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天生的邪恶
尽管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从者，都会保留一部分生前的记忆和性格，但实际上都是通过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来实现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管有多么不情愿，都必须依附御主才能存在。
因此御主才是圣杯战争真正意义上的主导者，而英灵严格意义上只是拥有独立人格和思想的使魔。
而令咒，就是这种关系的终极体现。
看着呆毛王和迪尔姆德又有要打起来的架势，艾伦立刻笑着提醒道：“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而是会去城堡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尤其是你，Lancer。要知道卫宫切嗣可是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杀手，他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那些自以为是看不起普通人的天才魔术师。”
“不可能！吾之君主的实力，根本不是其他御主所能比拟的。”迪尔姆德不加思索的反驳道。
“哦？是吗？或许正面交战，肯尼斯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卫宫切嗣。但问题是……你觉得一个杀手会选择站在对自己最不利的阳光下，进行一场公平决斗么？关于这一点，Saber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说着，艾伦把目光投向了阿尔托莉雅，满脸都是玩味的表情。
因为他很期待这位从不说谎的骑士王，究竟会如何评价自己的御主。
“Lancer！Berserker说的没错！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是见过所有人当中最卑鄙、最无耻的混蛋。在他的内心之中，没有任何荣誉和底线可言。你的御主极有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
呆毛王不愧是典型的直肠子，完全没有替自家御主遮丑的意思，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把卫宫切嗣的行动准确描述了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从未把卫宫切嗣当成自己御主的关系。
事实上，对于呆毛王来说，爱丽丝菲尔或许才是她内心之中真正认可的御主。
至于前者，从始至终都没有尝试着跟自己进行过任何沟通与理解，而且行事风格与理念也截然不同。
可以说，双方的相性简直差到极点。
幸亏阿尔托莉雅属于性格偏向善良且守序的英灵，不然换成金闪闪遇到这种暴君分分钟将其搞死，然后想办法换个新御主。
毫无疑问，如果这件事情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的，那迪尔姆德绝对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但如果是从呆毛王嘴里说出来，那就要认真的考虑一下了。
毕竟骑士王注重荣誉、从不撒谎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咬着牙回应道：“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让我们一起前往城堡里一探究竟。”
话音刚落！
两人便不约而同收起手中武器，一前一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山顶疾驰而去。
当两人彻底走远，艾伦这才纵身一跃高高跃起，直接越过已经开始冷却的岩浆池，来到树林的另外一端。
在半空中，他清楚的看到了言峰绮礼正双手掐着爱丽丝菲尔的脖子，把对方整个人双脚离地的提起来，嘴里似乎正在问着什么。
强烈的窒息感让这位仅有九岁的人造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拼命想要挣脱，以便能呼吸道一口新鲜的空气。
可遗憾的是，相比起经过严格训练的敌人，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弱了，哪怕有着比普通人高出一倍的对魔能力也无济于事。
这一幕充分说明了，作为一名魔术师，如果没有出色的近战格斗技巧，那么一旦被近身会有多么的无力。
“既然没有令咒，那就并非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你恐怕是担任容器保护者的人工生命吧？以你这种身份，不应该做出参加战斗这种愚蠢的行为才对。我再问一遍，女人，你们究竟是出于何种意志来跟我战斗？”言峰绮礼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就在他打算手指稍微再用一点力的刹那，突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头顶传来。
还没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当场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轰！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和响声，艾伦缓缓从坑里走出来，用略带玩味的语气问：“欺凌弱小就那么让你感到愉悦吗？”
“Berserker！”
看清来者的真面目，言峰绮礼瞳孔瞬间放大，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紧张和恐惧。
没办法不恐惧！
几分钟之前的那一剑，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仅仅是余波都干掉了Assassin一个用来监视的分身。
“回答我的问题！欺凌弱小就那么让你感到愉悦吗？”艾伦缓缓迈步向前逼近，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不！我只是想要搞清楚卫宫切嗣这个男人而已。”言峰绮礼十分果断的松开手，小心翼翼的开始后退。
同时，两名隐藏在黑暗中的百貌哈桑也从黑暗中走出来，随时准备为自己的主人挡刀并拖延时间。
“咳咳咳咳咳……”
死里逃生的爱丽丝菲尔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同时大口大口的吸进新鲜空气，以缓解肺部产生的灼烧感。
“卫宫切嗣？啊！我明白了。在你的心目中，他一定是个不被任何人理解和肯定，内心充满虚无的家伙，就跟你一样，没错吧？”
艾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爱丽丝菲尔扶起来，同时掏出一小瓶最低级的治疗药水，给遭受重创内脏大出血的久宇舞弥灌下去。
“谢谢！谢谢你，Berserker。”
眼见自己丈夫的助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爱丽丝菲尔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尽管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成为圣杯的准备，但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要再多活几天呢。
“不客气！虽然你只是个人造生命，但在我眼里，起码比这个家伙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类。”说着，艾伦指了指一旁的言峰绮礼。
作为一个对Fate世界十分了解的人，他知道爱因兹贝伦家族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是个悲剧，由不完整第三魔法制造出来的悲剧。
这个家族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没有了真正的人类，而是依靠着人造生命一直延续下来。
更可怕的是，几乎每一个人造人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规划好了年龄和用途，就如同工具一样。
可短暂的生命并没有让这些人造人变得邪恶扭曲！
刚好相反，她们比正常人的情感还要丰富、高尚，依旧孜孜不倦的试图通过制造圣杯来完成对于全人类的救赎。
“人类？”
言峰绮礼抿起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也许是触碰到了内心之中最敏感的神经，也有可能是意识到对方不会动手杀自己，总之他放弃了之前逃走的打算，冷笑着质问道：“你对于人类的定义是什么？智慧？理***望？还是那所谓高尚的道德？”
“不，都不是。在我看来，人类有别于其他生物最重要的东西是情感，无比强烈的情感。很可惜，你并不能感受到这一点。因为你跟Caster和他的御主一样，失去了人类最重要的共情能力。你们感知不到，也无法理解别人的欢乐与痛苦，只是想要做一些残忍的事情来为空虚的自己带来满足感。哦，差点忘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应该算半个，但他比你们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除了懂得欣赏恶的灵魂，同样也懂得欣赏善的灵魂。”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伦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个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本性的家伙。
关于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话题，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有无数学者和哲学家进行过激烈的讨论，至今都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但在看到言峰绮礼的灵魂后，他开始相信世界上真有天生的邪恶存在。
虽然到目前为止，言峰绮礼还没有做出过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恶”的事情，但灵魂却散发着一种无比黑暗的气息。
那不是由于恶行所带来的结果，而是从精神和意识层面的自我扭曲。
如果把这样的灵魂拿去献给魔鬼或者恶魔，搞不好会直接引来地狱公爵和恶魔领主的关注。
“你相信这个实际上有天生邪恶的人存在吗？”
言峰绮礼并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反倒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相信！”艾伦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哦？理由呢？”言峰绮礼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艾伦笑着回答道。
可言峰绮礼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直截了当的质问道：“那卫宫切嗣呢？他难道不是跟我一样的人吗？”
“不！切嗣才跟你这种……”
还没等爱丽丝菲尔把话说完，艾伦便抬起手制止道：“算了吧，别浪费时间解释了。这个男人只会相信自己亲手调查得到的结果，而不会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所以卫宫切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让这行圣杯战争来揭晓吧。”
“哈哈哈哈！有趣！这可真是太有趣了！想不到本应该失去理智彻底狂化的Berserker，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稍稍期待一下吧。”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大笑，言峰绮礼终于找到了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同时也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第七百二十一章 男人至死都是个少年
“为什么放走他？你应该知道他是Assassin的御主吧？”
眼睁睁看着言峰绮礼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爱丽丝菲尔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因为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艾伦不趁机干掉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恶与危险气息的家伙。
毕竟圣杯战争的规则就是淘汰掉所有御主，并杀死对方召唤出来的从者，让连通地脉的无尽魔力聚集起来，最终形成万能的许愿机。
“杀掉言峰绮礼？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作为这届圣杯战争中最不稳定的存在，他可是还肩负着其他的使命呢。”艾伦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其他使命？”爱丽丝菲尔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没错！不过相比起这个天生邪恶之人，我倒是更关心Caster死了没有。相信身为圣杯容器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对吧？”
说着，艾伦把目光投向了这位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
不得不说，当初那些为了完成第三魔法的魔术师还真是有够疯狂，居然创造出了这种几乎没有任何缺陷的人造生命。
不仅如此，他们把整个家族变成了一个永久自动人偶工房。
由于没有得到停下来的命令，所以就永远重复着创造者所给予的任务，试图重现天真正的大圣杯，也就是天之杯，同样也被称之为第三魔法。
确切的说，这个世界的魔术，其实对应的是其他世界的魔法。
而这个世界的魔法，对应的则是某种规则性的力量，应该被称之为奇迹才对。
事实上，远坂时臣渴望夺取圣杯抵达所谓的“根源”，也是为了追溯家族魔术的来源，由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所使用过的第二魔法，其作用可以对平行世界进行干涉。
“Caster？”爱丽丝菲尔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并没有感觉到强大的魔力涌入身体，所以他应该还活着。”
“活着？”艾伦听到这句话立刻露出了极度不爽的表情。“看来这个杂碎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呢。不过没关系！令咒最多只能使用三次，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从不怀疑。毕竟你可是这届圣杯战争中公认最强的英灵。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爱丽丝菲尔不愧是卫宫切嗣的贤内助，立刻趁这个这个机会开始试探起对方参加圣杯战争的动机。
毕竟在她看来，只要能先搞定眼前的Berserker，那么五岁的御主小樱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我没有任何愿望需要依靠圣杯来实现，参加圣杯战争只是单纯为了寻找值得一战的对手而已。当然，如果质量不行，那么也可以用数量来弥补。至少在我的眼中，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还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都拥有不错的实力。如果他们三个能一起向我发起攻击，那将会是最棒的享受。”
艾伦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一幅战斗狂人的样子。
没办法！
谁让他顶替了原本的兰斯洛特，成为这次圣杯战争的狂战士呢。
更何况，他要的东西的确跟圣杯没有任何关系，而是那个已经被转化成“世间全部之恶”的安哥拉曼纽。
当然，如果通往根源的道路被打开，他也不介意趁机让十尾神树汲取一些魔力来凝结出新的果实，前提是不引起世界意志的警惕。
“仅仅只是为了寻找值得一战的对手？”爱丽丝菲尔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不然呢？像你丈夫那样，渴望着世界和平、拯救全人类？别开玩笑了！人类是一个种族，一个巨大无比的集合体。它不管是善良也好，还是罪恶也罢，都不需要区区一个独立的个体去拯救。更何况，卫宫切嗣真的考虑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了人类之间的彼此争斗与厮杀，那么要如何解决人口暴增与有限资源之间的矛盾？也通过圣杯吗？你们确定圣杯能够凭空变出一颗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艾伦嗤笑着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或许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男人这种生物，至死都是个少年，脑海中永远残留着年轻时的中二梦想。
而卫宫切嗣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
他试图用无比现实且最卑鄙冷酷的手段，去实现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爱丽丝菲尔显然被吓得不轻。
要知道这个梦想可是只有跟卫宫切嗣最亲密的人才知道。
一旁的久宇舞弥也同样露出警惕的表情，其中一只手死死攥着冲锋枪。
尽管她知道，自己手上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对一名强大的从者造成任何伤害。
“呵呵，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相信我，原本的那个结局并不好，充满了痛苦、悲伤和死亡。最重要的是，圣杯早已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圣杯，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真正驾驭它。”
说完这句话，艾伦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闪电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地面上那块被雷霆砸出来的小坑，久宇舞弥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小声提醒道：“夫人！小心！我感觉Berserker有些不对劲，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啊！我知道！但问题是，以我们眼下的处境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走吧，让我们返回城堡。”爱丽丝菲尔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穿过树林朝山顶跑去。
当两个女人路过炎魔剑制造出来的熔岩池时，内心之中完全被这种堪比自然灾害级别的破坏力震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
与此同时，位于城堡内部的走廊，卫宫切嗣、肯尼斯和小樱三者之间的对峙仍旧在继续。
唯一的区别是，两名从者也加入了其中。
“主君！您的肩膀没事吧？”迪尔姆德一脸关切的问。
“哼！这点小伤还算不了什么。”肯尼斯冷笑着撇了撇嘴。“对了，刚才外面发生的剧烈震动和爆炸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Berserker！他拔出了一柄熊熊燃烧的剑，仅仅一击就把Caster召唤出来的使魔全部蒸发殆尽，而且还在地面上制造出一个直径足有上百米的熔岩坑。”迪尔姆德赶忙把外面发生的一切交代清楚。
肯尼斯听到这些立刻两眼放光的问：“是宝具吗？”
“应该错不了！那种为例如果还不是宝具，那也未免太恐怖了一点。”迪尔姆德心有余悸的回答道。
相比起Lancer对于自家御主的忠诚，Saber这边的气氛就有那么点诡异了。
至少呆毛王压根就没有看自家御主一眼，反倒是把目光投向了全副武装的小萝莉身上。
有好几次她都想要靠近一点去跟对方交谈，但都被“银酱”堪比C级宝具的触手逼得连连后退。
卫宫切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塞进嘴里，用打火机将其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伴随着白色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出，他终于开口说道：“我想这场闹剧可以结束了吧？相信你应该最清楚，Berserker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如果让他看到这幅画面，难保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误会？不！你错了！Berserker曾经对我发出过邀请。只要放弃圣杯，我们俩立刻就能结成最强有力的联盟。而你，将成为第一个被清除的对象。”
尽管此刻肯尼斯已经因为肩膀的伤痛汗流浃背，但他眼睛里的愤怒与仇恨却丝毫没有减弱。
“哦？那你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呢？”卫宫切嗣冷笑着反问道。
身为魔术师杀手，他显然十分了解这些魔术师的思维方式，同样也明白除非走投无路，否则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弃夺取圣杯。
就在两人互相斗嘴的时候，一团黑影突然凭空出现，手持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后刺向小樱。
“Assassin？”迪尔姆德瞬间认出了这团黑影的真面目。
而呆毛王则冲女孩大喊：“小心！！！”
“嘿嘿！得手了！”
正当百貌哈桑狞笑着准备用匕首划开那纤细的脖子时，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小樱的身体里迸射而出。
“寒冰屏障！”
下一秒……
铛！
锋利的匕首当场刺中一块坚硬无比的冰块，仅带起少量冰屑。
很显然，即便以英灵的力量，也无法穿透这号称拥有绝对无敌防御力的寒冰屏障。
