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真面目
正娜公主大哭大闹,又想到她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一定是平王为了自保,才出卖了她。
她的事,除了自己的心腹外,就只有平王爷无意间知道了。
然后,她就不管不顾的在牢房里大骂平王爷无耻,卖妻求荣,不得好死。
皇上最讨厌哭闹不休的女人了,他嫌头疼,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刑部尚书去处理。
而褚景琪,却突然拿出了一份证据,证明正娜公主不是倭国的公主,而是被正田亲王从大盛带回去的一个大盛女人。
“我怀疑她是用了易容药剂,皇上,让月熙过来看看吧。”褚景琪道。
想要离开的皇上,见事情突然有了新的发展,他也好奇了,就立即派人把楚月熙招到了刑部大牢里来。
“大哥,你去看看,她的脸上,是不是被涂了药剂。”褚景琪指了指正娜公主。
正娜公主早已在他拿出证据时,就吓得没敢在哭闹了,而是一个劲的求饶,还跪下,给皇上磕头。
这做小伏低的架势,是正娜公主打从到京城后,从来没有过的。
可任凭她怎么磕头求饶,皇上和褚景琪都不想饶了她。
皇上是因为她这公主是假的,他大盛被倭国给耍了,大盛丢了脸面,让他气急败坏,怒火三丈。
而褚景琪,则是气正娜公主陷害他家阿玉。
既然敢陷害他家阿玉,那就要做好承受陷害之后事情败露的结果。
正娜公主见闹没用,动静就小了,可这一会儿,见楚月熙一步一步走近她时,她又害怕了,又想闹。
楚月熙却一个手刀下去,先是打晕了她,然后,就扯着她的脸皮研究。
一盏茶功夫后,楚枂松了她的脸皮,道,“不错,这张易容面具,简直是鬼斧神工,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真的有戴面具?”皇上愕然,连站在他身后一群大臣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楚月熙在小厮端过来的水盆里,洗了手,然后,接过另一个小厮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擦干净了,他才开口道,“嗯,是有一张面具,不过,那面具得用一种药水,才能脱落。”
“那药水,我短时间内,不能研究出来。”楚月熙道。
褚景琪就道,“既然是面具,那她手里也一定有药水,皇上,派人去平王府里找。”
皇上嗯了一声,就派了二百个皇宫侍卫,去了平王府,大肆翻了一遍,连正娜公主堆了一整个库房的陪嫁都没放过。
终于,在她陪嫁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个瓷瓶。
瓷瓶送到了楚月熙手上,楚月熙打开闻了一下,就吩咐小厮,“打一盆水过来。”
在场的人,不管是皇上,还是大臣,听到这句话,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高兴。
都十分想看看,这正娜公主的真面目,究竟是何人?
水打来了,楚月熙往水里,倒了几滴药水,然后,就吩咐小厮,好好给正娜公主洗个脸。
果然,正娜公主的脸,一碰到那盆水,脸上的皮肤就开始起皱,然后,在众人好奇火|热的目光下,脸上的皮竟然全都皱成了一团,渐渐的,脱落了下来。
当那张倾国倾城,比正娜公主原先的脸,还要妩媚妖娆一百倍的脸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下时,就好几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想要去摸一摸。
“美,好美的人儿。”
“娶了这样一个小美人,真是平王爷的福气啊。”
“去,什么福气,是衰气吧。”
“衰也衰的值当。”
这样的美人,让人看一眼,全身骨头都会酥了。
只是可惜……犯了这么大的错。
就在一群大臣们,在一脸可惜的议论纷纷时,楚月熙,褚景琪,皇上几人,也在仔仔细细的打量正娜公主的真面目。
褚景琪一看到她,脸色就森寒了几分,浑身蹭蹭的往外飙冷气。
站在他身边的人,都冷的打了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几步。
“咦,我看着,怎么这么面熟?”楚月熙道。
然后,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面熟,皇上就道,“你认识?”
“认识,我绝对见过这张脸,只是突然间脑袋里灌满了浆糊,想不起来她是谁?”楚月熙敲敲自个儿的脑袋道,“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呢?”
“行了,别打了,这个女人我也认识。”褚景琪冷冷道,“是阿玉的继妹,夏梓滢。”
在场的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气。
“是楚玉郡主那个……嫁进了曹家的妹妹?”刑部左侍郎问道。
当初,夏梓滢和褚景文曹华军二人的事,风菲了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的丑闻,直到现在,不管是谁家办宴会,都会被拿出来提上一提。
以防万一。
“曹大人的儿媳妇?”楚月熙愕然,下意识的大叫,“是她,不错,我曾见过她跟褚景文,在楚家……”
声音戛然而止。
这丑闻,也是楚家的丑闻,他怎么那么笨,什么不好提,偏偏提起自家的丑闻啊?
楚月熙眼珠子转啊转,立即转口道,“不是说她死了么,曹家都给她举办了葬礼,楚玉还不计前嫌去参加了呢。”
“不是死了,是她逃了。”一直没开口的褚景琪道,“前年,她就逃了,曹家派人到处找,都没有找到,曹家的人担心夏家的人会闹,就弄出了一具假尸体,当成了曹家的儿媳妇给埋葬了。”
在场的大臣们,又是一阵阵倒吸气。
皇上则是怒急了,“好,很好,真的是朕的好大臣啊,一个个的……家事都整顿不好。”
这是要迁怒上曹家的人了。
在场的大臣们,谁也不敢吱声了。
曹家儿媳妇,假扮倭国公主,欺骗大盛,就凭这一条,就够曹家全族的人死的。
且她还不安分,还敢毒害皇后,陷害楚玉郡主,杀害皇宫宫女,私抓衙役家眷等等,这任何一条罪,都是死罪,前面两条,还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不敢站出来为曹家的人说一句情。
何况,他们也跟曹大人没多熟悉。
就算熟悉,这个时候,也该拉开距离,而不是傻兮兮的往前凑。
第596章 害怕
查出了夏梓滢的真实身份后,皇上就气急败坏的招了曹大人父子过来。
这个年前,和年后,曹夫人都在四处走动,想给曹华军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媳妇。
可寻来寻去,凡是她看中的,人家都没看中曹华军,更不想嫁进曹家的大门。
曹华军臭名远扬,又是娶过媳妇的,谁家也不愿意送个嫡女去曹家给曹华军做继室。
后来,曹夫人求娶儿媳妇的条件,就降低了一层,从嫡女,降低到庶女。
还别说,这一降低了条件,还真两户人家想要把庶女嫁进曹府。
曹华军的原配,是楚玉郡主的亲妹子,曹华军也就是楚玉郡主的亲妹夫,有了这一层关系,曹家的人若跟楚家和褚家打好关系,那……作为曹家姻亲的他们,怎么地,也能喝上一碗肉汤。
这样的曹家,还是有让人想攀上一攀的,只是,谁家宗妇也不舍得用自个儿亲生的嫡女来攀曹家这颗烂了根的大树。
嫡女不舍得,用一个府里可有可无的庶女,这一笔生意,倒是稳赚不赔。
因此,曹夫人这几日,跟其中一家人走的特别近,就差请官媒上门提亲,定日子了。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了这等事。
当曹家父子,被皇上的人押着到了刑部大牢,见到夏梓滢那张脸时,曹家父子都惊呆了。
特别是曹华军,差点没扑上去。
曹华军对夏梓滢,还是有些感情的,他特别迷恋的,就是她这张脸,第二迷恋的,就是夏梓滢的身体。
天知道,夏梓滢失踪后,他找过很多的女人,甚至还去杏花楼几次,花了不少银子,玩过杏花楼的头牌,可是,谁的滋味,都没有夏梓滢的滋味好。
夏梓滢天生媚|骨,天生名|器,让他沉沦,深陷不拔。
当夏梓滢失踪后,他就开始了思念,经常晚上想她想是睡不着。
本以为会死在外面的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他面前,要不是现场还有皇上,有褚景琪,有一大群大臣们坐在那儿,曹华军早就控制不住的扑在了夏梓滢的身上了。
“这……这怎么回事?皇上,老臣……这,这是老臣的儿媳妇?”曹大人战战兢兢的跪下,给皇上行礼,皇上也没叫他起身,他也不敢起身,拉着曹华军,胆颤心惊的跪着。
而在曹大人见到夏梓滢那一刻,满脑子都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愚蠢的,见到皇上在这里,还有一群朝廷里的一品二品大臣们,他就猜测,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刑部尚书哼了一声,见曹大人一脸懵然,就把这事前前后后的,告诉了曹大人父子听。
曹大人听后,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也顾不得地牢里满地的臭腥味,他匍匐在地,哀求道,“皇上明鉴,这蠢妇做的事,臣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她前年就从臣的府上逃出去了,臣四处派人找,最后,找到了一具尸体,本以为是她……还办了丧礼,这……臣万万没想到,她还活着,还……还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皇上,这蠢妇该死,可是,曹家是冤枉的,她做的事,曹家的人根本就不知情,就连臣……都不知道她还活着……还请皇上明鉴。”
曹大人吓得语无伦次的哀求,曹华军再也不敢把视线落在夏梓滢的脸上舍不得转睛,急忙跟他爹一样,匍匐在地,低声哀求着。
皇上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儿媳妇逃家,不报官府,却只是给了一个丧礼……”
在大盛,儿媳妇逃家,就跟奴才逃逸一样,也是犯罪的行为,婆家可以报官,治儿媳妇的罪。
当初,夏梓滢逃出曹家,曹家的人怕丢脸,就没去官衙报官,只是过了几个月,找了一具合适的尸体,给夏梓滢举行了一个冷冷清清的葬礼而已。
可曹家的人,万万想不到,独自逃在外,身无分文的夏梓滢,竟然还活着,不但活着,还成了倭国的公主。
这些还不够,还成了毒害皇后,陷害楚玉郡主的凶手。
这随便拿出一条,都够曹家诛灭九族的。
曹大人一想到这个,就吓得冷汗淋漓,就后悔,当初在夏梓滢逃走后,没直接休了夏梓滢。
虽然会跟夏家撕破脸,但总比如今的情况好。
曹家没给夏梓滢休书,就算是办了丧礼,但夏梓滢还活着,就还是曹家的儿媳妇。
儿媳妇犯了大罪,曹家也被牵连,次日,早朝上,就有人弹劾曹大人,教媳无方。
而夏家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大惊失色。
一开始,许氏听闻夏梓滢还活着,就很激动,很高兴,可是……接下来,听闻夏梓滢犯下的屡屡过错后,许氏就开始害怕,害怕是躲在屋子里,谁也不敢见,也不敢出门。
陷害楚玉郡主什么的,她不怕,毕竟,在她眼里,楚玉是夏梓滢的亲姐姐,亲姐妹,怎么也好说话,可是……毒害皇后,这个罪,那是死罪,不但是死罪,还是诛灭九族的大死罪。
许氏害怕会被夏梓滢牵连上,到时候……就要跟以前的陆家一样,全家人抓到菜市口去砍脑袋。
一想到那个画面,许氏就吓得缩在屋里一个角落里,全身瑟瑟发抖。
而夏大老爷,二老爷,也在惊慌之后,急急的主动上了请罪奏折,任凭皇上发落。
兄弟两个在奏折上也没求情,只是一味的责怪自己,教女无妨,做爹和大伯的,请求皇上责罚。
夏世明更是认为自己出了这样一个女儿,已经无颜再教导大盛的莘莘学子,当日,他就请假在家,等候皇上惩罚的圣旨下来。
夏老太太则躺在热炕上,大哭特哭,直骂夏梓滢不孝,竟然个夏家带来了这无妄之灾。
骂了夏梓滢后,又骂许氏,“都是她生的好女儿,把夏家的脸都丢光了,现在,又出了这等大事,我夏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可怎么办啊?”
