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至尊法师和圆桌骑士（第二更！）
“老师？”萨洛蒙轻轻敲了敲有着数百年历史的雕花木门，在得到尊者的许可之后，他才推门而入。来见尊者之前，萨洛蒙就先将梅林学派的师徒二人送回了纽约，他可不会放任其他学派的魔法师在卡玛泰姬里乱逛。
巴尔萨泽的古怪用词萨洛蒙有些好奇，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称呼至尊法师为国王了。但他也没多问，因为根据圣殿当中的资料显示，巴尔萨泽是梅林的亲传弟子，是和至尊法师同时期的凯尔特人，措辞古老也是情有可原。
据巴尔萨泽自己所说，卡玛泰姬似乎与梅林学派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某些魔法似乎是根据梅林学派的法术进行修改的，比如秘法师们最常用的镜像维度。目前已知的能够进入镜像世界这个虚幻维度的魔法，除了卡玛泰姬的镜像维度法术，也只有一个名为镜中阱的梅林学派魔法，巴尔萨泽说自己参与了卡玛泰姬的秘法修改并不是在吹牛。
萨洛蒙还委托了一位秘法师，让他帮忙转告哈密尔法师和吴桂月法师，让他们不用等他了——因为至尊法师在会见老朋友之后立刻要见他，这说明尊者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吃饭这种小事可以等等。
“你一定非常好奇，梅林学派和卡玛泰姬的有什么关系吧？你脸上的好奇已经藏不住。”至尊法师依旧坐在矮桌后方，面前除了一杯茶水以外什么都没有。似乎因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心情愉快，尊者难得地先开起了玩笑，“你的速度比听到牛肉罐头打开的猫咪还要来得快一些。”
“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我没有橘色短毛。”萨洛蒙耸了耸肩，坐在了至尊法师对面，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啜饮了一口。他说，“我觉得您应该有一些有趣的事要说。”
“你猜对了，萨洛蒙。”尊者自顾自地给萨洛蒙的茶水里添了勺蜂蜜，“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世界上除了我，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知晓这件事，巴尔萨泽就是其中之一。”
“关于什么？”萨洛蒙喝了一口甜得腻人的茶水。嗯，感觉还不错，花大价钱买的Elvish蜂蜜算是物有所值。
“关于至尊法师的传承，这是你必须要知晓的。”尊者说道，“在其他人的认知中，至尊法师的传承是由阿戈摩托传位于我，我是第二代至尊法师，然而这种说法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的正确而已，因为获得维山帝与永恒大神承认的至尊法师确实只有阿戈摩托与我。你有没有意识到，从阿戈摩托同奥姝图和霍戈斯成为三位一体维山帝，到我成为至尊法师的这段时间里，有一段极长的空白时期。”
“您的意思是……梅林？”萨洛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尊者已经提到了梅林学派，那么这件事肯定与梅林有所关联。
“没错。”尊者点了点头，“梅林才是第二任至尊法师，我是第三任，梅林只是暂时接手至尊法师的职位，等到我能承担责任的时候，梅林才将至尊法师的职位交予我。之所以这件事没有被记载，也是因为梅林并未获得永恒大神的承认。你可能也听过这样的传说——梅林是一位半人半梦魇的巫师，他有着众多的面貌，这是事实，梅林可以化身为任何人。或许是因为他的血统，梅林与大地母神盖娅以及妖精的关系极为密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戈摩托之眼才未被永恒大神交于梅林，梅林的至尊法师之位也并未获得确认，对于卡玛泰姬来说，梅林并不能算是一位至尊法师。千年以来，后世对梅林的起源都垄罩在神秘和误传当中，这其中大部分是由梅林散播的，他是有意制造这样的混乱。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位充满了恶趣味的巫师，比如他留给梅林学派的终极难题——寻找一位至尊梅林。”
“可是根据梅林学派的资料记载，梅林似乎已经命丧摩根勒菲之手……”
至尊法师似乎对这样的说法十分不屑。
“那只是梅林的小把戏而已。”尊者说，“或许是因为他的那些弟子让他感到厌烦了，当时又正值卡美洛陷落，梅林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已，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为了能让自己的弟子找到事情做，还赋予了巴尔萨泽近乎永恒的寿命，在寻找到传人之前，巴尔萨泽绝对不会老死。梅林的恶趣味一直都没有变过，任何人和梅林相处一断时间之后，都会恨不得揍他两拳，如果巴尔萨泽知晓了梅林的目的，那么他也会这样做的。”
“希望巴尔萨泽永远不会知晓这件事吧。那么，有什么传说是真实的呢？”萨洛蒙无不好奇地问道，“如果就连梅林学派的文献都不可信的话，那么可信度更高的文件也不存在了。梅林学派还说摩根勒菲被封印了，如果这也是假的……”
“后世倒是有些传说是真实的，梅林确实是被封印在了阿瓦隆之中。不过那与其说是封印，不如说是自囚，如果他想走的话，阿瓦隆可困不住他，就连妖精王奥伯龙也不行。”在萨洛蒙提到摩根勒菲的时候，尊者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至尊法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摩根勒菲……她可不是巴尔萨泽那些不成器的魔法师能够封印的，他们大概也就是封印了摩根的一部分分身而已。”
萨洛蒙点了点头。分出一部分灵魂制作一个独立运行的个体，这种事情在魔法上完全可行，据他所知类似的魔法就有两三种，持续时间和效果各有不同，如果摩根勒菲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的话，施展出类似的魔法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我们和梅林学派的联系，仅仅是因为梅林曾经担任过至尊法师？”萨洛蒙说道，“如果巴尔萨泽说的没错，我们的一些法术确实受到了梅林学派的影响，但我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们和梅林学派的关联不止这些，萨洛蒙。”至尊法师再次叹了口气，“梅林曾经是《黑暗神书》的持有者。”
“哦豁，事情大条了。”萨洛蒙也叹了口气。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黑暗神书》，就没有简单的。
“梅林学派所记载的内容——即摩根勒菲伙同一位梅林的弟子抢夺法术，这条记录是真实的。摩根勒菲所要抢夺的法术就是一项来源于《黑暗神书》的魔法，那项法术被梅林抄录在了自己的魔法书中。”尊者说，“但我认为，这只是摩根勒菲的一步闲棋而已。据我所知，那项法术的结果与摩根勒菲的最终目标并无太大的关联。”
“摩根勒菲的最终目标？”萨洛蒙头都大了。如果说《黑暗神书》中魔法被流传出来的消息已经足够糟糕，那么围绕在摩根勒菲身上的谜团更是令人吃惊。“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至尊法师有些尴尬。“摩根勒菲还没死，她还能活很久。”尊者说，“而且，你将会继承我的头衔。也就是说……你未来可能会面对摩根勒菲。”
“嗯？”萨洛蒙瞪大了眼睛，“如果说摩根勒菲会做出什么危害世界的事，那么到时候我和斯特兰奇以及其他秘法师……”
“不，我亲爱的弟子。”至尊法师更加尴尬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只能由你自己去面对。因为你要继承我的头衔，摩根勒菲知道这件事之后，也会特意针对你……”
尊者的话让萨洛蒙更加迷惑了。至尊法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其中原因说了出来。