还没等Assassin从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恢复，银酱便立刻挥舞着触手，瞬间将这个胆敢刺杀自己主人的家伙双脚斩断。
噗！
鲜血从大动脉喷涌而出，把周围的墙壁和地板全部染成了红色。
“闪现！”
注意到对手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小樱取消寒冰屏障，利用闪现魔法移动出去十几米远，紧跟着撑起寒冰护体和魔法护盾，两条手臂上的魔术刻印开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
“超级寒冰箭！”
伴随着清脆的童音，她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巨型冰锥凝聚完成，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起源弹
砰！
清脆的鸣响过后，冰锥瞬间炸裂开，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释放恐怖寒气。
空气中的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到一起，形成成片的刺骨冰霜。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整个走廊连带附近的房间，都已经被完全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
至于直接被命中的Assassin，早就失去了行动和思考的能力，站在原地宛如雕塑一样动也不动。
因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细胞和神经都已经被冻结，甚至完全不清楚自己身上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有那双眼睛里，仍旧残留着恐惧与绝望。
仅仅一秒钟之后，银酱便挥舞着触手直接把冻成雕塑的Assassin撕成了碎片。
眼睁睁看着一名从者被五岁的小女孩轻松杀死，在场不管是肯尼斯还是卫宫切嗣都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尤其是后者，连刚刚点燃的香烟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到。
而呆毛王则盯着小樱那双充满警惕的眼睛微微感叹道：“我应该说真不愧是Berserker的御主吗？这种程度的魔术，即使放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也绝对算得上是优秀，有资格进入宫廷为国王效力。”
“优秀？我看应该称之为怪物才对！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还没有任何一名强大的魔术师能在五岁的时候拥有这种程度的魔力。”迪尔姆德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毕竟小樱眼下所拥有的魔力，可是自己本身的魔力加上法师职业的魔力、再加上装备额外带来的魔力。
别说是同龄人，就连成年魔术师都没有几个能够在单纯的魔力总量上与之相媲美。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女孩吸引时，卫宫切嗣立刻抓住了这一闪而逝机会，用风衣遮挡住肯尼斯的视线，偷偷在枪膛内塞进了一颗起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手扣下扳机。
轰！
伴随着枪响与火光！
这颗对于魔术师来说绝对是噩梦般的子弹从枪膛内喷射而出，径直飞向对手。
还不到零点零一秒的功夫，月灵髄液察觉到了危险，立刻从主人的魔术回路中汲取大量魔力，瞬间构成了一道防护墙。
由于之前已经吃过一次大亏，所以肯尼斯已经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魔术回路都跟月灵髄液链接到一起，以强化这件魔术礼装对于大口径子弹的防御力。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起源弹与普通的枪械子弹完全不同。
这玩意完全就是针对魔术师而制作出来的，根本不需要击中身体，只需击中跟魔术回路连接到一起的魔术礼装就能产生作用。
当起源弹与月灵髄液碰撞到一起的刹那，肯尼斯身体里的魔术回路瞬间发生了“起源”具现化。
简单来说，就是所有的魔术回路被强行切断，紧跟着又粗暴的重新连接在一起。
只不过这种链接并非是简单的修复，而是更接近于电路中的短路。
正常情况下，一旦被起源弹击中，魔术师的即死概率高达百分之百。
而且越是优秀且魔术回路多的魔术师，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至少在之前射出的三十七发起源弹，每一发都确实杀死了一名魔术师。
“哇！！！！”
没有任何意外，中弹的肯尼斯当场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并且张开嘴从口鼻中大量喷出鲜血。
与此同时，需要消耗魔力来维持的月灵髄液也当场崩溃，像普通的水银一样散落得到处都是，随后缓缓流回掉落在地上的容器里。
“主君！”迪尔姆德立刻冲到御主的身边，同时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卫宫切嗣。“混蛋！Saber和Berserker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杀手，内心之中根本没有一丁点底线。”
“谢谢夸奖！”
一击得手的卫宫切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亲手解决了一个相当危险且麻烦的敌人。
“去死吧！”
愤怒的迪尔姆德挥舞着双枪冲了出去，试图将前方的卑鄙小人干掉。
可就在他即将的手的刹那，呆毛王突然挥舞着圣剑挡在了自家御主的身前。
武器碰撞迸射出来的金色火花，立刻照亮了昏暗的走廊。
“Saber！让开！让我宰了这个卑鄙小人！”迪尔姆德厉声咆哮道。
“抱歉！Lancer！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家伙，但却不能放任你杀了他。因为他是爱丽丝菲尔的丈夫！”呆毛王给出了自己拔剑的理由。
就在两名从者之间的战斗即将全面爆发时，其中一扇窗户的玻璃突然啪的一声碎裂，窗框和碎玻璃瞬间洒落在走廊上。
透过皎洁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艾伦那一头标志性的银色短发，以及身后背着的两柄剑。
只见他先是确认了一下小萝莉的状态，然后才笑着调侃道：“你们俩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趣呢。前不久还并肩作战对付Caster，可现在却又立刻拔刀相向。尤其是Lancer，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复仇上，倒不如赶快送你的御主去进行抢救吧。不然按照中了起源弹魔术师近乎百分之百的死亡率，最多十几分钟左右肯尼斯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此时此刻的肯主任，已经没有了之前自信与高傲，如同一条败犬跪在地上不停的吐着血，同时脸上的青筋暴起，两只眼球外凸，从造型上来说简直跟法国元帅有的一拼。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已经让他失去了意识，倒在血泊之中轻微的抽搐。
“主君！”
拥有本届圣杯战争最高服从性和忠诚度的迪尔姆德立刻冲过去，扛起自己的御主便破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艾伦则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月灵髄液，以及沾着血的起源弹弹头，轻声感叹道：“切断与结合的复合属性吗？你还真是浪费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呢。”
“是么，可我觉得刚刚好。”卫宫切嗣旁若无人的重新为手枪换上一颗普通子弹。
因为他明白，有艾伦在场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威胁到小樱。
“Berserker！”
眼见自己的主心骨终于出现了，女孩立刻撒腿跑过来，伸出两只小手拉着艾伦的衣角。
“干得不错，Master。”艾伦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夸奖道。
由于红龙一直以宠物的形态趴在小樱肩膀上，所以之前的战斗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处理Assassin的偷袭，简直把冰法的职业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管是意识还是反应都达到了这个年龄段的上限。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狠狠的教训一下父亲了？”
小樱一脸天真的说出了让呆毛王和卫宫切嗣目瞪口呆的“虎狼之词”。
但艾伦却并没有理会这对组合异样的眼神，蹲下来笑着安抚道：“别急！Master。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就好像你在玩一款有趣的游戏，一定要把最终BOSS的留在后面解决，不是吗？”
话音刚落！
呆毛王终于听不下去了，立刻大声呵斥道：“Berserker！你这是在教唆一个孩子去对付她的亲生父亲吗？”
“父亲？如果你知道小樱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历了什么，就不会觉得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问题。远坂时臣不配做一个父亲，至少不配做我Master的父亲。”艾伦意味深长的回应道。
“没错！我才不需要这样的父亲呢！”女孩也用力点头跟着大声附和道。
“远坂时臣？！原来你是那个被过继到间桐的小女儿。”卫宫切嗣瞬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因为他已经仔细调查过参加本届圣杯战争所有御主的个人资料及其家庭状况，知道时臣原本有两个女儿，而且每一个都拥有极高的魔术天赋。
但受限于刻印只能有其中一个人来继承，所以将年纪比较小的交给间桐家来抚养，等长大之后会继承对方家族的魔术刻印。
其实刻印这种东西，又被称之为“固定化的神秘”，相当于魔术回路之外的第二个引擎。
每一个魔术家族，从创立到延续，都会经过无数代继任者不断的研究和改进，最终形成出一个或者几个魔术刻印。
跟与生俱来的魔术回路不同，这玩意有点类似于装备，可以从身体上剥离下来传递给自己的子孙后代。
这也就意味着，传承越是久远的家族，魔术刻印的效果往往也越厉害，发挥出来的实力与那些初代魔术师或者二代魔术师有天壤之别。
更何况在魔术界，一个家族是否灭亡，不是看它的血缘是否断绝，而是要看魔术刻印是否被继承下来。
所以像间桐家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刻印，在魔术界属于相当常规的操作，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但现在，卫宫切嗣能够从女孩激烈的态度中感受到，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呆毛王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
大概两三秒之后，爱丽丝菲尔便从拐角的地方冲出来，而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久宇舞弥这个保镖。
第七百二十三章 活着的英灵
“切嗣！你没事吧？”
爱丽丝菲尔迅速扫过这条被冰霜笼罩的走廊，以及墙壁上和天花板上那恐怖的划痕，还有得上留下的大片血迹和弹壳。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这里百分之百经历了一场恶战。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当然！我没事！而且刚才还重创了肯尼斯。你们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不！我们遇到了言峰绮礼！那家伙差点杀了夫人！幸亏后来Berserker及时赶到，不然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就已经是两具尸体了。”久宇舞弥用最简练的语言把刚才的遭遇说了出来。
“言峰绮礼？Assassin的御主……”卫宫切嗣脸色微微一变。
“嗯！没错！那个男人好像对你有着及其浓厚的兴趣，甚至认为你跟他一样，都是那种内心之中极度空虚寂寞的天生邪恶之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爱丽丝菲尔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因为她明白，像言峰绮礼这样的家伙，一旦盯上某个目标，在失去兴趣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如果再加上对方那出色的身手，以及Assassin神出鬼没的暗杀能力，自己丈夫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这也是为何，她一直想要让艾伦干掉对方的原因。
“我被盯上了吗？”卫宫切嗣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并点燃。
能看得出，沉重的压力几乎快要把这个家伙逼崩溃了。
尤其是今天晚上的战斗，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圣杯战争的残酷与危险。
之前用来对付其他魔术师的手段，在对付像肯尼斯这样的天才虽然也一样适用，但如果整个过程中出现那么一点点的差错，死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而有着七位从者参加的圣杯战争，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情况。
“你知道圣堂教会的神父言峰璃正，实际上在很久以前就跟远坂家建立了十分深厚的友谊吗？”艾伦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言峰绮礼和他的父亲一起，都是在秘密帮助远坂时臣？”
卫宫切嗣不愧是在原剧情中赢得了第四次圣杯战争最终胜利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到刚才那番话的潜台词。
毕竟早在揭幕战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Assassin并不像之前所有御主认为的那样，在潜入远坂时被金闪闪当场击杀。
光从这一点就可以确定，收留言峰绮礼的神父绝对有问题。
不过考虑到这两人是父子关系，卫宫切嗣一直觉得这只是单纯的父亲在帮儿子作弊。
可现在，他终于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知道教会和远坂家都是这片土地神秘力量的管理者，并且是得到魔术师协会正式认可的。
如果双方联起手来夺取圣杯，那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呵呵，我只负责提供消息，具体情况你还是自己判断的比较好。最后提醒一句，你的愿望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
说完这句话，艾伦便抱起小樱准备召唤飞行坐骑返回住处。
可还没等他从城堡的窗户上跳到外面去，就听到身后卫宫切嗣大喊：“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愿望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我建议你去读一读《资本论》，搞清楚人类社会从古至今的运转方式，然后就不会有这样可笑的念头了。凭借所谓的奇迹让世界永远和平？哈哈哈哈！抱歉，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人要有多么的无知和天真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至少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所谓的永远和平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对于充斥着无数欲望的人类来说。”
说完这句话，艾伦便不再理会对方那张铁青色的脸，直接召唤出灵翼幼龙从树林上空掠过。
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卫宫切嗣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问自己的妻子：“怎么样，你跟Berserker谈过了吗？他参加圣杯战争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他不渴望圣杯！唯一的愿望就是寻找值得一战的对手。”爱丽丝菲尔赶忙把自己刚才收集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值得一战的对手？”卫宫切嗣下意识皱起眉头。
爱丽丝菲尔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他希望英雄王、征服王和Saber能联起手来，一起对自己发起攻击，还说那将会是最极致的享受。”
“寻找值得一战的对手吗？听起来还真像是Berserker能说出来的话呢。”呆毛王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羡慕。
因为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能放下过去，放下肩膀上所承担的重任，以单纯骑士的身份去跟那些强者比武、战斗。
可遗憾的是，作为还没死去前就成为英灵的存在，她对于自己失败的执念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哪怕过了那么久都没有办法释怀。
“呼——如此说来，Berserker和他的御主跟我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对立。”卫宫切嗣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个小女孩呢？她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爱丽丝菲尔小心翼翼的问。
卫宫切嗣不加思索的回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小不点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将Berserker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以她目前所拥有的魔力总量，哪怕圣杯战争结束后，也可以继续维持下去，根本不需要借助圣杯的力量。”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爱丽丝菲尔捂着胸口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身为一名母亲，她可狠不下心对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小樱痛下杀手。
“不过虽然没有根本上的冲突，但Berserker仍旧是一个极大的不安定因素。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而且是本届圣杯战争中最强的从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与其结盟，再不济也要签署一份互不干扰的契约。不然一旦他在关键时刻来插一脚，会让事情变得非常麻烦。”卫宫切嗣眯起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切嗣！圣杯战争的从者应该都是古代或者神话传说中英雄的灵魂吧？可为什么只有Berserker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仿佛无所不知一样？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久宇舞弥提出了一个困扰自己的问题。
“Saber，你也是英灵，怎看待Berserker的异常情况？”爱丽丝菲尔向自己骑士询问道。
呆毛王先是犹豫了一下，紧跟着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解释道：“通常来说，英灵大部分英灵都是死后留下丰功伟绩和传说的英雄，被无数人传颂、信仰的特殊存在。而圣杯战争召唤的，只是英灵的分身而已，战争结束后便会返回英灵座，参战期间的记忆并不会被保留下来。但还有一些特殊的英灵，他们在生前就已经通过签订契约的方式成为英灵，所以如果被召唤出来的话，是可以保留记忆的。”
毫无疑问，她本人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成为英灵的。
这也是为何，她能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完整保留第四次圣杯战争记忆的缘由。
“活着成为英灵？！”爱丽丝菲尔瞪大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他又是如何对我们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的呢？”卫宫切嗣提出了质疑。
“不知道！也许他曾经被召唤到平行世界，甚至是参与到了与我们这个世界极为相似的圣杯战争，所以才会知道那么多。当然，也不排除他拥有可以窥探别人内心、记忆、甚至是灵魂的宝具和能力。”呆毛王耷拉着脑袋分析道。
对于平行世界，魔术师们其实并不陌生。
早在第二魔法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一小部分人就曾经前往平行时空进行过旅行。
只不过魔法的力量对于大多数魔术师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虽然听说过的不少，但真正见识过的却没几个。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Berserker的来历似乎相当不简单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卫宫切嗣脸上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因为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就意味着在某个平行世界，自己也参加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并且赢得最终胜利，但是却没能实现内心之中的愿望。
