾几何时,他对这个世界始终都怀有一份疏离感。毕竟所有记忆都在告诉他,此地并非故乡,不过就是个或早或晚被猎杀的目标罢了。
然而,数百万年过去了,尘世巨蟒耶梦加德被岁月消磨光了最后一丝耐心,但他却依旧按计划监视着这个次元空间所发生的一切。
可最终他等来的不是什么“母亲”,也并非什么重返故乡,而是再无法感知到那早已微弱不堪的精神联系。
那晚,他终于彻底绝望,只因“母亲”主动切断了与自己的精神联系。那也表明自己不再被对方需要了。
凝视着眼前的熟悉身影,他拒绝了巨鲸利维坦的出手相助,也严令海拉不得插手此事。
这是自己与对方的私人恩怨,今天必须做个了断,要么撕碎对方,要么自己被对方吞噬殆尽。
“没想到我的子嗣还能孕育出如此优秀的后代,海拉么...那就姑且留作罢好了,待日后我再去寻她。”
尘世巨蟒耶梦加德接连施展秘术,甚至还不惜消耗掉了三分之一的生命之力。但结果却是屁用没有,别说什么斩杀对方了,就连伤害对方也做不到。
那足以将空气里的灵能之力混合,剥夺施术者的招式为己所用的魔法紊流,完全不起作用。
那通过混合空间中的灵能之力,凝聚万米长的灵能巨刃,以洞穿空间的灭世威能瞬间消散。
那将各系灵能之力融合成一颗人头大小的光球,足以毁灭整个恶魔海的恐怖杀招也最终归于无形。
再反观玛波·诺·瑞金,不过伸手虚空一指,那道如婴孩手臂般粗细的光柱瞬间洞穿了耶梦加德的胸腔,同时还撕裂了一小片空间障壁。xь
鲜血不住迸射,可耶梦加德待昏厥前,却是死死扯住了胞妹海拉。只因他很清楚,那个小丫头可是个行动派,完全不会审时度势。而继续激怒玛波·诺·瑞金的代价,唯有兄妹俩全都葬身于此。
“秘术,鲸落!”空气中的水系灵能之力宛如泄洪般坠落,吞噬其他系灵能之力元素,最终达到让目标窒息而亡的目的。
“秘术,星坠!”水系灵能之力力凝聚成繁星,铺天盖地的透点打击,范围与破坏力成反比。
只见巨鲸利维坦毫不迟疑的接连施展秘术,最终裹挟尘世巨蟒兄妹远遁。那速度迅猛至极,不过几分钟便一头扎进了乱石海,有快速沉入海底。
然而,巨鲸利维坦可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功劳,毕竟一个能轻松战胜尘世巨蟒耶梦加德的未知生物,自己绝没可能匹敌。
唯一的解释应该是对方另有打算,否则别说耶梦加德了,就算再加上自己与海拉也毫无胜算。
“哥哥你醒醒,你不是很强大么,为什么现在不睁开眼睛!”
“该死的,我这就去与对方决一死战,要死就一起死,我没有苟活的兴趣!”
海拉一边说着,一边将大股生命之力灌注到兄长耶梦加德体内。然而耶梦加德却是被混沌之力所伤,没个十几年却是无法彻底康复,除非...
至于后半段话,海拉却是说说罢了,毕竟她虽愤怒却不傻。一个能再十秒内轻松击败哥哥的人,自己又哪里有什么胜算呢。
一连串水泡浮现,海拉却是再不说话,唯有继续向兄长体内关注生命之力,而后另谋复仇的途径。
“咱们就先在这里修整一段时间吧,毕竟北海巨妖克拉肯早已死掉多年,却是没什么可顾忌的。”
“您也不必继续浪费生命之力,我曾听闻那是种源于空间的神秘力量,唯有自行恢复,除非有更强横的外力介入。”
“如果让我决定的话,我却是打算向阴影之地流光城求助,准确说是想血魔格洛莉娅大人求助,相信我,对方一定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让你兄长痊愈。”
“而对方也早已启程前往奥古大陆,想必应该是从坎贝公国双流湾登陆,因此咱们才错过了。”
巨鲸利维坦思索片刻,随即如此建议道。而他也已然归于本体形态,将尘世巨蟒兄妹“吞入腹中”。
“海拉大人您请放心,倘若对方还打算穷追不舍,那就要先将我开膛破肚。我向来敬佩你兄长的品德,这点毋庸置疑。”
巨鲸利维坦说罢,竟彻底收敛起息,若非拥有什么奇特的追踪术,却是很难在短时间准确定位到他的位置。
至于海拉,也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巨鲸利维坦的建议。其实这样也是她的意思,只不过却是与血魔格洛莉娅不熟,唯有通过好友六花牵线搭桥。
而通过这次完全单方面的实力碾压,海拉的性格也起了些变化,至少不再那么目中无人,懂得了何为“谦逊”。但她却并不认为兄长做错了,至少换作是自己的话,应该也会如此吧,最终落得个半死不活的惨状。
琇書網
第2254章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人生荒凉,岁月草莽,天明升忧伤,寒夜空惆怅。清冷的月光被秋风剪为满地阴影,淡粉色的木芙蓉叹息着光阴的无情。缕幽香挤进了流光城,而那些漂浮于枝头的零星萤火,则渐渐散落在了角落中。
几袅袅香茗扶摇直上,许多帕瓦联邦人正坐于茶台旁,深紫色的藤蔓随风舞动,好似在回味白天的言行。
修剪一新的冬青附在地上,夜虫的鸣叫声显得飘忽不定,不远处的池塘水面托着些许枯黄,一轮新月倒映在了身后的灰瓦白墙。
夜已深,某个少年端着的茶杯已然冰凉,可清汤绿叶间却好似浮现出了曾经的过往。
那时的他心灰气丧、哀怨满肠,独自拖着行李箱走在无人的街路上,刺耳的滚轮声哗啦作响,少年的心里涌起了无尽的寂寥与悲凉。
一抹苦笑挂在脸上,他直到此刻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要如此折腾。但回首往昔,内心深处仍然还是拧着一股劲,那是对凡尘俗世的反抗,更是对自己命运的恐慌。
可现如今,这个少年却一心只想重返冻土大陆,只想能再次奔跑于风雪中,只想在夜深人静时能守着壁炉,只想听取寒风瑟瑟,与自然万物为伴。
只想放下那些沉重的执念,恢复自己原来青涩的模样。只想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做好自己能过好的人生。
既然世人皆为过客,那为何不索性敞开心胸,拥抱这个世界可能降临的美好,而不是蜷缩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暗自烦恼、徒增悲伤。琇書網
如果我们能顺应各自的机缘与造化,不拧巴、不纠结、不癫狂,只放眼于内心的诉求,那么一条清晰的路径便自然会了然于胸,人生也自然不会再惆怅迷惘。
以前总说少年生本无乡,心安即归处,而不是拘泥于某个地方;以前总觉得人活一世,要趁年轻多走走停停,哪怕一事无成又何妨。
然而待精疲力竭时,方才忽而发现,原来我们活得如此苦累,不过是各自心里装了太多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与吃饱了撑的,其实是一个道理。
小时候听烂了的一句俗语叫做“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背吐了的一句诗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是个人就会在我们耳边唠叨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是本书就写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无数历史事实或前人事迹证明,逆境才是成功的试金石,可话虽如此,但首先自己得要先是块金子。
初识世界的时候,乳臭未干的我们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毒打,自然对天地万物都抱有着无限希望。
总觉得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眼中所见的一方浅滩;总觉得只要自己怎样怎样,就一定能如何如何;总觉得喝过了心灵鸡汤,就可以盲目的勇往直前;总觉得退到了黄河边、撞烂了南墙后,也不过是黄河流错了位置、南墙砌得太紧。
尤其当自己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件事情时,总是习惯于通过一些看似勤奋,但却没什么鸟用的努力,来粉饰掩盖自己的无能。并且在东窗事发后,还要再补上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Ь
有时候,我们活得累并非是生活过于尖酸刻薄,而是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太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所左右。
浪迹于茫茫人海中,我们总觉得有太多穿心掠肺的目光,太多飞短流长的冷言,渐渐地,我们乱了心神,把自己束缚在了自己亲手编织的牢笼。
