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赵迪不明所以，但也连忙站起身来。
石磊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技术负责人，赵迪。这位是悉尼的戴振兴戴先生。”
赵迪伸出手，笑着说：“戴先生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戴振兴听说赵迪是石磊公司的技术负责人，顿时也热情了许多。
“赵先生您好，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只是不知您是石先生哪家公司的技术负责人？”
“启宣。”
“原来是启宣单车的负责人，哎呀，你们启宣单车我可是一直都在关注啊，上次还跟石先生提出合作的事情，只可惜石先生看不上我那点小生意，不愿意跟我合作。”戴振兴说着话的同时，看了石磊一眼。
石磊微微一笑，说：“戴先生是做环保材料的，我们的单车虽然也有环保的理念，但走的却不是同一条路子。如果我用戴先生的环保材料制造单车，造价太高，成本根本收不回来，那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公司倒闭？在我心里，对戴先生从事的产业，其实是非常敬仰的，我也希望有机会可以合作。”
戴振兴呵呵一笑，说：“我找石先生合作，也不是说就要用环保材料制造单车么，我们可以先达成一个合作的意向，然后再考虑具体合作的项目。赵先生，您是从事技术的，您应该是最了解石总的公司的情况的，您给出出主意，我做的环保材料，和石先生的生意，有没有什么可能合作的地方？”
赵迪听得出石磊并不想跟这个戴振兴多打交道，便笑着说：“我只是个程序员，承蒙石总看得起让我负责了这个项目，我本人只对代码有了解，商业上的事情其实我并不太懂。戴先生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我了。”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戴振兴也不可能一直跟石磊寒暄下去，尤其是他看得出来，石磊和赵迪正在等人。
于是，戴振兴便说道：“石先生，您这几天都在伦敦么？如果方便的话，这两天我们约个时间吃顿饭，聊一聊。不一定是要聊合作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对么？既然您从华夏来，我从澳洲来，却能这么巧的在这里相见，用我们华夏人的话，这就是缘分。我在伦敦，也算是半个地主，还请石先生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做个东。”
石磊也不方便拒绝的太明显，只得道：“好，看戴先生有空吧。”
戴振兴笑着点点头，说：“那好，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那边也还有朋友，咱们再联系。”
石磊笑道：“好，再联系。”
戴振兴刚刚告辞，小蝶和珍妮也已经出现在桌旁，小蝶看着戴振兴的背影，感慨的说：“石少您还真是朋友遍天下，走到哪里都有朋友。”
石磊笑着摇摇头，说：“这还真是赶巧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在这伦敦能连续遇到熟人。我跟那位其实也只是一面之缘，在悉尼见过，这真的是太巧了。”
小蝶笑着给石磊介绍：“石少，这位是我的同学兼闺蜜兼死党，珍妮。珍妮，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石磊石先生。”
石磊笑着伸出手，用英文说：“你好，我是石磊。”
可珍妮却并未伸手，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石磊，看的伸出手却得不到回应的石磊颇有些尴尬。
“石先生，Butterfly把你都夸得好像威廉王子一般了，我也听说了你很多的事迹，真的很厉害，有点儿非死不可的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的意思。”
虽然已经开口搭上了话，但却并没有伸手的意思，石磊讪讪一笑，只得把手缩了回来。
赵迪见状，赶忙帮自己的老板解围。
他说：“石少，我们先坐吧，小蝶，你也让珍妮坐。咱们看看吃点儿什么。”
赵迪说的是汉语，本以为需要小蝶翻译，可没想到，珍妮却突然用腔调古怪，但基本还算听得懂的汉语说道：“这里是配餐制，菜单都是由厨师长每天根据采购到的食材进行搭配，不需要点餐的。”
赵迪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他有些惊讶的说：“珍妮小姐的汉语说的真好。”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我和小蝶是在新生欢迎会上认识的，然后我们就想办法搬到了同一间宿舍，我教她如何拒绝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她教我说汉语。”
赵迪呃呃了两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只得帮小蝶拉开椅子，让其坐下，自己也坐下。
石磊刚打算坐下，珍妮却道：“小蝶说你是个绅士，可是，你为什么不帮我拉椅子？”
石磊哑然失笑，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挑，一头大波浪金发却显得十分严谨，身上颇有些政治人物气息的女孩子。
“在我们华夏，男士很少帮女士拉椅子，这是你们西方的礼仪。”
“但这是在西方，是在英国，不是么？”珍妮眨了眨眼睛，很短暂的显出一些俏皮。
石磊无奈，只得走到珍妮身后，帮她拉开了椅子，但却说道：“即便是在贵国，一位男士如果过于殷勤，初次见面就迫不及待的帮某位女士拉椅子，这大概就会成为你口中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吧？”
珍妮坐下之后，大笑起来，看着石磊坐下，点着头说：“嗯，你是个风趣的绅士，但是你为什么比我们英国人还要古板？”
石磊微微一愣，心道我自黑，你没必要也这么配合我自黑吧？
侍者见人齐了，便走过来，给四人送上柠檬水和餐具，然后弯下腰小声的问：“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么？珍妮小姐。”
珍妮摆摆手，说：“不着急，我还要帮我的朋友把把关，看看她的男朋友是不是配得上他。你先把我的红酒拿一支来，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什么时间上菜。”
侍者点点头，说：“好的，祝各位用餐愉快。”
红酒很快上来，珍妮也一直在询问赵迪一些问题，问题很多，而且语速不慢，赵迪明显有些招架不来。
正说着，前方走上去几个乐手，手里拿着各种乐器，站在不同的位置，随着有人轻轻的说了句什么，一阵悠扬的乐曲便从这些乐手的手中演奏了出来。
乐曲有效的打断了珍妮的问题，赵迪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石磊微微颔首，脸上也带上了少许的微笑，但他很快感到了意外，因为其他桌上，竟然有人牵着女伴的手，走到舞池之中，翩翩起舞起来。
英国人真有意思，吃个饭竟然还要跳舞，石磊便也饶有兴致的看着。
“赵，你不请你的女朋友跳上一曲么？”珍妮突然问到，从她的话，听得出来她对赵迪已经认可了。
赵迪看了看小蝶，略显尴尬，还没开口，珍妮却站起身来，对着石磊说：“这位绅士，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第九百零二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石磊愣住了。
赵迪也愣住了。
唯有小蝶捂着嘴轻笑，她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同学兼闺蜜兼死党，对石磊的印象很好。
甚至，应该是有些动心了。
石磊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说英国人都比较刻板么，怎么一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出？
赵迪自己不会跳舞，他估计石磊也未必会英国人这种交际舞，想要帮石磊解围。
可他又不能直接拦阻，只得对小蝶说：“我不会跳舞……”
没想到的是，小蝶却笑着说：“没关系，我也不太会，咱们俩就当到舞池里去散散步。”说罢，她拉起赵迪的手，带着他走向舞池，两人轻轻的拥在一起，在舞池之中随意的走动。
赵迪人在舞池之中，目光却始终留在桌位那边，他心里在说：石少，不是我不想帮您，是我没办法。
珍妮见石磊半晌没反应，不禁微微有些愠怒，她用汉语道：“怎么，绅士的石先生，你也不会跳舞？”
石磊连忙摆摆手，说：“真是抱歉，我的确对这些一窍不通，恐怕要让珍妮小姐失望了。”
原以为可以就这么算了，没想到，珍妮却主动拉起了石磊的手，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实在不行，咱们也像他们俩那样散个步就好。”
石磊微微皱眉，他注意到戴振兴正看着自己，便转脸对戴振兴点了点头，然后收回目光，对珍妮说：“真的很抱歉，我这个人太笨，只怕会踩了珍妮小姐的脚。我那边有朋友，他刚才过来打过招呼，我们华夏人有一句古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说罢，石磊端起自己的酒杯，大步朝着戴振兴那桌走了过去。
珍妮看着石磊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嘴唇，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胆小的家伙，我不过是想跟你跳个舞而已，你以为我已经爱上你了么？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么拙劣的借口你也能用上，我难道会看不出，你其实根本不想跟那个人打交道么？”
但是不管她怎么腹诽，石磊都已经站在了戴振兴那桌。
戴振兴也看得出来石磊是在找借口逃离现场，便笑着说：“那位女士年轻貌美，身材也是一流，怎么石先生要跑到我这里来避难？”
石磊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太习惯跟外国人接触吧，大概，今天这顿晚饭，纯粹只是凑巧。”
“哈哈，石先生应该为自己如此有魅力，可以让一个英国的妙龄女士这么快就为你动心感到骄傲。”戴振兴笑着说，“石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鲍勃，我的生意合作伙伴，也是我的多年好友，大学同学，我这次来伦敦，就是住在他的家里。”
鲍**身，跟石磊客气的握了握手，并未多做寒暄。
石磊见差不多了，跟戴振兴喝了一杯，便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珍妮见他回来，很不高兴的把头撇向一旁，性感的红唇之间，还发出轻微的哼声。
石磊抿抿嘴，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一曲既了，赵迪和小蝶也回到了座位上。
小蝶一坐下就说：“我家这位，还真是笨死了，到舞池里散个步，居然还能踩了我三次脚。”
赵迪尴尬的笑着，眼神却不断偷瞄石磊和珍妮，他当然看得出这俩人之间的尴尬。
“可是，石少，您也太不懂风情了吧？居然拒绝了我们的大美女珍妮。她从小到大，可从来都没有被人拒绝过呢。”
珍妮冲小蝶翻了个白眼，道：“这下你可得意了吧？我第一次被人拒绝，竟然是你介绍给我的朋友。石先生，我是不是不够漂亮？”
石磊赶忙摇头道：“不不不，珍妮小姐非常美丽。”
“嗯，还有呢？”
“还有？”石磊愣住了。
“是呀，你们华夏男人夸人就只有一句话的么？”
石磊无语的苦笑，摇头道：“嗯，珍妮小姐除了漂亮，身材也非常好，嗯，还十分性感，青春逼人，十分可爱，举止也十分优雅。”
“既然我被你说的就像是公主一样，你为什么会拒绝我？”
石磊挠挠头，心道怎么又拐回来了？
“我是真的笨手笨脚不会跳舞，赵迪就是我的榜样，小蝶毕竟是他的女朋友，被踩两脚也就罢了，我实在不想踩了珍妮小姐的脚。”
“这个理由烂透了。”珍妮气呼呼的说着，但很快自己也笑了起来，“不过算了，看在小蝶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样吧，圣诞节你如果还没有回国的话，就和小蝶，还有赵，一起到我家里去过节好不好？然后我们可以围着火炉喝两杯。或者，嗯……伦敦可没有你的启宣单车，但是我家里也有自行车，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一起骑一骑。”
石磊知道自己其实应该拒绝，因为这位珍妮小姐明显对他有一定的兴趣。
英国人虽然是最古板的代表，但是现代的英国人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这里毕竟是西方，在男女这方面，他们始终要比国人外放的多。
但是，石磊也知道这位珍妮很可能真的跟伦敦市市长有直接的关系，甚至，看年龄，有可能是他的女儿。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圣诞节就绝对是认识伦敦市市长的最好机会。
