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牺牲
“没错，别人家的大家闺秀都是温柔贤淑的，只有她与众不同吗？我看她分明是被妖怪附身，才会这么猖狂的。”
“我刚才亲眼看到她周身泛着幽蓝色的光，那不是妖术是什么？上官大人，你是要看这妖孽杀死我们所有人，让二十多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你才甘心吗？”
“我一早就知道江公子是被冤枉的，他那么好一个翩翩公子，又怎么会谋财害命，原来是被你们两个祸害陷害的。”
只在一夕之间，就将黑的颠倒成白，把善的归为恶类。
在所有的善恶利益没有伤害到自己身上时，这群人或许会跟着看个戏骂两句，就如同对待之前的江淮度，他们尽管憎恨，但他谋财害命也不是害他们，所以这事很容易翻篇。
可一旦牵扯到自身，如同妖怪现世，杀人如麻，这群人凭借着自身所持有的偏见，开始对妖怪惶恐不安，害怕妖孽伤害到自己，所以立刻同仇敌忾地对付上官流苏他们。
这样的局面过于可笑，就连观众席上的众人都看不下去，人群外围的东方月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人和妖之间的距离，难道就真的难以跨越吗？”
“没人愿意去了解，去改变。”涂山红红轻轻地垂下眼帘，那修长的睫毛轻轻蒲扇。
东方月初想问：那你呢！
妖仙姐姐，为什么你会愿意去改变？
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抛开偏见，去重新正视人和妖之间情感，甚至愿意给他们接线呢！
你做再世续缘的任务，又是为了成全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没有勇气问出口了，那仿佛是一个难以戳开的秘密……
此刻的上官流苏和孟子期被逼至绝境，退无可退。
当这群人即将把手中的火把扔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上官流苏是人，是他们的同类；孟子期是妖，却从没害过人，又何其无辜。
孟子期知道，这么多火焰丢过来一定会灼伤他们，鲛人珠不在自己身上，根本发挥不出那么大的威力。
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上官流苏牢牢护在怀中，绝不能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住手，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女儿。”危急关头，叶佩婉匆匆赶到，她眼眶含泪，不顾阻拦，推开人群走到上官流苏面前。
“流苏，流苏别怕，娘会保护你的。”她朝着上官流苏张开双臂，“不管你是人是妖，你都是娘的女儿！”
听到娘亲温柔似水般的话语，上官流苏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她快步冲过去就要扑进母亲的怀抱。
江淮度见此情形，立刻给身旁的死侍使了个眼色。
死侍领命，将一柄匕首藏在袖口，趁着上官流苏彻底失去防备的一瞬间，从背后一到刺过去。
“小心！”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孟子期疾步向前冲去，却被迎面扔来的火把挡住去路，“快，烧死这妖怪！”
上官洪怒吼着冲过去，却终究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夫人叶佩婉将女儿挡在身后，那一刀直接刺入她的心脏。
“夫人！！！”
“娘！！！”
第392章 亲手报仇
场面失控，上官流苏眼睁睁地看着叶佩婉将她护在身后，自己却被刀刃刺中心脏。
鲜血从心口流淌下来，沙滩上很快被血水浸透，染红了大片海岸。
看到那红彤彤的血迹，所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娘！”
上官流苏惊恐大喊，她手足无措抱着叶佩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淌，胸口痛得快要窒息。
“傻孩子，别哭……”叶佩婉费力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沙哑道：“娘不后悔，快走……一定要，幸福！快，带她走。”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向从火海中奔来的孟子期，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上官流苏推给他，“逃出去！”
“是，岳母。”孟子期一把将趔趄的上官流苏抱起，越过这唯一的间隙，跳入深海之中。
叶佩婉失力地朝身后倒去，被上官洪一把抱住，“夫人，夫人你振作一点。”
“那是，我们的女儿……保护好她。”叶佩婉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陷入了长久的安眠。
“夫人！！！”上官洪声嘶力竭地大吼，也唤不回叶佩婉的性命。
他紧紧地抱着叶佩婉，失声恸哭了起来，身体因情绪的崩溃而颤抖着。
旁人无情地看着这场悲剧，注意力却全部放回了上官流苏和孟子期身上，“搞什么啊！居然让那两个妖怪给跑了……”
“他们回头不会报复我们吧？”
“既然躲在水里，那早晚有一天会上来，想想就胆战心惊的。”
“这上官夫人也真是，一点也不懂得顾全大局，居然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妖怪！”
他们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一个已世之人身上。
“住口！”上官洪握住刀柄，朝着石岩上一到劈了下去，石头“咔哒”一声碎成两半，百姓们顿时惊恐地大步朝后，脸上写满惊恐。
他浑身暴怒，眼中仿佛能泛出血泪来，头发更是一夜间白了大片。
一夕之间失去了挚爱的夫人、女儿，上官洪只剩下孤身一人。
“上官大人，请节哀顺变。”江淮度却在这时沉痛地安抚道：“我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一切都是妖怪作祟，要不是因为他们，令夫人也不会死，我爹娘现在也好好的，所以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将那假冒您女儿的妖怪亲手抓住啊！”
“这个人渣、败类、孬种……”观众席上，王富贵气得脸都变形了，“到了这时候，他还想着要利用别人对付孟子期他们。”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把上官流苏和孟子期都归为妖类，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百姓的众怒，才能让上官洪不得不出手，因为在他们心中，妖是最恶的，甚至发起怒火能毁天灭地。”经历过几百年前的种种，清瞳当然知道妖在人类心中被魔化成什么样了。
