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闯入密室
王捕快也犹豫道：“是啊大人，人家清清白白的，进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律笺文直接无视他们的话语，“这是公务，不容马虎！稍后以烟花为信号通知你们。”
话落，她一跃而起，以轻功飞上三楼，悄悄从窗口潜伏进去。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律笺文逛遍了一圈青楼，却没有半点收获。
那所谓的机关实在太过隐秘，就连老鸨的房间她都查看过了，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婢女的一段对话声从不远处响起：“听说了吗？今日那李公子又来约见我们花魁了，他在这里可是真是下了血本，就为了能跟花魁姑娘共度一夜春宵，可惜啊……”
“嘿嘿，姑娘的房间，我还没见到任何陌生人进去过，就连我们这些平日里伺候的丫鬟，也要验明身份才能进行，也不知道里面是藏了什么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花魁可是春香楼镇店之宝啊！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所以更要保护好她嘛！”
“可你没瞧见吗？姑娘门外总是站着好几个护卫，有时候姑娘出去了，他们依旧守在门外，这分明就是……”
“好了好了，别揣测花魁的事情了，她可是大东家的人，小心引火烧身，走吧！”
花魁，护卫，东家，房间……
律笺文的脑海中电光石火间闪过一抹猜测。
她悄悄地绕了一圈，从这边的窗口绕到了花魁那边的窗口，轻轻推开，一跃而入。
房间内一股冰冷的寒意袭来。
她紧紧地握着佩剑，目光在房内搜索一圈后，很快注意到了一副挂画。
整个房间都是一种奢华的格调，就连床帐都透着金光，唯独这幅画朴实无华，让人觉得突兀。
于是，律笺文迈着轻缓地步伐过去，轻轻地摘下那副画，随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圆形按钮。
律笺文双眸一亮，轻轻按下按钮。
一道石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律笺文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的花火往空中一抛，接着重新挂上挂画，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密室之中。
石门从身后被关上，阻隔了里外的一切。
“这是……找到了密室的信号？”春香楼对面的客栈中，看着在半空中炸开的绿色烟花，捕快们激动道：“不愧是捕头大人，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直接找到了密室。”
“怎么办？我们要去支援吗？”
“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机关在哪里，而且这不是红色求救信号，我们也不能擅自行动啊！”
众人闻言深深地叹息一声。
数息过后，很快有人错愕道：“等等，我们这里是不是少了个人！”
众人恍然回神：“梅香玉！”
怎么回事？
明明是个柔弱无比的女子，且从头到尾都在他们的看护之中，怎么会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呢！
莫非是被恶人劫走？
这还怎么跟捕头交差啊！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柔弱女子已经幻化成了颜如玉的面孔，悄无声息地潜入春香楼中，凭借着惊人的直觉找到了花魁的房间外。
刚好听到里头传来一道阴柔的女声，“有人……闯进了密室。”
第797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这怎么可能？我们在门外看着呢！难道是从窗户进来的？可这是三楼啊，轻功得有多好……”有男子焦急地辩解道。
“这不是重点，你们身为护卫失职，就要跟东家去领罚。”阴柔女不咸不淡道：“至于擅闯之人，碰到那么多机关，必死无疑。”
门外，颜如玉心猛地一提。
在他的大脑还未做出反应之时，身体已经先一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进去，“你说……谁必死无疑？！”
“谁！”花魁眼神一凛，猛地侧头望去。
“我是你大爷！给我闪开。”话落，颜如玉已经摆好姿势，铁掌“啪”地一声袭向花魁身上。
花魁闪避不及，只能伸手遮挡。
手腕却被灼热的望月掌击中，肌肤被烤焦，留下一个深深地红痕，疼得花魁龇牙咧嘴，恼怒地伸出厉爪攻了过去。
颜如玉冷哼一声，“区区小妖，敢跟小爷对抗，找死！”
俩妖身上的妖气将旁人振飞出去，房间内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直接惊动了楼下的客人。
他们好奇起身，迈着大步朝楼上走去。
然后就看到……一群护卫被“轰”的一声从从花魁的房内扔了出来，身体砸中地面，地板被杂碎，整个春香楼内迎来一阵强烈的晃动。
“啊啊啊啊不好了，打架了，地震了，快跑啊！”人群中不知谁吼了这么一句，惜命的客人们听后纷纷逃离原地。
楼下的王捕快和张捕快趁此机会连忙跑了上来，刚走进房内，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一个眼熟的妖怪正将一名身姿曼妙，眼眶猩红，不断挥舞着利爪的女子踩在脚下。
一拳又一拳地扁过去，边揍边质问：“说，机关在哪里！快说。”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愤怒，总觉得这小妖如此欠扁。
律笺文会死？那种彪悍的女人……怎么可能！
“呃……”花魁一开始还很想要反击，后来就被虐的伤痕累累，口吐白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指着墙的方向，“那、那里……”
闻言，颜如玉立刻停下动作，朝着挂画的方向走去。
门外的两名捕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颜如玉，你站住！你这个恶徒，到底想干什么！”
颜如玉厉声打断：“别废话了，你们的女捕被困在里头面临机关重重，生死不知，想要救她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揍！”
两名捕快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魁，他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后退半步，“不、不敢！”
颜如玉冷哼以上，上前将挂画丢开，接着按下机关按钮，石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踏脚走进去……
“等等，我们也跟你一起去！”两名捕快在这时倒是镇定下来，飞快地走进房内。
虽然他们也惧怕颜如玉，但更在乎捕头大人的安危。
