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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谋嫁全文阅读

作者:笑寒烟     重生之嫡女谋嫁txt下载     重生之嫡女谋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46章 有孕

    夏梓晗心里难受,晚上都没吃饭,过了两日,朝廷也受到了这个消息,皇上和大臣们的心情,也跟夏梓晗一样,即为褚家军抢回失地而高兴,又为两个城的百姓而痛心,对倭寇,则是更多的恼怒。

    皇上悲痛之下,下了旨意下去,宁武城凡是活着的百姓,全都免税三年,这也算是皇上对宁武城百姓们的一点儿安慰。

    接到这个消息后,本以为褚家军能像收回宁武城一样,很快收回万丰城,可一个月过去,到了腊月,战事还没结束。

    原来,倭寇早就得知了褚家军会来南边支援的消息,倭寇也派了支援兵过来,还带来了一大批火枪和子弹,打了败仗的倭寇,被逼退到万丰城时,正巧,他们的援军也到达了万丰城。

    有了援军和火枪,倭寇也不再怕褚家军,褚家铁骑军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人家的子弹。

    几场战事下来,褚家军死亡惨重。

    五万兵马,第一次开战,死了一万多人,后来连接几次开战,又死了一万多人,现在也只剩下两万多人。

    褚景琪手上也有一批抢来的火枪,但也就两百来只,可倭寇手上却有三千多支,子弹更是无数,而褚景琪手上的子弹,早已所剩无几。

    褚景琪本打算再去偷一些回来,谁知道,万丰城四周的城墙坚固牢靠,连一个狗洞都找不到,更不要说能偷溜进去的小道。

    就连万丰城外五里地,都被倭寇严防死守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褚景琪找了几日,都没找到一点儿能攻陷的破绽,褚家军就守在了宁武城内,不敢在轻易出动。

    而褚景琪,也研制出了一种用铁制的盾牌,来抵抗倭寇的子弹。

    那盾牌,不是普通的盾牌,普通的盾牌小又薄,能抵抗刀剑,却抵挡不了精铁所制的子弹。

    褚景琪研制出一种两层大盾牌,中间镂空,就是子弹打穿了第一层,也打不穿第二层,这样,将士们就多了一层保护。

    褚景琪画了图纸,派人送来京城,要求皇上下旨,尽快打造出来盾牌,随着图纸一起来的,还有一支火枪和几枚子弹。

    大盛的铸造师拿到了图纸和火枪子弹后,就日以继夜的打造,盾牌很快打造出来了,可火枪……铸造师研究实验了一个多月,才总算是打造出一支能用的出来。

    而南边的战事,还在紧张中。

    褚家军不去侵犯倭寇,倭寇就来攻打褚家军。

    褚景琪和褚宣宇父子二人都狡猾的要死,早派人把城墙砌的高高的,还在城墙上开了不大的墙眼,倭寇来了,他们就令将士们从墙眼里射箭,还烧了热油,拿铁勺,一勺一勺,从墙眼里往城墙下浇,然后又抛下火把,把城墙外面的倭寇烧的鬼吼乱叫。

    倭寇气急了,子弹激情四射的往城墙上扫,可褚家军就把备用的石块,堵住墙眼,倭寇子弹浪费了不少,打在城墙上,却没打死褚家军。

    倭寇攻打了两次,都吃了大亏,后来也不敢再轻易来攻打。

    战事,就僵在了那里。

    这一拖,就到了年。

    过了年后,褚景琪就给鞑子去了一封信,跟鞑子借兵十万,让鞑子攻打倭寇地盘。

    打算来一招釜底抽薪。

    ……

    这个年,因南边的战事,大家都过的很压抑,连上元节的灯展,朝廷都取消了。

    夏梓晗的心情也高兴不起来。

    打从褚景琪离开后,她的心就一直提的高高的,得知褚家军都死了一半人后,她更是满心担心褚景琪的安危,还经常做噩梦,梦见褚景琪被火枪打到,躺在血泊中。

    梦醒后,面对满屋子的寂寥,她就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褚景琪的脸。

    最近,她人都憔悴了不少。

    曾氏很是心疼,就吩咐厨房,每日炖一碗补身益血的药汤给她喝。

    “也给清慧炖一碗,最近,这两个孩子都不省心。”曾氏又想到了清慧郡主最近心系两头,也是瘦了不少。

    曾氏还吩咐苏妈妈,“我库房里有一支五十年的红参你找出来,炖给这两个孩子补补身子。”

    “是,老夫人。”苏妈妈道,“你也不要多想,国公爷和世子爷都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这也只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连二王爷都受了重伤,差点没命,褚宣宇父子……

    哎……

    曾氏哀叹一息,满脸的愁眉苦脸。

    苏妈妈见了,也无奈在劝下去,就去了库房,取出红参,炖了一大锅鸡汤,给夏梓晗,清慧郡主,和曾氏一人送了一大碗。

    直到年前,傲天辰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二王爷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他们父子二人已带着剩下的两万兵马到了宁武城,和褚宣宇父子一起守着宁武城,打算将功补过。

    二王妃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但心还是提着的,整日担忧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都比二王爷走时瘦了一大圈,眼珠子都凹下去了。

    卓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颗心牵挂着褚宣宇父子,经常半宿半宿睡不着,好几次,都是夏梓晗去了安国公府,开导她,她的心情才好了些。

    年除夕前一日,曾毅然和廖芳怡回来过年,楚宅也热闹了一些,连带着,夏梓晗的脸上也有了一抹笑容。

    夏梓晗见廖芳怡脸色红润,人也胖了一圈,就知道,曾毅然将她照顾的很好。

    廖芳怡还偷偷告诉她,“我一个多月没来那个了,乳娘说,是有了,楚玉,你帮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了。”

    然后,还羞赧的道,“上个月,乳娘就要为我请大夫,我……我不好意思,就没让,想着过年就能看到你了,让你给我把脉,我放心。”

    说着,伸出了右手。

    夏梓晗闻言,很是替她高兴,忙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她脉门上。

    片刻后,就放开了,然后板着脸,训斥道,“傻妮子,都快三个月了,你这个做娘的,怎么当的,竟然连大夫也不肯请,万一出了状况,看你怎么办。”

第547章 满心委屈

    “真的……真的是怀孕了?”廖芳怡激动的跳了起来,刚想跳第二下的时候,就被心惊胆颤的夏梓晗按住了,“我的姑奶奶,你别蹦了,你也不怕把他给蹦掉了。”

    “嘿嘿,我……我一高兴,就给忘记了。”廖芳怡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倒也安静了。

    夏梓晗吩咐廖芳怡的丫鬟,“去,把这个喜讯告诉你们家少爷去。”

    片刻后,曾毅然就眉开眼笑的跑了来,双眼发亮的盯着廖芳怡的肚子,嘴里却紧张道,“都快三个月了,怎么才知道,你有没有反应,吐不吐,恶心不恶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廖芳怡大大咧咧的笑道,“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比以前能吃能睡了。”

    “笨蛋,那就是孕妇会有的反应。”夏梓晗恨极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廖芳怡被夏梓晗敲惯了,倒是没什么,曾毅然却护住自个儿媳妇,道,“楚玉,你表嫂有孕了,以后,不许随便乱敲她的头,会惊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得,廖芳怡现在是天大地大,她最大。

    夏梓晗郁闷的看着曾毅然像个妻奴一样,小心翼翼的扶着廖芳怡,坐炕头上去,“椅子上硬,你坐炕上,炕上热,多垫个垫子,坐的软软的。”

    他吩咐丫鬟拿了一个厚垫子过来,给廖芳怡垫着。

    又亲手拿了一个大迎枕,放在廖芳怡后面,“来,乖,往后躺,靠着舒服点。”

    那温柔似水的声音,看的夏梓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而廖芳怡,则是早已享受惯了曾毅然对她的宠爱,一脸的理所应当的样子,更是把夏梓晗给羡慕了个半死。

    曾氏得知了消息后,非常高兴,让苏妈妈从库房里,找了一大堆的药材送了过去。

    等苏妈妈回来后,她就忙着跟她说,“看看替文婷丫头接生的张婆子有没有空,让她过完上元节,就跟着然哥儿去倞淮城,也好照料芳丫头的身子。”

    “老夫人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张婆子家一趟,看看她有没有空闲。”苏妈妈赶忙道。

    曾氏就哎了一声,“要按照我意思,把芳丫头就留在京城,等她生完孩子,孩子有半岁了,再去倞淮城,可想一想,留然哥儿一个人在倞淮城,没人照顾,也怪可怜的,要是给他安排通房,芳丫头那边肯定会不高兴,我也不能这么做。”

    她跟楚阁老成亲几十年,楚阁老身边都干干净净,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有,妾侍姨娘更是没有。

    楚阁老身边,只有她一个,她也好过自在了几十年,总不能老了老了,还给小辈们添堵吧?

    她可没老糊涂。

    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让芳丫头跟着曾毅然去倞淮城,曾毅然人心细,总会把芳丫头照顾好。

    苏妈妈就去了张婆子家,正巧,张婆子不在家,去了另一户,那户人家的儿媳妇当来年四月份生,只比廖芳怡早两个月。

    那时候,就晚了。

    哪一个女子怀孕,不是在五个月之前,就请好接生婆,等到七个月,就太晚了。

    苏妈妈回来一说,曾氏就决定另请。

    苏妈妈就道,“要不,问一问亲家夫人,廖家大大小小那么多子嗣,总会有相熟的接生婆。”

    “还是你想得周到。”曾氏就道,“那就跟然哥儿说,他大年初二要去廖家拜年,让然哥儿跟他岳母提一提这事。”

    到了大年初二时,卓氏早早的就领了双胞胎来给曾氏拜年。

    清慧郡主和楚月熙也去了二王府拜年,曾毅然和廖芳怡也去了廖家拜年。

    曾氏本不想让廖芳怡去,害怕路上滑,会出个什么意外,可廖芳怡眼泪汪汪,说想母亲,曾氏也就不好拦着她,只嘱咐曾毅然,“路上多看着点芳丫头,马车走慢点。”

    然后又吩咐丫鬟,“把车厢了垫厚一些,让芳丫头坐的舒服些,再多生两个火炉,别冷着凉着芳丫头了。”

    十分担心的样子。

    曾毅然和廖芳怡走没多久,曾静和廖静堂两口子就来了。

    不过,夏梓晗见曾静的脸色不大好,有些苍白虚弱,且人也瘦了一大圈,好像过的并不好。

    且他们成亲都快一年了,曾静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夏梓晗把她拉到自己的院子里,为她把了脉。

    竟然发现,曾静的身子骨特别虚弱。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子骨怎么这么虚弱?”夏梓晗担心的看着她。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曾静就再也忍不住,眼泪巴巴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是不是廖静堂对你不好?”夏梓晗心里觉得这不可能,可是……除了廖静堂,还能有谁给她气受?

    “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你是曾家的嫡女,嫁去廖家,虽是高嫁,可也不是去受欺负的。”夏梓晗见她哭的悲戚,声音就放柔了几分。

    曾静哭了一顿,就擦了擦泪水道,“夫君对我很好,真的……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身子骨怎么会这么虚弱?像是总也没吃过饱饭的人一样?”夏梓晗就问她。

    曾静苦笑,“可不是么,自从进了廖家大门,回门后的第二日,祖母就让我学着侍奉长辈的活计,侍奉长辈,我也没有怨言,真的,一句怨言也没有,可是……”

    “祖母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要磋磨我。”

    “祖母让我每日寅时初就起床,去厨房熬她喜欢喝的药粥,然后侍奉她起床洗漱,等其他人来晨昏定省后,我再侍奉她们吃饭,我……我却没时间吃饭,就只能找空闲喝一口热水。”

    “祖母吃了饭,就要立刻去消食,哪怕冬日也是一样,每次都得我陪着,回来后,祖母歇息,我得给她揉肩,就是睡着了,也不让停手,一停手,就醒了……就训斥我侍奉不诚心,我……我怎么会不诚心?”

    “这些都是小辈侍奉长辈份内的事,我也不怨什么,可是,我从寅时一直侍奉到亥时,等到亥时,我才能吃上一口热饭,我……我都不知道祖母为何要这么对我,楚玉表姐,我真的不是对长辈有怨言,我就是累,好累,夫君每日早出晚归,我也不想因为这事烦他,就没告诉他,我……”

    自从成亲后,廖静堂就对她很是尊重,对她也很好,她每次回房都很晚,他却总是念着她累,不让她侍候他洗脚洗澡穿衣什么的,什么都是他自己来。

    有时候,他还会反过来侍候她洗脚。

    在床上,他对她也很温柔,总是在乎她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上疼宠的滋味。

    也就是因为有他对她的好,才让她咬着牙,一天天的支撑了下来。

    不然,她怕是早就支撑不住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累,好像总是饿,总是睡不饱,总是浑身乏力……

    曾静想着想着,就觉得满心委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夏梓晗的心,揪的紧紧的。

    廖家的老夫人,她也见过多次,是个明理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磋磨隔辈孙媳妇的人。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存在?

    廖老夫人如果不喜欢曾静的话,那当初廖家的人就不会主动来楚宅提亲求娶,既然人娶回家了,为何又要如此对待?

    寅时到亥时,九个时辰,别说曾静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就是随便哪一个做惯活计的丫鬟,侍候人九个时辰不歇息,时间长了,身子骨怕是也会吃不消。

    也怪不得,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原本身体结实的曾静,身子骨竟然就这么差了。

    这事,不能继续下去,不然,曾静怕是就要完了。

    夏梓晗将事在心里转了一圈,就决定把这事告诉廖静堂,曾静是他媳妇,他应该护着她,他要是连媳妇都护不住,那也不配做曾静的丈夫。

    “静表妹,这件事,你也别多想,回去后,你该怎么侍奉,还怎么侍奉。”夏梓晗道,“别忤逆长辈。”

    “嗯,我知道。”曾静擦了擦眼泪,“我只是说出来好过一些,楚玉表姐,你……你就当我没说,别告诉任何人。”

    “嗯,不过……”夏梓晗眼珠子转了转,“我去做几颗药丸,这样,你明儿个去侍奉廖老夫人之前就吞下一颗。”

    “做什……什么药丸啊?”曾静心有些慌,不知道夏梓晗在打什么主意。

    夏梓晗拍了拍她,“你就放心吧,是补身子的,吃了没事。”

    至于有事没事,反正都是帮她的。

    夏梓晗去了白老头的药房,一个时辰后,她拿着一瓶药丸子出来了,悄悄的给了曾静,嘱咐她,“每次去侍奉老夫人之前,就偷偷服用一颗,记住,你想改变目前的境况,就得听我的。”

    曾静懵懵懂懂的点头,偷偷把药瓶收了起来。

    等吃饭时,曾静得知廖芳怡怀了孩子时,心里又是掠过一阵苦味,她都成亲快一年了,夫妻间的生活也和乐融融,可这么久了,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如果她怀了孩子,祖母是不是就会对她好一些?