石磊不禁有些犹豫，他也并不想利用珍妮，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看得出来，珍妮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目的，而在某种程度上伤害到她。
想了想，石磊说：“如果圣诞节我还没有离开伦敦，那么好吧。不过我不敢确定，因为我也并不确定我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伦敦。我这边的公务处理完了，就必须立刻回国。”
珍妮瘪瘪嘴，翻了个白眼，说：“唉，这算是又一次的拒绝么？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三次。”
石磊耸耸肩膀，无奈的说：“我也不想总是说不，但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珍妮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叫来了侍应生，吩咐他可以上菜了。
石磊的菜品和赵迪的一样，两位女士的则是另外一种。
石磊他们的主菜是羊肉和鸭胸肉，而两位女士的则是鸡肉和鲑鱼。
味道真的只能说一般，毕竟，在吃这件事上边，华夏人才是全世界的老祖宗，什么法国大餐，土耳其菜，都不及华夏菜十之一二的精髓。
饭后又喝了一瓶红酒，四人才决定离开。
临走的时候，石磊帮珍妮拉开了车门，珍妮钻进车里，却又探出头来，说：“我不是非要成为你的女朋友，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也会很好，至少，我去华夏的时候，你可以带着我吃最好吃的东西。”说罢，珍妮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第九百零三章 珍妮的家族
一直等到车子开得都不见了，赵迪还一直看着石磊，这表明他对珍妮临走时的表白感到非常吃惊。
小蝶也是叹了口气，说：“珍妮还从来都没有喜欢上某个男人呢，没想到，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石磊无语的轻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迪又说：“年轻英俊果然是无敌的通行证，石少的魅力，连异国他乡的妙龄女郎也抵挡不了。”
“喂，我长的也挺一般的好吧？”石磊摸着下巴的两侧，心说，这大概又是该死的黑卡帮我增加了魅力值的缘故吧。
小蝶扑哧一笑，说：“石少，您这样反倒像是在自恋呢！”
石磊愕然：“呃？有么？”
小蝶和赵迪对视一眼，一齐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嗯，有！”
石磊只得再度摸着自己的下巴两侧，什么也不说。
小蝶又道：“行了，我约了要去做个美容，明天平安夜，我中午要参加同学会，可不能显得太老。赵迪，石少，你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喝一杯。”说罢，小蝶冲着石磊眨了眨眼睛，拦下一辆出租车，翩然而去。
石磊笑着摇摇头，他明白小蝶临走前跟自己挤眼睛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和任何女人发生暧昧关系了，要让家里那三位知道，他来趟英国还能勾搭上一个洋妞儿，那三位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当然，这只是个借口，珍妮的确很漂亮，但石磊真不是那种看到女孩子漂亮就恨不得当晚就跟人家滚到床单里的那种人，他真的不想再招惹任何女人了，能把家里那三位处理好，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那，石少，咱们再喝点儿？”赵迪小心的问。
石磊笑笑，说：“好，再喝点儿，就去我酒店吧，劳烦你喝完之后自己回酒店。”
赵迪笑道：“石少别跟我这么客气，反正一会儿我还得去接小蝶。”
石磊点点头，两人也上了车，很快到了石磊住的酒店。
在酒店的酒吧里，两人点了威士忌，赵迪看看石磊，说：“石少，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磊毫不犹豫的摆手，说：“不当讲。”
赵迪愣住了，他没想到石磊会如此干脆利索的拒绝，一般这种话，只不过是客套话，对方也不太可能当真，基本上都是笑着说，有话就说。可没想到，石磊居然会直接来了一句不当讲。
这就尴尬了，赵迪也不敢乱说话，只得拿起酒杯，想了想，却又放下。
石磊此刻却是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能问我当讲不当讲，就表示你这番话里一定会有让我感觉尴尬的成分，为了避免尴尬，我当然要说不当讲，而不是让你痛快我却尴尬着……“
赵迪也不禁笑了起来，嘿嘿半晌，却还是忍不住，他说：“石少，说实话，我看得出来珍妮对你有好感，如果您愿意，我估计珍妮大概不会拒绝跟您发展一段儿，哪怕只是露水姻缘。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在离开的时候会突然跟您表白……”
石磊摸了摸下巴，道：“这算表白么？”
赵迪使劲儿点点头，道：“算！”
石磊无奈的喝了口酒，道：“你说算就算吧。”
“但是我真是想不明白，据小蝶说，珍妮家背景很庞大，家教不是一般的严，珍妮从小都是循规蹈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石磊终于有了点儿兴趣，他想知道，这个珍妮究竟是否跟伦敦市市长有关。
“背景很庞大？难道她家里是皇室？”
赵迪摇摇头，但很快又点点头，说：“确切的说不是皇室，但也差不太多。她曾祖母，是皇室出身。她祖母，也是皇室出身。她母亲，依旧是皇室出身。甚至，她母亲，根本就是位皇室的公主，只不过顺位非常靠后。但算起来，她母亲和威廉王子也是姐弟关系，属于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同一个姓的堂姐弟，但应该是隔了几代人的那种。”
石磊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个宗族的堂姐弟，但从血缘上，其实已经很稀薄了。
“那就是英国皇室的外戚呗，不过能连续三代都迎娶皇室成员，也的确是不容易了。”
赵迪摆了摆手，说：“这还不止，她姑妈，嫁给了皇室成员，她姑奶奶也嫁的是皇室成员……”
石磊明白了，他说：“就是和皇室走的非常近，同时在政坛上肯定有相当影响力的家族。”
赵迪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别告诉我她姓梅或者卡梅伦啊……”
石磊笑着调侃，他说的这两个姓，一个是刚刚上任不久的英国首相的姓，一个是刚刚卸任的前首相的姓（书中此刻是2016年圣诞节前夕）。
赵迪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再说现任首相特蕾莎，本姓也不是梅，那只不过是她丈夫家的姓氏罢了。特蕾莎也并非贵族出身。”
石磊笑着摆摆手，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别介意。”
赵迪点点头，又道：“即便是卡梅伦，跟珍妮的家族比起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当然，他们在政治上的成就都远大于珍妮的家族。我听小蝶说，珍妮的家族就是因为跟皇室关系过于紧密，所以他们并不方便在政治上走的太高。这和咱们国内不同。珍妮的家族，只不过是在英国的各个政府部门里都有家族成员而已，触角极广，但没有高位。说起来，珍妮的父亲大概是他们家族官最大的一位了。不过即便没有她的父亲，这个家族在英国政坛的影响力，也是相当强大的，就算是首相，也要给他们家几分面子。而且，这种面子还不是给皇室的那种，维持表面尊重，这是一种真正的尊重，因为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就必须跟这样的家族打好关系。哦，他们家的公爵爵位是世袭的。”
石磊听了，越发觉得珍妮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家人的成员。
他说：“你是说伦敦市的市长斯科拉？”
赵迪惊异的看了石磊一眼，大概是没想到石磊也会关心这些。
“石少也关注政治啊？”
“我倒是不怎么关注政治，只不过恰好知道斯科拉这个家族罢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他们家在政治上的地位，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他们家收藏了很多历史上珍贵的文物，在收藏界，号称小英博物馆。意思就是说他们家的收藏，可以媲美大半个大英博物馆。”
赵迪这才释怀，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石少也关心政治呢。”
石磊笑了笑，说：“相比起政治，我还是更关心艺术品。”
第九百零四章 公司内部的问题
两人碰杯，石磊一饮而尽，叫过服务员，一人又要了一杯。
看着赵迪，石磊笑着说道：“这样说来，那我还真是要去他们家看看了，说不定，跟市长大人聊得投机，还能让我观摩观摩他们家的收藏。”
“石少对古董很有研究？”
石磊摇了摇头，说：“谈不上研究，也不能用古董这么全而大的词汇，我只是对书画作品比较喜爱罢了。我可是听说，他们家还有咱们国家的字画呢，而且都是国内也很罕见，濒临失传或者已经失传的。”
赵迪不太懂这些，也很难理解石磊展现出来的兴趣。
“这些我不大懂，我这个人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喝茶就喝十块钱一斤的，咖啡也是因为老熬夜才喝起来的，倒是这香烟的档次越抽越高，至于书画艺术，音乐什么的，就更是一窍不通了。要不是石少您当初留用了我们团队，我现在估计还在吃糠咽菜，连身上这些其实我也不明白凭什么就能卖这么贵的名牌衣服也穿不起。”
石磊哈哈一笑，道：“吃糠咽菜不至于的啊，你们那个团队，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精英。我还担心给你们的待遇低了呢。”
赵迪诚恳的说道：“石少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承认，说吃糠咽菜有些夸大其词了，但是，我们那个团队，实力我清楚，主要是配备不够齐全。就连在启宣，您刚开始的时候都给配备了另外一个团队，这才弥补了我们团队的短板。说实话，我们团队的人都特别感谢您，前不久开闭门会的时候，大家还在说，当初真不该跟石少您谈股份的事情，相比起原先的启宣，您入主之后，哪怕就给我们一个点的股份，也比那个十个点或者更多要强太多了。我知道，您给了我们股份，却没给后来的团队股份，这让他们对我们，甚至对公司一直有些意见。石少，我心里对此一直觉得有愧，大家活儿都说，我们欠您一个道歉……”
看赵迪有站起来的意思，石磊赶忙拦住了他。
“别别别，大庭广众的，你可别给我来那套啊。道歉就免了，如果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些感念之情，那就好好工作，帮我把启宣做大做强，我还得仰仗着你们呢。”
“石少……”赵迪没敢真的站起来，他又道：“我们能有现在，都是您给的，您放心，启宣在一天，我就一定坚守岗位。您给的技术股，除非您套现离开，否则，我绝不会出手。”
石磊点点头，笑道：“说实话，我也不建议你们出手。当然，现在谈出手还为时尚早，即便是上市了，我也不建议你们出手。我今儿在这说句大话，启宣的价值，不敢说跟阿狸企鹅相比，未来至少也是千亿级别的，嗯，美金。到那时候出手，直接退休也没问题了。”
赵迪连连点头，说：“我们也都觉得，咱们启宣将来一定能取代度娘，成为国内互联网三巨头之一。”
石磊开怀的大笑道：“哈哈，好啊，那就借你吉言。”
两人碰了一杯之后，石磊又问：“怎么，当初进公司的那个团队有意见？”
赵迪显得有些为难，但是踌躇半晌之后，他还是说：“本来我不该在背后说同事的坏话，但是我既然是技术部的负责人，我也有责任跟石少您说明情况。那个团队，薪资比我们高么，但是没股份。一开始他们其实挺盛气凌人的，总觉得他们其实才是核心。只不过我们负责的是技术的不同方向，所以也没产生什么矛盾。但是您让我负责整个技术部门之后，那个团队就已经有些意见了，尤其是当咱们公司的B论融了两个多亿，估值超过了二十亿，他们就开始不平衡了。算起来，按照B轮的估值，我们手里的股份就接近一个亿了。而创投圈现在对咱们极其看好，都说C轮至少百亿起步，那我们的股份就更……“
石磊笑笑点点头，说：“这些你跟泰坦……哦，就是石强石总说过没有？”
赵迪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不好意思说，本身就被人说闲话，说我那个团队要能力没能力，要技术没技术，却把什么便宜都给占了。我再要打了他们的小报告，我怕影响公司……”
石磊摇着头，严肃的说：“影响什么？公司离了谁就转不动了？他们今天走，我明天就能找来一个比他们更好的团队接手。赵迪啊赵迪，你作为部门负责人，作为公司的元老之一，自己的手下都驾驭不好，你还不敢向上级汇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护短，你老实，你做事肯替别人着想，这就是我让你负责技术部的原因。而且，在公司还没拿到投资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日夜加班，拿出了启宣单车的最初技术解决方案。这些，就足够你们换取你们的股份。这时候犯红眼病了？当初进公司的时候，他们要的薪水，包括安家费什么的，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们？这种人，不管到了哪里，都不可能有更好的发展。”