“不怕死的就来。”丢下这句话后，颜如玉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俩捕快彼此对视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身后的石门被缓缓关上。
踏入这阴气森森的地方，王捕快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捕头大人，在哪里……”
“不知道，我现在去找。”颜如玉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朝前踏了一步。
第798章 破除机关
结果——
一步……两步……三步……
都没触碰到任何机关。
颜如玉捏紧掌心，顿时更加警惕起来。
难道……这一开始没设置机关，是为了让人放松防备，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缓缓抬脚，正要再迈出一步，却听身后忽然想了一道粗鲁的声音，“这什么鬼地方，不见人影也就算了，也没见到什么机关啊！”
张捕快抱怨过后，立刻迈着大步朝前走去。
“等等……”颜如玉瞳孔骤缩，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蠢死了！”
他低声咒骂一句，正准备飞身上前营救，却惊讶地发现……
对方走了整整十大步，依旧没有触碰半个所谓的机关。
颜如玉：“……”
嗯？说好的机关重重呢！
好像有哪里不对？
另一旁的王捕快见此情形，顿时也壮着胆子向前走去，几十步过后，果然也没有触碰到什么机关。
“太好了！看来这密室没有想象中那么惊险，我们快进去营救捕头吧！”
俩人说着直接抛下身后的颜如玉，穿过拐角走向密室深处。
颜如玉嘴角抽搐，隐忍着跟了上去。
之后的一路竟真的没有碰到任何机关。
只是……每转过一个拐角，就能看到满地被斩断的箭矢、飞镖、暗器等等。
半个时辰后，他们再次走到了一堵厚厚的石门前。
跟进来时那个普通的石门不同，这个石门一定暗藏玄机。
颜如玉观察了半晌后，做足了心理准备，轻轻按下了开关按钮。
石门缓缓打开，森冷寒风“呼呼”吹响。
下一刻，一阵泛着寒光的剑气袭来，颜如玉瞳孔猛地一缩。
危险重重的机关……终于出现了。
这一定是淬着剧毒的暗器，且见血封喉。
要立刻逃走！
“快闪开！”说话间他一跃旋身，两手拎起两名捕快的后衣领，将他们一把提起。
然后……预料中的暗器并未袭来，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是身着红衣，手握佩剑的……律笺文。
她目光防备地望着门外之人，一头青丝飘扬，头上的红缎翩翩起舞。
两名捕快惊喜大喊：“捕头大人！”
在看清他们的身影后，律笺文神情一怔，下意识地将拔出的佩剑放回剑鞘。
“是你们。”她目光清冽的扫了颜如玉一眼，眼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深意。
颜如玉笑眯眯地看着少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那颗提起的心不自觉地一松，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哎哟！”俩捕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后，王捕快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跑到律笺文身边，关心道：“捕头，你……你没事吧！”
张捕快也连忙上前：“捕头，我们听说你被关进这里，而且里头机关重重，我们担心你有危险，这才逼不得已，跟颜如玉一起进来了。”
他们可不是故意跟罪犯混在一块。
这是情有可原的。
律笺文微微颔首，从容地说道：“那些机关已被破除。”
半个时辰前，她刚走进石室那刻起就察觉到了危险降临，四周风向不对。
她身形往后一仰，瞬间便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第一只箭矢。
第799章 强大到逆天
之后是暗器，飞镖等等，统统被律笺文一剑斩断。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斩断一批又一批暗器，直接破除机关，一路来到这堵石门后面，收获了意外之喜。
颜如玉听后猛地一怔，敢情刚才……他之所以如此顺利地闯了过来，是因为……有律笺文在前面为他铺路？
亏他还担惊受怕了一路。
这种毫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真是令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啊！
旁人可顾不上他的自尊心。
“捕头，你这也太强了一点，居然连这么多机关都能一一破除，甚至毫发无损。”王捕快现在对律笺文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
律笺文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我从小锻炼出来的，基本要素。条件不过关，是没法捉拿妖怪的。”
只是在面对颜如玉的时候常以失败告终，才会让人觉得……她太过没用。
王捕快顿时心虚地垂下脑袋，同样身为捕快，差距怎么那么大。
难怪人家是一气道盟的第一妖捕，而他只是个小捕快。
张捕快却没想那么多，他有些紧张地追问：“那捕头大人，邪教的人……你有线索了吗？”
“跟我进来吧！”律笺文说罢转身，率先往石门里头走去。
俩捕快连忙跟上。
从始至终，律笺文都没有回头看颜如玉一眼。
好像他只是一缕空气一样，可有可无……
颜如玉眼皮抽了抽，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不正常……
这个女捕，不是将捉拿他这件事当成是最大的目标吗？
这次怎么会将他无视得这么彻底。
颜如玉却不甘地握紧拳头，大步流星地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随后就听到一阵惊呼声骤响。
他下意识寻声望去，入目的便是一阵夺目到刺眼的光芒。
满地的财宝堆积在石室之中，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远处，数十个歪瓜裂枣被堵住嘴巴，用一根粗壮的链条捆绑在一起。
他们目光猩红地看着律笺文，一个个拼命挣扎，却逃不开天罗地网的束缚。
“这就是邪教的信徒。”律笺文神情淡然地扫了眼地上的财宝，“地上的，便是他们这两年来盗取的所有财宝，至于他们口中的东家，其实就是花魁……青楼花魁的身份是掩人耳目，她才是操控一切的罪魁祸首。”
“现在，人赃并获，等将这群人带出去，再把花魁击败捉拿，这案子便算彻底结束了。”
俩捕快的双目瞪得跟铜铃似得，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敢情他们担惊受怕了一夜，苦思冥想着该如何端掉邪教的老巢，结果竟如此轻易地被律笺文给解决了？
这强得未免有些逆天啊！
听到这里，颜如玉吃惊的同时，也不免得意道：“花魁已经被我打败。”
“那又如何？”律笺文神情冷漠，“你们罪犯之间你打我杀，是来闹笑话的吗？”
颜如玉心下微怔，神情茫然道：“我帮了你，你不感激我，还要怪我吗？”
他的语气仿佛带着一丝无辜和委屈，让人心生不忍。
第800章 我错了吗？他不该杀？