第548章 晕倒

    次日,曾静寅时准时醒了,她人虽醒了,可身子却觉得十分的累,很不想起身,可是……为人之媳,怎能懒惰。

    她揉揉眼睛,艰难的爬起来,轻手轻脚的下床,不想吵醒廖静堂。

    下了床后,她拿起昨晚上就预备好放在一旁的衣服,悄悄的去了东面隔间。

    东隔间里,她的丫鬟早就等着了,见她进来,就匆匆侍候她洗漱穿衣,穿戴好后,她就领着两个丫鬟去了廖老夫人的小厨房里,给廖老夫人熬药粥。

    米没有提前泡,直接下锅煮,廖老夫人不喜欢喝提前泡好的米煮的粥,说是没泡过的米煮粥香味浓郁,好喝,只是这样一来,曾静就得花更多时间来熬煮。

    她的丫鬟见她眼睛都快合上了,好像困的紧的样子,就快速瞥了一眼门外,见没人注意这里,就小声对她道,“少夫人,你去那小墩子上歇一会儿,奴婢在这里看着火。”

    她的两个丫鬟也不容易,每日要跟她一样,从寅时站到亥时,不过,每天到饭点时,她会让她们去吃饭,顺便能歇上一会儿,晚上,她心疼两丫鬟,也不让她们值夜,让她们能睡个好觉。

    而她晚上,也睡的也不够,她是廖静堂的妻子,晚上,少年夫妻经常得亲热一番,这样一来,也就大大减少了她的睡眠时间,所以,她的气色比两个丫鬟差了很多。

    曾静瞥了一眼站在小厨房门外的婆子,最终对丫鬟摇摇头,“还是我亲自看火吧。”

    那婆子,是老夫人特意派来看着她的。

    以前,她也困的紧,让丫鬟看着火,她坐在小墩子眯了一会儿,结果,老夫人吃早饭时,就囔囔粥没煮到火候,不好喝,说她故意让她饿肚子,用心险恶。

    那一次,当着廖家几位夫人和姑娘的面,狠狠训斥了她一顿,让她好个没脸,却不敢反驳一句。

    因为老夫人是长辈,她是晚辈,她不能忤逆长辈。

    曾静洗了一把冷水脸,才没有那么困,坐在炉子旁,看着火候,时不时的往里面加一根木柴。

    望着里面闪烁的火光,突然,她记起了夏梓晗给她的小药瓶。

    她忙转身,从随身荷包里翻了出来,倒出一颗,背着丫鬟婆子,偷偷服了下去。

    粥熬好了,放在小炉子上温着,她这才打起精神去了廖老夫人的屋门口,等候里面廖老夫人唤她进去。

    没等多久,就听见了里面丫鬟的声音,“二少夫人,老夫人醒了。”

    “是,我进来了。”曾静低声应道。

    她走了进去,从廖老夫的丫鬟手上,接过毛巾,细细给廖老夫人擦脸,擦完脸,又重新拿了一块毛巾,浸湿,拧干,给廖老夫人擦手。

    她动作很轻,轻的像是在擦拭一件宝贝一样,不敢多使用一点儿力。

    而廖老夫,从头到尾都板着脸,看向曾静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嫌弃,好像是越看她越不顺眼,越看她越嫌弃的样子。

    曾静低着头,心里苦涩,面上却当没看到一样。

    侍奉完老夫人洗漱穿衣后,门外前来请安的媳妇孙女们,也涌了进来。

    廖家人多,媳妇孙女也多,她们热闹的聊成一团,而曾静,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好像是多余的一样,她站在廖老夫人的背后,一下又一下的帮她捏着肩膀。

    廖老夫人刚起身,哪儿会肩膀疼,可每次,老夫都让她捏,捏的她两只手酸疼,也不敢停。

    廖家二夫人还笑着打说她,“堂哥儿的媳妇,是越来越会侍候人了,这都是母亲教导有方,以后,大嫂可有福气了。”

    “这教导新媳妇的事,还是母亲拿手。”

    最后,二夫人还不忘拍拍婆婆的马屁。

    廖老夫人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就移向大夫人,“老大去了朝上?吃没吃饭去?”

    “已经吃过了,媳妇做的老爷最爱吃的煎饺和酸汤。”大夫人毕恭毕敬的回道。

    廖老夫人的脸色就一正,忍不住训斥了几句,“早上少做一些酸汤,老大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空了一晚上的肚子,吃不得那么多酸的。”

    “是,媳妇记住了,明儿个就把这菜单改了。”大夫人也不生气,顺着老夫人的话,就说了下去。

    其实,她心里也苦。

    以前,老夫人最敬重她这个大儿媳妇,可自从老爷连升两级,爬上了三品大员的官位后,老夫人的性情就大变。

    不但对她严厉苛刻,没个好脸色,还喜欢在她头上鸡蛋里挑骨头,这还不算,还故意磋磨堂哥儿的媳妇,谁家做祖母的,会没脸没皮的磋磨隔辈的孙媳妇,可老夫人就是磋磨了,还使唤的理所应当,而她,看着儿媳妇受苦,还不敢为儿媳妇说一句情。

    不然,老夫人就会磋磨的更厉害。

    哎……

    聊了一会儿,媳妇们站起身告辞,曾静松了手,刚要福身,突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外面天都黑了,屋里也点燃了烛火。

    廖静堂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见她醒了,廖静堂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你醒了,饿不饿,我已经吩咐厨房,炖了鸡汤给你喝。”

    鸡汤啊,她都快一年没喝上了。

    曾静眼睛突然泛红,喉咙发紧,哽咽的嗯了一声,“夫君,谢谢你。”

    “傻丫头,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这几个月来,我都不知道你……过的那么苦,我以为,你……你只是去侍奉祖母,只是插把手而已,以为你是有休息的,没想到……静儿,对不起。”

    毕竟是他祖母,他也不能在背地里说他祖母的不是。

    可是……他祖母身边丫鬟婆子七八个,却偏偏要静儿样样去亲力亲为的侍候,那熬粥,谁熬不一样,偏偏要静儿早上三更起来去熬……

    静儿去侍候祖母,他也不说什么,那是小辈应该做的事,是尽孝,可长辈对待小辈,也得爱护,不能太过分。

    可老夫人,却过分的连饭都不给静儿时间吃。

    当他听大夫说,曾静是长时间饿的身子发虚时,他觉得脸都在发烧,烫的紧。

    堂堂廖府尊贵的二少夫人,竟然会因为挨饿,饿到身体虚弱而晕倒。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事实。

    可这就是事实。

    后来,他逼问了静儿的丫鬟,这才知道,原来,静儿天天趁他睡的香浓时,三更起床……

    为了不吵醒他,都是躲到东面隔间里洗漱穿衣。

    早上,她为了侍奉老夫人,忙的只喝水饱肚,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中午则是连喝水的功夫也没有,因为老夫人午睡时,都得让静儿在身边,给她锤腿。

    只有到了晚上,祖母歇息后,她才有功夫吃一口热饭。

    听到这些,他只觉得胸口发胀,堵的难受,为静儿难受,更为自己最敬爱的祖母,竟然会这样磋磨自己的妻子而难受。

    他最敬慕的祖母,这样磋磨他妻子,真的让他心寒到了极点。而他的家人,谁也不告诉他,这做法,也让他对家人失望。

    今日,要不是他在家,要不是妻子晕倒,这件事,是不是家人还要一直瞒着他?

    廖静堂心里,对祖母有埋怨,对家人有失望,对妻子也感觉万分抱歉。

    都是他没好好照顾她,没有好好护着她,才会让家人合起火来欺负她。

    她是他的嫡妻,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她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好好照顾保护她的。

    他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眼睛都湿润了。

    曾静却笑了,笑的很幸福,“不关你的事,是我笨手笨脚,总是侍候不好,祖母才会想着让我多侍候。”

    “我去吩咐丫鬟,给你盛汤进来。”

    都这时候了,这傻丫头,还为他的家人说话,她有多善良,就让他有多无地自容。

    廖静堂松开了她的手,迅速起身,背过去,抹了一把眼泪。

    这样的好妻子,他该好好珍惜才是。

    他唤了丫鬟,端了鸡汤进来,廖静堂就扶着曾静坐起身,然后亲手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喝完后,见曾静意犹未尽,廖静堂就道,“喝一碗就好了,我还让厨房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你留着点肚子吃晚饭。”

    “嗯。”曾静乖巧的点头。

    这一刻,她觉得幸福极了。

    能这么幸福,能得夫君这样的疼爱,她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也觉得值当。

    晚上,小两口就在屋子里吃饭,这也是两个人成亲以来近一年,第一次一起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饭。

    吃完饭,两人洗漱,就上床睡了。

    因为有廖静堂的维护,曾静一直都在屋子里休养,没再去廖老夫人的屋子里侍奉她。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来探望过她,可廖老夫人却一次没来过,不但没来过,在曾静晕倒的第三天,她就声称身子骨不舒服,还请了大夫过来。

    廖静堂没告诉曾静,也给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下了禁口令,不让曾静知道这事。

第549章 阴谋

    廖静堂倒是过去了一趟,不过,见廖老夫人脸色红润,气色饱满的躺在热炕上,一点儿也不像个生病的人,他就看着他一向敬慕的祖母,心里发苦。

    特别是廖老夫人口口声声说,曾静侍奉她侍奉的顺手,侍奉的好,听她那意思,还想让生病的曾静去侍奉她时,他的心里对祖母更是心寒到了极点。

    大夫说,曾静的身子骨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劳累,再继续劳累下去,怕是就要伤了根本,以后,要子嗣都艰难。

    大夫的话,他不相信祖母不知道。

    可祖母知道,却一点儿也不怜惜曾静,还心心念念让曾静带着病体去侍候她。

    这样的祖母,实在可怕,让他也感觉很心寒?

    曾静,那可是他的嫡妻,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他祖母不是应该怜惜她,好好让她养着身子,把身子养好,好早点给他开枝散叶么?

    可一向明理疼爱他的祖母,却对他的嫡妻苛刻到了如此境界,竟然连他的子嗣都不顾了。

    什么时候,他的祖母,竟然会对隔辈孙媳妇,这么不明理,这么苛刻,这么的恨?

    不错,是恨。

    他从祖母的眼中,看到了她对曾静的恨意,看到了她对曾静的嫌弃。

    为什么?

    曾静那么贤惠,那么善良……

    ……祖母这样,真是让他无颜以对妻子。

    廖静堂心寒了,站起身,声音冷到了极点,“静儿身子虚弱,怕是短时间内都不能过来侍奉祖母,祖母是长辈,晚辈侍奉祖母也是应该应分的,但静儿为了侍奉祖母,已经累病了,相信祖母也不会狠心到让静儿拖着病来侍奉祖母,那样,祖母就要担当一个往死里磋磨隔辈孙媳妇的罪名,祖母也不愿意是不是?”

    “好在,祖母名下不止静儿一个晚辈,祖母有四个儿媳妇,还有一个大孙子媳妇,还有五六个未出嫁的孙女,有她们侍奉祖母,相信祖母的病会好的更快。”

    “孙子也希望祖母的病,快点好,孙子就告辞了。”

    说完,廖静堂就走了。

    回去后,他对曾静就更加温柔,更加细心,更加的照顾周到……他总觉得欠妻子许多,总想把欠她的,都一一的还给她,让她能更幸福一点儿,再幸福一点儿。

    ……

    楚琳回来,把她从廖家监视到的情况,禀报给了夏梓晗听。

    楚琳砸吧砸吧嘴,道,“主子,你说那廖老夫人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呀,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以前她可不这样。”

    廖老夫人变了,会什么变,夏梓晗也很想知道。

    她想了想,就吩咐楚琳,“你继续去监视她,我想,她总会露出点儿什么的。”

    “嗯,主子,我多带几个人去,廖家的护卫不多,防守不严,正好让他们去走走。”楚琳笑嘻嘻的道。

    廖老夫人受了孙子一顿训斥,气急攻心,真的病了。

    廖大老爷把廖静堂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还逼着廖静堂去跟廖老夫人赔罪。

    廖老夫人没见廖静堂,廖静堂在她屋前跪了三个时辰,最后是大夫人心疼儿子,去老夫人跟前哭着求了情,廖老夫人这才松了口,让廖静堂回去,不过,却要让曾静去跟前侍奉。

    说是曾静不去,她的病就好不了。

    廖静堂闻言,心寒极了,跪着就不起身,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想让身体虚弱带着病的妻子再来受他祖母磋磨。

    廖老夫人气了个倒仰,直骂他们两口子不孝。

    廖静堂也不反驳,也不吱声,就跪的直直的,雷打不动,一直跪到了天黑,还不起身。

    大夫人心疼儿子,担心儿子跪在屋外,会冷着了,又担心儿子的膝盖会因此落下病根,一时急了,就跪在廖老夫人的床前,哭道,“母亲,堂哥儿可是你最疼爱的孙子啊,你就可怜可怜他吧,在这样跪下去,他的一双膝盖就要毁了呀。”

    “那是他活该,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忤逆我,竟然为了她……”

    廖老夫人气的胸口一耸一耸,好像那胸口里面会跳出来一团东西似得,她捶胸顿足,泪眼涟涟,“我活了几十年了,还从未被人这样训斥过,老了老了,却被孙子嫌弃,我还活着有个什么意思啊……”

    “他不是看我不顺眼么,不是不舍得媳妇来我跟前尽孝么,那好,那就让他跪……我看他能跪多久。”

    最后,廖老夫人咬牙切齿道。

    大夫人慌了,跑出来,拽着廖静堂的胳膊,“堂哥儿,你快起来跟你祖母去认个错,把静儿叫来侍奉你祖母,你祖母的气也就消了,堂哥儿,你就听我一句劝,别跟你祖母拗下去了。”

    “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听从母亲劝。”廖静堂跪着一动不动。

    大夫人拉不动他,就急的眼泪吧啦的,跪在地上,就哭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这样了啊……”

    廖大老爷闻讯,赶来时,就吩咐婆子把大夫人搀扶起来,然后,他看了一眼表情冷淡执拗的廖静堂后,就进屋里去了。

    廖大老爷劝老夫人,“母亲,堂哥儿不是不让他媳妇来侍候你,那孩子,她不是病了么,大夫的话,你也听了,怎么就……万一以后堂哥儿媳妇真的子嗣艰难,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堂哥儿膝下空虚?”