“难道这老头为了杀妖，还真会听信蛊惑，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白月初双手抱胸，不由地沉思道。
屏幕之中，上官洪痛苦地闭上了血红的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带着强烈的杀意，“我一定要亲自为我妻子报仇！”
第393章 涂山的来世续缘
江淮度心中一时得意万分，将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实在太过瘾了。
他就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见上官洪猝不及防地回头，提剑直刺向他身旁的死侍，一道凛光划过，刀光血影之间，那死侍被一间戳穿了胸口，当场毙命。
“上官大人！你——”江淮度脸色大变，嘴角抽搐着，面上一片狰狞。
“是他失手杀害了我的夫人，妖怪的仇我会报，这个人我也不会放过！”上官洪眼中冰冷肃杀一片，“从今往后，挡我者死。”
江淮度死死地咬紧了后槽牙，忍了又忍，怒火终于冷却了下来。
“上官大人说得对，接下来我们该好好计划一番，怎么将那两只妖怪引出来绞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唯有将隐患彻底消除，才是他真正翻身的时机。
不过是死了个死侍而已，他身边多得是为他出生入死的。
……
深海之中，上官流苏伸开双臂，安静地闭上双眸，任由自己在水底漂浮着。
她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渗出，很快与海水融为一体。
她此刻心中被绝望和痛苦填满。
当亲眼看到母亲为了救她死在她面前那刻，她心痛得仿佛也死了一回。
那是她的至亲，却间接被她害死。
她的心中充满了迷惘，一时间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直到一道身影从背后轻轻地搂住她，孟子期已经变回了鲛人时期的模样，他用长长的鱼尾拖起她的身体，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给予丝丝力量。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耳畔，孟子期沉痛沙哑的声音响起。
上官流苏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眼底带着苦涩，“我没有怪你，也从没后悔认识你。”
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淮度。
他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披着虚伪的面皮站在正义的一方，这才是令她觉得最恶心的一点。
母亲的仇，她一定要报！
孟子期低叹了一声，他重新游到上官流苏面前，那抹冰蓝色的鳞光在海底闪烁着。
他动作轻柔地捧起她的脸，眼神温柔似水，“不要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上官流苏鼻尖发酸，她哽咽着道：“孟子期，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跟你在一起，你能找到我吗？”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孟子期承诺道。
“可如果，我已经把你忘了呢！”上官流苏有些怅然道，“如果下辈子还能在一起，却只有你一个人记得那段记忆，那你岂不是很寂寞。”
她也会，很遗憾。
孟子期闻言沉默片刻后，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我有个办法……在涂山狐妖的地界，如果在苦情树下许愿，就能来世续缘。”
“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上官流苏眼神中带着期许，“你带我走，子期！”
她的眸光深处，有些许微光在晃动，在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个，她的心逐渐坚定起来。
这段爱情，她不想辜负。
孟子期无法拒绝她，“好。”
第394章 捉拿妖怪
从涂山地界，重新回到南海，已是五日过后。
海岸边，数以万计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刀剑，箭矢……
“妖怪，不要躲躲藏藏在海底，给我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以为这样就能恐吓我们吧？我们人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休想控制我们。”
百姓们疯了一样，害怕被妖怪报复，所以先下手为强。
整整五日过后，他们从人心惶惶到惊恐害怕，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手中的火把统统丢入海中。
漫天的箭矢射入水中，他们企图用这种方式伤到孟子期和上官流苏。
然而下一刻，滔天巨浪将火把和箭矢卷上岸，浪涛的余力掀翻了一批人潮。
狂风大作，天空阴沉下来，很快便下起了滂沱大雨。
雨势庞大，将岸上的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他们纷纷起身，狼狈地往回赶避雨。
一盏茶的功夫，岸上所有人都消失无踪，南海总算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上官流苏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从母亲死的那刻，她就已经看透了人性。
明明孟子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却因为妖的身份轻易给他定罪。
他原本可以数百年如一日的安宁下去，却因为这群人的自私，从而打破了一切。
“我会护着你。”孟子期不善甜言蜜语，却总用最直接的方式护着她。
上官流苏眼睛有些酸涩，她也想护着对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关系受到牵连。
这场暴风雨过后，百姓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时间都不敢再接近海域，南海看似迎来了宁静。
然而江淮度怎么会容忍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呢！
当天下午，一条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南海那两只妖怪要发威了，他们会呼风唤雨的妖术，能用漫天暴雨淹了整个京城！”
此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震荡开来，所有百姓都人心惶惶——