说着话，石磊真的有点生气了，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石强。
“石强哥，我石磊啊！”
“石少，这么早给我打电话？”自从加入启宣之后，石强就改了称呼，也和其他人一样，称呼石磊为石少。
石磊一愣，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四十……
国内现在应该是早晨五点四十……
呃……好像是早了点儿。
“我不在国内，一时间疏忽了，你睡醒了么？”石磊语速很快，明显有情绪上的问题。
石强一个激灵，石磊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他，这样，一定就是有问题了。
赶忙撸了一把脸，石强说：“石少，有什么事儿您说，我醒着呢。”
“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石磊劈头就是一句。
石强当然不是老板，石磊和董驰青才是，但是，石强也是有股份的人，他也是股东之一。
石磊虽然依旧挂着启宣的CEO的职务，石强只是个总经理，但是，石磊几乎不过问公司的运营，石强这个总经理，就是启宣现在的主宰。
当然，为了防止一些问题，石强这个总经理身边，还有个许志达。许志达是董事长助理，职务上比总经理低一级，但是石磊和药二交给他的权力，却包括监督总经理。
但不管怎么说，石强是公司运营和内部管理的最高领导，公司下边除了问题，他必须弄清楚，也有责任弄清楚，他必须对此负全责。
石强知道事情肯定不小，忙问道：“石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军心都快要涣散了，你问我怎么了！好，我不跟你说，让赵迪跟你说！”石磊看到对面的赵迪很是着急，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自上而下的去数落石强并不太好，于是把电话交给了赵迪。
第九百零五章 一语说与二人听
赵迪当然不敢这样跟石强说话，他拿起电话之后，很客气的跟石强打着招呼。
一边说着，赵迪一边看了石磊一眼，用眼神询问石磊，能否让他道一旁去说这个电话。
石磊点了点头，赵迪拿着电话快步离开。
“石总，我是赵迪，这件事，我先解释一下，我并不是在向石少打小报告。我这不是休年假么，于是就陪我女朋友到伦敦来参加她的同学会，却没想到会在伦敦巧遇了石少……”
赵迪先解释了一下他和石磊遇见的情况，然后解释自己只是在跟石磊闲聊，正好说起这件事。
石强的声音很沉稳，他说：“行了，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还不至于绕过我去向石少打小报告。说罢，到底什么情况，石少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赵迪显得有些迟疑，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石少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的脾气，这件事在我看来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你先把情况告诉我。”
于是乎，赵迪只得把自己管理下的技术部出现的分歧告诉了石强，没有太多的描述，只是尽可能从客观的角度把存在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石强皱起了眉头，对赵迪说：“你这个技术部的负责人是怎么当的？你手下的团队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分歧，这随时都有可能导致技术部停摆，你居然还认为这是一件小事？赵迪，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把老好人进行到底，我会考虑换一个技术部的负责人。即便你是石少钦点的也没用。简直就是胡闹，这还是小事？你居然还不知道石少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赵迪愣住了。
他毕竟只是个技术人员出身，管理能力和危机意识都不足，他最擅长的只是一把键盘，一堆代码而已。
石强对赵迪也还是很了解的，见赵迪不说话，就知道他肯定想不通。
于是，石强耐着性子说：“我们公司目前的业务，对技术的需求并不太大，但即便如此，技术部依旧配备了超过百人，这还只是总部一家，每家分公司都有自己的技术部分。赵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赵迪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已经明白了石强所指。
石强继续道：“启宣单车对技术的需求不大，不代表对技术的依赖不大。营销出了问题，运营出了问题，或者其他任何服务出了问题，都不会直接反馈到我们的产品上。至少我们能得到一个缓冲的时间去弥补那些问题。可是，你们技术部如果出了问题，我就不说有人捣鬼，哪怕只是应该立刻发现的问题没有被发现，你知道么？我们公司的业务就会立刻陷入停顿。无论是手机端出现问题，还是单车的解码出现问题，又或者是机房的服务器出现了问题，我们的单车，要么变成一堆废铁，要么就会变成满大街跑的都是启宣单车，但我们却无法计时更加无法收费……如果是后者，还稍微好点儿，大不了就是阶段时间内的收费无法进行，这损失并不会太大。可是，如果是前者，单车的锁打不开，单车无法被使用，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导致我们的客户发生大面积的挤兑，甚至APP本身都会被大量卸载。真要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来负责还是我来负责？”
赵迪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说：“对不起，石总，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你们技术部，必须上下齐心，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像是这样的不安定因素，他们很容易影响到那些很清楚自己定位，明白现在根本不是谈股份的时候的员工。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消除隐患，否则，你这个技术部的负责人，我会找能解决问题的人代替你。”
赵迪还想说点什么，石强却说：“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跟我说，什么时候能把问题解决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这件事。你把电话给石少。”
无奈，石强已经发话了，赵迪也只能照办。
他走回到桌旁，把手机递给石磊，小声说：“石少，石总让您听电话。”
石磊点点头，把手机放在耳边。看着赵迪的神情，石磊就知道石强是怎么跟赵迪沟通的。
“石强哥……”
石磊的声音刚刚传到石强的耳朵里，石强立刻就说道：“石少，这是我的问题，我这段时间一心忙于新市场的开启，的确是疏忽了内部的管理。要打要罚，您随便。”
石磊叹了口气，说：“我罚你干什么？这件事你和赵迪都有责任。而且，石强哥，你要明白，赵迪毕竟是技术出身，管理上他需要时间去学习。团队小，他可以凭着自己的性格，让手下信服。但团队大了，需要的是管理的手段。这一点，你和许志达都比他强太多，你们应该多关注这方面。我虽然没有管理大型企业的经验，但我也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好的管理者，最重要的是知人善用，发挥每个人的长处以及帮助下属补强。你不能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把问题交给明显并不擅长于解决这些问题的人去处理。我提议让赵迪做技术部的负责人，是因为我对他的品性有足够的信任，能力上的欠缺，我认为可以通过管理层的相互帮助来得到弥补。开拓市场的事情，更应该让市场部的人去负责，你事必躬亲，我还要这个市场部干什么？你既然能够亲力亲为的帮市场部打江山，为什么对技术部的事情却一推了之？更何况，赵迪现在在休假，难道你要让他立刻飞回吴东去解决这些问题？”
石强讷讷无言，他意识到，自己的确犯下了管理者的大错。
“石少，我明白了，您说得对，我这就去公司，四十八小时之内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我也不是让你下军令状，这件事，最终还要落在赵迪头上。现在出现的问题，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其有可能产生的危害到底有多严重，但这也并不是紧张到没有时间缓冲的事情。等赵迪休假结束吧，也让公司的人过个舒心的元旦假期。元旦之后，你们俩一起把这个隐患消除掉。”
石强立刻回答：“好，我知道了。”
“行了，再睡会儿吧。石强哥，我最后再多一句嘴，该放手的要放手，该抓起来的要抓起来。”
“石少，你放心吧。”
石磊挂断了电话，又看看赵迪，刚才那番话，他不光是说给石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赵迪听的。
看到赵迪的模样，石磊就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那番话。
第九百零六章 单人贡献过千声望值
同时，赵迪心里在想，石磊的话虽然听上去简单，但实际上却都是管理学的精髓，石磊用最朴素的语言，却说出了石强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要是这样还不是精通管理学，真不知道还有谁才是真的精通管理学了。
“职位的改变，不止是收入增加，同时，你更需要调整你现在的角色。技术部的负责人，不应该依旧只是个敲代码的。以前你管的是电脑，现在你管的是人。”
石磊又说，赵迪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刚才是对石强与赵迪同讲的，现在却是对赵迪一个人说的。
的确，赵迪还没有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还没有完全从一个程序员的思路里走出来。
但是，他现在身居高位，站得高了，就必须看得更远，再不能计较一行两行的代码，而需要从更宏观的角度去看待整个技术部门。
念及此处，赵迪双手拱起，道：“石少，我明白了，以后我会积极调整好自己的角色定位。”
石磊点点头，这种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普通的企业，有的是时间让赵迪这样的人慢慢成长，可是，如今的互联网企业，尤其是启宣这种被称之为互联网+的企业，企业的发展过于迅速，很多类似的企业都是在这样的高速成长之下，逐渐失去了其作为一个企业的竞争力。
在其位者都没能拥有相应的能力，偏偏企业的所有者还意识不到这一点。
又或者，企业的所有者认识到了这一点，但却耽于一同创业的情谊，拉不下脸来更换管理者，让能力并不相匹配，或者能力成长跟不上企业成长速度的人继续留在高位上尸位素餐，最终导致了原本前景大好的企业逐渐沉沦。
想当年，雅虎的杨致远何等风光，在石磊看来，杨致远就是犯下了这样的错，最终导致了多个决定企业未来的决策出现了错漏，才让雅虎沦落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要知道，雅虎当年可是要收购谷歌的企业啊，而现在，谷歌什么样，雅虎又沦落到什么程度？
“时间差不多了吧？你该去接小蝶了，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咱们圣诞节在珍妮家里见吧。”
赵迪一愣，笑道：“石少您还真打算去珍妮家啊？”
石磊抬了抬眉毛，道：“有机会鉴赏斯科拉家族珍藏的瑰宝，实在舍不得不去啊。”
“可是珍妮……”赵迪总有些担心，他深知石磊在国内有女朋友，并且还不止一个，难道，真的是少年风流，英雄都过不了美人关？
石磊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呀，想多了。珍妮今天临走的时候不也说了么？不一定非得是做情侣，这种所谓一见钟情的感觉，往往只是一种对于对方的欣赏和肯定，只要距离保持的足够，便会沉淀为友谊，而不是一定要变成一段奸情……”
赵迪哈哈大笑起来，对于石磊用的奸情这个词，他明白，石磊是绝对不会试图和珍妮有任何超越友谊的交往的。
“那我就先走了，提前祝您平安夜快乐。”
石磊笑着点点头，赵迪自行离去。
赵迪一路都在想，石磊其实很懂管理，可他却说自己不懂管理。但不懂管理，又怎么能一针见血的说出那么朴素的高论？
赵迪不会知道，石磊自己都被刚才的那些话震惊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侃侃而谈，说的都是管理学里最不起眼的东西，但却又是管理学的精髓所在。
石磊说自己不懂管理，并不是自谦之语，他学的是建筑相关，也没有任何大型企业的管理经验，可是今天那番话，却是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仔细响了半晌，喝完了第二杯酒，石磊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在跟黑卡打交道的过程中潜移默化的学会的。