    母亲突然变了,廖大老爷不是没发觉,只是,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家着想,都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想要利用廖芳怡,为他攀上一棵大树,好乘凉,他也能理解,几乎各个世家大族都是一样,家里的姑娘都是棋子,为了壮大稳定家族的利益的一枚棋子。

    廖静堂之所以会娶曾静,他母亲就是想靠联姻来拉进楚家和褚家的关系。

    楚家那边,有二王府,还有安国公府,这两家人都是皇上跟前大红人,是廖家急需攀上的两棵大树。

    本来,有廖芳怡跟楚玉郡主清慧郡主之间的友谊在,廖家也无需再牺牲廖静堂的婚事来拉进彼此的交往,可他母亲说,廖芳怡是个姑娘家,早晚都要出嫁,等她嫁出去了,廖家和楚家的这层关系也会随着她一起消失。

    所以,廖家就想让廖静堂娶曾静,拐着弯的跟楚家,二王府,安国公府,攀上亲戚关系。

    本来,曾静是这一层关系中的纽扣,他母亲应该好好对她,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廖芳怡会嫁给曾毅然。

    有了廖芳怡和曾毅然这颗更稳定的纽扣在,廖静堂和曾静这门亲事的所有算计,就瞬间成了一场空,等于是浪费了廖静堂这枚能攀上另一个高枝的好棋子。

    不错,是棋子。

    在世家大族中,子女的婚事,都是一次交易。

    每次交易,都是看其中的利益多少,能带给家族多少好处。

    而廖静堂和曾静的这门亲事,如今在廖老夫人的眼中,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腹中毒,是多余的一枚纽扣,应该拔掉,再重新给廖静堂找一个更加牢固结实的纽扣,这样,才是对廖静堂更好,才能为家族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可这样做,就等于要牺牲曾静。

    廖家大老爷对母亲这自私自利的做法,虽有些不苟同,但一想到母亲一切都的为了这个家,为了他的前程时,他就万般无奈的默不作声。

    可谁也没想到,廖静堂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一地步,公开忤逆老夫人,和老夫人硬着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就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了,再发展下去,事情一旦曝光,那就是廖家的丑闻了。

    祖母磋磨隔辈孙子媳妇,导致孙子媳妇体虚饿晕,这种事,这个脸,廖家谁也丢不起。

    廖老夫人却冷哼了一声,板着脸道,“她要不生出个蛋来,正好,让她让出位置,让别的女人来给堂哥儿生儿子。”

    廖大老爷脸色就有些发黑,声音放低了道,“比咱家强的,谁家会舍得把女儿给咱堂哥儿做继室,母亲,你……”

    “嫡女自然会不舍得,庶女还不有的是。”廖老夫人沉着脸,打断他的话。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孙子会娶不到孙媳妇。

    就凭廖静堂的人品才学,只要她放出话,有的是勋贵世家的庶女趋之若鹜来讨好她。

    廖大老爷脸色就沉了,“怎么能娶个庶女,娶媳娶贤,哪一家的庶女是正经被教导过的,万一……”

    娶了个品行不良的庶女,那岂不是要害了廖静堂一辈子?

    不但要害他一辈子,娶错了媳妇,最少要害三代人,那廖静堂这一支,就算全废了。

    到时候,还不是得不偿失。

    那还不如就留下曾静这个儿媳妇呢。

    “再说,堂哥儿媳妇要真的在家里出了什么事,楚老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这门亲事……”

    “担心什么,有芳姐儿在,楚家那边不会有多大问题。”她榜的,就是廖芳怡和楚玉郡主清慧郡主的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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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申请外放

    就算曾静被廖家以三年无所出而休出门去,楚家的人看在廖芳怡的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

    廖芳怡可是曾静的嫂子。

    廖老夫人打了一手好算盘,廖大老爷劝了许久,也没劝动她的心思,不过,廖老夫人倒是松了口,让廖静堂回去。

    也没再提让曾静来服侍她的话。

    半个时辰后,廖大老爷和廖老夫人的对话,就传进了夏梓晗的耳中。

    夏梓晗气的俏脸发紫,一掌拍向身边的矮几,把矮几上的杯子都震碎了。

    好在杯子里没水。

    香草忙把碎片收拾了出去,心里很是心疼这套年前才新拿出来的蝶飞粉彩杯子。

    这杯子破了一个,一整套就不能用了,太可惜了。

    很贵的,八个杯子一套,花了三十两银子呢。

    哎,香草把剩下的杯子,也收拾了出去。

    见夏梓晗生气,楚琳正着脸色,不敢再嘻嘻哈哈,道,“主子,静表姑娘怎么说也是从楚家嫁出去的,这门亲事也是楚老夫人同意的,现在廖老夫人为了廖家的利益,竟然打了这种主意,这根本就是不把我们楚家放在眼里。”

    “她不是不放在眼里,而是有芳姐儿在,她不怕楚家会跟廖家翻脸。”夏梓晗咬牙切齿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主子,我们不能让那老虔婆得逞,静表姑娘是个好的,我们不能让她继续吃苦,被廖家的人欺负。”楚琳气岔岔道。

    夏梓晗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矮几,脑子里想着这件事……半响后,她就道,“这事,还得让廖静堂出面,曾静是他媳妇,他是廖老夫人的孙子,他出面最好,最好是让他带着曾静离开廖家,釜底抽薪,才能阻止廖老夫人的阴谋。”

    她若是让外祖母出面,廖老夫人也不敢再磋磨曾静,可是,要那样的话,一来,廖芳怡夹在中间,会不好受,二来,廖老夫人既然再打这个主意,怕是那心思就不容易歇下去。

    怕就怕,她阳奉阴违,表面上对曾静好,背地里使手段。

    万一……

    万一曾静真的三年无所出,廖老夫人提出休了她,就是她外祖母出面,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看着人家廖静堂无后吧。

    所以,这事,楚家人要当着不知道。

    由廖静堂出面。

    到了正月十二,楚月熙邀请几个好友过府聚一聚,其中就有廖静堂。

    廖静堂心里装着事,玩也提不起劲儿来,坐了坐,就告辞离开,还没出楚家大门,就被暖玉请去见了夏梓晗。

    夏梓晗跟他是好朋友,说话也就不拐外抹角,直接说重点,把廖老夫人和廖大老爷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廖静堂。

    末了,她还道,“这事,是楚琳去廖家时,无意中听到的,是我见静表妹初二来时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就有心让她去看看她日子过的怎么样,楚琳这丫头,你也知道,她向来喜欢不走正门,却没想到,让她听到了你祖母和你爹的谈话,听你祖母意思,是打算抛弃静表妹这颗废棋,要给你另寻一枚棋子……”

    “不可能……”廖静堂激动的打断她的话,脸色涨红,“我从未想过休妻另娶,楚玉,我可以跟你发誓,就算静儿她不能生,我也会从其他族人那儿过继一个嗣子,绝对不会做出休妻另娶这种事情来。”

    见廖静堂这么说,夏梓晗倒是为曾静感到庆幸。

    好在,在她外祖母同意这门亲事时,没看错廖静堂这个人。

    她道,“这是你的心思,可是你祖母,你爹,他们的心思,你又怎么阻止?”

    “我去直接跟他们表明态度。”廖静堂道。

    夏梓晗摇摇头,“你整日要去学院,剩下静表妹一个人在家里,还不是随便任由其他人说的?静表妹又是个隐忍性子,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会忍着,不告诉你。”

    “万一……万一你祖母见你心智坚定,下了狠心,直接把静表妹给弄死,那你娶不娶?”

    见廖静堂变了脸色,欲言又止,似是想反驳,最后,却无力的瘫在椅子上,满脸哀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亲人,要害自己心爱的妻子,而他,却阻止不了。

    自从跟曾静定亲后,他就从没把她当成过一枚棋子看待,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更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女人,怎么会是棋子?

    夏梓晗道,“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看你会不会去做。”

    “什么办法?”廖静堂坐直身,眼睛亮亮的盯着夏梓晗。

    夏梓晗只说了两个字,“外放。”

    廖静堂脸色一僵,“你是想让我申请外放?”

    “嗯,只有釜底抽薪,才能完全杜绝你祖母的阴谋。”夏梓晗道,“这就要看你能为静表妹做到多少,舍不舍得为她抛弃京城里的荣华富贵。”

    外放的官员,日子大多数都过的很清苦,特别是像廖静堂这样年轻清廉,又没什么资历的文官。

    廖静堂也只是想了一下,就觉得夏梓晗这个办法很好,是把曾静彻底带出廖家那个旋窝最好的办法。

    他当即就点了头。

    晚上睡觉时,廖静堂就把曾静搂进怀里,告诉她,“我打算,等过完上元节后,就提出请调外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曾静身子一僵,然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夫君,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如果是为了我,你不必……”

    “不是,你不要多想,我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廖静堂打断她的话,善意的撒谎道。

    就算是为了她,不想看到她继续被祖母磋磨,他才会听夏梓晗的,想请调外任的事,他也不能真的跟她说实话。

    这女人,心思太敏感细腻,又太善良,她要是知道他是为了她才要外放,怕是就要多想了。

    果然,曾静听不是因为她,她就偷偷松了一口气,笑道,“好,我跟你去外任。”

    想到廖芳怡跟着曾毅然去外任,两口子在外面,恩恩爱爱的生活着,还有了身孕,她就一百个羡慕嫉妒。

    她也好期待,跟着廖静堂去外面生活的日子。

    她相信,她也能和廖静堂恩恩爱爱,相濡以沫的过幸福的日子。

    ……

    等过了上元节,廖静堂果真向吏部递了请调外任的奏折。

    他爹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人家都巴不得往京城里调,你倒好,竟然主动要请调外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吏部的人告诉他这件事时,他还觉得脑袋一懵,当时,天知道,他有多生气。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他操过心,没想到大了,却让他操心了。

    “那折子,我会先压下来,请调外任的事,你就……”死了这条心。

    后面这句话,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廖静堂打断了,“爹,我想去外任,还请爹成全儿子。”

    廖静堂跪了下来。

    “你……你这是想气死我?”

    廖大老爷气的手指头发抖,指着他,脸色铁青,“你可知道,这调外任容易,可以后再想回京就难上天,你三叔,在外任上待了十多年,费尽千辛万苦,才总算是调回了京城。”

    “我知道,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官,争取早日调回京城。”廖静堂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早已经打算好了,在他和曾静没有生下嫡子之前,他是不会回京的。

    廖大老爷气哼哼的瞪他,“你真下定了决心?”

    “是的,父亲,还请父亲成全孩儿。”廖静堂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见儿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廖大老爷气的甩手不管了,“那好,这是你的决定,我不管,可我也告诉你,你现在要调外任,行,我不拦着,以后,你想要再进京城,那就得靠你自己的努力,我也不会帮你。”

    “多谢父亲成全。”又磕了三个响头,把额头都磕青了。

    廖大老爷差一点气的倒仰。

    廖静堂的调任很快就下来了。

    廖老夫人知道他申请了外任后,在调任文书下来的隔天,就把身边一个**兰的大丫鬟送了过来,说是要让廖静堂带去任上,照顾他的生活。

    不过,廖静堂没打算带她去,只打算带曾静去。

    他会请调外任,为的不就是让曾静避开家里这个旋窝么,若是把曾静留下,带别的女人去,那他岂不是白费一番苦心,还把曾静抛弃在这个旋窝里,任人践踏。

    那他做的一切,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再去跟廖老夫人告辞时,廖静堂就说,“祖母,我身边有静儿侍候就够了,无需那么多人跟着,我去做官,不是去享受的,那丫鬟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是侍候祖母的,孙子不敢让她去侍候我,不敢夺祖母心头之爱。”

    意思是,不接收那丫鬟,让廖老夫人收回去。

    廖老夫人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你去外任,怎么,你没留在家里给自己尽一份孝心,也不打算留媳妇在家里尽尽孝?”

第551章 倒霉

    很多出外任的官员,都是把嫡妻留在家里,代替自己侍奉父母尽孝,而带着姨娘小妾去任上。

    所以,廖老夫人也不想让曾静跟着廖静堂出去。

    正好,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拆散他们夫妻的好机会。

    她就板着脸,逼着廖静堂带春兰去任上,“你媳妇就留在家里侍奉长辈吧,你把春兰带上,那丫头是个伶俐的,有她侍候你,我也放心。”

    本以为,她都开口了,廖静堂也不该反驳她,谁知,廖静堂却道,“祖母,我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后,我都二十四了……我本身成亲晚,在空三年,祖母总不会想让我二十四膝下还空虚,连个嫡子都没有吧?”

    又道,“祖母身边,有母亲她们在,这么多人侍奉祖母一个人,也不差静儿一个,还有母亲,母亲身边也有大嫂在,还有一大群丫鬟婆子在,如果祖母实在觉得没人侍奉,那正好,祖母喜欢春兰,那就留下她,代替我和静儿侍奉祖母吧。”

    廖静堂面无表情,一脸坚决的要带走曾静,气的廖老夫人倒仰,直骂他不孝。

    上一次,她骂他不孝,廖静堂忍了,但这一次,他得知了廖老夫人心里的打算后,就不打算忍了。

    不想让曾静莫名其妙的背上不孝这个黑锅。

    廖静堂就赶忙道,“孙儿不敢担不孝二字。”

    “静儿为了侍奉祖母,饿的身子骨虚弱的都不如个孩子健康,都累晕倒了,如果这还算不孝,那请问祖母,什么是孝顺?总不是要把命都赔上来侍奉祖母,那才叫孝顺吧?”

    “静儿那么孝顺祖母,竟然还被祖母指责不孝,祖母怎么忍心?”

    “静儿,她也是人父母生养下来的宝贝女儿,她的父母也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疼爱,可到了祖母这里,却把别人家的女儿当成一个下贱的奴婢使唤,祖母,别人家的女儿也是人,也有自尊心,还请祖母要尊重一二。”

    廖静堂这话,就说的重了,甚至是明着指责廖老夫人不把他妻子当一回事。

    廖老夫人听了,直气的嘴唇都发紫,她指着廖静堂,半响才吐出一个字,“我……我这都是为了谁……我……我……”

    气的晕了过去。

    廖静堂忙喊人,去请大夫。

    看着晕过去的廖老夫人,廖静堂心也慌了几分。

    可是,对于廖老夫人竟然塞丫鬟给他的举动,竟然想要他休妻另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庶女的这份心思,他还是很生气,很心寒。

    他和曾静成亲近一年来,相濡以沫,恩恩爱爱,从没有红过脸,曾静她贤惠,孝顺,体贴,善良,这么好的妻子,他不珍惜,还去养通房,去娶一个庶女,那他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还会伤了静儿的心。

    他祖母,哎……

    都是他父亲这官升的……

    他爹是廖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升上了三品大员的子嗣,他祖母以前还没这个奢望,可现在……祖母却希望他爹能爬到一品大员的位置上去,给廖家光宗耀祖,把廖家发扬光大,让廖家成为京城第一大世家大族。

    祖母这个愿望是好,可手段……却用错了。

    大夫来了后,把了脉,只说老夫人火气旺,开了几副去火的药,就走了。

    廖静堂派小厮去取药,又吩咐丫鬟去煎药,然后,在几位夫人闻讯赶来后,廖静堂就一脸疲惫的回了自己屋里。

    三日后,廖静堂收拾东西,带着曾静和自己两个小厮,一个管事,还有曾静的丫鬟婆子们,去了任上。

    这一次,廖老夫人是真的病了一场。

    她本想,说不通廖静堂,就把曾静找来说说的,可廖静堂没让曾静知道她病了的事。

    临走时,廖静堂也找了借口,没让曾静来跟廖老夫人告别。

    夏梓晗得知消息后,就对廖静堂竖起大拇指,还特意去了城门口送两口子,并拉着曾静到一旁,悄悄的送了五百两银子给她。

    曾静吓了一跳,不想要,夏梓晗就握着她的手,道,“你拿着,多带一些银子在身上傍身,也省的身上银子不够用,一时急用又没有。”

    又劝了几句,曾静这才收下,眼眶泛红道,“表姐,谢谢你。”

    她成亲时,她娘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做压箱底,这也不算少了,可是,廖芳怡成亲时,她花了八十多两银子买添妆,清慧郡主成亲时,她又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买添妆。