王捕快小心翼翼道：“那个捕头，这颜如玉其实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冲进去狠揍了花魁一顿，就是想要找到你的下落。”
“那也改变不了他是罪犯的事实。”律笺文面无表情地望着颜如玉，冷声质问，“颜如玉，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跟你动手，就是想问你，真正的梅香玉在哪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颜如玉双目震颤，心头发寒：“你怎么知道……之前那个梅香玉是我假扮的？”
“什么？！”俩捕快大惊失色，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这这……
这颜如玉不仅能易容成男子，还能变成貌美女子？
这要是他们不小心被美色所迷惑，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再问你一遍，梅香玉到底在哪里？”律笺文黛眉紧蹙，眼中闪过一抹凛然之色，“你是不是偷偷接触她，利用她，再给自己套上一层虚假的身份来接近我？”
“你把她怎么样了？还有她爹至今也下落不明，给我一并交代清楚。”
颜如玉神情复杂地望着她，良久，逐字逐句道：“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律笺文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颜如玉嗓音低沉：“我没有利用梅香玉，她已经跟人私奔了。”
律笺文不信任地开口：“私奔？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那种娴静淑雅之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我没必要骗你。”颜如玉一本正经道：“她本来就有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只是因为父亲的阻碍迟迟没法在一起，我可是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律笺文沉声开口：“所以……她父亲呢？”
“死了。”颜如玉满不在乎，似乎这条人命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关系。
一旁的两名捕快却感觉背脊发凉，他们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律笺文眼神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追问：“你杀的？”
“是啊！”颜如玉毫不避讳，“他本就死有余辜，我跟你说得那些话，都是梅香玉告诉我的实情……但有些我还没说。”
“她父亲自从染上酒瘾后，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平日里有多和善老实，喝酒后就有多么阴狠歹毒，他对梅香玉非打即骂，一喝醉就把她揍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听到这里，两名捕快不自觉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亲爹吗？
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然而更加残忍的还在后头。
“染上赌瘾后欠下一堆赌债，为了让梅香玉替自己还债，他给女儿下药，将她送到肥头大耳的富豪床上，梅香玉拼死抵抗，我那时候恰好去富商家里劫富济贫，就顺手救了她一把，成全了她跟有情人，并且杀了那个渣爹。”
颜如玉不紧不慢地将话陈述完毕后，抬头看向律笺文，不解地问道：“难道我这么做是错了吗？他不该杀？”
两名捕快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如果真像颜如玉说得那样，那这位渣爹不仅该杀，就连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第801章 不是因为对我不舍？
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简直死不足惜。
他们听着既愤慨，又觉得解气。
而且，多亏有颜如玉出手相救，否则那位真正的梅香玉恐怕不仅被毁了清白，说不定绝望之下还会想不开。
但是他这“劫富济贫”的说法，未免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明明是自己缺钱所以才选择去偷的好吗？
只是……
“你的所作所为，是法律所不允许的。”律笺文神情冷然道：“你既知他是这样的人，为何不让梅香玉来告她父亲，将他移交给官府来处置。”
“只有如此，才是公平公正的决断。”
“那未免也太麻烦了。”颜如玉摊了摊手，“而且，要是梅香玉不肯将家丑外扬呢！她就算告了也没有证据，她渣爹死不承认，你们也没办法吧！”
“我虽不懂你们所谓的律法，但在我看来，那毫无效率可言。”
“若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律法，没有约束，活得肆意妄为，那这世间岂不是乱了套。”律笺文深深地皱起黛眉，“道盟和妖盟好不容易在这百年间建造起律法，就是为了创造一个人妖和平共处的世界，若是谁都像你一样杀人如麻，人妖之间有何信任可言，你这是在破坏着大家努力维系的美好。”
颜如玉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还是不太懂。
这些年来随心所欲惯了。
他不过是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妖怪，为何要为了这世间，改变自己的态度和生存规则。
“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看穿我的易容之术。”
闻言，律笺文神情冷然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告诉你，无论你易容成任何样子，我都能发现，不要白费力气了。”
“那一开始，你为何不直接捉拿我归案？”颜如玉沉声问道。
“因为我要确认你口中的邪教是否真实存在，又会给百姓造成多大危害。”律笺文逐字逐句道：“而且，我还要知道，你既然假扮了梅香玉，那真正的梅香玉是否安全。”
颜如玉神情微黯，“难道就没有一点……是因为对我的不舍吗？”
律笺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没有。”
颜如玉心头微微一空，随即伸手摆出了防御的架势：“那现在，你要捉我吗？”
律笺文抿了抿唇，低声道：“这次……是你带我找到了邪教的老巢，让百姓们不必深受其害，也是你救了梅香玉一命，尽管如此，也抵消不了你犯过的错误。”
颜如玉勾唇自信一笑：“你抓不住我的。”
“我知道。所以……”律笺文冷然启唇，“你走吧，下次再看到你，绝不手下留情。”
颜如玉眯眼打量了她片刻后，忽然嬉皮笑脸道：“那我能不能……分到一点财宝，这好歹是我提醒你的，我也有功劳啊！”