第597章 被卖了
“我的儿啊,我的孙啊……我夏家这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可怎么办啊……”
“啊,呜呜……那该死的小贱人,不害死夏家所有人,她就不甘心啊,她还在怪夏家的人把她嫁去了曹家呢,那小贱人,不得好死啊……还想拉着夏家的人去给她陪葬呢……”
夏老太太害怕了,害怕夏家会被这件事牵连,最后,夏家的人会全部去给夏梓滢陪葬。
夏老太太哭着哭着,就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把老二那个贱妇押过来。”
那婆子道,“老太太,你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生气也于事无补,不如……”
那婆子俯身,低声说了几句话。
夏老太太听的,连连点头,“就这么办。”
然后吩咐婆子,“去把老二找来。”
很快,夏世明就来了。
他的精神并不好,满脸疲惫,眼圈黑青,身上的衣服,还是穿的昨日那一件,都皱巴巴的了。
可他已经没心情去打理自己了,他懊悔让夏梓滢来了京城,早知今日,当初……他把夏梓滢赶回了江宁城,就不该让她再回来。
当初,那小小年纪,就敢往郭姨娘新房里塞男人,赶往郭姨娘头上泼脏水,那时候,她才几岁,就敢做出那等事情来,而现在……她也才十六岁,才是刚及笄的年纪,就敢做出毒害皇后,陷害郡主这等诛灭九族的大事。
哎……
都是怪他啊,当初,她小小年纪,心思就那么恶毒,他就不应该把她送回江宁城,而是直接把她送去夏家家庙里,让她在家庙里共度余生。
可现在,想着一切,都晚了。
他悔不当初,也晚了。
夏世明踏进夏老太太的屋里,夏老太太就跳起来骂他,“都是你教导的好女儿,她那是不害死我们夏家上百口人不甘心呢,还有那毒妇,也不是一个好的。”
她嘴里的毒妇,指的是许氏。
“老二,休了那毒妇,还有那小贱人,也要在族谱上除名,我夏家可没有那样的子孙。”
这是要跟许氏母女断绝关系的架势。
夏世明从怀里,拿出一封休书,“休书,我早就写好了,不管皇上怎么怪罪我,那恶妇我是不会再留下了。”
他早就想休了许氏,只是,奈何他母亲担心会污了许家的名声,不让他休妻。
他不想忤逆母亲的意思,提过一次后,就没敢再提。
今日,夏梓滢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其中,多多少少都跟许氏对她的教导有关系。
这样的毒妇,他是再也不能留了。
他本打算,这一次无论母亲怎么阻止,他休许氏是休定了。
没想到,他还没提出来,母亲倒是先提了。
也是,之前,夏梓滢就是犯过再大的错,也只是让夏家蒙羞丢脸而已,还伤不到夏家的根本。
而现在,夏梓滢做的事,是足够要了夏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的大事,他母亲会气的让他休了许氏,也是人之常情。
当即,夏老太太就吩咐婆子,拿了休书,把许氏赶出了夏家的大门。
不过,好歹念着许氏还是许家姑奶奶,是她亲侄女的份上,她给了许氏一百两银子的盘缠,又允许她带走了两个小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还有一些她的衣服首饰什么的。
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许氏的两个心腹大丫鬟,夏老太太则认为,她许家的姑**都是好的,许氏和夏梓滢会变成恶妇,肯定是这两个不安分的大丫鬟唆使的。
夏老太太对她们恨到了极点,就吩咐婆子,把许氏的俩个大丫鬟,卖去了杏花楼里。
许氏被休出夏家,夏家还好心的给她们租了一辆马车,直接吩咐车夫,将人送去许家所在的城市。
而夏老太太和夏世明不知道的是,许氏的马车出了城门后,走的第三天,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一群抢匪,把她身上的财物都抢了去。
就连她耳朵上戴的一对小米粒大的宝石耳环,身上的裘皮大氅,也都被抢走了,就连她鞋子上缀的一对花生米大的珍珠,也没放过,被一个黑衣人拽了去。
许氏吓得大喊救命。
大冬天的,又是年初,路上根本就没行人,许氏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她。
车夫也吓的个半死,等黑衣人走了后,车夫把许氏几主仆赶下了马车,然后,还扒下一个丫鬟身上的绸袄,说,“这件衣服,就当这几日的租银,你们要去的地方,我就不送了。”
然后,在许氏几主仆的哭声中,赶着马车掉头,往京城的方向跑了。
主仆五人,只好徒步去往下一个城镇走去。
许氏的大氅被人抢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棉的褙子,根本就抵不住呼呼大吹的寒风,走了不一会儿,她就冷的上下牙齿直打颤,嘴唇发紫,脸色也黑青了。
许氏指了还穿着绸袄的另一个丫鬟春喜,道,“把你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给我穿。”
“太太,我里面只穿了一件薄棉的里衣,这么冷的天,给了你穿,我就要冷死了。”春喜十分不乐意道。
许氏如今的下场,谁都看的出来,这是要被赶回娘家了,可她娘家……听说许家早就落败了,许家那个样子,有她的容身之所?
与其跟着她,朝不保夕,吃不饱饭,还不如另寻出路。
反正,她们的卖身契都在之前许氏抱在怀里的包袱里,可现在被人抢走了,如今,许氏没有了她们的卖身契,也就不再是她们的主子,也就没有资格指使她们。
春喜因为想到这一点,也才敢违抗许氏的命令。
许氏气的脸色一沉,“怎么,你一个贱婢,也敢落井下石?”
伸出手去,就想揪着春喜的头发,准备把她给打一顿,但养尊处优的她,哪儿有春喜机灵。
春喜身子一侧,就避开了她的魔爪。
春喜得意的叫嚣道,“太太,如今,你也只是一只落水狗而已,你没了我们的卖身契,又身无分文,还想继续以我们主子的身份,对我们颐指气使?”
一脸鄙夷不屑的样子。
另外被车夫扒了棉袄,冷的浑身直打颤的丫鬟春花,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听到春喜的话,眼睛都齐齐一亮,也站到了春喜身边,指责许氏的不是,还骂她教女无妨,落得今日这个下场,那是活该。
许氏气的差点没晕过去,她又冷又饿,可路上,出了荒地,就是山林,举目望去,没有一个人影。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不敢跟丫鬟婆子们较劲,万一……万一这几个贱婢,真的把她扔在了这里,一走了之,那她怎么办?
岂不是要饿死冻死咱这里?
许氏想到那画面,就更加冷了。
她忍耐了又忍耐,才总算语气温和道,“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小镇子,你们的身上应该有些银钱吧,就算是我借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就给我买一件棉袄,等我回了许家,我会还给你们三倍。”
丫鬟婆子的身上确实还有些银钱在,她们的包袱跟许氏的包袱一样,全都被黑衣人抢了,但她们的银钱都没放在包袱里,都贴身放在身上,就是以防万一……
不过,银钱虽有,也只是临走时,夏家给的这个月的工钱,和以前她们省吃俭用攒下的一些银钱,不多,也就够一段时间的饭食和住宿费。
所以,她们自然不会听信许氏的许诺,也不会拿出自己的血汗钱来给许氏花用。
“我们商量一下。”
那个**喜的丫鬟,眼珠子转了一圈,就说道。
然后,拉着春花和两个婆子,去了一边,叽里咕噜的说着话,说什么,许氏不知道,因为离的远,风又是从这边吹过去的,许氏就是将耳朵竖的尖尖的,也没能听到一字半言。
片刻后,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就满脸高兴的走过来了,然后,说,“我们答应太太的要求,但是……到了许氏,太太要真的还三倍的银钱给我们哦?”
“我还能骗你那点上不了台面的银子不成?”许氏生气的眼睛一瞪,说道。
春喜就哼哼两声,“不骗就最好,还有,我们现在不再是你的丫鬟,不要用指使奴才的口气,指使我们,还有,我们四个人送你去许家,这路上的吃喝住宿,你要全包,还要给我们工钱,到了许家,我们就算是全了主仆一场的情意。”
意思是,以后她们不想跟着许氏当差,会另谋出路。
许氏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就满口答应,但心里却在想着,哼,等到了许家,就由不得你们了。
可许氏,她万万没想到,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春喜几人心里也打着小算盘,等主仆几个又冷又饿的终于到了下一个城镇时,许氏竟然被两个婆子给卖了,且还是卖给了一个技院万春楼。
许氏老是老了点,但她身上那股子天生媚|骨的魅力,还是有一些引诱男人的资本,当然,她一夜的价格也没有年轻姑娘们高,定的低了些,而在这样一个小镇子上,这样的价格,恰恰是最受欢迎的,太贵了,有些人来不起。
第599章 不甘心
看到女儿伤心,容王妃也很难过,抱着小女儿一起哭。
“女儿啊,这都是命啊,天意如此,你就认命吧。”容王妃眼睛泛红的劝说道。
容五一把推开母亲,哭喊道,“我为什么要认命?我的命不该如此……连一个倭国来的和亲公主都嫌弃的男人,皇上却要塞给我,呜呜,我不嫁,我不想嫁给那样的男人。”
“你闭嘴。”听到她说不嫁,容王妃急了,“皇上下的圣旨,谁敢违抗?”
然后,见女儿实在伤心,又抱进怀里,一起肝肠寸断道,“宝贝女儿啊,皇上的圣旨,咱不能违抗啊,违抗皇上的圣旨,那是要砍头的,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咱容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不能不顾啊。”
“再说了,平王爷那人,你也见过,虽没有褚景琪长的好看,但相貌也不差,地位虽没有褚景琪在朝堂上高,但他的身份比褚景琪要高上一大截,他可是皇上的亲弟弟,就是褚景琪见了他,还得行礼,喊上一声平王爷。”
“日后,你嫁给了平王爷,一进平王府,那就是府里的女主子,是平王妃,王府里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整个大盛,除了太后和皇后外,就属你最尊贵,谁见了你,都得行礼,尊你一声王妃。”
“你看看,二王妃风光不,她不就是嫁给了先皇的弟弟,另外开了王府,才会这么风光,不然……你母妃我见了她,怎么会低她一头?”
“那褚家,有什么好,就算褚景琪父子二人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他们的身份怎么也比不过皇上的亲弟弟不是。”
“还有啊,宝贝女儿,你想想,那褚家哪有平王府好,褚家除了有一个被褚宣宇宠着的卓氏外,还有一个蛮不讲理拎不清的褚老夫人,那老虔婆可不是一个好的,你进了褚家大门,就你这软弱的小性子,还不得被她们给欺负死。”
“那卓氏,褚景琪他娘,那可是褚宣宇的宝贝,你要是进了褚家大门,那你就得在她跟前跪着过日子,不然,你有一丝不尊敬你婆婆,褚宣宇就能休了你。”
容王妃连吓带哄,把容五吓的够呛。
但等容五回过味来,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母妃,安郡王虽然宠安郡王妃,可也不会作践自己的儿媳妇吧?”什么跪着过日子,都是她母妃哄骗她的吧。
怎么看,安郡王妃也不是一个会磋磨自己儿媳妇的人。
容五眼泪巴巴的道,“母妃,你就不用劝了,打死我,我也不想嫁给平王爷。”
“那个楚玉能在褚家过的风生水起,游刃有余,还能和褚景琪二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我也能。”
“我早就打听了褚家的事,听说,安郡王妃打算过了上元节,就把家里的中馈都交给楚玉打理,以后,楚玉就是褚家正经的一门宗妇。”
“还有,褚老夫人的爪子,早就被褚宣宇剪掉了,她在安郡王府,现在就是猫着过日子。”
现在的安郡王府,可是褚宣宇父子二人凭着军功挣回来的,没褚家老祖宗什么事,褚老夫人要不想猫着过日子,还敢倚老卖老,嚣张跋扈的欺负人家安郡王妃,那褚家老太爷就能出面休了她。
“我曾听到去大街上买东西的安郡王府的下人说闲话,说楚玉和安郡王妃在府里最悠闲,早上,她们也不用去给谁请安,不用什么晨昏定省,褚老夫人和二房的褚景蓝住在安郡王府西院,平日里,除了过年过节的,都不往东院去。”
“安郡王妃也只是供奉西院的日常开支,平日里,也不往西院去,东院,只有楚玉和安郡王妃婆媳住,听说可幸福了。”
“哦,还有,安郡王妃还特意给楚玉建造了一座很大很漂亮的花房,听说花了好几万两银子呢,里面四周的墙和房顶上的瓦片,全都是琉璃。”
容五说着说着,眼睛里没了泪水,有的,全都是羡慕嫉妒恨。
“我要是是安郡王妃的儿媳妇,那多幸福,呜呜……都怪楚玉,她干嘛要抢了我的幸福,我喜欢褚景琪,已经喜欢好多年了,母妃……呜呜……”
“都怪母妃,呜呜,都怪你不早点去褚家提亲,让那个楚玉抢了先,往后,女儿一辈子可怎么难熬啊?”
“正娜公主说,平王爷就是一个孩子,看平王爷身材那么瘦小,还不知道……身体有没有病,若是有……那女儿不得一辈子守活寡?”
想到这,容五更是伤心的难以自己。
容王妃拍着她的背,唉声叹气,“哎,皇上下了圣旨,就算平王爷身子有病,那也得嫁过去,容王府在朝上虽有些地位,可也不敢违背皇上的圣旨。”
“女儿啊,你就当是为了我们容家,从了这个命吧。”
容王妃也眼泪巴巴的,不停的掉眼泪。
若平王爷真的不行,她女儿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那日子……好不好过。
可是,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为了女儿,去违抗圣旨吧?
容家,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容王妃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虽疼爱女儿,想宝贝女儿找个好男人,过着幸福甜蜜的日子,可也不能为了女儿一个人,把整个容王府往在火架上烤吧。
她疼爱女儿,可是她更疼爱儿子啊。
她不能为了女儿的一辈子,把儿子给坑了,更加不能把容王府给坑了,不然,她死后,都没脸去见容家的列祖列宗。
容五哭了一顿,见父母都不改变主意,打死也要她嫁给平王爷,她就心灰意冷,伤心欲绝。
她宁愿去给褚景琪做妾,也不愿意去给平王爷做王妃,凭什么正娜公主都看不上的男人要塞给她,那男人废物,她不想要,不想嫁,更不想跟他一起过日子。
想她嫁,除非她死。
容五眼里满满都是不屈服,不甘心。
……
在夏梓滢的真面目揭开之后,夏梓晗就从皇宫里回来了,心里就一直不平静。
她万万没想到,从一开始就针对她的正娜公主,竟然会是夏梓滢。
怪不得,在从倭国来的路上,夏梓滢就想方设法的接近褚景琪,想要从她手上将褚景琪抢走。
如果皇上的赐婚晚一点儿,估计夏梓滢就会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要求皇上将她赐婚给褚景琪吧?
