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温暖如春风
自己到山上赶马套子才赚多少钱，这一趟弄不好得到一千块钱，看来草率了。
但是大家长作风又不能拉胯，但是让自己出钱……那是绝对的不行的。
“老季，拿钱啊，东青现在才赚多少钱，你张罗去的拿钱啊，啥事都是张罗来张罗去，拿钱就缩手，你跟你那帮兄弟一个德行，抠的要命，小心眼跟针鼻儿一样，拿钱，我给儿子把握着……”
继母看不下去，也不管不顾一顿生怼，季东青的老爹始终一言不发，季东青和小妹在外屋偷笑，心道你让他拿钱，那钱都穿在肋条上呢。
“我大姑说不去，那么远干啥去不差那点玩意，你回到老屯也别说跟我大姑通电话了，就当不知道，结婚了几十年了一趟都没来我大姑这边看一次，长年累月的就跟没有这个亲戚一样，那还走动个屁！”
小妹见屋里说完了，接着把刚刚打电话的内容重复一遍，老爹咂摸嘴感觉自己貌似也不应该去，但是答应了。
“老季，你就没事闲的！跟大姐商量一下啊，俩人要去都去，要不去都不去！哪都显着你了，你看着你老兄弟到时候埋汰你不？小涛订婚的时候就闹得动静挺大的，说什么女方家里老有钱了，一个笔记本好几万，使劲踩呼人，你这次去也好不了，不信你就记得我这句话，老季，你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
继母这些年跟着季东青的父亲从老家到伊春这边，家里的世态炎凉早就见识完了，对季东青老家那帮人彻底失望，季东青的老爹此时一言不发。
“别等着了，收拾点东西吧，也不能空手回去，老屯不光他还有我二姑在镇上呢！怎么也得给我二姑带点东西啊，蘑菇木耳这些玩意是不是准备一下啊？去这几天穿的衣服，然后带的盘缠，我大姐他们去不去，你是不是也跟着商量一下啊，我负责开车把你带到地方，他要是说难听的我就走，不跟他起冲突就完事了，你得好模好样的啊，毕竟是一个当哥哥的是不是？”
望着自己老爹还在那憋屈，季东青解围，季东青老爹如梦方醒，打电话，收拾东西，一弄就到了下午。
季东青的大姐想了一下，也抱着孩子跟着吧，毕竟也出来这么多年了，家里现在有车也方便。
季东青中午把车子整个检查一遍，确保没事，然后到加油站把油箱加满，又买了点山货。
大姐也带了不少东西，包括家里的，后备箱有限的空间满了。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季东青就开始热车，简单吃了点东西，季东青嘱咐一下家里，然后车子开拔。
路上一切顺利，早晨八点多，季东青的车子出现在二姑家的门外。
“滴滴……”
门口二姑和二姑夫正好推着车出来，季东青鸣了一下喇叭，车子缓缓停下。
“二姑！”
“东青……”
“二姐夫！”
“老四，快进屋！”
车门打开，一家人下车，二姑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
山特产用面带子装着，大哥大嫂嘴都笑合不拢。
“大老远拿这些东西干啥，东青快把车开到柴火篮子里，今天还有雪呢，你瞅瞅都成大小伙子了，哎呀……”
二姑围着季东青左看右看，季东青长高了，也壮实了。
“二姐，明天老嘎达那边你去不去啊，去的话一起坐车！”
季东青老爹开始炫耀，虽然知道这车不是自家的，但是脸上也有光。
“原来不打算去了，这东青的车得去！”
侄子有出息，比什么都高兴。
“老板的车，过两年咱们也不一定能够买得起！”
“没事，还是咱们有本事，老板怎么不把车给别人开呢！”
季东青大哥心明眼亮，那边大嫂开始张罗饭菜，屋里屋外的忙活。
“那我老舅说话吹吹呼呼的，前两天来买菜还吹，小涛现在五险一金，正式工作，然后这个那个亲戚多牛逼，四舅这次你去不得埋汰你啊，你家东青现在没结婚呢，我老舅那人嘴可损！”
大嫂是个直性子，当当一顿说，大哥敲了一下后背，大嫂这次不说话。
“没事，就一天功夫，喝完喜酒就走了，大过年的不起什么冲突，东青听不下去就先开车回来，那边完事再接我！”
“中，这个办法行！”
二姑和大哥都同意！
第二天还是八点多，二姑换好了衣服，大哥那边正是忙得时候，家里修家用电器的过年期间是高峰期，大哥走不开，直接让二姑给写礼账。
顺着镜面一样的公路，季东青车子不敢开得太快。
“嗯？”
还没到分岔路口，前面一辆212停在那里，司机一个劲的挥手。
“怎么了……栾宏伟！”
“卧槽，季东青，这车好啊，新的，混的不赖啊！”
季东青把车子停在路边，发现拦车的人是自己的中学同学栾宏伟，两人谈了两句，季东青让父亲一帮人等在这。
“咋回事？”
“打不着火呢，开着开着就熄火了，麻痹的！”
“你打火我看看！”
“滋滋……”
栾宏伟动了几下，车子真的不着，季东青打开引擎盖，看看车子的皮带什么的。
“都正常，我前几天才保养的，特么的怎么回事呢！”
栾宏伟一个劲挠头，自己今天还有事呢，接对象。
“不是没油了吧？”
“油表显示还剩一半呢！”
“那可不一定！”
季东青说着从路边折了一根杨树叉，打开油箱测了一下。
“还有个鸡毛油，一点都没有了，你的油飘坏了，先从我车里给你抽点油回去加油吧，你小子！”
把树杈给栾宏伟，栾宏伟直挠头。
“特么的买二手的就是不行，你要去哪啊？”
季东青拿着油管给栾宏伟车里抽了点油，保证对方能够开到加油站。
“回老屯参加婚礼！”
“上不去，你家那嘎达那个大坡子，你这桑塔纳白扯，换我这个……”
栾宏伟一个劲叽咕眼睛，季东青也笑了。
“你要干什么去盯上我的车了，你这大花屁眼子！”
第361 落到茅坑就该留下来安心吃屎么？
“接我对象，上他家不是好看么？给你钱你去加油，给我开一天玩会！”
“丢人现眼哈哈！”
栾宏伟给了三百块钱，季东青让大伙换车，212的油箱不算大，到加油站加满油还剩了不少钱，算是栾宏伟租车的钱了。
论越野性能，吉普车算是最好的，雪地镜面公路上212爬坡一点问题没有，动力那是一个杠杠的。
当然二姑也更习惯坐这个车，虽然体验感一般，212一进村，一帮人围着看。
在农村，现在这玩意还是绝大多数基层派出所的公务用车，季东青让父亲一帮人下车。
“这不是老季二姐么，老四也回来了，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村里一帮熟人围上来，家里的小辈见到季东青都格外亲，季东青和众人先进屋了。
季东青老叔家里新盖得包水泥大砖房，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此时季东青老叔正在跟一帮人喝酒吹牛逼，望着季东青等人进来脸色变了一下。
“二姐来了……”
寒暄那么两句，话风立马就变了，季东青和几个小辈坐在一起也懒得搭理。
“曹，我儿子没念大学照样混得好，这年头大学生都不值钱你们知道么？毕业了以后鸡毛都不是，我到小涛老丈人那边，揣的是黄鹤楼，人家出手就是玉溪，干啥你们都得自己混的明白才行，念书没几把用……”
季东青眉头抖了一下，心道尼玛我就说我不来，麻痹的非叫我来，我特么出现就是个错误。
“小舅，来根烟！”
一个外甥微笑着递过一根红塔山。
“抽我的！”
季东青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玉溪，自己拿了一根，小外甥们迅速分了。
“卧槽，还是我小舅出手大方，玉溪！我来好几天了，白沙都几把没抽到！”
季东青老叔那边回回头，一帮小辈的根本不管那些，对着季东青一阵嘘寒问暖，玉溪和红塔山比起来还是高级那么一些。
其余人此时也在看着，季东青的老叔咂摸一下嘴，脸上有些挂不住，接着编。
“这年头玉溪烟假的太多，我走的时候我们家小涛他老丈人给我拿的中华，软包中华六十多块钱一盒，看人家那个家庭。”
“呼！”
季东青一根烟正好结束，顺手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盒。
“广军你们几个分了吧。”
“卧槽！”
外甥广军是季东青三大爷儿家的小外甥，嗓门也大，而且不怕事。
“铁盒中华，120一盒，我想买都买不到，一共12根一盒，一根是我两盒红塔山，给我了！”
“给我们也尝尝！”
“啪！”
“你们抽红塔山，这三盒都给你们了，我得留着拿出去装犊子用呢，躲开！”
广军拿起铁盒直接塞道口袋里护住了，一帮小辈的上去就抢，这个动静如果那边听不见那就是聋子，瞎子。
“别抢了，广军那个给他们抽，我再给你一盒！”
“真的！”
“嗯！”
季东青说着又拿出一盒没打封的，广军立马撒手，跑过来直接把季东青手里这盒拿到手里，打开一看还没开封立马精神了。
“小舅，一会吃完饭上我家去，我爸刚杀的猪，苦肠给你留着呢，烤油老香了！”
“有时间我就过去，一堆事呢，坐下，别咋咋呼呼的，像话么！”
指了指桌子，这帮小辈的立马端坐，一帮人拿着中华烟不舍得抽，就在鼻子底下闻。
那边季东青老爹心里一面高兴，一面在滴血，心道自己来干啥来了？两盒铁盒中华那就是240，再搭着路费，这趟亏了，再看看自己老兄弟的样子又憋不住笑。
“槽，瘦死骆驼比马大，你念多少书都几把白扯，没有人都几把白扯，还读大学？槽，到啥时候都是这个样，这个社会就这样！我们家小涛，他老姑夫就一句话，正式职工，卧槽！五险一金拿着，现在老丈人也牛逼，明年自己开买卖，根本不需要读什么几把大学，这年头念那个都没几把用！还指望跃龙门，说的几把好听！”
那位又开始大放厥词，季东青眉头皱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过年的本来想让你过个好年，现在看，惯着你毛病！
“啊，那意思就是掉进茅坑就得跟蛆一样停下来吃一辈子屎呗，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这句话最特么丧尽天良！”
静！
屋内从来没有这么静过。
那位此时脸上的肌肉抖动，从来没想过上学的人会反驳自己。
自打记事起就一句‘念书人’就能够把季东青按得死死的，敢说别的就一句‘书都念叨狗肚子去了’天下太平。
现在竟敢当着这么多人说自己，那位咬牙切齿。
“你……”
季东青的父亲此时脸色最难看，站起来就想爆发。
“诶，东青，你啥时候回来的？”
门被推开，几个四队的人进五，正好看到季东青，几个人都是季东青的小学同学。
“来坐，我刚到凳子还没做热呢，你咋来的？”
“坐马车过来的，冻死我了，我家车坏了个屁的，起不来，烧了一早晨！”
“啥车？”
“富锦小四轮，特么气死我了！”
季东青又拿出一包玉溪，给同学一根。
“我给你看看去，正好我长修那些玩意，你先把礼写了！”
“妥了！”
都开始过日子了，关心自己家庭比吃席重要多了，对方写完礼季东青开车跟着对方就走了，季东青看都没看那边正在立正的父亲和颤抖肌肉的各位。
这种亲戚也只有父亲这种人还认！