“颜如玉，你也太不要脸了吧！”王捕快鄙夷大喊了一声。
颜如玉一脸理所当然：“有什么问题？反正给你们官府，照样不是私吞？那我稍微拿一点，也不影响嘛！”
第802章 一夜成名
“这些财宝……我会亲自分还给受到欺骗的百姓们，不会有任何人私吞。”律笺文的手握住剑柄，眸中泛起一抹寒气，“再不走，后果自负。”
“那后会有期了，捕头大人。”颜如玉挥了挥手，潇洒地跑了出去。
“大人，就这么放他离开，真的好吗？”看着颜如玉的背影消失，张捕快担忧地说道。
“没办法……”律笺文垂下眼帘，头一次耐心解释道，“我本打算歼灭邪教的老巢后，再从颜如玉口中探明梅香玉的下落，然后按照我们先前准备的那几套方案实施抓捕计划。”
“没料到，那群捕快居然把颜如玉易容成的梅香玉给看丢了，他这次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不可能装作一无所知。”
“他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凭我们三人，不是他的对手。”
“天罗地网又用在了那群邪教信徒身上，这法宝是制胜的关键。”
“所以……”律笺文猛地抬起头来，无奈道，“并不是我放过他，而是我故意这么说，才能占得先机，给我们找了一条活路。”
两名捕快听后倒抽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亏他们还以为捕头大人是真的从容不迫地放过对方呢！
“但我觉得，这次颜如玉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王捕快不得不承认道，“他有可能只是无心之举，但无形之间，还是救了不少百姓，所以要我现在抓他，我可能还真下不去手。”
“可你们不要忘了，这十几年来他犯下的过错，并不能因此抵消。”律笺文淡淡开口：“这就像是打了个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我们不能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将他的错事统统忘掉。”
既然她说得有些残酷，但王捕快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们的这位捕头，并不是一位感情用事之人，而是为了顾全大局，可以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
颜如玉这头，尽管这次还是无惊无险地顺利逃脱，可他还是心有不甘。
他不明白，律笺文到底是如何看穿他的。
自己的易容明明天衣无缝，难道是……是他的举止太过引人注目了？
之前易容成翩翩公子，这次易容成貌美姑娘，如此出众自然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虽然律笺文说过，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能发现，但他并不死心。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靠近对方。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试一次。
一夜过后，颜如玉坐在房间，看着镜中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嘴角不由地扬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连笑起来都这么普通，丢在人堆里恐怕也是过目即忘的长相吧！”
这真的是他学会变颜术之后，变的最丑的姿色了！
不过算了，想要接近律笺文，只能做出点牺牲了！
想至此，他动作潇洒地转了一圈，披着一身麻布衣出门。
……
与此同时，成功破坏了邪教的事件，解救了许多无辜百姓，甚至归还了钱财，律笺文的名字也瞬间响彻了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
“这位女捕快实在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效率。”
“我还听说，这捕快大人是一位格外漂亮的姑娘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我倒是可以替她介绍介绍。”
“一气道盟的人果然厉害，就因为有这样的捕快存在，这世间才变得越来越和平。”
“……”
第803章 再次抓捕
客栈内——
听着夸赞的话语不断从客人的嘴中响起，律笺文的耳根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通红之色。
“头儿，你的丰功伟业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现在你可是一案成名，大家都很敬重你呢！”
“是啊！我早就知道捕头大人前途无量，跟随你果然没错。”
“真是年轻有为，让人敬佩啊！”
捕快们揶揄的话语不断从耳畔响起。
“够了，你们很闲是吧！”律笺文恼羞成怒地开口，“昨日是谁看管不利，导致某人逃跑这件事，你们不会以为已经不需要惩罚了吧！”
众人心头一紧，连连摆手说道：“捕头我们错了，但你的名誉不是我们传出去的啊！是县令大人……他觉得你该得到人们的称赞，因为你有这样的实力。”
“我做这些，是身为捕快理所当然的职责。”律笺文渐渐冷静下来，眸色微黯，“况且，这次之所以能成功，并不全是因为我。”
她知道，若是没有颜如玉的消息，根本就不会牵扯出邪教。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对于这件事，她是心存感激的。
而且……
到了这种时候，她的心底反而生出了几分茫然。
为什么颜如玉会将自己的名声败坏至此。
如果从一开始，颜如玉遇事就选择报官的方式，或许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为罪犯开脱吗！
无论如何，他后续做了那么多错事，这一点是事实。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缉拿归案，如此……才对得起县令的信任与嘱托。
听了她的话后，有捕快小心翼翼道：“大人，此次过后，颜如玉的行踪恐怕更难掌控，我们想要捉到他，谈何容易？”
律笺文沉默着没有开口。
王捕快却轻咳一声，提醒道：“大家难道忘了，是个罪犯就不会安分守己，只要他再次犯案，那么……”
尽管这话有些残酷，但也不无道理。
他们只有出现在颜如玉的犯案现场，才可能有机会逮住他。
“这家伙，也太难对付了！”
众人深深地叹息一声。
午膳解决后走在大街上，律笺文在前，众人齐齐跟在身后走回府衙。
一路上众人心思沉沉，仔细思考着逮到颜如玉的可能性，有可能只有一成……
越想心情就越低落。
律笺文回眸看了他们一眼，她无奈摇头，正要开口安抚，鼻尖却在这一瞬间嗅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那是一股淡淡的幽香，很熟悉……
她的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搜索片刻，很快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