记得,皇上给褚景琪赐婚后,正娜公主还曾进宫去闹过,只是,没有让皇上能改变主意,皇上反而将正娜公主赐婚给了平王爷。
夏梓滢从小时候那心思就成熟的让人惊悚,她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年纪比她还小三岁,外表更是只有十一二岁的平王爷。
想必,她是极恨平王爷吧。
也是极恨她吧。
不然,她也不会想害她,还送给她那只金镯子。
啊,对了,金镯子?
那金镯子还在夏梓滢的手腕上,不行,她得拿回来毁掉不可,那里面还藏有蛊虫,千万不能让它流落到外面去,不然……就要害人了。
夏梓晗想到这,背后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急急唤来楚斐,吩咐她,“快去皇宫门口,找马宝,告诉他,速速进去给世子爷传个口信,让世子爷把夏梓滢手腕上的金镯子毁掉,记住,别让世子爷用手碰。”
用手碰,大概也没事,褚景琪身上带了能让蛊虫害怕的香囊,那蛊虫就算是从手镯里出来,怕是也不敢进褚景琪的身体内。
但,那种诡异的东西,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楚斐见主子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她就想起了那金镯子里貌似有蛊虫。
这事是大事,缓不得。
楚斐告退,就骑了马,急急赶去皇宫门口。
因夏梓晗出事,马宝几人的婚事都耽搁了下来,但马宝几人谁也没怨言,只盼着这件事快点结束,好让他们风风光光把媳妇娶回去。
眼看这事就要到头了,楚斐又给马宝带来这消息,马宝二话不说,就写了一封信,递给了他认识的一个守宫门的侍卫,“送去给我家世子爷,这是我们家世子妃的信件……”
晚上,褚景琪回来后,就告诉夏梓晗,“明日凌晨,夏梓滢会被执行绞刑,其他倭国人,将会在午时三刻,在菜市口行刑……”
其他倭国人,都是正田亲王临走时留下来给正娜公主做陪嫁的仆人。
正田亲王在正娜公主成亲后就离开了京城,同他离开的还有大盛的希敏公主,皇上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希敏公主是先皇身边一个宫女所生,宫女生下女儿后,就被先皇封为嫔妃,可惜,没过多久,那嫔妃就被陆贵妃给害死了,留下希敏公主一个人在宫里艰难度日。
希敏公主在宫里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要不是这一次倭国提出两国以和亲的方式来和解交好,皇上调查了先皇留下来的子嗣,这才发现了希敏公主,不然,皇上都想不起她来。
皇上将希敏公主赐给了正田亲王,和亲去了倭国。
正田亲王走时,就带着希敏公主一起走了。
第600章 地牢
褚景琪顿了顿,又道,“你说的金镯子,我特意去找过,她手腕上没有金镯子。”
那金镯子去了哪里?
夏梓晗脸色大变,“阿琪,那镯子……是夏梓滢想要害我,送给我的添妆,那次意外……也就是因为那镯子,后来我发现镯子里面藏有蛊虫,我……我就拿去加工了一下,让暗卫偷偷戴进了夏梓滢的手腕上。”
“那镯子是特殊加工的,戴进去,就取不出来,怎么会没有……阿琪,你一定要找到那镯子,不能让它流落到别处去,特别是皇宫了。”
正娜公主和皇后走的近,几乎天天进宫去陪皇后说话,哄皇后高兴,夏梓晗之所以担心镯子会流落进皇宫里,也不是无稽之谈。
那镯子,若是流落在外面,她也不会这么担心,怕就怕夏梓滢发现了那镯子里的秘密,故意把那镯子送给了谁,比如皇后……
一想到那个可能,夏梓晗就急的待不住了。
她大喊,“快准备热水,我要洗漱换衣服,准备好马车,我们去一趟刑部。”
夏梓滢就要死了,作为前世活活打死她的凶手,怎么地,她也得去送她一程才是。
夏梓晗迅速的洗了一个战斗澡,不到两盏茶功夫,就连衣服都穿好了,急匆匆的出了安郡王府。
这一会儿,外面都天黑了,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亮起了大红灯笼,胡同两旁挂着的红灯笼也亮了起来,把整条本黑漆漆的胡同照亮如白昼。
楚斐抬头,看了看天上又圆又亮的月亮姑娘,道,“主子,快要宵禁了,这时候出去,就怕……”
夏梓晗跳上了马车,道,“为了这件案子,皇上连上元节都取消了,可见皇上对这案子有多重视,我现在出去,也是为了这件案子,就算被飞虎队的人抓了,皇上也不会怪罪。”
这几日,京城里的夜晚并不平静,刑部的衙役整夜都在抓人,把倭国留下来的人全都抓了起来,一个也没放过,就连平日里跟正娜公主走的近一些的人也都抓进了大牢。
这件案子牵扯到了她,她要去刑部问问幕后主谋,相信刑部的人不会为难她,到时回来时,跟刑部要一张通行证就行。
安郡王府的马车,直接停在了刑部大门口。
夏梓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带着楚斐和楚枂二人,直接进了刑部,正巧,褚景琪竟然也在,他的身边除了生地马宝外,还跟着两个小公公。
夏梓晗认识,是侍候皇上的太|监,皇上的心腹。
那两个小公公见到她,就过来行礼,夏梓晗道,“快免礼。”侧过身子,只受了半个礼,然后,又还了半礼。
身为安郡王府的世子妃,给两个阉人还半礼,这算是对他们最高的尊重,他们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说不敢,然后避开了身子,没敢受她的礼。
两个小公公的举动,夏梓晗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也真了几分。
褚景琪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你怎么过来了,这几日你也没睡好,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这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就行。”
他指的是那个镯子的事情。
他进宫跟皇上说了这事,皇上去了皇后宫殿里,问了皇后,皇后说没见过什么金镯子。
皇上就让他直接来问夏梓滢,那镯子的下落,怕是只有夏梓滢自己知道。
“怎么睡的着,我惦着那件事,心里都揪紧着。”夏梓晗委屈兮兮的道。
“那我们一起进去。”话刚落,褚景琪就后悔了,又道,“夏梓滢被关在地下二层,那里血腥味比较大,你……要不,你还是不要下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担心她会受不了那牢房里的气味。
那里不光是血腥味大,霉味,臭味,骚味,烂味等都有,汇集成一起,让人闻了都会恶心的作呕。
夏梓晗却一脸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些味道,还能有杀人时的味道重?”
她连人都杀过,还历经几次死里逃生的袭击,岂会害怕牢房里的一些味道?
褚景琪见她坚持要去,就牵紧了她的手,道,“要是受不了,你就告诉我,让生地先送你回来。”
“知道了。”啰嗦。
与褚景琪领头,还跟着皇上的两个小公公,刑部里无人阻拦他们,他们也直接下到了地下二层。
路过地下一层时,那难闻的味道还不怎么让人作呕,可刚到地下二层时,夏梓晗差点就把刚在家里喝的两杯茶水给吐了出来。
那味道,简直难闻的让人宁愿钻地缝里去。
也说不出什么味道来。
总之,感觉像是到了大街上的茅厕里,且里面还飘着一层被粪水泡的肥大的死老鼠,粪水里,还参杂了一半的血水。
不错,就是那味道。
难闻的让人窒息。
夏梓晗忙拽下腰间的香囊,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那股味道一下子就被香囊里的薄荷清香味给冲散了,她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闻的空气又回来了。
转头,见褚景琪皱着眉,脸色难看,她把香囊放她鼻子底下晃了晃,褚景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把她的手推回她鼻子下面,道,“我没事,你注意点,这里耗子特别多。”
“还能踩着了?”夏梓晗惊诧道。
褚景琪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过,见夏梓晗眼里闪过一丝惊惧,双手把她揽进怀里,让马宝生地在前面开路。
地牢里,所有的光亮都来源于行刑大堂四周墙上插着的一排火把,火把熊熊燃烧,把整个行刑大堂照的跟白天一样亮堂。
这是夏梓晗第一次见到刑部的行刑大堂,里面跟她预想的一样,有石柱,有铁链,四周的墙上除了火把外,还有绳子,和几根嵌着倒挂铁丝的鞭子。
那鞭子,可以想象,一鞭抽下去,定会让人身上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那鞭子上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可以想见,它们已经吃了多少人的鲜血。
夏梓晗还见到,行刑大堂的地上还流有几滩新鲜的血渍,虽有些干巴了,但颜色很新鲜,应该是这两日的。
褚景琪道,“夏梓滢受了点伤,关押在最里面的地牢里。”
夏梓滢被楚月熙弄掉了面具后不久就醒来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面具被楚月熙拿掉了,就死不承认自己毒害皇上,陷害楚玉郡主的事情。
说什么也不招供,她还直囔囔说她的丫鬟婆子和平王爷联合起来诬陷她。
还说那两个狱吏的家人,她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说这一切都是平王爷做的,平王爷想要她背黑锅,才嫁祸给她。
夏梓滢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也不承认。
后来,是楚月熙气急了,才把那张从她脸上扒下来的面具扔给她,喊她一声‘夏梓滢。’
夏梓滢这才警觉,她的真面目泄露出来了。
本以为,她真面目泄露了,她该乖乖的招供才是。
谁知道,她见他在,竟然无耻的喊姐夫,还说她是被正田亲王逼着做和亲公主的,还哭哭啼啼要他救她,说什么他是她的姐夫,该救她一把,还说她喜欢他,愿意给他做妾。
哼……
这女人,简直是无可救药,无耻至极。
他气急了,就命人抽了她两鞭子,有一鞭子还故意抽到了她的脸上,把她那无时无刻不停止钩引人的脸给抽花了。
她吓得直喊痛,过后,这才乖乖的把什么都招了。”
当然,这些事,褚景琪是不会告诉夏梓晗知道的。
免得她不高兴。
一群人越往深处走,就越是昏暗,走到最里面时,已是火把照不到的地方,褚景琪牵着夏梓晗的手,就停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牢房前。
生地跑过去,拿了一个火把过来。
有了火光的照亮,夏梓晗这才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
一个穿着大红丝绸棉袄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很轻的抽泣声。
那女人虽是背对着这边,但夏梓晗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夏梓滢。
之前,看到正娜公主时,她就感觉正娜公主那双眼睛长的像夏梓滢,原来不是像,那就是夏梓滢本尊。
在她身上啃咬的四五十只老鼠,在火光的照亮下,蜂拥而逃,眨眼间,就钻进了满地潮湿的稻草里面。
夏梓滢似乎是见到了光亮,她的哭声停了,有气无力的慢慢转过身来,在见到夏梓晗的那一刻,夏梓滢的眼睛里就喷出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恨到极致。
“夏梓晗,你还敢来,你……我今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还好好的,我却要在牢里,还要被老鼠啃手指头……为什么……”
问的凄厉,悲痛,欲绝。
一脸的不甘心,不认命,不服输。
“夏梓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回来找你的,会的……”
她的话就像是在诅咒一般,一声声,一字字,一句句,嘶声力竭,肝肠寸断。
第601章 母蛊
等她喊够了,哭够了,夏梓晗这才道,“你之所以会有今日的下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与任何人无关,与我更加无关。”
“我从未主动算计过你,也从未主动招惹过你,每一次都是你先招惹我,你想算计我,我只不过是反击而已。”
“夏梓滢,你总是这么自私自利,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你的,世界上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可你想过没有,你是谁,人家凭什么围着你转?”
“论身份,论地位,论才学,比你强的人有的是,你除了这张脸不输人家外,你还有什么能比不过人家的?”
“你总想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去争,你去算计,可到最后呢……你今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怪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是怪你自己。”
“不是……不是的……”夏梓滢摇头,娇媚的脸蛋已不复存在,落入夏梓晗眼中的是一张血肉模糊骇人万分的脸。
她拼命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她感觉像是一场噩梦般,梦醒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正娜公主。
“不是的,我没错,都是你,是你们害的我……夏梓晗,你只是一个丧母长女而已,凭什么过是比我好,穿的,吃的,用的都比好我,就连嫁妆都比我多的多,凭什么?”
“你是爹的女儿,我也是啊,可为什么你有使不完的银子,而我……我却连买一根簪子的银子,都还要从牙缝里省出来,都是夏家的女儿,可过的日子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不公平,一点儿也不公平。”
“你有那么多银子,为什么不给一些我,我是你亲妹妹不是麽,你宁愿给那几个姨娘银子,给那两个上不来台面的庶弟银子,却偏偏不给我……为什么?你的银子,不就是爹的银子么,凭什么你就能花,我就不能?”
“夏梓晗……夏家二房,你本就不该存在的,爹原本是疼爱我的,可是……有了你之后,爹就不疼爱我了,爹眼里心里只有你,不管我怎么做,爹都不看我一眼,呜呜……我就要死了,爹也不来看我一眼,夏梓晗,我恨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都是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若没有你,那些嫁妆就是我的,爹都会留给我……若没有你,褚世子喜欢的人也会是我……不会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把我逼到了如今的境界,都是怪你,呜呜……”
跟一个不讲理,且又自私自利的人,是没道理可讲的。
夏梓晗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见夏梓滢还是执迷不悟,她也懒得跟她说了,直接问她,“我问你,你手腕上的金镯子在哪里?”
夏梓滢哭声一顿,然后,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笑,“原来,你来,就是问金镯子的下落?”
“在哪里?”见她疯狂了,夏梓晗的语气就冷了几分,心里也急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告诉你,反正我都要死了,就拉上几条命给我陪葬吧……”
“你什么意思?”