所以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在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圣杯的能力不足，无法实现像让人类永远保持和平这样宏大且抽象的愿望？
还是人类的欲望最终打破了圣杯的极限？
又或是自己许愿的时候，措辞不够严谨，导致许愿出现了差错？
一时之间，卫宫切嗣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强烈的自我怀疑。
同样，远在城市郊区废弃厂房内的肯尼斯，也在面临着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
因为他心爱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就在几秒钟之前残忍掰断了自己的小拇指，眼下正捧着那只有令咒的手，一脸病娇的威胁道：“亲爱的，凭我这种水平的灵媒治疗术，是没办法强行抽出根植于你手上的令咒，只有获得你本人的同意才行。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能把这只手给看下来了。”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这位留着红色短发的女人眼睛里流露出让肯尼斯感到浑身发抖的光芒。
他敢保证，如果自己再从嘴里蹦出半个不字，威胁立马就会变成实际行动。
很显然，肯主任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女人对于“舔狗”的无情与残忍，也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第七百二十四章 当然是原谅她！
绿帽和生命二选一。
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如何选择？
此刻这位高傲的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武大郎躺在床上吃药时的心境。
尤其是看到未婚妻对迪卢木多·奥迪那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痴迷与疯狂，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受得了。
但遗憾的是，肯尼斯眼下身体里百分之九十九的魔术回路已经坏死，而且神经和脊椎完全处于一种错乱状态，根本无法正常控制四肢和躯干。
简单来说，就跟一个瘫痪的废人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在万分痛苦的纠结了几分钟之后，他终于缓缓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任由索拉使用自己最擅长的魔术将令咒夺走。
当令咒完成转移的一刹那，肯尼斯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心血和生命，仿佛行尸走肉般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
至于那位未婚妻，早就在夺走令咒的第一时间冲出去向自己心爱的迪卢木多宣布这个重大喜讯。
由于这里是城市郊区废弃的房屋，所以窗户、玻璃、门之类的东西早就经不复存在，地面上的缝隙中甚至还长出了绿色的杂草，压根没有隔音效果。
短短几分钟左右，就听到楼下依稀传来了两个人说话与争吵的声音。
正当肯尼斯想要听听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时，艾伦缓缓从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用一种略带玩味的语气说道：“历史永远在重演！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黑格尔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状况，还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对吗？”
很显然，刚才那一幕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出来制止或是阻挠。
毕竟这一切都是对方自己的选择，而既然做出选择，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与代价。
“Berserker？！”肯尼斯猛地瞪大眼睛，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但遗憾的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坐起来了，估计就连上个厕所都需要有人帮忙扶着小兄弟才行，不然百分之百会尿湿裤子。
“放松，我可不是来杀你的，否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说着，艾伦从口袋里取出月灵髄液轻轻放在对方的床头。
也许是看到了自己的魔术礼装，肯尼斯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用无比苦涩的语气问：“这么说，你是来嘲笑我当初没有接受你的提议，然后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对吧？”
艾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还么有那么无聊。刚好相反，我此行的目的是旧事重提。反正你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令咒，不如就此退出圣杯战争如何？我保证，只要你同意，立刻就能摆脱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那索拉呢？”
肯尼斯不愧是舔狗的典范，哪怕被戴上一顶绿帽子，也依旧念念不忘想着自己年轻漂亮的未婚妻。
“索拉？抱歉！在我的眼中，这个女人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所以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更何况，她现在想要做的，恐怕是跟那位Lancer永远的呆在一起吧。”艾伦抿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说眼前这位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的失败还仅仅是由骄傲和自负，那索拉就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尤其在见识到了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可怕的手段，以及其他御主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事作风后，她居然还敢妄想凭借自己那点可怜的魔术和智商夺取圣杯，简直就是典型的不自量力。
当然，也许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处于热恋中的女人智商通常都为负数，所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奇怪。
可问题是，艾伦可不打算卷入到这种狗血的三角恋、NTR里边，更不喜欢替别人擦屁股。
“不！我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而且如果抛下索拉不管的话，她会被其他御主毫不留情的杀死。”肯尼斯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我说过！她的死活与我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是否要接受我的邀请就行了。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当做没看到。而且当你被杀掉的时候，我会亲自来收割你的灵魂。”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伦表情异常严肃，完全给对方一丁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毕竟作为魂魂果实的能力者，他如果需一个人的知识和才能，不一定非要对方活着，有时候死掉了反而更好控制。
关于这一点，相信间桐脏砚已经深有体会。
这个老虫子的灵魂，现在每天都生活在无边的恐惧、绝望和挣扎之中，连选择自我毁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对不起，我不能抛下索拉不管。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未婚妻。”
肯尼斯在沉思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拒绝。
虽然未婚妻给自己戴了一顶加绒的绿帽子，可他还是觉得应该要原谅对方，一切都是迪尔姆德·奥迪那的错。
是这个该死的贱人诱惑了索拉！
这一刻，艾伦终于看清了对方“舔狗”的本质，立刻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挥手说道：“OK！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请记住，爱情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并不是一味的放纵和原谅就能得到你所期待的结果。刚好相反，它最终往往会以悲剧收场。”
话音刚落！
艾伦整个人化作一抹电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肯尼斯则疲惫的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意识清醒。
……
与此同时，远在教堂的休息室内，吉尔伽美什正在跟刚刚回来的言峰绮礼讨论关于“愉悦”的话题。
“看你脸上的表情，今天晚上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吗？”金闪闪举起高脚杯似笑非笑的问。
言峰绮礼则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是的！今天晚上我见到了Berserker，而且还遇到了卫宫切嗣身边的两个女人。”
“哦？那你能活着回来还真是一个奇迹呢。”金闪闪笑着调侃道。
“不！我觉得像Berserker那样的从者，除非有人触犯到了他的底线，否则他应该根本不屑于跟我们这些御主动手才对。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安全的，并不存在任何危险。”
说罢，言峰绮礼一屁股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到了半杯。
与平日里严谨冷漠的态度相比，今天的他显得格外反常，嘴角甚至还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哈哈哈哈！看来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愉悦。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兴奋和期待吗？”金闪闪大笑着询问道。
言峰绮礼抿了一小口略带酸涩的红酒，意味深长的回答：“因为第一次有人肯定了我的存在，同时我也找到了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
“肯定了你的存在？”金闪闪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没错！知道吗？我在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感觉不到那些美好事物所能带来的愉悦，反倒是能从那些丑陋、邪恶、扭曲的事情中感受到快乐。这种违背现实中法律与伦理道德的负罪感，一直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但自从Berserker承认我是天生的邪恶之人后，我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既然我天生邪恶，那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呢？”言峰绮礼微笑着解释道。
就如同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执法者也有犯罪者。
他现在已经不觉得自己需要为内心之中与众不同的愉悦而感到有压力，而是要去勇敢的尝试。
金闪闪听到这句话，立刻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棒极了！看来你已经学会了如何享受愉悦。告诉我，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呢？”
“首先，我要搞清楚本届圣杯战争中所有御主的动机，尤其是卫宫切嗣。其次，我对Berserker的身份与来历充满了兴趣。要知道他的表现，可不像是一个单纯的从者和英灵。”说着，言峰绮礼仰起头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
“很好！我刚好也对Berserker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就让我们一起联手，揭开他那神秘面纱下的真实吧。”金闪闪拖着下巴主动提议道。
“如您所愿，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可怜的教会神父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金闪闪调教成了变态，彻底放飞自沿着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极速狂奔。
尽管他并不是那种嗜血残忍的疯子，但笼罩在精神层面上的黑暗却比前者要可怕得多。
而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远坂时臣还不知道，自己的从者已经跟弟子私下里混在一起，仍旧躲在家里等待时机，顺便教导大女儿凛魔术知识与技巧。
估计在他的眼中，既然小女儿已经拥有了如此惊人的实力，那么大女儿自然也不能落下。
毕竟两者在出生的时候，身体里的魔术回路几乎一样多，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虽然凛并不知道为何父亲突然开始关心自己，但还是十分高兴能有父女之间能保持这种亲近。
更何况，她本人对于魔术的兴趣也十分浓厚，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尝试着做一些在外人看来十分复杂的实验。
第七百二十五章 姐妹父女
“呼——”
年仅六岁的凛站在地下室的魔术工坊内深吸了一口气，对准羊皮纸上的炼成阵发动了自己体内的魔术回路。
瞬间！
刺眼的蓝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
一小块结晶以极快的速度，在女孩控制下完成了形态转换。
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成功的刹那，魔力流动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尤其是蓝色的幽光忽明忽暗，顿时让这个小家伙有些手忙脚乱，批命想要让魔力流动稳定下来。
可遗憾的是，最终所有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伴随着砰地一声，黑色的烟从炼成阵冒出来，原本已经完成大半的塑型彻底失败，只留下一块残破不堪的结晶体。
看到这一幕，眼泪立刻开始在凛的眼眶里打转，略显婴儿肥的小脸上充满了强烈的挫败感。
因为在不久之前，她已经听说自己的妹妹樱，已经成为了本届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而且还与最强的英灵Berserker缔结契约。
就连很少夸人的父亲，都忍不住称赞樱不愧是继承了远坂家最优秀的血脉。
可她呢？
她现在连最基本的魔术都施展不出来。
就在这个小家伙擦去眼泪，还想要再尝试一下的时候，突然发现书架后面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
出于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她立刻后退了两步，大声质问：“谁？是谁在那里！”
“别紧张，是我。”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穿着一身哥特长裙的小樱缓缓走出来，提起裙角优雅的行了一记标准的淑女礼：“晚上好！姐姐……”
而站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艾伦。
“小樱？！”
尽管姐妹二人已经有整整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但凛还是立刻认出了自己的妹妹，好几次想要扑上去将其抱在怀里，但最后不知为何都放弃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彼此的眼睛，陷入一种十分尴尬的沉默。
不得不说，时臣还真是做得一手好孽，竟然忍心把两个可爱的女儿硬生生拆散分开，甚至完全没有征求她们本人的意愿。
就在艾伦准备站出来稍微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
“凛！后退！樱已经不是你的妹妹了。她现在的名字是间桐樱，代表间桐参加本届圣杯战争。”
很快，一名身穿红色西装、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英俊男人走了出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远坂家的现任家主，樱和凛这对姐妹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锅王——远坂时臣。
毫无疑问，这个家伙的出现，瞬间让小樱原本还有些激动地内心恢复了平静，同时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问候道：“父亲，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能在这届圣杯战争中遇到你，樱。”时臣微笑着回应道。
从眼睛里闪烁的笑意不难判断出，他是真的为能在这种魔术师之间互相厮杀的战争中遇到亲生女儿感到高兴。
艾伦无疑察觉到了这一点，同样也意识到这些所谓的魔术师，在世界观和价值观方面，跟普通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尤其是像时臣这样传统的魔术师世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抵达根源，创造出新的魔法，亦或是重现过去曾经出现过的魔法。
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可以当做筹码摆放在天秤上，更何况是儿子和女儿。
“你们深夜来此究竟有何目的？”时臣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试探道。
此时此刻，他已经进入战备状态，只要发现有一丁点不对劲，就会立刻使用令咒将自己的从者金闪闪召唤过来。
“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要来告诉父亲，您的那些小伎俩已经被识破了。不管是言峰绮礼也好，还是圣堂教会的神父也罢，在暗中帮助您夺取圣杯的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介于教会已经失去了中立性，从现在开始他们也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毕竟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小樱面无表情把艾伦教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尽管她看上去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身高甚至只有成年人的一半，但是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意却将这个由大量防御性魔术构建起来的工坊冻结，白色的冰霜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地下室的温度就已经降至零下。
在这样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穿着短裙和白衬衫的凛顿时被冻得瑟瑟发抖，同时眼睛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
她完全不敢相信，一年之前还完全没有接触过魔术的妹妹，现在居然变得如此强大、恐怖。
同样的，时臣现在内心之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大女儿小多少，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几滴汗珠。
因为他突然发现，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恐怕还真是小樱的对手。
毕竟冰与火两种魔术本身就互相克制，谁的魔力更充沛，往往就能在对抗中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看到这幅“父慈女孝”的画面，艾伦不由得微微翘起嘴角，弯下腰贴在女孩的耳边提醒道：“Master，我们该走了。”
“那么再见了，姐姐，还有父亲。无论你们怎样挣扎，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都只会属于我和Berserker。”
说完这句话，小樱直接搂着艾伦的脖子，任由后者将自己抱起，紧跟着轰的一声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洞，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这种震耳欲聋的巨响无疑惊动时臣的妻子——葵，赶忙从外面冲进来，一脸关切的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妈妈！是……是小樱！她……她刚才回来了！”凛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小樱？”听到小女儿的名字，这位母亲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大声追问：“她在哪？不！不对！她现在还好吗？”