“太过分了，那两只可恶的妖怪，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才是！”
“没错，他们居然敢威胁我们，真以为大家会怕吗？我们人多势众，就不信打不到两只区区妖怪。”
“官府发告示了，谁能想到法子引出那两只妖孽，重金悬赏万两。”
“……”
“这江淮度，还真是会利用舆论战术。”观众席上，白月初冷笑一声，“这些百姓还真是愚蠢，被他一人操控还不得而知，非要将所有过错推给妖。”
涂山苏苏眼睛红得跟兔子似地，“道士哥哥，为什么好人会死呢！流苏姐姐他们不会再出事了吧？”
“不要太真情实感啊小蠢货。”白月初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在我以为他已经足够恶毒的时候，他还有更加恶毒的招式，真是甘拜下风，我呸，真是社会毒瘤！”王富贵破口大骂，“这种人渣最后要是不死，这剧我就不追了。”
王家主拍了拍王富贵肩膀，“儿啊！涂山的精品剧，你不看也得看啊！认命吧。”
第395章 投毒
在官府的悬赏发出去的第二天，上官府邸外，有个自称是除妖道士的男人找上门来，说是有法子逼出海里的妖怪。
此言一出，他立刻被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府内，直接去见了此次抓妖事件的负责人，王大官和上官洪，还有那位因为能力出众而被委以重任的江淮度。
“敢问这位大师，您有何高招？”王大官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巴不得凭这道士的一己之力解决问题。
道士摸了摸长长的胡须，一脸高深莫测道：“其实要将这海妖从海里逼出来的方法很简单，只许让这海水出点问题，贫道这里刚好有一瓶特制的药水……”
他说着直接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红瓶，眼神狡诈道：“只要把这药水倒在海面上，两个时辰不到，里面的毒素就能浸透整片海域，强大的药性能将整个南海变成一片死海，到时候那妖怪就是再强也要认输，哪怕毒不死他们，至少也要让他们尝尝伤害人类的代价。”
这招实在太过狠辣。
上官洪眉心紧蹙，“可如果这样，那片海域里的其他生物岂不是……”
“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比起那些生物，那海妖才是最可怕的，他有着能翻天覆地的本事，要是一个心血来潮，真的淹了整个京城，死的就是我们了。”江淮度哗啦一下展开扇子，遮住了满脸阴沉的表情。
“我们也没时间犹豫了，朝廷已经派人下来催促了，就这么办吧！”王大官急得满头大汗。
“而且不到关键时刻，我们也不是真的要投毒的。”江淮度野心勃勃道：“我们可以以此来威胁那妖怪，若是他肯妥协出面，到时候将他一举擒获，不就轻松完胜了吗？”
这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当晚夜色浓厚，天上的弯月忽明忽暗，一阵凉飕飕的风在空中呼呼作响。
一行人整装打发地抵达海边，侍卫和捕快们在海岸边围成一圈，那名出主意的道士被推到中间，清了清嗓子，大喊道：“海里的妖怪跟我听着，今夜贫道就是来解决你们的，识相地赶紧从海里出来跟贫道大战一场，乖乖认输投降；如果你们非要做缩头乌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道士？”深海之中，上官流苏的神色骤变，“他们竟请来了道士来对付我们。”
“稍安勿躁。”孟子期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冷凝地望着上方。
道士没听到答复，接着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妖怪给我听着，要是再不从海里出来，我马上将手中这瓶剧毒的药水投入海中，如果不想让这片海域变成死海，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剧毒？”上官流苏心下震惊，“怎么办，如果真有这样的毒药，子期，你能守住这片海域吗？”
孟子期眉头紧蹙，他死死地咬紧嘴唇，眼神微微颤抖，那是在动摇。
海边的道士越发嚣张：“现在开始倒数，三……”
“二……”
“一！”
第396章 对决
“子期！”上官流苏不安地握住他的手背。
孟子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我去看看。”
“不行，你身上还没有鲛人珠，这样出去有危险……”上官流苏连连摇头。
孟子期温声安抚：“别担心，这片海域由我掌控，只要不离开，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
对他而言，人类分三六九等，但目前还没有哪个人类有办法威胁到他的性命。
可有道法的道士却不同。
上官流苏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孟子期却伸手捂住她的嘴唇，“乖，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语毕，他挣脱了她的双手，卷着海浪迅疾地游了出去。
上官流苏急得眼眶微微发红，她知道孟子期不肯让自己把鲛人珠还给他，是因为有了鲛人珠护体，她才能如鱼得水不惧危险，一旦鲛人珠离体，她必须离开海域……
可一旦上岸就是危机四伏，因为他们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妖，所以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但就是如此，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在深海之中不离开。
……
海面上，当孟子期的身影卷着海浪出现的那刻，头顶上空，十几道黄金符咒上的符文泛起金光朝着孟子期袭去。
“好你个妖孽，终于出现受死了。”阴险的话伴随着夺命符咒一同攻来，目的就是让他防不胜防。
孟子期以最快的速度卷起海浪抵挡，鱼尾还是被金光击中，如题雷劈般的痛楚席卷而来，鳞片脱落，伤口深处丝丝血迹。
“哈哈哈，臭妖怪，原来也不过如此！”道士见他被这般轻易击中，以为这就是他全部的实力，眼中一抹歹毒的精光闪过，他掏出法宝开始念咒。
孟子期咬紧牙关忍下痛楚，卷起滚滚浪涛朝着半空中御剑的道士袭去。
道士早有提防，当即御剑避开海浪，咒语念完，法宝变身一件闪着红色光芒的火焰枪，被操控着刺向孟子期的心脏。
“这可是贫道珍藏的上古法宝，其锋利程度是普通箭矢的上万倍，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防御！”道士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火焰枪急速飞来，厚厚的浪层被破开，火焰还在熊熊燃烧，就要它即将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孟子期伸手抓住了枪柄，用尽全力制止它的冲击力。