生活中的精彩与痛苦,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填满光阴的,则是平平淡淡。可我们大多数人却总喜欢与那一小部分撕扯纠缠,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祈望会有精彩的一天。
寂静在喧嚣里低头不语,沉默在夜黑中迷失沦陷,我们看错了世界,却又说世界欺骗了我们。
浪费时间的最有效方法并非无所事事,而是“真诚地做错事”,有时候我们把什么都放下了,也并非因为突然就舍得了,而是期限已至,要知道走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不成熟也要装得如此那般。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彼此羡慕着对方所拥有的一切,可当悄悄翻开每个人内心的封页后,才发现上面写满了惆怅与遗憾。
我们的眼睛总是盯着别人,背上载着沉重的负担,双脚又不停地切换,然而前方那模糊的轮廓却太远太远。
在不知友情难能可贵的年纪,错过了最交心的伙伴;在毕业旅行的狂欢后,才知道何为柴米油盐;在成家立业的岁数,却突然发觉身边空无一人。
很多时候,我们脚下的路是单向而行的,走错了便不能再回头,这就像选取了专业后,才发现并非所爱,生长于富贵人家,却总想要去体会贫苦的滋味。
我们学会了白日做梦,却难以醒来;学会了胡思乱想,却逃避现实;学会了抱怨连连,却不付诸于行动;学会了嬉皮笑脸,却忘记了本来的容颜。
我们总是希望自己能活得逍遥洒脱,但却又止不住内心的丝丝不甘,总是在羡慕着别人的坦荡安然,可又放不下已经拥有的点点牵绊,人生其实就是这样的无奈,但又必须默默接受。
人生不是一场美梦,因为美梦大都浮想联翩;人生不是一瓶老酒,因为老酒大都浓郁香醇;人生更不是一篇哲文,因为哲文大都不知所云。人生其实很简单,因为只要我们足够努力,那就一定会很累。
如果兽医是靠宠物的伤病赚钱的,那么我们又为何要相信他们推荐的商品;如果月亮的光是来自于太阳的,那么为何它却无法杀死吸血鬼。
如果灰姑娘的鞋是完美契合的,那么它又因何会在逃跑时被甩进泥潭;如果“凡事无绝对”这句话是正确的,那么它本身不就已经是种绝对么。
滚滚红尘,珠履三千,能握在手心里的才是真,而那些滑落消散的,则终究是要被抛弃的执念。飞鸟飞过,有人羡慕其划过的弧线,也有人关心它的道道伤痕。
“瓶中船”被克莉丝汀收入囊中,哈斯塔与珀耳修斯一脸戒备的站在最前面,布姆早已祭出了黑木花。
然而格洛莉娅见状却是冷哼一声,却是又最终被母虫阿尔贝托的恭维之言逗笑,没选择直接出手。
而向来大大咧咧的六花却是冷下了脸,只见小丫头一边说着某种晦涩难懂的音阶,一边开始教训起来那些来自虚无之境的神秘生物。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她虽说并不在乎对方那些家伙谁死掉了,但若因此而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却是无法接受。.Ь
反观那些来自虚无之境的神秘生物们,却是纷纷匍匐于地,不敢有任何行动。站在一旁的美人鱼斯库拉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开口。
第2255章 冤家路窄
“一切小心,敌不过也没什么,活着才最重要。”布姆没打算阻拦,毕竟到了这种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同伴。
至于六花,也极为反常的保持了沉默,小丫头一脸冷漠,瞳孔中隐约有星辰闪烁,再不是平日里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反观格洛莉娅,却是显得平静如常,手中依旧拄着她的黑色小阳伞,身上的黑袍也依旧平整干净。
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或许就是难得让母虫阿尔贝托离开自己肩头,并叮嘱对方绝不可插手。
格洛莉娅虽然很自傲,却也不会狂妄到将同伴们置身于险境当中。她虽有信心能战胜对方,但却没有在战胜对方的同时还能保护好母虫阿尔贝托。.Ь
而布姆与同伴们之所以未曾开口阻拦,只因这却是格洛莉娅的第一次“进食”,而身为血魔的格洛莉娅,似乎对“食物”有种近乎于偏执狂般的执念。
黛恩德拉,猩红完美者,猎杀者位面上位者之一,血魔。因曾被格洛莉娅吞噬了些许威能,才得以将对方化为“路标”,最终有通过秘术定位到了这个次元空间位面。
黛恩德拉是一位外貌美丽到不可思议的雌性,居住在黑暗宫殿中。那宫殿随处可见血浆温泉,是远比格洛莉娅更嗜血成性的血魔。
她的外表与格洛莉娅有七八分相像,至少皆身着黑色礼服,都平整且干净,除了一个胸前缺少了那朵血色花瓣魔纹。
黛恩德拉的身体始终隐藏在一团黑暗浓雾中,她的双瞳宛如红宝石般璀璨,白皙至极的皮肤似乎从未暴露于阳光之下。她对未知的次元空间位面有着强烈的渴望,活者称之为“食欲”更加妥当。
“好久不见,格洛莉娅,另一只血魔。”
“你果然如我所想象里的那么精致,宛如一块糕点,令人食欲大增。”
“还真是奇妙的一天呢,毕竟无论谁被谁吞噬,都必将孕育出更完美的血魔,或许这才是进化的唯一捷径,你说呢?”
虽然黛恩德拉才降临到这个次元空间位面没多久,但举手投足间却堪比大贵族般优雅,让人无可挑剔。
只见她说罢,竟直接催动90%的生命之力,似乎没打算长久作战。这让站在不远处的众人皆有些意外,毕竟黛恩德拉的外表看起来有些柔弱,却是万万没想到脾气如此火爆。
血芒冲天而起,竟瞬间染红了视野内的万物,所有野兽皆化为枯骨,细小的空间裂缝彻底封锁了格洛莉娅的任何行动。
“猩红完美者么...不过我却非常讨厌‘完美"二字,毕竟一旦完美了,也就没了再次蜕变的可能。”
格洛莉娅如此回应道,只见小丫头并没有展开亡魂绘卷,释放血仆骑士,而是直接动用了本源之力。
“哦?我的直觉果然没错,至少你配得上我的第一次进食资格。”
“然而我却是不在乎什么‘唯一血魔"的称号,我的‘族人"全都站在不远处,我的故乡也并非什么猎杀者位面。”
随着格洛莉娅再次开口,原本被黛恩德拉染红的天空再次有了变化。那是比红色更深沉的绝望,近乎于夜幕降临般恐怖。
“你的确很强大,这点毋庸置疑。因此我会动用5%的生命之力,但也不能再多了,毕竟你还不配。”
“秘术,汐雾血域!”
只见格洛莉娅说罢,竟用手剖开了自己的胸腔,随即又毫不迟疑的捏爆了心脏。那是一股诡异的灵能波动,只见那股灵能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竟撕裂了空间障壁。
只见格洛莉娅身边浮现出十几道巨型空间裂缝,然而那些空间裂缝却如同有生命般在格洛莉娅身旁游移不定,却是没造成任何损伤。
再之后,黛恩德拉察觉到自己先前所释放的威能竟不再受控,那附着于皮肤表面的血膜开始溃散,露出白皙至极的原本模样。
感受着躯体一点点溃散,黛恩德拉既没有惊慌失措,更不曾失去那份从容淡定。她只是凝视着格洛莉娅,眼中有些震惊,有些赞许,有些不甘罢了。
黛恩德拉始终凝视着格洛莉娅,或许她再无力气反抗,或许她认可了对方,或许她终于寻觅到了血魔一族的后继者。.Ь
“好好活下去吧,虽然我不配对你说这句话。”黛恩德拉缓缓闭上眼睛,但脸上却始终带着小徐笑意。
她与其他猎杀者位面的上位者不同,却是早已厌倦了这种不断吞噬的过程,更希望能死在谁手中。
再反观格洛莉娅却是挥手撑起了灵能结界,那血壳彻底阻隔了外界。她完全不再理会黛恩德拉,一点点将对方吞入腹中。
“布姆大人,还请您能再给格洛莉娅大人一点时间,万万不可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她进食。”
“如果您与各位还打算一意孤行的话,那还烦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这是格洛莉娅大人交予我的唯一任务,却是不好违背!”
待感知到猩红完美者与格洛莉娅的气息同时消失后,布姆与同伴们原本打算出手相助,除了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六花。
然而,尚未等众人踏出半步之际,母虫阿尔贝托却是拦在了众人面前,如此说道。阿尔贝托显得十分恭敬,但似乎没有再开玩笑。
这条巴掌大小的虫子漂浮于半空中,看似有些可笑,但却还真的让同伴们停下了脚步。
“如果您能确定格洛莉娅安好,那咱们自然不去贸然打扰,否则你要为格洛莉要的安危负责,听明白了么?”
克莉丝汀笑着说道,然而她却祭出了寂灭魔杖,暗系灵能之力堪堪压制住了那些空间裂缝。
“如果格洛莉娅大人因此而陨落,那我必将与其继续同行!”
“还请各位能就此止步,否则无论是我出手,亦或者各位打扰到格洛莉娅大人的第一次进食,我都必将支付无法承受的代价!”