“除了摩根勒菲，我也是梅林的学生。”至尊法师说，“正是因为如此，我曾经也与大地母神盖娅以及妖精关系密切，我甚至还接受了大地母神盖娅和妖精们的帮助。至少，在担任至尊法师之前是这样的，在担任至尊法师之前，我并未为了人类而战。”
“What！”萨洛蒙惊讶地长大了嘴，“我还以为您从踏上秘法之路开始就和维山帝签订契约了！”
“很可惜，但事实就是如此。”尊者点了点头，“在接受维山帝的契约和《维山帝之书》前，我也想不到我会担任至尊法师。因为在那个时代，没有人比梅林的魔法技艺更精湛。”
“可是这和摩根勒菲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和摩根勒菲一同向梅林学习，但在当时，我们的关系十分复杂，学习的内容也天差地别。”尊者再次叹了口气，萨洛蒙今天听到尊者叹气的次数远比过去的十五年来都要多。他没有插嘴，而是等待尊者整理好思绪。如果尊者准备告诉他什么，他会认真听，如果尊者隐瞒了些什么，那么就是尊者认为他不应该知道，萨洛蒙也不会过分深究，因为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至尊法师。
“我和摩根的恩怨从卡美洛建立持续到剑栏之战，我们二人之间一直纠缠不清。摩根勒菲想要杀死我，但她又深爱着我，那是一种嫉恨的扭曲情感，因为她认为是我夺走她原本应该拥有的东西。我们曾有一段和解的时间，那就是剑栏之战以后，因为那东西已经失效了。”尊者说道，“在未来，那东西我将会交予你。斯特兰奇不能继承我所有的头衔，他只能担任至尊法师，不能担任卡玛泰姬之主，也不能……这部分头衔只能由你来继承。”
“什么头衔？”
至尊法师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而后，尊者便站了起来，让萨洛蒙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萨洛蒙带着满腹的疑惑照做了，尊者还不断要求他调整自己的姿势，以求达到完美。
“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尊者充满怜爱地摸了摸萨洛蒙的长发，紧接着，她将手比划成掌，轻轻切在萨洛蒙两边肩膀上，“我以不列颠王国之主，亚瑟·潘德拉贡之名，任命你为圆桌骑士末席，不列颠王国继承人，即刻生效。”
“从今往后，你就是萨洛蒙·弥赛亚·潘德拉贡·达蒙内特。”
第一百一十五章 增加负担（第一更，求票票！）
萨洛蒙可以向任何人打包票，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的这十五年间，他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惊讶过，就连知道自己可以施展魔法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甚至敢向窃取魔力的对象维山帝发誓，他从未想到过至尊法师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亚瑟王。萨洛蒙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他甚至觉得自己膝盖下的羊毛地毯变成了软乎乎的橙色消防气垫，保持平衡这种小事一下子变得困难了起来。
“我、那个、您……”他抬起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至尊法师并没有停下她的话语。
“或许你可以改姓潘德拉贡，这样你的名字就不会这么长了。”至尊法师将摇摇晃晃的萨洛蒙拉了起来，“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这是个由不同语言组成的名字，意为‘和平的被膏立者统御’。如果你改姓潘德拉贡，还能少一个中间名呢，我觉得‘被膏立者和平的潘德拉贡’也不错，就是语序很奇怪。当然，如果你不想改姓的话，那么‘被膏立者潘德拉贡的和平统御’就有些太过冗长，不过主语还是‘潘德拉贡’，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老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萨洛蒙叹了口气，但尊者似乎已经抛开了尴尬，仿佛刚刚甩掉的不止是一个头衔，一个秘密，而是一项重担。
“那么，”至尊法师充分感受到了抛弃责任的愉悦感，“摩根勒菲，也就是我的王姐，以后都交给你对付了。”
“那梅林学派那边……”
“就让他们继续进行梅林给他们设置的游戏吧。”尊者撇了撇嘴，“美梦还是不要醒过来比较好，尤其是在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情况下。虽然梅林给巴尔萨泽恒定了能让他长生不老的法术，但知晓自己被欺骗了一千多年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他会心碎而死呢。”
“我是说，那个从《黑暗神书》中抄录的法术！”萨洛蒙有些急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晓的事情了。”尊者说，“所谓的《黑暗神书》，其实就是摩根勒菲装订的，她整理了大量的《黑暗卷轴》，将其装订成《黑暗神书》。而梅林所拥有的，就是一页摩根勒菲在装订之时不曾拥有的《黑暗卷轴》而已，称呼那是《黑暗神书》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这不是小事，对吗？”萨洛蒙颇为认真地问道，“我们必须跟进，巴尔萨泽现在还在带孩子呢。梅林给他的戒指施展了什么魔法，那戒指居然会选中戴夫，他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
“根据巴尔萨泽所说，摩根勒菲或是她的盟友早就得到那魔法了。梅林学派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如果他们解决不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尊者摇了摇手指，“还有，你可不要这样说戴夫。你是我的传人，必要的时候，戴夫还可以帮你保管圣剑。难道你没听清吗？你是圣剑的继承人。”
“圣剑？什么圣剑？”萨洛蒙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您的意思是……那把圣剑不是还给湖中仙女了吗？”
“传说仅仅是一部分事实。”至尊法师颇为愉快地说道，“以后那把剑就是你的了，拿上它，就意味着你继承了大不列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学会怎么用剑，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剑，我不想看到你拿着它胡乱挥舞。只有在我认为你有资格的时候，我才会让你拿起圣剑。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学会骑术，真正的骑术，而不是趴在马背上，让马带着你走。我已经问过珀伽索斯了，你都不知道它有多瞧不起你的骑术。”
“嘿！那匹蠢马，它一天要吃掉一箱苹果！还有一篮来自新奥尔良的反季节草莓！”萨洛蒙听到珀伽索斯说居然他的坏话，顿时生起气来，“它还想要吃烤牛肉！它居然要求是每天将它召唤出来吃东西，可它是星界生物啊！”
正在卡玛泰姬总部里散布的珀伽索斯打了个响鼻，它颇为疑惑地摇了摇脑袋，四处张望。但很快它就忘掉了这件事，继续朝着目标前进，它已经闻到水果的香气了。
“马，武器，盾牌，你都有了。至于盔甲，我觉得圣骸布就已经足够了。”尊者捏了捏萨洛蒙的脸，“现在，你降格了。好好学习吧，见习骑士。”
“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又要多两门课程了。”尊者耸了耸肩，“反正你也不打算在伊顿的科技展上大显身手，不是吗？省下来的时间足够你练习了，我会亲自教导你剑术的。”
“可是我有学习击剑啊！”