“哈哈哈！这样的实力还想跟我斗，你忘了我的符咒了吗？”道士得意忘形地拿出数十道符咒围在孟子期上空，刚要念起咒文，天空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下子吹散了他的符咒，更是将那道士本人吹得摇摇欲坠。
“该死的妖术！看我用法宝弄死你。”道士说着从衣襟之中掏出一个圆盘，上面刻着奇奇怪怪的符咒，他每念一句，符咒就显出一分。
念完后形成了一个紫色的圆圈，他伸手一指孟子期，“去，收了他。”
圆圈立刻从高空中飞到孟子期头顶，接着急转直下就要圈住他的脖子……
孟子期一面要防备着道士的符咒，手中还牢牢地抓着火焰枪，现在更要面对头顶这奇怪的符咒。
第397章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一旦被套中，恐怕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没有鲛人珠，他的妖力根本没法发挥。
到了这种时候他脑海中唯一想到的是，如果他被抓了，流苏该怎么办？
……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一气道盟啊！真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手段残忍，是非不分，这分明就是个妖道。”观众席上，越是到了这种时候，白月初越是要损王富贵几句才过瘾。
“喂，不是穿个道袍就是一气道盟好不好？那分明不是道盟的人，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啊你！”王富贵看着剧情正不爽呢，没料到还要被损，当即就忍不住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想必那时候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纵容这种事情发生。”白月初毫不客气地怼道。
“你个混蛋……”
“别吵了，快看！有人背后偷袭。”清瞳专注于剧情，立刻就注意到了重点。
……
屏幕之中，江淮度不知何时冲出海岸，手持剑柄，眼神阴毒地从背后偷袭孟子期。
当上官流苏浮出海面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剑刺中孟子期的后背。
她心口一滞，母亲死前的一幕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心口刺骨的痛楚滚滚而来，她眼中一片血红，周身幽蓝的光芒失控地四散。
鲛人珠所带来的强大妖力弹开了方圆数十里的所有人，他们纷纷击倒在地，那道士更是被从高空中掀翻在地，心脉差点被震碎，鲜血横流。
江淮度的一只手被震得险些断裂，血管喷涌，浑身狼狈地倒在沙滩上。
两败俱伤之下，一群人纷纷逃窜着离开。
上官流苏眼神空洞，入魔般看不清四周的一切，她感觉自己此刻在深海之中，大脑突突直跳，心中的痛楚强烈到快要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直到听到耳畔男子低沉沙哑的安抚声响起，“醒醒，流苏醒醒，别怕，我没事，我……没事。”
上官流苏心跳慢了一拍，她缓缓回神，第一眼就看到了孟子期此刻苍白的脸色。
第二眼，是他呛咳着咽下血水，嘴角血丝流淌的模样。
第三眼，是他在看到自己清醒的那刻，眼底含笑，在额头落下轻柔一吻，接着昏倒在自己的肩头。
察觉到肩头的重量和呼吸，上官流苏的眼泪滚落，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我不能让你一直来保护我。”上官流苏动作轻柔地捧起他的脸颊，眼神温柔似水，“我也不能容忍，那个人渣在继续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爱的人，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然而，此刻昏迷中的孟子期当然给不出任何答案。
如果他是醒着的，一定会明白上官流苏的想法，并且制止她冒险。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上官流苏轻笑一声，随即俯身贴上他的嘴唇，将那颗鲛人珠重新还回他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后，憋闷的窒息感向她袭来，她最后深深地看了孟子期一眼，重新游回了岸边。
她要找江淮度报仇，今夜他受了伤，正是防备最弱的时候，也最容易得手。
机会只此一次，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在所不惜。
第398章 你死我亡
江家别院的厢房内——
江淮度捂住受伤的胳膊，脸色惨白地询问手下，“打听到消息了吗？”
“打听到了，据说是因为上官大人身体不适，所以今晚的行动他才没有参与。”手下恭敬地汇报消息。
“好一个身体不适，这借口还真是找的好啊！”江淮度捏紧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拳头，捏得“嘎吱”“嘎吱”作响，“这老东西可真狡猾，不愧为上官家的家主，看来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公子的意思是……”
“他分明不想出面对付那妖怪，无非是觉得那是他女儿，可我偏偏就是要逼着他自己出手，杀了自己的女儿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江淮度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
在上官流苏手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这个仇一定要报。
“公子，今天那鲛人已经被击败了吗？我们还需要防备吗？”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他是人，那一剑下去必死无疑，但他偏偏是个妖，哪那么容易死呢！”江淮度冷笑一声。
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那柄剑上涂毒，这样至少能重伤他，方便下次的偷袭。
可没料到，半途会杀出个上官流苏。
虽然一直说她是妖，但江淮度知道那不过是个跟他一般无二的人类。
可一个普通的人，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妖力？
甚至光凭妖力就击伤了那手段了得的道士……
“那公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手下随即问道。
“今夜你们不必留在院中，通知下去，去帮我监视上官府，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汇报。”江淮度冷声命令。
“是！”手下领命后离开。