毕竟，当初的奴隶发展银行，早已因为石磊不甘心做一名奴隶，变成了雇工发展银行，然后升级为雇员发展银行，专员发展银行，而如今，也已经成为了职业经理人发展银行。
黑卡给了石磊一个类似于企业职务升迁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石磊不光是进行了一系列的消费，潜移默化的也学习到了许多关于管理的最基本的知识。
站起身来，石磊让服务员挂账在自己的房账里，然后上了楼。
洗了把澡，躺在床上，石磊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到珍妮家，见到伦敦市市长斯科拉之后，必然要与之谈及到书画之类，否则该如何与对方沟通提出借所有斯科拉家族的收藏观摩三日的要求？
可是，除了使用绘画卡让某位大画家附体后才能获得足够多的书画知识之外，石磊自己那点儿书画上的知识，在斯科拉这种人面前，绝对是不值一提。
石磊明白，自己必须有这方面足够的知识，才有可能让斯科拉将其引为知己，他才有机会完成黑卡给的任务。
在脑中调出了声望系统。
首先映入眼帘的，当然是石磊目前的声望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上次，石磊的声望值累积到了五千七百多，距离五级只有一步之遥。
石磊想到了现在自己有可能已经获得超过六千点的声望值，因为，他前些天破坏了摆渡人的一个大阴谋，而摆渡人历来都是贡献声望值给石磊最多的那个人。
可是，当石磊看到自己的声望值的时候，依旧震惊了。
8384点声望值？！！！
我去，这有点儿过瘾啊。
这意味着，石磊这段时间得到了超过两千六百点的声望值。
哪怕拥有声望值翻倍的特权，石磊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多点，这有点高啊！
石磊毫不犹豫的消耗了五点声望值，点开了声望值明细。
最上方，是赵迪和石强贡献的声望值。
石强贡献了七点，而赵迪贡献了高达二十一点之多。就因为石磊跟他们各自说了一番话？居然能让他们贡献出这么多的声望值？
往下看。
石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基本上都是一点的声望值，其中包括赵迪的女友小蝶。
但是，很快石磊看到一个让他颇有些意外的名字，珍妮?斯科拉，而她贡献的声望值，居然也有四点。
因为我拒绝了你的示爱么？这也能贡献声望值？
又或者，单纯的就是因为珍妮对我的喜欢情绪？
石磊不去纠缠这一点，他再度看到了摆渡人的名字。
而摆渡人的后边，赫然是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数字。
1176！
卧槽！我到底是杀了你亲爹，还是诛了你的九族了？你这次对我的仇恨，竟然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么？一千一百多点？尼玛，之前两次，最高的也不过三百八十点啊。而超过三百点，如果是仇恨，那就表示对方已经想杀之而后快了！
第九百零七章 还是会纠结
石磊突然觉得，摆渡人可千万别死啊，赶紧恢复记忆吧，又或者干脆就是装的才好。
这简直就是一个声望值的挖掘机啊，只要有摆渡人在，石磊简直就可以把声望系统里的所有卡片都抽完。
第一次三百八，第二次一百多，第三次直接就破千了！
第一次是因为石磊没有答应摆渡人的请求，就招致他想杀人的仇恨。
第二次则是摆渡人针对丁宇，最终他的阴谋又在石磊手中破灭，石磊连带着得到了摆渡人的仇恨。
第三次，石磊只不过是没让摆渡人把自己给杀了啊，难不成石磊应该任由摆渡人摆布么？这家伙到底要变态到什么程度，别人不让他杀他竟然能把对方恨到如此程度？
石磊想到，这次的仇恨之所以如此之强烈，很有可能跟石磊把摆渡人扔到海水里，泡了他四十分钟有关。
折磨一个变态，收获的声望值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多啊。
石磊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再和摆渡人对上，自己应该如何去折磨他，如何去羞辱他，以求摆渡人能为自己贡献更多的声望值。
想着想着，石磊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变态了。
石磊也并不知道，之所以这次摆渡人贡献的声望值会高成这副德行，还有一个原因。
摆渡人对石磊不止是单纯的仇恨，这次的声望值里，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对石磊的恐惧。
石磊当时用蓝卡把脑袋变成了一颗钻石脑袋，表情什么的，都凝固住了，而石磊为了让自己变成钻石脑袋的时候不闭上眼睛，就把眼睛睁的特别大，特别圆。同时，眉毛高挑，满脸的皮肤和肌肉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嘴唇紧抿，甚至连眼球都是凝固的，这让石磊的表情在当时看起来格外的面目狰狞，哪怕是变态如摆渡人，也被石磊这表情吓得不轻。
泡在海水里的时候，摆渡人甚至都不敢闭上双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子里浮现的就是石磊那狰狞的面容。
子弹打不中，三十多名手下石磊分分钟解决，这一系列的事件，加诸在一起，造就了摆渡人当时极度恐惧的心理。
对于石磊而言，他只知道，自己这次在摆渡人一个人身上就收获了一千多分，那么，如果当石磊有朝一日让他篡位的可能彻底湮灭，也不知道摆渡人会把石磊恨到一个何种地步。
或许，声望值直接贡献过万？
石磊暗暗自言自语：“摆渡人，你可得好好活着，哥们儿以后的声望值就指望你了，不等到我把声望系统掏空，你可千万别死。”
当然，这也只是想一想，石磊打开声望系统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摆渡人祈福。
他点开了声望值兑换的选项，又点开E级兑换，刚想选择兑换艺术类卡片，石磊却又停止了下来。
不对，选择艺术类卡片，当然可以让石磊在那些书画名家附体的时候，拥有强大的书画知识。但是，每次使用只能持续半个小时倒也罢了，关键是哪怕是那些书画大家，也是术业有专攻。
而石磊需要的则是各种不同流派，各种不同门类，各种不同风格的术法和画作的知识。
不应该兑换艺术类卡片，而是应该兑换学习类卡片。
艺术类卡片虽然很直接，但那都是一次性的玩意儿，哪有学习类卡片让石磊永久掌握这些知识来的好？以后还得帮黑卡完成各种不同的任务呢，这些知识终究是用得上的。
石磊退出了E级兑换，进入到D级兑换，他在八百声望值兑换的里边，选择学习类卡片，然后，他找了半天，果然找到了初等书法精通和初等绘画精通的卡片。
这只是初等精通啊，肯定不够用吧，对方可是绵延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家族，收藏也是家风，哪怕不从事艺术职业，对于术法和绘画的研究肯定也相当深。
石磊再度退了出来，这一次，他直接进入到B级兑换。
在C级兑换之下的一千五百声望值兑换选项下，有学习类卡片的高等精通。
石磊找到高等书法精通和高等绘画精通之后，毫不犹豫选择了高等书法精通试图进行兑换。
可是，脑中的声望系统中，弹出的并不是兑换成功的对话框，而是一个带有警告符号的对话框。
在对话框里，清楚的写着一行字——“兑换该卡片，需要先行达到中等书法精通”。
麻蛋啊！
石磊已经明白，想要学习高等精通，就必须先学习中等精通，而想学习中等精通，毫无疑问就必须先搞定初等精通。
这本来就是环环相扣的组合，否则，直接学习高等精通的话，初等和中等就毫无存在的意义了。
石磊立刻计算了一下，想要学会书法和绘画这两门的高等精通，他需要共计付出六千六百点的声望值。
“卧槽！”石磊仰天悲呼。
他原本以为自己现在有八千多点声望值，学个书法和绘画，怎么也还能剩下大几千声望值，他可以看看，在A级兑换之中，有没有他想要的直觉卡。如果有的话，当然是直接兑换了。
可是，存了这么久的声望值，石磊就是为了兑换直觉卡，可没想到，他如果还想完成黑卡交予的任务，就需要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望值消耗的七七八八。
折腾了二年半，随便搞一下，就会被打回解放前，石磊着实有些不甘心。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石磊决定，兑换书法和绘画的高级精通势在必行，但不是现在立刻兑换。趁着他手里还有八千多声望值的时候，他需要先去一窥A级兑换的究竟。
退出了C级兑换，石磊直接点开A级兑换，再度被扣除了一点的声望值之后，石磊总算看到了自己升级为声望系统五级，也终于看到了A级兑换里的选项。
A级兑换之下，一共也有两种兑换等级，一种当然就是六千声望值兑换，而另一个，则是九千声望值兑换。
先点开六千声望值兑换的选项，石磊并没有看到熟悉的显示可兑换卡片的类别，对话框上显示的，是石磊只能查看A级兑换中每个选项下十张卡片。
把那十张卡片都看了一遍，没能看到直觉卡，石磊轻舒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在直觉卡和两种学习类卡片之中纠结了，因为即便在九千声望值兑换中看到直觉卡，石磊现在也兑换不起。
点开九千声望值兑换之后，石磊同样只能查看到十张卡片，直觉卡，赫然正在其中。
八千三百多点，其实差的也不多啊，不过六百多点，加上石磊拥有声望值翻倍的权力，其实也就三百多点而已。
石磊原以为自己不会纠结，但真看到了直觉卡，他还是感到了纠结。
第九百零八章 半吊子鉴定宗师
石磊估摸着，自己下一个额度周期，给丁宇再打过去三千万之后，哪怕这期间再没有声望值入账，应该也能兑换直觉卡了。
更何况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平时自己随便干点儿什么，总归还是有些零散的声望值入账的，保不齐用不了多久就超过九千了，到时候就能兑换到这张让石磊神往已久的直觉卡了。
当然，直觉卡其实不是目的，要把感觉类卡片全部兑换到手才是目的。石磊总有一种预感，感觉类卡片同时使用的话，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但是现在，纠结归纠结，石磊还是要兑换术法和绘画的三种等级精通。在当下，搞定斯科拉家族，最终完成黑卡的任务才是首要。
石磊怀着内心的沮丧，点开了B级兑换，选择八百声望值兑换之后，再度找到初等书法精通和初等绘画精通，分别选择了兑换。
随后是C级兑换，一千声望值兑换中，找到中等书法精通和中等绘画精通分别兑换。
高等……
兑换完成，再回到声望系统的首页，石磊看到自己只剩下了一千七百多声望值，惨兮兮的挂在上边。
长长的叹了口气，石磊彻底离开了声望系统。
然后，他调取脑中的卡片，初中高三个级别的术法和绘画精通卡片，同时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石磊选择初等的两种分别确认使用，也没感觉到自己到底有什么变化，然后依序是中等和高等，同样，使用完毕之后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这六张卡片，却都已经彻底消失了。
石磊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平板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世界名画，又选择了图片搜索。
满眼都是各种名画，石磊发现，自己每看到一张画，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这幅画的名称，作者，以及创作年代等等简单的信息，顺着画作名称和作者的名字想开去，他发现自己简直对这些画作以及作者都了若指掌，简直如数家珍，就好像石磊真的是这些名画家的追星族一样。
又搜索名家书法，效果一样。
甚至于，石磊不光能欣赏这些画作和术法，还能敏锐的看出某幅作品中的缺陷与不足。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看过的那幅五行二十八宿真形图，说实话，当初石磊真是啥也看不出来，也没觉得那幅画有多牛掰，但是，现在，他脑中满满的都是书画的知识，再去回想那幅画作，顿时惊为天人。
同时，他也能从画作之中判断得出，那幅五行二十八宿真形图，真的是吴道子的早期作品，而绝非梁令瓒的。
石磊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以后在鉴定书画类的艺术品的时候，很可能已经完全不需要鉴定卡的帮助了，仅凭他现在对于书画作品的精通程度，已经足够他成为一名书画方面真正的鉴定大师。
甚至是鉴定宗师，因为只要是石磊鉴定过的作品，几乎完全不会出错。
石磊为此感到了兴奋……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可能也未必。
因为，真正的鉴定大师，需要鉴定的绝不仅仅是画作和术法的本身，还需要对其载体，比如纸张，比如绢布等等有足够清晰的判断。
否则，就好像石磊在网上看到的显然都是这些画作和术法的照片，甚至是临摹的作品，但石磊依旧能从这些图片上得到原画的信息。
这意味着，如果有人能够全盘复制一幅书画作品，哪怕是一张大小完全相同的照片，石磊也有可能将其误会为真迹。
鉴定之路，其路漫漫，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为大师的啊！