“别担心，小樱现在好得不得了，她这次来可是在向我这个父亲示威呢。看看这个房间里所覆盖的白色冰霜，就是她凭空制造出来的。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小樱的对手呢。”时臣深吸了一口气向妻子解释道。
“示……示威？你是说她已经把你当成了敌人？”葵张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可时臣却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连我都没想到，小樱居然能出色到这种程度。她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本届圣杯战争中最强的敌手了呢。”
“可是……这意味着你们要彼此厮杀，对吧？”葵眼睛里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作为魔术师家族的后裔，她虽然早在小女儿被送走的那一刻就意识到，未来某天会发生一些骨肉相残的悲剧，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早，而且对象还是父亲和女儿。
“嗯！不要悲伤，因为这是所有魔术师最好的归宿。不管是我杀了小樱，还是她杀死了我，都意味着远坂家的后代成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更何况，我早就已经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罢，时臣安慰的拍了拍妻子肩膀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女儿凛已经死死攥着拳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大厦顶层的小樱已经换好特质的练功服，正在练习近战格斗技巧，与化作人型的月灵髄液打的有来有回。
而艾伦则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出一些提醒和指导建议。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这个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小萝莉才停下来，捋了捋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头发，十分好奇的问：“艾伦，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姐姐带走？”
“带走？不，不，不，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们可就成了诱拐绑架儿童的大恶人。”艾伦笑着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突然决定前往远坂家，一方面是为了渐渐年幼时的凛，另外一方面则是给时臣一点压力，看看这个家伙在阴谋被拆穿后，是否能做到始终保持从容不迫和优雅。
“唉？是这样吗？”
小樱瞬间来了个外头杀，再加上一身绣满卡通图案的练功服，可爱程度瞬间爆表。
“当然！而且……我已经在凛身上留下了标记，只要她遇到危险我都能在一瞬间赶到。”说着，艾伦的掌心瞬间浮现出一个飞雷神的标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双马尾的小家伙在原剧情中可是相当大胆，居然敢去追查冬木市的儿童失踪案件，甚至还跟雨生龙之介这个变态遭遇，差点成了狼嘴里的羔羊。
最后要不是间桐雁夜及时出现，估计凛恐怕等不到第五次圣杯战争就已经凉凉了。
不过眼下间桐雁夜早早的就被干掉，他自然要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顺便将那对变态杀人狂组合弄死。
“噢！那我去洗澡了！身上黏黏的感觉好难受。”
听到姐姐不会有危险，小樱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蹦蹦跳跳跑进浴室。
没过一会儿功夫，里边便传出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第七百二十六章 你现在一定很愤怒吧？
“看来她已经差不多从噩梦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了呢。”维尔娜拉萨斯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要知道我这段时间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光是心理学的书就看了十几本。养孩子还真是一件相当累人的事情，搞得我都想请个人来帮忙了。”
说着，艾伦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本名为《儿童心理创伤恢复与疏导》书随便翻了翻，然后又扔到一旁。
要知道为了能让小樱的心理状态恢复健康，他可是下了大力气，从各个方面进行引导与开解，甚至还使用了幻术淡化那些可怕的记忆。
可以说所有能用的手段差不多都用上了。
经历过这些之后，艾伦才终于明白父母将一个婴儿从小养大有多么不容易，同时也有些头疼自己要如何才能确保小樱在未来能够健康成长。
毕竟随着个人实力的提升，小樱的心态很快就会发生一系列不可逆转的变化。
一旦不小心养歪了，到时候再想纠正可就来不及了。
毕竟他可没有一丁点养女儿或者妹妹的经验，属于标准的新手上路。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稳如泰山，内心之中实则慌的一批。
“可她值得你这样付出，不是吗？”维尔娜拉萨斯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艾伦轻笑着点了点头：“当然！相信我，一旦小樱体内的那颗种子孵化，她就会变成我最好的帮手，就像你一样。”
“哼！得了吧。她只是从你那里得到了一颗力量的种子，而我则是你的半身，从生命等级上就不止比我低了一个等级。”维尔娜拉萨斯一脸傲娇的扬起下巴。
很显然，她开始有点嫉妒了。
要知道在小樱出现之前，她可是除了狼群之外，唯一陪伴在艾伦身边的人，而且还会一直陪伴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就好像主人原本在家里只养了一只猫，后来又多养了一只，前边那只在最初的几天总会闹点小脾气，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会恢复正常。
当然，艾伦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跟维尔娜拉萨斯多做计较，仅仅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他知道，其实这条龙相当喜欢小樱，甚至背着自己给女孩的身体里注入了龙血。
这也是为何，小樱的魔力成长速度会变得如此惊人。
在这个世界，龙代表的是神秘，而神秘刚好是跟魔力、魔术和魔法直接挂钩的东西。
如果艾伦现在将一瓶龙血丢到市场上，整个魔术世界所有的家族都会发疯似的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
因为龙血不仅可以用来制作最顶级的魔术刻印和魔术礼装，同时还能改变一个家族的血脉，使其后代获得部分“龙”的属性和能力。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洗完澡换上一身睡衣的小萝莉从浴室中走出来，在艾伦的催促下钻进被窝，抱紧巨大的毛绒玩具闭上眼睛，听着睡前故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确认女孩真的已经没有了意识，艾伦这才合上手中的儿童读物，站起身来到窗前，欣赏着远处那一闪而逝的雷光，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问道：“看来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和他的王妃韦伯终于要采取行动了呢。你觉得这两个家伙有没有可能找到Caster？”
“从吉尔·德·雷和雨生龙之介的行动方式来判断，他们也许能找到一两个临时据点，但想要找到本人恐怕有一定的难度。毕竟他们可是连你的猎人追踪技能都能屏蔽掉，肯定使用了某些我们不了解的黑魔术。”维尔娜拉萨斯低声分析道。
没错！
这位法国元帅虽然是半吊子的魔术师，根本无法与美狄亚这种神代魔术师相比，但在隐匿和召唤海魔方面的确有两把刷子。
就连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的猎人追踪技能，这次都失去了作用。
事实上，早在圣杯战争刚刚开始不久的时候，艾伦就曾经私下里搜索过一些关键的地方，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且就算使用猎人标记，一旦吉尔·德·雷离开视线范围之外，标记也会瞬间失去效果。
“好吧，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如果再不干掉这个家伙，冬木市恐怕就要出大乱子了。根据电视上的报道，失踪儿童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十人，不能在放任他们继续丧心病狂的屠杀小孩子了。”
说罢，艾伦打开落地窗直接纵身一跃从高处跳了下去。
……
与此同时，冬木市的下隧道内，一辆有两头公牛拉着的战车正在肆无忌惮的高速奔驰，同时不断向周围释放者银色的雷光。
不用问也知道，这辆车的驾驶者不是别人，正是以Rider阶职降临的大帝。
只见他一脸兴奋的抖动着手中的缰绳，直接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海魔身上碾过，同时还不忘对一旁的韦伯大喊道：“你看，我说对了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区区Caster根本不足畏惧。”
“慢……慢点！”韦伯捂着嘴强忍着呕吐出来的冲动。
由于战车速度太快的关系，下水道那恐怖的味道还有污水扑面而来，对他的嗅觉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幸好！
这种可怕的经历并为持续太久，两人便抵达了之前地图上标记出来的位置。
当进入到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时，大帝突然降低了车速，眯起眼睛巡视了一下四周，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看来Caster那家伙刚好不在。”
“这里有蓄水池之类的装置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韦伯头也不抬的问。
由于前方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照明设备，所以身为人类的他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状况。
“小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的比较好。”大帝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Caster不在的话，至少应该寻找线索来查出他现在的位置吧？”韦伯大声抗议道。
但大帝却十分罕见的继续规劝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但还是算了吧，这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啰嗦！”
韦伯并没有领会自家英灵的好意，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用来施展魔术的道具，注入魔力后用力向前抛了出去。
瞬间！
明亮的光驱散了黑暗，露出一大片宛如地狱般的场景。
只见在周围很长一段的管道周围，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儿童的尸体，鲜血和内脏几乎铺满了地面，几乎每一个孩子的死相都凄惨到极点，明显在生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啊啊啊啊！！！！！”
还是学生的韦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瞬间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作为参加本届圣杯战争中极少数的三观还算正常的人，他完全无法想象究竟要多么丧心病狂，才能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大帝看到这一幕，立刻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所以啊，我都叫你不要看了。”
“可恶！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吗？”韦伯扶着战车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千万不能吐出来。
可遗憾的是，生理反应根本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够撑住的。
最终，他还是张开嘴哇的一声把才吃下去不久的晚饭全部吐了个干干净净。
“笨蛋！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强了。这样才好！要是有人看到这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你说对吧，Berserker！”伊斯坎达尔拔出剑从车上跳下来，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御主。
“啊！没错！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家伙，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伴随着充满磁性的声线，艾伦缓缓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身边带着一群眼冒绿光的银色巨狼。
其中最大的一条，体型已经跟拉车的公牛相差无几，光是满嘴的尖牙利齿就足以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Berserker？你怎么会在这里！”韦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他就被狼群吓得一溜烟重新爬回战车上。
“放松，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刚好相反，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在寻找Caster的藏身之所。”
艾伦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将漂浮在空气中的儿童灵魂聚集到一起。
也不知道是因为死亡时间还不算太长的关系，还是临死前遭受太多的痛苦产生了怨气，总之他们暂时没有前往死者的世界，而是充满恐惧在诸位徘徊。
“你现在一定很愤怒吧？”大帝盯着艾伦那双寒光肆意的眼睛问道。
“嗯！比你想象的还要愤怒一百倍。如果让我抓到这两个杂碎，一定会好好让他们品尝到什么叫做痛苦、绝望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此刻，艾伦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情绪的意思，光是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气势便让韦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联手合作吗？”大帝主动发出了邀请。
因为他现在也很愤怒，愤怒到想要把Caster找出来大卸八块。
“联手就不必了！如果你找到了这两个人渣的藏身之所，记得把动静闹大点，到时候我自然会出现。至于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处理……”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伦猛地抬起手释放出汹涌澎湃的生命力，将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儿童尸体修补完整。
紧跟着，在韦伯和伊斯坎达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把灵魂一个一个塞进去。
短短几分钟，这些原本已经死去的孩子便重新活了过来，并且中气十足的放声大哭。
第七百二十七章 魔术师的思维方式
“死……死者复生？”
韦伯·维尔维特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呆了，甚至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因为像复活死者这种事情，绝对超出了魔术所能触及的极限，应该属于魔法的范畴。
而魔法这玩意，从人类有记载以来一共就只有五种，又被称之为五大法则，是凌驾于所有魔术之上，能够对整个世界进行干涉的强大力量。
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以从者的身份，而且还是狂战士这种战斗型职阶，轻而易举的使了出来。
“我们还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大帝也被震惊得不轻。
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并不是所有遇害的儿童都被复活了。
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两个看上去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的孩子，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活过来。
仅仅是残破不堪的尸体得到了修补，但却没有呼吸和心跳。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伊斯坎达尔迅速迈步走到近前，蹲下来仔细查看尸体的状况，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后才抬起头问：“这两个儿童为什么没有被复活？”
“因为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在了。”艾伦十分遗憾的叹了口气。
“灵魂？”大帝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我刚才所施展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死者复生，只是单纯的将尸体修补完整，然后再把漂浮在空气中的灵魂塞回去。这也就意味着，唯有那些才死去不久，灵魂尚未前往死者世界的，才有可能重新活过来。”
艾伦没有试图掩饰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复活能力的真相。
毕竟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因为各种各样意外死亡的人。
他可不想被这个世界的魔术协会盯上，更不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人带着自己亲人、朋友和爱人的尸体，处心积虑来找自己帮忙复活。
“将尸体修补完成，然后把死者的灵魂重新塞回去？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韦伯看着那些正在大声哭泣的小孩子喃喃自语道。
尽管刚才的解释让他意识到，这种死者复活还没有达到第六魔法的程度，可也绝不是魔术能够做到的事情。
把死去的尸体修补完整，或许对于一名精通治疗魔术的魔术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如果涉及到灵魂，那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生命技术，以及第三魔法灵魂的物质化。
不过艾伦显然并不打算更一步解释自己魂魂果实所拥有的各种能力，直接把那些不停啼哭的小不点拎起来，一个一个扔到战车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把他们送到地面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哈哈哈哈！当然！我发誓一点会把这些爱哭的小不点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大帝拍着健壮的胸膛给出保证。
“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再见！”
说罢，艾伦带着狼群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下水道里。
很显然，他准备趁着天亮之前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早点把那两个变态杀手找出来解决掉。
目送艾伦彻底走远，大帝立刻重新回到自己的战车上，笑着对自家御主说道：“Berserker真是个不错的家伙。你觉得呢？”
“嗯，我也这么认为。”韦伯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没过几秒钟，他就被那些只会不停哭泣并喊着要父母的小孩子吵得心烦不已，怎么安慰、哄骗都不好使。
无奈之下，唯有让大帝快马加鞭，一股脑冲到地表，随便找一个警察局一股脑丢给警察来处理。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韦伯还对警察使用了暗示与催眠魔术。
不然的话，光凭这些小孩子都被标记为失踪，而且还上了电视的新闻节目，他百分之百要被扣下下来进行一番审讯和调查。
随着大量失踪儿童被找到并送回到父母身边，原本闹得沸沸扬扬，让整个冬木市人心惶惶的大规模诱拐绑架孩子案件，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
虽然犯罪者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抓到，可终究没有酿成大规模不可挽回的惨案。
不过雨生龙之介和法国元帅丧心病狂的行为并未因此而停止，只是变得比原剧情中更加隐蔽。
……
“哎呀呀，那位Berserker还真是可怕呢，竟然每天晚上都在大街小巷搜索我们的踪迹。要是一不小心被逮到，那可就死定了。”雨生龙之介躲在海边一个不起眼的洞**笑着自嘲道。
在他的身边，一个看上去仅有六七岁的小女孩，被活生生钉在一个木质的十字架上，而十字架下方则是一团不断蠕动的海魔，贪婪吮吸着从脚裸滑落下来的血浆。
尽管由于艾伦的干预，这家伙没能捕捉到足够的数量，但是在黑暗和残忍方面却更胜一筹。