夏梓晗突然间,隐隐有了一些不安。
夏梓滢就哈哈哈大笑,“你是个傻子,哈哈哈……我给你下蛊虫,那是因为母蛊在我身上,你把子蛊放在手镯里面,给我戴上,你以为,那子蛊会入我的身体?”
“告诉你子蛊见了母蛊,也只会乖乖的待着,子蛊,受我驱使。”
夏梓晗在她说出母蛊时,脸色就苍白一片。
她太清楚了,母蛊若真的在夏梓滢的身体里,一旦夏梓滢死了,身为寄宿者,母蛊也会跟着一起死,而中了子蛊的人就会遭受到噬咬之痛。
子蛊噬咬,将是万蚁咬腹五脏俱裂之痛,一般人承受不住,当场就会咬舌自尽。
就算能承受的住,可五脏六腑被子蛊给吞噬,那人也活不了。
夏梓晗的脸色,白如石灰。
她恨恨的看着夏梓滢,“夏梓滢,你以为你不说,就能逃过这一劫?告诉你,你做梦,这一次,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她转身道,“阿琪,我们走。”
“夏梓晗,你……你不得好死,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啊……”
最后那一个死字未出口,就被盛怒中的褚景琪,一挥手,一股劲风给拍晕了过去。
二人走到了行刑大堂,褚景琪才担心的道,“阿玉,母蛊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夏梓晗担忧的道,“拥有母蛊的人,给对方下子蛊的话,就可以完全控制对方的举动和思维,也可以轻易置对方于死地。”
褚景琪的眉宇就拧了起来。
夏梓晗又道,“不过,夏梓滢说母蛊在她身上,我倒是不相信。”
她解释道,“一个人要养出一只母蛊,不是一朝半夕的事情,寄宿人必须要从小就以自己的鲜血来喂养蛊虫,等蛊虫长大了,成了成年蛊后,就会进入到寄宿人的身体里去,从此以后,和寄宿人合二为一体,生死不离。”
“想要子蛊的话,只要寄宿人招出体内的母蛊,生下子蛊,再把子蛊下到别人身体内,那么,那人就会任由母蛊寄宿人驱使。”
当然,她说的只是一般的蛊虫。
苗疆的蛊虫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而听说最为罕见的一种蛊虫名为情蛊。
情蛊打从开始养时,就是两只,一直公蛊虫,一只母蛊虫,而饲养者都是为女性。
女人以自己的鲜血,养大两只蛊虫,等两只蛊虫长大后,全进入女人的身体内,等到女人及笄后,就可以把公蛊虫下到自己看中的男人身体里面去。
这样,不管那个男人喜欢不喜欢她,只要中了子蛊,男人就会对女人一见钟情,情深似海,死心塌地。
不过,这情蛊虽好,但并不好养,一般来说很难养活。
因为,蛊虫很能喝血,饲养者饲养一只蛊虫,要失去的血都会很多,不计其数,且还得从小养起,孩子血本就少,养一只,已经是极限,若养两只,孩子会承受不住。
第602章 挑刺儿
而且,养情蛊,还有一个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女饲养者必须在三岁之前养情蛊,过了三岁之后再养,以后,那公蛊虫的效果就会减一半。
夏梓晗也是在书上看到情蛊,觉得有趣,就深深记住了它。
夏梓晗对褚景琪道,“夏梓滢已经疯了,临死还想拉人陪葬,想从她嘴里得到消息,怕是不可能了,我们还是从她身边的人口中去套消息,我想,她做的事,她的几个丫鬟婆子,总会有人知道。”
夏梓滢和倭国的人没有关在一个牢房里,一个关在东面,一个关在西面,中间隔了一个行刑大堂。
褚景琪让刑部的人,先提了一个小丫鬟出来问话。
“奴婢,不……不知道。”小丫鬟白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回话。
因是倭国人,说的京城话也不标准,夏梓晗都没怎么听的懂,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分析的出来。
夏梓晗问她,“你之前在正娜公主身边做什么活计?”
“扫……扫地的。”小丫鬟缩了缩脖子,道。
“那你去把正娜公主贴身侍候的丫鬟叫出来,我有话问她。”夏梓晗说着,就朝刑部的人使了一个眼神。
刑部衙役就把小丫鬟押走了。
很快,又押着一个穿绿色袄裙的丫鬟过来了。
绿衣丫鬟一见到夏梓晗,眼珠子就缩了缩,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求道,“郡主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啊,郡主,奴婢求求你,饶了我一命吧?”
夏梓晗就被气笑了,“我都还没问,你就一口否决了,还想要我救你,呵呵……”
绿衣丫鬟脸色一僵,磕着地的脑袋也停顿了一下,又忙改口道,“只要郡主能救奴婢一命,郡主问什么,奴婢只要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本郡主问你,正娜公主手腕上的那只手镯哪儿去了?”夏梓晗问道。
绿衣丫鬟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然后道,“公主是……是有一只手镯,一直戴在手上拿不下来,公主就……就请了切割师傅,把那只手镯切断了。”
“你是意思是,那只手镯被正娜公主毁了?”夏梓晗脸色一沉,盯着绿衣丫鬟的视线锐利了三分。
绿衣丫鬟吓得不敢抬头,手指一直捏着自己的裙摆,裙子都被她捏皱了。
似是担心夏梓晗不相信她的话,绿衣丫鬟又连连点头,“毁了,真的毁了。”
绿衣丫鬟的语气有些急。
“外面的切割师傅不敢动手,害怕会切割到公主的手腕,公主是求了皇后的旨意,在尚衣监请的切割师切割的,那只镯子当时被切断了,公主就扔在了尚衣监,没有拿走,郡主,我说的千真万确,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当时,就是奴婢陪着公主去的尚衣监。”
“还有没有别的丫鬟跟着你们一起去?”夏梓晗问道。
绿衣丫鬟摇头,“没有,就我一个人,那种事,又不是什么脸面有光的事,公主怎么会多带人。”
夏梓晗和褚景琪就对视了一眼,褚景琪朝一个小公公看去,挑了挑眉,那小公公就躬了躬身,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夏梓晗就不再问话了,绿衣丫鬟被刑部的人押了回去。
绿衣丫鬟哭着道,“楚玉郡主,奴婢并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这样被砍了脑袋,实在是冤枉的很,还求楚玉郡主为奴婢求求情,哪怕是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奴婢也愿意。”
夏梓晗自是不会松口救她。
她是倭国的人,就算不是,她也不会救她。
为了一个小丫鬟,去违抗皇上的圣旨,跟全朝堂的大臣为敌,这样的傻事,可不是她夏梓晗做的。
夏梓晗和褚景琪出了地牢,褚景琪还要回皇宫,“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我得进皇宫一趟,继续调查镯子的下落,你就先回去。”
然后,让刑部的人给夏梓晗拿了一张通行证,“现在是宵禁时间,你拿着通行证,免得被飞虎队的人误抓了。”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还有,那只镯子,一定要找到,虽然被夏梓晗毁了,总还会有镯子尸骸,还有接触过那只镯子的人也要请太医看看,万一……万一中了子蛊,那夏梓滢怕暂时就不能死,不管怎么说,我们得知道母蛊的下落,才能救中了子蛊的人。”
夏梓晗几乎可以想象,那么大的一只金手镯,得值不少银子,眼馋它的人,肯定大有人在。
还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人的手呢。
跟夏梓晗分开走,褚景琪不放心她,就向刑部借了一队人马送夏梓晗回去,他这才放心的去了皇宫。
夏梓晗回了安郡王府,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次日凌晨,褚景琪回来了,她才赶忙披上衣服,坐起身。
“怎么样?找到了么?”她急急问道。
“找到了,不过,里面没有子蛊。”褚景琪脱下大氅,搭在三扇屏风上,又开始脱外衣。
夏梓晗忙下热炕,打开衣柜,给他找换洗衣物。
“快去洗洗,一身的汗臭味。”夏梓晗把他推进了浴室,褚景琪眼角闪过一丝笑意,“阿玉宝贝,你不给为夫搓背?”
“我……我不会。”夏梓晗狠狠剜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那还有闲情逸致想那些。”
“媳妇,冤枉啊,为夫可什么也没想,只想让你帮我搓背来着,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也不是一个会强迫媳妇的男人。”
嘴里说的可怜巴巴,脸色更是无比幽怨。
夏梓晗抚额,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褚景琪装可怜,明明知道他在装,可她还是偏偏对他冷漠不下脸来。
没办法,在褚景琪厚颜无耻的拉扯下,夏梓晗只好做了搓澡工,帮他搓背。
“这里,还有这里……媳妇,你加把劲,怎么跟没吃饭的人一样,都没什么力气。”
某人得寸进尺,洋洋得意,还敢从夏梓晗的身上挑刺儿。
夏梓晗气的,差点没脱鞋子甩他脸上去。
第603章 喜事
她很心烦好不好。
“媳妇,你放心,皇上派了人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把接触过镯子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请了太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然后又劝她,“有些事,该发生还是会发生,就是担心也没用,还浪费媳妇的精神,让为夫看了心疼。”
“只要皇上不让人控制了就行。”
“大哥已经给皇上把了脉,没有发现他体内有子蛊的存在,那子蛊落入到哪里了,总有一日,会被我们发现的。”
知道褚景琪说的对,夏梓晗还是有些不安。
褚景琪从她手里拿过毛巾,自己三下五除二的迅速擦了身子,就抱着媳妇出了浴池。
“媳妇,为夫都两天两夜没睡了,陪为夫睡一会儿。”见夏梓晗眼睛下有黑眼圈,褚景琪心疼,就强蛮的将她按在热炕上,跟他一起睡。
夏梓晗还想去看夏梓滢被执行绞刑的现场,褚景琪却不想她见到那血淋淋的画面,他按着她,道,“后日我就要启程,去倭国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夏梓晗一听,就心软了,抱着他,不舍得松手,“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次是密旨,只能带几个心腹去。”褚景琪摸着她光滑的背,还有如豆腐块一样滑嫩的山峰,满脸的不舍。
“那你要小心。”
等两个人再次醒来后,天色已大亮,夏梓晗得到消息,夏梓滢死了。
曹家因被牵连,一开始连她的尸体都不想去领回去,后来是皇上下了令,命曹华军把她的尸体领走,不管怎么说,夏梓滢都是曹华军名义上的嫡妻。
至于尸体领回去,是扔,是埋,是烧,全凭曹家做主。
曹家因夏梓滢变得一落千丈,寸步难移,曹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恨极了夏梓滢,怎么可能会好心的去埋她,曹华军从刑部领了她的尸体回来后,就把她扔在了一座废弃的院子里不管,连一个棺材都没买。
曹夫人更是气的去鞭尸,把她尸体狠狠甩了一顿鞭子,尤不解气。
在曹家被迫狼狈的离开京城时,曹家的人就把她的尸体,随手扔在了乱葬岗里,任由野狗去撕裂啃咬。
“倭国的那些人全都被押着去了菜市口,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砍脑袋,主子,你要不要去看?”楚斐嘴里问着,手指却灵活的给夏梓晗挽了一个流云髻。
“不去了。”夏梓滢的死,她都没去看,其他人的死,她就更懒得去看了。
那血淋淋的场面,她还是少看吧。
“戴这支吧,那支太艳丽了。”
见楚斐要给她戴一支嵌了红宝石孔雀簪,夏梓晗就伸手挑了一支玉兰花簪子递给她。
楚斐愣了愣。
流云髻,要戴上华丽的首饰才好看,玉兰花簪子这么素……
楚斐接过玉兰花簪子,就想起刚死的夏梓滢来,主子不想戴华丽的珠宝,是因为夏梓滢?