所谓的亲戚都是狗一样的人物，自己不努力，还不允许别人努力的囊货，有好处就来，没有好处就往死里埋汰你的那种货！
“你行啊，这车挺好，劲还大！”
同学坐在212里面，眼睛里都是佩服，季东青笑着答应，想了一下给栾宏伟打了个电话。
“帮我把我父亲他们接走，别在这憋屈着，礼写完了就行了，麻痹这亲戚以后不处了！”
说完季东青挂断电话，那边栾宏伟刚忙活完，后排座空间够大，两人面红耳赤。
第362章 过日子没必要迁就混蛋！
“我拉你回镇上，你让你爸妈给我安排一桌，按照干部规模准备！”
“谁啊？这么重要？”
亲了栾宏伟一口，小对象眼睛里都是温柔，但是想想今年栾宏伟貌似在自己那边有不少账了心里嘀咕。
“我同学，就是这车的主人，大学刚毕业就开上这车了，牛逼不？”
“不是说他老板的……”
“他老板的车，他小子敢借给我？这时候不建立好关系，以后指望人家能搭理咱们？过日子心里得有数！”
“你到是会办事，就吃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人家手指头缝里面漏点以后就够咱们吃一辈子的，别在乎这点小钱，快！”
“嗯！”
小对象整理一下衣服，直接打电话，栾宏伟送走小对象直接折返到季东青老叔家，这边正在张罗，栾宏伟推门进来。
一帮人以为这家又来了大亲戚，都过来看。
“叔，东青呢？”
望着季东青老爹和二姑几个人，栾宏伟扯开嗓门。
栾宏伟老叔脸色很是难看，现在来的有头有脸的都是这个念大学的那边的人，明显特么的来砸场子的，更恨季东青了。
“跟他同学看车去了，别提他……来这坐！”
季东青老爹还在那试图维护自己儿子的‘光辉形象’，骨子里还是认为读书人应该骂不还口。
“坐啥啊，一个农村大席每个菜都一个味吃啥，跟猪食一个味！跟我走，咱们爷们下馆子，二姑，大姐走走……想吃我请你们吃一个月，快快！”
左手拉着季东青的老爹，右手拉着季东青的二姑，后面跟着季东青的大姐，全程根本看都没看那位，此时屋子一帮人都看着呢。
几个人上了桑塔纳，扬长而去，后面一帮人看热闹。
“啧啧啧，看人家孩子混的，到哪都有找吃饭的，没白混！”
“人家念大校的，能一般么？”
“就几把季老嘎达不是个人，麻痹人家来参加你家婚礼，还特么踩呼人家，哪是人揍性？”
“大凡有点人味也特么不会说那话，还你麻痹到哪都得有人，念书没用，什么玩意，不吃了，走！”
一帮人小声咒骂，季东青那边全然不知，此时富锦小四轮已经拆开了，季东青仔细查看发动机。
“你这车挂蜡也太严重了，不光如此，你这车还烧机油啊！而且你这边油管漏你没发现么……”
季东青给同学指了一堆毛病，同学不断点头。
“你找个地方把缸镗一下，然后下次买油环记得买叠环别买这种一般的，不差几个钱，能给你省下不少机油钱，别因小失大，而且你加油弄点好的柴油，别买这种了，这是山东的油，裂解油，弄不好把车给你弄废了，现在都拉缸了，还不觉事？”
望着那几个大油桶，季东青暗骂聊城那边的油怎么卖到东北黑龙江来了，真特么坑人。
“卧槽，我说的怎么车子毛病越来越多，以前刚买回来的时候可有劲了，他们的那些车都让我给干败了，现在不行了，我信你的！”
几个人暖和了一会，同学想要准备饭菜，季东青拒绝了。
“我那还一帮人呢，我一会回镇上，有我电话了以后去绥化那边就找我，我这不定哪天就得走，得抓紧办事！”
“中，拿点猪肉走，自家的黑猪！”
“都有……”
最终同学给你东青拿了个猪肘子，季东青回镇上直接给大哥大嫂了。
“你老舅……老叔给的？”
“他啥时候到你家吃饭给过东西，能单独惯着我？再说这么多年一直跟我较劲，我都不知道我哪得罪他了？我刚到他家屁股还没焐热就含沙射影开骂，真服了！这是我给同学修车，我同学给我的，给你们留着吧，今年我家杀猪了！”
“你老舅就那副的，这肉真实诚……那多不好……”
大嫂喜笑颜开，赶紧做饭，正好大伙没吃饭呢。
几个人简单聊了两句吃席，大嫂也气得够呛。
“那啥玩意，小涛咋去的他们家心里没个逼数，不是你二姑说让你老姑父把小涛弄去，谁要他？现在吹牛逼了，连儿子姓氏都改了，这人真是没点文化不行，有点本事了就牛逼的不行了，真是……”
“少说两句，赶紧做饭，兄弟都都饿了！”
大哥担心大嫂说的东西季东青烦躁，直接打岔过去，正好前面的顾客走了。
大哥做饭最好吃，直接弄焖肉，这是季东青这些年最愿意吃的东西。
几个人饭吃刚开头，栾宏伟把二姑，季东青的老爹，还有季东青的大姐小外甥送回来恩，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
小外甥手里抱着玩具，不出意外进屋季东青的老爹就躺下了。
“你回来不找我？还等你吃饭呢！”
“刚回来，正好遇到大哥大嫂做好饭等着呢，下次的！”
两人交换了车钥匙，约定下次回来再聚，栾宏伟走了。
“二姑，你也喝了？”
“架不住劝啊，哈哈，槽特格吗的，中学教过你的两个老师我们也遇到了，就一杯能不喝么？这特么还好了，人就没断过，一人一杯也够呛啊，我们在那没吃几口，这不剩下的都给你拿回来了，接着吃吧！”
二姑和大姐红扑扑的脸，嘴上骂脸上笑，大伙坐在一起接着吃，说话声音里都带着幸福感。
“几个人，点了八个菜，这个大鲤鱼便宜不了啊！”
“那可不，那是栾宏伟对象他们家，专挑贵的点的！”
二姑夹着香烟，兜里揣着两盒利群，腋下还夹着红塔山，这一冬天今天最高兴。
“东青的这些同学，现在就东青刚毕业，那些早都毕业了，栾宏伟都离了一次婚了，家里俩小孩！”
大姐说话的时候看看季东青，意思催婚。
“不着急，东青现在挺好，遇到合适的就找，不合适的就等等！”
二姑知道季东青的一些想法，赶忙给解围，也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这个礼随的，吃的饭还是东青同学请的，啥时候我老舅来了让他也请咱们下个饭店！”
大嫂想到季东青受到的待遇心里就气不过，当啷就一句。
第363章 这辈子饿死不再当舔狗！
“少说两句，十几个菜堵不上你嘴，吃哪个不是吃？白菜帮蘸大酱吃着舒坦也比在那听人说难听的吃龙虾鲍鱼强，要说娘就多余去，拿人家当亲戚，人家拿咱们当亲戚了么？哪个大集来逛集市不到咱们家来吃？给拿过一点东西了么？刚东青又给咱们拿个肘子来，这玩意不是拿东西咱们就高兴，事不是那么回事！大人孩子在这来回吃饭，还一句好话没有，啥话难听说啥话，还说自己性子直，那玩意就是没教养！”
大嫂那边抱怨，大哥直接拦住，担心媳妇说话惹得自己亲娘不高兴。
但是不代表大哥不同意，这年头一次两次行，谁家都不是百万富翁，也不是开善堂的或者寺庙，总是那么小气谁能够心里没有怨气。
“哎呀，他一个在农村的，没有啥文化正常！”
季东青给二姑那边打圆场，毕竟出嫁的姑娘也不好过，就担心自己娘家是穷的，还没志气那种。
“这话对也不对，你说咱这桌子上谁不是农村人？咱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但是跟他一样那么小气的少！他结婚我娘从粮库给拿东西，干豆腐整个往回拿，一个就是几十斤！一句好话没有，前几年关系不好的时候啥难听的没说，这也就是我们这人家不计较，一般人家早翻了！你大嫂算是外人，性子直不直，哪回他来了给说难听的了？论没文化谁比你大嫂还没文化，这就是家风！”
“行行，喝酒喝酒，好长时间咱哥俩没喝酒了！”
“来，不说了，喝酒！”
季东青和大哥喝了两瓶啤酒，二姑那边也是听惯了，但是内心里也不高兴，没办法，还好自己的老伴没说啥，不然自己在家里孤立无援。
晚饭的时候季东青的老爹才醒了，眼睛红红的，心里美得了不得，但是看着季东青仍旧脸色不好看。
“四舅，再喝点？”
望着季东青老爹醒了，大嫂捂着嘴笑。
“不喝了，上一顿还没醒呢！”
“明天赶紧回家，我的娘，这一个正月你得宿醉，这可不行！我这边同学还有一大堆呢，知道我回来了找不到我都得找你！”
望着老爹的样子，季东青有些无奈，半斤的量，喝六两都嫌乎少。
“我愿意喝！”
季东青老爹眼珠子又瞪起来了，季东青心道妥了，又开始了！
“喝点酒你还管，你还没成家呢……”
越是有人的时候，季东青的老爹越是这个德行，季东青直翻眼皮，心道真不知道你们上一代是怎么商量的，都活成这个样。
“我也知道你愿意喝，也愿意让你喝，是喝两年还是二十年的问题啊，我三大爷脑溢血你忘了，你一顿二两，一天三顿也比一顿喝六两强啊，喝二十年你品了多少年酒，喝两年多亏，栾宏伟大嘴巴，这个正月都得有人找你或者我，你不是告诉我喝酒别开车么，我出事谁给你买酒喝以后！”
想了一下，季东青不愿意和自己老爹冲突，前些年说了那么两句，整的好几个年都过不好，季东青现在学聪明了，季东青老爹仍就是老大的不愿意。
“二姑你说对不对！”
季东青目光转向二姑，这么多年二姑最明白事理。
很多东西季东青的老父亲想不明白都是跟着二姑请教。
“东青说的没错，这一顿给我撑得，可不敢这么糟践东西，你爸吃一顿吐一顿，这可不行，老四你听我的赶紧回家！”
知道侄子说的有理，二姑力挺。
季东青的老爹本不想回家，这每天有人请吃饭多好，说好听的多舒坦。
只是他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以牺牲季东青将来利益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人入社会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季东青把车加满油直接回家，路上就接到了小高的电话。
“行，别着急，等我去趟哈尔滨，在那边坐飞机过去吧，你们先顶两天，要人不？”
听小高的语气季东青才想应该是有些急，季东青小声问道。
“暂时还行！”
“好！”
季东青老爹听到儿子电话知道那边有事了，也不耍脾气了，不然一张脸拉的老长，总感觉儿子不听话了。
“你昨天做的那事不对，说那不是人的话！”
季东青的父亲最终没忍住，季东青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们是去喝喜酒的，不是去受气的！而且我们是带着钱去的，不是去要饭的！我们大正月的都想过个好年，他不让我们过好年！你再想想我们家的地他种着呢，你知道今年有地补了么？”
“啥玩意？”
季东青的父亲一直绷着个脸，恨不得打季东青一顿，直到听到地补两个字。
“就是谁家种地一亩地给多少钱，从去年就有！”
“你咋不说？”
“你不是不爱听我说话么，昨天我就想说了，你老兄弟不让我说呀，那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为了不让我说出地补的事情，一个劲在激怒我呀，然后你帮着他啊，所以我没机会说啊！”
“我回去……”