“哼！Berserker是本届圣杯战争中最强的从者毋庸置疑，但这并意味着他能阻止我们。”法国元帅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要知道他的眼睛之所以那么大，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因为窥探过真正的深渊从而产生了变异。
很多时候，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普通人产生对于未知事物的强烈恐惧。
“哦？你又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了吗？”雨生龙之介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
法国元帅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当然！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是时候给这些家伙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明白我们的艺术和理想不容被玷污。从现在开始，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要专心致志搭建更盛大的舞台。”
“那我呢？我能帮上什么忙吗？”雨生龙之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
“给！帮我把这些东西散布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说着，法国元帅从宽大的长袍内取出满满一袋子像是黑色鱼卵一样的东西，摸上去又黏又滑。
“这是什么？”雨生龙之介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好奇。
“嘿嘿！这是深渊种子，可以以人类的贪婪和欲望为食。一旦破壳而出，就会在周围形成可怕的噩梦领域，让所有人都陷入疯狂之中，或是自相残杀，或是自杀。如果在配合我的最终召唤，说不定能将整座城市的人类都杀光。”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法国元帅的精神极为亢奋，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负罪感。
仿佛在他的眼里，亲手制造上百万人口的死亡非但不是一种罪孽，反倒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同样的，雨生龙之介也猛地跳起来发出了怪叫，二话不说拎起慢慢一袋子的深渊之种，骑上自己的小摩托立刻返回城市，在人口最机密的地方将一颗颗卵撒下去。
不知不觉间，这些可怕的东西正在源源不断汲取人类的欲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才短短一天的功夫，有些就已经破壳而出，从里边钻出一个个宛如章鱼一样的怪物。
但是跟海魔不同，这些怪物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是会通过编织梦境与幻象来操控一个人的精神，从而榨取更多的力量来让自己继续成长。
而那些精神和意志都被榨取干净的人，则无一例外都会崩溃，要么举起菜刀冲上街道见人就砍，要么直接撞破窗户跳下来活活摔死。
由于暂时数量还不是很多，所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另外一边，倍感压力的时臣也在对妻子和女人做最后安排。
“必须要搬到禅城的房子去住吗？”年幼的凛抬起头十分不甘的问道。
“啊！没错！一旦圣杯战争全面爆发，冬木市这里就不再安全了。而且随着与教会神父的合作被曝光，远坂家极有可能会遭受到来自其他御主的围攻，到时候我没有把握保护好你们的安全。”时臣故作镇定的解释道。
毕竟禅城家是妻子葵的家族，虽然数代前曾经出过一些优秀的魔术师，但现在已经跟魔术界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前往那里暂住，不管冬木市这边发生了什么，都不用太过于担心。
“可是……我想帮助父亲赢得圣杯战争！”幼年凛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愤怒。
她人生中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同时羡慕妹妹樱展现出来的强大。
“凛！不可以让父亲为难。”葵不愧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立刻阻止了女儿无礼的要求。
可凛却不依不饶的质问道：“我们会成为爸爸的累赘碍事吗？”
“并非如此！这次要以比平时更加万无一失的状态战斗，其中也包括确保你们的安全。毕竟樱和Berserker的力量相信你也见过了，尽管我不认为她会主动攻击你们，可一旦全力以赴时估计很难保证不会波及到周围。”
犹豫再三之后，时臣终于说出了让妻子和女儿离家的真正理由。
在他的心目中，首先放在第一位的自然是这个传承了无数代的魔术师家族，其次才是妻子和女儿。
既然小樱已经继承了间桐家，那身为远坂家继承人的凛自然就不能有任何意外。
这样一来，就算自己死在了圣杯战争中，家族也不会因此而没落。
没错！
这就是传统世家魔术师的思维方式，同时也是圣杯战争每次都会引来无数人参加的原因。
死亡在魔术的世界里，从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第七百二十八章 凛的奇妙冒险
“可恶！我也一定能帮上什么忙的！”
回到房间后的幼年凛举起枕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床头，发泄着内心之中的不满。
作为一个天才，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与妹妹樱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独自一人怕在床上小声嘟囔：“对！一定是父亲还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我而已，那我只要自己去学就行了”
带着这个天真的想法，这个小家伙很快打起精神，带着烛台偷偷溜进位于地下室的魔术工坊。
由于所有跟魔术有关的东西都必须保持神秘，所以整个地下室内并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照明设备，完全靠她手里拎着的蜡烛来提供光亮。
没过多久，幼年凛就在最内侧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又大又古老的书籍，兴致勃勃的翻开来准备
可当翻开第一的瞬间，她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完……完全看不懂！”
但放弃显然不是她的性格。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这个小女孩以极快的速度翻开一本又一本记载着神秘知识、信息和魔术理论的书籍，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其丢到一旁。
最终，精疲力尽的她只能无能的狂怒道：“什么嘛！真是的！全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抱怨归抱怨，幼年凛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习惯性的抓起了书架上摆放的而最后一本书。
就在这本书被刚刚翻开的刹那，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手掌突然啪的一声出现在书页上。
啪！
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眨眼功夫，整个书页上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巴掌彻底覆盖。
与此同时，书页内散发出令人紧张和不安的紫色幽光。
还没等小家伙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书仿佛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挣脱了她的控制，并且不断向外散发着一些根本听不懂的低语。
“不好！我得赶紧把书合上！”
幼年凛不愧是魔术师世家出身的孩子，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本书的危险性，迅速爬到近前，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合上书页。
可不知为何，无论他怎样努力，打开的书都纹丝不动。
下一秒……
书页里猛然间伸出两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
如此恐怖惊悚的一幕，终于让这个女孩彻底崩溃，发出刺耳的尖叫。
“凛！”
时臣听到女儿的叫声立刻从楼梯冲下来，二话不说直接使用魔术将那两只手击溃，然后一脸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呼——呼——呼——”
小家伙明显被吓坏了，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任何问题，仅仅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很显然，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足以危及生命的危险魔术物品，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连标志性的双马尾都被汗水黏在了脸颊和脖子上，看起来有点小狼狈。
“这本书对于凛来说还太早了。”时臣收起那本危险的书，然后来到自己的工作台前，从里边取出一个像是怀表一样的小玩意，耐心的解释道：“世界中存在着一些本身就带有魔力的东西。比如说这个叫做魔力指针，平时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如果附近有魔力的痕迹，那表盘上只跟指针就会立刻指向魔力所在的位置。”
说到这，时臣突然停顿了一下，主动提议道：“凛，试试对它释放魔力。”
“是！”
虽然刚才的鲁莽差点让女孩丢了性命，可她对于魔术的喜爱与执着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还不到两三秒的功夫，微弱魔力便在幼年凛的手心被释放出来。
瞬间！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指针末端开始闪烁红光，同时指向手心那团被释放出来的魔力。
“哇！”
女孩瞪大眼睛露出了好奇的光芒。
为了确保女儿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时臣接下来又把指针对准刚才的那本书，红色的光顿时变得更亮眼，而且伴随着宛如闪电一样的异象。
“看到了吗？会显示这种反应的东西，凛你还无法应对，所以要小心。”
说罢，他将魔力指针递到女儿的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这个就送给你吧，算是提早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谢！”
幼年凛兴高采烈的抱着这个父亲送给自己礼物，顺着楼梯一溜烟跑回房间。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她每天都将这个用来探测魔力源头的装置随身携带，遇到什么都想掏出来测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魔力的物品，对于父亲将自己送走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
不过这平静的生活很快便在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打破了。
因为一个两眼发红的十四五岁少年，突然疯了一样从街道拐角冲出来，挥舞着手上沾血的菜刀，直接把一个看上去仅有七八岁上小学的女孩活生生砍成了残缺不全的尸块。
“啊！！！！！！”
“报警！快打电话叫警车和救护车！”
“来人啊！谁来阻止这个疯子！”
……
一时之间，所有路人都被吓得惊声尖叫。
由于是刚好赶在放学时间，所以道路上大多也以学生为主。
而学生那里见过这种血腥暴力的杀人场面，要么吓得拔腿就跑，要么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杀！杀！杀！”
眼球布满血丝的少年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直接锁定了距离最近的凛，拎着还在滴血的菜刀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而这个时候的幼年凛也看到了脖子上那个装置的红色指针，径直指向眼前的疯子，并且指针末端的红色部分几乎亮到刺眼的程度。
“嘿！！！”
意识到危险的她没有像普通小萝莉那样下瘫到地上，而是抬起脚对准少年两腿中间的要害部位狠狠踹了下去。
砰！
这一脚没有任何意外，直接让对方当场跪了下来，就连手上握着的菜刀也拿不稳掉到一旁。
毕竟这个少年虽然疯了，但是全身上下的痛觉神经依旧在照常运行。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在要害遭受重击后，还能继续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百分之百要跪下来夹紧双腿，以缓解那种发自灵魂的剧痛。
一击得手之后，幼年凛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撒腿就跑。
她知道一旦对方反过劲来，以自己的身高和力气，绝对不可能打得过。
可就在她喘着粗气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身影拦住了唯一的出口。
“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像你这么可爱勇敢的孩子，一定可以创造出最完美的艺术。”
毫无疑问，这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在城内四处散播深渊之种的雨生龙之介。
“嘿！！”
对于眼前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变态杀人狂，幼年凛没有任何废话，再次抬起腿朝对方要害顶了过去，打算来一个故技重施。
可遗憾的是，身为雨生龙之介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却有着丰富的杀人经验，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孩的脚裸，然后将其倒着提起来，笑着赞叹道：“真棒！知道吗？我最喜欢会激烈反抗的猎物了！”
“混蛋！放开我！不然等父亲来了，你就死定了。”
幼年凛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声恐吓对方，试图一次来摆脱眼下的危险。
“呵呵，抱歉，我可不怕你的父亲。而且……”
雨生龙之介突然将手腕上戴着的催眠暗示装置往前一凑。
瞬间！
凛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一片模糊，同时脑袋也变得晕晕沉沉。
幸好，作为一名拥有七十条魔术回路的天才，她最终靠自己强大的天赋挣脱了控制。
而雨生龙之介看到这一幕，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加思索的抬起脚朝女孩脑袋上狠狠踢去。
在他看来，既然魔术催眠不起效果，那就物理催眠。
当鞋尖即将要跟幼年凛那张可爱的小脸接触瞬间，一个空间隧道突然凭空出现。
紧跟着雨生龙之介就发现自己的那条腿不见了，而且手上的小萝莉也没了踪影。
大概两三秒钟过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才从右腿血肉模糊的断裂处传递给大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平衡的他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迅速被汗水打湿。
透过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雨生龙之介依稀看到了前方几米之外站着的人，以及对方手里拎着那条属于自己的腿。
“不配为人的杂碎！我终于抓到你了！”
艾伦轻轻把抱在怀里的幼年凛放下，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Berserker？！”雨生龙之介瞪大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告诉我，Caster藏在什么地方？”艾伦随手将那条断腿丢到一旁，开始准备泡制这个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神经病。
作为一个掌握着可以无限修复身体的人，他可不会让雨生龙之介在精神崩溃之前就死掉，而是会一点一点把世界各地闻名的酷刑挨个都上一遍。
第七百二十九章 姐妹之间截然相反的命运
“你觉得我会出卖自己的同伴？”雨生龙之介强忍着剧痛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
很显然，对于一个变态杀人狂来说，疼痛和死亡并不足以让他感到恐惧。
刚好相反，这种强烈的外部刺激反而使他的精神变得格外亢奋。
艾伦注意到雨生龙之介手上的三枚令咒已经少了一个，立刻意识到上次法国元帅从自己手上逃走，绝对是借助了令咒的力量，所以抬起脚直接将这个神经病的一根手指硬生生碾碎，同时面无表情的命令道：“使用你的令咒把Caster召唤过来！立刻！马上！”
“哈哈哈哈！不！绝不！等着看吧！蓝胡子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的努力前功尽弃。”雨生龙之介咧开嘴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哦？是么！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意志力究竟有多么坚定。”
话音刚落！
艾伦的瞳孔瞬间变成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形状，通过自己强大的精神力直接将对方拉近类似月读一样的幻术空间，毫不犹豫对其施加了酷刑。
可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雨生龙之介还会像正常人一样发出痛苦的惨叫。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变态居然露出了无比享受的表情，仿佛疼痛和死亡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种刺激跟娱乐。
“来啊！继续啊！你为什么停了？”雨生龙之介发出了不满的怒吼。
就在刚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自己的鲜血、内脏，还有死亡前所带来的痛苦。
“闭嘴！”
从幻术状态退出的艾伦抡起胳膊，一拳将其打翻在地，脸上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
很显然，想要靠痛苦和酷刑来击溃这个变态的意志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而且他也不能通过强行入侵大脑来控制对方使用令咒。
因为圣杯战争的御主受到魔术仪式的保护，必须要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才能发动令咒。
同样的道理，他更不能轻易的宰了这个变态。
那毫无意义，只会让Caster变得更加警惕。
法国元帅只需要在自身魔力消耗干净之前，找到一个新的御主重新签订契约即可。
毕竟在岛国这个充满压抑冷漠的社会中，也许找一个真正愿意反思本国二战时犯下无数反人类罪行的好人有些困难。
但找一个心理变态、扭曲，发疯似的想要找一个发泄渠道的疯子绝对容易得很。
“淦！这家伙居然还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艾伦看着被自己打晕的雨生龙之介，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他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该死的杂碎是真变态，而不是某些故意装出来的假变态。
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雨生龙之介都已经完成了某种蜕变，甚至还有一套完整的理念、世界观、价值观和病态的审美。
对于这样的人，肉体上的折磨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那个……谢谢你。”幼年凛小心翼翼的鞠了一躬。
从眼睛里残留的惊恐不难看出，她此刻内心之中有多么的紧张和害怕，两条腿甚至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艾伦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不客气！最近冬木市可能会比较热闹，我建议你最好赶紧回家躲起来，短时间内不要再外出了。”
“是因为圣杯战争吗？”女孩十分好奇的问。
“没错！不然你以为还能是什么？”
艾伦一边说着，一边把雨生龙之介立起来扛在肩膀上，打算先带回去再想办法。
只要御主在自己手上，那么法国元帅就没办法再跟其他人签订契约，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冬木市附近。
而且他还可以通过对雨生龙之介的身体动手脚，来限制御主对从者的魔力供给。
总之，这个变态暂时还有点存在的价值，并不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就在艾伦准备返回大厦顶层的时候，幼年凛突然上前一步，大喊道：“等等！小樱……小樱她过得还好吗？”
艾伦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露出了略带讽刺的笑容，意味深长的回答：“如果你指的是被过继到间桐家的那一年，我可以告诉你，相当不好。
甚至用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知道吗？
在她四岁的时候，就被间桐脏砚那个老不死的扔进虫室。
忍受着无数令人作呕的刻印虫钻进身体，源源不断掠夺自己的生命力。
在痛苦与恐惧折磨下，她不停地哭喊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年，小樱基本都是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下。