“我说的可不是撒克逊人在城市中进行的自认为文明的击剑游戏，而是在战场上斩杀敌人的剑术。”至尊法师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上网看视频，学习剑击基础。现在互联网都那么发达了，我们卡玛泰姬也是有网络的……”
“我可以想象我上线之后拒绝了队友邀请的结果，如果他们知道我不去打《使命召唤》而是去学习剑术，他们会有多生气。”萨洛蒙晃了晃脑袋，“可以见得，每只鸽子都是情有可原。”
“记住，骑术。”尊者说道，“多喂珀伽索斯一些东西，其实它很喜欢你的。”
“那匹蠢马的事先往后放放。我饿了，老师，您要和我们一起聚餐吗？”
“我太老了，不适合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了。”
“老师，别装了。”萨洛蒙翻了个白眼，至尊法师目前仍旧活蹦乱跳，一点衰老的迹象都看不出来，萨洛蒙毫不怀疑尊者可以轻松地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想吃什么？”
“买一些肠粉，记得多加酱油。”
“来点虾饺？”
“没错，要两份！”
萨洛蒙在给至尊法师送了一份茶餐厅外卖之后，就去公寓接贝优妮塔和贞德到圣殿里聚餐，他还给贝优妮塔准备了一件黑色裙装。虽然贞德很不满意自己属于顺带的那个，但她还是乖乖地跟了过来，因为今天晚上萨洛蒙不做饭，如果贞德拒绝的话，那她就只能吃夏威夷披萨了。
吴桂月的女儿爱丽丝·格列佛——这个有些害羞的小女孩也被她的母亲拉了过来，事实上，她们一家子都来了。吴桂月的丈夫格列佛是个极为温柔的人，他是普通人，却能理解秘法师的生活，他甚至主动给桌上的老（哈密尔法师）弱（萨洛蒙和小王法师）群体帮忙。至于那只贪吃的柴郡猫，则被贝优妮塔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它甚至能享用到格列佛剥出的虾肉，这可是爱丽丝都没有待遇。
对于贝优妮塔来说，这顿晚餐十分愉快，她在这种场合表现得都十分优雅得体，她也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相处得极好（特指吴桂月）。由于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看着萨洛蒙长大的，他们说起萨洛蒙小时候的尴尬事的时候一点都不给萨洛蒙留面子。
萨洛蒙知道，贝优妮塔又知道了一些可以用来取笑他的东西了。更令人尴尬的是，贞德这个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女人也在这里，用餐期间，她都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萨洛蒙，想象着他做那些蠢事样子，单单是她那嘲讽的目光就让萨洛蒙相当难受。
“我怎么都想不到，Boya你在小时候会这么可爱，虽然现在也很可爱就是了。”回到公寓，趁着贞德去洗澡的时候，贝优妮塔站在了萨洛蒙面前。她伸出食指，将坐在沙发上的萨洛蒙的下巴挑高，“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你那个时候可是胖嘟嘟的呢！告诉大姐姐，你的脂肪去哪里了？”
“这可是个悲伤的故事，贝优妮塔。”萨洛蒙眨了眨眼，“我燃烧了我的脂肪，字面意义上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今天晚上还有很多时间。”
“想得美。”
“不要再冲着麦克风嚼饼干啦！”萨洛蒙生气地扔下了手柄，将耳机摘了下来，他在《使命召唤》中的队友发出的噪音让他感到心烦。但这股闷气并非来源于游戏，事实上，凭借他的反应速度，萨洛蒙从未在FPS游戏方面吃过亏。他感到生气完全是因为那些梅林学派的魔法师。
他不知道巴尔萨泽是怎么叮嘱戴夫的，也不知道巴尔萨泽自己是怎么执行律法的，最近几天，巴尔萨泽和戴夫在纽约城里引起的骚乱可不小，一点都没有隐藏魔法的意思。
先不提把一整条街道上的汽车全变成出租车这种荒唐事，巴尔萨泽更是活化了一座老鹰雕像，让它带着自己在城市里到处游荡。不过巴尔萨泽好歹还有一些自知之明，他只在夜晚的时候才这样做。但戴夫就没这个自觉了，他甚至在对一名抢劫犯施展魔法之后没有善后，而是让警察带走了抢劫犯，天知道那位抢劫犯在醒过来之后会说什么话！
难道这个傻子想要被神盾局注意到吗？萨洛蒙可以肯定，他在尼克·弗瑞面前展露魔法之后，尼克·弗瑞肯定在寻找某种能够克制他的方法，而这种“克制萨洛蒙的方法”，其中有一项肯定是“寻找其他魔法师”。
这些梅林学派惹出的所有麻烦都要卡玛泰姬来处理，由于假期不足而想要多与贝优妮塔相处所以一直待在纽约的萨洛蒙也被抓了个正着，他被要求帮着圣殿执事处理一些小事——这些事务和魔法技巧没关系，是按照职位排序的。
而且没人知道巴尔萨泽和戴夫在纽约的据点，想要抓住他们带回卡玛泰姬都做不到。等到萨洛蒙好不容易回到住所打开游戏的时候，他的队友又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闭嘴，凯尼格，闭嘴！山姆，你也闭嘴！”
“不是我在吃饼干，是艾瑞克！”
“艾瑞克也闭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次失恋（第二更！求票票！）
纽约城里发生的事情自然逃过不尼克·弗瑞的眼睛，虽然萨洛蒙拒接了他的电话，可他还是早早地让自己最信任的特工成为了萨洛蒙在游戏中的队友（神盾局特工中的三胞胎小胖子），因为尼克·弗瑞认为萨洛蒙对于其他人的戒心可能没那么重。
萨洛蒙全然不知自己在《使命召唤》中队友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凯尼格、山姆还是艾瑞克是三胞胎兄弟，他们全都长得一模一样。不要误会，萨洛蒙并没有见过他们，这是他们在和萨洛蒙打了几局游戏之后自己说出来的，萨洛蒙也觉得他们的声音没有差别，就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尼克·弗瑞要求凯尼格、山姆和艾瑞克借口自己住在纽约，向萨洛蒙询问纽约城里发生的怪事——比如一整条街道上的车辆为什么全都变成了出租车。但萨洛蒙的嘴巴不是一般地严实，秘法师甚至推说自己现在身处伦敦，对于纽约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这是本能，在和普通人的交谈中本能地规避有关魔法的话题，他从小就是被这样教育的。
不仅仅只有萨洛蒙陷入了烦恼，始作俑者梅林学派那边也是如此，这件事要从戴夫和巴尔萨泽相识，也就是十年之前说起。
当时还是小学四年级学生的戴夫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课外教学，学校教师带着一帮小学生来到埃利斯岛和自由女神像的对岸，向他们讲述自由女神像建成的历史。而在这帮小学生之中，戴夫向他的的初恋贝琪，一个可爱的金发女孩递了一张字条，询问贝琪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女朋友。
贝琪将答案写在了字条上，放在了一旁。可当教师组织学生们上船、戴夫想要去拿那张字条的时候，一阵恼人的春风吹过，带着那张字条飘进人行道，粘在一辆自行车的轮胎上。那辆自行车带着字条穿过了马路和一个街区，直到骑着自行车的那人将粘在轮胎上的东西撕下来，扔到一边。小学生戴夫追着字条一路奔跑，他看到字条被撕下来之后就粘在了一只路过的金毛大狗的脚上，直到被狗主人发现。戴夫敢肯定，那位女士肯定看到了字条上写了什么，不然她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他继续追着被撕下来的字条，最后发现它贴在了一间名叫“神秘屋”的商店的门上，可当他伸手去拿的时候，字条就顺着门扉上的信件投递口钻了进去。
戴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入了那间乱糟糟的商店的时候，他就遇到了巴尔萨泽。他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进入商店的原因，但巴尔萨泽认为这是这一系列巧合都是命运的馈赠，因此他让戴夫戴上了梅林的戒指。
结果证明，巴尔萨泽的直觉是对的，那枚戒指在戴夫手中确实动了起来，他就是巴尔萨泽要找的人。这就是戴夫和巴尔萨泽相识的经过，只不过后来发生了比较尴尬的事情——好奇的小学生戴夫一不小心放出了一个名叫霍法斯魔法师。巴尔萨泽虽然将霍法斯和自己一同关入了一个魔法奇物之中，但在打斗过程中一个鱼缸翻倒了，戴夫的裤子被意外地泼了一捧水。