“回去干什么？大闹人家喜宴？当哥哥的就不怕被人家戳脊梁骨？你有时间给我二姑打电话问问咋回事吧，反正我说的东西你也不信！”
季东青说完不再言语，老一辈的思想季东青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单门独护过日子，总有那么多二逼指望给你添堵，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把他们当人他们就是人，不把他当人他连狗都不是。
而且，人首先得把自己当人，不然谁会把你当人！这是季东青从舔狗醒悟那一刻已经明白了！无论是恋人的舔狗还是亲戚的舔狗，都不能当。
你给他当舔狗，他不光让你给他看门，而且他还会想吃你的肉要你的命！
一路上季东青再也没说话，老爹在后座上生闷气，不知道是生季东青的还是生自己老兄弟的，季东青不打算管，也管不了，这是一代劝不动的人。
回到家季东青把所有东西安排了一下，本来刘志刚打算请季东青吃饭，知道季东青今年忙，给了两条烟又给弄了一对板坯就过去了。
第364章 不能亏了兄弟们
邹黑子那边季东青当天下午就去走动了，今年张文平的事情得亏人家没计较。
“东青舅舅，正好你来了，我的摩托车坏了，帮我看看！”
季东青正跟邹黑子说话，邹黑子的外甥进来了。
“好啊，在哪呢？”
“就楼下！”
季东青和邹黑子寒暄两句直接下楼，其实问题不大，就是离合坏了。
“这个不难，我直接教你，下次你不光自己会修，还会改，我告诉你改哪，然后让你的车更有劲，加速快！”
“真的么？太好了，这几个小子现在就撵不上我，等以后更啥也不是！”
“必须的！”
对方这边工具非常全，看得出是个玩车的。
直接把摩托车升了起来，季东青亲自示范让对方拆车，然后拿着摩擦片和齿轮开始传授经验。
“东青，别给这小子整得太快，特么的开车根开飞机差不多，出门一溜烟我都撵不上！”
“舅舅你不懂，这叫速度与激情，必须的！”
“还犟嘴，等我告诉你爸妈，欠揍了！”
邹黑子也在旁边看着，季东青笑呵呵的教，晚上邹黑子安排了一顿，季东青天黑回的家。
第二天照例季东青带了一些东西直奔哈尔滨，过年期间正是生活物品的销售高峰期，大力哥和大嫂忙着卖鱼，季东青给二舅这里丢了一下山特产，然后就开车回家。
“我去，法荣，用不用我们这边再给你买台车？”
家庭工厂这边还几台车在等着，工厂这边机器的加工速速也明显加快！
“年后看看再弄一台机器撒，现在是餐具的高峰期，咱们的单子已经排到过年啦，今年咱们又是一个丰收年，老板过年给你换奔驰哈！”
手里一摞订单，梁法荣双眼放光。
因为这一年多的稳定质量保证，越来越多餐厅开始和这边定制产品，梁法荣现在最开心，再加上换了娘们，每天就研究黑暗料理和产品配方，力求把产量提高。
“行，今天大伙聚餐，我家杀得猪，然后发年终奖！”
面对自己手下这么努力，季东青没有丝毫的抠门。
现在就连黄源理都来帮忙了，每天上午开门，下午和晚上就全部在这里帮忙。
另外就是服务器，黄源理从华强北又订购了一台机器，开了另外一套私服。
每天光是点卡和装备就是一个季东青咂舌的数字，几个人依旧是以往的那样，陈琦峰每顿一杯小烧，袁家兄弟俩白了也胖了。
黄源理最明显，季东青高兴地是对方也有了对象。
“老板，源理说老喜欢这个，我特地从家里带来的，你们喜欢吃，明年我让家里多种点辣子，谢谢你这么照顾源理！”
对方一看就知道是黄源理家里那边的，个子不高，身体有些宽。
“这个我得收，别说我受贿哈，都不好使，真好吃，啧啧，每个人给你们吃一口！”
一兜辣椒油，大小罐头瓶装着，季东青拿在手里双眼放光。
“我们有了，黄源理拿来先给我们吃了，你那个晚了哈哈……”
“我去，好吧，算你们狠！”
季东青的这个小团体，大家一向相处的比较和谐。
吃过饭依旧是发奖金，梁法荣6000没跑，袁家兄弟5000，最近修车灯的事情又多了，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陈琦峰和黄源理都是4000，事后季东青偷偷给两人每个人1000，毕竟俩人都有第二份工作。
至于黄源理这边的安家费，季东青一次性给了3000.
“源理这边比较特殊，你们有家以后也是这个待遇！”
“老板，那我的呢，我都第二个娘们了！”
“怀孕了再说，不然你小子的给不起！”
“哈哈哈……”
年前最后一顿，然后季东青把桑塔纳的车钥匙给了黄源理，年后自己回来开车，对方出入也方便。
第二天季东青购买从哈尔滨到鄂尔多斯东胜机场的机票，这边上飞机那边给小高电话。
几个小时后，季东青坐上了小高家里的巡洋舰。
“师傅，累了吧，咱们先去吃饭！”
“高，你家挺富裕啊，陆地巡洋舰不便宜啊！”
感受着这台车宽大的空间，季东青一阵神往。
曾几何时一本书上曾经这样介绍，去走川藏线，没有陆地巡洋舰怎么可以。
季东青还准备自己成功了买一台，现在竟然坐下了。
“师傅，我们都是穷人，当地人都开路虎呢，我爸他们在酒店等着咱们呢！”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行驶，眼前的灯光越来越亮，人口也逐渐多了起来，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楼跟前小高下车给季东青开门。
“哇塞，你们平常都是在这吃饭么？”
季东青到现在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些事真的。
都说这边是矿场，原来这么富裕。
“季老师，快坐，一定饿了吧，马上上菜，今天我们吃全羊！”
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站起身，硕大的圆桌旁边只有季东青，小高，和老高三人。
“这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望着一桌子菜，季东青即便是吃过见过的也感觉有些咂舌。
“不浪费，我们这边现在都这么吃，季老师不用客气，小高说您十分照顾孩子，我们今天就吃这个，以后再吃好的……”
“这还不叫好？你们当地人得有多富裕？”
望着大高小高父子，季东青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刷新。
“季老师，我们的生意就在康巴什，以后多多仰仗季老师……”
季东青的酒量还算行，但是根老高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三轮下来季东青真挺不住了。
“咱们别这么喝了，小高知道我的酒量，咱们还是吃点东西吧，再这么喝下去我得洗胃了，求饶……”
季东青抓起羊排赶紧吃了几口，这边的内蒙风俗实在是太厉害了，端起来就三杯白酒，我的娘亲，空腹喝，这胃里翻腾的。
老高一个劲的笑，让几个人开吃。
不一会老高那边来电话，先走了，只剩下小高。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没啥事，我家的地不是被征收了么，前些年就弄了一个修配厂，后来我就出去学手艺了，准备回来自己搞一个！这两年我们这边都流行放钱，我爸就把我家的钱放了出去，这又不一定有啥好事了！”
第365章 哪里都是一样的江湖
小高对于父亲的事情不太喜欢，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后打一个电话就行，在小高看来这种事不把握。
“民间借贷？”
“有这么说的，一般都是这边干工程的大老板借钱，几个月，一毛钱的利息最低，回款很快，我父亲他们有一个圈子，整天不着家，如果不是我回来了他还不回家……”
用小高的话说，现在的鄂尔多斯就是一个建筑工地。
各地都在建设，尤其小高家所在的康巴什，今年奠基成立的管委会。
现在正在呼呼的建造，家里的修配厂原本不小，可是老高同志经营的不好，交给一个外地人打理着。
就在前些天，外地人提出来要买下修配厂，老高不同意，是留给儿子的。
结果对方闹起来了，直接带走了所有的工人。
一堆拆开的卡车丢在那里没人修理，工程队的老板死命的催，无奈老高才把儿子找了回来。
“我去，这里面还有故事啊，我的天！”
季东青挑了一下眉头，心道早知道这种事我都不来。
手艺人最忌讳的就是帮助别人扛活，踩别人饭碗，在行业内到时候是吃不开的。
可是小高是自己的徒弟，这件事又不能不管。
季东青刚开始以为是老高同志给的条件太差了，后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而且是错了。
“师傅，你可来了，这些东西都是坏的，根本没法用，咱们几个要是手动修车弄不好明年年底都修不好，还有那边的升降台也割开了，好多工具都进行了破坏……”
吃过饭，季东青拒绝了小高带自己住进酒店的邀请，直接跟着小高进了修配厂。
见到季东青，小胡各种抱怨，季东青彻底傻眼。
原班人马离开的时候把整个修配厂进行了大面积的破坏，只有工程队的卡车没敢动，工具基本上都处于歇菜状态。
“咔咔！”
电动扳手能够见到的开关都坏了，要么转子坏了，还有定子坏了。
回来这几天光是盘点零件小高和小胡就弄不过来，工具现在还没修完，或者说修不过来。
“没想找找人？”
“我们这边基本上都不修工具，坏了直接丢！”
“我去，这么豪横？你怎么不跟你爸要点……”
“我爸和我妈实际上已经离婚了，这个地方是我爸给我留下的最后那么点东西，要不今天没吃完就走了……”
季东青现在才知道，小高是老高的最小儿子，另外三个已经成家立业，也在这边从事放钱，家里的地被征收，得到一大笔钱后就是吃民间借贷的利息。
至于小高，是老高同志选的最小的那个去做技术了，给了这么一个工厂。
结果现在这个德行，小高的母亲手里也有一笔钱，但是现在放出去收不回来了，那个人拿着钱跑了，现在的尴尬就是修配厂成了摆设。
“就这些？”
“那个老板说这台车在十五天之内交不上就要收了我的修配厂，我就一无所有了！”
小高说到这里一阵失落，老高那边的意思是让儿子给自己坐办公室，然后也跟着放钱。
但是小高不喜欢，每天往那一坐就是混吃等死，给谁钱，什么时候收回来完全是老高一个电话，根本不需要人辅助。
小高就是因为不愿意根老高一起干这个才选择了修配厂，老高的意思很明显，能干就干，不干无所谓，你自己忙活吧。
“高，你是真能给老师找事，这么多车咱们几个显然不够啊，工具该修得修，人也得找啊，钱我先给你垫上，明天找车主要钱！”
季东青知道自己必须得出手了，点了一根烟沉吟一下，直接打电话。
自己那些还在休假的学生全部出动，目标就是鄂尔多斯。
一块电池快要打没电了，季东青这才放下电话。
“你这地方投资了多少钱？”
“当初我爸给我四十万，这块地是我的，然后就这样了，这么多年到现在！”