    还有石文婷生孩子,明珠郡主生孩子,廖芳怡怀孕,她都送了礼物。

    加上这一年来,廖老夫人因为压制她,从未给过她零用钱,连她的陪嫁丫鬟婆子们的日常嚼用和月钱,都是她付的。

    一千两银子,已经剩下不到三百两银子。

    这点银子,要去一个新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什么都要买,还要替廖静堂上下打点……确实少了些。

    她都已经做好,到时候当首饰衣物来应急的打算。

    这次出来,她把她所有的首饰和衣物都带上了,能带上的日用器皿,也都带上了,省的去外面买,就怕银子不够用。

    这下好了,有了楚玉表姐送的这五百两银子,她也安心了。

    夏梓晗笑着道,“说谢,就太外道了,我们是表姐妹,理应互相爱护,再说了,你表姐财大气粗,这点银子,我还没放在眼里,以后,你要用银子了,就给我写信,我派人给你送去。”

    “不对……这样太麻烦。”说着说着,夏梓晗就觉得这样麻烦,她想了想,就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一块精致的墨绿色玉佩来,上面隐约还有玉纱阁三个字。

    “这个给你拿着,你要是缺银子用,凭这个,去北方太阳城的玉纱阁,可以一次性领用一千两银子,你拿着,放在身上应应急也好,我会跟北方太阳城那边的铺子管事打个招呼,哦,对了,还有,祁玫也在太阳城,离廖静堂上任的绵阳城很近,到时候,我让她去找你,你有困难了,就跟她开口,她夫家在太阳城还是有些势力的。”

    夏梓晗嘱咐了许多,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有些药丸子,药瓶上都写了说明,还有一些点心干粮,你们带在路上吃。”

    曾静早已感动的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她哽咽的嗯了一声,把夏梓晗的好意,都一一受了。

    夏梓晗就推她,“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启程了。”

    然后,又去跟廖静堂打招呼,“你们路上小心,还有……静表妹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对她。”

    “嗯,我知道了。”廖静堂笑了,“我和静儿会给你写信。”

    顿了顿,有有些汕然道,“家里若有什么事,你也写信告诉我们。”

    是担心廖老夫人生气,会气出个好歹来,特别是他申请出任的地方,还是大盛最为穷苦的北方。

    本来,他是想去江南的,江南富饶,地广物博,可江南在打仗,现在正乱的很,若是他一个人去,他倒是不担心什么,可带着曾静,他就得为曾静的安危考虑。

    所以,他思来想去,就用了点关系,去了北方一个不错的城市绵阳城。

    虽然北方穷苦,但有些大城市的生活,也不比江南差多少,只是那边的气候干燥,怕曾静会不适应。

    不过,曾家也在北方,虽然离绵阳城很远,但北方气温都差不多,曾静说,她能适应的来。

    廖静堂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梓晗,然后上了马车,两口子就走了。

    直到马车去了很远,夏梓晗才叹了一息,刚要上马车回去,就听到了一个痞痞的声音,“楚玉妹子,这么巧,我们又遇见了。”

    妹子?

    谁是你妹子了?

    夏梓晗瞪着容三,气的想骂人。

    但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她还是忍住了,“是啊,我今日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

    不然,怎么就遇见这厮了呢。

    真是倒霉。

    容三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嘲讽,笑着道,“运气好,也得看是谁,我运气就好的发紫,每次出来,都能见到楚玉妹子。”

    然后,又道,“相请不如偶遇,楚玉妹子,我请你去百味居吃饭,听说百味居来了一个说书的,很厉害,能把人的眼泪都哄出来,我还没去听过呢,就今日吧,我就陪楚玉妹子一起去听听。”

    说的好像夏梓晗都答应了一样。

    夏梓晗板着脸,冷若冰霜,不理容三的疯言疯语,就想上马车,容三伸手一挡,“我没骑马出来。”

    “容三,你骑马没骑马,貌似跟我没关系吧?”夏梓晗被他的厚脸皮,气的直冷笑。

    “怎么没关系,我们相遇就是有缘。”相对夏梓晗的冷面孔,容三却笑的一脸跟偷了腥的猫一样。

    “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楚玉妹子,我们相遇这么多次,怎么也比同船渡要修的年头多多了,说不定……我们前世修了千年不止呢。”

    他意有所指。

    夏梓晗冷哼一声,突然,她一掌拍向他,雷厉风行,容三大惊,忙避开身子,夏梓晗一个跳跃,就上了马车。

第552章 夏梓滢的死讯

    “楚玉,你使诈。”容三气急了,就要跳上她马车,却被楚斐楚枂双双阻拦。

    楚斐面无表情,一双冰冷的眸子,如冷箭一样,盯在他脸上,“容小王爷,还请不要为难奴婢,不然,动起手来,奴婢下手没个轻重,伤了容小王爷,就不好了。”

    “你敢……”容三气的跳脚,却不敢有所动作。

    楚玉身边的几个丫鬟武功都高强,他是知道的,一旦动手,他这边人多,也不会吃亏,只是,只怕以后楚玉对他会更加避如凶兽。

    这个结果,可不是他要的。

    楚斐和楚枂跳上了马车,在容三眼睁睁的目光下,夏梓晗又一次逃走了。

    到了二月份,朝廷派人运了两万块盾牌,和五千支火枪去南边,一同捎去的,还有夏梓晗给褚景琪做的几双夏季的薄皮靴子和几身夏季的衣服。

    过了正月,南边就该暖和了,这衣服鞋子到南边时,也就三月多了,正是热了穿夏季衣服的时候。

    “主子,夏家来人了,说是要你去一趟。”

    楚萌进来禀报道。

    “说没说什么事情?”夏梓晗问。

    “不知道。”楚萌摇头,“来的人是个小厮,他没说,只说是老爷请主子去夏家一趟,好像是夏家出了什么事情。”

    “嗯,我知道了。”

    夏梓晗应了一声,就披了一件斗篷,带上楚斐楚枂去了夏家。

    进了夏家,夏梓晗就灵敏的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气氛,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没有去给夏老太太请安,直接去了夏世明的院子里,刚进院子,就听到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听声音,是许氏的。

    ‘难道……是许氏出了什么事情?’

    夏梓晗在心里猜测道。

    等见了夏世明,夏梓晗才知道,原来,是曹家送了消息来,说是夏梓滢死了。

    夏梓滢死了?

    难道是曹家的人找到夏梓滢了?

    夏梓晗浑身僵硬,面色呆滞,不敢相信,夏梓滢就这样死了?

    见她脸色白了几分,夏世明还以为她是在为夏梓滢的死伤心,他的心下就暖和了几分。

    不管夏梓滢做了多少恶劣的事,她和玉娘总归是亲姐妹,两人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就道,“玉娘,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妹妹,等她出殡的时候,你就去曹家送她一程吧。”

    然后又告诉她,“现在外面情况也不好,曹家打算就停棺七日,你明儿个去曹家看她最后一眼吧。”

    “我知道了,爹。”她也打算去曹家亲眼看看,夏梓滢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夏梓滢没死。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心里隐隐约约有这种直觉。

    次日,夏梓晗穿了一身素衣,来到曹家。

    曹家的大门口,挂着一对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摆,随风起舞,门柱上过年刚贴上去的红色对联,也换成了一对白色对联,大门的上方,还贴了一排白纸……

    夏梓晗走进去,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灵堂。

    灵堂不是设在曹家正厅,而是设在一处偏厅,厅不大,摆上棺柩和灵案后,也就只剩下一块跪拜烧纸的地儿。

    夏梓晗走过去,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香,拜了三拜,插了香,然后,象征性的烧了一小叠纸钱。

    烧完后,就对站在一旁的曹夫人和曹华军道,“我想看看三妹,三妹走前,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想看她最后一面。”

    曹华军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明显有一丝紧张。

    倒是曹夫人,面色淡定,点点头,“也是,你们是亲姐妹,是应该见最后一面,只是……”

    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滢儿去世时,脸上皮肤溃烂,伤了面貌,怕是不好看,会吓着了郡主。”

    夏梓晗闻言,心下就更加肯定,这棺柩里的尸体,绝对不会是夏梓滢。

    她道,“她是我亲妹子,不管变的怎么样,我都不会害怕,还是见一见吧。”

    这辈子,她连人都杀过不知道多少个,区区一具尸体,她又怎么会害怕?

    不过,当夏梓晗目睹了那具尸体后,小心脏还是狠狠的被骇了一跳。

    躺在棺柩里面的人,早已面目全非,整张脸溃烂红肿流脓,十分骇人。

    她似乎都看到了,上面还有蛆在爬走。

    不过,那身材,倒是和夏梓滢完好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不过,夏梓晗还是认出了,这具尸体不是夏梓滢。

    夏梓滢的右手腕上,有一颗小黑痣,这具尸体却没有。

    不知道这是曹家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尸体,难道是从乱葬岗捡来的?

    曹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梓晗略微沉思后,就想通了。

    夏梓滢逃了,这让曹家人很是没脸,作为丈夫的曹华军也跟着一起丢脸,更重要的是,夏梓滢不见了,曹家人没法跟夏家人交代。

    所以,曹家就故意弄出这样一个葬礼来,直接判决了夏梓滢的死刑。

    一是跟夏家有所交代,二是,曹华军总是要另娶的,现在,夏梓滢不见了,总不能霸占着曹华军嫡妻的位置不放吧。

    只有夏梓滢死了,曹华军才能另娶。

    想通了曹家人的目的后,夏梓晗撇了撇嘴,脸上努力装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对着棺柩,干巴巴的喊了几声三妹。

    夏梓滢的名声不好,又是个年轻媳妇子,来祭拜她的人不多,也就她和夏家的人来祭拜她。

    夏家,也就夏世明和许氏来了。

    夏梓晗见到夏世明的眼睛都湿润了,似乎对夏梓滢的死,还是很伤心的。

    许氏则一来,就趴在棺柩上,大哭特哭,哭的很是伤心,哭够了后,又指着曹夫人和曹华军,破口大骂,指责曹夫人和曹华军把她女儿给迫害了。

    夏世明担心她会在曹家耍泼,就吩咐婆子绑了她,堵了她的嘴,把她给拽回去了。

    夏世明走时,夏梓晗也要走,父女两个一起出的曹家门。

    “爹,你也不要太伤心。”夏梓晗道。

    “嗯,爹知道。”

    还好,还有一个女儿是乖巧懂事的。

    夏世明看着她,感觉心里舒畅,万分欣慰,“你能来看她最后一眼,爹很高兴,滢儿她有今日,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父女二人就默默上了各自的马车。

    几日后,夏梓晗又来了曹家,送夏梓滢上山。

    曹家的祖坟地没有在京城,按理说,夏梓滢是曹家的大少奶奶,她死了,曹家就应该把她的棺柩运去曹家老家,埋入曹家的祖坟地才是。

    可曹家人却借口说,外面乱,路途遥远,怕路上出状况,所以,曹家就在乱葬岗旁边的山上看中了一块地,先把夏梓滢的棺柩埋这里,等日后世道安静了,以后找闲时间,再把夏梓滢的棺柩迁入曹家祖坟地里去。

    这说法,不过是曹家人敷衍夏家人的借口罢了。

    夏梓晗知道,那棺柩里面躺的人不是夏梓滢,曹家的人不会让一个不是曹家人的人,埋进曹家的祖坟地。

    何况,据三八告诉她,夏梓滢虽嫁给了曹华军,可她的名字根本就没上曹家族谱,那就是说,夏梓滢还不算是真正曹家的儿媳妇。

    没有进族谱,人就死了,别说这不是夏梓滢,就算是她本人,又有那样一个臭名声,恐怕曹家的人也会找借口,不让她的棺柩埋进曹家祖坟地。

    从山上回来后,夏梓晗就多抽了一些时间,陪陪夏世明,有时候,还会派丫鬟去唤夏世明过来,她陪着喝几杯果酒。

    有了夏梓晗的体贴关怀,夏世明很快就从死了一个女儿的低落心境中,走了出来。

    等到四月份,清慧郡主突然有了喜讯,都两个月了,这一下,可高兴坏了曾氏。

    她抓了夏梓晗,笑着道,“跟外祖母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我们找出来,给你嫂子送去。”

    一副恨不得要把她库房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去给清慧郡主的架势。

    夏梓晗就笑着应好。

    曾氏库房里好东西确实很多,曾氏找出了一大堆保胎的中药材,还有一些无聊时,姑娘们喜欢把玩的小玩件,都被她找出来了。

    “你嫂子是个好动的性子,这会儿怀了身孕,可不能再让她跟以前一样胡乱蹦跳,得多找一些玩件,让她能静下心来好好养胎才是。”

    曾氏说着,又指挥丫鬟找出不少小把玩。

    各式各样的,还真是不少,有好些个,都是夏梓晗没见过的。

    曾氏说,“这些,都是我以前做生意时淘来的。”

    “外祖母,这也太多了。”望着堆满了三大箱子的小把玩,夏梓晗揉着额头,“嫂子就是一天玩一件,玩完这些,那孩子也差不多要出来了。”

    曾氏一听,就乐了,她指了一个箱子,道,“要不,这一箱子就留给你怀孕的时候用吧。”

    “外祖母,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夏梓晗脸红了红,道,“还是都给嫂子拿去吧。”

    青丫在一旁登记,登记完了后,曾氏就吩咐几个小丫鬟,抬着三大箱子把玩,去了清慧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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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妙方

    小丫鬟把东西搬到了清慧的院子里,清慧很高兴,又要习惯性的跳起来,吓得曾氏按住她手,道,“孙媳妇,你可不能蹦,会吓坏肚子里我的小曾孙子的。”

    “祖母,怎么说是小曾孙子,万一是小曾孙女怎么办?”清慧的热情就下去了一半,脸色还有些委屈。

    曾氏就拍了拍她的手,“不管是小曾孙子,还是小曾孙女,祖母都喜欢,先开花,后结果,也不错,祖母喜欢。”只要能生,小曾孙子,早晚都会有的。

    清慧这才又咧开嘴乐了,兴致勃勃的把三大箱子的把玩,一件件翻动出来,挑喜欢的放一边,然后吩咐丫鬟,“清理出那几个博古架,把上面的花瓶和书籍都收起来,把这些摆上去。”

    她指了自己挑出来的一多半东西。

    曾氏就在一旁,嘱咐王嬷嬷一些孕妇该注意的东西,吩咐完了,才满脸笑容的回去了。

    次日上午,得到消息的二王妃和明珠郡主也来了,还带来了一大车的保胎药材,和几只活蹦乱跳的乌鸡。

    曾氏当即就吩咐厨房,杀了一只,跟药材一起,炖给清慧郡主吃。

    二王妃则拉着清慧郡主的手,细细嘱咐,“以后,做什么事,可都要多想几遍,不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要好好护着他,你是他娘亲。”

    “东西不能随便乱吃,要多问问王嬷嬷,有什么不懂的,也多问问你祖母,还有,那些个香囊什么的,也别戴了,有些东西,会伤到孩子……”

    二王妃在二王府里跟二王爷那一群小妾姨娘尔虞我诈了十几年,知道一些女人害人的腌臜手段,虽说楚月熙身边只有清慧郡主一个女人,楚家人口又少,没有谁会不要命的来害清慧郡主,但二王妃作为母亲,就是免不了会担心女儿。

    嘱咐完后,二王府把清慧郡主拉到里屋,悄悄的问她,“你祖母有没有跟你提,要给月熙安排通房的事?”