最开始，她还期待着父亲、母亲和姐姐，能把自己从这个可怕的地狱中拯救出来。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最终彻底破灭，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封闭了情感，变成空洞、麻木，只会机械式服从命令的活死人。
因为无论怎样哀求和哭喊，也无法得到一丁点的怜悯与同情。
可你呢？
你却依旧能享受到父亲的教导、母亲的疼爱，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而所有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因为你父亲，远坂时臣一个自以为是的决定。
所以感谢樱吧，凛。
如果不是她独自承受了这一切，那么这个人就会是你。”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一定会去救她的！”凛抱着头情绪激动的大叫。
她现在终于明白，之前姐妹两人见面时，小樱那宛如冰霜一样的冷漠，还有对父亲强烈的敌意，究竟是怎么来的。
“抱歉，现在已经晚了。任何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和选择付出代价。回去告诉你的父亲，这次圣杯战争我会把小樱受过的苦难连本带利的还给他。顺便提一句，小樱并没有怨恨过你，她仍旧把你视作自己的姐姐。等圣杯战争结束，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做客。”
说罢，艾伦安慰的拍了下女孩肩膀，转身消失在小巷尽头的拐角处。
至于幼年凛则傻傻的站在原地，心头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喘不过气来。
自责！
愧疚！
同情！
一时之间，大量的负面情绪充斥着大脑。
在她看来，自己这一年以来的幸福生活，完全是建立在妹妹无与伦比的痛苦之上。
对于一名六岁的小女孩来说，这种打击无异于抡起大锤，将那原本看似美好的家庭瞬间砸碎。
而魔术师世界的黑暗、残酷也彻底呈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当幼年凛精神开始有些恍惚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凛！你这是怎么了？”
“凛！你说话啊！”
很快，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回到了家里，父亲和母亲则蹲在自己面前大声呼唤、摇晃。
“对不起，父亲、母亲，我今天被吓坏了。”女孩脸上浮现出歉意的表情，同时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这一刻……
她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
“你又见到Berserker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时臣表情严肃的问。
这位传统保守派的魔术世家当主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
“父亲，当初您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把小樱送走？如果您知道她在间桐家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和虐待会后悔吗？会自责吗？”
凛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没忍住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以前她对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崇拜，现在就有多么失望。
“什么？小樱在间桐家遭受了折磨和虐待？”身为母亲的葵脸色瞬间大变。
而时臣却仍旧试图保持所谓的“从容不迫”和“优雅”，皱起眉头追问道：“这些都是Berserker告诉你的？”
“嗯！”
幼年凛轻轻点了点头，很快把之前艾伦讲的那些内容一个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当听到小樱过继到间桐家后，老虫子居然用刻印虫汲取自己小女儿生命力的瞬间，时臣眼睛里迸射出了愤怒的火光，两只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甚至扣进了肉里。
以他在魔术方面的造诣，很容易就能判断出，间桐脏砚这根本不是在培养自己的女儿，而是将其作为一个工具或者容器，用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至于葵，早就已经抱着凛哭成了泪人。
沉默！
可怕的沉默！
现在时臣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丁点的从容不迫和优雅，只剩下对于间桐家滔天的怒火和强烈的报复欲望。
他甚至没有跟妻子和女儿说一句话，拎着宝石手杖迅速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只想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把间桐家最后的两个血脉彻底斩断，让这个魔术世家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可怜的间桐鹤野，还有他的儿子间桐慎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家老祖宗惹下了多大的杀身之祸，仍旧在享受着脏砚死后留下的庞大财产。
由于没有任何魔术天赋的关系，他们根本不了解魔术师的世界有多么危险和残酷……
第七百三十章 间桐被除名的家
间桐家祖传的豪宅内，名义上的“家主”间桐鹤野正坐在书房内，翻阅着最近几天刚刚整理出来的家族资产，翘起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自从掌握实权的脏砚和参加圣杯战争的雁夜突然失踪生死不明后，他就从一个傀儡莫名其妙变成了真正的主人。
尽管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内心之中隐约还有些不安和恐惧，但随着两人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所有这些不安和恐惧都被狂喜所替代。
众所周知，岛国是一个相当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所以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享受都可以买得到。
而间桐家的财产在长达数百年的积累下，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足以让鹤野在后半生里过上梦寐以求的花天酒地生活。
最重要的是，再也不会有人对他做出任何限制，甚至可以完全摒弃魔术世家的束缚，直接进军商界或者政界，做一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魔术师的小圈子里当一个饱受鄙视的废物。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已经登记在册的养女了。”
看着自家直系亲属名单上“间桐樱”的名字，鹤野脸上露出了既厌恶又头疼的表情。
毕竟上了直系亲属名单，就意味着受到法律的保护，在一定程度上享有对整个家族财产的继承权。
一想到间桐那数目可观的财产会被分走三分之一，他的内心简直比被刀子割下一块肉还要痛苦、难受。
更可怕的是，与根本无法成为魔术师的慎二不同，樱拥有及其出色的魔术天赋。
这也就意味着，在魔术师的圈子里，只会认可樱是间桐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包括脏砚留下来的刻印、书籍、工房、魔术礼装、房屋等等一系列跟魔术有关和无关的东西，他鹤野只能是暂时管理，而不能真正的据为己有。
否则……
天知道那些根本不在乎法律，甚至是各国政府的魔术师，会干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别的不说，光是看看圣杯战争期间的新闻，冬木市发生了多少起瓦斯爆炸就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就在鹤野冥思苦想，要如何在不触怒对方的前提下，让樱和间桐家划清界限时，一声巨响突然从房子外面的草坪和花园传传来。
轰！
只见冲天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夜晚的天空，老虫子临死前在自家周围放置的陷阱和警报瞬间被触动，刺耳的鸣响不断在房子上空回荡。
“该死！发生了什么？”鹤野猛地站起身迅速跑到窗前。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浑身上下散发着象征火属性红色光芒的远坂时臣。
此时此刻，这位平日里看起来成熟、稳重和优雅的男人，宛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肆无忌惮宣泄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怒火。
由于工房没有了魔术师的控制，所以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力，不然就算是有一个三流魔术师稍微调整一下，远坂时臣也需要花费至少一两个小时才能将其攻破。
可是现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攻击魔力节点，打乱整个防御体系的连贯性，然后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其击垮。
“远坂时臣？！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鹤野显然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得不轻。
要知道两家上一次为争夺圣杯大打出手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情，所以表面上的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
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打上门来，并且还是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
但遗憾的是，时臣却并不这么认为。
尤其当看到书房窗口出现间桐家直系血脉的刹那，他的攻击顿时变得更加狂暴，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就又推进了二十米。
“喂！时臣！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鹤野趴在窗前大声质问道。
“哼！你还有脸问？脏砚那个老不死的对我女儿做过些什么，你该不会一无所知吧？”时臣毫不客气的反问。
鹤野听到这句话，瞬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
很显然，虽然他不太清楚老虫子对小樱究竟做了些什么，但被扔进虫室后连续三天日夜不停地哭泣和惨叫，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你们间桐家的所有人都该死！”
时臣看到这种反应，立马就知道对方绝对知道真相，内心之中的怒火更盛了。
他完全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把这座古老的宅邸彻底点燃，冲天的火焰和浓烟隔着数公里之外都能清楚地看到。
不管是间桐鹤野也好，还是间桐慎二也罢，都没能从那栋房子里逃出来。
创造圣杯的御三家之一，至此彻底退出了魔术世界的历史舞台。
……
另外一边，在爱因兹贝伦家族拥有的城堡内，一场王者之间的盛宴即将召开。
只见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驾驶着公牛拉动的战车，一路电光闪耀穿过树林和庭院，从破损正门缓缓走进大厅。
还没等主人开口说话，他就先抬起手笑着打了声招呼：“呦！Saber！”
“Rider……”
呆毛王显然被大帝这种莫名其妙突然闯进别人家里的行为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光是她，旁边的爱丽丝菲尔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但考虑到在揭幕战时，这家伙曾经做过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甚至还发表了一番相当中二的言论，所以很快便恢复平静，打算看看这回对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我听说你们有一座城堡，就特地过来看看。不过真是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呢。”
大帝一边说着，一边挺起胸膛故意让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新裤子，还有印着“大战略”游戏图案的T恤，同时不忘调侃全副武装的阿尔托莉雅：“你怎么穿着如此大煞风景的铠甲？难道没有像我这样时尚的现代服饰吗？”
“Rider！你来干什么？”呆毛王一脸疑惑的问。
性格认真执着的她，根本无法理解伊斯坎达尔这种肆意妄为，享受人生中每一刻的人生理念。
“你看不出来吗？”大帝直接扛起战车上的酒桶，咧开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当然是来和你喝酒的啊！好了，别傻站着，快点带路。难道你们这里连适合喝酒的庭院都没有吗？”
呆毛王：“……”
爱丽丝菲尔：“……”
一时之间，一楼大厅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两个女人完全搞不懂这位征服王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要知道圣杯战争期间，或许御主跟御主之间并不一定要分出生死，但从者却必须要死的差不多才能把圣杯召唤出来。
整整过了一分钟，爱丽丝菲尔和呆毛王这才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带到后边的花园庭院内席地而坐。
豪爽的大帝二话不说，一拳将装满红酒的木桶砸碎，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仰起头一饮而尽。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擦了擦嘴直截了当的说道：“据说圣杯注定会由最合适的人获得。而冬木市发生的争斗，就是选拔这个人的仪式。但在我看来，如果仅仅只是选拔的话，根本不需要流血。只要英灵们都能了解彼此的格局孰高孰低，那么自然会找到答案。”
话音刚落，伊斯坎达尔用自己使用过的勺子舀了一杯酒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骑士王。
就在阿尔托莉雅准备接过来一鼓作气喝掉的刹那，一道刺眼的雷霆从天而降，轰的一声落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空地上。
大量泥土和碎石四散飞溅！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艾伦就已经从坑里不慌不慌的走出来，面带微笑的问：“喝这种加入了无数香料和添加剂，由工业流水线制作出来的劣酒，你这位征服王难道就不觉得有些丢人吗？”
“Berserker？！”呆毛王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而大帝则十分撅起嘴十分委屈的回应道：“是吗？在本地市场上里，这已经是非常好的酒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对于所谓的现代社会和工业化时代并不是很了解呢。所谓的工业化，简单来说就是把过去只能有国王和贵族享受的昂贵奢饰品，以极高的效率和极地的成本大批量生产出来，让普通人也能消费得起。尤其像酒、食物这样的东西，一旦大批量的生产，必然要牺牲一部分的品质、口感和味道。所以真正的好酒，通常情况下产量都不会很高，但价格往往却会很贵。差不多一小瓶，就抵得上几十桶你现在喝的。”
艾伦耐心的给对方普及了一下现代社会中的一些基本常识。
从那桶酒的颜色和味道，他就能立刻分辨出这玩意虽然也是用葡萄酿造的，但不管是原料还是工艺都属于二流水平。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味道不错，但比起真正的顶级货还差得远呢。
更何况，艾伦的嘴巴早就已经被艾泽拉斯世界那些风味各异的魔法饮料养叼了，其中的酒类饮品更是能甩出这些工业流水线酿造的酒几十条街。
第七百三十一章 王者的宴会
“没错！像这种便宜的垃圾货色，又怎么配得上王者的宴会。”
伴随着傲慢无比的语气，金闪闪也跟着凭空出现在庭院内。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疑，当看到艾伦也在场时，他立刻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其他几位在场的御主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这家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扬起下巴质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这场宴会只有身为王者的英灵才有资格参加，没错吧。”
“啊！没错！”大帝轻轻点了点头。
“那Berserker为什么会出现？难道他也曾经是某个地方的王吗？”金闪闪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
“王？如果你指的是统治过一个国家，那我应该勉强算是吧。起码那些普通民众是这样的称呼我的。”艾伦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仅仅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因为在海贼王世界创立的乌托邦，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王国，一个屹立于新世界由恶魔海贼团统治的国家。
而且在龙和革命军成立新世界政府后，也承认了乌托邦是新政府的第一个加盟国，而他本人则是这个国家第一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王。
至于后来，国家就慢慢过渡到了议会共和的形态，再也没有人敢自称国王。
“哦？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也是王！”金闪闪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他并没有怀疑艾伦说谎。
因为几乎所有的英灵，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荣耀与骄傲，根本不屑于在这种身份方面撒谎。
“你以为所有人都你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吗？更何况你只是个反抗命运失败的可怜虫，既没有保住自己最要好朋友的性命，也没能得到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就因为你是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就因为你比其他人出生的更早？”艾伦嗤笑着怼了回去。
他可不会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臭毛病。
“那你呢？藏头露尾的家伙！到现在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报出来。”金闪闪冷笑着讽刺道。
毫无疑问，由于两人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就像水火一样无法相容，几乎每一次见面都会伴随着浓郁的火药味。
最终还是大帝站出来打了个圆场，笑着提议道：“Berserker，既然你嫌弃我带来的酒太差，那一定有更好的咯？快点拿出来尝尝！要知道我可是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品尝到真正美酒的滋味了。”
“没问题！要知道我可不光准备了酒，而且还准备了下酒菜。”
说着，艾伦直接从腰包内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包袱皮，轻轻朝地上一扔。
瞬间！
整个包袱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最终把整个庭院中心位置的空地全部占满。
当包袱皮自己解开的刹那，满满一桌子的美酒和美食便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尤其是散发着浓郁魔力气息的晨露酒，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大帝的目光。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兴奋不已的拍着大腿称赞道：“棒极了！这才是配得上王者宴会的美酒！你这家伙，居然藏着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相比之下，呆毛王则盯上了满满一桌子艾泽拉斯的特色美食，立刻端起盘子闷头吃了起来。
至于喝酒什么的，那里有吃饭重要。
毕竟她跟别的英灵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人家是死后成为的英灵，她则是在活着的时候就成了英灵，所以对食物有着更强烈的渴望。
看着阿尔托莉雅吃饭时萌呆的模样，艾伦脸上顿时露出玩味的表情，同时十分恶意的揣测，卫宫切嗣之所以跟呆毛王不对付，该不会是因为这家伙从召唤之后，从来就没进行过投喂的缘故吧。
“哼！味道还不赖！我就姑且先承认你王者的身份。”
在尝了一口晨露酒之后，金闪闪感觉到充沛的魔力源源不断涌入身体，立刻意识到这些酒的品质与价值，要远超过自己王之财宝里的收藏。
能拿出这样珍贵的酒来招待客人，已经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至少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根本找不出能够如此快速补充魔力的酒精饮料。
就这样，四个人围坐在摆满丰盛美食和酒水的餐桌周围，一言不发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等呆毛王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后，这才抬起头质问大帝：“Rider！你今天来的目的，该不会是想要跟我们比试一下，然后决定圣杯的归属权吧？”