具体值多少钱小高现在也不知道，季东青点点头，心道符合你的性格。
“这样吧，我拿二十万，师兄弟们来了先给报销路费，我们赚了钱再给工资，先给找找住的地方，哪怕是在这边弄个棚子也行，没钱就别住酒店了，咱们先把这关过去，然后你小子安心的做老板，估计这一个月我都得交代到你这边！”
“行，师傅，这钱我按照俺爹放钱的利息给你……”
“给个屁，本金给我就行，咱们先把买卖干起来，明显有人欺负你，能让他们得逞么？找住的地方，买铺盖，师兄弟们来了，能留都给你留下，别整的稀汤寡水留不住人！这些工具我们两个修，三天之后开工修车，你这边找人看着厂子，别再丢东西了！”
“懂了师傅，我就办！”
小高回到修配厂，第一次找到了主心骨，拿着季东青打过来的二十万，按照季东青的意思开始干。
“嗡嗡……”
“这个用油漆画上，证明我们修过了，不然咱俩记不住！”
“好嘞师傅！”
季东青架上射灯，小胡那边完全以季东青为主，两人一宿时间电动扳手基本上全部修好了。
风炮压缩机也被季东青替换掉，割断了的东西直接焊接，这点玩意在季东青那里都不叫事。
接下来就是电子电路，盘点零件。
这点工作在大石桥季东青就已经全都学会了。
“按照功能分，螺栓，螺钉，轴，盖……”
面对摆放混乱的零件，季东青开始和小胡进行分类，贴标签。
很多零件已经锈迹斑斑，进货日期是十年前的，新零件还有上个月的，明显看得出原来的管理者不上道。
电路上面的线缆破皮的地方很多，季东青拉闸检修，拖地的电缆要么挖坑，要么直接架起来。
最骚气的是电焊机，基本上都被破坏了。
“尼玛币，真特么以为老子修不上，老子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维修工！”
嘴里叼着香烟，季东青打开焊机的线包，把所有铜线拆下来，断掉的清一色不要。
第366章 你我初相识
“高，拿着这个到卖电线的地方给我买线，就这种，十捆，记住了只要通铜芯的，不确认的话直接用斧子躲开看断面是不是红的！”
“好嘞！”
有了季东青，小高现在宁肯做巴拉转，什么都愿意做。
当地的五金店小高都熟悉，没人敢糊弄，尤其老高同志在本地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边季东青从废料堆里找了几个齿轮，做了小型的减速机。
拆除了一个水泵的电动机直接换上，试验了一下转速，季东青点点头。
“来，我教你们两个，这个逼玩意一点都不难……”
一圈一圈缠绕线组，每隔一定数目让出半圈，一左一右两个电线圈，弄完后放到绝缘器里面进行浸泡。
尤其干燥后，直接在原来点焊接外壳上面接出五个爪，用哪一个接哪一个，为了方便，季东青直接弄得快插接头。
“滋滋……”
“会了么？”
“会了师傅，这个老省钱了！”
“废话，现在如果不是这么穷至于么，还以为你是个土豪，还得我这个农民来支援你，你小子……”
小高也跟着季东青一样开始缠绕，整个修配厂一共弄了五台这种自制焊接，价格连工厂里的一半价格都不到。
葫芦吊架子重新修整，就是一个焊工的买卖，季东青又弄了一个H200焊机了一个大型的龙门吊，三十吨的。
周围就不缺长臂吊车，吊装完毕，整个区域都看得见。
“现在开始修车，马勒戈壁的，以后看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季东青的小学生们此时也陆续的到位了，小高这边紧急在修配厂的院里加盖了一排彩钢房，炉子也是季东青和小高几个人焊接的，烧的滚热。
鄂尔多斯的煤多的是，二十四小时烧火，冷了就进屋里烤火。
这边的卡车基本上都是超载导致的轮毂碎裂，或者刹车失灵。
这种小毛病，季东青直接让自己的小徒弟上。
自己只是给指导一遍，没有特殊情况下小徒弟们巴不得动手。
“记住，刹车失灵就这么几种故障，刹车片磨损，或者里面卡死了！另外拆卸这个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检查一下轴头看看是否有开裂，轴承油封这些东西拆了就给我换新的别心疼，反正车也是修一次……”
“懂了师傅！”
面对季东青的指导，带着耳包或者棉帽的学生积极伸手。
“几位师傅，我这车偏重，你给瞅瞅？”
伴着季东青这边几十个学生陆续登场，修配厂内积压的卡车越来越少，来往的卡车闻讯赶来，一辆前四后八开进修配厂。
整个修配厂，季东青看了，除了自卸车就是这种前四后八的加长运煤车。
“上台架！”
指了一下钢板平台，季东青把手里的烟头丢掉。
这几天季东青忙得头昏脑涨，小高这边终于有了眉目。
“刷刷！”
季东青拿着卷尺在后轮悬挂位置量了一下，冲着小高摆摆手。
“你看看！”
“唰唰！”
“这边缺半半，弓片够了，在底下加一块短的就行！”
“整！”
“好嘞，来，你俩过来！”
现在季东青全力培养小高，争取把对方的短板全部弥补完毕。
车子被支了起来，钢板弹簧的U行螺栓拆掉，最上面的固定螺栓拆除，只留下四片弓板。
找来一块和车辆同等厚度25的弓板，小高钻了一个过孔，接着无齿锯截断。
“上！”
风炮嘶吼，螺栓螺纹上面涂抹黄油进行防锈。
“完事了？”
“啊！”
“当当！”
小高以为完事了，季东青看了一眼，见小高没明白，直接挥动小锤把防脱落栓上面；漏出的螺杆敲断。
“啧啧，师傅干活真细致，俺们一定和老板说，以后我们的车到你这边来！”
司机都不用试车就能够知道车子肯定没问题了，发动车子就想走，季东青耳朵动了一下。
“等等，你的后桥现在有问题，修不修？不修的400公里吧就差不多了！”
见到司机即将离开，季东青摆摆手。
“不能吧，小师傅，你不是想黑我们的钱吧？”
司机刚刚对季东青还印象不错，现在眉头皱了起来。
“开起来抖不抖？”
“呃……抖，你咋知道？”
司机还想说什么，听到季东青这么说一下就被怼回去了。
“下来，我教你，以后有这毛病自己在服务区就弄了，省着你担惊受怕的！”
望着司机一脸憨厚相，季东青摆摆手，让对方直接开到地沟。
“小胡，把后桥这的传动轴卸开！”
“好嘞，你俩来！”
现在小胡就是除了季东青的第二人，三个小男生钻到车底下把传动轴法兰盘卸开，季东青活动了一下后桥伸出端。
“摇一下！”
“嘎达嘎达！”
“我说呢，这边这么斗！”
司机这才明白毛病在这，季东青让小胡把锁紧螺母拆掉，王八垫拆下去。
“锁紧盘紧一圈！”
“OK！”
“当当！”
这次小胡站在凳子上亲自操刀，时不时用手活动一下伸出端，果真如同季东青说的一样，不多不少就一圈！
“加装一个垫片，然后是王八垫，螺母锁紧，然后王八垫给我翘起来记住了！”
“好嘞师傅！”
季东青和司机一起出了地沟，对方要给钱，季东青没要。
“小师傅，抽着得了，您这才叫修车，毛病直接给我避免了，以后修车肯定都是您这的，来别嫌少，兄弟就这么点心意！”
司机拿了一条芙蓉王，季东青这才收下，对着小徒弟们招招手。
“来，分了！”
基本上两个人一盒，整个修配厂洋溢着笑声，小高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师傅，您的钱差不多收回来了，我今晚先给您一半……”
望着季东青造的浑身灰尘，脸上就跟唱戏的一样，小高心里不是个滋味，如果不是自己，季东青不会弄成这样，而且现在还带着大队人马支援自己。
“别着急，你这边还缺东西，那两台床子还不好用呢，刀架重新买，然后多买些刀块，现在卡车这边小胡能够顶一阵，你也要自己上阵，我在这边时间不会太长，走之前我把床子给你弄出来，不要弄得文齐武不齐，最起码装备能够一样不缺！修车的人我给你留一多半，那边我留点人，今年再招人我再给你轮换，你这边买卖小不了！”
第367章 讲课修车遇美女
季东青望着远处康巴什的工地，现在停着一大片车，那都是准备明年开春干工程的车辆。
季东青前两天给看门的两盒烟，进去看了一下，整个工地基本上都是十堰那边的组装车。
毛病多了去了，小高这边生意断不了。
近阶段来的运煤车，季东青也查看了，大石桥那边的组装车，你敢相信么？清一色的大石桥拆车件。
行业里把这种车叫做倒霉车！就是倒煤车，中午从来不出来，早晚出来的那种！
培养学生就是这种不停修车的环境才能够弄出来，哈尔滨还有好几个职业学校的学生呢，轮着换这边也能够干起来。
“谢谢师傅，我感觉您比我那个爸都强，从来不关心我……”
“说什么胡话？那边工地的老头整天往这边看你没发现么？偶尔还打电话，如果不是给你父亲打电话，就是给从你这离职走的人打电话，我估计是给你父亲打电话，要是给离职走的那伙人，早有人来闹事了！你父亲应该是关心你的，就是你小子没挑起大梁而已，你呀……”
季东青这些天就一直在四处观察，无意之中看到老高路过，给对面工地看门老头东西，季东青看明白了。
再结合这些天对方的表现，季东青猜八成是。
“那他还……”
“滴滴！”
“这里轿车能修不？”
小高还想说什么，一辆现代轿车开进修配厂，车里探出一个脑袋，大墨镜卡在眼睛上，温柔的小动静在修配厂显得有些突兀。
“修，开过来吧！”
冲着女子招招手，季东青扔掉烟头。
银灰是外壳，季东青并不喜欢现代车，和日系和欧美车相比，现代车抄袭风格几乎是不要不要的，用韩国人的说法我们是大韩，都是我们的，我们抄的合情合理。
“怎么回事？”
“打火延迟！”
“机油换过么？”
“前几天刚换过！”
“滤芯呢？”
“也换过了，前几天我们刚做的保养，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车的毛病了你就修吧，总问我干什么啊？”
女子说着整理了一下头发，照了照镜子下车。
脑袋上大大的红围巾，身上穿着棕色的呢子大衣，嘴上还戴着口罩，看不出长得好不好看，身材非常匀称，显得细高，脚下是平底高跟鞋。
“美女，引起打火延迟的原因很多，我得逐项排除；小高，电压表拿过来！”
小高不喜欢修轿车，季东青也没指望对方能够弄好，以后把小胡留在这好了。
“不是说你修车挺厉害的么，刚我的司机推荐我来你这，不然我就去市里了，看来也不怎么样！”
女子说着摘掉墨镜，季东青一回头，暗道好漂亮的一双大眼睛。
“再拿一块电池过来！”
季东青不确定是不是上一次微型车的那种毛病，电池电压正常，季东青只能排除法。
“这和电池有关系么？”
“有的，如果你的车是虚电，也容易出现这种毛病，小胡，打下火！”
“滋滋……嗡嗡！”
“关了！”
摘点大线，排除这根毛病，季东青咂摸一下嘴巴。
“你行不行啊？”
“催什么？到哪都是这个程序，除非谁故意把你车弄坏了一下就能够给你修出来；小胡，过来！”
季东青打开车门，把后座掀开，直接打开燃油泵，车里垫上东西，直接把汽油压力表接在管路上。
“打火！”
“滋滋……嗡嗡！”
十来秒钟车子启动，季东青紧紧地盯着压力表，压力值五。
“熄火！”
“唰！”
“卧槽，这特么有事干了！”
望着压力表读数消失，季东青直皱眉。