男子穿着简陋，身后的竹筐中放着一叠厚厚的书卷，像是一名书生。
那书生眼神呆板，此刻正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卷轴，好似没注意到来往的行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眼看着他步步朝前，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紧要关头，律笺文动作迅疾地伸手攥住书生的胳膊。
她身后的捕快们见此情形皆是一愣。
第804章 亲吻手背
“顾、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放，放开小生。”书生心下慌乱，脸色苍白，瑟瑟发抖道，“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这是要强抢民男吗？”
此言一出，众人好奇的目光纷纷凝视而来，眼中充满了兴味。
捕快们一脸尴尬道：“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呀！这种男子长得过于普通，根本配不上你啊！”
律笺文厉声开口：“废话少说，他是颜如玉，快给我抓住他。”
此言一出，捕快们目瞪口呆。
他们刚刚还说……再逮到颜如玉的可能只有一成，结果对方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县衙办差，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律笺文朗声催促。
却不想，围观群众听到这话反而更加激动地鼓起掌来，“这位难道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女捕吗？”
“女捕大人那么厉害，一定能将罪犯捉拿归案。”
“大家不用怕，快看大人英勇的身姿啊！那书生就是犯人吗？实在太精彩了。”
“……”
众人兴致昂扬地围成了一圈。
律笺文恼怒地攥紧了书生的手腕，却见对方还在瑟瑟发抖，“不、不要抓我，我不是恶人啊！”
“颜如玉，你别装了。”律笺文目光请冷，语气凌厉，“我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就会认出你，你不可能逃出我的嗅觉。”
书生，也就是颜如玉脸颊抽搐，心下一片骇人。
他都打扮成这样还能被发现！
这种失控的感觉实在太可怕，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挫败。
他最终还是变回了原本的面目，引来围观群众的一阵惊叹声。
因为这罪犯，实在太帅了！
颜如玉笑盈盈地商量道：“捕头大人真巧啊！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我说过，这次一定毫不留情，跟我回县衙。”律笺文说着从怀中掏出手铐。
颜如玉心头一惊，正要伸出另一只手阻止，身后的捕快们却在这时掏出符咒，齐齐向他攻来。
颜如玉的右手被律笺文攥住，只能用左掌反击，也使不出十足的全力，很快就有些疲于应对。
“快放手，否则你会后悔。”颜如玉着急地催促。
律笺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根本不为所动。
结果下一瞬间，颜如玉猛地将右手往前一扯。
律笺文脚下趔趄，身体被带动着朝前倾去。
紧要关头，她身体后仰勉强稳住身形，心绪还未平定，手背上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律笺文瞳孔微缩，她不可置信地抬眸，就看到颜如玉垂下脑袋，薄唇贴上了她的手背亲吻。
四周一片倒惊呼声响起。
“哇啊啊啊！亲、亲亲亲了……这也太浪漫了吧！”
“俊男美女真般配啊！”
“他们真的是捕快与罪犯吗？怎么像一对情人似的甜蜜。”
“……”
周围一阵激烈的欢呼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律笺文小脸爆红，猛地抽出手来，拔剑刺了过去，“流氓，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她的剑气直击颜如玉的面门。
颜如玉抿了抿嘴，唇间似能感受到一股甜甜的香气。
第805章 采花大盗颜如玉出现了
捕头大人手上是抹了香粉嘛……
不然这味道怎会如此沁人心脾，让人一再回味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间隙，利剑袭来。
“别生气，我不招惹你了，有缘再见吧，捕头大人。”
说罢，颜如玉早有防备地往后一跃混入人群之中，易容成另一副面孔。
百姓们一脸茫然。
“统统给我让开！”律笺文深深地蹙起眉头，循着味道找寻颜如玉的下落。
可无奈这里人潮汹涌，捕快们快速上前帮忙赶走他们，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律笺文动了动鼻子，朝着人群中嗅了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特殊的香味越来越淡。
想来也是……
明知身份已被识破，颜如玉又怎会继续乖乖地留在原地等待呢！
看来这次，又是无功而返。
……
与此同时，颜如玉从人潮中逃离后，立刻大步流星地跑回住所，拿起茶壶灌入口中。
凉水从喉咙浸到心底，让他那颗狂跳的心跳逐渐平复下。
一壶水下肚，他将茶壶掷在桌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吓死小爷了……”
再次被识破，他终于不再抱有侥幸心理。
看来短期内他不能再去找律笺文了，否则一定会被抓捕。
可当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脑海中却不知不觉地闪过了律笺文的面孔。
明明从相识至今不过月余，可是……
点点滴滴都铭刻在他的脑海之中，或冷漠、或微笑，或害羞……
她的每一个神态都令自己念念不忘。
为什么会这样呢！
颜如玉的神情中透着一丝茫然。
明明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也不可能真的对谁产生什么感情。
从小淡漠至今，他明白这世间只有无穷无尽的争斗，却没有那么多真心。
颜如玉喃喃自语道：“说起来，好久都没有找姑娘了。”
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另一朵娇花。
他可不能跟一个，一心要将他逮捕归案的人在一块，这样以后还怎么肆意生活，怎么享受快乐？
当夜，皎洁的弯月悬挂在高空之中，像只玉香蕉嵌在天幕上，漾着碧辉。
月光挥洒而来，将大地万物笼罩得朦胧而迷人。
颜如玉身着一席银灰色长袍，肩系蓝色披风，踏着月色站在高高的屋檐之上，朝着他的温柔乡前行。
这一夜，注定不复安宁。
……
次日清早，县衙内。
“县令大人，不好了，采花大盗颜如玉出现了！”捕快匆匆前来报案。
胖县令脸色刷白，颤颤巍巍地扶住桌案，“你说什么？”
“大人，听说颜如玉出来作案了！”捕快满脸沉重道：“城西的王家闺女遭了罪，如今消息已经掩盖不住，流言蜚语在四散啊！”
“这……”胖县令手足无措道：“通，通知捕头了吗？快、快派她……”
“捕头已经收到消息前往案发现场了，我是特意来通知您一声的。”捕快连忙答复。