“不错！”伊斯坎达尔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在座的诸位都自称为王不肯退让，那么争斗就不可避免。但今天我要做的并非圣杯战争，而是圣杯问答，谁更有资格当圣杯之王。”
“胡闹到此为止吧！这个世间一切的宝物，都应该属于我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圣杯自然也不例外。”金闪闪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一切的宝物都应该属于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地球之主？还是所有人类的统治者？醒醒吧，白痴，你统治过的国家乌鲁克早就已经灭亡了，甚至就连文字和种族都没有传承下来，凭什么宣称对于后来诞生财宝的所有权？”艾伦一脸不屑的嘲讽道。
在他的眼中，这位英雄王就是典型的强盗嘴脸，说白了就是欠揍。
只要好好打两顿，立刻就会变得有所收敛。
看看现在吉尔伽美什完全不敢当面说出“杂种”这类口头禅，就知道揭幕战时的那场短暂交锋起了作用。
“Berserker说得对！既然这个仪式被称之为圣杯战争，那就说明圣杯是无主之物，在决出胜负之前没有人可以宣称是它的主人。如果你想要圣杯，那就必须先告诉我们，你究竟在圣杯上寄托了怎样的宏愿。”大帝也趁机说出了自己举办这场王之宴会的目的。
“你没资格命令我！杂种！”金闪闪恶狠狠的瞪了征服王一眼。
或许他不敢对艾伦喊出这两个字，但对别人可不会客气。
不过在呵斥了大帝之后，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用一种充满优越感的语气解释道：“虽然我统治的国家乌鲁克已经彻底灭亡，可是如果追溯世上一切宝物的话，其起源都必然是我的宝库。”
“哦？那就是说你曾经拥有过圣杯，也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大帝一脸好奇的追问。
“不知道！别用杂种的标准来衡量本王！我财宝的总量早已超出了任何人的认知，甚至包括我本人。但既然它是宝物，那就必然应该属于我。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群小偷，竟然想把它从我的宝库中偷走，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金闪闪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艾伦，至于其他两人从一开始就被无视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次圣杯战争的真正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以Berserker职阶降临的家伙。
可还没等到艾伦开口说话，原本还在忙着往嘴里塞肉饼的呆毛王立马不干了。
她先是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喝了一大口晨露酒漱了漱口，义正词严的反驳道：“你说的话和Caster说的疯言疯语毫无区别。看来神智错乱的从者并不止他一个。如果圣杯真的属于你，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一律不予承认。”
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清脆的鼓掌声，艾伦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说得好！虽然人类和魔术的起源都可以追溯到你所统治的那个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凝结了无数人智慧的技艺的宝物就属于你。要知道在现代社会，无论一个人创造了多么伟大的发明，法律保障的专利期都不会超过三十年。可你呢？你居然想把这个期限无限延长！真是刷新了我对于无知和无耻的下线。”
“有趣！Berserker，你似乎对现代社会很熟悉呢。”大帝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当然！跟你们这些自持王者身份，不肯学习现代科学和思想的家伙完全不同，我可是很喜欢读书和学习的呢。既然今天是王的宴会，那我就送给你们一人一本跟王有关的书籍吧。”
说着，艾伦从口袋里取出几个小时前在附近书店购买的礼物，随手丢给到三位英灵的面前。
作为古希腊著名思想家、哲学家和教育家——亚里士多德的弟子，大帝率先拿起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书，用略带惊讶的语气读出了书名：“君……君主论？”
艾伦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这是一本由意大利政治家和思想家——尼可罗·马基亚维利，在1532年完成并首次出版的书籍。
即便是在相隔接近五百年后的今天，仍旧在深刻的影响着整个世界。它甚至被评价为能够与《圣经》、《资本论》相提并论的人类历史十部著作之一。
法国国王亨利三世和亨利四世遭暗杀时随身还带着它；
普鲁士弗雷德里克大公把《君主论》作为自己决策的依据；
人们在清扫滑铁卢战场时，在横扫大半个欧洲的拿破仑皇帝用车里找到一本写满批注的法文版《君主论》；
塑造现代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熟谙《君主论》，被人称为是马基亚维利主义的虔诚的门徒；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德国的元首希特勒说，他一直把《君主论》放在桌上床边，经常从中吸取力量；
同为二战时期轴心同盟意大利**的创始人墨索里尼则对人说，他认为，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是政治家最高的指南，至今仍具有生命力。
所以在开始正式讨论之前，我建议你们从头到尾的读一遍，然后结合亲身经历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尤其是你，古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你不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失败的原因，并且执着于想要改变过去吗？
也许……
读完这本书之后就能找到答案。
最后，我再奉劝诸位一句。
也许你们都是各自时代中的天之骄子，是历史滚滚洪流中最闪亮的那几颗星，哪怕到了今天仍旧有无数的人崇拜赞美和崇拜你们取得的功绩。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是完美无缺的。
刚好相反，时代、技术和思想这种东西，往往都是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不断更新。
在你们看来当时最适合的决策，也许放在今天就像个笑话一样，能把人逗得哈哈大笑……”
第七百三十二章 关于王的辩论
《君主论》字数并不多，全书也才六万多字，但其中的内容却包罗万象。
几乎把一个封建制国家君主该做与不该做的事情，从头到尾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总结。
这也是为何，后来像拿破仑、希特勒、墨索里尼这样的独裁者，都把这本书视作圣经宝典。
只要读懂了这本书的内容，领悟了作者尼可罗·马基亚维利想要阐述的思想，那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一个国家，哪怕这个国家已经入了近现代社会。
其中二战时期的意大利和德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更何况，眼前这三位，一个是生活在距今四千年前的古代两河流域，一个是生活在两千三百多年前的马其顿，还有一个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不列颠。
在他们各自所处的年代，不管是哲学、思想还是政治都仍旧处于一种比较原始愚昧的阶段。
再加上书籍和知识仍旧是不折不扣的稀缺品，哪怕是身为国王也无法获得太多。
所以当学识最高的大帝读完整本《君主论》后，立刻欣喜若狂的赞叹道：“这个叫做尼可罗·马基亚维利学者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居然能把权利和统治描述的如此精准、贴切。如果他出生在我那个时代，我一定会提拔他来当自己的帮手统治整个帝国。”
“那么读完这本书后，你对于王的认知是否产生了动摇呢？或者换个说法，你还坚持认为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都没有任何错误吗？”艾伦意味深长提出了一个十分诛心的问题。
“不！王可不会否定过去的自己。你说对吧，Archer。”大帝笑着瞥了刚刚把书合上的吉尔伽美什。
“没错！无论这本书阐述的观点多么有道理，对于我来说都毫无意义。”金闪闪语气中带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高傲。
“哈哈哈哈！那么在你的认知中，王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伊斯坎达尔大笑着询问道。
“是法！我作为王所颁布的法律。”金闪闪不加思索的给出了答案。
大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非常完美！能够贯彻自己法律，方能算得上是王。”
说罢，他端起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但我跟你不同！我从未拥有过圣杯，但是又非常渴望得到。既然想要，那就去掠夺，这就是我的王道。毕竟我伊斯坎达尔……是征服王！”
“那就没有办法了。你触犯法律，我制裁，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金闪闪旗帜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虽然他并不渴望圣杯，但是却早就把圣杯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呵呵，你说的没错，看来我们只能刀剑相向用战斗来分出一个胜负。不过Archer，先把这些酒喝完吧。反正要开打的话，日后有的是机会。”大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能看得出，这位历史上著名的征服者真的和开心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跟历史和神话传说中的英灵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尤其是面对传说中人类最初、最古老的英雄王，让他内心之中格外的激动和兴奋。
同样的，金闪闪也开始有点欣赏伊斯坎达尔的直爽和对自身欲望的毫不掩饰。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仰起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看着这两个家伙惺惺相惜的模样，呆毛王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征服王！你承认圣杯的正当所有权归于他人，却还要以武力夺取吗？你不惜这么做，是想要向圣杯许下什么样的愿望？”
听到这个问题，向来大大咧咧的大帝顿时变得扭捏起来，红着脸用极地的声音回答：“肉体……”
金闪闪：“啊？”
呆毛王：“啊？”
就连身为御主的韦伯都认不出冲出来大声质问：“喂！你的愿望不是征服世界吗？”
“蠢货！”大帝直接给了自己的王妃一个脑瓜崩。“让一个杯子替我征服世界有何意义？征服是我自己要去实现的梦想！要圣杯实现的，不过是为了达成梦想的第一步而已。”
“杂种！难道你就是为了这点琐事而要挑战我吗？”金闪闪脸上露出了极度不爽的表情。
但大帝却理直气壮的解释道：“虽然我们现在靠着魔力降临，但终究只是从者。我想要成为真正的生命，在这个世界扎下根去，以自己的身体去挑战天地。这就是征服这一行为的全部。像这样开始、推进、最终达成……”
“我决定了！Rider！本王要亲手宰了你。”金闪闪语气中非常罕见的带着某种期待。
“我想事到如今也不需要你提醒了。”大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另外，我也很想将你宝库中的收藏全部抢走，你要小心。”
“喂！你们这样私下里决定圣杯的归属，有问过我吗？”艾伦突然毫无征兆的释放出恐怖的霸王色霸气。
瞬间！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威压笼罩在整个城堡的上空！
不少在屋顶和树林里停留、筑巢的鸟类，纷纷从高处掉落下来，一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也纷纷口吐白沫，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该死！这……这究竟是什么力量！”韦伯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拼命想要保持意识清醒。
可遗憾的是，没过一会儿功夫他也跟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唯有身为人造生命的爱丽丝菲尔，依靠着某种不知名的魔术，成功抵御了霸王色霸气，没有像前者那样陷入昏迷。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依旧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恐惧。
“哈哈哈哈！这种惊人的气势与压迫感！Berserker，看来你这家伙也是个相当厉害的王啊。”大帝拍着大腿放声大笑，完全没有被影响到。
旁边的金闪闪则两眼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晨露酒。
只有呆毛王张大嘴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幸好！
这股霸王色的霸气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概半分钟左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大帝也趁此机会凑过来，十分好奇的问：“你究竟是谁？又是哪个国家的王？像你这样的家伙，在历史上绝对不应该籍籍无名才对。”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于自己统治过一个国家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负担和累赘。在我看来，只有白痴和傻子才会想要去坐上那个位置，就如同你们三个一样。”艾伦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什么？”大帝瞬间愣了一下，紧跟着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征服王那双疑惑与不解的眼睛，艾伦面带微笑的回应道：“很简单！你和那位英雄王，在历史上都是著名的暴君，根本没有倾听过来自社会最底层的诉求，以及他们所承受的苦难，只是一味追求和满足自己的欲望。
正因为如此，在你们的内心之中，从来没有过责任的概念。
更没有兴趣改善那些普通民众的生活，给他们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社会环境与晋升通道。
在我看来，真正的王最起码应该勇于承担责任，不断提高生产力和各种技术，改善治下民众的生活水平。
另外，治理国家既不是靠所谓的王颁布的法律，也不是所谓的征服和掠夺，而是发展。
靠的是选贤任能，把优秀的人才安排到适合的位置，发挥他们的长处和优点。
作为一名合格的王，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政务，做出英明果断的抉择，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奖赏那些立下功劳的人，什么时候应该惩罚那些犯错的官员。
对内，要时维持秩序，关注警惕民众的生存状况，防止出现因为天灾而导致的饥荒、瘟疫和死亡。
同时还要镇压那些野心勃勃之辈，确保权利始终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被其他人夺走、架空。
对外，要能震慑住敌人，对来犯者予以迎头痛击。
最重要的是，身为国家的统治者，王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将有限的财富投入到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肆无忌惮建造奢华的宫殿、陵寝和庭院，忙着享受美食、美酒和女人，搜罗各种金银财宝。
所以在我看来，成为一名合格的王是相当痛苦且劳累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至于像你一样当个只为自己欲望而活的暴君，被推翻只是时间问题。
你比较幸运，还没有活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会在老死之前亲眼看到自己一手建立的帝国崩塌。
或许是因为手下将军发动叛乱，也有可能是活不下去的平民爆发起义。
无论是哪一个，你都会被从王位赶下来。”
听到这番长篇大论，大帝非常罕见地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几分钟才抬起头反驳道：“如果按照你的标准，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王是合格的。更何况，这样的王哪里还是王，简直就是被王座束缚的囚犯。”
“没错！我可不认可这样的人是王！他更像是国家和臣民的保姆。”金闪闪也跟着附和道。
但呆毛王却猛地站起身，用十分激动的语气说道：“不！你们俩错了！Berserker所描述的王，才是理想中真正贤明的君主，同样也是我一直努力奋斗想要成为的对象。”
“哦——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骑士王。”大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毕竟眼下也只剩下这位唯一的女性还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了。
“我的愿望是拯救故乡！用万能的许愿机，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呆毛王不加思索把内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帝听到这个愿望，整个人都愣住了，抬起头用无比惊讶的语气问：“你说要改变命运，指的是要推翻既定的历史吗？”
呆毛王认真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如果圣杯真的是万能的，即便是那种奇迹也无法实现的愿望，也一定可以……”
“噗！”金闪闪顿时忍不住笑了。
“那个……Saber，我确认一下。那个叫做不列颠的国家，是在你的时代灭亡的吧？是在你的统治下灭亡的吧？”大帝挠了挠头继续追问道。
“是的！所以我才无法原谅自己，对此感到深深的悔恨，我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那是我的责任！”
呆毛王越说越激动，仿佛回想起了那个遍地尸体的战场。
可金闪闪倒好，直接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嘲弄道：“自称为王，也被人称之为王，这种人居然说自己感到后悔。哈哈哈哈！这怎么能不引我发笑呢。”
大帝更是一脸严肃的质问：“骑士王！你是要否定自己亲手书写于历史上的行为吗？”
“对！你们为何惊讶，为何发笑？赐予我宝剑，让我为之献身的祖国毁灭了！我对此感到心痛，又有何可笑？”阿尔托莉雅明显有些懊恼和愤怒，头顶的那根呆毛几乎快要立起来了。
“喂喂！听到了吗？Rider！这个自称骑士王的小丫头居然还说什么要为国献身？哈哈哈哈！”
金闪闪仿佛找到了新的玩具，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愉悦的状态。
“你这家伙！究竟在笑什么啊？既然身为王者，自当挺身而出，以谋求所统治国家的繁荣昌盛。”
呆毛王明显被这两个暴君的反应搞得心态有点崩溃，把目光投向一旁跟自己有同样理念的艾伦求助。
可惜，还没等艾伦开口说话，大帝就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回应道：“不是王献身，是国家和人民为了王献身，而绝不是相反。我们正是因为暴君才身为了英雄。如果说有王后悔自己的统治，后悔身为国王的结局，那就只是个昏君，连暴君都不如。”
“伊斯坎达尔！你自己不是也断了传承，建立的帝国最终一分为三吗？难道说你对这个结局也没有任何后悔吗？”
呆毛王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显然完全无法理解暴君的思维方式。
“没有！”
大帝连犹豫都没犹豫，便给出了否定的的答案。
“若这是我的决定，追随我的臣下奋斗一生所得到的结局，那毁灭就是必然的。我会哀悼，也会流泪，但绝不会后悔。更不要说将其推翻！这种愚蠢的行为，是在侮辱与我一同建立时代的所有人。诚然！Berserker刚才描述了一种所有人理想中的贤王，可那只不过是名为正确的奴隶罢了。你看他自己，最终还不是选择了逃避，并且觉得那是愚蠢的行为。”
第七百三十三章 你这应该算是性骚扰吧
“王者存在的意义，就应该肩负着整个国家和人民的希望，为了满足他们的愿望而牺牲。这即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样也是应尽的义务。”
阿尔托莉雅低着头，用略显低落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
尽管她非常清楚，今天在座的另外两名暴君绝不会认同自己。
尤其是那位已经快要笑到岔气的英雄王，百分之百会把自己当成傻瓜来看待。
至于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却并没有发言的艾伦，呆毛王并不清楚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大帝听到这番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怜悯和同情，低声评价道：“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活法。”
“如果要成为王者去统治国家，就不能奢望能和普通人一样了。”
阿尔托莉雅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态度也不知为何变得极具攻击性。
“征服王，只想要得到一副肉体而追求圣杯，只为满足无尽欲望而成为霸者的你，是绝无法理解和明白的！”
“无欲的王连花瓶都不如！”
大帝显然也变得有些愤怒了，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Saber呦！
你刚才说为理想牺牲？
想必曾经的你应该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圣者吧？
想必拥有高贵不可侵犯的英姿吧？
但是以身殉道这条坎坷的荆棘之路，又会有谁向往？