等到学校教师找到戴夫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相信戴夫所说的魔法师打架这种事，因为商店里出奇地安静，没有任何人在那。而其他小学生则看到了戴夫裤子上的水迹，他们叫嚷着戴夫漏水、尿裤子了，贝琪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戴夫，一言不发。
在那一刻，小学生戴夫真正地社会性死亡。他转学，接受治疗，医生甚至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种全新的精神疾病，症状是葡萄糖代谢失调。原本戴夫已经遗忘了神秘屋中发生的事，直到十年后，他在担任物理学助教的时候再次遇到了贝琪，那件能将人关押十年的法器也将巴尔萨泽和霍法斯放了出来。
而如今，戴夫重新遇到了初恋，那一次在地铁站施展魔法也是因为贝琪遇到了抢劫犯，戴夫为了将贝琪的家传手镯抢了回来才施展的魔法。巴尔萨泽对此有些不满意，因为戴夫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的学习当中，戴夫甚至将自己的研究场所、巴尔萨泽的教学场地当做了约会的地方。
不过巴尔萨泽还是体谅地给了戴夫约会的时间，自己去外面“散步”了，戴夫则在自己的研究场所里施展魔法，打扫卫生，为贝琪的到来做准备。可由于戴夫的技艺不精，在施法之后疏忽监管，地铁转车场的所有清洁用具全部失控了。所有的拖把、扫帚、海绵、清洁剂都被活化了，它们不放过任何可以擦拭的东西，盘子，地板，线圈，插座，就连戴夫的狗也被拖把们刷了一遍。
也幸亏戴夫的莽撞，彻底失控的魔法在纽约圣殿的行星防卫系统上犹如一台正在广播的失真喇叭，发出粗哑尖利的声音，这让满肚子闷气的萨洛蒙迅速找到戴夫和巴尔萨泽的据点。他扔下手柄，迅速穿上圣骸布法袍，顺着这个地址找了过去。
“您好，女士。”萨洛蒙踩着破旧水泥的阶梯，向着地下的地铁转车场走去，他在楼梯上正巧遇到一位金发女士。她就是戴夫的初恋，来找戴夫约会的贝琪。没等贝琪发问，萨洛蒙就抢先开口了，“请问您是找谁的吗？”
“我？”贝琪颇为困惑地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紧接着，她明白了些什么，笑着说道，“你也是来找戴夫的吗？今天戴夫也有家教工作吗？我刚刚敲了门，他很快就会来开门了。”
“很抱歉，女士。”萨洛蒙耸了耸肩，“我来找戴夫或者巴尔萨泽。但无论如何，恐怕他们今天没时间见您了，因为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们办呢。”
“比如？”贝琪挑起眉毛，瞪大眼睛，颇为好奇地问道。
“比如，他们今天要被审问。”萨洛蒙越过狭小的楼梯，从贝琪身边穿过，他将手放在门上。萨洛蒙微笑着说道，“他们可是惹出了大麻烦，现在里面发生了一起事故，这些事总要有人负责。”
“抱歉，你在说什么？”贝琪十分疑惑，她完全不明白萨洛蒙的意思，“难道有人死在里面了吗？你是谁？你是什么什么FBI？”
“如果我没进去的话，那结果就是这个。”萨洛蒙说道，“至于我是谁……您还是别探究了，就当我是神盾局的特工吧。嘿，戴夫，请问你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吗？”
“嗨，戴夫！”贝琪向着开门的戴夫打了声招呼，“这个孩子说他要找你。”
“你可真是准时，”戴夫面露尴尬，他看向萨洛蒙，“啊，是你！”
贝琪似乎察觉到了戴夫的不对劲，她连忙问道，“你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你还好吗，戴夫？”
“什么，我吗？我还好，你怎么样？啊！”戴夫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一支拖把不安分地顶住了他的屁股。萨洛蒙眯起眼睛，他在发现魔法失控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魔法事故。可无论如何，这种事都不能让一个普通人知晓。
“抱歉，女士。”萨洛蒙挤了过来，他站在贝琪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我和戴夫还有一些小事要解决。”
“可是你说你要审问他……”贝琪大为不解，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之后的事，我是来帮他解决麻烦的。”萨洛蒙用脚后跟踢了踢戴夫的小腿，“我说得对吗，戴夫？”
“对，对，没错。贝琪，抱歉，我这里还有些事。”戴夫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是离开吧。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见习魔法师从喉咙里发出了呻吟，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种话。贝琪皱起了眉头，她也没想到戴夫居然会那么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Okay，我走。”她瞪了一眼戴夫，又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萨洛蒙，气冲冲地踩着楼梯返回了地面。
等到贝琪走了之后，萨洛蒙就转过身，将戴夫推了进去，顺便将那扇用石棉板遮挡的门给关上了。
“哦，不……”戴夫捂住了脸，他觉得自己再次失恋了。上一次失恋还是在十年前，但失恋的对象却是同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萨洛蒙看着戴夫身边同样捂住“脸”的拖把，压低声音质问道，“你的魔法失控了，全卡玛泰姬都知道你搞出来的事情了！你们梅林学派能不能安静一点！”
戴夫没有理会萨洛蒙，他还沉浸在失去初恋的痛苦之中。萨洛蒙推挤着他走下楼梯，等到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萨洛蒙才知道戴夫到底有多鲁莽。他眼前几乎所有能动的东西都被活化了，地面满是积水，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还有一条狗。
萨洛蒙拉住了想要去扶正线圈的戴夫，从那线圈喷出的电火花就不难看出那玩意还通着电呢！
“巴尔萨泽在哪？”萨洛蒙大声问道，但戴夫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哀叹。秘法师拍了拍戴夫的脑袋，这个见习法师才给出了答案——巴尔萨泽不在这。
“那么，让我们制止这场灾难。在这之后，去一趟卡玛泰姬的纽约圣殿，你和巴尔萨泽都要接受问询。”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伸出双手准备施法，他眨了眨眼，迅速查看了魔力灵光的分布，最后，他将视线移动到了戴夫身上。萨洛蒙不知道戴夫究竟施展了什么魔法，也不知道梅林学派的变形术究竟是什么样的，他甚至都不需要知道那些信息，因为这里失控的魔法只有一个。
解决这件事不需要什么特别的魔法，只需要反制戴夫正在无意识施展的法术、打破法术结构就可以了。过了一会，除了还在喷水的水龙头，所有的东西都停了下来。戴夫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发呆，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最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老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持续千年的游戏（第一更！求票票！）
这个废弃的地铁转车场已经有些年头了，红色的砖墙甚至没有都贴上瓷砖，萨洛蒙估计这里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了，纽约的地铁线路经常变来变去，废弃一些地方也情有可原。他站在戴夫下方一级的台阶上，听着见习魔法师的长吁短叹。萨洛蒙无奈地摇了摇头，念出了咒语，让积水之中那只趴在魔法书上的小狗连同书本一起飞了过来，落入了他的手里。