    清慧郡主一愣,然后想起来,女人怀孕后,就侍候不了夫君,要想做个贤惠的妻子,那就要给夫君另外安排通房侍|寝。

    当初,她成亲时,她就没让二王妃给她准备通房丫鬟,现在,自然是不用……楚老夫人也没提过。

    长辈都没提过,她傻了,才会主动把女人塞给自己夫君啊。

    清慧郡主就摇头,“没提这事,祖母以前就说过,楚家的男人不用通房这话。”

    二王妃立即喜眉笑眼开来,“那就好,楚老夫人是个仁慈的,这门亲事,你爹算是选对了。”

    好在,她当初听了王爷的劝,才没有把清慧嫁给容三,不然……清慧进了容王府,哪有这样的消停日子过,怕是早就鸡飞狗跳了。

    二王妃和明珠郡主吃过中午饭,就不放心还在府里的小孙女,匆匆回去了。

    晚上,楚月熙一回来,就乐颠乐颠的搂着清慧郡主,抚着她肚子问,“孩子今天乖不乖?他有没有欺负你?”

    “说什么呢,才两个月,他怎么会欺负我?”清慧郡主剜了他一眼,但脸上却尽是笑意,似乎很喜欢他抚着她肚子的样子。

    楚月熙就道,“不是说,女人怀孕都吃不了腥么,我这不是怕你也那样么。”

    “没有,我很好啊。”清慧郡主就想起了廖芳怡的孕状,“也不是每个女人都那样,芳姐儿就没什么反应,她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有恶心呕吐过。”

    许是话说的太早了,晚上吃饭时,清慧郡主像中午一样,端了鸡汤就要喝,可见到鸡汤里一层黄灿灿的油花时,她突然觉得胃不舒服。

    胃里还想有什么东西,在一阵阵往上翻涌般,很是难受。

    她下意识的张开嘴,就要吐。

    好在一旁的丫鬟机灵,忙拿了干净的痰盂,飞过去,道,“少夫人,这里有痰盂。”

    清慧郡主下意识的转头,一口酸水,吐在了丫鬟手里的痰盂里。

    楚月熙吓的不轻,忙扔下筷子,奔了过去,“怎么了,不是不吐么,怎么又吐了,是不是鸡汤的味道做的不对?”

    “不……不知道……呕……”

    清慧郡主难受,抱着痰盂,就吐个没完没了。

    直到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了出去,才浑身无力的倒在了楚月熙的怀里。

    楚月熙吓坏了,抱起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热炕上,就给她把脉。

    见她身体没事,呕吐饿只是孕吐的症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见她吐的厉害,又万分心疼起来。

    他吩咐丫鬟,“去吩咐厨房,少夫人的孕吐的厉害,做一些清淡的吃食过来,以后,少夫人的吃食,都照清淡准备。”

    “不要荤食,我母妃说,要是吐的厉害,就不能吃荤食。”清慧郡主缓过劲来,就加了一句。

    楚月熙虽是大夫,但也不懂得女人怀孕要怎么调理,既然是二王妃说的,那肯定有道理。

    楚月熙就道,“就照少夫人吩咐的,快去。”

    很快,一碗青菜香米粥,一盘子奶香馒头,和一盘清炒笋丝,一盘凉拌莲藕片,香菇油菜,酱茄子……端了上来。

    几道菜,一点儿肉也没放。

    清慧郡主吐光了,肚子里空空的,早就饿了,这一会儿见了食物,就想大吃一顿。

    可是,一口粥才下肚,一块香菇还在筷子上,胃就开始不舒服了。

    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清慧郡主忍着想吐的感觉,把香菇塞进嘴里,然后,又连续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粥。

    见她能吃进去东西,楚月熙正要松一口气时,突然,又听到了清慧郡主呕了一下。

    丫鬟忙把另一个干净的痰盂拿了过来。

    刚吃进去的东西,又被吐了出来。

    清慧郡主难受的全身都没了力气,歪在楚月熙怀里,直哼哼……

    楚月熙心疼道,“丫头,要是难受,就歇一会儿再吃。”

    “我吃不进去,不想吃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多少,声音小的更苍蝇叫一样。

    楚月熙把她抱到炕上去,道,“吃不进去也得吃一点儿,不然,你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你不是大夫么,月熙哥,你给我开一剂止吐的药汤好不好?”清慧郡主眼巴巴的求着他。

    楚月熙一拍额头,“看我,把这个都忘记了,我这就写药方。”

    正要吩咐丫鬟准备笔墨时,他又改口道,“我还是去师傅那里一趟,师傅那里有现成的药材,我直接去配了药材拿回来。”

    “纳尼快去快回。”清慧郡主就歪在了炕头上的大迎枕上。

    楚月熙走没多久,闻讯的曾氏和夏梓晗也来探望她。

    曾氏一脸担忧,“怎么样,吐的厉害么,一点儿东西也吃不进去?”

    “嗯,祖母,我肚子好难受,就是好像吐。”清慧郡主可怜巴巴的道。

    “吐也得忍一忍,想做母亲,可不轻省。”夏梓晗道,然后,四下看了一圈,“我哥呢?怎么没见到人?”

    清慧郡主就指了一下外面,“去师傅那里了,说是去给我拿止吐的药材去了。”

    曾氏坐在她身边,帮她抚胸,“好点了没?”

    “好点了,谢谢祖母。”

    其实没好,胃还是难受,但祖母的这份关心,让她感动,她就昧着肚子,说了慌。

    曾氏就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告诉祖母,祖母派人去给你买来。”

    “没有太想吃的,不想吃东西,也不饿。”

    “怎么能不吃,大人不吃,孩子也得吃……”曾氏就道。

    夏梓晗看向桌子上的几道菜,菜色都很清淡,放的油也不多……她脑子里就想起前世,暖玉怀孕时,也吐的要命,暖香就去了村子里,找了一些妙方回来。

    后来,暖玉好多了,也能吃下饭。

    那些妙方,说是妙方,其实就是菜,做法不一样而已。

    夏梓晗就吩咐丫鬟,“把这些菜,都撤下去吧。”

    “是,郡主。”清慧郡主郡主的丫鬟,就赶忙把桌上的菜撤了下去。

    夏梓晗就去了清慧郡主的小厨房里,循着前世记忆,亲手做了几道很特别的菜,又让丝草去大厨房里,装了两碟小菜过来。

    一碟新拌的酸辣萝卜条,一碟醋泡花生米,是大厨房里拿来的,夏梓晗做的是糖醋里脊,里面没有加糖,却多加了一份醋,还做了一份醋溜白菜,和一份香醋水煮肉片。

    虽然是肉菜,但都是瘦肉,没有一点儿肥肉,而且这几道菜里的醋,夏梓晗都往双倍放。

    她又吩咐小丫鬟另煮了一锅大米饭。

    这些菜,就得配上大米饭才好吃,才有味道。

    菜一一端上来时,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酸醋味,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嫂子,你过来吃吃看,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夏梓晗吩咐丫鬟,把菜摆在炕几上,让清慧郡主直接在炕几上吃。

    清慧郡主饿了,饿的浑身没力气,可却吃不下去,现在,见到满桌子的菜,闻着那股酸味,她不但没有想吐,反而还喜欢闻。

    她接过丫鬟盛好的大米饭,先是吃了一颗醋泡花生米。

第554章 中了蛊虫

    酸酸的,十分可口,又吞了一根酸辣萝卜条,虽然辣,但却没有反胃的感觉,吃了还想吃……

    又吃了一块肉片。

    一点儿也不油腻,反而酸酸辣辣的,好吃,很合她胃口……

    等楚月熙端着熬好的止吐汤药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清慧郡主正大快朵颐的吃东西。

    他满脸惊喜,“能吃了?不……呃,不反应了?”

    “嗯,好吃,月熙哥,你也拿筷子来尝尝,这是楚玉亲手做给我吃的。”

    清慧郡主献宝似得,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楚月熙。

    见她眼巴巴的眼神,楚月熙就夹了一块色香味俱全的肉片,放嘴里,刚咀嚼一下,噗……

    肉片就被他吐在了炕角边的痰盂里。

    “你怎么了?不好吃么,很好吃啊。”清慧郡主也夹了一块肉片,津津有味的吃了,“真的很好吃啊,你怎么吐掉啊,浪费,不吃就算了。”

    “清慧,你真觉得好吃?”楚月熙怀疑,她味蕾是不是出毛病了。

    那肉,明明酸的要死,难以入口,怎么清慧就吃的这么香。

    楚月熙就看向夏梓晗,夏梓晗捂着嘴直乐,道,“哥,孕妇的口味,和正常人的口味不一样。”

    曾氏似乎也看出来了,也乐了,打趣楚月熙道,“看来,以后,熙哥儿都得陪清慧丫头吃这食物。”

    “不会吧?”楚月熙苦着脸,“我……我还是去偏厅吃好了,这里……楚玉,你照顾点你嫂子,我马上就回来。”

    生怕清慧郡主会再让他吃才,楚月熙趁清慧埋头吃的时候,撒腿就跑了。

    等清慧郡主吃饱喝足,楚月熙也吃饱回来了。

    夏梓晗和曾氏就放心的回去了,这里,就留给了他们小两口独处。

    不过……

    从此以后,清慧郡主就吃不下厨房里做的饭菜,只能夏梓晗亲手做的,她才能吃了不吐。

    没办法,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夏梓晗就苦逼的,成了清慧郡主的专属厨娘。

    而每到吃饭点时,只要楚月熙在家,他都会躲出去,清慧郡主对他,是多有抱怨。

    夏梓晗捂着嘴笑,“你就饶了他吧,这样的饭菜,你让他吃,简直比打他,还让他难受。”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哼……”清慧郡主大人大量,没在抱怨楚月熙。

    不过,到了晚上,楚月熙要抱着她睡时,就被清慧郡主一脚踹开,“滚远一点儿,你吃饭时,不是滚的远远的么,怎么,睡觉就凑上来了?”

    “啊,那个呀,清慧,我的小宝贝,这不能相提并论啊。”楚月熙腆着脸,靠近她。

    清慧郡主嘴巴嘟的高高的,“怎么不能,这吃饭睡觉,都是人生大事,怎么就不能放在一起了。”

    “当然不能,你看啊,我不陪你吃饭行,但我要是不搂着你睡觉,你会睡的踏实么?”

    嗯,好像说的也对。

    清慧郡主伸出一脚,又要朝他踹去,“你敢不搂着我睡……你搂着我睡,你还想搂着谁睡?”

    “没有,没有谁,只有你,我只搂着你,清慧丫头,我们睡吧,我都累了,在宫里当了一天的差事呢。”

    扑上去,压着她的双脚,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楚月熙就耍无赖的装死。

    清慧郡主本还想撒撒娇,但见他闭着眼睛了,想了想,就算了,愉快的搂着夫君,进入了梦乡中……

    过了端午节,南边又传来战报。

    倭寇去年因水灾,没赶上春种季节,直到夏天才把粮食种了下去,不过到收粮时,减产了一半多,到了今年三四月份,倭寇就没粮食吃了,就发兵抢大盛老百姓的粮食。

    好在朝廷运过去的火枪和盾牌,褚宣宇都收到了,他们带着人,拿着火枪,严防死守,这才保住了老百姓的粮食。

    可是……

    有些人,没吃的,会拼命……

    狠的人,就怕不要命的人。

    倭寇疯了一样,堵了一个村子,把那一个村子里的老百姓全都杀了,一个不留,把村里的粮食全都抢走了。

    就连地理刚熟透的土豆蔬菜,也挖的干干净净。

    然后,倭寇就跟耗子一样,到处挖洞,到处抢劫,杀人,大盛兵马就跟猫一样,到处抓耗子。

    可抓来抓去,每次都落空。

    南边,怨声载道,百姓人心惶惶,很多人宁愿扔掉种了粮食的地,丢弃自己的家园,也离家出走,远离战场。

    一时间,很多百姓们都涌入了北边。

    京城外的镇子里,也住进了很多流民,朝廷担心流民会闹事,还特地派了两千个士兵去小镇子上压阵,领兵的将军就是褚景武。

    而以防万一,京城四道门的防守更加森严了几分,外人一点儿也进不了城,流民更是一个也不放进来。

    因为外面情势紧张,夏梓晗就把山上的人都调了下来,增加了府里的防卫,又把花蛇和她身边的暗卫,都调到了楚月熙的身边去。

    外面乱,曾氏不让她和清慧郡主出去,她们呆在家里也安全,可楚月熙的差事却紧张了许多,连沐休的日子都取消了。

    到了六月份,皇上就收到了一封褚宣宇的密信,信上说,二王爷中了对方的蛊虫,神智被对方控制住了,还杀了我方一名小将,被褚宣宇发现,把二王爷绑了起来,控制了他的自由。

    褚宣宇的意思,想让皇上秘密把白神医送过去,让白神医把二王爷体内的蛊虫驱除。

    皇上接到密信的当日,就召了楚月熙去谈这件事。

    楚月熙回来时,就去了白神医的院子里。

    当日晚上,白神医就秘密被人护着,去了南边。

    因为事关二王爷,这件事,在京城里并未传开,就连清慧郡主和二王妃都不知道,只有楚月熙和皇上,还有皇上几个暗卫知道。

    本以为,派了白神医过去,二王爷早晚都会好,可是……未等白神医赶到南边,二王爷就逃离了褚宣宇的禁固,还偷偷拿光了粮食,白白送去给倭寇。

    要不是褚宣宇及时发现,又及时赶去,二王爷和他领去的一万士兵,都会死在倭寇的武士刀下。

    二王爷救回来了,一万兵马却死了一半,因光是急着抢人,粮食一粒也没能抢回来,全都被倭寇抢走了。

    现在,南边紧缺粮食。

    皇上接到褚宣宇的密信时,气的头顶上都冒出了火焰,而更让他生气的是,做出这件事情的人还是他的亲二叔。

    要是亲二叔没有被蛊虫控制,他或许还有借口打他三十大板子出出这口气,可因为他被蛊虫控制了,不是自愿的,让皇上打他三十大板子的借口都找不到。

    再说,现在紧急关头,他生气也没用,得赶紧筹备粮食给南边送去。才是重要,不然,没有粮食,南边数万将士们岂不是得饿死?