不过，纸张绢布这些载体的年代等等，可以通过一系列的高科技手段完成，如果只是要让石磊鉴定画作究竟是否出自原作者之手，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也就是说，配合一系列的高科技手段，石磊依旧可以成为一名无出其右的鉴定宗师。
半吊子的鉴定宗师，也还算过得去吧！
石磊自嘲的一笑，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平安夜当日，石磊依旧是一个人溜达，为了考验自己新获得的书画类知识，石磊特意去了一趟大英博物馆。
在书画作品面前，石磊都做了比较长时间的逗留，他的目的很简单，想要考验一下自己获得的那些知识。
每一幅书画类作品，石磊都能对其了如指掌，而且，只要他略一思索，关于这幅书画作品的前因后果历史由来，甚至创作者创作这幅书画的背景等等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纷至沓来。
真的就是如数家珍啊，不管是西方的油画，还是东方的水墨，所有一切，都难不住石磊。
石磊简直就能把这些书画作品的前世今生都了解的无比透彻。
同时，石磊还存了另外的心思，他想看看，大英博物馆内，会不会有赝品的存在，他同时也想考验一下自己现在鉴定的水准。
最终的结果也没出石磊所料，大英博物馆内的珍藏，也未必全是真迹。至少有那么几样，石磊很确定，那些绝对是后人摹作甚至是伪作。
只不过有可能这些摹作和伪作也有相当长的年头，出去它们不是原作者亲笔所书所画之外，在古董的意义上，这些也不能完全说是赝品。
这些东西，等于是骗过了全世界的眼睛。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石磊简直就想飞回国内，到故宫去看一番，看看故宫里会不会也有赝品的存在。
晚上一个人吃了饭，石磊早早的回到了酒店，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去珍妮家里跟斯科拉市长好好谈一谈了。
英语还真是个问题。
石磊的英语简单沟通没什么问题，但要谈及书画艺术，这中间牵涉到许许多多的专业名词，这让石磊简直要犹豫，自己该不该再到声望系统里兑换一张英语的精通卡片了。
算了，还是省点儿声望值吧，谁知道今后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就需要临时使用声望值进行兑换某种石磊现在认为毫无用处的卡片呢？
就比方说这次的兑换，在此之前石磊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他全部的目的就只有兑换那张直觉卡，可是，天不从人愿，石磊只能被迫兑换了术法和绘画的三等精通。
英语的问题，想必珍妮和小蝶，应该能帮的上忙吧？虽说跟斯科拉聊天的时候旁边多个翻译有些奇怪，但为了完成黑卡的任务，石磊必须如此。
尤其是药克己那边，迟迟都没有回信，这意味着药克己的调查并不顺利。
第二天一觉醒来，石磊洗漱完毕，在餐厅享用着早餐，手机却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伦敦本地的号码，石磊已经估计到了是谁，便选择了接听。
第九百零九章 风趣的绅士
听到手机里传来并不标准的汉语，石磊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正是珍妮打来的电话。
“石，你考虑好没有，要不要到我家里来过圣诞节？”珍妮的语调似乎并未受到石磊拒绝她的影响，依旧欢快的很。
石磊笑道：“即便是邀请我去你家过圣诞，也不用这么早打电话来吧？怎么你们英国人过圣诞节，是吃早餐的么？”
珍妮也是哈哈大笑，道：“石，你真的是一个很风趣的绅士，我真的要深陷其中的爱上你了呢！”
再次听到珍妮这样热情洋溢的表白，石磊就尴尬了起来。
“呃……珍妮，咱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你知道，我……”
珍妮娇笑不已，最终说：“你竟然还是个会害羞的绅士，好吧，那你到底要不要到我家过圣诞？”
“我会赴约的，但是，可能会让你有些失望，我从赵迪那里得知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斯科拉家族的成员，我偏巧对书画非常感兴趣，所以，我到你们家过圣诞的目的，可能是想跟你父亲好好聊聊，希望有机会能够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家的珍藏。”
珍妮在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但很快还是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愿意参加我家的晚宴就好。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你可能也会失望。虽然我父亲被选为伦敦市的市长，但是在家族里，他的话语权并不重，除非，你能让我的祖父喜欢上你，或许他会愿意为你网开一面让你见识一下小英博物馆的珍藏。”
石磊不禁莞尔，珍妮还真是个毫无避讳的女孩子，小英博物馆这回事，别人说可以，她说就显然是自嘲了。
“我会争取让你的祖父也喜欢上我的！”石磊笑着回答，但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这个也字用的十分不好，总让人觉得有点轻浮，有点暧昧的成分。
好在珍妮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者察觉了却并未介意，因为她只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刻，的确是很喜欢石磊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想，石，你应该是个君子。”
“好的，晚上见。”
“不，是下午见。我下午三点会去接你，然后到我家喝下午茶。喝下午茶的时间，也是英国人的圣诞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好吧，我住的酒店是……”
“你不用说了，我早就问过Butterfly了，我知道你住在哪里。那么，下午见咯！”
珍妮挂断了电话，石磊笑了笑，继续享用自己的早餐。
回到房间之后，赵迪也打来电话，他表示珍妮已经跟小蝶说过了，下午会邀请他们一起去家里喝下午茶，然后一起欢度圣诞。
石磊道：“嗯，之前吃早饭的时候珍妮打来的电话，号码是你给她的吧？”
“小蝶找我问，我不敢不给……”赵迪嗫嚅着，担心石磊为此不高兴。
石磊笑了笑，又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是你告诉的就没事了，我不太喜欢别人调查我。这个号码，即便是国内的媒体也不会知道，只有比较亲近的人才知道。”
“是我告诉小蝶，然后小蝶告诉珍妮的。”
“嗯，那就下午见吧，我在酒店等你们。”
在赵迪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石磊突然想起点什么，便问：“对了，你帮我问问小蝶，英国人一般比较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去人家家里做客，空着手去总归不太好。”
赵迪是个实心眼，立刻问自己的女朋友，小蝶接管了电话，说道：“石少，礼物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了，您要是在伦敦买东西，珍妮家里人肯定看不上。正好，我这次来英国，呆了不少礼物准备送给我的同学们，昨天的同学会，有几位没能如约到场，省下了几件。其中有一件是金骏眉的红茶，英国人也喜欢喝茶，而且一向知道红茶的发源地正是咱们华夏，也正是正山小种。我想，您带着正山小种的芽尖金骏眉做礼物，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石磊觉得这样的一份礼物的确不错，便道：“好，那就有劳你一并带上了。茶叶多少钱，我算给你。”
“哎哟，没多少钱的事儿，石少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而且，您可是赵迪的老板，我要是收您的钱，他那小心眼一定会担心以后您给他穿小鞋，所以，于私于公，您都别再跟我说钱的事情了。”
石磊哈哈大笑道：“那好，那我就谢谢你了，你也跟赵迪说，就冲着他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女朋友，我也不会给他穿小鞋的。但是，如果他以后敢对你不好，我一定会给他穿小鞋。到时候，让他到大马路上搬车去！”
小蝶也显得很兴奋，大笑道：“好，那石少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我看看赵迪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不好。”
挂了电话，石磊去牛津街买了一身正装，他这次过来，就带了两套换洗衣服，正装是完全没有的。
虽然不是订制的正装，但石磊年轻，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天生的是个衣服架子。这套正装显得还不错，参加个晚宴是足够了。
下午三点整，珍妮再度打来电话，表示她和赵迪、小蝶已经到了酒店门外，让石磊可以下来了。
石磊穿上正装下了楼，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门口，车窗摇下，露出珍妮颇有些惊艳的俏脸。
“哇，石，我只是以为你是个风趣的绅士，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如此英俊。”
珍妮还真是毫不吝啬她的夸奖，对此，石磊也不敢多接茬，只是微微一笑，跨上了赵迪打开的车门。
一上车，小蝶就递给石磊一个小小的手袋，石磊瞥了一眼，里边装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用竹子做成的茶叶盒。倒是不大，里边应该也就是一斤左右茶叶的样子。
“谢谢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你们帮我挑选礼物。”车子缓缓开动，石磊面带笑容的表示感谢。
小蝶也笑着说：“石少您太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太劳神的事情。”
赵迪也忙说：“石少您放心，我绝不敢欺负小蝶，其实啊，我和她之间，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我什么时候敢欺负她啊？”
石磊哈哈大笑道：“那就最好，你不敢欺负她，那你也就不会有被我给你穿小鞋的机会。”
众人说说笑笑，很快车子开出了市区，没多久，便抵达了一座古堡一般的所在。
这样的住所，显然不是一个伦敦市市长的薪资能够享受的起的，不过斯科拉家族是世袭罔替的公爵，现代社会封地是不可能有了，但是区区一处古堡，英国人还不至于舍不得。
车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才停在古堡的正门前。
石磊有些意外的发现，在古堡前，除了理所应当的英国白胡子管家，竟然还有一个华夏人。
第九百一十章 你叫我做浮夸吧
除了石磊等人，竟然还有个华夏人？
石磊隔着车窗，打量着那个华夏人。
跟石磊差不多大的年纪，或者年长个一两岁，看上去就是二十四五的模样。
白白净净的，略有些微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草，极尽奢华，头发也打理的油光水滑，苍蝇站上去，可能都会不小心滑倒乃至闪断了腰。
石磊微微一笑，这个和石磊同龄的男子，看上去就相当的浮夸。
车门缓缓打开，那个华夏人满脸笑容的迎上前来，用英语喊着：“嘿，珍妮，哈哈，没想到我会来吧？圣诞节快乐！”
男子张开双臂，就想给珍妮一个大大的拥抱。整个举止，也是极尽夸张，格外的浮夸。
可是，珍妮却迟疑了一步，又缩回到车里。
“嘿，钱，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站着，不要总想着占我的便宜。”
被称之为钱的男子站定下来，满脸幽怨之色：“珍妮，为什么，不过是个寻常的拥抱而已，老朋友见面，难道不应该拥抱一下么？”
“我们只是同学而已，你母亲和我母亲是朋友，我和你可不是什么朋友。”
“珍妮，你这样真的是太伤我的心了……咦，小蝶，你居然也回伦敦了，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否则我们可以一起飞过来。”男子终于看到了车里还有别人，他只认识小蝶，后半句是用汉语说的。
小蝶伸出腿，从车里迈了下来，说：“李钱浩诚（感谢白银大盟起个昵称怎么这么难呢啊友情客串，话说大盟的名字很有特色啊），怎么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个德行？你就不能诚恳一点儿？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一种看到刚进城的煤老板意图投资拍电影的感觉……”
李钱浩诚？
这名字倒是有点儿意思，石磊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微笑，心道，这家伙大概是父亲姓李，母亲姓钱，所以才取了这个么名字吧？
而李钱浩诚，看到小蝶下车，更是夸张至极的冲上前去，半跪于前，伸出手就想要去牵小蝶的手。活生生把绅士扶女士下车的场景，演成了求婚现场。