紧接着，他赶忙将那只沙皮狗放了下来，因为那只蠢狗总想着将皮毛里的水抖掉，他可不希望弄湿自己的衣服。
“谢谢你，伙计，你救了我的命，还救了唐克的狗命。”戴夫捂着脸，痛苦地说道，“但是贝琪，她……她会再次离我而去的。事实上，上一次是我离开了，但那是十年前……唉，我完蛋了。”
“你当然完蛋了！”萨洛蒙弯下腰，将梅林学派的魔法书放到一边。这是其他学派的秘密，梅林学派已经获得了卡玛泰姬的认可，上交了一些法术，更多的魔法就属于学派隐私了，萨洛蒙是绝对不能看的。秘法师说道，“你们师徒最近几天搞出来的事可真是够多的，难道你还要我提醒你吗？先不说你的老师巴尔萨泽，你在普通人面前施展魔法……”
戴夫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紧闭着双眼，萨洛蒙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对于之后要发生的事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了，因为现在的情形几乎和十年之前一模一样——误入神秘世界的少年因为发生意外而得不到普通人少女的理解，然后双方分手，天各一方，再也不见。
一般来说，这种好莱坞模板化的故事都有一个美好的大团圆结局，而在事件发生之前，男女主角应该会有一些感情基础。但戴夫认为他的人生应该没有接下来喜闻乐见的和解桥段了，因为生活不是电影，他甚至还没牵过贝琪的手呢。
“嘿！嘿！”萨洛蒙轻轻拍了拍戴夫的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好吧，好吧。”戴夫睁开眼睛，用力眨了眨眼。他在站起来的时候，还顺便将那只湿漉漉的狗抱了起来，“你要我做什么。”
“你大概就是接受警告吧，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那个抢劫犯。”萨洛蒙说，“等巴尔萨泽过来，我就要告诉他卡玛泰姬的处理结果——至少让他在天上飞的时候多施加一个隐形法术，那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简陋的铁门再次打开，巴尔萨泽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萨洛蒙仅仅是反制了戴夫的法术，让活化的清洁用具停了下来，但水龙头仍旧打开着，转车场里依然是一片汪洋。
“你怎么会在这？”他看着萨洛蒙问道，“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卡玛泰姬的变形术可没有梅林学派那么好，这里的魔法失控了。”萨洛蒙耸了耸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想你的学徒更清楚，他还能留着那条小命可真是奇迹。”
巴尔萨泽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暂时停止教学就是为了给戴夫留出约会的时间，眼前的景象肯定是戴夫为了约会做出的准备。肯定是戴夫学艺不精，强行使用梅林魔环施展法术，并且在施法之后疏于控制，这才导致魔法失控。巴尔萨泽迅速施法，让地面上的积水退去，将一切恢复原状——除了清洁剂泡沫和湿漉漉的地板，还有四处散落的拖把，这里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
“你！”巴尔萨泽逼近了戴夫，食指重重地按在后者的胸口上，“你玷污了魔法的艺术，你还轻视梅林魔环！魔法不是游戏！魔法没有捷径！你看看他！”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类型的萨洛蒙，自然成了巴尔萨泽教育戴夫最好的对象。他指着秘法师向戴夫大声说道，“他在五岁的时候就能使用一些小法术，但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都在不停地阅读魔法书，积累知识，直到可以正式施展魔法。你才接触魔法几天时间，居然敢胡乱施法！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你就无法控制魔法，那不仅会伤害到别人，更会伤害到你自己，每个魔法师的第一堂可不是专注，而是节制。你应该学习戒律的，戴夫。”
“谢谢你的箴言，但这毫无用处。”戴夫向后拉开了一些距离，他摇了摇头，看起来非常沮丧，“如果我连几支拖把都控制不了，那么那些戒律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必须抛开顾虑，坚信自己！”
“又是一条没用的箴言，谢谢。”戴夫再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谈论这件事。但巴尔萨泽却没有放过他，因为在此之前，为了让戴夫这个他寻找了一千多年的学徒对魔法产生兴趣，巴尔萨泽跳过了许多施法者的必学科目，比如戒律，比如节制，他选择直接让戴夫尝试施法。这样做的结果很明显，戴夫确实对魔法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但这同时也让他轻视了魔法危险。
“难道你就是这样做的吗？”面对巴尔萨泽的说教，菜鸟魔法师颇为不耐烦地反问道。已经失去了身为教育工具价值的萨洛蒙则在旁边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在下达卡玛泰姬的通知之前，他可是不会离开的。
“我怎么做并不重要……”
“很重要，巴尔萨泽，”戴夫深吸了口气，话语带着些结巴，这是十年前的后遗症。他说，“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活在人间地狱！你知道这十年我经历了什么，我跟你说过了……”
“听着，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人间地狱。”巴尔萨泽的怒火一下子消退了，他似乎发觉自己有些过于苛责戴夫了，因为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戴夫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且戴夫对于魔法知识的积累也完全比不上萨洛蒙，用萨洛蒙来和他做对比是非常不公平的。巴尔萨泽环顾四周，试图鼓励自己学徒，“你在进步。”
“没有！一点都没有！不戴戒指，对吧？”戴夫摘下了戒指，走到一边，伸手指向堆放在一旁的桌椅，“看到了吗？没有戒指，我连一张椅子都移动不了。你找错人了，巴尔萨泽，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你要找的救世主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是什么至尊梅林，我只是一个物理系的书呆子而已。”戴夫换下了老气的皮鞋，重新穿上自己的高帮布鞋，“而且，我还穿着这种愚蠢至极的鞋子丢人现眼。”
巴尔萨泽看着戴夫戴上卫衣兜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整理着沾湿的魔法书。过了一会，观看了一场完整闹剧的萨洛蒙才开口说话。
“好吧，他会回来的。”他说，“至少他没扔下法器一走了之。”
“是的，他会回来的。”巴尔萨泽头也没抬，“是命运将他推到了我这边，他是不会离开魔法世界的。话说回来，至尊法师和你说了那件事了吗？”
“说了。”萨洛蒙站了起来，“见习骑士，萨洛蒙·弥赛亚·潘德拉贡·达蒙内特。”
“为什么不姓潘德拉贡？”巴尔萨泽这才抬起头，“至尊法师怎么跟你说的？”
“我以后将执掌圣剑。”萨洛蒙耸了耸肩，“也就是说，我以后将成为不列颠的国王。这还只是第一项头衔，我觉得如果要让这个头衔成为现实，我至少也要先支持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独立。”
“那么，梅林巫师团将为您服务，虽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巴尔萨泽微微鞠躬，“但如果卡玛泰姬不帮助我，那世界就没有未来可言了。”