“要你通知我这种糟心事，本官不要听，给我滚！”胖县令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如今终于出事，他这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第806章 装腔作势的小丫头
“真是造孽哦！这王家闺女刚过及笄之年，还未谈婚论嫁，就遇到了采花大盗，实在太可怜了。”
“是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有哪家家室好的公子会要这闺女啊！恐怕只能低嫁了。”
“本来以王家的条件来讲还是很不错的，但这姑娘实在运气不好……本来清清白白的，却平白无故被糟蹋了，现在肯定躲在家里偷偷哭泣，无颜见人吧！”
“……”
走到城西的街道上，听到街坊邻里此番话语，律笺文深深地皱起秀眉，握住剑柄朝人群中走去。
“捕头……”身后的王捕快想要阻止，却被一旁的小李子拦了下来，摇了摇头。
王捕快无奈叹息一声。
他们都明白，此刻捕头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从真正的认识颜如玉那刻起，他们心中对他的印象已经大有改观，原以为他是对捕头有意思的，没料到这才过了一天，便开始犯案了。
真是人心难测啊！
“你们若是真的可怜她，就不要在这里用这种故作怜悯的口吻，议论人家姑娘的清白。”律笺文清冷的话语骤然响起。
八卦群众闻言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
见到来人只是个普通的红衣小姑娘，有人顿时恼怒道：“我们在这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发生了这种事情，还不允许我们同情那姑娘？”
“你们那不是同情，只是在看好戏罢了。”律笺文目光深邃得仿佛能够洞察人心，“这件事情，错的不是王家姑娘，所以请不要以轻视的态度说她只能低嫁。”
“如果是真心相爱的俩人，只会用温暖来弥补对方的伤口，而不是因此嫌弃对方。”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众人的面上都有些挂不太住。
他们本来是以怜悯的姿态，来诉说王家闺女被采花大盗糟蹋的事情，怎么最后反而成他们的错了。
有人当即不屑冷哼道：“说的倒是好听，可那王家闺女被毁了清白，有哪个好人家的公子会真的不在意呢！”
“女子就应该懂得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而不是像姑娘你一样，在大街上跟长辈顶嘴。”
“再说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我们传出来的，大家也只是出于关心好吗？”
律笺文神情微凉：“是吗？若是被我查出，谁将王家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我会以造谣生事的罪名，将那个人缉拿归案。”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骤变，骂骂咧咧道：“你是谁啊！凭什么以此来要挟我们。”
“就是，不过是个小丫头骗子，你家里没人教你规矩嘛……”
“年纪轻轻地还敢装腔作势，真把自己当官了？”
“这并非要挟，我们的捕头大人只是好心告知各位。”身后的捕快动作整齐地走来，护在了律笺文的两侧。
他们身上穿着县衙捕快的身份，腰间佩剑，很容易识别身份。
这下子众人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他们紧张地后退两步，好几个人眼中闪过心虚之色，明显是心里有鬼。
第807章 他那么英俊
“原、原来是……是县衙的大人办办、办案，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实在失礼了。”
“刚才是我们不应该，女捕大人年纪轻轻就大有所为，着实让人心生敬佩。”
“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到诸位大人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啊！”
“我也是我也是……”
这群人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捕快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律笺文却面不改色道：“既然如此，请问有谁见到了那位采花大盗的真面目，如果有是如何得知，那就是颜如玉的？”
“这……清早的时候，好像有人看到，有个俊美的男子从王家闺女的房间里跳出来。”
“那外貌实在太出众，太英俊了……最近又有传闻说颜如玉来到了本县，所以大家也是这么推测的。”
“不过王家人应该都见过采花大盗，是最清楚不过的，大人不妨问问他们？”
“……”律笺文沉默地垂下眼帘，拱了拱手，“多谢。”
话落，她转身离去，很快便抵达王家，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片刻后，有个中年妇人匆匆跑来打开了一条门缝。
妇人脸色憔悴，警惕地询问道：“是谁？”
律笺文拱了拱手，低声道：“我们是县衙派过来的捕快，打扰夫人了。”
妇人听后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将他们放了进来。
“捕快大人，实在是抱歉，昨晚小女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我至今惶恐不安，所以刚才多有失礼。”王夫人尽管眼眶泛红，气色也不太好，但还是客气有礼地对面众人。
“不，王夫人，是我等失职，才让这采花大盗如此兴风作浪，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律笺文说着朝对方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等王夫人开口，便接着沉声道：“虽然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不妥，但是……我们现在，想见王姑娘一面。”
王夫人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犹豫：“这……”
众捕快心中也有些沉重，知道遇到这种事，小姑娘估计很痛苦，又怎能揭人伤疤呢！
可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呜呜呜呜……”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从楼上响起，“爹爹，你不要阻止我，让我去吧，让我去……呜呜呜！”
听到这里，律笺文心头一凛，“不好，令爱这是要自杀……我这就去阻止！”
说罢，她不等王夫人开口阻止，就大步流星地冲上楼去，一脚踹开了门扉。
随后就看到……
一个年轻可爱的姑娘双手扒拉在窗边，满眼含泪地望着远处，“爹爹，你放开我！让我去找他，他怎么能说是一夜露水情缘，就这么抛下我而去，我好伤心啊！”
嗯？？？
众人满头问号地立在当场，神情一片茫然。