她就赶忙松了头发,道,“那奴婢给主子挽一个普通的髻。”
夏梓晗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楚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主子的心思。
不管夏梓滢有多恶劣,多狠心,多恶毒,总归是她的亲妹子,亲妹子刚死,她就穿的太华丽,在外人面前,怎么也说不过去。
梳完发,楚斐又给她挑了一件颜色素一些的淡蓝色褙子,下面穿了一件月华白色的棉裙。
装扮妥当,夏梓晗就去隔壁小厅里用了早饭,然后就问起了暖玉香草两人。
“备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喜宴的单子也列出来了,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楚斐道,“只是……听马宝生地说,他们明日似乎又要离京,且离开的时间还不短。”
意思是,这两日不办婚事,那就要等褚景琪从倭国回来……那不知道又得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夏梓晗道,“那就今日下午成亲。”
还有一个时辰到午时,一切都还来得及准备。
大户人家里的少爷姑娘们,一般都是上午嫁娶,中午溜街,下午拜堂,拜完堂吃酒。
而一般做奴才的就没这么多规矩,特别是生地马宝成亲后还要在府里住的,也就是用八抬大轿,把新娘子从后院抬到前院去,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去大街上转一圈,若是没时间,这一关节也可以省下来。
至于喜酒,晚上摆上几桌,全府的人一起吃吃喝喝,热闹一番就行。
生地马宝,香草暖玉,都没有家人了,她们的家人都在褚家和楚家,给楚家去信,让楚家几个跟香草和暖玉玩的好的姐妹前来热闹热闹。
家里人多,一切还来得及。
夏梓晗就去了卓氏的院子里,跟卓氏说了这事。
卓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听到要提前给生地几人成亲,她当然高兴,拉着夏梓晗的手,就乐滋滋的道,“好,那你快去吩咐吕娘子,让她把晚上喜宴上要用的食材买回来。”
“喜宴就摆去花房里,人手不够,我院子里还有一些打杂的,随你调遣。”
这是打算这次趁暖玉几人的婚事,把王府里的中馈全都交给夏梓晗来主持了。
“哦,对了,鞭炮鼓乐,这些得准备好,还有喜娘,就请张管事的娘子,她上父母公婆都在,下儿女成双,夫妻恩爱,是个极有福气的人。”
“还有,你院子里一下子走了两个大丫鬟,要是人手不够,就从前院调……不对,你手里头有人,那就够使唤了,把她们都叫进府里来帮忙,人多,这喜事也办的热闹一些。”
卓氏话说到一半,又想起夏梓晗在外面还有一批人手,那批人,比安郡王府所有人的丫鬟婆子的人数都多。
就让夏梓晗把那些人都叫来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是想把生地马宝的婚事办的热闹一些,毕竟,这两人侍候褚景琪多年,对褚景琪忠心耿耿,还有暖玉和香草,都是夏梓晗的贴身大丫鬟,这婚事,可不能办的太简单。
越热闹越好。
这么想着,卓氏催着夏梓晗赶紧去准备。
婚事所要用的物品早就准备好了,现在,也只是把喜宴上要用的红绸,喜字,对联,红灯笼等物品拿出来,该挂的挂上,该贴的贴上。
张娘子得到信,急匆匆赶来了,然后带着夏梓晗选出来的三十六个小丫鬟,抱着一堆物品,喜被,喜枕,喜帐,喜烛等,去了马宝生地的新房里。
这些物品,本该由喜娘带着人,在成亲头一天去新房布置好,但现在婚事办的急,那些个规矩能省的就省了,但喜被什么的,还是要提前铺进新房里的。
张娘子还羡慕道,“他们几个,是遇上郡主这个好主子了,想当年,我嫁给孩子他爹的时候,就是老夫人一句话,当场就把人领走了,连个喜帕都没戴。”
何止是喜帕,老夫人为了节省给她们的嫁妆,根本就没让她们举办成亲仪式,直接就让她跟张管事走了,去了他家里,在公公婆婆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就算是成了亲。
简直就跟人家娶小妾一样,婚事简单的让她都觉得没脸见人。
那时候,她是老夫人身边一个二等丫鬟,张管事是安郡王身边一个小厮,安郡王还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没成亲。
老夫人见世子爷长大了,就想把他往歪路上引,想要往世子爷的院子里安插美人,可世子爷不喜欢让丫鬟侍候,老夫人就是手里头有人,也安插不进去。
后来,就想要利用自己身边的丫鬟,去拴住世子爷身边的小厮,慢慢的,在渗透进世子爷的院子里去。
老夫人算盘打的好,可人却是个极其小家子气的,办起事来,也是无耻不要脸。
身边二等丫鬟出嫁,一文钱嫁妆都不舍得出,为了省几个给她们丫鬟的嫁妆银子,就直接叫人来领走她们。
那样子,哪儿是许配,根本就是在……比人家娶小妾都不如,娶小妾,还得先打扮准备一番呢。
好在,让她唯一庆幸的是,她嫁的丈夫是个有些能力的,从小厮的位置上也爬到了管事的位置,一家人也总算不用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身为奴才,能找个合心意的丈夫,就是她们最大的梦想了。
哎,一想到以前……在看看现在,看看人家郡主身边的大丫鬟,那嫁妆,一抬抬,一共有三十六抬,两个丫鬟一共七十二抬,每一抬都塞的满满的,哎哟喂,比一半大户人家的姑娘都还要丰厚,让她看了都眼馋。
还有那喜被,光是被子,就有十二床,一年四季的都置办了,哎哟妈呀,那每一床被子用的还都是上等的丝绸棉细布……
得花不少银子吧?
郡主可真舍得。
张娘子一边哀叹自己年轻时没遇到个好主子,一边又庆幸,世子妃是个好的,重情重义,善待身板丫鬟,以后跟着她办事,肯定能好。
然后,又想起自己的儿媳妇也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心里又高兴起来,恨不得,立即把儿媳妇娶回家。
第604章 离开
可是,儿媳妇也是个仁义的,说什么也要等腊月成亲,怕她走了,没人侍候郡主。
哎,那傻丫头,郡主身边丫鬟有的是,哪儿就不能少她一个。
张娘子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活计也利落的干完了,跟着一群丫鬟们,就在院子里观看刚抬进院子里的嫁妆。
暖玉和香草的新房,是安排在前院,两个相邻的小院子里,每个院子里只有一个不大的院子,两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耳房。
而她们的嫁妆,都是由于嬷嬷和崔妈妈二人负责清点,嫁妆送过来后,按照俗礼,得在院子里摆一会儿,俗称晒嫁妆。
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都闻讯赶来看热闹。
大家看到两个隔壁的院子里,那一抬抬金光耀眼的嫁妆时,无一不羡慕嫉妒,大家都在心里大叹,她们家世子妃真有钱,真是个大方的人。
这么多嫁妆,得值多少银子啊?
她们丫鬟一个月的月钱才一两银子,这些嫁妆怕是得有两千两银子吧?
天啊,她们就是做一辈子丫鬟,也挣不来啊。
而人家,只是跟了一个好主子,就能挣这么多嫁妆……真是羡慕嫉妒恨。
嫁妆没晒多久,就被于嬷嬷崔妈妈吩咐人收进了库房。
库房,选用的一间厢房,另外一间厢房被修缮成了茶水房,里面还搭了一个小炉灶,可以做宵夜吃。
而两间正房,一间修缮成了新房,一间修缮成了小厅,小耳房是茅厕。
这个小院子虽不大,但只有小两口住,也绰绰有余了。
暖玉和香草都来看过,两个人也都十分满意。
等到下午未时时分,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生地和马宝二人才知道,今日是自个儿大婚之日。
自己成亲,自己却是最晚知道的一个,二人郁闷之后,又十分激动,激动之余,就被人拽去换了新郎服,然后接了新娘,骑上马,去了大街上走一圈。
“郡主说了,婚期虽定的急了点,但这迎亲队伍也得去大街上走一圈,不能不声不响的就把人娶回去。
迎亲队伍在大街上转了一圈,直到再次进府,生地的脑袋还晕晕乎乎的。
这就要成亲了?
见马宝兴奋的跳下马,生地又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才确定,他是真的要成亲了。
直到在拜堂,生地还笑的跟个傻瓜一样,气的褚景琪从果盘里,拿了一粒花生米,手指一弹,花生米飞进了他嘴里。
“咳咳咳……”生地好一顿猛咳,噎的他差点窒息,他无辜的看向自家世子爷。
褚景琪冷哼一声,把脸别过一边去,“丢脸。”
下午,他特意跟皇上请了半天假,打算好好陪陪媳妇的,哼,现在竟然为了这两个蠢货的婚事,害的他媳妇都没空陪他。
哼哼……
“世子爷怎么了?”生地趁人不注意,踹了一脚站在他前面的马宝。
马宝咬牙道,“是羡慕咱们。”
“笨,别说话。”暖玉恼怒的在喜帕下面瞪了二人一眼。
谁拜堂,还分心?
还敢当着主子的面,议论主子的是非?
不想活了?
这两个笨蛋,惹火了世子爷,让他们晚上没媳妇抱。
生地嘿嘿一笑,这才收敛了傻气,拜完堂,两人就各自牵了各自的媳妇回了各自的新房里。
褚景琪也急不可耐的拉着媳妇走了。
“你慢一点,也不怕被下面的人瞧见笑话。”夏梓晗小步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褚景琪一个回身,弯腰抱起了媳妇,大步往院子里飞去。
进了屋,门一关,就把夏梓晗按在热炕上狠狠吻了一顿,直到夏梓晗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时,他才总算是放开了她。
两个人都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夏梓晗才抡起拳头,锤了他一拳道,“都怪你,这么猴急,明儿个我又要被人笑话了。”
“谁敢笑话你,你可是她们的主子,谁敢笑话你,你就卖了她们。”褚景琪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的回答,手却一点儿也不慢的开始解夏梓晗的衣服。
夏梓晗急了,急急按住他的手,道,“你做什么这么急,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喜宴都要开始了。”
“又不是我们成亲,关他什么喜宴。”反正吃喜宴的人多,也不差他们两个。
“阿玉宝贝,我们先做一次,有事做完了再说。”扯掉了她的褙子,又扒下了她的紫色月华裙,脑袋就埋进了她的脖颈里。
夏梓晗急了,要推开他,“不行,怎么也得去宴席上露个面才是,不然……说不过去啊。”
褚景琪才懒得理她的话。
在安郡王府,除了他爹娘和祖父外,就他最大,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未免她继续吵闹下去,他的嘴巴就跟小狗狗一样,在她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巴上,一顿猛舔,舔到她投降,还不住嘴,继续舔。
直到把她带入了情|欲的深渊之中,他的脑袋才渐渐的往下挪动。
等二人感觉肚子饿了,停下耕耘时,已经是半夜子时了。
夏梓晗揉了揉酸疼的纤腰,一脸恨恨的瞪着褚景琪,“都怪你,现在这个点,宴席早就散了。”
“阿玉宝贝,别生气,为夫去给你拿吃的。”褚景琪知道理亏,赶紧哄着她。
“你先在热炕上等等,我去去就来,”他随手套了一身衣服,披了一件大氅,人就走了出去。
不到片刻功夫,他就端了满满一托盘吃食进来。
有点心,水果,干果,果脯,都是现成的,没有热食。
褚景琪道,“先吃点,垫垫肚子。”热食还要时间去做,他们没时间。
说着,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褚景琪把大氅脱了,一挥手,大氅就稳稳对搭在了离桌子五米远的屏风上。
他捻了一块糕点,阻止正要下炕的夏梓晗,“别下来,你坐着别动,今晚上,为夫侍候你吃。”
褚景琪极尽温柔,夏梓晗俏脸红红,微微往外挪了挪还有些酸疼的身子,然后享受着褚景琪的服务。
喂完点心后,褚景琪又抱着她去了浴室,在浴室里浴血奋战了一场后,回到炕上,褚景琪又将她按在身下……
夏梓晗受不了的推开他,“你还没完没了了,我身子都乏了。”
“这一次走,又不知道要去多久,媳妇,你就让我吃个过瘾吧,我还没吃饱。”
褚景琪委屈兮兮的道。
说完,脑袋又埋进了她的两座山峰里。
夏梓晗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可是……一想到又要和他分开很久,她就不忍心拒绝他了。
任由他胡来,为所欲为的一整个晚上。
直到天亮,她连眼睛皮子都睁不开了,浑身无力的瘫在了他身上,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
抱着她,去浴室洗漱干净了,又重新回到热炕上,拥着她,静静的盯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
“世子爷,生地马宝过来了,说,该启程了。”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知道不得不离开时,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褚景琪走时,夏梓晗正睡的沉。
等她醒来时,褚景琪早就出了京城,她愣愣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屋里,心里也随着褚景琪的离开,空落落的,好像心脏被褚景琪一起带走了一样。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夏梓晗才动了动手指头,满心失落黯然的唤丫鬟进来,侍候她洗漱。
丝草带了新选出来的四个小丫鬟进来侍候。
四个丫鬟年纪都不大,才十来岁的样子,是楚琳特意挑过来,接替暖玉几人大丫鬟的位置。
她们一人端着一盆温水,一人托着两条毛巾,另外两人空着手。
丝草绞干了一条毛巾,递给夏梓晗,嘴里还轻声禀报道,“王妃刚才来过了,见郡主还在休息,又回去了。”
“吃了饭,我就会过去请安。”夏梓晗接过毛巾,擦了擦手,把毛巾扔给了一旁的小丫鬟,又接过了丝草递过来的第二条毛巾。
擦了擦脸,就坐到了梳妆台前。
“暖玉和香草也来过,说是来给郡主请安,被楚斐打发回去了。”丝草说着,站到她身后,拿过梳子,眼神还示意旁边的小丫鬟学着点。
有一个专门培养出来给夏梓晗梳发的小丫鬟,已经学了快半个月时间,一般的发髻基本上都会挽,只是还有些不够利落,怕挽不好,不敢在主子头上动手。
夏梓晗眼神垂了垂,“告诉她们,让她们好好休息,不用来我这里请安,一个月后,再过来我这里当差,”
“是。”
丝草应着,手上却被停,一会儿,就给夏梓晗挽了一个简单的髻,戴上了一支白玉簪。
夏梓晗吃了饭,就去了卓氏的院子里。
老三正在跟卓氏说话,见她来,老三就跑来喊道,“嫂子,你来了,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哄的夏梓晗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笑着捏了捏他有些圆润的脸蛋,“怎么,又缠着娘许诺你什么了?”