阿尔贝托说罢,眼角余光却是瞟向了自己曾经的恋人,哈斯塔。在这种情况下,她除了格洛莉娅之外,唯有信任哈斯塔的决定。
或许是命运使然,只见哈斯塔一言不吭的闪身到了那血壳外围,随即摊开活点地图,充当起了守护者的角色。琇書蛧
其余同伴们见状也松了口气,纷纷来到血壳外,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守护着正在进食的格洛莉娅。
可所有同伴们却并不知晓,此时格洛莉娅正一脸满足的吞噬着猩红完美者,那源源不断的鲜血之力充斥在自己体内,最终化作一颗豆粒大小的结晶,却是有了再次进化的苗头。
第2256章 底牌
数个小时后,血壳没来由的破碎,格洛莉娅待彻底吞噬掉猩红完美者后,也终于结束了第一次进食。
同为血魔,可以说格洛莉娅这回凭白占了个大便宜,如今她体内的鲜血之力已然达到饱和状态,甚至还余出了不少。
秘术早已解除,然而所见之处却依旧被血雾所笼罩。除去没了那些空间裂缝,似乎如今的格洛莉杨远要比什么猩红完美者更加恐怖。.Ь
格洛莉娅是个很喜欢安静的人,或者说她好极反感被谁打乱计划,而她这些年的唯一计划,便是苦修炼金术与咒阵。
若非迫不得已,她才懒得去理会什么纷争,毕竟就算是位面级别的战斗,也无法影响到她的生活。
只见格洛莉娅缓缓将目光投向了海姆城,血气浓郁到了极致,竟打算一举干翻猎杀者位面。
然而,就待她打算有所行动之际,六花却是闪身拦在了她面前。原本因获得大量鲜血之力的格洛莉娅对此还有些不屑,可待瞧见六花那双星瞳后,却是没再挪动分毫。
平心而论,格洛莉娅的天赋与六花不上向下,然而六花却能完全无视任何法术攻击与斗气招式,唯有某些诡异的秘术方能伤及分毫。
在这种情况下,格洛莉娅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优势可言,至少现在还不行,至少目前自己所能驱使鲜血之力还太微不足道了。
“不行呦,这可是虚无之境的私事,给你个外人留一口,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你再敢出手,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一群臭鱼烂虾也敢与我为敌,活腻歪了是吧。”
六花一边说着,一边间双手幻化为短刃。只见那刃锋瞬间划过格洛莉娅,速度快到极致。
那是一道两米来宽的空间裂缝,虽说不算多么骇人,但能如六花这般轻松的,却也从未出现过。
精准,别看六花平日里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她的所有招式都透露着精准味道。小丫头只追求能最快斩杀敌人,而非如魔法师那般,施展什么花里胡哨的法术,但威力却又可笑至极。
再反观六花,则完全不在乎什么招式,只要能在最短时间内斩杀敌人,那便是她所认可的手段。
“随便你,反正我又并非什么虚无之主。不过你也挺可笑的,也不知道哪边才是真正的同伴。”xь
格洛莉娅说罢收敛起息,随即亡魂绘卷展开,十位血仆骑士凝聚成形。既然六花打算亲自出手了,那她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却是要保证同伴们都能好好活着。
她虽很认可同伴们,但在战斗方面,却并没报任何指望。在她想来,己方七人当中除了六花外,也就算自己还有一战之力了。
只不过,格洛莉娅所谓的战斗,却至少是远古凶兽级别的。至于更不堪入目的战斗,格洛莉娅却是没兴趣浪费时间。
这么多年的近乎于自闭般的苦修,格洛莉娅自然是希望能超越胞姐六花,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守护同伴们。
格洛莉娅虽说平日里总显得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太过尖酸刻薄,可心里却是早已不再如刚诞生那时孤独。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晓,她早已习惯如今的生活,习惯了每天都与同伴们围坐在篝火旁吃饭闲聊。
缓缓取下脖颈处的碑牌吊坠,随即待一阵光满闪动间,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凭空出现。
一滴血珠落于其上,随即那压制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的封印就此解除。无论在场的虚无之境下位者或上位者,就算连六花都有些不可置信。那是堪比另一个血魔格洛莉娅的强横气息,并且比之格洛莉娅本人,毫无感情。
“你可以是我的同伴,我的胞姐,我的对方。但我却绝非来自虚无之境,更绝不会奉你为主。”
“要么自己去解决掉麻烦,要么就交给我,少在这里装最懂的,吓唬谁呢?不会觉得我怕了你吧!”
格洛莉娅说罢也没再去理会六花,而是犹自开始激活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的种种禁制。
随即,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暴发出了更浓郁的灵能波动。然而那灵能结界却仅包裹住了同伴们,似乎根本没打算庇佑其他生灵。
六花见状,原本如寒冰般的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表情。然而她却没理会虚无之境的那些家伙,只因正如格洛莉娅所言,这完全是自己的事情。
猩风威压冲天而起,只见布姆手中的黑木花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荧芒。凝血威压后发先至,格洛莉娅挥手凝聚出一道半透明的血膜。暗秽威压接踵而至,寂灭魔杖嗡嗡作响,克莉丝汀也站到了同伴们身旁。
御魂威压如幽灵般四散开来,只见哈斯塔凭空消失不见,也不知盯上了什么猎物。木灵威压如沐春风,置身其内的同伴们皆感到体内似乎又源源不断的力量涌现。
母虫阿尔贝托似乎被遗忘,它凝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早就迫不及待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却是始终都未曾有个何时的机会。
“不过一场闹剧罢了,我可不曾命令你如此行事。”
“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有退路,而你,则是咱们一行人的退路,却是不好随便暴露。”
格洛莉娅开口说道,但也没阻拦对方。但母虫阿尔贝托闻言却是咧了咧嘴,而后爬到了对方肩头,不再去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阿尔贝托最是信赖格洛莉娅,只要对方做出决定,那她定会遵从。并且它也不认为会有谁能伤害到同伴们,毕竟六花大人已然暴走,该担心的却是对方。
六花行走在熟悉的土地上,脑海中不断映现出曾经的过往。这次她没再去戏弄兽群,而是径直向海姆城走去。
而待她来到海姆城外后,却又猛然挥舞了几下短刃。那是五道足有近百米长的空间裂缝,将海姆城彻底困住。
“缺少了些记忆,但却也找回了曾经的力量。”
“也不知我的下一次进化何时发生,一场闹剧么,的确如此吧。”
六花喃喃自语,只见她收回目光,犹自逗弄起了身旁的一株狗尾草,宛如她数百万年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模样。
相较于格洛莉娅的不屑,六花感觉很无聊。无聊到她愈发对这个世界再无眷恋,无聊到她又惦记起了那产自兽人族的风干牛肉。
第2257章 主宰之力
“你看咱们俩要不要去搭把手,毕竟就算六花大人再强横,此前却是从未接触过对方,并且对方还是来自另一个次元空间位面的神秘生物。”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那站在海姆城外的六花时,哈斯塔却不着痕迹的挪到了珀耳修斯身边,如此小声说道。
作为队伍里唯一的暗杀者,他自然要时刻小心提防,感知危险。他从没怀疑过六花的实力,但却也觉得对方有些太过鲁莽,说不得会被对方所伤。
“没那种必要,主人身为虚无之主,却是没理由在这种时候当缩头乌龟。而就算受了伤,俺也有把握能治愈。”
“一切按计划来吧,俺个人希望能尽快结束掉这场闹剧,毕竟正如你所言,主人的确有概率受伤。”
珀耳修斯闻言摇了摇头,却是否决了好兄弟的提议。那并非是他不关心主人,相反,倘若有可能的话,他会毫不迟疑的代替主人去战斗。
但在抵达奥古大陆前,六花便斩钉截铁的要一个人解决猎杀者位面,谁敢插手就是瞧不起她。
这边两兄弟正担心着六花的安慰,而与此同时,三道身影却是已然飘出了海姆城,最终纷纷止步于六花几十米外。
“你应该是就虚无之主吧,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竟是个小丫头,这叫我如何是好呢,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玛波·诺·瑞金,众蛇之母,末法龙神,猎杀者位面的上位者之一。其本身为一条长达三百多米的巨蟒,背生两只骨骼状的翅,身上覆盖着千条小蛇。
那些小蛇被用来吞噬生物,每条都足以容纳数万灵魂,它们皮肤表面覆盖着腐蚀性粘液,并且每条都有堪比巅峰强者般的实力。
玛波·诺·瑞金通过“路标耶梦加德”定位到了这个次元空间位面,并且身为四大基础灵能之力掌控者,她依旧保持着人形状态,完全没将六花放在眼里。琇書網
毕竟六花无法驱使任何灵能之力,而这种情况在绝大多数生灵眼中,却是蝼蚁最常有的特征。
“小娃娃,你当真是那虚无之主吗?不会是来诓骗婆婆的吧,那就太没礼貌了。”
“听婆婆一句劝,回去叫你家大人来,这里可不是什么游乐场,会死掉哦。”
脓汁之母,其外表呈现为一个由无数眼球、口器(嘴巴)、以及许多触手拼凑而成的凝胶状聚集体。在其附近千米内的一部分生物会因某种未知的精神波动而陷入癫狂。另一部分则会因此而彻底失去自主意识,更甚者还会自行了断。
无论任何生物,哪怕是雄性,只要踏足脓汁之母身旁的腐臭之地,便会在半个月后诞下其子嗣。
但那些“子嗣”却又全部都是些死胎或畸形胎,甚至其中大部分已然在母体内就开始腐烂。因而在分娩时产出的胎儿,往往仅为一滩黏液状的血肉污泥。