小蝶当然不会让他牵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赵迪看在眼里，也从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被拒绝的李钱浩诚不以为忤，站起身来，也不见丝毫尴尬，反倒笑得愈发爽朗。
简直有点儿太爽朗了！
“哈哈，不就是想说我浮夸么？浮夸不好么？你叫我做浮夸吧，加几声嘘声也不怕……”这次，更加浮夸，而且他丝毫不以别人说自己浮夸为耻，相反，显得很骄傲，很自豪，后半句根本就是唱出来的，只是他的粤语实在有点儿惨不忍睹，就连石磊听了，都觉得这厮嗓音扭捏至极，那粤语完全就只有他自己能听懂。
石磊摇了摇头，笑着跟在赵迪身后从车里钻了出来。
李钱浩诚仿佛这时候才看到石磊和赵迪一样，斜着眼睛打量两眼，道：“居然还有两位，不过不认识啊。小蝶你别介绍啊，让我猜猜……”
他做出冥思苦想状，眉头皱的简直就像是被人挤在一起，额头上多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就仿佛这是哥德巴赫猜想一般，李钱浩诚想了半天，直到石磊和赵迪摇着头从他身旁走过，他才猛然大喊了一声：“啊，我知道了，年纪大点儿的这位是小蝶的男朋友，年轻的这位一定是小蝶你家的表弟堂弟吧？”
其实这根本不难猜，毕竟，李钱浩诚和小蝶以及珍妮都是同学，而且和珍妮家，显然还是世交，所以小蝶和珍妮的朋友，如果是在英国的，李钱浩诚必然都见过，至少也听说过。
可既然李钱浩诚毫无印象，又能被小蝶带到珍妮家里来，毫无疑问，其中之一必然是小蝶的男朋友。
也只有男朋友，这时候才适合跟着小蝶一起来了。
而石磊和赵迪二人，在刚才他对小蝶表现的如此夸张的时候，赵迪哼了一声，明显有些不满，那么赵迪必然就是小蝶的男友了。
石磊的身份的确不好猜，所以，李钱浩诚也只能认为是小蝶家的亲戚，说表弟堂弟，几乎没跑儿。
可的确是错了。
珍妮趁着李钱浩诚跟小蝶说话的时候，终于下了车，她说了一句：“石是我的朋友，钱你不要那么无礼。”
李钱浩诚一愣，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石磊，看到他手里拎着的礼物，又看看石磊那身显然是新买不久的正装，一看就知道不是定做的。
他夸张的皱眉摇头，然后十分自恋，夸张到死的说：“珍妮，你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想念我？所以，才会愿意跟和我一样黄皮肤黑眼睛的华夏人交朋友？其实我也很想念你，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以后要是想我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电话……哦，不不不，一条微信就可以了。我会日夜兼程风雨无阻的从华夏赶到伦敦来，守候在你的窗下，为你献上还沾有露珠雾水的玫瑰……”
“闭嘴啊！”珍妮颇有些失态的大喊，气咻咻的朝着古堡里边冲去。
虽然珍妮明显不太待见这位李钱浩诚，但是，很明显，斯科拉家族的人对他都很客气，否则，他在人家大门口这么夸张的骚扰人家家里的大小姐，估计早就被那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老管家一脚踹出院子去了。
他跟这儿表演了半天，老管家却是不为所动，连斜着眼睛看一眼都没看过，这只能说明李钱浩诚跟斯科拉家族真的很熟，并且他上演这种戏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实话，虽然他表现的格外的浮夸，石磊倒是并不讨厌这个家伙，相反，觉得他有点意思。
小蝶明显也没心思搭理他，而赵迪更是明显有些敌视的看着他，小蝶拉着他进门，他才微微又哼了一声，跟着小蝶走上台阶。
小蝶走过管家身边的时候，低头轻声用英语说了一句：“圣诞节快乐，愿基督与您同在。”然后，才走进了大门。
李钱浩诚多少也有些尴尬，毕竟，他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除了换来珍妮一句闭嘴，什么也没得到。
看到石磊，李钱浩诚伸出手，下巴冲前，说：“叫我钱总……”
石磊暗自好笑，摇摇头，跟他握了握手，说：“石磊。”然后点点头，石磊越过他，朝着古堡的大门走去。
经过管家身边的时候，他也同样说了一句：“圣诞节快乐。”老管家对他微微颔首，他也走进了古堡。
“简直是太没有礼貌了！我等了你们半天，你们却自己进门了！”
身后，传来李钱浩诚夸张的抱怨声。
第九百一十一章
下午茶时间，珍妮的爷爷还在休息，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还能下地活动，就已经难能可贵，身份不管有多么显贵，身体和年龄早已不肯饶人。
珍妮的父亲也还在政府忙于公务，或许没什么可忙的，但是，这个时间还没有到他下班的时间。
所以，下午其实就是几个年轻人的聚会，珍妮家也有几个年轻人过来了，自然是一一介绍，珍妮基本上雨露均沾，唯独对李钱浩诚却是丝毫不假以颜色。
李钱浩诚被冷落，换成旁人，肯定是郁郁不乐的坐在一旁，不再往里扎堆了。
可是，李钱浩诚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没什么人搭理他，他也依旧饶有兴致的混迹在人群之中，不时的对珍妮进行一番深情表白，着实让大家的聊天颇有些进行不下去。
石磊其实也不怎么插得上话，毕竟，人家是兄弟姐妹，小蝶显然也跟这家人都很熟悉，他们之间有他们的共同话题，赵迪还不得不陪着自己的女朋友，石磊逐渐的，便走到一边，一个人无聊的翻着手机。
小蝶注意到石磊的尴尬，便拉着赵迪来到石磊身边。
“石少，怎么一个人坐到这边来了？”
石磊抬头微微一笑，说：“你们聊得都是些欧洲的风土人情，我也不太了解，一个人坐会儿，挺好。”
那边珍妮见石磊三人坐到了一边，她也有心过来，可是李钱浩诚却一把拉住了她。
“珍妮，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淡，你应该知道，我母亲也是虔诚的基督徒，可是我在圣诞节这样的日子，却没有陪着她，今天特意从家里飞过来。你看，昨天的同学聚会我都没有参加……”
珍妮无奈的看了看他，大概也觉得这并非待客之道，只得重新坐下，眼神却一直看着石磊这边。
这时候，斯科拉家族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开口说道：“钱，可不只是珍妮对你冷淡，我们所有人都对你很冷淡。如果不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甚至都想劝你还是回华夏，陪钱女士过节的好，这样盛大的节日，你作为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却没有陪着她，这的确不太好……”
李钱浩诚对珍妮客气，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他一瞪眼，说：“菲利普，看来上次你输的还不够惨啊，今天准备输多少给我？”
菲利普脸色一变，不再吭气，看来，上次输的的确很多。
“你们是不是对我冷淡，你们以为我会在乎么？我需要的，只是珍妮的青睐而已。”
众人纷纷侧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即便西方人不介意把情感挂在嘴上，这位李钱浩诚也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
石磊看到这一幕，脸上再度浮现出微笑。
小蝶注意到这一点，便笑着说：“他叫李钱浩诚，父亲姓李，母亲姓钱。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外祖父是个外交官，以前就是常驻英国的。据说，当年港岛回归的事情，他外祖父在中间出了不少力。但即便如此，他外祖父和皇室的关系依旧保持的非常好，和珍妮的祖父私交也相当不错。他母亲和珍妮的母亲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哦，对了，珍妮的母亲也是皇室成员，她们俩小时候，经常在皇宫里胡闹……”
石磊明白了，点点头，笑道：“这就是真正的通家之好了。刚才他在门口，让我叫他钱总，大概也是因为他母亲家里比较强势吧？”
“那倒也不是，其实他母亲非常尊重他父亲，甚至于他母亲家里，认为他母亲能够嫁给他父亲，那是一种高攀。他父亲的家庭，是真正的知识分子，书香门第吧。清朝的时候，他们李家，最高做到过中堂……”
石磊一愣，立刻道：“李鸿章？”
：“外界都是这么传说，但其实不是，到清末的时候，他们家已经鲜有高位了。但是，就连李鸿章也要跟他们家示好，还投了门生帖。大差不差吧，总之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在公车上书那段历史里，他们李家是绝对的清流。”
石磊对这些并不是特别了解，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总结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句话，李家是世家，底蕴极深。
“世家子弟，难怪行事剑走偏锋。”
小蝶哈哈大笑，说：“石少您真是客气，只用了剑宗偏锋这样的词。他的祖父对他的评价，却是离经叛道这四个字。”
“这么说，他不爱读书？”
“何止不爱读书，简直就是根本不读书。但是毕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不管有多么不爱读书，依旧是个学霸。他初中毕业的时候，因为他母亲也被派往英国的使馆，他父亲又是那种比较古板的大学教授，所以就把他带到了伦敦。英国的教育和国内不同，通常国际生来了之后，要先读一年的IGCSE，再读两年的A-level。可是他进了学校之后，随便翻了翻书，就回家跟自己的母亲说这破书没法读。他母亲问他为什么，他说简单到令人发指。于是他母亲就安排了一次考试给他，全满分。A-level他插班进去之后，没两天又烦了，说还是太简单，因为刚好赶上当年10月的考试，他直接去参加了AS的考试，自然又是满分通过。于是他省去了两年的时间，斯科拉家族当然也帮了些忙，他直接进入到A2的学年。据说依旧是混了一年，然后考上了跟我们同一所学校。严格说来，他并不是我们的同学，同校同级，他学的是经济。所以，他比我和珍妮小了两岁，却跟我们同年大学毕业。”
石磊笑着摇头，心道学霸的世界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这虽然比不上药二，但也相距不远了。
“他父亲是大学教授，绝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学术研究上了，对他的教育和照顾都很少。他从小几乎是跟着母亲那边的人长大的，太过于受宠，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一个性格。不过，其实他人不错，就是浮夸到让人难以忍受。我和珍妮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实在没办法跟他正常的交流而已。他的离经叛道，还在于他既不想继承李家的书香传家，也不想沿着母亲家里的路继续走外交这一块，他整天都想着要创业，要做世界首富……”
石磊哈哈大笑，问：“那他毕业这几年，折腾出点什么没有？”
“自己有一间外贸公司，做的还不错，身家应该也过亿了。正嚷嚷着今年打算上市呢。但是今年已经快结束了，他的上市计划，估计得到明年了。他浮夸归浮夸，能力还是相当强的，父母的基因都太好了，想遗传出一个白痴也不太容易。”
第九百一十二章 谁更年少有为
六点来钟的时候，石磊终于见到了黑卡这次给他的任务的目标任务。
伦敦市市长斯科拉先生。
斯科拉是他的姓，他的首名是克劳福，五十出头，正是有可能往上更进一步的时候。
虽然五十出头了，但是克劳福的身材保持的相当好，腹部没有西方人到了这个年纪惯有的肚腩，穿着正装的他显得腹部很平坦。
肩膀很宽，年轻的时候保不齐也是个运动健将。
看得出来，他和珍妮颇有些相像，珍妮更多的遗传了斯科拉家族的相貌特征。
克劳福回来的时候，是管家陪着他一起进门的。
进来之后，克劳福脱去了正装外边的风衣，笑眯眯的跟每一个人打招呼，看到并不认识的石磊和赵迪的时候，也依旧表现的非常客气。
克劳福在跟石磊握手的时候，藏在脸上那副眼镜后边的双眼，一直在观察着石磊，而石磊，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位他本次任务的目标任务。
虽然态度一直很客气，脸上的眼镜也很好的遮掩了他的目光，但是，石磊却透过他的眼镜，看到了克劳福在眼镜背后，隐藏起来的那双凌厉的眸子。
但是当他跟其他人寒暄的时候，眼神却显得要柔和许多。
石磊明白，这大概是因为克劳福提前获悉了他的存在，大概就是珍妮的缘故吧，克劳福一定暗中调查过石磊，当然，他对石磊的调查，只能停留在很表面的位置。
调查石磊并不困难，用这个名字在网上一搜，就能得出很多信息。至少，关于启宣，关于快闪，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资料。
“石先生是年少有为啊。”克劳福松开手之后，说到。
石磊笑了笑，说：“运气好而已，斯科拉先生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二十五岁的时候就跻身远洋公司的管理层，三十岁升任远洋公司印度分公司的总经理，但却因为不想离开故土的缘故，转而从政，四十来岁就成为了伦敦市的市长。明年工党党魁的位置非您莫属，接下去就要看工党在下一次的议会选举的时候，能否赢下多数党席位了。”