别院一时寂静无声，后知后觉的疲惫涌上心头，江淮度扶着伤口回到床上躺下，慢慢闭上双眼。
“这上官流苏能偷袭成功吗？”东方月初站在一旁，轻轻地掀了下眼皮。
涂山红红站在门边没有开口，眼神却一片凝重。
一柱香的时间后——
一抹身影从房顶蹿了下来，她手中捏着锋利的匕首直接朝着床上的人刺上去。
在匕首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江淮度猛地睁开双眼闪身避开。
“居然是你。”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的弧度，“怎么样，被逼到绝路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让我抓住任何把柄的。”
上官流苏没料到事到如今他还如此嚣张，她悲愤怒吼，握着匕首冲上来，“江淮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以为，会是我的对手吗？”江淮度说着捏紧拳头冲上去。
却在离上官流苏还有半尺距离的时候，听到她冷声威胁，“你尽管试试，想再次被我身上的妖力弹出去吗？”
江淮度心下一慌，手上动作迟疑了片刻，立刻被上官流苏抓住了受伤的胳膊，失去先机的他被掣肘在墙上，匕首对准他的颈项就要划下去。
“你杀了我，你父亲也必死无疑。”
江淮度的话脱口而出的那刻，上官流苏手上的动作一顿，匕首在他的颈项上划出一道鲜血，顺着刀锋流淌而下。
第399章 三天后处决
“你什么意思？”上官流苏警惕地盯着他，眼中布满了恨意。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江淮度冷静地开口，“你以为我院中的手下都派去哪里了？你父亲不愿意配合，现在他们连夜去了上官府，要暗杀他！如果你放了我先去通知他，或许还来得及。”
他的话让人没法轻易分辨出真假。
但上官流苏细细沉思片刻后，就很快反应过来，“你在骗人，上官府那么多守卫，如果敢谋杀朝廷命官，你赖不掉的。”
江淮度嘴角顿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你现在知道，也太晚了吧！”
下一刻，上官流苏只觉得身后一股电击般的刺痛袭来，她眼前发黑，双手颤抖，匕首掉落在地，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下手这么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江淮度抹掉脖子上的血水，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贫道是要靠着江公子发达的，当然只会听从你一个人的命令。”道士说着慢步走来，“况且我还要防备她身上是否还有那股妖力……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可不一定。”江淮度神情淡漠地扫了上官流苏一眼，“把她绑起来，用你的道法严刑拷问，试试能不能逼出她体内的妖力，然后，我们得利用她来引出那个万恶的大妖怪。”
“贫道明白了，请江公子放心。”
……
睁开双眼的瞬间，浑身的妖力在四肢百骸内流淌，身上的所有伤口通通愈合。
孟子期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四下搜索起来，昏迷前的记忆在渐渐回笼，他蓦然间清醒过来，“流苏！”
想到上官流苏可能会去哪里，他的心脏就开始紧张狂跳……
孟子期一刻不停地游上岸边，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整张脸，隐藏好身份后进入城中。
随便走进一间客栈，就能听到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最近京城里出了两只为非作歹的妖怪……”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消息都闹得人心惶惶了，谁会没有听说。”
“你听我把话说完，重点是……那两只妖怪其中一只，不是伪装成了上官家的小姐吗？据说已经被缉拿归案，经过审判后，决定三天后将她处刑呢！”
“什么？那真是大快人心啊！作恶多端就只有这一个下场，解决了一个，说明朝廷还是有能力的，那剩下那一个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抓到吧！”
“多年前妖怪横行的时候还没那么难对付，没想到现在只是两只小妖就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死了好啊！死得好。”
孟子期愤怒地将茶杯摔在桌上，眼中含着冰冷的恨意和痛楚。
流苏被抓了？
她有没有吃苦？一个从小到大都无忧无虑的千金，因为遇到他就要遭到这么多罪。
答应要好好保护她也没做到，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她出来。
“说，那只海妖到底有什么能力，你如果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们会看在上官大人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阴暗潮湿的监狱中，上官流苏被符咒上的电流击中全身，痛得她死去活来。
第400章 妖怪，死不足惜
极致的痛楚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上官流苏却依旧死死地咬紧嘴唇，哪怕被咬出血来，都不肯透露半句。
她目光含恨地看着江淮度，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输。
“看来她丝毫不肯透露半句啊！”江淮度漫不经心地说着，眼中划过一抹不屑。
“江公子，贫道现在可以确定，她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妖力波动了。”道士遗憾地说着。
“是吗？”江淮度眯了眯眼，眼神狡诈道：“可她跟以前确实不同了……”
“此话怎讲？”
“我早就打听过了，以前的上官流苏，只不过会一点三脚猫功夫，既不习水性，体魄也只比一般的女子稍强一些。”江淮度意味深长道：“可现在的她，不仅能在你这强烈的咒法之下不死，昨夜袭击我差点成功，还有那如鱼得水的水性，我敢肯定，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才是他想要探究的秘密。
若是上官流苏的改变能用到他身上，那一定是锦上添花，说不定还能保他武功变得更强，甚至长命百岁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恐怕跟那只海妖有关，只要利用这女人逮住他，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了。”道士聪明地说道。
“没错。”江淮度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通知下去，处刑时间改为明日，到时候……”