只不过她也仍然保持着臃肿老太婆的模样,却没打算归于本体形态。毕竟她没感知到六花的任何气息,那也就表明对方就是个普通小丫头。脓汁之母绝非善类,她之所以对六花和颜悦色,更多的是不屑于吞噬蝼蚁。i.c
“你们俩若不想战斗就返回城中,既然对方称自己是虚无之主,那无论真假与否,都要付出应由的代价。”
第三个开口的是个消瘦男子,其也同时是猎杀者位面即战力最彪悍的上位者。伊波·兹特尔,阴暗者,神经系灵能之力主宰。
伊波·兹特尔说罢归于本体形态,只见那些黑色手臂宛枯枝般微微抖动,黑色斗篷内的头颅长着扭曲的五官,并且无时无刻都在缓缓扭动。若是仔细观瞧,其眼睛赫然呈现着游弋状态,而斗篷下则似乎隐藏了什么,导致其始终鼓胀收缩。
那是两只足有十余米长的蝠翼,随着每次舞动,空气里的灵能波动便被搅碎重组,周而复始。
无法计算那些夜魔的具体数量,更无从考证这些生物从何而来,又为何会栖息于那黑色斗篷之下。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夜魔此刻竟全部折叠起了蝠翼,正紧紧依附在伊波·兹特尔身上,宛如一个个贪婪吮吸母亲气息的婴童。
那些夜魔是伊波·兹特尔灵魂分裂出来的具象,而唯一的食物并非任何生灵的血肉,竟是伊波·兹特尔那特有的黑色血液。伊波·兹特尔是黑暗与死亡的象征,他善于用其体内的黑血咒杀受害者,或者说那些“黑血”才是他的本质所在。而本质上,他的身体只不过是一具躯壳,或者说是“黑血”的具象。
夜魔们尖啸着冲向了六花,伴随着漫天黑血,仿佛要瞬间将六花蚕食殆尽。然而六花对此却是毫无所用,仅将双臂抬起,两柄短刃微微泛起寒芒。
“果然我选择离开虚无之境是正确的,否则很有可能成为如你们这般,鼠目寸光。”
“我是不知道该如何界定上位者,毕竟在我眼中,你们也同样都是些蝼蚁罢了。”
“恩赐解脱!终曲,花天傲骨!”
六花声音幽幽响起,只见那些夜魔们根本无法伤及她一分一毫,似乎拿那种棕褐色匍匐没什么办法。
六花的确很生气,一方面是恼怒虚无之境太不争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伊波·兹特尔所施展的秘术(黑雨)弄脏了自己的新袍子。
那是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只见方圆近百米内的空间瞬间被搅碎,混沌之力瞬间毁掉了半壁海姆城。
再之后,弥散四周的野兽威压又悉数返回六花体内,最大程度强化肉身。六花漂浮于半空中,如同女武神降临般孤傲。
尚未消散的混沌之力就此稳定下来,好似倦鸟归巢般萦绕于六花的身体四周。时隔数百万年,奥古大陆再次飘起了花瓣雨。那些花瓣所过之处,四大基础灵能之力就此消散。
这场战斗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待那最后一片花瓣落地之际,猎杀者位面存在的三个上位者也就此陨落。
既没有什么惨烈的对抗,也不曾僵持很长一段时间。那完全是六花单方面的屠戮,在不到十分钟里,她的双刃挥舞了三千多次。琇書蛧
如今她四周散布着一层碎肉,每块都方方正正的,大小如成年人的指甲盖。然而六花却并未选择去吞噬对方个,似乎并不符合她的胃口。
猎杀者位面的上位者全部陨落,这场位面级别的战争也就此宣告结束。然而,六花却犹自站在原地,完全没兴趣哪方胜利。那双星瞳渐渐暗淡,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第2258章 胀域之能
秋雨潇潇,影影绰绰,叶叶梧桐坠;晚风瑟瑟,喃喃喏喏,瓣瓣枯花落。夜色如墨,荒寂的草丛在月光的照耀下,生出了无数怪异的暗影,远远望去好似那深渊中永不熄灭的火焰。琇書網
盛大的云体不断翻涌,白日残存的灼闷便与其交织融合,夹杂着腥臊的干土气息,似凉又热。
云的颜色愈发厚重,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郁金香,繁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那仅存的光芒也如凝固了千年的泪水般,散发出琉璃色的光泽。
天空中悄然飘起了蒙蒙细雨,适才还热闹喧嚣的大街顿时悄无声息,那些在自身领域中拥有超高天赋的人,纵使后天不付出太多的努力,也足以比常人优秀,甚至造诣非凡。
这是人家打娘胎里便自带的人生加持,就好似有些人再怎么努力也成绩平平,而有的人考试之前就过了及格线。
曾记否,那个在我们小时候便听腻了的《龟兔赛跑》,持之以恒的乌龟最终赢过了懈怠懒惰的兔子。
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们,人只要永不言弃,就总有一天能取得成功。但长大后仔细想来,那种结局也就只会在兔子打盹的情况下发生,如果兔子但凡能多走两步,乌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跑赢的,因此努力在天赋面前渺小得可怜。
天才永远都不能通过勤奋换得,这里的天才是指小时候就锋芒毕露、出类拔萃之辈。
至于那些从小就尝尽了人间疾苦,长大后艰苦创业,最终功成名就者,本就不该算是天才,只能被归为人才之列,而“天”与“人”自然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在我们的认知体系中,在我们的传统观念里,努力与成功永远都是成正比的,无论何人谈及它时,总要把“努力”二字扯上。
那似乎在说:努力是衡量它的唯一标准,只要我们埋头苦干,终有一日能名利双收,努力为横轴,成就为纵轴,二者正相关。
可在现实生活里,千千万万的人都生活得足够努力,但为什么却还是没有成功呢?并且其中不乏茫然无措之徒,还要自己给自己灌下一碗又一碗的鸡汤。
还美其名曰:“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却注定会失败”。虽然这碗汤香气四溢,但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一剂偏方,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臆想。
其实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我们能活久点,与成功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在“努力”的光圈中,我们也不过是活成了一个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的普通人。
但破罐子破摔也不行,因为那样非但不能超然于世,反而会沦为废材,被人所不齿,甚至会被厌弃、鄙夷。可能到时候连活下去的希望之火也熄灭了,终日如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
欲达金字塔顶端,或者说想到达某一高度,永远都不是别人说教一番就能实现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自然也不存在完全吻合的人生轨迹。想要成功,要么独辟蹊径,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朝九晚五,加大工作量。
我们永远都要让自己的能力配得上那份虚荣、让自己的优秀配得上那份张狂、让自己的眼界配得上那份不屑。
天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而并非是刻意催生出的产物,至于那些惊艳世俗的花朵,人家早在年少时便已含苞欲放。
成功的标准永远不是过程,而是结果,我们常常喜欢强调努力的作用,却刻意回避天赋的差距。
鸡汤总是会让一些不努力的人产生某种幻想:自己只是不努力,如果努力了一定就能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可鸡汤却没告诉我们,最大的可能,或许是努力了也没有丝毫作用。
苹果树上永远也不可能结出桃子,再经验老道的鲨鱼也游不进浅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那些天赋与生俱来,本该得到珍惜与善待,但我们却往往因为想要融入群体、为了赢得别人的赞同、为了与普罗大众们保持一致,而将它们深埋心中。久而久之,我们也就自然淡忘了那些曾经有过的天赋。i.c
我们都是胆小鬼,害怕与别人不同而遭受非议和嘲笑;我们都是胆小鬼,害怕失败,做任何事情都在畏首畏尾;我们都是胆小鬼,一边抬头仰望着成功者们滔滔不绝,一边却又暗自腹诽、疑疑惑惑。
相较于那不确定的未来,大多数人则更愿意接受现实的残忍,哪怕与自己的价值观背道而驰。
但也恰恰是我们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所以竞争才如此激烈,而所谓的努力,也不过是咬着牙、含着泪,从早九晚五到马不停歇。
曾有某位著名学者在童年渴望能成为一名作家,但他的父母却觉得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因为他没有丝毫放弃写作的意思,于是他的父母便在“被迫无奈”下,将其送进了精神病院,希望通过治疗,把那些“不切实现”的念头驱逐出儿子的脑海。
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的人,他们不但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谨小慎微,还总想着要把别人也拉回到“正确”的人生轨道上。他们或许是亲朋好友,或许是同事上司,也可能是一部歌剧、一首老歌,亦或一段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名言良句。
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却决定上限,而只有那些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有多么重要。
别人天天上课睡觉也能考年级第一,随便抛抛媚眼就能撩到土豪,那么一直本本分分、勤勤恳恳的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呢......