克劳福微微错愕，没再多说任何，笑了笑，说：“我先上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再招待诸位。”
众人目送着克劳福上了楼，李钱浩诚却走到石磊的面前，依旧用下巴看人，说：“你很年少有为么？”
石磊笑了笑，说：“跟十六岁就不费吹灰之力考上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钱总比较起来，当然还是你比较年少有为。”
原以为像李钱浩诚这样浮夸的家伙一定会为这句恭维而沾沾自喜，甚至自我吹嘘几句，但没想到，李钱浩诚却摆了摆手，道：“考试是雕虫小技，咱们华夏人是最善于考试的民族，英国要是敢放开所有大学让华夏人来考，择分录取的话，估计英国的大学里也找不到几个英国人了。我问的不是你读书，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石磊皱皱眉，说：“互联网。”
李钱浩诚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刚想再说点什么，珍妮却急忙走了过来，竟然主动挽住了石磊的胳膊，说：“石，我祖父要过来了，你陪我一起去迎接他好不好？”
石磊正好摆脱李钱浩诚，虽然有些不习惯珍妮这么亲昵的挽着自己，但还是点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李钱浩诚十分不满，顿时爆发起来：“迎接公爵爷爷，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去？这理应是我陪珍妮你去才是。”
珍妮看也不看他，只是说：“反正不管谁去迎接祖父，你都会跟着。和往年一样，你继续跟着就是了。”说罢，她紧了紧挽住石磊的胳膊，说：“石，我们走吧。”
“迎接公爵爷爷就迎接，你挽着他是几个意思？珍妮，珍妮……”
眼看着石磊和珍妮已经往后方的楼梯走去，李钱浩诚大急，在后边大喊，但珍妮和石磊都是不予理睬，他也忙不迭的跟上。
“喂，石……石磊是吧？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要跟我抢女朋友么？”李钱浩诚追上石磊和珍妮的脚步之后，焦躁的问石磊。
石磊回过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并不发一言。
而珍妮却是娇嗔道：“石是我的好朋友，钱你不要瞎说。另外，我和你也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总是这样自作多情。就算我喜欢石，也与你无关。”
李钱浩诚因为这句话，更加暴躁起来，可三人已经走上了楼梯，转过弯，前方看到斯科拉家族当下的家主，斯科拉公爵正在一个女仆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无论如何，面对八十多岁高龄的公爵，李钱浩诚也不敢太过于放肆，他只是恶狠狠的瞪了石磊一眼，意思是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然后，他双臂伸展，一路小跑，无比浮夸的冲向斯科拉公爵，口中大声喊着：“公爵爷爷，我真的好想念您啊！”
斯科拉公爵被李钱浩诚抱了个正着，看得出来，他也有些尴尬，他这么大年纪，又是公爵的身份，哪怕公爵在当今社会只不过是个头衔而已了，可他又怎么可能适应的了李钱浩诚这么浮夸的行为？
好不容易等李钱浩诚松开了自己，斯科拉公爵苦笑着说：“钱，你为什么永远都长不大，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这样的拥抱。”
“公爵爷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身体好得很，我看，您打一局马球都没什么问题。”
“哈哈，你这个小家伙，我现在连上马都上不了了，马球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行了，我认识认识珍妮带回来的年轻人。”
李钱浩诚十分不满，但也只能让开身体，珍妮立刻拖着石磊走上前去，满脸笑容的说道：“祖父，圣诞节快乐。”
斯科拉公爵点了点头，脸上也堆满了笑纹儿，看来，他是极度宠溺自己这个孙女的。
石磊也连忙说：“尊敬的公爵，祝您圣诞节快乐。”
“你就是珍妮说的石吧，嗯，不错，果然很英俊，难怪珍妮会对你动心。”
“祖父，您说什么呢，我哪有……”别看珍妮昨天和今天都对石磊直言不讳的进行过表白，但在自己的祖父面前，她还是很害羞。
石磊也没想到斯科拉公爵见到自己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不禁觉得这个老头儿有点为老不尊啊，竟然拿自己的孙女开玩笑。
但不管如何，他也感到尴尬。
斯科拉公爵却是哈哈大笑道：“还说没有？你看你，手一直挽着石的胳膊，见到爷爷都还舍不得放开。”
珍妮连忙放了手，但又意识到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又重新挽了回去。
“我是喜欢石，而且我都向他表白了，但是，被他拒绝了。石是一个真正的绅士，祖父您不许再说这些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我要跟你决斗
斯科拉公爵听到这些，只是哈哈大笑，望向石磊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李钱浩诚却勃然大怒。
他指着石磊怒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得到珍妮的青睐，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珍妮居然向你表白了？真是气死我了，珍妮怎么会向你表白呢？你到底哪里比我强？珍妮竟然放着我这样未来注定要做世界首富的人不理，居然向你表白了？”
李钱浩诚这番话当然是用汉语说的，说的又快又急，斯科拉公爵当然听不懂，就连珍妮这个基本会说汉语的人，也没能听懂。
“真正是要气死我了！更可恨的，是你竟然还拒绝了珍妮？”
李钱浩诚跺着脚，无比夸张，痛心疾首，简直就要声泪俱下的说着：“你怎么忍心拒绝珍妮？珍妮如此美貌如花，性格又是天底下顶顶的好，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向你示爱，你居然忍心拒绝？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真正是要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石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一生的敌人！”
石磊错愕的看着李钱浩诚的表演，前半段还正常，其实就连石磊也觉得太夸张，珍妮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向自己表白了，一见钟情也不带这样的。而且，她居然还跟自己的祖父，斯科拉公爵说被石磊给拒绝了，这让石磊十分尴尬。
可李钱浩诚的后半段，就让石磊彻底懵圈了。
大哥，你喜欢珍妮我知道，我拒绝了他，你岂不是就有机会了？难不成你要看到我牵起她的手跟她去看夕阳啊？
石磊望向李钱浩诚，他还在扼腕顿首气愤不已，他那句“你就是我一生的敌人”更是让石磊感觉自己仿佛活在偶像剧中，生活里，真的有人是这么说话的么？
偶像！你的浮夸真的是让我无所适从啊……
李钱浩诚嚷嚷个没完没了，石磊注意到，他还真不是在干嚎，他的眼角，竟然真的有泪水涌出。
大哥！您是我真大哥！您是我亲大哥！您还真的哭得出来啊！
石磊觉得自己也要泪流满面了，他只得低声说：“你到底是要我接受还是要我拒绝？”
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立刻让李钱浩诚安静了下来。
脸上真的挂着眼泪，李钱浩诚痴痴的看着珍妮，深情款款，满脸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
他又回过头，望向石磊，可是，瞳孔里立刻变成了无比的仇恨。
“你接受个蛋啊！珍妮是你能高攀的起的么？我告诉你，从我见到珍妮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这里把她抢走！但是，你这个白痴，你怎么敢拒绝她？我疼她爱她都来不及，从来舍不得拒绝她任何的要求，哪怕她让我滚，我也会真的立卡躺在地上滚给她看！而你，居然拒绝了她！”
石磊无奈的摊开双手，说：“可是，我要是不拒绝她，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李钱浩诚又愣住了，他望向石磊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血丝，他满眼通红，仿佛石磊真的跟他有天大的仇恨一般。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生气，只是这样的生气，总是让人不明所以，根本搞不懂他生气的点在哪儿。
如果说是为了珍妮向石磊表白生气还有可说，但他更生气的却是因为石磊拒绝了他的女神。
好吧，这是一种很纠结，很复杂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珍爱的玩具，你甚至不能说那件玩具有任何的不好，或者仅仅表现出你对那件玩具并不像他那样有浓厚的兴趣也不行。
“我不管！你从此就是我的仇人！我要和你决斗！”李钱浩诚气喘咻咻，须发皆张，就像是一头愤怒的小兽。
珍妮多少听懂了他的一些话，愠怒道：“钱！你不要再发疯了，石是一名绅士，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今天请来的客人。你如果再这样对他无礼，我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李钱浩诚当然是不会想要离开的，他不解的望向珍妮，痛心疾首的说：“珍妮，我是在为你出气啊，他怎么敢拒绝你呢？你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他拒绝你就是对我的不尊重，我必须和他决斗！”
说罢，李钱浩诚又一次望向石磊，怒发冲冠的说：“嘿，小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竟然要让一位女士挡在你的面前么？我！李钱浩诚！钱总！现在要跟你决斗！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去后院，我们决斗！”
石磊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人，这家伙，原来并不是装出来的浮夸啊。石磊原本以为他之前那些浮夸的举动，根本就是他为自己贴上的标签，是一种他对于人生的态度。
但是现在，石磊终于明白了，他不是，他的性格真的就是如此，浮夸这个词，就是他性格之中最好的注脚。
只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石磊倒是并不生气，虽然李钱浩诚的表现着实让人难以理解，石磊也从未遇见过类似的状况，但是，他也明白这就是李钱浩诚的真性情，他这幅德行，还真是让人生不出气来。
这时候，斯科拉公爵发话了。
“钱，你愿意为了珍妮跟石决斗，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名女士决斗了！珍妮，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这样，但这是他的一片赤子之心。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那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但是，这是现代社会，决斗早就不被允许了，钱，难道你想染红我的古堡，让伊丽莎白陛下降罪于我么？”
石磊奇怪的看了看斯科拉公爵，突然觉得这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样一番话，像极了……呸呸呸，什么像极了，根本就是电视剧的台词吧？还是那种八点档的主妇肥皂剧的台词。
“可是，他竟敢拒绝珍妮！”李钱浩诚依旧怒不可遏。
“饭后会有牌局，你可以在牌局上向他发起挑战，这也是我们斯科拉家族解决矛盾和争端的传统。”
李钱浩诚重重的点着头，鼻子里喷出粗气，他说：“好，我就在牌桌上教训教训这个小子！好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可以拒绝的！”说罢，李钱浩诚转身就走，气冲冲的下了楼。
石磊一头雾水，心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个斯科拉家族的人怎么也那么不正常？
哦，对不起，斯科拉公爵，不是斯科拉家族。
这个老头儿，怎么那么不正常啊？什么牌局居然是斯科拉家族解决矛盾和争端的传统？你不要再玷污传统这个词了好不好？
带着懵圈的心情，石磊下了楼，然后跟随众人一起坐上了长长的餐桌。
第九百一十四章 步入正题
石磊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克劳福单独聊聊，但始终没有合适的时间。
克劳福携夫人下来之后，大家一起喝了杯酒，很快就上了餐桌。