“为什么？”萨洛蒙问道。
“因为摩根勒菲。”巴尔萨泽说，“现在霍法斯正在试图解救摩根勒菲……”
萨洛蒙听着巴尔萨泽絮絮叨叨地讲述曾经发生的事，他深吸了口气，最后沉默了下来。他不忍心告诉巴尔萨泽，他关在那个套娃里的摩根勒菲仅仅是一个分身，这一切都是梅林的又一场游戏，梅林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至尊法师说的没错，梅林的性格真的非常恶劣，任何人只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都会讨厌他。巴尔萨泽和他的爱人为了封印摩根勒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萨洛蒙可以想象，如果巴尔萨泽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知晓这一千多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那么他将会彻底崩溃，因为一直支撑着他的就是梅林留给他的那则预言，那则预言让他相信自己的爱人可以得救。
“这件事我不能你答应你，巴尔萨泽，我没有这个权力。”萨洛蒙问道，“尊者怎么答复你的？”
“王说，如果有必要，卡玛泰姬会出手帮助。”巴尔萨泽抬起眉毛，“但现在霍法斯和他的同党还在外面游荡。”
“你能应付，不是吗？”萨洛蒙说，“我一向遵守尊者命令。”
“如果能来点帮助那就更好了。”巴尔萨泽说，“戴夫还需要成长，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应付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
“那就让他成长。”萨洛蒙摊开双手，“我执行的第一项公务，就是杀死因《黑暗神书》中的魔法诞生的吸血鬼和狼人。我手上沾染鲜血的时候，同龄人还在想着和班里最漂亮的女同学谈恋爱呢。”
“王一向不懂得教育，对待莫德雷德的时候是如此，对待你的时候也是如此。莫德雷德最开始也是一位优秀的骑士，但却没有你的好运气，王对待你远比对待莫德雷德要宽容得多，可这对正常人来说，这种方式已经很残酷了。”巴尔萨泽有些低沉，萨洛蒙的话似乎让他想起了卡美洛陷落，圆桌骑士分崩离析的那段时间。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巫师团不太瞧得上骑士团，但崔斯坦说的那句‘王不懂人心’却是事实。”
“我承认尊者确实在教育方面水平不高，相互矛盾的教育常常弄得我一头雾水。”萨洛蒙低着头，用脚将那只凑过来的沙皮狗推向一边，“但我又不是什么叛逆少年，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无论那件事是好是坏都是如此。”
“很好，那么你要来帮忙吗？”
“不，至少现在不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誓约胜利之剑（第二更！）
在听巴尔萨泽讲述剑栏之战、卡美洛陷落的历史之前，萨洛蒙从未想过梅林的恶作剧竟然如此恶劣，在听过那段历史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可他还是不能随意参与梅林学派的事，卡玛泰姬虽然是魔法世界的政府机构，却也不能事事都管，其他学派在做出危及世界、违反律法的事情之前，卡玛泰姬的态度一向都是放任自流。
到目前为止，巴尔萨泽还能应付那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那些魔法师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而且，那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甚至要比巴尔萨泽和戴夫还要遵守卡玛泰姬制定的规则，因为他们从未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过魔法的秘密——直到巴尔萨泽告诉萨洛蒙，将一整条街道上所有汽车都变成出租车那事就是霍法斯干的。
那就可以抓过来关几天了，抓捕之后再询问这些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是否有滥杀无辜的行为。在魔法的作用下，没有人可以撒谎，卡玛泰姬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做出相应的惩罚，从警告教育到拘留，从无期徒刑到死刑，都会依照律法来进行审判。
萨洛蒙打算返回卡玛泰姬，提交一份报告，毕竟抓捕摩根勒菲派系的魔法师肯定不能只靠他一个人，他需要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给圣殿执事，圣殿执事再安排目前没有任务的秘法师去进行抓捕。
至于至尊法师那边，萨洛蒙打算先说明大致情况，因为在这之后，圣殿执事也会将详细的报告交于尊者，所以就不用他多费口舌了。等到萨洛蒙在纽约圣殿提交了梅林学派的情况，返回卡玛泰姬总部，打算和至尊法师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看到尊者正在拿着一块小小的白色棉布，沾着茶杯中的温水擦拭拳头和悬戒上的血迹。
是谁这么倒霉，居然挨了至尊法师的拳头？萨洛蒙走了过去，接过棉布，帮着尊者清理血迹。似乎是看出了萨洛蒙的好奇，至尊法师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和那个倒霉蛋的名字。
“我去了一趟威尔士，从那里进入了阿瓦隆。”尊者凭空拿出一个深红色的苹果，即便萨洛蒙没有凑过去也能闻到那甜蜜的水果芬芳。至尊法师将苹果塞进萨洛蒙的怀中，她说，“这就是阿瓦隆苹果岛的特产。至于你所猜测的那个倒霉蛋，其实就是梅林。”
“您和梅林打了一架？”萨洛蒙惊讶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什么？”
“梅林所做的事情已经够过分了。”尊者说，“从卡美洛时期到现在，我可没有原谅那个家伙。而且，我还找到了你这个继承人，自然要去取回我的东西，顺便提一句，那家伙可没法还手，我可是王。”
“您是说……圣剑？”
“没错，圣剑，”至尊法师清理完血迹之后就摊开了双手，一个镶嵌着银制藤蔓纹路的苹果木木匣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至尊法师将木匣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萨洛蒙面前，示意自己的弟子打开它。萨洛蒙放下手中的棉布，打开了紧闭的黄铜锁扣，缓缓地打开木匣，显露出了其中的圣剑。
这把剑并非人造的武器，而是由这颗星球的化身、大地母神盖娅所锻造的兵器，用于守护这颗星球的神器，是立于这个世界顶点的强大宝具，任何人看到这把剑的第一眼都被它的美丽与尊贵所震撼。它有着凯尔特剑特有的圆弧形剑格，这金色的剑格约有四寸宽，剑身最宽处约有两英寸，剑身长度约为三尺，剑格与剑身之间的卡榫上镶嵌着显眼的华丽蓝色珐琅装饰，剑柄可以用两只手持握。萨洛蒙无法分辨这把剑究竟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的，那金黄色的剑格也不像黄金那般柔软，冰冷的剑身触碰之后竟会觉得炽热。
至尊法师似乎很满意萨洛蒙的震惊表情，她拿起圣剑，随意挥舞了几下之后，就将它塞进了萨洛蒙的手里。秘法师极为小心地接过了圣剑，他感觉这把剑极为称手，在尊者的指示下，萨洛蒙注入些许魔力，让这把剑迸发了出极为璀璨的金色光线。
“索尔拥有一把强大的锤子，那么地位等同的你也应该拥有一把强大的圣剑。”尊者说道，“但由于这把剑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因此也有着相应的限制，不过我认为这是好事，我可不希望你变成索尔那样只会用锤子思考的家伙。”
“限制？”萨洛蒙从未听过这种事。面对弟子的疑问，尊者也极为耐心地解答。