那是一道足有近百米长的空间裂缝,因六花动用了本源之力而开启,并且直到战斗结束也没有消散迹象。
“果然还是要我来给你擦屁股,装最厉害的,那你倒是自己善后啊,真是个废物东西!”
“看什么看,你完全就是个拖油瓶,不过就是三只蝼蚁,也搞出这么大阵仗,你这么不直接毁掉奥古大陆呢?”
格洛莉娅站在那道空间裂缝,冷冰冰的说道。澎湃的鲜血之力不断透体而出,将那道空间裂缝包裹。.Ь
本该是第一次进食的格洛莉娅有些无奈,毕竟待吞噬猩红完美者后,她大可以找个时间图谋进化。
但现在看来,那些凭白收获的鲜血之力却是要一大半消耗掉了。再加之因捏爆心脏后的精疲力竭,格洛莉娅言语间自然显得尖酸刻薄。
她的确有实力修复这种程度的空间裂缝,只不过却很反感六花这种完全不计后果的搏杀。
只不过,她眼底却浮现出一抹精芒,要知道能如此便捷的吞噬混沌之力,却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美事。
这回六花也没再嘴硬,而是犹自坐在胞妹身旁,一边吧唧吧唧的吃着零食,一边警惕着谁胆敢靠近格洛莉娅。
第2259章 蜂媒蝶使
秋夜里的雨,淅淅沥沥;细雨中的夜,朦朦胧胧。残破的海姆城内散发着昏黄的倦意,鲜血平原中垂柳在微风拂过时曼妙摇曳,似欲驱散岁月的阴霾,又好像在咀嚼着人生的苦涩。
一双茶盏始终温热,克莉丝汀对面空无一人,窗外的雨轻盈滴落,洗涤着黑夜里的尘色,清冷的风优雅洒脱,送别了远去的兽群,带回了晚归的同伴。
乌黑空旷的天空深邃且寂寥,在克莉丝汀眼中,成熟的爱情该是势均力的角力,而并非迷醉于自身的软弱。或在众人的目光下倒于街头,或深陷泥沼不能自救,或永远处在低于地平线的角落。
普通人的爱情,双方从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要做好分手的假设,结婚的第一天起就要做好离婚的准备。正如《刺猬的优雅》中的芭洛玛般,我们都躲在内心世界的角落里,偷偷享受着自己优雅的精神生活,对外界却带着刺一般的抗拒。
理智的爱情,是每次旅行彼此都牵着对方的手,绝不放过任何亲密的时刻;是每次外出游玩都心怀牵挂,但绝对不会在凌晨打扰恋人。
是每次想念都寝食难安,却从不限制对方的生活;是每一分情愫都无需多言,它们会被记录在日记中;是每一种包容都透着冷静,对与错的界线随心而定。
彼此的结合对于对方来说是锦上添花,彼此的相遇应该是双方这辈子最美好的礼物,彼此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成就彼此,彼此的爱情不再只是为了当下的愉悦,而是为了让彼此走的更远。
随着年纪的增长,当我们再遇到喜欢的人时,想来只觉得非常遗憾,如果早几年遇见就好了。
因为曾经那些炙热、疯狂、桀骜不驯的自己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的我们已经学会了独自一人目送落日、独自痴望着星光、独自在雨夜里辗转反侧。
爱早已在无数的孤立无援的时光里,变得有了计较与盘算,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纯粹自然。
雨柔软地轻触着玻璃,仿佛一个个跳动的晶莹的音符;风在天井内缓缓盘旋,声音婉转悠扬,好似在吟咏着某首不知名的情诗。
爱情犹如一朵夜来香,悄然绽放在湿漉漉的星林月岭,伴着点点银光自斟自酌。克莉丝汀的手掌伸向黑夜,阵阵凉意刺激着皮肤,生锈的齿轮重新咬合,幕幕往事浮现心头。
曾几何时,她的爱情普通且平凡,或许还带着一点疯狂。从神经学角度来看,那时的爱情与心理疾病纠缠不清,无法分辨。
青涩的爱情应该是全力以赴,爱对方十分,保留给自己零分;应该是二人的世界更加精彩,没有对方的日子便彻夜难眠;应该是心灵与肉体的碰撞,痴狂与迷醉的融合。
有多少在爱情里无法自拔的人,始终在自我催眠着真爱永恒。小鹿乱撞是一种瘾性依赖,只因肾上腺素与多余的荷尔蒙。
所以当我们痴迷于某人时,总会有种蝴蝶在胃中飞舞的快感,总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刻,做出最愚蠢的决定。
曾经的纸条上书写着懵懂,曾经的信封内满是盼望,再远的距离都敌不过双脚,再大的矛盾皆消散于目光中。
只要两颗心靠得够紧,青草的酸涩也带着甜美浓香;只要互相依偎得牢固,河水的腥冷也是清雅幽长。.Ь
这样的记忆终生难忘,因为在“首因效应”下,彼此给对方一种挚爱的印象,并且这种印象将伴随终生。
这便是很多人的伴侣都存在着某些共同点的原由,一切只因曾经的挚爱被烙印于心中,永世不忘。
那时的爱情简单而直接,喜欢与不喜欢都挂在脸上;那时的爱情稚嫩且柔弱,家长老师的劝诫与同学间的戏言,均能让它凋零奚落。
那时的爱情是假期里同在一个补习班;那时的爱情是酷暑中的一瓶可乐。那时的爱情转瞬即逝,犹如昙花的开落,在某个不经意间便消失在岁月的长河。
窗外的细雨依旧不止,潮湿的夜晚令人缠绵悱恻,缠如诗歌,绵似凉薄。枯萎的心灵被思绪滋润,蛮荒的记忆风化干瘪,疲惫的身躯被回忆洗礼,麻木的神经早已冷却。
世俗意义上的圆满不过婚姻中的柴米油盐,别人口中的幸福只是外在的锦衣。多少人妥协着磨去了自身的部分棱角,试着去适应对方;多少人苦笑着改变了曾经的习惯,只因公婆俗礼。
在现实社会中,那些被质疑的婚姻弊端,恰恰是在追寻幸福的过程中所要支付的代价,只是我们大都向往那份圆满,但却不愿意经历那个过程罢了。
这就像很多人都幻想过自己在奥古学院里崭露头角,但现实中却不愿意承受呕心沥血、起早贪黑的苦旅,最终落得愤世嫉俗,郁郁而终。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蹦出来。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彼此的任何举动都历历在目,只是有时我们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爱情是一件功利的事,那些长久的情侣,彼此的感情一定不只是基于荷尔蒙的作用,而是互相满足了彼此的需要,稳固的感情皆是有条件的。
真正的爱情不会因卑微而心生疲惫,更不会因爱的放荡而滋生轻蔑。彼此好似棋逢对手见招拆招,对方看穿自己的轮廓、亲吻奋勇,然后原谅我们的无耻与那些无法言明的卑贱。
爱情本就不能保证一劳永逸,执手天涯从来都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段过程,美好的事物本身就值得我们去为之倾尽所有。xь
在满足物质需要与安全需要后,人类最首要的愿望便是归属与爱的渴望。没人喜欢孤独,长时间的孤独会对人的心理造成极大的破坏力。换言之,当人渴望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时,首先自己得有一个坚韧的灵魂。
成熟的人才会拥有成熟的爱情。但在我们还拥有一颗愿意为爱奋不顾身的心时,在我们还会为对方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时,在我们明知结果早已注定,却还愿意奋不顾身时,我们应该暂时重拾幼稚。
只因什么样的人就会拥有什么样的爱情,只因爱情重来都是二人合作创造的艺术品。对于不完整的人来说,好的爱情是双方互补,但对于完整的人来说却是相似。
细雨依旧缠绵不熄,树皮的纹理间藏满污泥,然而四周却不再宁静沉寂。只见六花清了清嗓子,如此说道。
“虚无之境上位者,神经系灵能之力主宰,星海钓客。”
“我以虚无之主的身份命令你,从今往后永驻卡律布狄斯旋涡,希望你与美人鱼斯库拉能幸福美满。”
最终,六花在克莉丝汀的暗示下如此定论,只见星海钓客匍匐于地,美人鱼斯库拉俏脸微红。
第2260章 别来沾边
盈而不满的明月,渐渐升到了高空;稀稀疏疏的灰云,再难遮挡住银芒;股股脱脱的青雾,笼罩了大街小巷。i.c
秋蝉的鸣叫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最后一缕力气耗尽,贪婪的蚊蝇丧心病狂,四处寻觅着血液的芬芳。
只见六花安静的坐在篝火旁,待与布姆简单寒暄了两句后,便渐渐消失在这清冷宁静的秋夜中。
她没有行囊,更没有方向,只身一人走在路上。似乎她忘记了下一站的名字,也记不起曾经到过的地方。
仿佛一只被牧童丢弃在草原上的羊,只能浑浑噩噩地嗅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缓步移动。
源自记忆里纷扰与琐碎令人精疲力竭,每当在黑暗中撕掉那张面具,显露出来的尽是倦怠的容颜或无神的双瞳。
因此,她始终都想要逃离那被混沌堆砌而成的空间,摆脱在骸骨宫殿沉睡数千万年的孤寂......