“怎么回事？”
“正常燃油泵给你的发动机供油，即便是熄火状态下这个油路的压力也应该是有一定压力，至少是2以上！这个压力就是用来给你的发动机下次启动车辆用的那些油！如果这个压力消失，那所有的燃油也就都返回到油箱了，下次你再次起车的时候，这个燃油泵就要重新工作，然后把燃油给你打到发动机里，这就是造成你汽车延时的原因，因为发动机管路里面需要重新加注燃油！”
季东青的话语简单易懂，不是为了和女子炫耀，完全是为了给学生们讲课，说话的时候没看女子，而是看着自己的几个学生。
“懂了么？”
“懂！”
“懂了！”
“呃……”
女子以为季东青是跟自己说话，结果学生们接话了，谷韵一阵气节。
“那怎么办？你是不是要很久才能修好？早知道我就到市内了！”
谷韵望着季东青把自己车子弄得乱七八糟有些不高兴。
“美女，这种情况你得详细检查，万一你车辆管路有漏油的地方怎么办？你的车一直在有人烟的地方还好，真的朝着库布齐沙漠那边，几百公里没人，你的油半路漏光了你找谁去？等死还是你徒步几百公里自己走回来，要出人命的，修车不光是修车更是必须得对人命负责，您说呢？”
“小胡，你们几个把车开到地沟上，护板拆下来看看底下！”
“诶，几天前刚换的……”
“别吱声了，不收你这个工时费，这么计较呢，第一次给你八折好了！”
季东青最不愿意和女生唧唧，直接给拉到底线，那边卡车司机又来了好几个，正在催。
“催什么催，分分钟给你们弄好，那破玩意我闭眼睛能给你装一台，小胡拆掉了护板详细检查油路，接头也不要放过，拉一下！”
“好嘞师傅！”
季东青指挥小高去查看新来的几台车，谷韵看着季东青的背影大眼睛瞪了一阵子，心道没礼貌。
“小孩，刚刚那个是你什么人啊？”
“我老师！”
“我以为是你爸爸呢你这么听他的话！”
“我们这些都是他们的学生，那几个是建筑学院的，另外那几个是职院的，这几个是遂平学院的，那几个昆仑的，还有那边的是锅炉的……”
小胡这边也是做指嘴的，让自己的几个小师弟拆车。
第368章 唉，想多了还
“哇，你们都是职高的学生啊？”
“他们是高职，我不是，我是跟着师傅学本事的，几年后我就能出徒了，我师父是遂平学校的老师，这些人都是跟着我师傅学真本事的！跟你说大姐姐，我师父什么车都会修，农用车，轿车，卡车，工程挖掘机，推土机，牵引车……而且我师傅还会组装车，在我们修配厂，我师父组装了一台四不像，劲可大了，就用单缸小四轮的发动机，解放141的底盘车架，卖的可火了，周围建筑工地都抢疯了……”
小胡望着谷韵一阵亲切，没了三炮，小胡就是三炮的第二化身，唾沫星子横飞。
“咳咳，小胡你白话什么呢？找到漏点没有？”
“啊，正弄呢！”
小胡见到季东青走过来，赶忙开始忙活，拿着手电顺着油泵往前找。
“师傅，你下来看看？”
“一个漏点你都找不明白，你……”
季东青刚想批评，但是到了底下愣住了，看了看谷韵。
“你们几个先看看燃油泵，燃油泵换一下哈。”
季东青从地沟里爬上来，点了一根烟。
“女士，咱们到办公室等一下吧，小孩干活慢，我手抖歇一会！”
“呃……好吧！”
谷韵看了一下季东青，跟着进了办公室，季东青打开收音机，在炉子上坐上酥油茶，手里拿着笔记本端着两个杯子走过来放在谷韵跟前，一反手笔记本出现在手里。
“你的燃油管上有人接了东西，遥控泄压阀！”
“嗯？”
谷韵望着季东青的字愣住了，思考了一下拿着季东青的笔写了几个字。
“给我去掉，然后让它挂在上面不影响我使用，能做到么？”
“没问题！”
这种情况季东青想到了荷里活的大片，但是自己真的不方便多问，弄不好给自己惹麻烦。
“酥油茶还不错！”
“嗨，我徒弟弄得，给你倒一杯，哇……”
季东青给自己和谷韵分别倒了一杯，再抬头谷韵已经把口罩摘下来了，季东青被惊艳到了。
瓜子脸配上长睫毛，深酒窝，再搭上那出众的气质，一看就是职场美女，而且是那种真正有内涵的。
“喂，茶杯满了！”
“滋啦！”
“不好意思！”
季东青把酥油茶都给倒在炉子上了，脸色微微一红，赶忙把那半杯给了谷韵。
“你徒弟叫你！”
“啊，好，您稍等我一下，车子很快就可以修好！”
季东青直接出了办公室，招呼小胡拆掉油管，找来胀管器，配上堵头，尼龙垫，然后看了一下对应位置，直接在管子上焊了一节，里面装满水，接着将遥控泄压阀栽了上去。
“装上，然后把燃油泵换了！”
“懂了师傅！”
严格检查了车子上的每一个部位，季东青并没有其他发现，唯一担心的是GPS，但是自己没有设备，季东青想了一下给华强北打了电话。
“正好，一会顺丰就来马上晚上航班就走了，刚好有去鄂尔多斯的航班，我给你多带两样，还有啥？汽车电脑要不要，正好姐姐这有货！”
“那更好，姐，我这边豪车多，路虎，捷豹，悍马，奔驰，宝马都有，你都给我发一些，然后那个设备给我发无屏蔽室的，然后再给我弄点屏蔽设备，我有用！”
“还用你说兄弟，一套东西，深圳这边车场有啥姐给你发啥！”
电话放下，华强北那边拉着顺丰的小哥开始配货，然后在给季东青报价，现在已经成了习惯了，这就是默契。
“车子修的差不多了吧？”
“应该可以了，等下给发动一下啊！”
“嗯！”
小胡把油管安装完毕，把数码相机递给季东青，季东青不着痕迹的给谷韵看，对方扫了一眼。
“发东一下！”
“滋滋……嗡嗡！”
“好了，您一路顺风，小高，收钱！”
季东青对着小高说了一声，谷韵交钱走人季东青望着车子背影，心道这是谁家的太太被老公跟踪了？
那也不对，这特么泄压阀开了能直接让燃油漏光了，那是要死人的。
“多大仇多大怨啊，我操了！”
季东青这边安排一下回到办公室，接着眼睛眯了起来。
“我的电话：XXXXX，晚上三点以后给我电话，谷韵！”
“什么意思……你直接告诉我地点多好，我洗干净了，咳咳……”
季东青赶忙把直撕了下来，然后找出一部手机，插上外地卡，把谷韵的电话号码输入进去。
“我有个同学过来，你们晚上收拾好东西，别乱跑！”
下午三点多，季东青给小高交代一下，然后开着对方的陆地巡洋舰出门。
找了个不大的酒店，季东青开始休息，闹钟定在一点半。
季东青起来洗澡收拾卫生，刮胡子，去油腻，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没有问题看了一下时间，打开电视开始看节目。
走了这么多地方，最安静的酒店还是鄂尔多斯的，每一个房间都很安静，三点整季东青电话拨了出去。
“梧桐酒吧！”
拨通电话，那边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季东青听得很清楚是谷韵，简单整理一下，季东青知道自己想多了，点了一根烟开着车窗直奔对方说的那个地方。
一点都不难找，从季东青住的位置一眼就能够看到梧桐酒吧的大牌子。
和电影里看到的不同，这里的酒吧装修的很古朴，音乐是草原歌曲，季东青进门直接有人带着季东青走向包厢。
“你胆子很大，大草原敢自己走动，也不找人跟着你！”
包厢内谷韵手里拿着红酒杯，桌子上摆着果盘和一瓶红酒，和白天相比对方现在更加明艳动人，衣服也换成了白色。
“人生一般靠胆子混日子，您不会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喝酒？我不太适应这个！”
季东青指了一下对方面前的红酒，这玩意太酸涩，和这个相比，季东青更喜欢茶水。
“你点点什么吧？”
谷韵没说话，服务员走进屋拿进酒水单子，季东青点了一瓶威士忌，这玩意季东青跟着茱莉亚一起的时候喝过。
第369章 季东青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干！”
“大姐，你开玩笑！”
季东青倒了多半杯，谷韵的红酒只有一点点，结果碰了杯子，谷韵一点没顾及季东青的感受干了。
季东青也只能把威士忌干了，实话说，草原上的威士忌也更冲。
“你倒是实在！”
“那是，谁让你喝完了，我不能欺负一个女的！”
“切，不一定谁欺负谁呢！我调查了你的简历，所以我现在直接说我的目的，你很懂车，我现在需要一批车！就是十堰的那种，有一部分是大石桥的那种！我的人给我传回的信息你在这两个地方都干过，而且做的不错，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你出技术给我做车，这是合同！”
谷韵又倒了一杯，季东青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谷韵并未拿起酒杯，而是上下打量一下对方。
“不要奇怪，调查你太简单了，这阶段不光我在调查你，好几个人都在调查你，包括你徒弟的父亲，还有你徒弟曾经的那个总工！有人从我这里买情报，我顺便截留了一下，恰好发现了你是我需要的那个人！这些天你没发现没人找你们的麻烦么？那些车都是我的，我的人检查了从你那边修出来的车，很不错！”
谷韵望着季东青的脸色变化，看得出有些得意，季东青暗骂这个世界光棍的人不光自己一个，一个娘们也这么吓人。
自己的那些档案，不花点钱是真的搞不到的，尤其十堰和大石桥，这几个地方根本没有记录。
“不要奇怪，鄂尔多斯这两年都在搞建设，有个叫鲁平的人是你的老师对吧？”
“你把鲁老师怎么样了？”
季东青心里狂跳，鲁平是自己的多半个老师，季东青心里对对方很是感激。
“别紧张，我曾经试图把他挖过来，他跟我推荐了你，当初我没当回事，以为他是搪塞，毕竟有本事的谁会去修车，直接做组装车岂不是能够赚大钱？后来你来了鄂尔多斯，我发现你下的棋比别人都大！自己培养学生，手把手教，然后自己开买卖除了设备一毛钱都不花！而且身上还背着沃尔沃建筑的培训证，大学老师，抗疫英雄，这么多光环加持，一旦你放手一搏，没人能够拦得住你！”
“你来鄂尔多斯应该不光是帮徒弟这么简单吧？我看得出你的志向不止如此……”
谷韵说着凝视季东青，季东青脑子各种信息碰撞，心道泥煤的，老子到现在都是按着表走的。
你让我说什么理想和志向，我尼玛问谁去，但是表面上却不能够说出来，毕竟到现在对方还没有说出真正目的，对方前面的话半真半假。
季东青想到《万历十五年》里面的很多情景，不能确定的时候首先就要镇定，想到这里拿起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你的事吧，我的事不重要！”
季东青说着晃晃酒杯，并不再和谷韵对视，这个时候对视多了反倒显得胆怯或者无知。
脑海中不断浮现哈尔滨马老的话，心态反而稳了。
“你年纪不大倒是挺沉稳，是这样我手里有一批闲钱，我和合作伙伴一起承包了康巴什的一些土建工程，年后会需要大量的工程车辆，我想出钱，你来坐车，利润我们二八分成，公司你来担纲，财务我派人！人手全都是你的，技术方面我不管，你给我保证这些车辆能够上路，就这么简单！”
谷韵看得出自己不说出点有用的，季东青弄不好一句话都不会说。