一个中年男子死命地抓住女儿的胳膊，痛心疾首道：“傻女儿，你清醒一点，那个人渣可是采花大盗啊！你怎么能为这种人伤心。”
“爹爹你根本不懂，这么英俊的男子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呜呜呜……”
第808章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王姑娘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伤心至极道：“他还会易容成千百张面孔，让人眼花缭乱，如果我能跟着他，这就代表，我每天都能跟不同帅气的男子在一起，这样新鲜又充满了乐趣的生活，我岂不是幸福死了呜呜呜……不要走啊！”
“……”众人嘴角抽搐，一脸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模样。
王夫人尴尬地轻咳一声，“不好意思，让诸位见笑了，小女她太不懂事，就被那恶贼迷惑，如今都快失心疯了……我……实在没脸见人啊！”
她说到最后哽咽出声。
律笺文眉头深深地皱起，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黯光。
“王夫人……”
她还未想好要如何开口安慰，王姑娘猛然回头，大声嚷嚷道：“娘！你不要胡说八道！颜如玉才没有骗我，我与他是两厢情愿的，你不能污蔑他的人格！”
“他的人格？”王夫人气笑了，“傻女儿啊！那种专门欺骗姑娘的渣男，哪有什么人格可言啊！你年纪还小，根本不懂他用心歹毒，你以后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这下子连王夫人都哭出声来了。
王姑娘气呼呼道：“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能够明白是非，分清楚喜欢与讨厌了，你不要把思想强加到女儿的身上来！”
王夫人头疼欲裂，“你要为了他，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才甘心吗？”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与旁人无关。”
王姑娘这番任性的话语出口，王夫人眼前一黑，脚下趔趄着就要摔倒。
一旁的律笺文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扶住她，“王夫人，您没事吧！”
“夫人，夫人，你别吓我啊！”王老爷连忙跑了过来抱住王夫人。
唯有王姑娘神情无措地僵在那里，眼底划过一抹担忧之色。
“生女如此，我恨不能一死了之啊！”王夫人缓过一口气来，悲痛欲绝地说道。
王姑娘皱起秀眉，倔强道：“我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追求自己喜爱之人，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是错吗？”
王夫人呼吸急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律笺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来，目光澄澈地望着王姑娘，“小姑娘，那我问你，你所谓的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什么？”
“当然是颜如玉在一起啊！”王姑娘含羞带怯。
“那么请问……就算放你出去，你还能找到他吗？”律笺文语气淡漠道：“你要他，可他愿意娶你吗？他可是采花大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离了你，他会立刻去找下一个女子，且绝不会回头，这点你想过吗？”
王姑娘迷茫地启唇：“我……”
律笺文接着开口：“你现在觉得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这样的人如果真对你好，又怎会弃你而去。”
王姑娘委屈地眼眶通红：“可是……”
律笺文却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再接再厉，“对他而言，你不过是他猎物中的一个，眨眼间就会抛之脑后，为了这样的人渣，你要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
“而且就算退一步来讲，你有机会跟他在一块了，可他是臭名昭著的恶徒，有无数的敌人，走到哪里都要掩盖身份否则将遭到唾弃，遇到危险你一个柔弱姑娘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指望他不顾性命地救你吗？”
逐字逐句的话语直戳王姑娘的心头，这一瞬间，王姑娘委屈地蹲下身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呜……我也知道我与他是不可能的，是我受不住诱惑，我太英俊太耀眼了，明明说过只是一夜情缘，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呜呜呜……”
律笺文心头一软，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容貌只是假象，你要找一个，真正喜欢你，尊重你，待你好的人，才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明白吗？”
“呜呜呜呜……”王姑娘哭得泣不成声，显然有所顿悟。
王家父母欣慰上前抱住了她。
身后的一众捕快们面面相觑几眼，心中都带着几丝尴尬。
本来是来调查案件的，没料到最后发展成了解决矛盾。
等王家人哭够了，律笺文面不改色道：“姑娘，现在我开始问你，他昨夜何时出现？今早几时离开？往哪个方向？他与你的对话之中有没有透露什么信息？”
捕快们满脸佩服地看着律笺文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暗暗佩服，这素质也太强大了。
原来铺垫了那么多，让人放松警惕，目的就在此处啊！
“昨晚……”王姑娘悠然起身，神情向往地回忆道：“他子时左右，踏月色而来，当我睁开双眼的那刻，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照得朦胧而魅力四射，那张英俊的容颜我至今无法遗忘……”
“咳咳……”王捕快忍不住轻咳一声，“姑娘，不必说得那么详细，我们只需要关键信息。”
王姑娘歉意地躬了躬身，柔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显然，她还未从温柔乡中彻底清醒，美好的记忆还保留在心底。
律笺文温声开口：“继续说吧！”
“好。后来……他大概是在卯时离开的，方向……是南边，后来几个跳跃间就消失无踪，我也不清楚他的具体行踪。”
“至于谈话，他更是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得到了大致的消息后从王家离开，一行人回到府衙。
胖县令早就等在门口，急得满头大汗，“怎么样？是颜如玉吗？抓到了没有！”
律笺文摇了摇头，“十之八九是他，我们过去的时候，他早先一步就已经逃跑了。”