    可是……

    年后才送了一批粮食过去,按算,那批粮食还没吃完,现在又要筹备粮食,皇上怎么想,也找不到借口跟大臣开这个口。

    而二王爷做的事,他又不能公开。

    褚宣宇会选择用密信来告诉他,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担心朝廷里,会有小人趁机给二王爷落井下石,添油加火。

    到时候,就怕朝廷也会乱。

    “皇上,粮库的粮食不多了,还得留一批给京城外小镇上的流民们吃,我们……”

    皇上吩咐心腹程公公去粮库调备粮食,程公公却想到了京城外面不断涌过来的流民,那些流民,皇上上朝时,大臣们都会禀报一下数量,程公公一清二楚。

    “皇上,要不,从户部调出一批银子来,老奴去外面看看,能不能买到粮食。”程公公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去外面买粮食,不用经过哪一个大臣的手,这是保密的最好办法。

    皇上想了想,索性,“也别去户部调用银子,就用我私库里的银子吧。”

    就算是为二王爷弥补一些过错。

    怎么说,二王爷也是他的亲人,对他又是忠心耿耿,他也不想看到他被人弹劾什么的。

    皇上调用了私房银子三十万两,让暗卫带着程公公出了皇宫,去了外面收购粮食。

    这事,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狐狸,狐狸一直和皇上的暗卫有来往,他们一出现在京城里,狡猾的狐狸就能闻到他们的味道。

    这一夜,狐狸潜进了夏梓晗的寝室。

    “郡主,皇上派了暗卫出来,说是要收购一批粮食,看他们动作,应该是秘密行动。”

    他记得,楚琳说过,楚玉郡主手上就有一批粮食,他就想要给暗卫和楚玉郡主牵上这条线,也省的暗卫四处去碰壁,却买不到粮食。

    要知道,战争时期,粮食是最重要的,价钱比平时都要高上一倍。

    夏梓晗一惊,讶异道,“南边年后才送去一批粮食,那里应该还不缺粮食啊,难道是粮库缺少粮食,京城外的流民没吃的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

    狐狸确实不知道,褚宣宇又没给他写信。

    夏梓晗就道,“我手上是有一批粮食,不过,那粮食我是要留着给南边的将士们吃的,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第555章 母蛊

    夏梓晗没松口,狐狸就走了。

    次日,狐狸又来了,还给夏梓晗带来了震惊的消息。

    “说是二王爷被蛊虫控制,把朝廷送去的粮食,全都背着国公爷,送去给了倭寇,现在,南边将士们都快没吃的了。”狐狸把打听来的消息,压低声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梓晗。

    夏梓晗惊的眼睛都瞪的铜陵一样大,“你得来的消息可的真的?”

    “是皇上的暗卫亲口说的。”狐狸道。

    他是看见暗卫着急买粮食,就多了一个心眼,去调查了粮库里的粮食,发现粮库里不缺粮食,如果喝粥的话,也足够流民们吃几个月的了。

    那么,皇上着急买粮食,那就肯定是另外有原因。

    他就亲自出面找了暗卫,还故意露出了他有粮食卖的消息,暗卫这才全盘说出来。

    当然,因为对方是狐狸,不是狐狸,皇上的暗卫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狐狸得到消息,就匆匆来找夏梓晗。

    夏梓晗急了,连忙让狐狸去庄子上找田庄头,让田庄头带狐狸去淮河城一趟,把她手上的粮食全都卖给了皇上。

    她之前收购的马家六个大庄园里的粮食,还有她自己四个大庄园里的粮食,加上她手上大大小小十七八小庄子里的粮食,加起来九百多万斤粮食,按照目前的市场价,二十文钱一斤大米,那就是十八万两银子。

    夏梓晗全都卖给了皇上。

    皇上一得到粮食,就派了心腹,领着二王爷当初留在京城军营里的一万将士,押送粮食,从倞淮城出发,坐船从水道走,秘密送去了南边。

    夏梓晗把手上的粮食送去了南边,还赚了皇上一笔银子,心情很是高兴,可还没等她高兴的劲儿过去,狐狸就领着皇上的暗卫来找她了。

    狐狸说,“皇上知道了那些粮食是郡主卖的,想让郡主再帮他收购一批粮食,皇上说,你那些粮食,南边的数万将士们吃不到一个月,就会没了,还得再买,不过,这事他不好再出面,想让郡主出面收购,皇上会出银子。”

    狐狸说完,皇上的暗卫就掏出来厚厚一叠银票,放夏梓晗面前,“这是五十万两银票,皇上说,这些银票全都买了粮食,就够南边的将士们,支撑到下半年粮食收获的季节。”

    夏梓晗一颗心都气的滚烫到了极点,脑袋上的血管都气的一跳一跳的,“皇上不方便出面,就把这事给我来做,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难道还能比他更方便去抛头露面?”

    “郡主别生气,皇上说,让你手下的庄头出面去收购就行,我们也会跟着。”暗卫忙道。

    “其实,皇上只是想要借用一下郡主手下的庄头,毕竟,我们是暗卫,只会打打杀杀,对买粮食这事不会,也不熟悉。”

    更不知道哪里有粮食卖。

    夏梓晗揉着额头,就吩咐狐狸,“去,把人和银票都带去田庄头那里,让田庄头尽量多收购一些粮食,南边的将士们下个月会不会挨饿,就全靠他了,你就这样告诉他。”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狐狸示意暗卫拿着银票,两个人就飞没影了。

    夏梓晗气的坐在椅子上。

    那皇上,真的是……自己害怕被人发现,就拖她下水,要不是南边还有褚景琪父子和褚家军在,她才懒得理会这事呢。

    这种泥坑,她还真的不想被拉进去。

    可是……

    一想到褚景琪会饿肚子,她就什么也不想,投降了。

    哎……

    田庄头得了夏梓晗的命令后,就通知了他手底下十几个庄头,四处去购买粮食。

    半个月,田庄头辛辛苦苦的,总算把京城里里外外庄子上储存的粮食全都买下了。

    最后银子不够,还差十万两,是暗卫进宫,跟皇上拿的。

    买下了这一批粮食后,皇上就让人悄悄送去了南边。

    而这时,倭寇本打算趁大盛士兵们没吃的时,进宫宁武城,好趁大盛的兵马饿的没力气时,一举拿下宁武城。

    谁知道,就在这时,倭寇自己后院起火。

    倭寇的老巢,被鞑子攻击了,战争正打的激烈,倭寇急眼了,连忙带着大部分兵马掉回头,去救自己的老巢。

    只留下一部分兵马,守着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万丰城。

    倭寇一走,褚宣宇就赶忙调兵遣将,带着四万兵马,和褚景琪,傲天辰两个人,三面包抄,袭击万丰城里的倭寇。

    这一场战争,打了一天一夜,褚宣宇终于把万丰城给夺下了。

    倭寇全部被歼灭,褚景琪和傲天辰二人联手,还活抓了倭寇留守的将军,而大盛这边的兵马,也死伤惨重,四万兵马,也剩下两万多人。

    在褚宣宇夺下万丰城后,鞑子那边也得到飞鸽传信,然后,鞑子急急退兵,等匆匆赶过去的倭寇赶到时,鞑子已经退到了大盛的地盘上,躲进了深山老林,让倭寇找都找不到。

    倭寇丢了万丰城,自己的地盘又被鞑子按着打了一顿,气的倭寇的统领差一点儿没吐血。

    而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是褚景琪想的,和鞑子联手,引出驻扎在万丰城的倭寇,然后,鞑子那边,趁倭寇未到之时退兵,而褚景琪这边,则在倭寇离开万丰城不久,就举兵夺回了万丰城。

    双方合作的天衣无缝,让倭寇吃了一个哑巴亏。

    大盛兵马夺回了万丰城,把大盛的失地抢了回来,这本应该是一件大喜事,可是……看到一座空城,里面一个百姓都没了,全都被倭寇给杀死了,大盛的将士们站在城中,都觉得满心凄凉,他们似乎都能听到城上空飘散着的怨气和哭声。

    白神医在万丰城夺回的第三天,就赶到了万丰城。

    褚宣宇担心二王爷会再次会被蛊虫控制神智,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来,就给他喂了迷药,让他整日昏迷不醒着。

    白神医被二王爷把了脉后,脸色就十分凝重,傲天辰在一旁看的心颤颤的,“白神医,怎么样,我父王体内的蛊虫能否去除?”

    白神医紧皱眉头,道,“二王爷中的,乃是苗疆有名的金蚕蛊,这种蛊虫,是用十二种毒虫和施蛊人的精血而养成,要养上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十四九天后,十二种毒虫最后会在自相残杀中只剩下一种变异的虫子。”

    “这虫子,就叫金蚕蛊。”

    “施蛊人会吞入金蚕蛊,以身以血,继续饲养,养满五年后,施蛊人就成了饲主,这时候,金蚕蛊就完全听从饲主的命令。”

    “饲主利用金蚕蛊的粪便给人下蛊,一旦被下了金蚕蛊,就会完成为饲主的奴隶,听从饲主命令,若是违反,中蛊者就会全身受咬啮之苦,疼痛难当,痛不欲生。”

    “此蛊虫,还能晒成干,制粉成毒,其毒性……比鹤顶红还要厉害,武林中人提起金蚕蛊时,无一不咬牙切齿。”

    “老夫行医几十年,都未能有幸碰到金蚕蛊,没想到,却会在二王爷身上看到。”

    白神医捋了捋发白的胡子,脸上则是一脸对金蚕蛊的兴趣。

    “神医,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我父王身上的这什么金蚕蛊,能不能去除?”傲天辰听的胆颤心惊,却更是担心二王爷的性命。

    白神医就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怎么,对老夫的医术不相信?”

    听他这语气,据是能去除。

    傲天辰就忙笑着道,“相信,那一切都拜托白神医了。”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白神医又给傲天辰泼了一盆子冷水,“这去除金蚕蛊,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首先,要找到下蛊的人,然后……把饲主身上的母蛊引出来,只要有母蛊在,二王爷身上的子蛊,老夫就有办法将它引出来。”

    傲天辰就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们连谁下的蛊都不知道,怎么找到母蛊啊?”

    “这个好办。”白神医非常有自信道,“把二王爷弄醒,只要二王爷醒了,他体内的蛊虫也会跟着醒,子蛊醒了,母蛊就能感觉到,到时候,只要饲主联系子蛊,老夫就能把母蛊找出来。”

    傲天辰却有些犹豫。

    他父王之前醒着时,就把他们的粮食全都给了倭寇,要不是褚宣宇带着人去救的及时,怕是这条命都没了。

    再让他父王醒来,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把命弄丢了,他怎么跟母妃交代?

    母妃得多痛苦?

    还有清慧,父王最疼爱她了,若父王有个万一……清慧也会很伤心。

    傲天辰拿不定主意,就看向褚宣宇,征求褚宣宇的意思,“国公爷,你看,要不,还是先让我父王醒来吧?”

    不醒来,不去除父王体内的蛊虫,父王就完全成了敌人的傀儡,还会反过手来残害大盛的将士,这样的父王,怕是连父王自己也不想这样活着吧?

    “阿琪,给二王爷服下解药。”褚宣宇没有犹豫,就吩咐褚景琪。

    褚景琪应了一声,就拿出解药给二王爷服下。

第556章 调虎离山之计

    二王爷很快醒来。

    没有被母蛊故意控制的二王爷,就跟平常人一样,看不出他被人控制的痕迹,而且,他被人控制着所做的事情,等他人清醒后,居然一丁点都不记得。

    褚宣宇等人也没跟他提粮食的事情,只说他劳累过度晕倒了,让他好好休息。

    不过,褚宣宇,傲天辰,褚景琪,还有另外几名大将军,都密切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傲天辰,生怕他父王会在作出什么对大盛不利的事情来,寸步不离的守着二王爷。

    二王爷还觉得奇怪来着,“你做什么,我上个茅厕你都跟着,臭小子,什么时候,你成了离不开娘的奶娃子了?”

    “我这不是担心父王还会晕倒么,父王,你都不知道,你晕倒后,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还以为你中了敌人的毒呢。”傲天辰扯了扯嘴角,坚定的跟着二王爷进入了茅厕。

    二王爷脖子上青筋直冒,哽着脖子,吼道,“你跟个木头一样竖在这里,要我怎么拉出来?”

    “我又没有堵住你。”傲天辰嘀咕了一句,在见到二王爷眼睛都快冒火了时,又忙道,“父王,你……你就让儿子不在,儿子都能忍受闻臭,你就也忍一忍我的存在吧。”

    总之,就是不离他寸步。

    以免他父王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又去做什么坏事。

    “你……气死我了。”二王爷气的直跺脚,但最终,还是没有强硬的赶傲天辰出去。

    傲天辰皱着鼻子在一旁等,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他父王以为他愿意站在这里闻臭啊,要不是怕他会再做出什么对大盛不利的事情,将来让御史弹劾,担心他父王会愧疚,他才不来受这份苦呢。

    还吃力不讨好,还被父王各种嫌弃。

    哎……

    一连半个月,二王爷都没事,吃好睡好,身体一点儿异状都没有。

    然而,这一日晚上,半夜子时,军营帐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笛声就显得更加异常,硬赖着要跟二王爷睡一个营帐的傲天辰,第一个睁开了眼睛。

    可等他转头,看向他父王时,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父王居然不在,那床,空了……

    “父王……”

    傲天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刚醒来迷迷糊糊的脑袋也瞬间清醒,他忙翻身下床,冲出营帐外。

    眼睛四下扫射了一圈,见到几条黑影,步如神速的朝南边飞驰而去。

    认出最后那一个是褚景琪,他忙飞跃跟上,连件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上,身上还是一身白色里衣。

    几条身影飞出了营帐,飞出了万丰城,直到城外一个小山坡上,才停了下来。

    见二王爷停在了不远处一颗树底下,褚宣宇和褚景琪,白神医三人,就藏身在了一处山坡中。

    三人探头,往树底下望去。

    只见二王爷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树底下没动,褚景琪就拧了拧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道,“爹,我过去看看。”

    “嗯,要小心点,我总觉得二王爷会站在这里,这事有些诡异。”褚宣宇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褚景琪就悄无声息的潜了过去。

    离二王爷只有三米远,他才停了下来。

    观察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连之前的笛声也停了下来,吹笛的人,更是连一根毛也没有出现。

    褚景琪心里的不安,更加大了。

    突然,他想起了他和鞑子联手,跟倭寇玩的那一手调虎离山之计,怎么跟现在的情形有些像?