他凑在那道士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道士听后连连点头，跟他狼狈为奸。
……
上官府内——
“怎么样，打听到流苏的下落了吗？”上官洪急得白了头发。
他怎么也没料到，一夕之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流苏被江淮度的人抓住，上报给朝廷后立刻下令处决。
“老爷，属下无用，那江淮度藏人的手段了得，我们的人把整个江家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小姐的下落。”
“还有，刚才属下打听到一个消息，小姐的处刑时间，改成了明日。”
上官洪瞳孔骤缩了一下，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恐怕是没法参与处刑了。
……
次日，午时。
灼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上官流苏被架上刑场。
她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灰败的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渍，浑身狼狈，好像只有一口气吊着。
刑场下方围堵了一大批百姓，咒骂声源源不断地响起：“杀了这妖怪，害人的畜生，决不能留下活口。”
“这些妖怪一向狡猾，据说用对付常人的方式根本行不通，烧死她吧！”
“没错，把她烧得渣都不剩，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人群之中，有个小女孩天真地问道：“娘，这就是妖怪吗？可她怎么跟人长得一样，看起来好可怜哦！”
“不懂就闭嘴，这是妖怪伪装成人的模样，他们杀人如麻，这女的更是害死了真正的上官家小姐，所以她罪该万死。”
小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望着刑场上的女子眼中再没有同情，“妖怪，该杀！”
“烧死她！烧死她……不要留下隐患，烧死她……”
在一大片百姓的声讨中，监督官江淮度好心尊崇民意，让人在行刑台上放上木柴点火。
火焰燃烧的那刻，人群中一道黑影越至半空。
第401章 我要见她
那身披斗篷的黑影一跃飞至半空，伸手一挥，磅礴大雨从天空滚滚而下，瞬间浇灭了台上的火，百姓们纷纷四下逃窜。
孟子期随即跳上行刑台，原以为会等来四面八方的伏击，却不曾想，这次竟无一人偷袭。
他顾不得多想，当即大步流星地走到上官流苏面前，紧张地开口：“流苏，要不要紧？”
女子痛苦地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她挣脱了被架着的手，从衣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在孟子期凑近过来的瞬间，直接将涂毒的银针刺进他的脖子。
孟子期在那瞬间反应过来，他一掌拍向女子，女子被打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那张遮盖住的脸，分明就不是上官流苏。
“妖怪啊妖怪，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愚蠢呢！”江淮度晃着扇子迎面走来，姿态悠闲又淡定，“明知是陷阱还要落网，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现在感觉如何呀！”
毒针浸入身体，短期内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便是江淮度的阴谋。
表面上通知下去，将行刑日期改成今日，实际上是用其他女子来代替，真正的上官流苏自然还被她关在密室之中，逃无可逃。
道士在边上讨好道：“公子放心，这毒素可是贫道经过多重尝试后炼制而成，他这样的妖力，只有乖乖认输的份……”
然而就像是要故意打他脸一样，下一刻孟子期身形微晃，他掐着腿，强忍着刺骨的痛楚一点点起身，嗓音沙哑道：“她在哪里？”
道士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趔趄着后退了一大步，“你……你怎么可能……”
“我问你们——”孟子期身上强大的妖力席卷而来，压得人都喘不上气来，“流苏在哪里？！”
“她在我手里。”江淮度强忍恐惧挺直腰板，眼神狞厉道：“你若还想见到她，就乖乖地跟我们走，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他就是认准了孟子期对上官流苏的在意程度，才会如此理直气壮。
孟子期目光死死地落在他身上，冰蓝色的眼眸中杀机必先。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我死，她必亡。”江淮度狂妄地昂起头颅，“如果跟着我走，我可以让你见她。”
话毕，不等孟子期回应，他便对着一旁的道士命令道：“还不快给他贴上符咒。”
只有让他用不了妖法，他才能够放心。
“可他……”道士嘴角抽了抽，有些防备地盯着孟子期。
“他会老实听话的，只要他还在乎上官流苏的命。”江淮度笃定地说着，从身后踢了道士一脚，“快去！”
道士被一脚踹到了孟子期面前，他瑟瑟发抖地驱动符咒，下一刻心一横，直接将符咒贴在了孟子期身上，确定他真的没有反抗后，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孟子期一路被蒙着眼拖着带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锁链哐啷哐啷的声音响起，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被推着进了往里走去，站一扇紧闭的门前站定。
第402章 前世已经注定
“你要找的人就要在里面，打声招呼？”江淮度讥笑的声音响起。
孟子期心头一震，哑声开口：“流苏，你在里面吗？”
“子期……”上官流苏茫然的声音缓缓响起，她一开始像是不太确定，但很快就大声回应，“子期，是你吗？！”
她周身被锁链缠绕，想动也没法动弹，只能用尽全力回应。
“你让我见她，你答应我的！让我见她。”孟子期疯狂地撞击着门板，奈何被贴着符咒，浑身根本使不上力。
“当然，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答应的必须做到。”江淮度说着命人揭开他眼睛上的布条，透过门板的窗洞，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的上官流苏。
她浑身伤痕累累，脸也消瘦了不少，看着脆弱，眼神又出乎意料的坚强和倔强。
在看到孟子期浑身被贴着符条的模样时，上官流苏眼眶一红，眼泪如同断了的珠子般滚落而下，“傻瓜，你为什么要来……”
她又连累了他。
她总是连累他。
可就算如此，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