“我哪有,我可乖了。”声音脆生生的,一脸我真的很乖的萌样子,惹的夏梓晗又捏了捏他脸蛋。
第605章 受惊
“嫂子,不许捏了,再捏,就要捏坏了,捏坏了,就娶不到漂亮媳妇,那我那些银子就白攒了。”老三避开夏梓晗的手,小脸蛋一本正经的说道,把夏梓晗稀罕的,魔爪又要袭上去。
老三伸手就抓了她的手,黑眼珠子眼巴巴的恳求道,“嫂子,我想去花房玩,你让我去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动坏里面的东西。”
老三顽皮,又淘气,第一次去花房里,就拔掉了卓氏辛辛苦苦弄来的不少珍贵鲜花,气的卓氏打了他一顿小屁|屁,还勒令不准他再踏进花房一步。
越是不让他进,他越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好几次,他偷偷进去,每次进去都会好奇的这里动一动,那一扯一把,然后,那些脆弱的植物都死在了他手里,心疼的卓氏特意派了几个护卫在花房几道门口守着,再也不让他靠近花房半步。
要知道,这大冬天的,那些个鲜花每一朵都无比珍贵,老三却跟拔野草一样把它们拔掉,卓氏不发飙才怪。
老三就惦记上了夏梓晗那个小花厅,想磨着她们同意,让他进去玩。
卓氏是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这不,老三就开始磨夏梓晗。
夏梓晗受不了他那萌样,就要点头,却听到了卓氏咳嗽两声,点头就立马变成了摇头,“老三啊,抱歉啊,那小花厅,呃……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嫂子带你去聚香楼吃饭?”
“哼,聚香楼的饭不好吃,我要去百味居吃鹿肉玉米粒。”
京城里的掌柜听到这话,怕是要哭了吧?
夏梓晗抿着嘴笑,连连点头,“好,带你去。”
然后看向卓氏。
带小叔子去玩,得要婆婆点头才行。
“去吧去吧,多带几个人去。”卓氏一脸被老三纏的头疼的样子,巴不得老三快点走。
夏梓晗就牵着老三出了卓氏的院子,然后吩咐楚斐,“去把老二也叫上。”
带老三去,总不能落下老二吧。
老三就撅起嘴巴,很不乐意,“嫂子,你干么要带那块冰去,他又不好玩,还总欺负我。”
“那个他,是你二哥,别没大没小的。”夏梓晗捏了一下他的脸,“还有,被你二哥知道,你称呼他冰块,下次你们对打时,看他还让着你不。”
“谁要他让了?”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老三立马炸毛了,怒目圆睁,眉毛竖立,“他不是我的对手,打不过我,哼……我不用他让着,让他来,我跟他打一场,嫂子,你做证,看我打不打得过他。”
“那我上次怎么看到你被老二按在地上打?”夏梓晗眼里含笑,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面子,“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你让着他。”
老三小脸蛋涨红,哽着脖子,叫嚣道,“可不就是我让着他,谁让我比他小。”
“那我们可以再打一场。”
一个小小冷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老三脖子一缩,刚要撒腿就跑,忽而又想到夏梓晗在这里,他要跑了,这面子就得丢没了。
免得双腿不听脑袋使唤,老三伸出手,抱着一根柱子,哽着脖子道,“打就打,谁怕谁。”
“嫂子,午时都快过了,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再打行不行?”
等吃完饭,他一回来,就要开溜,不然,当着嫂子的面,被老二按在地上打,那也太没面子了。
“那就先去百味居吃饭,吃完饭再打。”夏梓晗道。
老三见目的达到,就笑的那叫一个甜蜜蜜,小手伸过来拉着夏梓晗的手,甜糯糯道,“嫂子,我们走,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马屁精。”老二拿眼鄙视他。
三人到了大门口,老三拉着夏梓晗,就钻进了马车内。
老二扫了一眼后面护卫的马,酷酷的道,“我要骑马。”
这几日,他正在跟狐狸学骑马,已经骑的有模有样了,就连狐狸都夸赞他是个天生骑马的料。
夏梓晗闻言,回头看向他,“你确定?”
老二嗯了一声,也不多话。
夏梓晗就指了一个护卫,道,“你过来,带着二少爷骑马。”
“我要自己一个人骑。”老二嘴巴抿了抿,眼睛不悦的瞪向已经走过来了的护卫。
“想都别想,你才几岁,等过几年,你有马一样高了再说。”夏梓晗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求。
老二就郁闷了。
“算了,你回去吧,我坐马车。”要别人抱着他骑马,他宁愿坐马车。
老二冷冰冰的跟在夏梓晗身后,爬上了马车。
老三见他进来,咦了一声,“二哥,你不是要骑马么,怎么坐马车了?是不是不敢骑?”
“哼,我可不是你这个笨蛋,被马吓了一下,就连马都不敢骑。”
老二嘲讽回去。
这事,还是年初三的事。
褚宣宇要他们学骑马,就特意选了两匹温驯的小马给他们学,老三调皮,趁小马不注意时,绕到小马的背后,用力狠狠的揪了一下小马的尾巴。
小马受了惊,后腿往后一踢,差一丁点就踢到了老三。
是狐狸及时拽开了他,不过,小马虽没踢到他,但也吓得够呛,老三的脸色,当时就煞白一片,狐狸放开他时,他就瘫在了地上,然后,就嚎啕大哭。
后来几次,狐狸带着他到小马身边,他都不敢骑了。
老三被人揭了短,就摸了摸鼻子,没敢再挑衅老二。
马车直接停在了北味居门口,老二跳了下去,老三紧跟其后,不等夏梓晗下马车,老三就跑进了百味居,嘴里大声囔囔道,“掌柜的,快给本少爷准备个好包间,本少爷要吃鹿肉玉米粒。”
老二瞪了一眼老三,撇了撇嘴,道,“丢人。”
“爹说过,民以食为天,到午时了,就要吃午饭,丢什么人,这也叫丢人的话,那在这里吃饭的人就都是丢人咯。”
老三牙尖嘴利,声音又大,在酒楼里吃饭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众人齐齐抬起头看过来。
咦,双胞胎,还长的一模一样。
大家眼睛铮亮,本来听到说吃饭的人都丢人的话,还想生气的骂人来着,这一下,大家被两个小萌物萌的早就忘了骂人。
第606章 被打了
“哎哟,这是谁家的双胞胎,长的可真的漂亮啊。”
“一对儿子,这家人可真有福气。”
“我认识,是安郡王府的两位少爷。”
“什么,就是褚家大将军的儿子?”
“听说,安郡王妃生双胞胎时,褚将军还在边境打鞑子呢。”
大家像是看猴子一样,盯着双胞胎,一边打量,一边议论纷纷。
夏梓晗走进酒楼,见到的就是老三跟一只花孔雀一样,四处乱飞,嘴里还一个劲的朝吃饭的人喊着哥哥姐姐,大叔大伯。
而老二,脸色则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一样,又黑又扭曲。
看了一会儿,老二实在是看不下去老三顶着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在大堂里卖洋相。
他走过去,一把扯住正在跟一个小美人说话的老三,低声怒道,“你的一举一动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一向话很少的他,这句话的字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老三回过头,无辜的道,“二哥,你竟然嫌弃我丢人,我告诉你,你跟我长的一模一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要是嫌弃我丢人,那也就是嫌弃你自己丢人。”
老三跟绕口令一样,绕的老二脸色都冒黑线。
然后,他气的拉着老三,就往楼上走去,“掌柜,带本少爷去包间。”
掌柜的一脸歉意奔过来,作揖道,“这……两个小少爷,实在是很抱歉,今日包间都满客了,没有空包间了,能不能……能不能请两位少爷现在大堂里等等,等有空包间了,小的再给两位少爷安排?”
“你们老板不是有一个预备的包间么,就那间吧。”夏梓晗走过来,道。
“这……”掌柜的一脸为难,“是倒是有一间,只是……实在是抱歉,老板有吩咐过,那间包间不接客。”
“哦……什么样的包间,竟然不让客人进去?”夏梓晗眉宇微挑,看向掌柜。
实在不是她为难掌柜,百味居有一间老板自留用的包间,她也是无意间知道的,像这样的大酒楼,老板都会留一间好的包间给自己专用。
可是,生意火到爆时,那包间也会拿出来待客。
没想到,掌柜的竟然会拒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掌柜的磕磕巴巴半天,也只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东家说了,中午会过来吃饭……”
夏梓晗就冷笑了一声。
明明知道掌柜的话是假的,她却拿他没办法,难道她还能因为一个掌柜的假话,在这里大展拳脚?
没办法,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不想给她包间吃饭,她也不能打架,而老三又选中了这里,她就是想一走了之,也得看老三愿不愿意。
“老二,老三,你们下来,我们就坐在大堂里吃饭好了。”夏梓晗把老二老三喊下来。
老二老老实实的走下来,老三撅着嘴,哼了一声,蹬蹬蹬,又跑上去了。
夏梓晗见状,就吩咐身后的楚斐,“你去把三少爷拽下来。”
“是,郡主。”
楚斐上去了,不过……不一会儿,夏梓晗就听到楚斐怒喝一声,“你们想做什么?”然后,就听到了打斗声。
夏梓晗大惊,忙把老二交给了丝草,“看好他。”人就跑楼上去了。
楼上,楚斐正和三个人打的你死我来,难舍难分。
而老三,夏梓晗找了一圈,才总算是找到了他,只见他右边脸上明显有五个巴掌印,脸也肿了,嘴巴也肿了,嘴角上还流着血丝。
许是挨了打,此刻,老三惊恐着一双眼睛,躲在一座供桌下面,瑟瑟发抖。
夏梓晗见状,心腔里立马被怒火中烧,怒不可遏,“该死,你们竟然敢动老三。”
“嫂子,哇,嫂子……他们打我……”
见到了夏梓晗,老三总算有了主心骨,把心里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呜呜……我只不过是跑的太快,没看路,摔了一跤,撞开了他们的门,他们……他们就欺负我,还打我,嫂子,你可得给我报仇……”
哭的那叫一个嘶声力竭,肝肠寸断。
夏梓晗本还想冲进战斗圈中,活动活动筋骨,这还没行动呢,那胖小子就跟上来了,还拽着她的裙摆,死也不肯撒手,这还让她怎么打?
“你|奶|奶个熊,老子吃的津津有味的,你来凑个毛趣?老子只不过扇了你一巴掌,又没打的你连你老娘都不认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不念着我的恩就罢了,竟然还叫个娘儿们来。”
身材高大,雄壮威武的男子,气的哇哇叫嚣着。
夏梓晗却怒极反笑,清冷的声音在二楼响起,“打了人,还想人记着你的恩,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老子就是道理,怎样个,你|奶|奶个熊的,不服气?”那黑大个就朝夏梓晗挥了挥拳头。
楚斐见他敢挑衅她家郡主,就气的想过去打他,可又被另外两个人缠着,一时之间,竟然抽不开身。
夏梓晗拽开老三,道,“老三,你老实待着,嫂子帮你把这一巴掌扇回来,并且,要他十倍偿还。”
“好,嫂子,你要小心,这个傻大个的武功好像很高。”老三担忧的嘱咐道。
那黑大个听见了老三称呼他傻大个,气的跳脚了,冲过来要踢他,伸出的脚就被速度极快的夏梓晗踹了一脚。
两个人就打成了一团。
老三见状,就左躲右闪,连滚带爬的下去喊人,“杀人了,有人要杀本少爷,救命啊……”
爬到了大门口,就招呼在门外等候的褚家护卫,“你们上去,快上去,打那些人……”
在不上去,他怕嫂子会吃亏。
嫂子要是被那傻大个扇了巴掌,等大哥回来,大哥肯定会饶不了他。
褚家二十个护卫闻言,留下八个护卫护着老二老三,其余十二个护卫,就跑上了楼,然后,就见到了让他们傻眼的一幕。
他们的世子妃,娇小的身子,纤细的双手,正揪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半头的大个子,一巴掌来,一巴掌去,正在扇人家的巴掌。
每扇一巴掌,世子妃嘴里还会加一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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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章节2000字。
前两章节3000字。
第607章 玉邪公子
直到十个数完,世子妃才松开了那黑大个,“今日之事,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看到我弟弟就离远一点,不然,我就不是打巴掌这么简单了,而是小心你的命。”
夏梓晗眼里喷射而出的寒光,让黑大个浑身都感觉置入冰窖,冷的他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他揉着被打疼的脸,凶恶的瞪着夏梓晗,“你……你个小娘儿们,你敢打俺,你……你知不知道俺是谁……告诉你,你打了俺,这梁子结下了,老子会找你报仇。”
只敢叫嚣,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夏梓晗身影一闪,挥手又是两个巴掌,在黑大个反应过来,要反击时,她已经退回了原位,冷若冰霜道,“警告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你……你……”黑大个气的直跳脚,但见识到了夏梓晗的厉害,到底不敢再骂人。
他也觉得丢脸,第一次输在了一个小女人的手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黑大个的怒目朝那些个躲在包间门口看热闹的人,凶神恶煞的瞪了几眼,那些个开了一条缝隙偷看的包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楚斐在一脚踹翻了两个对手后,就站到了夏梓晗身旁,一脸戒备的盯着黑大个。
安郡王府的护卫这时也围了过来,瞪着对方三人,虎视眈眈。
护卫队长秦轲,脸色冷沉,道,“世子妃,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扔去官衙?”
“不用了,像这样的臭虫,有仇就该当场报。”夏梓晗嘲讽的看了一眼黑大个,转身就想走。
突然,包间里传来一阵鼓掌声,还有淳厚的夸赞声,“不错,干脆利落,英勇果断,不似一般的世家女子,怪不得,会让容三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不放。”
那人从包间里走出来。
一身白衣翩翩,玉面红唇,明眸秀眉,明明是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却因一双媚眼飞舞的桃花眼,让整个面部都显得妖邪了几分。
玉邪公子邪魅的视线,一下子就扑捉到了夏梓晗的身影,目光盯在她脸上,放肆的打量。
“好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我都要忍不住动手了。”眼中闪出一丝兴趣。
“大哥,我的情敌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再掺合进来了。”随他之后走出来的,正是容三。
容三痴痴的看着夏梓晗,笑着道,“楚玉,我们又见面了,这么巧,你是来吃饭的?,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包间里正好还有几个闲位置。”
夏梓晗气的胸口直疼,脸色黑青的瞪着他,“容三,这黑大个是你的人?”