    褚景琪大惊,暗叫一声不好。

    他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下去,打晕了二王爷。

    背起二王爷,褚景琪就往回飞跃,还不忘跟褚宣宇和白神医喊一声,“爹,师傅,快回去,我们中计了。”

    褚宣宇和白神医闻言,大吃一惊,忙紧随其后跟上。

    傲天辰正往这边飞来呢,就见到褚景琪背着他父王急匆匆往这边飞奔,傲天辰吓坏了,还以为他父王受人暗算了呢,就要冲过去。

    褚景琪没有停顿,只急急道,“二王爷没事,快回去……万丰城出事了。”

    话落,人就越过了傲天辰,继续飞驰。

    几人还没到万丰城,就听见了万丰城里面喊杀声震天,褚景琪脚步急刹,把背上的二王爷扔给了紧跟其后的白神医,道,“师傅,找个地方躲起来,城里有我们在,会没事的。”

    说完,人就冲进了城内。

    城内子弹漫天,刀光剑影,倭寇和大盛的将士打的激情四射,难舍难分。

    褚景琪一出现,就大吼了一声,直奔倭寇的将领而去。

    大盛这边的将士,被倭寇偷袭,见几位将军都没出现,还以为他们遇害了,正人心惶惶,节节败退。

    褚景琪这一出现,就像是一针增强镇定剂一样,打在了大盛将士们的心中,特别是褚景琪一出现,就出其不意,打了倭寇头头一掌,直接把人掀翻马来。

    大盛将士们见状的,都大喊了一声好。

    紧跟其后而来的褚宣宇傲天辰,都急急投入了战争之中,鼓舞了大盛将士的士气。

    因为回来的及时,褚景琪又雷厉风行的把倭寇的头头给打成重伤,倭寇的兵马就慌乱了,拼死把他们的头头给护着,退出了万丰城。

    这一次,倭寇利用二王爷,调离他们,向万丰城偷袭,算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得不偿失。

    大盛护住了万丰城,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死了好几千个人,褚宣宇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阴沉的,十分吓人。

    傲天辰自认这一次他们会被算计,他父王要负一大部分责任,在战争结束后,他就顾不得胳膊上被子弹擦伤的痛,自动自发的领着二王府的士兵们,收拾战场,带人善后。

    战争结束半个时辰后,白神医背着二王爷回来了。

    中蛊的人没找到,还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从这以后,褚宣宇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王爷再一次被褚景琪下了迷药,让他整日陷入了昏睡之中,而倭寇这一次吃了亏之后,就退回了倭寇之地,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褚宣宇站在城墙上,望着下面只剩下最后的两万兵马,满心悲凉。

    褚家军五万兵马,二王府五万兵马,江南总兵两万兵马,还有原本驻扎在万丰城的五万兵马,整整十八万兵马,短短一年时间,就只剩下两万兵马,死了十六万将士,大盛这一次的损失之大,只怕是超过了所有人的预估。

    这次战争过后,大盛元神大伤,实力也大不如前。

    而他两万铁骑军,也只剩下八千人,褚景琪手下的三万兵马,也只剩下九千人,二王府的兵马损失更惨,只剩下五千人……

    死了这么多人,这往后……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褚宣宇收回目光,下命令道,“明日发出布告,征兵十万。”

    再不征兵,只怕再经历几场大战之后,这大盛就要换倭寇来统领了。

    “爹,你也别担心,我们大盛兵马损失大,倭寇兵马损失也不小,我统计了一下,倭寇的兵马损失也不低于十五万人,倭寇地域窄,人少,损失十五万人,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倭寇,也经不起再三的战争。

    “再过两个月,几年的粮食就要收成了,那时候,倭寇也该收手了。”褚宣宇手底下一员大将道。

    褚宣宇深深叹了一息,道,“希望如此。”

    身为一个大将军,却谁也不想起战争,这战争,太劳民伤财,死太多人了。

    多少家庭,因为战争,得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我去给皇上写信。”褚宣宇道。

    褚宣宇给皇上写了一封信,又把大盛如今的局势摆了一遍,然后提出,让皇上下旨征兵的事。

    朝廷里接到这封战报,大臣们都鸦雀无声。

    死了十几万人马,几乎是大盛三分之一的兵马,这南边的战事若再继续下去的话……这大盛就支撑不住了。

    这时,就有大臣提出派使者,跟倭寇和解。

    和解,向来是谁先提出,谁吃亏,谁就要割地赔款。

    割地赔款,皇上坚决不同意。

    满朝大臣激烈相争,一半人同意和解,一半人则支持在撑一段时间,兴许再撑一段时间,倭寇先支撑不住了呢?

    这次战争,大盛损失大,但倭寇也好不到哪里去,倭寇也跟大盛一样损失不小,也经不起再次的战争。

    若是倭寇先一步提出和解,把什么条件,岂不是任由大盛提……抱着这个侥幸,就有一半的大臣不同意和解。

    而就在大盛朝廷里纷纷扰扰之时,倭寇也做出了决定,派了使者前来,提出和解之意。

    倭寇先一步提出,那另一半不同意和解的大臣,立马举双手同意了。

    倭寇提出和解,第一个条件就是,打通倭寇和大盛之间的海道,两个国家之间通商往来。

    第二个条件就是,倭寇会派一个公主过来,跟大盛和亲,而大盛也要派一位公主过去跟倭寇和亲,让两国之间的友谊桥梁,能更加稳固。

第557章 卖力

    第三个条件就是,每年大盛都要卖五千万斤的粮食给倭寇,确保倭寇的百姓不至于挨饿。

    而倭寇也会拿相应的物品来交换粮食。

    倭寇提出的三个条件,后面两个,皇上都能答应。

    宫里正巧有几位先皇留下来的公主,已经到了定亲年龄,拉出一位公主去倭寇和亲,也算是给大盛做了贡献。

    至于粮食,大盛是产粮大国,不缺那些粮食,何况倭寇不是要,而是以物换物,或者是直接拿银子买,这个,皇上也能接受。

    可第一条……开通海道,跟倭寇通商,皇上却犹豫了。

    这海道一旦打开,日后想要再关上,就难上加难,而倭寇,有了这条还道,日后,这大盛,岂不是任由其来?

    这就好比给倭寇打开了方便之门一样。

    万一……倭寇不守信用,在大盛地盘上滥杀无辜呢?

    刑部尚书就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既然倭寇能提意见,那我们大盛也能提意见,倭寇想开通和大盛之间的海道,这也不是不行,但……丑话,我们得先说在前面,若是倭寇上了岸,到了我们大盛境地,那就得按照我们大盛的规矩来,倭寇若是在大盛的地盘上犯了法,杀了人,我们大盛就有权利按照大盛的律法来处置他们,倭寇不得插手。”

    吏部尚书也站出来,补充道,“皇上,还有一条,臣建议,倭寇若是违反了和解条约,那我们大盛有随时关了海道的权利。”

    “皇上,微沉这也有一条……”

    一时间,朝堂上一条条一件件的条约,都定了出来,皇上就吩咐人把大臣提出的条约都一一记下来。

    结果,有二三十条之多。

    这么多,自然是不能都提上去,都提上去,也得人家倭寇答应不是?

    最后,将这些条约都集中一起,大臣们又是一番激烈讨论,最后只留下了十条比较中肯的条约。

    大盛这边商量出结果后,皇上就召来倭寇来的使者,把大盛提的条约给倭寇使者看了一遍,倭寇使者领头的只是倭国的一个小官,拿不定这么大的主意,就提出先回倭国,跟他们的天皇商量后,再给大盛回话。

    大盛皇上同意了,并举办了一次欢送宴会。

    送走了倭国的使者后,皇上就把和亲公主这事交给了皇后来做主。

    至于开通海道,这是一件难事,不好办,还得招商户参与,这事,派谁去,朝堂上又是一番激烈。

    不管朝廷派谁去,夏梓晗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大盛和倭寇一旦和解了,那褚景琪就能回来了。

    她天天盼,夜夜盼,晚上睡着了,都伸长脖子盼。

    终于,到了八月上旬,倭寇传来消息,对于大盛提的条约,倭寇都能同意,但倭寇也加了一些条件,那些条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大盛都能接受,皇上也就答应了。

    双方谈妥了后,这一来一回,就到了九月份。

    九月下旬,倭国要派使者前来大盛,跟大盛签订条约,一起来的还有倭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和倭国正田亲王。

    因公主亲王身份尊贵,倭国就要求大盛的褚家军护送他们进京。

    倭国使者,进入万丰城后,安危就交给了褚家军,由褚宣宇和褚景琪父子二人护送进京。

    等他们到达京城时,已经是十一月份。

    因两国要和解,战争停止了,住在京城外的流民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都回了自己的家园。

    到了十一月份,城外的流民几乎所剩无几,京城大街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热闹之景象。

    这一日,京城东门大开,皇上派了两位内阁大臣,去了城门口迎接倭国来的使臣。

    清慧郡主挺着一个大肚子,也想去城门口迎接她父王。

    这次,傲天辰没回来,他留在南边镇守万丰城,再训练这几个月征收到的三万兵马。

    而二王爷身上有蛊虫,他和白神医回来了。

    皇上已向倭寇提出,要拥有母蛊的人,将二王爷体内的子蛊去除,这也算是条约之一。

    得知二王爷要回来,清慧郡主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城门外,见到一年多没见面的父王。

    曾氏闻讯赶来,硬拉着她,不让她出去,“那城门口人多,万一挤着你了怎么办,祖母知道,你是想你爹了,可事情也有个轻重缓急,万一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你就是提早见到了你爹,可伤了孩子,你不后悔?”

    见清慧郡主脸色有些松动,曾氏就再接再厉的劝道,“清慧啊,你就乖乖待在家里,要不,让玉娘陪你去二王府等着,你爹会很快回去的。”

    “那……”清慧郡主摸着肚子,犹豫了一下,就道,“那,让楚玉陪我回二王府去,我真的想我父王了。”

    “嗯,我这就派人去安排马车。”

    见她不往大街上凑了,曾氏也松了一口气,就吩咐青丫去准备马车,夏梓晗就陪着清慧郡主去了二王府。

    “楚玉,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住两天,你回去见见褚景琪,他不是要回来了么。”

    回到二王府,清慧郡主就体贴的赶夏梓晗离开。

    夏梓晗也确实想见褚景琪,见二王妃也说,“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她,不会有事的。”夏梓晗这才告辞离开。

    夏梓晗直接去了城门口。

    城门口,早就人挤人,跟贴人肉饼子一样,挤得水泄不通,就连街道两旁的大树上面都立了不少人。

    夏梓晗到的晚,见人太多,她左右看了看,一提劲,就飞身上了一个二层小楼的屋顶上。

    她站在一处屋顶木檐后,这个角度往下看,下面的东西一目了然,下面的人却看不到她。

    很快,她就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马,领先的是两面旗帜,其中一面是画有大盛标志的旗帜,另一面,却是她没见过的。

    她猜,那应该就是倭国的旗帜。

    下面的人汹涌而动,大喊道,“来了,倭国的使臣来了,我们大盛的褚家军也回来了。”

    褚家军这次虽然损失惨重,加起来只剩下一万多人,不过,一年多的战争,大大小小几十场,褚家军赢多输少,还抢回了失守的宁武城和万丰城,在大盛百姓的眼里,褚家军就是所向无敌的军队。

    褚宣宇和褚景琪也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大将军。

    百姓们一阵欢呼,在热闹的气氛下,褚家军和倭国使臣缓缓进入京城。

    夏梓晗在人群中寻找褚景琪的身影。

    然而,她在所有战马背上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却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前面,找到了褚景琪。

    褚景琪居然在给人赶车。

    且看那车……外面装饰的异常华丽,精致,漂亮,四角还挂了粉|色的香囊,一看,就是女子坐的马车。

    夏梓晗的脑袋一翁,脑子里就突然想起这次要过来和亲的倭国公主,突然间,她心间隐隐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这直觉,特别灵敏,她几乎是在一看到褚景琪在赶车时,就冒出来了。

    马车很快就从她脚下路过,然后是无数将士……夏梓晗再也无心情继续看下去,她站起身,飞身落地,就上了马车,回了楚宅。

    “主子是怎么了?”

    暖玉见她回来,就沉着脸,不吱声,然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让进,暖玉就问跟夏梓晗一起去的楚斐。

    楚斐冷眉挑了挑,道,“主子看见世子爷,给一个女人赶车。”

    “呼……怎么会?”

    暖玉惊讶的捂着嘴。

    要知道,褚景琪不但身份尊贵,且他的性子一向都是冷情高傲,冷若冰霜,除了对夏梓晗外,他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卓氏褚宣宇双胞胎,也从未见过他的笑脸。

    他的温柔,他的笑容,他的和颜悦色……只针对夏梓晗一个人。

    那样冷性子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纡尊降贵,去给一个女子当车夫?

    暖玉越想越不安,她待不住了,抽空出了楚宅,去找马宝。

    褚景琪都回来了,马宝肯定也回来了,她得去问问马宝,是怎么回事才是。

    暖玉找了半日功夫,才终于在皇上安置给倭寇使臣住的皇家别院里,找到了马宝。

    马宝正在卸车,车上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有好七八十个箱子,听几个一起卸车的人议论的话题,暖玉就知道了,这是倭国来的和亲公主的嫁妆。

    暖玉见马宝干活卖力,脸上都滴下了汗珠子,她就瞧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站在别院拐角处,她怎么也不敢往前再踏一步。

    堂堂安国公府世子爷的贴身小厮,竟然来给和亲公主搬运嫁妆……这还真的是……让她惊讶意外,又崩溃……

    怪不得,她家郡主会伤心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这手底下的奴才都这么卖力的给那和亲公主干活,那主子呢……身为主子的褚景琪,这一路上,就只是给人家赶了马车吗?

    暖玉回到楚宅时,已浑身无力。

    她也没脸去见郡主,禀报此事,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为郡主伤心难过的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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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的更新,会在晚上哦……

第558章 发飙

    半夜,夏梓晗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又好似在做噩梦,眉宇拧的跟条麻绳一样。

    褚景琪走近炕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轻喊了一声,“阿玉,我回来了。”

    伸手轻轻揉开她皱紧的眉头,他自己的眉宇蹙了起来,担忧的嘀咕道,“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额头上都出汗了?”

    “阿玉……”

    趴过去,脸贴着她的脸,感觉她的脸也很烫,褚景琪就伸手摸进了被子里,发现是炕烧的太热。

    褚景琪就出去了一趟,一盏茶功夫后,又进来了,身上还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尖上还滴着水珠子,是刚洗漱过,身上还散发着木浴后的香味。

    褚景琪爬上炕,钻进夏梓晗的被窝里,伸手一捞,就把她娇小的身子捞进了怀里。

    空虚了一年多的怀抱,在这一刻总算填满了,褚景琪满足的叹息一声。

    太幸福了。

    褚景琪喜眉笑眼,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喃喃低语,“阿玉,你怎么了,今日睡的这么沉,我来了,你也不醒醒,傻丫头,被我吃了,你还迷迷糊糊的呢。”

    说着,就拥紧了怀中的小女人,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幸福,眉眼间,都是幸福和笑意。

    夏梓晗睡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上很沉,很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似得,她拼命挣扎,死命挣扎,左右翻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捆绑着她的牢笼。

    突然,她使出了无影脚,一脚把身上压着她的东西给踹飞了,快要窒息的胸口,这才大口大口的呼气。

    就在她觉得死里逃生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下子就把她惊的从梦里跳了起来。

    “谁……是谁在叫?”她惊呼道。

    然后,就见到了被她踹下炕的褚景琪,摸着腰,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阿玉,你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学会攻击人啊?”

    见他好像很痛,夏梓晗刚要心疼她,下一刻,她就想起了他给别的女人赶车的事,脸色就冷了几分,声音也冷到了极点,“你来做什么?”