“乖，很快救你出去，不要怕。”孟子期温声安抚。
“出去？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出去吗？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面。”江淮度残忍的话音落下，直接命令道士将他拖走。
看着孟子期毫无放抗之力地被带走，上官流苏睁大了双眸，“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放开他……不要伤害他……”
“你还有心思为他人着想呢！”江淮度阴险一笑，道貌岸然道：“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拥有妖力，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我可以饶你或者他的一条性命，我给你机会考虑。”
丢下这句话后，江淮度张狂大笑着走了出去，彻底锁上了房门。
“江淮度，你会有报应的。”她知道江淮度说这些不过是逗弄她，许是看上了孟子期身上鲛人珠的法力，他的贪婪毫不掩饰，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更加可恨。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在上官流苏被困在这里时，东方月初和涂山红红也被迫留在了她的身边。
他们亲眼看着俩人被捉拿，被折磨，却从头到尾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旁观。
这是前世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力改变……
“如果那时候——”涂山红红轻轻地撩起眼皮，清冷的声音忽然在空旷的室内响起，话到一半，又变成了轻声细语的呢喃，“或许会有所不同。”
明明是一句令人费解的话语，东方月初却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中所想，“妖仙姐姐，你是在想，如果他们去涂山许愿的时候，你协助他们的话，或许就不是这个结局了，对吗？”
但，她没有义务这么做。
那时候的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帮别人。
涂山红红垂下眼帘，沉默即是无声的回答。
“前世既然已经注定，这辈子就由你来成全他们吧！”东方月初明显一笑，潇洒又张扬。
涂山红红的心头微怔，眼神中一丝怅然消失无踪。
第403章 残忍的折磨
两个时辰后——
在上官流苏心中愈发不安的状况下，门外的锁链发出了响动。
她心头一紧，听到脚步声越靠越近，她索性豁出去了：“江淮度，只要你让我再见到他，我就告诉你那个秘密……你先带我出去。”
然而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坚固的门板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上官流苏抬头看清来人的那刻，瞬间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声音颤抖道：“爹！”
明明只有数日未见，她却觉得像是隔了几年，父亲竟一夕间白了头。
“流苏，你真的在这里，那小子果然没骗我。”上官洪匆忙上前用刀砍下锁链，“好孩子，你受苦了，快走吧！”
“爹，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上官流苏一下子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那小子……你说的那小子是子期对吗？是他引你过来的？你们私底下见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离开这里再说。”上官洪警惕地看着门外。
“不，你不跟我说清楚，让我怎么跟您走！”上官流苏倔强道：“若您也，您也利用我来抓住子期的话，倒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
“你——”上官洪气得呼吸急促，他捂着脸痛苦道：“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保下你娘，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知道你不是妖，你是我的女儿。”
“你猜的没错，孟子期昨夜是来找过我，他给了我一瓶药水，让我在夜晚的时候滴入眼中，可以借此清晰地看到洒落在地上的鳞片粉末……我就是跟着粉末一路寻到你的。”
“此地不宜久留，外面跟着的都是我的忠仆，你一会跟着他们一起逃出去，爹随后赶到。”
上官流苏却清醒道：“你要去哪里？找江淮度还是孟子期？我也要跟随你一起。”
“不要胡闹！”上官洪脸色骤然间冷了下来，“你就好好地听爹这一次，我答应你，不会杀了孟子期，你现在浑身是伤，只有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对在意你的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上官流苏心中一片酸楚。
她总算明白，孟子期那句“乖，很快救你出去，不要怕”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主动被捉拿，拿自己的命来做筹码，从而探听她的下落，好营救他。
这样好的男子，就因为妖的身份，就被所有人憎恶，他为什么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我明白了爹。”上官流苏缓缓垂下眼帘，“我听你的话，但一定……一定不要伤害子期，他是好妖，从未害过一个好人。”
听到这个答案后，上官洪终于松了口气，“爹答应你。”
俩人快步离开，忠仆递上干净的衣裳替她换上，他们匆匆离开。
而上官洪却跟他们分道扬镳，顺着粉末的方向往另一条路走去。
……
冰冷潮湿的地下室内——
一阵寒冷刺骨的抽气声响起，孟子期被架在十字架上，浑身鞭痕累累，身上好几处骨头都已经被敲碎，被钉出伤的洞翻出皮肉和血痕。
第404章 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就像是个实验品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子，若不是顾忌着不能让他直接毙命，江淮度说不定会直接在他胸口凿出一个洞来。
“你的嘴倒是更你的命一样硬啊！”江淮度讥讽的声音缓缓响起，他拿起一旁滚烫的烙铁，“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孟子期掀起眼皮，回了他一个充满了不屑和讽刺的眼神。
那一眼，像是能直接看穿他内心所有阴暗的心思。
“你那是什么眼神！”江淮度毫不犹豫地将烙铁往他的胸口烫上了出去，“嘶啦”一声火烤声响起，甚至能味道烤焦的味道。