石磊作为客人，又是第一次来斯科拉家，自然是坐在长桌的下首的。而斯科拉公爵坐在长桌的顶端主位，他的儿子，克劳福?斯科拉，当然是坐在他的右侧。石磊不但跟克劳福一头一尾，而且还是面对面的坐着的。
看来只能等到饭后了，至少，石磊已经给克劳福留下了印象。在饭桌上，克劳福也曾看过石磊几眼，尤其是斯科拉公爵说起刚才李钱浩诚和石磊在楼上的冲突的时候。
克劳福对此，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说：“钱和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冲动和夸张。石先生，对此，我替他向您致歉。”
石磊赶忙举起酒杯，说：“斯科拉先生言重了，我当然不会介意，这也是他对珍妮的维护之情。”
李钱浩诚瞪着石磊，依旧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石磊只得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低头吃饭。
西方人吃饭不像华夏人，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虽然也说话，但并不会给任何人高谈阔论的机会。
一顿饭，也没吃的太久，不过四十分钟而已。
看大家基本都放下了刀叉，克劳福站起身来，微笑着询问大家是不是都吃好了，然后建议大家移驾，去客厅聊天喝酒。
“孩子们都迫不及待，要到圣诞树上摘礼物了！”
大家一起移到了客厅，早有仆人端上各种酒，克劳福建议大家共同举杯之后，他笑眯眯的走到了石磊的身边。
“石先生，小女真的向您表白了？”
面对克劳福这个问题，石磊显得很是尴尬。
他端着酒杯说：“其实也算不上表白，只是珍妮请我跳舞，而我实在是不会跳，又怕踩了珍妮小姐的脚，唐突了佳人。然后珍妮小姐可能就觉得我拒绝了她吧？”
克劳福微微一笑，说：“石先生青年才俊，赤手空拳在短短一年就成就了这样一份产业，看不上小女也是正常的。”
喂！这叫什么话？
为什么这话里，让人觉得你其实很希望我不要拒绝你家女儿啊？
斯科拉家族的人真的都这么不正常么？我只想借你们家的收藏一用啊，真的不是上门来提亲的啊！
“其实是我配不上珍妮小姐。”对此，石磊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克劳福就好像听不出石磊话里的尴尬一样，又道：“那依石先生之见，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珍妮？石先生不会是想说钱吧？”
石磊挠挠头，心说我跟你们家珍妮认识也不过两天，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十个小时，我哪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比较适合她？
犹豫了一下，石磊道：“我不清楚珍妮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斯科拉家族希望珍妮小姐嫁给一位什么样的男士，但是，从个人情感角度而言，我能看的出来，李钱浩诚真的很在意珍妮小姐。就像是斯科拉公爵说的，他甚至愿意为了珍妮跟另外一个男人决斗。这应该足以说明他的决心。”
“哈哈哈，石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难怪珍妮会喜欢你。”
“珍妮小姐对我，应该只是因为一时的朦胧好感吧，你们西方人表达情感可能比较外放，所以她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以珍妮小姐的聪慧，她很快就会分辨清楚这种好感和喜欢之间的差距，她应该只是愿意和我交个朋友而已。”
克劳福点了点头，说：“石先生能在短短一年之内，成就如此，看来绝对不是运气所致。圣诞快乐，顺便也祝您新年快乐！”
克劳福主动的递过酒杯，石磊跟他碰了碰，两人喝了一口，浅尝辄止。
“圣诞树上的礼物足够，石先生一会儿不妨选一件。”
石磊点点头，道：“谢谢斯科拉先生，也希望我送您的红茶，您能够喜欢。”
“原来那份礼物是你送的，嗯，金骏眉，是世界红茶的发源地，我也谢谢你的礼物。我注意到，石先生刚才似乎对餐厅墙上的那幅壁画很感兴趣？”
石磊心中一喜，太棒了，他正在琢磨怎么把话题引到书画上来呢，没想到斯科拉自己主动递过来一个梯子。
“米开朗琪罗，《创世纪》中的诺亚醉酒……”石磊仿佛很随意的说着，“您家里餐厅上那幅，应该是某位宫廷画匠的摹作吧，细节上有些拘泥，不够大气。看得出来，他很想把米开朗琪罗的特点表现出来，但是太过拘于形，失去了神髓，笔触不错，但整体的观感差了不少。”
克劳福明显一愣，他听到石磊说出这幅壁画的来历倒是觉得正常，但石磊精准的说出了这幅壁画的缺点，而且切中要害，也并不显得泛泛而谈，这就难能可贵了。
“没想到，石先生真的对绘画很有研究啊，刚才这番话，非常有见地……”
石磊笑了笑，摇着头说：“见地就谈不上，想来，这些话，斯科拉先生早就听过很多回了，对绘画有一定认知的人，想必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斯科拉先生谬赞了。”
克劳福却说：“但能如此切中要害，几句话就把这幅画的缺点全部单列出来的，石先生还是头一位。石先生，您是对文艺复兴时代的作品研究很深么？”
石磊再度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我对从古至今每一个时代，每一个流派，乃至每一位画家书法家的作品都很熟悉，斯科拉先生会不会觉得我在吹牛？”
克劳福哈哈大笑，说：“术业有专攻，这我还真是难以相信。”
但是不管怎样，石磊的这句话，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克劳福的兴趣，这从他的坐姿就能看出来。克劳福已经不再是靠在沙发上，而是身体微微前倾，这是要跟石磊长谈的节奏。
于是，石磊指着客厅墙上的一幅画，随意的说了起来，很快就把谈话的节奏带到了他的节奏里，克劳福惊讶的发现，石磊似乎真的涉猎极广。而且，绝不是那种泛泛的涉猎，是真的都相当有研究。
克劳福有意识的把话题引向华夏的古画和术法，石磊便又说：“斯科拉先生应该对我进行过一定的了解，那么，斯科拉先生可知道，那幅曾经被认为是梁令瓒所作，而现在却又被认为是吴道子的早期作品的五行二十八宿真形图，其实就在我的手中？”
克劳福点了点头，说：“说实话，之所以会跟石先生提到艺术这个话题，就是因为我知道那幅图在石先生的手里。请恕我的唐突，那幅画，真的是吴道子所作？这真的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第九百一十五章 去打牌
两人这边聊得火热，石磊拿着手机，从网上找来那幅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然后逐一从细节上跟克劳福印证。
虽然石磊的英语的确不足够应付这样的谈话，但是好在克劳福相当聪明，总能通过手势等等，理解石磊想要表达的意思。
石磊发现，他和克劳福之间竟然有一种奇怪的默契，正是这种默契，使得他们俩完全可以无视语言上的障碍，交流的十分顺畅。
时间长了，克劳福对石磊在书法和绘画上的博闻强记感到十分钦佩，再也不把他当成一个晚辈看待，至少在艺术观点上，石磊做他的老师都绰绰有余了。
看到石磊和克劳福竟然聊得这么开心，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俩人酒都喝了好几倍，李钱浩诚感到极度的不爽，同时也有些隐隐的担心。
他站起身来，大声说：“诸位，时间差不多了，按照斯科拉家族的传统，咱们是不是应该开始打牌了？”
克劳福听到之后，他和石磊之间的交谈也正好告一段落，于是，克劳福说：“石先生，很高兴今天可以跟你聊天，这让我受益匪浅。时间的确差不多了，我们斯科拉家族每个圣诞夜的晚上，都会有一场牌局，我父亲也会亲自下场。不知道石先生对打牌有没有兴趣，不妨一起玩一玩。”
石磊笑道：“只怕我不玩也不行，李钱浩诚正盯着我呢！”
克劳福回头看了李钱浩诚一眼，哑然失笑，他说：“钱这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了。他这个孩子其实很单纯，只是性格……也不知道像谁，他的父母我都见过，一个是沉默寡言的学者，另一个能言善辩的外交官，但无论谁，平时都显得内敛沉厚，可是他……”
“可能正是因为他的家庭太过于内敛沉厚，所以才造成了他心理上的叛逆，也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吧？”石磊笑道。
克劳福点点头，深觉有理，道：“可能真的是这样。今天跟石先生聊得十分开心，接下去几天是假期，石先生如果不着急离开伦敦，我想邀请石先生再来家里做客，我们也好更深入的聊一聊。”
石磊当然是欣然同意，说：“我倒是还要在伦敦呆些时日，斯科拉先生有空听我唠叨，我是求之不得。”
“哈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走，去打牌。”
在克劳福的带领下，准备打牌的几个人，都一起去了一间专门的棋牌室。
路上，李钱浩诚凑到石磊身边，低声却恶狠狠的说：“一会儿，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赌神。虽然咱们不玩钱，但是，筹码输光的人是要按照筹码最多的那个人的要求做游戏的。希望你一会儿别输的哭鼻子……”
石磊淡淡一笑，心道这样的惩罚倒是也有趣，他也没太当回事，想着在斯科拉家里，李钱浩诚再如何过分也终究有限。
进了棋牌室，石磊却是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牌局，要么是桥牌，要么是梭哈或者近些年流行的德州扑克，可棋牌室里，却赫然是两张麻将桌，还是电动的那种。
石磊张大了嘴巴，麻将？！！
克劳福看到石磊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哈哈，石先生，没想到吧？在一个英国人的家里，会有你们华夏传统的麻将桌！这个游戏，是钱的祖父教给我们的，然后我们家人就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种来自于你们东方的游戏。一百多张麻将牌，却近乎有无限种可能，我们斯科拉家族，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玩一会儿。而圣诞节的夜里，这个游戏，更是我们数十年的传统了。”
石磊摇着头，笑道：“还真是意想不到，我原以为会是扑克牌，我以为像是您家这种贵族，玩的肯定是你们西方的桥牌之类，没想到……哈哈……”
“石磊，咱俩一桌，你坐这边，我坐你对家！今儿我非把你杀个片甲不留不可。”李钱浩诚指着石磊，很是嚣张的说。
克劳福小声对石磊说：“小心啊，钱是高手，在我们家打麻将，他还从来都没有输过。”
斯科拉公爵也再度出现，他笑着说：“每年都输给钱，今年，我一定要报仇。钱，你小心一点，我五年前想好的那个游戏，到现在都还没能让你去做呢。”
李钱浩诚十分不屑的说：“公爵爷爷，您就准备好让您五年前想好的游戏，变成六年前想好的吧。”
原本克劳福想跟石磊同桌，可珍妮却怕石磊真的输给李钱浩诚，她可是知道，李钱浩诚这个浮夸的家伙，只要一上了牌桌可就是六亲不认的，就算是他的母亲，也被他赢得一个筹码都不剩下。至于斯科拉公爵，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就知道了。
恐怕也只有珍妮在桌上，李钱浩诚才会收敛一点儿。而且，珍妮跟石磊一桌，在石磊输了的时候，也可以给他喂喂牌，放放水什么的。
看到珍妮上桌了，李钱浩诚立刻就苦了脸：“珍妮，你跟我一张桌子，你还让我怎么大杀四方？我赢谁也不敢赢你啊！而且，你不会是想给这个小子放水吧？”
珍妮翻了个白眼，说：“我有让你不大杀四方么？你尽管尽全力，我输了也会按照赢家的要求做游戏的。”
李钱浩诚夸张的抓着头发，然后又盯着石磊，恶狠狠的说：“就是你，都怪你这个小子，才会让珍妮要跟我同一张桌打牌。她以前从来都不肯跟我同桌的……”
“那你岂不是应该感谢我，因为我，珍妮终于愿意跟你在一张桌子上坐下了。”
李钱浩诚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对呀，珍妮不肯跟他同桌，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而现在珍妮愿意跟他同桌，他还可以趁机跟珍妮多亲近亲近，这反而是好事。
看到李钱浩诚的表情，斯科拉公爵也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李钱浩诚说：“钱，终于有一个可以制你的人了，哈哈哈，石，你要确保，你不但能在言辞的交锋上让他吃瘪，在打牌上，也要让这个狂妄的小子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在我们家打了这么多年麻将，这个小子，就没输过。太狂妄了，遇到我这样的老人，竟然也不知道让着点儿。我可是一位公爵！”
石磊暗暗摇头，心说您到底哪儿像一个公爵？说是个老小孩还差不多。
牌局开始，李钱浩诚不断的向石磊挑衅，珍妮数落了他几句之后，他也不敢再多啰嗦了，只是不断恶狠狠的瞪着石磊，打牌摸牌都格外的用力。
不得不说，李钱浩诚的麻将打的真的很好，石磊又只是勉强会玩而已，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有珍妮不断的放水，可石磊面前发下来的筹码，还是很快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