“总共有十三道封印，只要满足条件，封印就会解开。而你每解开一道拘束，这把剑的力量就会强大一分，只要你能满足一半拘束的解除条件，这把剑的力量就会发挥到最大。”尊者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我一直担心奥丁是否会遵守诺言，但只要你拿上了这把剑，奥丁就不得不遵守诺言，因为这把圣剑的力量发挥到最大之时甚至可以斩碎星辰。即便奥丁拒绝遵守诺言，在面对彩虹桥的威胁时，你仍可以和阿斯加德进行谈判。”
萨洛蒙沉默了下来。他听尊者谈论过她和奥丁的约定，因为奥丁忌惮至尊法师在他死去之后对阿斯加德动武，尊者才会先奥丁一步放下责任，追随永恒大神，但反过来，至尊法师也担心奥丁不遵守约定，想要在她离开之后强行征服地球，延续阿斯加德的权威，因为奥丁是一位合格的君王，撕毁约定简直是家常便饭。因此，至尊法师才会将头衔与这把剑交于萨洛蒙，目的就是为了震慑阿斯加德，提醒奥丁——卡玛泰姬虽然在她离开之后，无法在阿斯加德面前保护地球，但卡玛泰姬却拥有毁灭阿斯加德的能力，如果不遵守约定，那么地球与阿萨神系将会迎来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过，在尚未解除拘束的时候，这把剑已经足够强大了，只要你的魔力足够，这把剑就能够发挥出不逊于雷神之锤的力量。”至尊法师轻轻摸了摸萨洛蒙头发，“我相信你会将这把剑用在正确的地方的，我一直信任着你，萨洛蒙。但很抱歉，我让你承担了这种你本不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想您并不需要感到抱歉，老师，恰恰相反，我很开心。”萨洛蒙笑着说道，“因为您让我知道了我应该做些什么事，我很感谢您。如果您没有收养我，我可能会被饿死，冻死，即便活下来，也有可能会因为那些知识陷入疯狂，又或者是漫无目的地在人世间苟活。我很高兴我能有一个目标，即便这个目标不是我自己订下的。”
“这是你的人生，但我还是希望你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至尊法师示意萨洛蒙将圣剑收进木匣，因为现在还不是让这把剑面世的时候。尊者说道，“虽然我觉得你和贝优妮塔的年龄差距有些大，但只要你喜欢，我就不会反对，因为那是属于你自己的感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萨洛蒙没想到尊者的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快，前一秒还在讨论生死存亡，后一秒就跳到了家庭琐事。秘法师满脸尴尬，他都不知道全世界的长辈是不是都有着催婚的习惯，他推说自己和贝优妮塔还未正式确定关系，现在考虑这种事有些太过着急了，更何况他还是高中生呢。
但尊者却认为，在萨洛蒙这个可以拿着武器上战场的年纪，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虽然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的寿命都将会比普通人长得多，但尊者却不希望一百年之后才能抱到他们的孩子。至尊法师还表示，如果真的拖了一百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她还可以来帮忙带孩子，因为她在养育萨洛蒙的时候就积累的大量的经验，当萨洛蒙还无法完全控制身体的肌肉的时候，也是尊者帮忙换尿布的。
萨洛蒙落荒而逃。
“老师！”没过一会，萨洛蒙又折了回来，不过这次他甚至没敢从门扉后面露面。他大声问道，“梅林学派的事情怎么办？”
“让纽约圣殿的执事带队，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参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危机逼近（第一更！）
假期所剩无几的萨洛蒙自然不想给自己找事做，上一次去戴夫和巴尔萨泽的训练场所的时候没有揍那个毛毛躁躁、到处惹麻烦的菜鸟魔法师一顿就已经让他颇为遗憾了，相比起东奔西跑，萨洛蒙更想待在贝优妮塔的公寓里，坐在沙发上抚摸猫咪，什么也不干，享受浪费时间的快乐。
至尊法师向萨洛蒙展示的誓约胜利之剑让他有了点新想法，他想要和维山帝沟通，说服祂们帮助他完成一项仪式，因为他想要让圣剑成为他的契约武器——即通过邪术师的锋刃魔契仪式和圣剑契约，以此增强他的近战能力。可眼下萨洛蒙面临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说服维山帝帮助他进行仪式，而是圣剑本身。
誓约胜利之剑是由大地母神盖娅所锻造的强大兵器，以大地母神的位格来说，这是把不折不扣的神器，邪术师的锋刃魔契很有可能无法影响圣剑。但萨洛蒙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尝试，他打量自己的双手，圣痕就在这双手上——如果他冒险解开全部的圣痕，那么以“统御”的魔力特性，是很有可能帮助他强行契约圣剑的。
但这很冒险，非常非常冒险。
萨洛蒙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蹲在膝盖上的猫咪，他在衡量这种冒险是不是必要的。如果他真的成功进行了锋刃魔契和圣剑契约，那么他能够学习的魔能祈唤将会带给他的近战能力带来重大的提升。例如名为【饥渴锋刃】的魔能祈唤，这个魔法能力将会让他挥剑的速度快得惊人，常人挥剑一次的时间他可能挥舞两次，而且这种魔法能力是持久的，除非被【解除魔法】法术暂时压制。
但是解开全部圣痕很有可能会导致他失控，给他带来极大的精神负担，到时候即便是至尊法师拿着阿戈摩托之眼也很有可能无法挽救他。以他现在的灵魂强大程度和进步速度来说，乐观估计，完全解开圣痕也需要好几年时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迟迟不决定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魔能祈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寻找到一件足够强大的武器来弥补他近战能力的缺憾，但当真的找到了心仪的目标之时，他又发现这把武器实在是太过强大了，根本不是锋刃魔契能够驾驭的。
他打算先使用能够安全解开的圣痕来掌控圣剑，尝试契约，毕竟在魔法方面，安全才是第一位，把自己玩死的施法者不知凡几，有的甚至蠢出了名声，还被封为了愚蠢之神。如果现有圣痕无法契约圣剑的话，萨洛蒙就打算放弃另外两种魔契恩泽，安心当一个魔能爆狂人了——他又不是咒剑士，一定要选择锋刃魔契，圣剑也已经足够强大了，放弃魔契仅仅会让他感到有些可惜，这方面缺憾他能够用自己解开圣痕之后的体能与敏捷去弥补。
相反，抛开魔契，已经被卡玛泰姬当中的许多秘法师所掌握的戏法魔能爆可能更加适合他，萨洛蒙所挖掘出的有关魔能爆的魔能祈唤，对于这个简单粗暴的零环法术有着很大提升。例如【怠惰之枪】，可以降低被命中者的移动速度；还有【斥力冲击】，可以强行推开被命中的生物，这个魔法效果和对方的体型无关，就算对方是一头巨龙，这个魔法也依旧能生效；更别提【痛苦冲击】这个最强大的魔能祈唤了，一名邪术师越强大，魔能爆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强大，而这个魔能祈唤还能让魔能爆的力量再提升一大截。
萨洛蒙打算找个时间，将那些有关魔能爆的魔能祈唤统统写在书上，供卡玛泰姬的秘法师学习。这将会有助于提高卡玛泰姬的整体实力，尤其是在维山帝的严苛契约之下，尽力提升卡玛泰姬秘法师的力量也是至尊法师想要看到的。
丰富的知识储备还让萨洛蒙针对这个宇宙的情况修改了一些法术。比如戏法【圣焰术】，变成了【维山帝圣焰术】，【炼狱叱喝】也被修改为了较为安全一些的【法尔廷叱喝】，毕竟他可无法借助不在这个宇宙的魔法实体的力量来施法，修改指向性咒语是必须的。这些法术目前也被收录进了他之前所编写的魔法书里，放在卡玛泰姬总部的书架上供人参阅。
毫不客气地说，这是千年以来，自至尊法师建立卡玛泰姬之始的又一次秘法进步。虽然这些魔法不是特别强大，但萨洛蒙的进步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所有人都认为他能拿出更强大的魔法。分享魔法给萨洛蒙带来的巨大的声望。许多秘法师已经私底下将萨洛蒙当做下一任至尊法师的候选者了，他对于卡玛泰姬的重要程度甚至远超莫度和卡西里奥斯——至少那些秘法师家族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萨洛蒙提供的魔法丰富了他们秘法研究的底蕴。