从季东青的身上，谷韵读到了很多年轻人身上少有的那种沉稳，甚至是压抑感。
“我不需要出钱？”
“对，这是现在的新型合作模式，你那个叫做技术入股，我是天使投资！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开工之前我能够见到车就可以！”
谷韵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得色，季东青暗骂你这特么是不着急么？
掰着指头算起来，给自己的时间不超过三天，如果超过三天自己还组装什么车？首先连生产线和车间都建立不起来。
而且各种设备和工装也需要制作，组装整车看似简单，复杂着呢。
电气电路，自己必须让袁家兄弟来做，油漆，钢材，各种设备包括电焊机都需要集中采购，真的临时抱佛脚，明年都建立不起来。
不过望着谷韵的样子，显然胸有成竹，莫非有现成的场地，季东青眼珠转了一下。
“带我看下场地！”
“呵，怪不得你师父夸你，走吧！”
谷韵显然早有准备，季东青在谷韵跟前有种被领导的直觉，对方一切都料定了。
酒吧的后门，两人上了一辆悍马车，车子从老城区出发，在矿区装备厂后身，谷韵晃了几下车灯，大铁门打开。
“哐啷……”
“空空！”
“我去，这以前是汽车厂？”
“对，本地一个小汽车厂，我让人收了，零件这些东西都有了，人手有点差，如果你能够过来就带着你的所有人过来！”
“嗯？这不是小高修配厂那批人？”
季东青看过小高原来修配厂的合照，一眼就认出来了。
“别紧张，这个社会就是谁给的钱多跟谁合作，意外么？学会适应吧少年，包括你的那帮徒弟，会有人跟你一辈子么？这边是我们的轻卡，这边现在是重卡，装车速度太慢了，而且调试也太差，动不动就过不了验车，你要是来了主要是负责这里……”
谷韵带着安全帽和季东青各大车间来回走，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季东青。
季东青感受得到，但是并不担心，而是仔细的查看每一个步骤。
明显这是一帮外行，修车也是那种二把刀的存在，零件位置按照书本上放，你丫的要是能够过了那就怪了。
还有以前自己和师傅优化的一些整车设计，现在整车厂都已经暗中采纳了，孙子们还是按照原图纸进行施工。
如果交通上那帮能够让你过，那才见了鬼了。
再有排气筒一看就是那种焊工二把刀的，漏气那种。
季东青摇摇头，跟着谷韵看了能有十五分钟开车走出车场。
第 370章 这分成比例得改！
“比例得改！”
“多少！”
“六四！”
“七三是我的底线！”
“成交！”
“呃……你师父可没说你这么老道！”
“我师父应该跟你说我们一起优化了很多东西，那套图纸只有我们两个人手里有，主机厂现在还在研发阶段，但是公路上交警已经验证完毕，验车点也达到了共识！让他们装车，你等着耗光资源也过不了。”
“好吧，多久能够开始干活？”
面对季东青这种干脆，谷韵反倒很是轻松。
前几波找的人磨磨唧唧，什么不能够让原老板吃亏，也不能让同行笑话，无非是想要高价。
季东青这种专门的技术直男反倒成了老板眼睛里的好人，至少能够放心，眼睛里只有钱。
“我先从修配厂调一夸人过来，然后你把原有的那帮人给我弄走，要么我自己隔开，技术不外传，我的徒弟除外！另外的人我会马上调来，另外公司的法人是谁？”
季东青脑海高速运转，根据自己的修配厂做蓝本，绝大多数东西都开始有了构思。
貌似谷韵不适合出任法人，自己呢？更不适合，官面上的很多东西自己扯皮起来很困难。
“小高？”
显然更不适合，技术搞不明白，人也摆弄不明白！
“你有合适的人可以推荐，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我就找一个当地的农民挂上，其余的东西我暂时可以找人帮你代理两个月，两个月过后还需要你自己来！”
谷韵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看季东青，这个时候季东青可是宝贝，千万不能得罪。
当然更重要的是季东青手里的技术，能够获得更好，获得不了，那就先把这个单子全部握住了，这部分利润非常可观。
“好，两个月内我给你答复，明天开始这边上人，给我一半场地，原本的那批你自己安排！”
“可以！”
两人在酒吧里敲定东西一直到凌晨四点，季东青这才带着合同这些东西离开。
谷韵给季东青一台夏利车作为代步，季东青愉快的答应了。
“小胡，给我找十五个人，吃过早饭跟我走！”
“小高，这边你自己独立，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干点活！”
“好……师傅！”
小高虽然想到了季东青有可能最近要离开，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但是自己必须面对，而且经过季东青这阶段的摆弄，整个修配厂已经见了雏形，基本上不用操心了。
还有那么多师兄弟跟着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师傅？我们干什么啊？”
“装配前四后八，计划是这样的……车厢板我们自己焊接，在哈尔滨我带你们干过，现在设备都有了，还能记住么？”
“能，闭着眼睛就能干！”
“好，你带着两个人去给我弄货厢，别给我弄次了！另外那边有压瓦机，加强筋都用三个厚的C钢，不用槽钢了太沉了！框架直接上矩形管，4个厚起步！明白了么？”
“明白了，师傅；你们两个跟我来！”
小胡带着两人直奔材料加工那边，自动火焰切割机那边什么原料都有，压瓦机是现成的，点焊机也是现成的。
各种原料先盘点一遍，小胡跑回来了。
“师傅，怎么和高哥那边一样，都是坏的？”
“马勒戈壁！”
季东青暗骂那个死老头的毛病又犯了，那自己只能给你上一课了。
直接一个电话给谷韵拨了过去，十几分钟后，谷韵带着硕大的口罩出现，在季东青的引导下查看了所有设备。
“多久能够修好？”
“两天，天车这边麻烦一点，还不知道坏了多少，而且你的零件库我们还没盘点，担心还有问题，小高那边这帮人临走的时候问题不小！”
“我知道了，你处理吧，人我去处理！”
谷韵神情十分淡定，季东青并不管这些，毕竟这是资本那边的事情。
季东青又给这帮徒弟进行培训，指导如何进行汽车组装，几大件和线路。
那边袁中非已经到了哈尔滨机场，静静的等待登机。
“都是小毛病，火焰切割不是坏了么，我修机器，你先用半自动下料，型材直接无齿锯，焊机我不是教过你们自己做么？动起来！”
“好嘞！”
自己会弄设备就是这个好处，从来不担心设备坏了。
点焊机小胡亲自操刀，在小高那边有很多限制，现在终于可以撒欢了。
和小高相比，季东青更喜欢小胡，灵，而且听话。
全自动火焰下料机，季东青试了几次，嘴子被凿坏了，直接换了一个！
“哒哒……噗！”
“嗯？”
望着火焰不旺，季东青查看了一下，确定氧气和乙炔都是满的，季东青直接拆下所有的接头。
“果然在这！”
气排上面的几个接口全部堵死了，显然是后来焊接的。
季东青找来等离子三下五除二直接割开，然后电磨机抛光！
“点火！”
“噗……唰唰……”
伴着全自动火焰下料机开始喷射出熊熊火焰，一块二十个厚的钢板如同豆腐一样切开。
季东青招呼手下小徒弟，按照自己的图纸开始画图，然后下料。
接着开始盘点库房，走了一圈，季东青表示呵呵，心道尼玛怪不得叫我来，这特么零件全都被替换了。
再次打电话通知谷韵，那边沉默了一会。
“等下我往公司账户上先打五百万，零件你来采购吧，内蒙古这么大，找一个人有点困难，你先忙，别停下来！”
“好，第一台车五天，剩下的就快了！”
“好，以你为主！”
谷韵的初期订单数量是二十台车，条件必须过了检车，季东青对这些手拿把掐。
院子的角落里还停着五台车，原型是按照陕汽的车型做的，季东青抽空看了一下，暗骂徒有其表。
季东青电话打给十堰那边，鲁平听到季东青这边已经开始了组装车，心情格外高兴。
“我给你个电话，你找他，发动机，变速箱就是那边在弄！车架你自己有折弯机或者压瓦机都可以搞，另外的那些零部件你从长春那家弄或者大石桥都行，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第 371章 再苦不能亏出力的
“好嘞师傅！”
鲁平给季东青拜年，季东青这才意识到明天过年了。
“特麻辣隔壁，竟然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今天下午开始停工，然后出去洗澡弄干净了，明天我们过年！小胡，给小高那边师兄弟打电话，下午一起！整的我都忘了！”
想想自己这个工作狂，季东青有些自责，这帮孩子都被自己折腾出来了，不容易。
“好，师傅我们上哪吃啊？”
“包一家酒店，你们想吃全羊还是包饺子？”
“全羊！”
几乎是异口同声，季东青也不怕，这帮给自己创造利润的学生该给的季东青一点都不落。
“咚！”
“啪！”
“噼里啪啦！”
“砰！”
满大街的鞭炮声，季东青放眼望去，到处一片祥和。
虽然康巴什还很荒凉，但是鼻子里全都是鞭炮燃烧的香味。
“一晃又过年了，感觉日子过得这么快呢！”
记忆中上一次自己放鞭炮貌似还是七年前，从那之后季东青几乎没有在意过所谓的节假日，严格意义上说不是在低头读数就是在低头修车，抬头看天都很少。
此时漫步在康巴什的街头，季东青感觉自己跟来自外星的差不多，都快不知道人情世故了。
“老师，我爸在酒店给咱们定了一层，我们现在过去吧，不远！”
“你这孩子，让你爸破费什么，我们自己的活动，等下我付账！”
小高过来给季东青一盒华子，季东青一阵嗔怪。
“绝大多数人都是来帮我的，没啥好回报的，我老子就那点本事，吃吃喝喝是他的日常，等下喝一会我就让他走！”
小高虽然有时候表达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内心还是明事理的，季东青也没有过分的谦让。
“快来，季老师，咱们都准备好了，今天我们不光吃烤羊，还有烤骆驼！”
“哇，我第一次听说烤骆驼……”
一帮小孩还没吃过烤骆驼，全羊也少，叽叽喳喳一顿闹腾。
“都注意点影响哈，别太闹，让人家服务员不好办！”
“没事，自家的，今天随便吃，随便喝，孩子们到楼下柜台自己挑选想喝什么，不醉不归！”
“好啊，师傅……”
“去吧！”
一帮人虽然闹腾，但是没有季东青的发话没人敢动。
季东青允许了，这帮孩子一窝蜂冲到楼下，啤酒白酒，各种酒搬上来一大堆，连汾酒和茅台都弄上来了。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过分了，茅台拿下去！”
“没事没事，摆在那就是用来喝的，再拿两箱上来！”