“是我出外结义的兄长。”容三道,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刚才唐突了你,是我们不对,我给你道歉。”
“三弟,你跟一个小娘们儿道个毛歉啊,是那毛孩子打扰了俺们吃饭,俺扇他一巴掌都是轻的,这小娘儿们还不依不饶,把俺的脸打成这样,她不给俺们道歉,你还给她道歉,三弟,你是不是疯了?”
容三话刚落,黑大个就气哼哼的叫嚣。
容三脸上有些尴尬,有些无奈的看着黑大个,“二哥,这位是楚玉郡主。”
“俺知道,不就是你喜欢那个小娘儿们。”黑大个哼了一声,大声囔囔道。
夏梓晗被他一口一个小娘儿们气的脸黑嘴紫,她狠狠瞪了对面几人一眼,就道了句,“走吧。”
“哼,走着瞧。”敢骂她家主子,就是她的敌人。
楚斐冷冷刺了黑大个一眼,算是把这个傻大个的仇记住了。
一群人一股风一样的吹了下去,容三见夏梓晗走了,就急急追了下去,“楚玉,你等等我,我吃完了,我们一起走。”
好不容易见到她一面,不舍得她就此离开。
容三下意识的就追了下去。
黑大个气的直跺脚,“三弟,你搞什么毛啊,为了一个小娘儿们,你竟然把俺们丢下……”
“结账啊,俺们没银子。”
黑大个还用力吼了一声,让整个百味居的人都听到了。
玉邪公子嘴角抽了抽,手上的玉扇啪的一声,敲在了黑大个的脑袋上,道,“别尽是丢人,这里可是京城。”
“京城怎么了?京城也是人待的地方。”黑大个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在玉邪公子的眼神瞥过来时,黑大个忙笑的一脸谄媚,“大哥,你听错了,俺什么都没说。”
夏梓晗到了一楼,就见到老二被丝草紧紧拽着,老三在旁边跳脚,还一个劲的撺掇道,“二哥,嫂子快被人欺负死了,我们得赶快上去救嫂子,大哥不在家,我们就得帮大哥保护嫂子。”
又气腾腾的瞪向丝草,“丝草,你快放开我二哥,不然,我就要打你咯。”
丝草紧紧拽着老二不放,目光看向老三,“三少爷,抱歉,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和二少爷,不能让你和二少爷陷入危险之地,三少爷,你还是快跟我先回王府吧,你在这里,也只会拖累郡主而已。”
“你说什么,你个小丫鬟,竟然说本少爷是嫂子的累赘,你……你死定了,回去后,我一定让人打你板子,一定……”
最后两个字,老三还特意加重语气,那瞪向丝草的目光,就跟在发飙的小牛犊子似的。
夏梓晗走到老三后面,抬手往他头顶上敲了一螺丝钉,“臭小子,自己做错了,还敢打我的丫鬟板子,你是欠揍了吧。”
老三刚要骂人,就听见到了夏梓晗的声音,他立马笑的一脸讨好,“啊,嫂子,你,你回来了,那个傻大个呢?死没死?”
“我是随便就会杀人的恶魔吗,臭小子,快回去了。”夏梓晗没好气的瞪了他这个惹祸精一眼。
老三撅着嘴,不乐意道,“我还没吃饭耶,嫂子,饿肚子饿了。”摸着小肚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夏梓晗瞪着这个小恶魔,实在是牙痛,她喊来掌柜,道,“现在有没有空包间?”
“有,正好空出了一间。”掌柜的战战兢兢道。
“那就快点收拾出来,在包间里撒一些香粉,去去味。”夏梓晗吩咐道。
掌柜的连连作揖,忙吩咐小二,“快去准备,按照楚玉郡主的吩咐,在包间里多撒一些香粉。”
容三刚追下来,就听到这句话,他道,“楚玉,跟我一起坐吧,我们好久没见了。”
“容小王爷,还请自重。”他是她的谁啊,好久没见面,就要一起吃饭?
凭什么?
这容三,还真的是自大狂。
“我以前就是太自重了,才会输给了褚景琪,才会失去你。”容三脸上阴恻恻的,伸手想拽着她。
夏梓晗一挥手,就把他的手拍开,清冷傲然,冷若冰霜,“容小王爷,大庭广众之下,你说话最好谨慎点,我跟你不熟,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什么,我会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去告御状。”
“你……”容三被夏梓晗的冷漠,气了个倒仰,为了她不明白他的心思而又心酸难过,“好好好,你行,你跟我不熟,呵呵……”
他看向跟两头小牛犊子一样,气势汹汹的护在夏梓晗左右的老二老三,又道,“褚景琪很幸福,有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娘子,又有对他敬爱的小弟,褚景琪真的很幸福,我真羡慕。”
然后,咬着牙离开了。
夏梓晗看着他悲伤离去的背影,也只是刹那间觉得这容三这人貌似不像是一个风琉的纨绔子弟。
看着,貌似还挺痴情。
可惜,他痴缠错了人。
她,死也不可能抛弃阿琪,去接受容三。
容三的这个心思,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进了掌柜带领的包间,吃了饭,夏梓晗一手牵着一只小手,就上了马车。
老三坐在她身边,扭动着身子,不想这么早回去,“嫂子,听府里的下人说,皇上取消了上元节的灯会,就有人把所有的灯挂去了南大街的弯月公园里,嫂子,我们去看看好不?”
“你这个小惹祸精,你还嫌招惹的祸不够是不?还想去给嫂子找麻烦?”夏梓晗没好气的狠狠捏了一下他鼻子,“等你大哥回来,我会跟他告状。”
“别,别哈,嫂子,我会被大哥打断腿的。”老三害怕了,可怜巴巴的拽着她的衣袖,哀求道,“嫂子,我也不想招惹他们的,是他们先动手的,我还挨打了,嫂子,你看,我的脸还疼着呢。”
在北味居,他的脸就被夏梓晗涂了药膏,红肿已经下去了大半,手印子虽看不出来了,但还有些微微的红肿。
夏梓晗看了心疼,心里就把那个打大孩子的黑大个骂了个臭不可杨,嘴里却说道,“要我不告状可以,那你要乖乖跟我回府。”
“回去就回去。”老三的小脑袋耷拉了下来,很的可怜的样子。
安郡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北味居。
从旁边铺子里走出来的容三,难过的盯着远去的马车背影,心里就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她已经成亲了,之前,他明明就已下定决心,以后要对她死心,可建造牢固的心墙,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顷刻瓦解,怎么决心也不好使。
第608章 廖静堂来信
有多少回,他午夜梦中的身影全都是她,再也放不下,丢不开,忘不掉。
可为什么,她连一个正眼也从未给过他?
难道说,从未得到过的,才是最好的?
因为她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心心念念么?
是这样么?
容三满脸哀伤的自嘲一笑。
想他容三,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也有被花刺伤了的这一天。
或许,从见到她的那张脸开始,就注定了这段孽缘的开始。
楚玉,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想当着不认识。
你的冷漠,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了我的心脏,我也会疼,我也会伤心,我也是血肉之躯。
……
自从前几日出门,遇见了容三后,夏梓晗就不再出门,乖乖的待在家里,全心全力接管安郡王府的中馈。
褚宣宇忙着招兵买马,操练士兵,整日住在军营里,很少回来,卓氏闲着无聊,就去逗逗双胞胎,偶尔过来陪陪夏梓晗。
而京城里,出了夏梓晗一事后,这京城上空就隐隐飘着一股血腥味,让刚安生了半年的京城老百姓们,又开始心惊胆颤,心神惶惶的度日。
曹家被赶出了京城,夏家两位老爷被降了职,夏梓晗得知后,特意准备了两份礼物,派人送去夏家,安慰她大伯和亲爹。
至于许氏……
夏梓晗得知了许氏被休,还被赶出了京城后,就派了暗卫暗中跟踪了她。
跟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时,暗卫就遵照她的命令,把许氏的钱财全都抢光光了。
不错,许氏的钱财,就是夏梓晗故意派人抢光光的,连她身上那件值钱的大氅都没放过。
前世,她被许氏害的嫁给了曹子安那个没人性的赌鬼后,又被曹子安毁容,成了一个人人嫌弃的丑八怪。
临死前,还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苦苦哀求夏梓滢,最后还死在了夏梓滢的手里。
这一切痛苦的源头,除了宋淮和夏梓滢的背叛外,许氏才是真正的凶手。
如果……
如果许氏将她嫁给曹子安时,哪怕诚心真意的给她置办一两千两银子的嫁妆,她也不会被愤怒中的曹子安打的毁容。
哪怕是给她五六百两银子压箱底,她也不会到最后落得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去求夏梓滢。
许氏哪怕心里对她有一分母女之情,她前世也不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以前,她心里恨宋淮,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无情,可那份恨意早就随着宋家家破人亡时消失,如今,她对宋淮也就像是一个陌路人一样,见到宋淮时,再也激不起她心里一丁点的涟漪。
对夏梓滢,对于这个活活打死她的凶手,她更是恨到了极点,这份恨意,在夏梓滢死时,也随着她一起化为乌有。
夏梓滢,那个前世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安阳侯夫人,这一世,落得比她前世还凄惨,死后,连一个安稳的葬身之地都没有,还要被野狗啃咬尸体。
前世的种种,诸多的恨意,已随着夏梓滢悲惨的下场,烟消云灭。
她的仇人,现在只剩下许氏。
她对许氏的恨意,滔天骇浪,丝毫不下于夏梓滢。
许氏想要离开夏家,离开京城,去许家安生度过余生,呵呵……想都不要想。
她要让许氏落得跟她前世一样狼狈,不,比她前世还要凄惨十倍,百倍,千倍,她要把她前世所享受到的苦,全都一一让许氏享受。
许氏,要为当初对她的算计,冷漠无情,付出代价。
许氏身边的春喜,是她早年暗中安排的人,许氏有幸进入万春楼,也是暗卫在抢劫许氏时,吩咐春喜做的。
许氏被卖入万春楼,不,不是卖,而是倒贴。
春喜按照她的意思,给了万春楼妈妈二百两银子,吩咐万春楼妈妈让许氏多多接客,等她人老珠黄时,在把她当成一个下人使唤。
前世,夏梓晗做了曹家五年下人,如今,她也要让许氏尝一尝侍候人,供人使唤的滋味。
一想到许氏如今在过的日子,夏梓晗就十分高兴,连褚景琪离开时扔给她的孤寂和思念,她都能一点一滴的熬过去。
楚斐拿着一封信走进小花厅,见主子坐在小花厅里聚精会神的在打算盘,而她前面,堆了一大摞账本,那全都是去年各个庄子上的账本,去年腊月主子没时间看,一直拖延到现在才翻出来看。
直到夏梓晗算完了一本账本,楚斐才走上前,把手上的信递过去,“主子,廖家表姑爷来信了。”
“廖静堂的信?”夏梓晗眼睛一亮,忙拿过来,撕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夏梓晗满脸喜悦,“静表妹有了身孕,已经五个多月了,哦,不对,这信在路上还走了一个月,现在应该是六个月了。”
“再有三个月,廖静堂和静表妹就要做爹娘了,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信上,廖静堂还说了,曾静这一胎若是个儿子,等他明年任满,他就会带妻子儿子回京,见见家人。
若曾静生的是个女儿,他就不会回来。
总之,在曾静没有生下嫡长子之前,他不会回来,只有有了嫡长子,曾静在廖家的地位才能稳固,才能抬头挺胸做人,不被人看低。
夏梓晗看到最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知道,廖静堂是在担心曾静若生的是个女儿,廖老夫人就会更加嫌弃曾静,说不定,还会多塞几个丫鬟给他。
廖老夫人,呵呵……以前,廖老夫人从未想过拿自己子孙的婚姻去攀大树,让廖大老爷好乘凉,官运亨通。
可自从廖大老爷一连跳两级后,廖老夫人就觉得廖大老爷官运来了,觉得他还可以往上升,还能入阁,给廖家列祖列宗争光。
人若不站在高处,她就不会去奢望,因为没希望,不能成功,可一旦他站在了一定的高处,她就有了希望,可以去奢望,有了这个期盼,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
哪怕是出卖了自己子孙的婚姻幸福,她也在所不惜。
廖老夫人为了心中那个念想,已经全然不顾了。
夏梓晗思及此,就冷笑一声。
自从知道廖老夫人磋磨曾静,看不上曾静后,夏梓晗对廖老夫人的印象就一落千丈,连带着,她也不再登廖家的大门。
廖家有事,她都是礼到人不到。
不过,对于廖静堂,对于廖芳怡,她还是保持这以往的交情。
夏梓晗收好信,吩咐新来的小丫鬟楚清,“准备笔墨,我要给静表妹回信。”
“是,主子。”楚清福了福身,转身去准备。
小花厅里的架子上有文房四宝,楚清拿下来,摆好在案桌上,然后,往歙砚里加了一点儿水,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夏梓晗就吩咐楚斐,“告诉崔妈妈,从库房里……”声音顿了顿,忽又改变主意,“还是算了,路程太远了,我还是写信让祁玫给静表妹准备一些保胎的中药材。”
楚斐就道,“表姑爷做事心细,保胎的药材,他肯定早就准备有,主子不用惦记着,倒是三少爷,主子,三少爷今日又去湖里划船玩了,把王妃吓够呛,差点没吊起来打他屁|屁。”
天气进入二月份后,湖面上的冰就化开了,也不知道老三是哪一根筋搭错了,突然迷上了划船。
他人小,自是不会划船,他就逼着护卫划船带他去湖中央玩,护卫不带他去,他就自己蹦到船上去,拿着船桨胡乱划。
把在场的人吓够呛。
护卫不敢拒绝他了,他倒好,从狐狸那儿一回来,就往船上跑,把卓氏气够呛。
“主子,还要不,让三少爷学游水吧,这样,就是出了意外,他会游水也不怕了,王妃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楚斐给出主意道。
“那就把他带去庄子上,扔进温泉池里。”夏梓晗揉着额头,一脸头痛道,“让狐狸带去好了,老二老三都去,你先去跟王妃说一声,王妃同意了,再去跟狐狸说。”
楚斐应了一声是。
那边,楚清墨已经磨的差不多了,夏梓晗就坐到案桌前,先给廖静堂曾静写了一封回信,又给祁玫写了一封信,嘱咐祁玫准备一些好的保胎药材送去给曾静。
想了想,又让祁玫准备一根年头久一些的人参,放在里面,一起送去给曾静。
年头久一些的人参,并不好买,市场上,凡是上了百年的人参一出现,就会被人抢走了。
有些人,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不过,她相信,祁玫肯定有办法能买到。
又吩咐祁玫准备五百两银子,拿给他们小两口用。
廖静堂脱离了廖家后,廖老夫人气的彻底不管他了,一年多了,一文钱也没寄去给廖静堂花用。
廖大夫人想儿子了,想悄悄稍点银子过去,被廖老夫人发现了,银子被廖老夫人没收了,廖大夫人还挨了一顿骂。
见廖老夫人对廖静堂两口子冷漠无情,廖大夫人郁闷的病了一场,躺在床上一个月才好。
第609章 两条人命
没有廖家的接济,廖静堂又是个正直的人,想他去收贿赂,怕是难。
做官的,不收贿赂,就凭一个月一二十两银子的俸禄过日子,怎么够用?