    “我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你就别来了,还有……阿玉这么亲密的称呼,好似不适合你,褚表弟。”

    最后三个字,是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咬出来的。

    前世,经历过宋淮的背叛,还有夏梓滢的背叛,和暖夏的背叛,夏梓晗对背叛二字深恶痛觉,咬牙切齿。

    今世,她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了褚景琪,喜欢上了他,可却,没想到……

    泪水凝聚了整个眼眶,像一粒粒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滴落在她手背上,如她的心一样,碎成了一片片。

    心好痛……一想到他给别的女人做车夫,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认识他这么久,他还从未纡尊降贵的做过车夫,也没给她做过……

    说她嫉妒心也好,说她小心眼也罢,她就是心痛了,就是心碎了,酸酸的,痛痛的,很难受,她想要把他赶走,不想看到他……

    “滚,你滚,快滚……”

    夏梓晗朝他怒吼,吼的褚景琪呆如木鸡,莫名其妙,见她满面泪水,又心疼的要死,心疼的呼吸都在疼。

    他扑过去,抱着她,死死的抱着,“我不走,阿玉,你怎么了,我回来,你不高兴么,怎么发脾气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手摸到她额头上去,却被她一手拍开,“你放开我,褚景琪,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你生气了,阿玉,你在生我的气?”褚景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在生他的气。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褚景琪满脑子搜索了一下,搜索自己所做的事,可是,翻遍了整个脑袋的记忆,也没发现自己哪里错了。

    “阿玉,你先别生气,你总要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惹了你生气,你告诉我,我才知道,我才能求得你原谅啊,阿玉……”

    双手如铁钳一样,紧紧的抱着她不放,一点儿也不松开,好像一松开,她就会从他怀中消失般,这种想法,简直快把他给逼疯。

    “你有什么错,你没错。”她停止挣扎,泪眼朦胧,“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受你……”

    “阿玉……”褚景琪的心慌了,六神无主,胆颤心惊,“阿玉,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你原谅我啊。”

    也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先求得原谅才最重要。

    “阿玉,宝贝,心肝,你冷静一下,乖,别冲动。”褚景琪急急的哀求道。

    夏梓晗哪儿冷静的了,她重生后,脾气就强烈倔强了许多,也有了几分小任性,特别是在褚景琪面前。

    她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狠狠揍,“你知不知道,我最恨背叛,可你为什么要,为什么……你这个混蛋,臭小子……你混蛋……”

    “冤枉啊,我哪儿背叛你了,阿玉……我对天发誓,我褚景琪没有做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事情。”

    褚景琪忙举起手发誓,以示自己的清白。

    “怎么没有,你都给人家赶车了,你还敢说你没有,你这个混蛋,你……唔唔……”

    再次抡起拳头,朝他身上揍去,被他一手抓住,嘴巴也猛地被他攫|住,堵的水泄不通。

    夏梓晗气的拼命挣扎,褚景琪也气的把她往死里狠狠吻了一番。

    最后,褚景琪还怒极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以示责罚。

    “笨蛋,你是在吃醋呀,还吃那莫名其妙的醋。”放开她的嘴,搂着她,他哭笑不得。

    “是,我承认,我是给倭国的公主赶车了,可那不是我本意,我们走的是水路,一路上,我和倭国的人都不在一条船上,谁知,在倞淮城上岸后,那公主非要点名让我给她赶车,我不干,她就不走,还想闹事,我爹就给我下了军令,负责给她赶车。”

    “那是军令,军令如山,我不得不听从,不过,至于坐车的人是男是女,我真没去注意,我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她长的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做好大将军给我任务而已。”

第559章 我只要你

    褚景琪忙把事情解释清楚,不想让阿玉误会他,甚至不理他,还想赶他走。

    他都一年多没见阿玉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可不舍得走。

    “不信,你可以问马宝,问生地,他们骑马可都是跟在马车旁边的,都看着我呢。”

    “我问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你的奴才,什么事情还不都得听你的。”夏梓晗道。

    她满肚子的火,似乎下去了些,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褚景琪却气笑了,恨不得打她一顿小|屁|屁,“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夏梓晗倔强的别过脸去,不看他。

    褚景琪转过她的头,让她正眼对着他,“阿玉,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更不会去招惹任何女人。”

    说完,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声音又放柔了几分,“以后,不许再乱吃醋,有什么事情,要先问我,问清楚了,你再决定生不生气。”

    夏梓晗抿了抿嘴,没有吱声,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酸酸的,涩涩的。

    “天色还早,阿玉,我们再休息一会儿?”他都一年都没休息好了,现在回了京,他好像好好抱着她睡个踏实觉。

    夏梓晗本想拒绝,让他回家去睡,可看到他眼圈青黑,她心又软了,就顺着他,躺了下去。

    褚景琪抱着她,深深松了一口气,柔柔说了句,“傻丫头,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竟然还敢怀疑我背叛你,你真该打。”

    手在她皮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夏梓晗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拱了拱,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心里剩余的不舒服的感觉,也因这一巴掌,消失无踪。

    而门外,暖玉,楚枂,楚斐几人,听见了屋里的声音消失了,这才你望我,我望你的,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们早就被主子屋里的动静给惊醒了,只是听到了褚景琪的声音,她们不好进来,就守在了门外。

    这一会儿,见屋里的两人和好了,她们提心吊胆了一天的心,也落到了地。

    次日凌晨,夏梓晗要起身,去给曾氏请安,褚景琪却缠着她不放,“我都一年多没睡个好觉了,你就陪我多睡一会儿麻,外祖母不会怪罪我们的。”

    “会被嘲笑的。”夏梓晗嘟着唇,想起身,却又不舍得,满脸的犹豫。

    “不会。”霸道的压着她,不让她起来,闭着眼睛打哈欠,“就睡一会儿就好,啊……好困哦,我眼睛还睁不开。”

    夏梓晗心就软了。

    看着他,想起昨夜自己做的傻事,又羞又恼,懊恼自己太不冷静了。

    见到他给别的女人赶马车,她就害怕了,害怕他会跟宋淮一样背叛她,会跟宋淮一样,不把她当一回事。

    前世的背叛和羞辱,她受尽了,承受太多太多了。

    这一世,她发过誓,不再承受,所以,一见到褚景琪给女人赶马车,她就急眼了,生气了,人也走进进了死胡同,钻了牛角尖,狠狠把褚景琪作了一番。

    但是,其实她内心深处是相信他的,她相信他不会背叛她,也相信他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只是……前世的阴影,让她冲动了,让她害怕了,才忽略了心底的信任。

    ……

    二人一直睡到日升三杆才起炕。

    去给曾氏请安时,都快中午了。

    曾氏脸色发黑,板着脸,遣退身边下人,然后训斥褚景琪,“你真是胡来,在外面待了一年,你还是这么冲动,不计后果,你就不替玉娘考虑考虑?”

    “外祖母教训的是。”褚景琪很乖,很听教。

    曾氏就气的无语,也没再训斥他了,就道,“既然你这么着急,那你就早点把玉娘娶回去,她都十八了,不能到明年,这样,这个月的二十二,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

    冬月二十二,今日才冬月初六,还有半个月时间,虽说日子定的急了些,但两家人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三天内成亲,都来得及。

    褚景琪一想到还有半个月,夏梓晗就会是他的人,以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拥她入怀,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他就高兴的咧开嘴,毕恭毕敬的给曾氏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外祖母成全,我回去就跟父亲母亲说,让他们准备婚事。”

    “哼……你也注意一些,也没几天了。”

    意思是,让他忍一忍,别晚上乱闯夏梓晗的寝室,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曾氏没把话明说,褚景琪也就当没听懂,窝在楚家,跟夏梓晗黏了一整天。

    直到马宝找过来,拉着他,到一旁低声道,“世子爷,今日上朝,正娜公主又点名要你去皇家别院做护卫,保护她的安全。”

    “哼,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褚景琪冷笑,又问,“皇上答应了?”

    “皇上说了,你不是护卫,是我们大盛的英雄大将军,没有让大盛的大将军去给她一个公主做护卫的理儿,皇上就另安排了人去了皇家别院。”

    “正娜公主很不高兴,奴才来的时候,还听见了她在发脾气,摔东西呢。”马宝道。

    褚景琪就一脸不以为然,“那不干咱们的事,那些事,让朝廷里的文官去襙心头疼吧,我们打仗,拿着命拼出了一个太平盛世,那些个文官,现在,也该出出力才是。”

    马宝禀完了后,就找借口留了,然后,偷偷拽着门外的暖玉,去了果树林说话。

    到了果树林,暖玉就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问他,“你别碰我,你跟我说实话,世子爷和那倭国的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世子爷可没做什么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马宝立马察觉到了暖玉的脸色不对,忙解释道。

    然后,还愤愤然说,“都是那倭国的公主,不要脸不要皮的自己看中了世子爷,在路上就想找世子爷的麻烦,都被世子爷避开了,在倞淮城上岸后,她居然要世子爷给她做车夫……啊呸……她长了多大脸啊,竟然让我家主子去给她赶车,哼……要不是她要死要活的闹,让我家国公爷头疼,这才被逼无奈,给世子爷下了军令,不然,世子爷才不会搭理她是谁。”

    吧啦吧啦,把事情给解释了。

第560章 正田亲王

    暖玉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真的是这样?”

    “比真金还真。”马宝举起手发誓。

    果然是主仆,做的事都差不多。

    暖玉就哼了一声,俏脸阴恻恻的,“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必去给那倭国的公主搬运嫁妆吧,你可是世子爷的小厮,又不是她倭国的小厮。”

    “冤枉啊,暖。”马宝喊冤,声音都冤冤的,“是皇上下旨给世子爷,让世子爷好好安顿倭国来的使臣,世子爷也是想早点办好事,早点来见郡主。”

    “那……那个时候,世子爷在陪倭国的公主?”暖玉的眼睛里,隐隐冒出了一股火,似乎只要马宝一点头,那股火仿佛就能把他给烧了。

    马宝切了一声,“怎么可能,世子爷在陪正田亲王,那倭国的公主麻……嘿嘿,到了皇家别院,世子爷担心她又会起幺蛾子,就让我偷偷给她下了一点儿迷药,让她安静的休息了。”

    不然,世子爷怕是都很难脱身。

    不过,今早上,那倭国公主起来后,就开始作妖,竟然敢去跟皇上说,要世子爷去做她的护卫。

    哼……

    ……

    褚景琪立功回来,皇上赏了他一些金银珠宝,又让他回了银麟卫,做都指挥使。

    从他离开后,银麟卫的都指挥使的位置就一直空着,都指挥使的工作,都是让副都指挥使楚月熙给做了。

    褚景琪回了银麟卫后,楚月熙就乐的三天两头的请假在家里陪媳妇,把银麟卫的事情都扔给了褚景琪去忙。

    把褚景琪忙的,怨愤滔天,又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媳妇怀孕了,预产期还在腊月,这时候,楚月熙自然很紧张,巴不得天天守在媳妇身边,不让她出意外。

    褚景琪看在他是大舅子的份上,就忍了他。

    皇上没升褚景琪父子的官,但升了褚家的爵位,安国公府,被封为安郡王府。

    褚宣宇一下子从安国公,变成了安郡王,这可比升他的官,还让他高兴。

    接到圣旨的当日,他就带着一家大小老少,进宫拜谢了皇上。

    皇上本还想赐他一座郡王府,不过,卓氏想到她辛辛苦苦修缮的那个花房,花费了许多银子和时间,如果接受了皇上赐的郡王府,那这座国公府,皇上就得收回去。

    卓氏不舍得那花房,她道,“阿琪和阿玉的婚事,定在了冬月二十二,婚房早就修缮好了,现在搬家,还得重新再修缮新房,怕是来不及。”

    就拒绝了皇上的美意。

    皇上一听,很为褚景琪和夏梓晗高兴,就大笔一挥,下了一道赐婚,算是给他们二人锦上添花。

    可是……

    赐婚的圣旨刚下去,才送到楚宅,那一边,正娜公主得到消息,就闹着进宫,见了皇上,说是看中了褚景琪,要和亲给褚景琪做嫡妻。

    “不和亲给他,本公主就谁也不要。”正娜公主一脸任性的在皇宫大殿里囔囔道。

    皇上脸色一片阴沉,盯着正娜公主,就像是在盯着一个傻子一样,他冷冷的说,“按照条约,我们大盛只要出一位皇子娶你们送过来的和亲公主就行,至于……你要不乐意,那是你的事,你去跟你们的使臣说,看看能不能换一个和亲公主?”

    哼,开玩笑,别说他不会为了一个和亲公主,去拆散他的好兄弟和楚玉郡主二人,就算褚景琪不是他好兄弟,他也是大盛最年轻有为的小将军,在大盛的地位极其重要,他是绝对不会让和亲公主靠近他的。

    何况,他们大盛好男儿多的是,要是任由这位和亲公主挑选,那他们大盛的脸面,往哪儿摆?

    一般会被送过来和亲的公主,都是被国家放弃了的,一个被丢弃的棋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皇上鄙视的扫了一眼和亲公主,就吩咐身边的公公,“去把正田亲王找来,朕倒要问问他,倭国究竟有没有诚意跟大盛和解,如果没有这个诚意,朕也不介意继续开战。”

    一旦开战,两国撕破了脸,那正田亲王和正娜公主的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正娜公主一听,心里就害怕了,脸色慌慌的道,“干嘛把我王兄找来,我……我只是提了一下意见而已,皇上若不同意,我……我回去就是了。”

    提着裙子,就小跑步,匆匆跑了。

    生怕皇上会把正田亲王喊来,给倭国难堪。

    皇上盯着她背影,冷哼了一声。

    下午,皇上就下了一封圣旨,封已经十三岁的四皇子为平王,并将倭国来的和亲公主,赐婚给四皇子。

    正娜公主十五岁,比四皇子还大两岁,女大三,抱金砖,在大盛,女子比男子大的夫妻,也不在少数,不过,在倭国,都是女子比男子小。

    正娜公主在接到圣旨后,就去跟正田亲王哭诉,不想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

    “正田君,倭国的女人,不都是喜欢比自己大的男人,喜欢英雄么,那四皇子是谁,我从未听说过,皇上把我赐给了他,那他在大盛肯定是无足轻重,在这样的人身边,我还怎么完成你交给我的……”

    “闭嘴。”

    见她越说越没分寸,就被正田亲王厉喝住了。

    正娜公主哽嘎一声,就吓得把哭声憋在了喉咙里,怎么想哭,也不敢再哭出声。

    正田亲王盯着她,脸色阴狠。

    正娜公主感觉不妙,转身就要跑,突然被他从背后抱住,一把将她甩上床,紧跟着,就被他压在床上,不得动弹。

    正娜公主又怕又惧,后悔自己的冲动,“正田君,我错了,我不该来的,你放过我吧?”

    “哼,放过你?”

    正田亲王邪笑,眼中渐渐隐含情|欲|之|色。

    在正娜公主慌乱的眼神下,他一挥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撕裂,很快,屋里就传出了一阵阵喘息娇|吟声,还有木床剧烈摇动的嘎叽嘎叽声。

    直到久久之后,正田亲王才从她身上翻下去。

    他抚着正娜公主的头发,冷笑着道,“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你要知道,没有你,还有很多人愿意为倭国效劳,这个机会,既然给了你,你就要好好把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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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谋嫁介绍:
重生而回,夏梓晗才发现,自己上辈子过的有多窝囊和愚蠢,被渣男欺骗,被继母哄骗,还被继妹抢走未婚夫,自己最后却落得一个身败名裂,嫁赌鬼又毁容的下场。
重生归来,夏梓晗只有三个愿望,一,做个天下最有钱的贵女,二,让所有害过她的人,全都得到应有的报应,三,再嫁得一只金龟婿,生几只小包子,过着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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