沉寂在这个繁华世界里,湮没于纷扰的人流中。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都印有一个日期,酱牛肉会过期,咸鱼会过期,甚至连保鲜纸也会过期。
于是我们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呢?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大,生活的节奏越发让人窒息,虽然年纪不断增长,可圈子却越来越小。
人生就像一辆老式马车,有人上来,就会有人下去,多少朋友来了又去,能留下来的却寥寥无几。
从前把酒言欢,如今吃顿饭都难于登天;从前形影不离,如今见个面都要预约半年;从前无话不谈,如今却互相活在了彼此的朋友圈中,沉睡在各自的通讯录里;从前以为能一起终老,如今也变得不痛不痒,可有可无。
其实我们都明白,每段关系都有它自己的期限,永远不要奢望哪段友谊能永恒不变。
因此我们无论身处在生命中的哪个阶段,都该喜欢那段时光,完成那一阶段该完成的事情,顺生而行,不沉迷过去,不狂热期待未来,生命这样就好。
真正的朋友并非要形影不离,但绝对是心意相通;真正的朋友并非是两肋插刀,但绝对会慷慨解囊;真正的朋友并非会锦上添花,但绝对能雪中送炭。
但这世界有太多点头相见、微笑告别的关系,我们常常误以为那便是友情,可其实不过熟人一场。
当有一天我们误以为,某人是我们能够掏心掏肺的朋友,然而自己在人家心中,却只是万千熟人中的一个。
自己的生死离合、阴晴圆缺都与人家毫无干系,一切都是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只是人家站在某个路口时无意瞟过的路人。
友情破裂后,其中一方已不再是弱者,双方也不再同病相怜,自然不可能维系住以前的关系。
友谊有时好似一株瓜蔓,会在一夜之间蹿将起来,或在一天之内枯萎败坏。维系朋友的最佳方式,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好,如果说朋友真的是用来利用的,也好歹让自己多些被别人利用的价值。
但这样的朋友却是良药,是一剂猛药,它是生病后那刺穿皮肤的钢针,而并非感冒时手边的一杯温水。
当人生过得没有什么意义的时候才能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否则,在意义中交的朋友,在意义消失之后是否还存在就是一个问题了。
真正的朋友就像宝石,珍贵又稀少,可往往大多都脆弱不堪,稍有不慎便会支离破碎;而虚伪的朋友则好似落叶,虽然稀松平常、随处可见,但也最为皮实,予取予求。
人类钟情于交际超过任何其他活动,这或许是本能赋予我们的。某个摩罗尼尔学者曾言,最好的法官把友谊看得比正义重要。
友谊各种各样,通常由欲望、利益、公众或私人的需要去维系。因此越是掺杂着其他的动机、目的和利益的,就越难有其美好和真诚的东西,也就越无友谊可言了。
对于一般的友谊而言,我们仿佛像是提着智慧的绳索,小心翼翼地前行,还要三不五时的精心呵护,确保不会出现无法预期的断裂。
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总是隔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掏心掏肺的坦诚,经常会令人觉得虚伪,会令人误以为有所企图,一定是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至高无上的友谊,则是一个灵魂占据了两个躯体。我们往往要先学会做人,才能找到与自己相仿的朋友,否则友谊就变成了一种镜花水月的东西,它只会在我们成功时向其示好,而当我们失败、需要帮助时,却在背后说着蜚言恶语。
这就像如今的我们,都懂得融入环境与团队的重要性,所以在上班时,不管自己心情有多糟糕,有多不想说话,也必须微笑面对每个人。
要在同事们相邀去唱歌时拖着疲惫的身体,放下未完成的工作,还要努力佯装出一副合群的样子,甚至一起吐槽领导们的糗事。
哲学家普鲁塔克曾说:我不需要一个在我改变时跟着改变、点头时跟着点头的朋友,我的影子可以胜任这工作。所以我们变得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合群,人际越来越广,却也越来越没有自我。
真正的友情无需装腔作势,也不用时刻披着厚厚的铠甲,小心提防。是彼此不经意间就走过了许多许多相同的路,是上一秒还在对翻白眼、互相嫌弃,下一秒就能一起喝个酩酊大醉。
一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就会觉得走路舒服一点;一个人走得疲惫不堪,就会觉得站着舒服一点;一个人站得肌肉痉挛,就会觉得坐着舒服一点;一个人坐得腰酸腿痛,就会觉得躺着舒服一点;可一个人要是躺得时间长了,就只会觉得怎么也不舒服。
滚滚红尘,我们在世间游离、徘徊往复,又或许不断前行,经受了百般痛苦,而在路上所遇到的,更多是这样或那样的泛泛之交。
也许一声问候,也许结伴同行,也许相互切磋,也许有所互动,但都阻挡不住岁月的拷问。不过是浅尝辄止的相互接触,是最基本、最普通的陌生人的一种善意,彼此相互谈论着最基本的话题与乐趣。i.c
而当彼此分离后、来日相逢时,更多的则是付之一笑,绝不会因为曾经的所谓表象的乐趣而感慨万千。
因为我们大都有着一副无私的皮囊,却长了一颗自私的心,常常打着为别人着想的幌子,可又无时不在四处涂炭生灵。
闹剧最终结束,猎杀者位面全军覆灭,虚无之境得偿所愿,能继续好好活下去。除了严令虚无之境就此开始侍奉阴影之地流光城外,六花也没再多说什么。
至于对方是否留下,又是否再次开启位面之旅,以及那“虚无之主”的名号,小丫头完全不在乎,只求别再搞出什么新的乱子,打扰到她与同伴们的平静生活。
第2261章 单方面和解
虚无之境的上位者与下位者们就此各自离去,唯有布姆一行七人留在了奥古大陆。只见六花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一边烤制鹿肉,一边小嘴巴拉巴拉念个不停。
然而布姆的目光却始终定格在那不远处的海姆城,只见其叹了口气,虽没什么兴趣对一群普通人出手,但却也没理由委屈了格洛莉娅。
然而格洛莉娅见状却是拉住了布姆,随即犹自向坎贝公国荒山踱去。布姆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待告知同伴们原地等候,便与格洛莉娅并肩同行。
途中,布姆询问格洛莉娅是否还打算向帕瓦联邦出手,毕竟对方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再次踏足奥古大陆。
格洛莉娅闻言摇了摇头,称不过一群没记性的蝼蚁罢了,相较于自己的炼金术实验,完全不值一提。
她之所以会亲自去见一面对方,单纯好奇对方有何底气敢触自己的霉头。毕竟若是能收集到更有趣的实验材料,那也算不虚此行了。
至于先前因修补空间裂缝损失掉的本源之力,格洛莉娅完全不心疼,只要她能潜心修炼,百年内便能再次达到那种程度。而一百年对于她而言,不过弹指一瞬间。
布姆与格洛莉娅走得很慢很慢,布姆因再次全身而退而感到无比庆幸,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格洛莉娅则很享受与布姆独处的私人时间,熟悉的味道不断涌入鼻腔,似乎一切又回到了百余年前,回到了自己还不过一颗血茧,布姆尚未踏足巅峰之境的时候。
如果可以选择,或许布姆有很大概率希望时间能定格在百余年前,最好现在继续生活在奥古王城黑市里,继续窝在那间小院里闭门苦修。
而格洛莉娅则恰恰相反,她更期待未来,期待能亲眼见证更多有趣的生物,期待创造出更强大的炼金术。
时间一晃过去了整夜,待隔天破晓之际,布姆格洛莉娅终于抵达荒山。只不过,布姆看清楚情况后,却是有些发愣。
而格洛莉娅则冷哼一声,黑色小阳伞爆发出了阵阵血芒,随即亡魂绘卷舒展,十个血仆骑士凝聚成
琇書蛧形。
她就是如此反复无常的一个人,先前完全对帕瓦联邦没了兴趣,可待真正遇见后,内心却又燃起了怒火,打算彻底将对方抹杀殆尽。
布姆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他只会对同伴们展露出善意,至于陌生人的死活,就完全没理由操心了。
莱因哈特,帕瓦联邦新王,巅峰强者,神佑骑士,盛宰之怒(双手剑)的持有者。虽然他才执掌公国不过三十年,但却让帕瓦联邦的总人口数量翻了数倍有余。
他的统治理念很简单,唯有积蓄足够多的力量,才能去谋求改变。而实际上,他也的确兑现了承诺,率领帕瓦联邦人挣脱了那道冰之枷锁,再次踏足奥古大陆。
阿舒尔,帕瓦联邦执政官,巅峰强者,神佑骑士,旅涡环刃的持有者。他久居高位,却是帕瓦联邦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
可以说直到今天,拥护他的帕瓦联邦人远要比君主来得更多。然而他却从未打算颠覆王权,始终牢记初代帕瓦联邦之主的恩情。
其实阿舒尔也没觉得众蛇之母(玛波·诺·瑞金)能主宰这个世界,但却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然连一击之力都没有,就那么被六花斩杀。
起初他的计划是让猎杀者位面与虚无之境相互厮杀,最好能波及到布姆一行人。而己方在那种情况下自然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似乎布姆一行人真的不可战胜。这让阿舒尔彻底没了脾气,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那份无法承受的怒火。
果不其然,这一天还是来临了。他唯一觉得遗憾的是,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波及了海姆城,也不知又有多少帕瓦联邦人丧命。
“见过阴影之主布姆大人,见过格洛莉娅大人。”.Ь
执政官阿舒尔率先开口,只见其单膝跪地,称帕瓦联邦蜗居苦寒之地百余年,却是承受了足够多的磨难,再不逃离整个族群就要灭绝了。
再之后,君主莱因哈特接口说道,称今后帕瓦联邦会永远侍奉阴影之地流光城,只愿能平息布姆一行人的怒火。
“我似乎没那么好说话吧,那我也开个价码,从今往后帕瓦联邦隶属于格洛莉娅,以公国为计量单位的仆从!”