当时,她虽给五百两银子给曾静,但一年多过去了,那些银子怕是也剩不多了,如今,曾静就要生孩子,夏梓晗担心他们手头上紧,又不好意思拿玉佩去玉纱阁领银子,就直接让祁玫托人给他们送过去。
写好信,夏梓晗装好,就吩咐楚清拿去给楚琳,让楚琳托镖局的人送过去。
然而,夏梓晗不知道的是,她这两封信,在几个月后,还救了曾静和孩子两条人命。
自从曾静怀了身孕后,廖静堂就把她看的跟个宝贝一样,一点儿活计也不让她做,就连走动,也是丫鬟婆子前呼后拥的护着。
因为运动的少,到生孩子时,时间特别久,也特别难生,后来还因曾静脱力而难产,差点没一尸两命。
好在是祁玫听了夏梓晗的吩咐后,给了曾静一根二百年的人参,喝了一碗人参汤,嘴里又含了一片人参,曾静这才恢复了体力,把儿子生了下来。
当时,廖静堂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就一个劲的说,夏梓晗是他们全家人的救命恩人。
“嗯,表姐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曾静就虚弱的笑着道。
“这次……生孩子的银子,也是表姐托祁玫送来的,夫君,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记着这个恩,以后,有能力了,我们就十倍百倍的还给表姐,你说,好不好?”
“要还,一定要还,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得还了楚玉这个大恩情。”廖静堂就揉了揉妻子汗湿还未干的发,又看看躺在妻子身边的儿子,感觉很幸福。
而这幸福,就在一个时辰前,差点跟他擦肩而过。
天堂,地狱,在那一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而如今,他能身处天堂,多亏了楚玉。
要不是楚玉有先见之明,送了一根人参给他们,妻子和儿子,怕是都没命了。
……
“阿玉啊。”
夏梓晗刚把信送走,卓氏就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楚斐。
“楚斐跟我说了,你打算让老二老三学游水?”卓氏拉着要行礼的夏梓晗,婆媳二人在小炕头上坐下。
楚斐泡了一壶茶水端过来,给两人倒了茶,就退到了一旁。
卓氏哪有心情喝茶,她看着夏梓晗,满脸愁容,“阿玉,那狐狸下手狠,让他教老二老三游水,还不得让他们喝洗澡水?”
“那,娘,你想怎么做,老三那性子,你也知道,一下落了眼,他就跑了,万一……”
下面的话,夏梓晗没说,卓氏也猜的到。
夏梓晗是担心,万一没人跟着他,他又去划船了,掉水里了,还不得溺死。
卓氏也是担心这个,才会提心吊胆的多派人跟着老三。
卓氏气呼呼的嘟嘴道,“这老三,一点儿也不省心,老二多乖多听话,怎么老三就长歪了呢。”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好不好。
夏梓晗想翻白眼,还是忍着了,她道,“要不,派别的人教他们?”
“阿玉,还是你去庄子上一趟吧,要不,我不放心。”卓氏就道,“府里的事,你放心,我先打理着,等你教会了老二老三,也差不多四月份了,天气热了,就算不用看着老三,也不用担心他了。”
“可是……我这里还有很多事做呢。”一想到教老三那小恶魔游泳,夏梓晗就觉得牙又在疼。
“不就是几本账本么,晚点看也没关系。”卓氏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梓晗再不答应,就怕说不过去。
她想了想,就吩咐楚斐把那一大摞账本,全都搬去暖玉和香草的院子里,“拿去给她们看,看完了,直接收入库房就行,不用再给我看了。”
“哎呀,暖玉和香草都闲着呢。”卓氏笑呵呵道,“要不,府里的事也给她们打理好了,在楚家,我就看你身边这几个大丫鬟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好的,咱们府里人也不多,她们打理起来也不会太费事,儿媳妇,你看呢?”
卓氏就喜欢做甩手掌柜,以前甩手惯了,就不耐烦管家,管理家务事时,她就满脑袋疼痛,恨不得离家务事远远的。
夏梓晗见她一脸嫌弃管家的模样,还能怎么样,只好点头,又吩咐楚斐,“把王妃的意思告诉暖玉和香草,让她们提前来见我。”
“是,主子。”楚斐就下去了。
卓氏见把事情都推出去了,她落得一身清闲,就十分高兴的拉着儿媳妇的手,道,“阿琪娶了你真好,连我都省心了不少,老二还好,老三顽皮,以后,你这个做大嫂的,在他头上可要多费点心。”
不是她做娘亲的该多费心么?
见卓氏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夏梓晗嘴角抽了抽,“是,娘,我会好好管教老三。”然后问起了褚宣宇,“爹今日会不会回来?”
“他都三天没回来了,外面都在传,倭国蒙骗了我们大盛,这仗,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一说到打仗,卓氏就提着心,吊着胆,怎么也安心不下来。
夏梓晗安慰道,“放心吧,就算打仗,爹和阿琪也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们。”
卓氏眼眶就红了,任性道,“真想让他们父子都辞了官,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管他打仗不打仗。”
反正,他们褚家不缺银子养家,就是什么也不做,几代人也能吃饱喝足,还能过着富足奢侈的生活。
干嘛还要拿命去战场上拼?
男人的想法,她一个小女人真心不懂。
哎……
下午,暖玉和香草过来了。
夏梓晗就吩咐她们,“我走后,暖玉你就管内院,香草管厨房,若是有什么自己做不了主的事,就去找王妃。”
说着,把宗妇管家的竹牌,给了暖玉香草。
这竹牌,是代表着褚家管事的象征,在褚家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上面都被磨的光滑圆润,菱角都没磨了。
第610章 找上门来
次日,吃过早饭,夏梓晗就带着老二老三,坐了马车去温泉庄子上。
一同去的,有楚斐,楚枂,丝草,狐狸,还有三个新丫鬟,楚清,楚姬,楚蕴,还有安郡王府三十个护卫。
这明面上的人,暗地里,还有褚景琪留给夏梓晗的二十个暗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
老三见要出城,兴奋的人都跳了起来,在马车内哪儿坐的住,一会儿掀开车帘子往外瞅一瞅,一会儿又拉着夏梓晗,一个劲的问游水是不是比划船还好玩。
老二嫌他吵,朝他吼道,“你给我闭嘴。”
“我说话,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想打架,来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够热闹的老三,就往上挽袖子,那架势,好像真要打架一样。
老二一脸嫌弃,“蠢货。”
老三立即炸毛了,在狭小的车厢里,左跳右蹦,脸红耳赤,“你……你聪明,怎么习武都没我快?”
“我又不是你那花架子。”
老三习武比老二学的还快,但基本上都只是学了一个样子,没有真正领会到狐狸所教的每招式中的含义。
老二学的慢一点,但每招每式都领会了其中要领,武功也比老三高出一大截。
兄弟两人每次比武,老三都是输的一方。
每次输,他还耍赖,说是让了老二赢,气的老二咬牙切齿,深恶痛觉。
午时前,一群人赶到了庄子上。
夏梓晗带着老二老三,进了褚家的庄子,在褚家庄子上住了下来。
隔壁她的庄子里,田庄头已经被调去淮河城,管理几个庄园,而这边,新任了一个刘庄头。
刘庄头得知夏梓晗来了,就急匆匆带人过来给她请安,还装了好几筐新摘的水果。
“这桔子是新下来的,还没来得及给郡主送去,正好,郡主来了,小的就让人先摘了一筐。”刘庄头笑容可掬的弯了弯腰,“还有水蜜桃,快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批。”
本来还有不少,前两日,左数第四个庄子了来了几个人,是容小王爷带来的,路过他们庄子时,见到他们庄子里的果棚,二话不说,连声招呼也没打,就窜进来摘了不少桃子走,还掉地上了不少,浪费了许多。
这事,刘庄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给郡主听。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见他欲言又止半天,明显是有事,却不肯说出来,夏梓晗就忍不住主动问了。
刘庄头作揖,道,“是有一件事,小的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说吧。”她洗耳恭听。
刘庄头就把容三带人,摘了果子的事说了。
夏梓晗脸色黑沉一片,“容三在这庄子里?”
这一排,有好几个温泉庄子,其中有一家是容王府的,这她知道,只是……怎么这么巧,容三竟然也来了?
靠,这么倒霉,又遇上他。
出门没看黄历。
夏梓晗郁闷的在心里骂人,脸色也不好看,刘庄头还以为她是在生气容三带着人抢摘了果子的事,就道,“郡主,都是小的看守不力,才让容王府的人闯了进去,小的自愿受罚。”
“这不怪你们,他们都是有武之人,这围墙拦不住他们,你们更拦不住他们,以后碰到这事,你们就远远避开,以免他们穷凶恶极,伤了你们。”
丢一些果子,倒没什么,要是伤了人……这些人,都是田庄头一手带出来的,个个都是种庄稼的好手,对她也忠心耿耿,伤了,就可惜了,她也不会让。
刘庄头一脸感动,“是,小的记住郡主的话。”
“你先回去,记住,我来庄子上的事,不要透露出去。”夏梓晗嘱咐道。
刘庄头应了一声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绝对不透露郡主的行踪。”
夏梓晗嗯了一声,刘庄头就作揖下去了。
他走后,夏梓晗又吩咐楚斐,下了一个禁口令,谁知,这禁口令下去,那边,庄子门口,容三就来敲门了。
“告诉楚玉,小王来见她。”
门一打开,容三就大大咧咧的进了门,门房拦都拦不住,“容小王爷,还请留步,我家世子妃她……她不在。”、
“我的人亲眼看到她来了,怎么会不在,你个小奴才,你是不是在骗小王?”容三眼神一锐,一把揪起了门房的衣襟,将门房提的双脚离地。
“不……不敢,世子妃她……她真的不在。”开玩笑,那禁口令刚下,他转身要是出卖了世子妃的行踪,那他也不要在这里混了。
世子爷知道,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
容三刚要扔下他,自己进去找,就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在狼哭鬼嚎的喊救命。
“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那声音又尖又刺耳,容三凶恶的瞪过去,怒喝道,“闭嘴。”
“不……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门房的媳妇,吓得面无血色。
容三哼了一声,扔开门房,道,“我知道楚玉在这里,你去告诉她,就说我来了。”
门房哪儿敢去啊。
去了,就是背叛主子,死路一条。
不去,看样子这人也不会放过他,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他也不能背叛主子。
门房下定决心后,正要说打死也不去的话,就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容小王爷还请回,我家主子不见客。”
“啊你告诉你家主子,我的庄子里来的人有些多,屋子不够住,我想借住在这里几日。”容三无耻厚脸皮的道。
楚斐微微拧眉,额间多了三条黑线,“我家主子在这里,容小王爷借住,怕是不合适,容小王爷要实在没地儿住,那就去别的庄子上借住,这里,不借。”
见楚斐软硬不吃,一张脸色冷的跟褚景琪一样,容三就气的咬牙切齿,气急败坏,“你都还没问过你家主子,你就替她拿主意,好大胆的奴才。”
“抱歉,主子给与了我这个权利。”楚斐冷冷道,气的容三倒仰,在原地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