又有谁会渴望？
所谓的王者……
就应该是贪欲最强、笑得最欢、怒得最盛之人！
清浊两面都应该达到人类的极致！
正因为如此，臣子们才会羡慕王，为王着迷，在每一个人民的心中燃气我亦欲成王的憧憬之火。
身为骑士精神代表的王啊！
你所高举的正义与理想，也许确实拯救过国家和人民。
但是……
那些仅仅只是被拯救的人最终结局如何？
你不会不知道吧！”
伴随着一连串的质问，呆毛王脸上露出了慌乱、恐惧的表情。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所付出的努力最终并没有获得回报，而是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国家覆灭！
臣下叛乱！
人民死伤惨重！
可以说呆毛王最终谁都没能拯救，所以才会追求圣杯渴望能够改变那令人绝望的结局。
很显然，她内心之中对于自己坚守的“王道”已经开始动摇。
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
但大帝却没有放过眼前这位骑士王的意思，继续指责道：“你一直在拯救，而没有指引。不曾展示王的欲望，对迷茫的臣下置之不理，就只是独自一人保持着清高的态度，沉迷于看似漂亮的理想之中。因此你不是真正的王，只是个为他人而存在，被名为王者称谓束缚的小姑娘而已。”
“哈哈哈哈！”
就在阿尔托莉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惨烈战场画面的时候，一个充满愉悦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什么好笑的？Archer！”呆毛王转过身盯着吉尔伽美什。
“没什么。”金闪闪放下酒杯，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我仅仅是觉得你那苦恼的表情很有看头，简直就像是床笫失贞的处女一般。我非常喜欢！”
“混蛋！”
呆毛王无疑感受到了羞辱，立刻举起手中的剑摆出一副准备攻击的姿态。
不得不说，尽管艾伦已经在动漫中不止一次听过这番“虎狼之词”，但还是忍不住扶着额头吐槽道：“你这应该算是性骚扰吧？”
“不！我只是做了个贴切的比喻而已。Berserker，你难道不觉得Saber现在的样子，就如同禁忌的果实一样令人垂涎欲滴吗？”
此时此刻，金闪闪脸上的表情就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赤裸裸言不掩饰的目光更是仿佛要把阿尔托莉雅身上的铠甲和衣服全部扒光。
当然，他这其实仅仅是在欣赏对方的灵魂而已，并不是真的有了龌龊的想法。
“抱歉，我可是个正常人，跟你这种连最基本道德观都没有，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的家伙完全不一样。”艾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Berserker！你也认为征服王所表达的观点是争取的吗？”
呆毛王把目光投向艾伦，试图在这场王的宴会上寻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以证明自己坚持的王道并没有错，错的是征服王和英雄王这样的暴君。
“嗯——怎么说呢。”
艾伦轻轻敲打着桌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首先，我不认同Rider那番王者就应该忠于自身欲望的言论。
因为那会培养出太多的野心家，最终必将导致一个国家的混乱与分裂。
而他的结局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同样的，他也明确阐述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人都有私心、有欲望，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踩着荆棘依靠信念的力量不断前进。
而王者的责任之一，就是如何管理好臣民的欲望。
既要让它在某种程度上获得满足，但又决不允许其跨过红线。
前者如果处理不好，臣民就会怨恨你，渴望推翻你的统治。
后者要是处理不好，就会导致整个社会道德底线的缺失，最终在金钱至上和穷奢极侈的风气下走向衰败、灭亡。
很显然，Saber你就是没能处理好前者，所以才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失败。
而Rider则是没有处理好后者，因此最终帝国分裂，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都向后死于谋杀。
最后提一句，征服王那句不是王献身，是国家和人民为了王献身，实际上是整个封建时代大部分王朝统治者所共有的思维方式。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和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而国家和人民则是随时可以拿来交易和牺牲的工具。
反倒是像你这样愿意把自己献祭给国家的王，才属于少数中的少数。”
“你的意思是……我太过于无私，所以才让臣民无法接近和理解吗？”呆毛王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没错！”艾伦认真的点了下头。“要知道在被冠以王的头衔之前，你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且有独立思想、意识、情感和欲望的个体。告诉我，Saber，你在成为王之后，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这个少女还存在吗？如果不存在了，那么你的臣民又如何会相信并追随一个无情到连自我都能抹杀的王呢？”
“我……”
听到这番解释，呆毛王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有多么严重，汗水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因为在统治不列颠王国的时候，她彻底舍弃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个体的身份，将自己上升至整个国家意志的具现化，从而忽略了国家是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组成。
当这些活生生的人不再相信和追随自己，那么这个所谓国家意志的具现化，自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啪啪啪啪……
金闪闪和大帝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后者更是大声称赞道：“说得好！王亦是人！而人是有欲望的！如果太过清高，就必然会被臣民所疏远，最后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
“你先别得意，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艾伦打断了大帝想要继续宣扬自己那套理论的念头。
“虽然Saber的做法有些过于天真，但她起码明白王者的责任是什么，并且愿意朝着好的方向去努力。可你呢？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承担过责任，甚至没能真正意义上把征服的土地纳入自己的统治。作为一个平民，我宁愿生活在Saber统治的国家，也绝不会愿意生活在你那个千疮百孔混乱无比的帝国内。”
“哼！也许吧。那么Berserker，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对于王的理解如此深刻，为何自己不愿意做一个贤王的榜样，而是选择了逃避呢？”大帝意味深长的质问道。
艾伦漫不经心的回答：“原因很简单！因为由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来统治整个国家，是一种既落后又愚蠢的制度。我鄙视这种依靠血缘关系来继承权利的模式，而且权利也不是我所追求的东西。我追求的东西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样，那就是力量，强大无比且足以弑杀神明的力量。”
“哈哈哈哈！这回答还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呢。”金闪闪再次兴奋愉悦的大笑起来。
尽管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场所谓的王之宴会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本届圣杯战争要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有趣。
不管是有着纯洁灵魂的Saber，还是始终忠于自己欲望的Rider，又或是给人一种十分神秘感觉的Berserker，都是值得一战的对手。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狂战士呢。”艾伦抿起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帝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里边的酒，用一种充满遗憾的语气说道：“真是扫兴啊！这么好的宴会，最后居然会被一群讨厌的老鼠搅合了。”
“不！我的看法刚好和你相反。这些老鼠不正好适合拿来做饭后运动吗？”
说着，艾伦缓缓站起身，将目光投向庭院中的几个角落。
下一秒……
无数的黑影从阴暗中献身，以极快的速度把城堡内的庭院团团围住。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黑衣人就是言峰绮礼召唤出来的从者——Assassin。
远坂时臣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毫无疑问，对于坐在庭院中心的呆毛王、金闪闪、大帝和艾伦来说，这些暗杀者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王者宴会上不请自来的小丑而已。
但对于韦伯、爱丽丝菲尔这样的魔术师来说，却是不小的威胁。
要知道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御主，可不是第五次圣杯战争里的那些“神仙”，敢直接跟神话传说中的强大英灵刚正面。
更离谱的是，他们最后居然还都赢了。
所以呆毛王和大帝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两人挡在自己的身后。
其中大帝更是冲着冲英雄王问道：“这是你安排的吗？Archer！”
“时臣这家伙！尽干些下流的勾当！”
金闪闪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对自家御主露出了极度厌恶和反感的表情。
很显然，时臣的这个举动让他感到了冒犯与丢脸。
毕竟今天晚上可是王的宴会，而Assassin的出现就像是一颗掉进美味汤锅里的老鼠屎，把原本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愉悦都给弄没了。
也许是周围空气中的充斥的杀气刺激，之前被霸王色霸气震晕并陷入昏迷的韦伯迅速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站着的哈桑时，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的Assassin？难道从者不是只能召唤一个吗？”
“我们是被分离的个体！既是群体，也是个体，就好像从一个人身体力分裂出来的影子一样。”哈桑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是多重人格的英灵，每个人格都各自实体化了。”韦伯震惊的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对于他现在这个水平的魔术师来说，即便是最垃圾的英灵也能轻而易举将其杀死。
更不用提，Assassin原本就精通隐匿和刺杀。
看到自家御主紧张的模样，大帝旁若无人的继续喝着酒，同时头也不回的安慰道：“喂喂！小子，别那么慌张。有没有来者不拒的容人之量，也是王者衡量的标准。”
“连那种乌合之众也要邀请参加酒宴吗？征服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举行的应该是王的宴会才对。下水道里的老鼠可没有资格上桌。”金闪闪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鄙视与不满。
“没必要如此刻薄。王的话语是面向万民的，若人家诚心来倾听，又何必分辨什么敌我。”
话音刚落！
大帝立刻从旁边那桶自带的劣质红酒舀出一勺，高高举起对不请自来的Assassin说道：“来吧！别客气！愿一起畅畅谈，就来举杯共饮吧。这些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
下一秒……
嗖！
一支匕首从正面飞过来，当场将勺子与勺把切开分成两半，红色的酒水瞬间染红了大帝那件印着“大战略”游戏的纪念版T恤。
看到这一幕的艾伦马上扶着额头感叹道：“你们还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呢。好吧，看来今天用不着我亲自出手了。”
“原来如此！”
看到衣服上那一大片红色的酒渍，大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恐怖，然后缓缓站起身。
“我已经说过，这些酒就是你们的鲜血。既然你们非要弃之如敝帚，那也无可奈何。”
很快，伴随着魔力的外放，他换上了战斗时才会穿着的盔甲与红色披风，头也不回的大喊道：“Saber！Archer！还有Berserker！这是这场酒宴最后的问题！试问，身为王者，是否必然孤高？”
“呵呵！”
金闪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艾伦同样也没有直接回答，仅仅是托着下巴欣赏这位历史上伟大征服者的英姿。
只有呆毛王郑重其事的回答：“既然是王！除了孤高之外……别无选择！”
“不行啊！你根本不明白！对你们这些不明白的人，我必须在这里展现真正的王者风范。”
说罢，以大帝为中心，白色的光以极快速度吞没了一切。
当白光消失的时候，众人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再是爱因兹贝伦家族城堡的庭院，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当风吹过的时候，漫天的黄沙随风飞舞，让不少人都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震撼。
“竟然是固有结界？这怎么可能！”爱丽丝菲尔一口叫出了这种能力的名字。
顾名思义，所谓的固有结界，就是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强大魔术，属于将空想具现化的特殊分支。
这东西一旦被发动，会使周围的空间发生变化，并最终创造一个小型的世界。
相当于把自己和所有卷入的人，都关在一个相对与外界隔绝的平行空间，无论在里边爆发了多么激烈的战斗，都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同样的，由于威力太过惊人，所以固有结界又被魔术师们誉为最接近“魔法”的“魔术”。
魔术师协会甚至将其列为“禁咒目录”之内。
“哈哈哈哈！
这里是我麾下大军曾经驰骋过的大地！
是与我苦乐与共勇士们永存于心中的景色！
这个世界，这个景观之所以能够成形，是因为它属于我们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看吧！
我举世无双的大军！
纵然肉体毁灭，灵魂被世界召集为英灵，却仍然愿意为我尽忠的勇士们！
我与他们的羁绊才是我的至宝，我的王道！
同样也是我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
伴随着大帝那无比骄傲和自豪的介绍，凭空出现在沙漠上的庞大军团立刻高举武器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那种惊人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一个亲眼所见的人感到热血沸腾。
同样的，这位历史上伟大的征服者也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与其他从者截然不同的霸气。
“这……这些士兵，每一个人居然都是从者！”韦伯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尊敬！
崇拜！
激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完全被眼前这个征服王的魅力所折服。
“有趣！我现在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呢。”
注视着前方一望无际由英灵构成的军团，艾伦嘴角微微上扬，其中一只手更是下意识搭在剑柄上。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又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毕竟眼下是对方表演的时刻，他可不打算抢任何人的风头，起码现在不行。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
大帝与自己十二岁时驯服的烈马，同时也是自己战场上最好的伙伴——布西发拉斯，亲热的拥抱了一下。
等做完这一切，他立刻转过身，冲着包括看呆毛王在内的所有人大喊道：“所谓的王！就是活得比最为精彩，使所有人都为之着迷的人。集所有勇士的羡慕为一身，指引众人前进者，才可为王。因此，王并不孤高。因为其伟大的志向，既是所有臣民志向所叠加而成。”
伊斯坎达尔每说一句话，成千上万由英灵构成的军团便高声欢呼作为回应，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感觉，世间最伟大的君王不过如此。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金闪闪和艾伦。
要知道他们俩都已经见识过太多比征服王更具有个人魅力的人，所以充其量只是欣赏中带着那么一点点敬佩。
大帝察觉到了这一点，翻身上马笑着对前方不远处那些已经吓傻的哈桑说道：“那么，开始吧！Assassin！正如你们所见，我们具现化的战场是沙漠，没有任何可以遮蔽和隐藏的地方。更不幸的是，人数较多的我们占据地利。”
说到这，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短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蹂躏吧！”
轰隆隆……
数以万计的英灵士兵瞬间奔跑起来，在这片土地上掀起漫天黄沙，眨眼功夫就把仅有几十人哈桑彻底淹没。
尽管都是英灵，而且从个体战斗力来说，Assassin可能比那些普通士兵还要更强一点。
但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数量优势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且毫无意义的。
甚至有些分身直接扔掉手中的武器，选择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因为从固有结界展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彻底输了。
“真壮观，不是吗？”
艾伦面带微笑问身边已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的呆毛王。
“这根本称不上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阿尔托莉雅低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听到这这句话，艾伦立刻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你错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战争的本质。你以为战争是什么？势均力敌的交锋？还是充满骑士荣誉的决斗？不！都不是！战争就是强者对弱者的碾压、征服和掠夺，是强势一方对弱势一方的支配和生杀予夺。Rider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位征服者之一。这个世界很残酷，而且还会一直残酷下去，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光有高尚的道德远远不够，还要学会残忍，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
“我……真的不适合成为王吗？”
呆毛王盯着远处那个举起手中短剑尽情欢呼胜利的男人，再次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和否定。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艾伦惊讶的挑起眉毛，感觉自己被对方那股认真劲和死脑筋彻底打败了。
“告诉我！Berserker！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一个王？”
阿尔托莉雅似乎有点魔怔了，突然凑到近前厉声质问，脑袋上那根标志性的呆毛几乎都快要戳到艾伦脸上了。
感受着呆毛王口因为激动从鼻呼出来的热气，艾伦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悯，不加思索的回答：“刚好相反！
我觉得你可能是绝大部分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君主形态。
公正！
勇敢！
廉洁！
勇于承认错误！
从不推卸责任！
这些都是身为领导者最优秀的美德。
只可惜，你生错的时代，而且也缺乏足够的统治技巧与政治手腕，所以才会失败。
要知道治理国家这种事情，可不是靠一两个贤明君主就能够做到的。
还需要选拔大量人才来实行有效的管理。
所以在我看来，不列颠王国的毁灭，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是包括圆桌骑士、领主和你那位野心勃勃的姐姐在内，所有人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你需要的不是想方设法去改变最终的结果，是放下过去拥抱未来。
记住！
在成为不列颠之王之前，你首先是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少女。
前者只是你的身份、地位、职业和工作，后者才是真正的你。
你应该首先了解自己渴望什么，而不是始终将自己视作整个国家的化身。
有时候放下比坚持更困难、更需要勇气和智慧。
另外，我不觉得圣杯有能力改变既定的历史。
就算你许愿成功，很可能改变的也仅仅只是平行世界的不列颠王国，而不是你所念念不忘想要守护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