“当然了,倘若你们不满意的话,那我与同伴们也并不介意再出手一回。反正就算浪费些龙晶罢了,估计半天内就能解决吧。”
布姆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意对方的虚与委蛇。他平生最看不惯贵族阶层的做派,更讨厌那种人如此对待自己。
只见布姆欲要出手,但格洛莉娅却已然抬脚走向了对方。片刻钟后,小丫头端坐于帕瓦联邦君主莱因哈特背上,执政官阿舒尔则始终单膝跪地,不敢有任何造次。
近九成帕瓦联邦铁骑选择匍匐于地,选择从此臣服于格洛莉娅脚下,至于那些还站着的人,则被十个血仆骑士无情抹杀。
“没所谓你们占领坎贝公国,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奥古王。”
“两个条件,其一为每年供奉我千枚龙晶,其二则是不许与暗精灵族交恶。”
“再敢暗中搞些什么小动作,那‘帕瓦联邦"这四个字也必将成为一段历史,不复存在,听清楚了么?”
格洛莉娅说罢缓缓起身,却是不待对方有任何回应,便与布姆转身离去。她可不会与一群蝼蚁讨价还价,要么对方无条件答应条件,要么唯有全部被绞杀的后果。
君主莱因哈特待对方彻底离去后,是才坐了起来,只见他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哈哈大笑。
执政官阿舒尔也仅仅命人收集好那些死掉的族人尸体,却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相反,阿舒尔觉得臣服于格洛莉娅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毕竟这样也算是傍上了阴影之地流光城。
“不过就是一场利益交换罢了,咱们帕瓦联邦失去了物资与颜面,换取到了能在奥古大陆立足的资格。”
“而对方收获最多的,应该就是面子了吧,这么想想还是咱们赚了。实力与谋略完全是两码事,看来帕瓦联邦还是有机会重现往昔荣光的。”
君主莱因哈特说罢,随即率领族人们离开荒山。毕竟现在最棘手的是该如何重建海姆城,以及对抗某些妄图钻空子的宵小之辈。
.Ь
第2262章 繁枝容易纷纷落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年,海姆城更名为寒鸦城。取消壁炉堡与暗影堡,原西瑞安城更名为福瑞登城,由涅辛斯统领。(执政官阿舒尔教子,巅峰强者,石系大魔导师,冰玉法杖的持有者)
至于其他地域,则保留了曾经的名号。毕竟如今帕瓦联邦不负往昔荣光,若非有着“侍奉格洛莉娅”的借口,估计绝没可能再奥古大陆立足。
然而,如今帕瓦联邦境内却随处可见吟游诗人与摩罗尼尔学者。吟游诗人们希望能收集到更多的演绎材料,或许因创作出一首歌便能扬名于奥古大陆。学者们则只愿能探求帕瓦联邦的真谛,将其编纂入册,供后世评判。
原本帕瓦联邦人很抵触与外族接触,或者说是有些瞧不起世人,觉得对方都是些“下等人”,完全配不上众神子民的称号。
但现在却是不得不委曲求全,只因若激怒了某些强大的势力方,估计辛辛苦苦攻占的领地就要拱手让人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咱们坎贝公国应该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就算再如何忍气吞声,都绝对不能结仇某一方势力。”
“我的建议是将全部铁骑一分为二,分别驻守血湖与战栗山地。驻守血湖是为了以免奈特公国来犯,驻守战栗山地则是为了监视芙洛伊公国。然而驻守的意义是为了要提前做好准备,绝非与对方正面交战。”
执政官阿舒尔站在窗边,望着被毁掉大半的海姆城轻声说道。虽然族群再次遭到重创,可能最终在奥古大陆站稳脚跟也算是在承受的范围了。
只可惜目前的帕瓦联邦,无论人口或高阶职业者数量,却是皆无法与其他势力方相提并论。若非巅峰强者还算有几个,估计海姆城早就被攻陷了。
而与从前所不同的是,现在的奥古大陆表面上看似一派歌舞升平,但暗地里却更加暗潮汹涌。
毕竟在如今的奥古大陆,沃伦斯公国(原沙耶鲁公国)的发展势头最为迅猛,已然不再受奥古王所控。
那些海盗虽说摇身一变或成了贵族,或成了商贾,但他们最擅长的却依旧是航海。因此可以说,目前南起东鹿角湾,北至冰海,完全成了沃伦斯公国的狩猎场。
除了沃伦斯公国,如今奥古大陆最强悍的则要当属低语森林。要知道因混血精灵克莉丝汀的存在,暗精灵族与布姆一行人的关系十分牢固。.Ь
再加之暗精灵杀手神出鬼没,又有巨狼芙蕾斯塔庇佑,可以说除了阴影之地流光城外,却是任何势力方都不愿主动招惹。但好在暗精灵族从未打算吞并任何一方实力,只愿能继续稳定的发展壮大。
只可惜帕瓦联邦无论派遣多少巧舌如簧的使节,无论奉上多少金银珠宝,暗精灵族都始终与帕瓦联邦保持着距离,既未曾撕破脸,也从没有亲近过。
因此执政官阿舒尔才迫不得已改变策略,以休养生息为重,至少如此不会有灭族风险。
其实在阿舒尔心中,踏足奥古大陆仅是计划的第一步,而最终攻陷王城才是梦想。只不过那梦想却要搁置一段时间,至少在帕瓦联邦恢复元气前,绝没可能达成。
执政官阿舒尔将之推迟了百年,既然没法抗衡阴影之地流光城,那唯有小心蛰伏,期待下一次神圣战争爆发。
“阴影之地流光城么,其实在我看来,那根本不足为惧。世人畏惧的是布姆一行七人,以及那些来自虚无之境的神秘生物,还有远古凶兽。”
“曾听闻在古魔法时代,某些太过强大的生物会开启位面之旅,寻求未知的世界。”
“我原本对此不屑一顾,毕竟能撕裂空间者唯有神灵。可现在看来,却是我太鼠目寸光了。”
“等待么,那似乎是咱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不过换个角度,倘若那些家伙开启了位面之旅,这个世界估计又会回到曾经的模样,那也是帕瓦联邦再次崛起的时刻。”
“既然臣服于阴影之地流光城,那就该物尽其用。毕竟一个侍奉对方的存在,真不好被哪方势力进犯吧。”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该往好的方面去想,至于别的问题,就交给命运女神吧,虽然我个人完全不信任那些子虚乌有的生灵。”
就此帕瓦联邦打着血魔格洛莉娅,或者说是阴影之地流光城的旗号,却是在奥古大陆站稳了脚跟。
帕瓦联邦之主莱因哈特与执政官阿舒尔决定静观其变,却是婉拒了各方势力递来的橄榄枝,也未曾主动招惹过谁。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海姆城已然兴建完整,至少城墙修补完好,不再是曾经那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那是个正呼呼大睡的婴孩,有着与帕瓦联邦之主相同的景色卷发。其名为多罗罗,帕瓦联邦之主后代,公国储君。
这是个就算在海姆城内都很平平无奇的小院,深处贫民区当中,背靠才刚修葺好的城墙。
这院子左右虽然都有住人,但那些“贫民”却会经常在远门外晃悠,并且每天都会与院子住人攀家长里短。xь
帕瓦联邦目前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因此便将这位储君悄悄送出了王宫。并且在院子下方,早已掘出了两条暗道,其一直通鲜血平原深处,其二则通往了贵族区内的某个庭院。
“你们俩可以去休息了,再过几天就是众神之礼,到时候我会陪同君主出席,切记要保护好储君。”
夜幕降临,执政官阿舒尔从暗道中走出,只见其先是如此吩咐道,而后才打量起了那正吮吸豹子奶的婴孩。
至于那白天还是一副贫民夫妇模样的男女,则已然匍匐于地,隐隐弥散出高阶职业者的气息。
“还真是个骑士苗子,那就让我来亲自调教好了。”
“希望你能继续带领帕瓦联邦前进,最好待未来某天坐到铁王座上,也算我兑现了承诺。”
执政官阿舒尔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向那婴孩体内灌注起了斗气。他的确很满意现在的帕瓦联邦之主,毕竟那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