孟子期疼得面目狰狞，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求饶半句。
“贱骨头，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是妖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不是被我们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江淮度眼中充满了阴鸷狠厉之色，“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跟上官流苏一样，只有被打入尘埃向我求饶，才勉强看得过去。”
“你们人类？”孟子期讽刺地勾起嘴角，“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还能被称之为人吗？你不配！”
江淮度嘴角抽搐，他用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知道怎么折磨都没用，他索性冷冷道：“你敢跟我这么傲气，真以为我没法对付你吗？”
他说着吩咐一旁的道士，“你，去见见我们上官小姐，看看她还有几口气好活，要是还活着，再给我教训一顿，留着一口气就够了，明白吗？”
“是，公子！”道士说着转身就走。
“江淮度，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人！”孟子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费劲地挣扎起来，“不准你伤害她。”
“要想不伤害她，也可以啊！”江淮度相当好说话地重新把道士叫了回来，“只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上官流苏的体质会在月余间变得这么好，你用了什么手段？！”
“你很想知道？”孟子期微微地眯起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江淮度当然想，谁不想变得更强，活得更久，有更多更多的权势！这是每个人的野望，他想要一飞冲天，想要受万人敬仰有什么错。
“你说不说！”江淮度面色阴冷地威胁。
“想知道，你把那个道士赶出去，我只告诉你一人，免得再受到他的威胁。”孟子期冷静地开口。
江淮度闻言沉思片刻，看着他那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威胁。
“你出去呆着。”他转而对道士吩咐。
道士脸色微僵，犹豫片刻后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现在可以说了？”江淮度不耐地开口。
“你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孟子期淡声开口。
江淮度犹豫片刻后，求知欲还是超过了好奇心，他缓缓地凑了过去。
“那个秘密就是……”话音未了，孟子期倏然间挣脱束缚，他伸手捏住江淮度的后颈，抬腿狠狠一击击中他的腹部。
“呕——！”江淮度毫无防备之下，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第405章 开始反击
他疼得面容扭曲，脸色憋得通红，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掐住脖子死死地按在木门上。
孟子期此刻妖力全方位爆发，他捏紧拳头蓄满全力，一拳砸中他的胸口，这一拳下去，他的五脏六腑差点移位。
“你——”
不给他开口求救的机会，这是孟子期唯一反击的机会。
他顾不上满身的血痕，抽出边上的一把剑，对准了江淮度的脑门就要插进去。
性命攸关之际，江淮度再无保留地使出内力弹开剑刃，握紧拳头砸过去，开始奋力反击。
“你还真以为我活到今天，都是吃素的吗？”
江淮度面目狰狞，隐藏武功至今，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吗？
说话间他挑起一把宝剑朝着孟子期胸口刺去，孟子期好不容易挣脱那些符咒，此刻根本使不出多少妖力，刚刚已经是全力一击。
面对这迎面而来的一剑，他只有伸手捏住剑刃，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躲过一击后，他面不改色地甩开剑刃。
“来人呐，臭道士，还不快进来帮忙？”江淮度不悦的声音响起。
按理来说这道士的符咒不是那么轻易解开的，难道他存心放水？所以现在，干脆见死不救？
想清楚这一点后，他脸色更加难看，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惨痛的吼叫。
下一瞬间，身披黄袍的道士被一脚踹了进来，他口吐鲜血，手中的法器统统摔在地上，有好几个都出现了裂纹。
外头来势汹汹地走进一人，在看到上官洪的那刻，江淮度脸色骤变，“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私自处罚他。”上官洪握住剑柄，杀气腾腾地朝他冲了上来。
到底是几十年的老将，浑身的气魄和实力都不容小觑。
“你疯了！”江淮度慌忙用宝剑抵挡，却还是被对方强大的压迫力给震退了两步。
“那才是妖，我可是人类，上官大人，你脑袋还清醒吗？”他眼神扫向一旁的孟子期。
“我看比起妖，你更恶毒，更卑鄙！”上官洪此刻是从没有过的清醒，“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吗？你爹娘死在监狱里，我已经找人问过，那分明是你派你手下的死侍亲手害死他们的。”
“你阴狠毒辣，连父母都杀，还把责任推卸到妖怪身上，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老夫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上官洪说着再次提剑挥来，毫不留情。
“老东西！”江淮度眼中划过一抹阴狠歹毒之色，“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是叛徒，你以为我真的会毫无防备吗？”
他说着吹响了口哨，下一刻，十几个死侍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他们手中拿着锋利的暗器，齐齐朝上官洪身上射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上官洪本就打算一人前来报仇，所以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还没杀掉这个罪魁祸首，就要在此毙命吗？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一道幽蓝的光笼罩在他周围，瞬间弹开了所有人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