季东青想要发怒，老高直接按住，让服务员继续去拿酒，几个学生把茅台酒放在桌子下面偷偷打开盖子，一个人先用瓶盖喝了一小口，不管吃没吃饭先过瘾了。
“这顿菜你请，酒我请，不能让你太破费！”
望着自己的这帮小学生，季东青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哈尔滨你再请，这是鄂尔多斯，我们主场让你请吃饭是骂人的，明天过年了，好好庆祝一下，上酒！”
老高摆摆手，压根没在乎，后来季东青才知道，这些酒都是老高收账收回来的，酒窖里面都是。
这在整个鄂尔多斯并不罕见，这几年很多人还不上债务就拿这些东西顶账。
“来，孩子们，为了我们汗水，在异地他乡，庆祝我们身体健康，干！”
羊排，羊肉串，烤全羊这些东西上来了，季东青站起来举杯。
“干！”
一帮小孩早就开始喝了，有些人是啤酒，有些人是白酒，季东青是二两半，一饮而尽。
“别管吃相了，都是自己家人，别搂着了，开整！”
“哗啦……”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小胡为代表的一帮小孩根小老虎一样，抓着肉就吃，啃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季东青一阵尬笑。
“全驼来了！”
“哇！”
“是真的骆驼，这个怎么吃啊！”
四个服务员用杠子抬着，骆驼所过之处一股浓重的肉香。
“这个怎么个规矩？”
季东青望着没人动，回头望着老高。
“今天没规矩，按照你们的传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小高，你拿两把刀给大家做个示范！”
望着季东青的学生没动，老高暗自竖大拇指，对季东青服气了。
“拿盘子来，想吃多大跟哥哥说，都给你弄了！”
“我要骆驼大腿！”
“去，长得还没有骆驼高呢，要骆驼腿！”
“哈哈！”
小高拿着蒙古剃专挑肉厚实的地方割，一帮小孩吃的满嘴流油。
“季老师，吃这个，这是驼峰，我们这里秘制，尝尝！”
服务员端上一大盘如同扣肉一样的伙食，老高指了指让季东青动筷子。
“跟熊掌齐名的那个？”
“尝尝！”
老高同志笑而不语，看得出是常吃这个的。
“吧唧！”
“味道不错，挺劲道，怪不得都说这个好吃，来喝酒！”
遇到这么高级的美食，季东青可不敢一筷子下去弄半个盘子，那就跌份了。
“干！”
老高并不吃多少，但是喝的不少！季东青自然陪着，老高陪了几轮跟小高说的一样闪人了。
一帮年轻人闹开了，包括小高在内开始拼酒，喝成什么样的都有，好在距离住的地方比较近，季东青并不担心。
可惜了那么好吃的骆驼肉，基本上都被吐了。
“呼！”
安排小高送学生回去，季东青独自顺着康巴什的公路往前走，闲庭信步竟然到了梧桐酒吧。
“季总，进来喝一杯？”
“行！”
酒吧的人谷韵已经打过招呼了，季东青直接要了一瓶威士忌，服务生给上了果盘。
季东青忽然有些想家了，这些年越来越忙，算上今年季东青已经是第五个新年不在家了。
拿起电话给父亲拨了过去，那边占线，然后给大姐拨了过去。
“嗨，爸跟二姑他们打电话呢，家里那边土地的事情！二妹那边也在接电话呢，就我比较闲……”
简单和大姐聊了两句，家里的东西季东青已经准备好了，叮嘱不要忘记了小白的母亲，过年弄得热闹一点，然后季东青就挂断了电话。
第372章 你真给打工的哥们丢人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季东青感觉除了关心别人貌似自己就没什么可关心的，吃穿住行都按部就班，一步步往上走，脚步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越想越多，不知不觉，季东青手里的威士忌下去一半了，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我老板想见你！”
季东青抬头，对方也是在小高家里照片里的人，据小高说是那个带头搞破坏的老家伙大徒弟。
想到对方季东青就生气，真给打工的丢人。
走的时候破坏人家工具，本事不行就搞下贱动作。
季东青想起了阿城的那个金勇志，本领什么不是就靠着玩小动作刷存在感，简直就是个无赖，顿时脸色不好看。
“你以为自己是谁？”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季东青横了对方一眼。
“你麻痹别给脸不要脸，这里是鄂尔多斯，弄死你就跟……”
“啪！”
季东青打了个响指，两个服务生过来直接把对方脑袋按在桌子上了，对方瞬间哆嗦了。
梧桐酒吧在当地也出名，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对方这才虚张声势想带季东青离开。
“让你的那个谁来这，他那点实力我真不想弄他，是他找上门的，给他半个小时，不然我就把他丢到库布齐沙漠里喂狼，丢出去！”
季东青现在火气正大，两个服务生架着对方的胳膊直接丢到大街上，路过的车差点把对方撞了，男子起来就跑，鞋都跑丢了。
“大姐，要不要……”
“去忙吧，不用你们管这！”
包厢里，谷韵望着笔记本上的画面，身边人小声说道，谷韵摆摆手。
季东青又要了一瓶伏特加，这么多年这还是季东青第一次这么喝酒。
“俄式烤肉这有么？”
“有的，还有牛肉干！”
“拿来吧！”
干喝季东青还是有些受不了，但是还是想喝，今天就是想喝酒。
“嘶嘶！”
“味道是好闻，怪不得能这么喝！”
季东青学着斯兰考特的样子把烤肉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然后一抬头一两杯伏特加就下去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面前出现一张讨厌的脸，季东青招招手服务生送过来一个杯子。
“整点！”
“不喝，小子你捞过界了，趁早滚回哈尔滨，鄂尔多斯不属于你！”
老头和老金一个德行，都是大光头，横着三条抬头纹，说话的时候紧着鼻子，故意装出一副狠辣的样子，季东青脸上生出嘲讽。
“你当我吓大的？你在行业里是哪一号？报报名，让我胆颤一下，如果不是你就给我窝着，什么玩意捞过界？”
“尼玛你自己那点糊弄人的把式还拿出来开山立牌，尼玛你丢不丢人？看看装车场你装出的那个逼玩意，就是一堆废铁，作为手艺人尼玛你要脸么？能吃得起这碗饭你就吃，吃不起别吃！岁数大就豪横？千年王八照样炖汤，你特么说哪个人是王八试试？弄死你”！
“别倚老卖老，还特么捞过界了！法治社会别整这一套了，我修车十几年了什么没见过，来复枪顶过我的脑袋，我也打碎过别人的颧骨，掰断过打我一嘴巴人胳膊，你要是想玩我陪你玩到死，麻痹跟我们东北人玩横的，你算老几？”
“就问你一句，你赔东西滚犊子，还是从明天开始我带着我的那帮徒弟在鄂尔多斯开始打你，直到把你打出去为止，到时候你钱也得赔！你选！”
望着面前的老人，季东青没有半点尊重。
用时髦的话说，他特么就是岁数大，为社会，为国家，甚至为自己的家都没有半点贡献。
曾经的岁月里，这种人也曾经牛逼过，但是那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吹牛逼混日子，不值得尊敬。
“你……”
老头还想说什么，季东青的酒瓶子直接顿在桌子上，四十公分的桌面直接蹲下去一个大坑，老头直接闭嘴了。
“屋里有你吃饭的盘子，就以为自己能上桌么，麻痹要么自己干，要么你就吃盘子里那么点，什么时候赶车的让驴说了算？你特么干着驴得活还想当赶车的，曹！活到你这个岁数还特么信画饼，你麻痹拍拍良心你对得起那帮跟你吃饭的么？破坏的东西给我照价赔偿，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曹！丢人现眼的玩意，真特么给打工的丢人！”
指着老者，季东青一顿骂，老头想要爆发，但是看看季东青腥红的眼睛直接闭嘴了。
“他买单！”
喝得差不多了，季东青也不跟老家伙废话，晃晃悠悠往出走，老头想跟出来，服务生跟过来。
“四千七百五！”
“啊？咋这么贵？”
“刷卡还是现金？”
服务生可不惯着对方，如果是季东青那就是免费，这种老不修，直接正常价格。
“咔……”
“老弟，我送你呀？”
谷韵的现代车出现在路边，季东青手里夹着烟摆摆手。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嗝……”
打了个酒嗝，季东青缓慢的朝着装配厂走去，距离过年越是近，季东青越是空虚，睡不着就工作吧。
“哐啷！”
“季总……”
“没事，我到厂里走走，你们吃你们的，多买点酒和肉，明天吃点好的，给你们报销！”
“谢谢季总！”
看门的老头望着季东青眼睛里都是感激，正常上班期间不让喝酒，马上过年了，季东青让人给买了酒。
“滴滴！”
“谷总……”
“门关上吧，我也走走！”
谷韵紧了一下大衣，跟着季东青的脚步一起站在那几台组装完毕的重卡跟前。
“怎么了？”
“这是一堆废铁，过了年我要把这些都拆了然后重装！”
点了一根烟，季东青指着以前那帮人装的东西，眼睛里都是鄙夷。现在季东青嘴里呼出的哈气都能点着。
“这看上去挺好啊！”
“屁！你看那是几根弓子？”
“十……十八根，其他车也是这么多啊！”
谷韵对于季东青的各种批评显然心里并不满意，毕竟自己好歹是个老板，怎么说我给你饭吃。
季东青看在眼里，平常肯定会适可而止，今天？喷出你翔来。
第373章 这笔买卖做的就是个持平
“你看那厚度，其他车的厚度是二十二个厚，这个厚度是多少？二十都不到！其他车能够装两斗，这个一个半斗这就塌了，到时候整个车都完犊子了！你再看球头，是这个零件么？还有传动轴粗细对么？你再看烟囱，做到了三层么？还想过检车，除非对方是瞎子！其余的毛病我都不惜的说！在一个地方人品不好的人你也敢找到你手下，是你想给他陪葬还是想他给你陪葬？”
季东青指着这台组装车嘚嘚嘚一阵说，谷韵这才知道这行水多深。
“还好不是你来了么？”
“有个屁用，整个零件渠道都得重新建立，你原来的零件供应商都不能用了，以前这的那个逼样的跟人家吃了足够的回扣，现在我跟人家进合格零件要么把回扣退回去，要么就继续要不合格的，或者加价！你们这帮不懂技术的人总愿意找二逼办事，然后办出一堆二逼事，这个世界如果少点二逼就没有那么多官司了！”
季东青的确喝多了，一股脑把谷韵各种喷，谷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与季东青遇到的其他人相比，谷韵更有涵养，或者说更加的见过世面。
“啪！”
“给你一根这个？”
谷韵也点了一根香烟，是那种女士香烟，季东青摇摇手。
“劲头太小！”
“抽烟又不是为了什么，寂寞而已！”
“呃……”