“什么？”胖县令脚下趔趄地后退一步，“那可如何是好啊！小县的治安问题，就要被这妖怪给毁了吗？”
律笺文温声安抚，“大人切勿慌张，我们先回衙门内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语，却透着一股令人放心地意味。
一行人回到县衙内，律笺文将得到的消息重新汇报一遍，眸中划过了一抹冷凝之色。
“知道他作案时间，就可以通知县衙内的妖捕去各处巡防。”
第809章 彪悍的剑气
“另外将采花大盗的详细情报包括出没时间用告示发布出去，让所有百姓提高警惕。”
“我这边的一支队伍也会在夜间加强防备，县令大人，你的官位是这里最大的，所以最好有你亲自坐镇，百姓才能感到安心。”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行动，眸色一片清冷。
胖县令官威十足：“当然当然，本官一定要以身作则，亲自去缉拿这个可恶的采花大盗！”
要是稍有懈怠，他的乌纱帽也别想要了。
还是聪明一点，至少让百姓看到他努力的一面。
老天保佑他们，尽快将采花大盗捉拿归案，别再让他出来祸害人了。
……
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律笺文片刻时间也没有耽误，便开始行动。
结果接下来整整七日，采花大盗都未曾再次出现。
府衙内，捕快们这些天熬得脸色憔悴，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这家伙也太狡猾了，知道我们官府发了告示加强了防备，所以故意不出现了。”
“这个禽兽啊！还有没有人性了，怎么这么卑鄙。”
“他是妖，自然没有人性，更接近于野兽。”律笺文不疾不徐地开口。
众人一时竟听不出她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在陈述事实。
见众人谨小慎微得不敢开口，律笺文轻笑一声，说道：“我说得都是实话……或许在他这个妖怪眼中，女人就只是雌性生物，而他呢，就跟动物发情一样，这种没有自制力的妖怪，连野兽都不如。”
众捕快不由地“嘶——”了一声，只觉得周围一阵寒气森森。
显然，捕头大人这些天的心情很差。
更甚至说是，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后，律笺文拿起佩剑转身，临到门口时，她忽然回眸，“你们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练功的地方，要宽敞一点，最好能自由挥剑，我想在逮捕采花大盗之前，再练习一下。”
“有、有的。”王捕快很快给她指了个地方。
律笺文感激一笑，很快便离开原地。
“这……真的是像去练武吗？我怎么觉得……那气场，比杀人还可怕。”捕快之中，不知谁先说了一句。
众人顿时屏住呼吸，脸色一时间变得精彩纷呈。
他们默默地走出府衙，跟在律笺文身后一路来到那片荒废的竹林。
站在离她数米开外的地方，众人悄悄地藏在一排竹子后头。
竹林之中，律笺文缓缓拔出剑柄，闭上双目，吸气……吐气……再吸气……
几个来回过后，她猛然间睁开凌厉的双眸，对着竹林一通狂砍。
彪悍的剑气将眼前的竹子全部劈开，猛烈的罡风吹起漫天尘土飞扬，那如暴风骤雨般可怖架势，让天地之间都为之变色。
一排排竹子轰然倒地，众捕快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露出头来，头顶的一节短发被砍断，只差分毫距离，脑浆都要爆出来了。
“嗯？你们怎么在这里？”律笺文讶然地开口。
众人欲哭无泪，“……”
第810章 颜如玉的气味
早知如此恐怖，他们死也不会来的。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律笺文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带着意味深长：“不过来得正好，我刚好，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
隔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采花大盗又出现了！”
当这惊怒交加的吼声响起时，律笺文与县令正巧赶来了富商的家中，她连忙追问道：“他在哪里？”
昨日在竹林之中，她狂砍了一通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采花大盗七天没再作案，一方面是为了防备他们，另一方面是故意消耗他们的耐心。
翻阅了过往的宗卷后，她分析出了合理的解释，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他先前在城西作案，接下来他又逃往南边，于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到这里作案，但或许恰恰相反。
于是她故意在这里加强守卫，然后亲自与县令前来巡逻。
果然……这次恰好抓住他的犯案现场。
这块地方护卫森寒，想必他还没来得及逃脱！
“他已经逃走了啊！”满脸肥胖的富商痛哭流涕地大喊：“禽兽啊！我女儿刚和王百万订了婚呀！”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富婆抬脚将他踹翻在地，一脚接着一脚踩下去，边踩边恶狠狠地咒骂道：“白痴！你小声点！你个白痴，这么大声，你想让全城都知道，我们的女儿昨晚被睡了吗？”
“呜呜呜……他好狠的心。”一旁身材娇小，长相娇美的少女楚楚可怜的哭泣道。
富婆听到女儿的哭声，顿时忘记教训丈夫的时候，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少女，“哎哟我可怜的女儿呀！”
“呜呜呜，母亲。”少女难过地从母亲怀中退开，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伸手出来，神情哀伤道：“他那么英俊……为何不带我一起走……”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跟那个王百万订婚在一起，她宁愿选择跟颜如玉一起私奔，长相厮守。
就在这时，对面的律笺文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
少女神情迷茫，“你——”
“别动。”律笺文沉声开口，接着垂头轻轻地嗅了嗅。
片刻后，她眼神笃定道：“不会错了！的确有……千颜采花大盗……颜如玉的气味。”
胖县令大惊失色：“什么？真的是他！”
之前虽然有传闻四散，但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他的内心还抱有一丝期盼，现在看来，麻烦大了！
胖县令慌张地捧着脸颊，满头大汗道：“这个大盗纵横西域十多年，专拐无知女性，八岁到八十岁都不放过呀！”
“最近上头对这一带妖怪的治安又特别重视……我的乌纱帽啊……”
他越说越急，律笺文背对着他，拔出佩剑，缓缓说道：“放心吧大人，正因为是他，上头才会特地……派我来！”
话落，她猛地旋身一跃而起，锋利的剑刃直刺向对面的富婆。
“母亲！”
“老婆！”
富商和少女脸色骤变，惊恐大喊。
然而剑尖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