可若是能留个后手,他也不介意耗费心力。要知道子民没了可以掠夺,铁骑没了可以征召,但君主没了,却是无法弥补的灾祸。
凝视着那被斗气光芒所笼罩的婴孩,阿舒尔轻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很想马上回到那苦寒之地,永远不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第2263章 沉舟侧畔千帆过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金风玉露渐萧瑟,红霞连天绘沧桑。残枫枯叶随风轻捷地落在草丛中,犹如盏盏金红相间的小舟旋绕于绿水碧波,殷红色的叶片堆积在石子路面,迎合着夏去秋来,化为泥土与养分。
世人皆躲不过草木的坠落,更是对鸿雁南飞无可奈何。可秋却依旧是美好的,只要我们心怀温暖,常有眷恋,它便是四季更迭中最为耀眼的一环。
寒来暑往,日月如梭,这个流光溢彩的季节,总会在不经意间撩弄我们的心弦,令思绪泛起种种涟漪。
在如壶中日月般的傍晚,一个中年人随着涌动的人潮,伴着车水马龙的喧闹,来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卢恩城。
崭新的石屋整洁干净,刚漆过的墙壁雪白刺眼,修剪整齐的花草树木如出一辙,步履匆匆的身影一成不变。
不知何时,天穹里飘起了细雨,街道渐渐变得湿漉不堪,无数火光与牌匾好似被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分外妖娆。
好似那些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信步行走于石阶旁、树影间,他的思绪也回到许多年以前。
那年风华正茂,那年心比天高,可却始终徘徊在这偌大的岛屿内,没有安身之所,亦无立身之本。
遥记得那年的天空很蓝,凤凰花开得正艳,刚成年的他拖着满身疲惫,饥肠辘辘的声音回荡于耳畔。
但这里的物价高的惊人,一碗素面几枚银币,一碟小菜也需要五六铜币。少年安静地站在橱窗外,里面那些淡蓝色的座椅整洁干净,柔和的灯光格外舒缓,可玻璃墙上的价目表却令人闻风丧胆。
曾经的少年如今已步入了中年,就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般,整日随着人潮浮浮沉沉。
一抹苦笑在不经意间挂上了嘴边,如果当年自己再坚持一下,是否现在也能昂首挺胸、步履潇洒的行走于这繁华的街市?亦或像同窗的吴君那样,在喧嚣里寻得桃园一隅,开个微光旅店,从容淡然的生活着?
可现如今却只能化身为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漫无目的、四处闲逛的旅人,犹如那石头缝隙中的虫蚁般。xь
我们在小时候就听过这样一句格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一直把其视为安身立命之本,但凡遭遇挫折都要翻出来念上一念。
然而生活的冰冷与现实的无奈却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对于如我们这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的普通人而言,真到了那种窘迫不堪的时候,连吃口饭都成问题了,又怎么还会有路可寻呢?琇書網
或许只有那些过惯了养尊处优的人,才可以不咸不淡的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但对于更多的普通人而言,钱这东西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并且它还会或直接、或间接的带来新的麻烦。所谓“人穷百事哀”便正是如此。
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候都只能靠自己,没有殷实的背景,没遇到过什么贵人,也不曾是什么修炼苗子,这些难道不是意料之内的情况吗?
人生是一张单程票,穷人的青春值不了几个钱,那些平淡无奇的青葱岁月,更是如老驴拉磨一般,都浪费在了日复一日的无聊与重复里。
多少次驻足树下,仰望参天的傲气,精灵们的低语在耳畔川流不息:只要年复一年的积累下去,终有一日能遮天、可蔽日。
但我们不过草芥布衣,在四季轮回的更迭中,换了一层又一层的新皮,却始终与泥土若即若离。
贫穷与平庸说白了都是一个道理,之前有一个特别流行的词,叫“穷人思维”,即很多人把贫穷归责于穷人思维中固有的某些缺陷。
例如鼠目寸光、歇斯底里,毫无计划、意气用事。可事实上,穷人往往更擅长精打细算,他们总是想在有限的条件里,得到更多的东西,但结果却通常南辕北辙、舍本逐末。
一个人对生活的看法,不但取决于其成长坏境,更与周围人的生活密切相关。这种不理解,就好似用普通人的逻辑去看那些最富有的人,“十几万买件锦袍有病吧”,“上万块钱吃顿饭,还要排队预约,真的神经病”,“精灵族红酒有什么好喝的,酸的要死,还苦涩难咽”。
只有没伞的孩子才会努力奔跑,别人只是湿了鞋,而我们却成了落汤鸡。野心是“治穷”的特效药,是所有奇迹的起始点,穷人之所以穷,大多数是因为他们有着某些无可救药的弱点,即缺乏主动致富的野心。
这世上不是缺少食物,而是缺少发现食物的双眼,所以才有了从古魔法时代流传至今的那句话:识食物者为俊杰。
曾有一经典歌剧台词是这么说的:希望是件好东西,也许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安迪用二十年的时间做成了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靠的是对希望的执着。
可执著虽然难能可贵,但又有几个人会在不足百年的人生旅途中孤注一掷,又会有几个二十年能去肆意妄为?
我们最大的悲哀,不是穷、不是怂,而是希望的火焰遥不可及,感觉人生就这样了。就像那句玩笑话所说的:你可以往死里骂一个中年男人,因为他只会怂,不会还嘴,但你千万别骂年轻人,他们分分钟会辞职给你看。
真正的窘迫,往往是那些默默无声的人。他们并非胡搅蛮缠,也不是才疏学浅、毫无远见,不过是被现实压得只能自保,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
人追求的当然不是财富,但必须要有足以维持尊严的生活,使自己能够不受阻挠地工作,能够慷慨、能够爽朗、能够独立。
因此,如果不是一家老小在嗷嗷待哺,又有谁愿意放弃理想,把自己活成一个无情的工作狂人;如果不是因债务缠身,又有谁愿意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
头顶的烈日将这个季节烘烤得灼热,但我们却毫不在意,甚至被一路经过的荆棘扎得鲜血淋漓。
我们的足迹印在深幽曲径里,带着污秽,伴着腥气。是什么令我们举步前行,又是什么在支撑着勇气。
日落西沉,天色灰暗惨淡,却依旧有人在为了生活打转,仿佛永远也不知疲倦。柴米油盐,被煎炸烹煮蒸发过的炊烟,缭绕在生活的屋檐,熏花了一双双明亮的眼,他们跑出了房间,在屋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泪流满面。
戴维,铁钩岛之主,巅峰强者,水系大魔导师,珊瑚法杖(双手杖)的持有者。
海伦娜,蟹岛之主,巅峰强者,水系神佑骑士,晶砗钩镰(长柄武器)的持有者。
这天傍晚,戴维与海伦娜正是结为夫妻,就此也结束了二岛勾心斗角的暗黑时代。
三天后,纯血精灵使节来临,却是被两个年轻人直接驱逐,夫妻俩声称不会再攀附任何一方实力,哪怕就此毁灭。
铁钩岛与蟹岛就此彻底封闭,既不接纳各方势力的威逼利诱,也没打算与各方势力交好,甚至进行商贸往来。除了每年例行将最肥美的雪蟹送至阴影之地流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