季东青第一次听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的感觉，扁扁嘴没词了。
“你说的这些很重要，明天我会让人过来看！这个买卖不是我自己的，有人把它弄来，我要证明他不行，明天就证明！我给你放开财务权利，你放手弄吧，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谷韵几口抽完了香烟，转身上车离开，季东青望着对方的背影，貌似有点熟悉，但是像谁季东青想不起来了。
晚上正好没事，季东青直接在车场这边值班房睡的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叫骂声，季东青翻了个身，声音越来越大，季东青穿着跨栏背心走出屋子。
风有点大，季东青打了个哆嗦，视线里看门的正在和一个大个子相互推搡。
“不能拿，厂子换领导了！”
“砰！”
“走开！”
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大个子推了一把看门的，看门老头直接退出去七八步，对方大步离开。
“嘿，你，站住！”
正好现在心情不好，季东青一声断喝，大个子站住了。
“你哪的？”
声音就跟含着一口水在说话一样，季东青也不示弱走了过去。
“季总，别理他，他是巴图，撂跤的，你不是他对手，巴图你走吧！”
“不能走，小子在我这闹事你活腻了？”
看门老头担心季东青受伤，让大个子离开，季东青迈步走了过去。
“管闲事，摔死你！”
巴图丢掉手里的铜棒，单手搭季东青的肩膀，两人身高足差了一个脑袋，巴图根本没把季东青放在眼里。
“嗨！”
“砰！”
“整个大地都跟着颤，灯光里一个幻影，季东青反身一个过肩摔，巴图没注意，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那感觉叫一个酸爽。
巴图差点吐了，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
“你耍赖，让我起来我摔死你！”
“起来！”
苦逼生活之中没有发泄的地方，季东青正好拿着巴图撒气。
“嗨！”
揉了一下腰，巴图再次扑上来，季东青一个闪身，右脚狠狠踹了出去，巴图没站住往前跑了六七步直接趴在地上。
“你耍赖……”
“再来！”
“嗨……”
“别跑！”
“哐当！”
看门的老头担心季东青吃亏直接把大门锁上了，老洋炮都拿起来了。
巴图知道在季东青这里占不到便宜，揉一下腰奔着大门就去了，季东青正四平八稳往前走，巴图一用力，两扇大门轰然倒塌。
“这么大劲？卧槽，蒙古人？”
指着逃向远处的背影，季东青有些惊讶。
“也是的苦命的孩子，本来家还行，那年刮白毛风，家里的马群跑了，他爹去追人没回来马也没回来！他母亲也去找，同样没回来，就剩下他一个了！原先旗里面给安排了体工队的摔跤手，成绩还不错！但是年纪大了不行了，自己也没家还能吃，后来这不就开始偷东西换吃的了，孩子不坏……”
在看门老头的嘴里，巴图是生活所迫！
在体工队的时候天天吃肉习惯了，退役了一共给了六千块钱，巴图几天就花没了。
现在家里一个破帐篷，没事就到跟前的工厂要东西，从来不折腾老百姓，在周围人的口碑还不错，经常有人接济。
“在哪住？”
“不远，就是街道口那边有一个破面包车，大伙特地给他留的地方！”
季东青出于好奇，穿好衣服，看门的老头给了季东青手电，冲刚刚的伸手也不担心季东青会吃亏。
走了一个街口，破面包车开着门，此时巴图正坐在车门那揉腰。
“嘿，巴图！”
“嘎哈，你还要摔？我不拿你东西了还要干啥？”
望着季东青这边过来，巴图眼睛里都是戒备，走了这么多家，这是第一次被人收拾，也是这两天巴图感冒了，不然季东青不一定能够得手。
“明天过年你去哪？”
“不知道啊……”
一想到过年，巴图神情就不好看。
“到我们那过年去不？”
“啊？！你不是报警抓我吧？我没偷东西，你也不差那点东西……”
“你小子还指望在这个破面包车里过一辈子？”
“那咋整啊？”
巴图家里原来有草场，但是回家巴图就睡不着觉，脑袋里都是父母，索性让朋友免费用呢，自己在城市里流浪。
“给我干活换饭吃干不？”
“那啥我吃得多……”
“干的多不？”
“多！”
“跟我走吧！”
现在这边正好缺人手，季东青想到了袁家哥两个，袁中非那边小高已经安排住下了，现在可以了。
供饭换劳力，有比这个更便宜的事情么？
等到巴图吃饭，季东青发现自己这个买卖差不多就是换个持平就不错了！
第374章 这个人很重要，豁出去了
巴图尤其喜欢吃肉，生的熟的都吃，饭菜也不管不顾，季东青给看门老头五百块钱，直接买大米做饭，让巴图吃饱为止。
“还是肚子里没底，可劲吃，巴图，以后厂子就交给你和大爷了，丢一样东西我扣你一碗饭！”
“不会丢的，我保证！”
巴图抱着饭碗，季东青回去睡觉，晚上巴图就在值班室睡行军床，等季东青那边上班了再给弄大一点的，总比街边上的面包车舒服多了，也暖和。
第二天，季东青组织所有人包饺子过大年，放鞭炮。
巴图和袁中非作为新加入的成员，不用介绍，通过食量就让所有人记住了。
闹腾了除夕和新春第一天，大年初二季东青开始率领所有人开工，就连谷韵都没想到。
“嗨！”
“再往这边点，好好！还是巴图劲大，省老了劲了，晚上多给你一勺菜！”
季东青开始率领手下拆解那两台破车，所有东西都是糊弄事的货！
焊接了一个龙门吊，季东青把车厢掉下来，全部割开重新弄。
各种管路拆解，发动机总成和减速机总成卸下来，季东青把汽车的纵梁全部割开，重新加厚。
“你们这么快就开工啊？”
几天后谷韵带着东西来慰问，不想季东青这边已经开始干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呗！那台车已经可以了，找时间去验车，然后路试，完事就直接上岗开干！”
季东青从谷韵的饭盒里拿了一个饺子丢进嘴里，巴图咂摸一下嘴巴，季东青直接甩了一个饺子过去，巴图直接接住咽了下去。
“你把巴图弄来了合适么？”
“缺人，有用的就用！这里力工正好不够，吃得多比想得多强多了！”
望着巴图憨憨的笑容，季东青想到自己的几个亲戚，都是这种头脑简单的四肢发达没什么不好。
“这倒是，我给你介绍个人，你不是犯愁零件么，这个人是刚刚主机厂过来的！”
谷韵招招手，季东青交代两句跟着谷韵来到酒吧，一个中年人正在喝酒，脸色已经通红。
“吕工，人给您带来了，你们谈！”
吕叔财正在郁闷，大年初二被丢到沙漠里处理事情，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刚刚老婆打电话把自己骂了一顿，孩子生病了又要钱，不然自己犯得着大过年的往外跑？就是个苦逼活。
“季总你好，谷总介绍说你有修配厂需要原厂件，都需要什么地方的呢？如果少量我从当地的代理那边给你走……”
“量大，我们优先考虑吕工你的实惠！”
“呃……多少？”
“你按照四十辆车给我准备吧！”
季东青给吕工点了一根玉溪，对方目光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季东青，隐隐猜到了。
“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我有三家修配厂，绥化遂平学院跟前的一家，哈尔滨道外交校跟前一家，这康巴什有一家，都是主攻重卡！我这里还有沃尔沃建筑全球培训讲师的培训证，吃下这点零部件不难吧？”
季东青知道对方的担忧，这点操作大家都懂得，直接给对方一颗定心丸。
“果然是大手笔，你是那个季……”
“对，是我，所以你可以放心和我合作！”
吕叔财瞬间想起来季东青这张脸，季东青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季总，我这边有一个渠道是大连的！能够把你的举升和转向，以及汽车的液压系统和阀全都解决了，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吕叔财说着凑近季东青小声说道，季东青直接拿出华子拿了一根，剩下的丢给吕叔财，对方拿在手里也点了一根。
“继续说！”
“大连那有一家当地的大型企业正在闹国企改制，三不管状态，名字我不方便说！但是这家液压做的特别好，重卡上面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他们开得先河！”
“现在工厂因为某些关系正在公转民，如果你要的话，我能给你牵线，钱么……”
吕叔财动了动手指，季东青没有直接回应，因为这年头大过年往外跑的人，季东青不敢太相信。
“说说为什么这么需要钱？你应该有家了吧？”
拿出火柴给吕叔财点燃香烟，季东青望着对方。
“好吧，我孩子病了，我想带着孩子到哈医大那边看病，心脏瓣膜手术……”
“严重么？”
“前期检查就花了六万多，不然我也不至于！”
吕叔财说着咂摸一下嘴巴，心里不是个滋味，想到自己的孩子那天真的笑容心里更难受。
“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
“有人？”
听到在哈医大能够找到人，吕叔财立马双眼放光，那是全国知名的医院，老外都排队看病，吕叔财正犯愁呢。
“喂，小颖，你在哪呢？”
季东青当即拨通了外甥女电话，对方正在吃东西。
“小舅，大骗子，我的摩托车说好了两台的，变成一台！这次又找我什么事？过年也不说来看看我，有事就找我，不给办，哼！”
曲颖双脚踩着毛绒玩具，嘟着嘴巴。
“想吃烤全羊不？”
“在哪啊？”
“内蒙呗，还有哪比这更正宗的，我在这打个前站，然后等你放假了就来吃好吃的，前两天我刚吃了驼峰！”
“你怎么不早说，我初五就上班，吃不到了，生气！”
“别生气了，好吃的给你留着了！我这有一个小可爱，心脏瓣膜有点问题，你给找找专家看看呀？”
“哼，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不给办，又没有好处，说了好处又看不到……”
“过几天我去工业大学答辩，请你好好潇洒一下好了，正好有人请我潜水！”
“说定，不请我你是小狗！”
“没毛病，等下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们发过去哈！”
“这还差不多！”
季东青挂断电话，吕叔财双眼放光。
“这么把握？”
“她对象公公是科室的主任，有点话语权。”
通过吕叔财的表情，季东青看得出来对方应该大有来头，暂时的屈居人下的这种人想要一把拉住，必须展示足够的实力，这点对于季东青将来的发展特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