莫度和卡西里奥斯也欣然接受这个情况。卡西里奥斯自不必多说，他愿意支持萨洛蒙；莫度在看到萨洛蒙编写出的魔法之后也没了意见，他只认为，现在的萨洛蒙需要更多、更严苛的训练，只有通过那无尽的历练，萨洛蒙才能成为下一任至尊法师。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这代秘法师是不是又会被现任超长待机的至尊法师给熬死就是了。并且，莫度还认为萨洛蒙应该在卡玛泰姬总部过夜，而不是在魔女的沙发上，因为女人只会影响施法速度！
尊者没有告诉除萨洛蒙以外任何人她的安排，她也不在意其他秘法师的态度，尊者只是认为，保持现在的情况将有助于萨洛蒙未来接管卡玛泰姬——尊者打算将头衔给予萨洛蒙，扔给维山帝一个顶着空壳子的斯特兰奇，到时候就算是维山帝想通过斯特兰奇影响卡玛泰姬也无能为力了。
而现在，对于卡玛泰姬无比重要的下一任至尊法师候选者、魔法书编纂者、魔能祈唤发现者、圣剑继承人、未来卡玛泰姬之主与不列颠之王，萨洛蒙·达蒙内特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餐。今天下午的时候，贝优妮塔和贞德出门购物了，用的是萨洛蒙的生活费（至尊法师给的，不是卡玛泰姬的活动经费），毕竟贞德的工资可吃撑不起她和贝优妮塔的高水准生活，而且美金对于萨洛蒙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是他在凡达扎尔·福出售炼金药剂赚取的黄金还有些用处，那可是硬通货，数字货币只是无可奈何之举，全宇宙都是贵金属本位的货币体系。
现在，萨洛蒙手头还有一笔炼金药剂的订单，是他曾经见过一面的“魔法王子”摩纳克下的，这个老家伙又要出发了。在离开纽约之前，他向萨洛蒙订购了几瓶治疗轻伤药剂和减缓毒发药剂，也是用黄金付账。
只不过对于萨洛蒙来说，做好眼前这份晚餐远比完成订单更重要，因为只有最近几天，他才有充裕的时间完成一顿精致的美食。等到他去上学之后，他和魔女的晚餐就不可能那么丰盛了，这不是经济原因，而是时间问题。在有着较为充裕时间的情况下，相比起隐形仆役制作的饭菜，萨洛蒙更相信自己的手艺——这是一位炼金术师的自信，他是绝对不会多放或者少放调料的，对于菜品的温度控制，他更是颇具心得。
他正在制作一道贝优妮塔和贞德都喜欢的水果酸奶冻糕。萨洛蒙将糖粉撒在了洗净的蔓越莓上，然后加入磨碎的橙子皮和罗勒叶，再挤入一些橙汁，搅拌均匀，等待糖与果汁浸渍浆果。在这之后，他又将从凡达扎尔·福（那里四季如春）买来的芒果打成果泥，倒进玻璃杯里，一层果泥，一层酸奶，直到杯子被装满，最后再将浸渍浆果放在上面，抖上一些糖粉。做完这些之后，萨洛蒙就用魔法将这份甜品冷藏了起来，直到贝优妮塔和贞德回来之后就可以吃了。
正在享受生活乐趣的萨洛蒙根本不知道，他落在卡玛泰姬总部里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他也不知道当他离开之后，梅林学派的师徒究竟经历了什么。巴尔萨泽叹了口气，继续拨打了这个号码，但还是无人接听。
当萨洛蒙离开地下转车场之后，霍法斯的同伙就伪装成了戴夫来到了这里，他们是通过戴夫所在学校的学生档案查到这个位置的，戴夫是物理系的优秀学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申请到一间实验室，虽然这实验室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足够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导师，他连地下转车场都没有。
可这条致命的信息却被霍法斯和那个伪装成魔术师、名叫德瑞克的魔法师知晓了，他们突袭了这里，抢走了关押这摩根勒菲分身（巴尔萨泽以为那是本体）的套娃。如果不是戴夫及时返回了这里，巴尔萨泽很有可能就会死在霍法斯的手中。
梅林学派的师徒追着霍法斯他们，但最终却没有抢回那个魔法物品。巴尔萨泽认为这件事需要通知卡玛泰姬，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霍法斯肯定会想方设法释放摩根勒菲，而被释放的摩根勒菲由将施展那项死灵术，唤起全世界所有已经死去的黑巫师——这项法术十分可怕，可以让被唤醒的亡灵保持着施法能力，也就等于制造出一大群受人控制的巫妖。
现在已经不是梅林学派一家的事情了，卡玛泰姬必须干预。谁也想不到保管了那玩意一千多年的巴尔萨泽，居然会在找到学徒的时候掉链子。
萨洛蒙当然不知道世界毁灭的危机距离他这么近，现在的他正忙着准备烤羊排。直到一扇传送门在公寓的客厅开启，萨洛蒙才满脸诧异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看见吴桂月拿着法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你有工作要做了，萨洛蒙。”她说，“至尊召唤你。”
第一百二十〇章 塞勒姆往事（第二更！）
萨洛蒙在离开公寓之前召唤三个隐形仆役，要它们继续他手头未完成晚餐，他还交待柴郡猫不准偷吃。在这之后，他就立刻跟着吴桂月走进了传送门，返回了卡玛泰姬。尊者在总部里召集了一批秘法师，分别布置任务，这些秘法师中大多数是纽约圣殿的执事。
等到萨洛蒙抵达的总部的练武场的时候，纽约圣殿丹尼尔法师正在带队开启传送门，去往纽约的各个角落。萨洛蒙一见到这种大量秘法师出动的情形，顿时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耽误或者错过了什么事。尊者在看到萨洛蒙的神情之后，反而挥手示意萨洛蒙放松一些。
“是梅林学派的事。”尊者对着站在身旁的萨洛蒙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巴尔萨泽确实出了岔子，就在你离开之后不久。你应该带上手机的，巴尔萨泽已经通知你了。”
“抱歉，老师。”萨洛蒙低头认错，他赶紧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至尊法师毫无紧张感地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其中还包括了巴尔萨泽、霍法斯和维罗妮卡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其中的剧情相当狗血和俗套，比如范洛妮卡选择了巴尔萨泽，霍法斯是怎么因爱生恨，维罗妮卡是怎么牺牲自己，封印摩根勒菲，还有巴尔萨泽又是怎么徘徊世间一千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到继承人以寻求解脱的。这剧情宛如八点档的肥皂剧，能赚取一大票中年妇女的眼泪，堪称当年卡美洛的狗血轶事——如果不是兰斯洛特那档事的话，梅林的三个学徒之间的那点事就足够让整座城市津津乐道一整年了。
相比起摩根勒菲所得到的那项名为“唤灵术”的魔法，至尊法师更加乐意探讨梅林巫师团之中他们三人的爱恨情仇。要知道，当年那个时候，尊者还忙着打仗和平乱，行军和砍人，因此错过了许多有趣的事，现在的至尊法师反而更像一位老人，时常将过去的事拿到现在来品味。这让萨洛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至尊法师还十分悠闲地聊着八卦——虽然萨洛蒙也很喜欢听八卦就是了，没有人不喜欢，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似乎是看出了弟子的焦急，尊者笑着安抚萨洛蒙。“别担心，霍法斯也并非一心一意为了摩根勒菲着想的。”尊者说，“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说那些事？霍法斯帮助摩根勒菲，仅仅是因为他和巴尔萨泽的情敌关系而已，而且，维罗妮卡还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摩根勒菲的分身，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个‘唤灵仪式’并不是霍法斯的最终目的？”萨洛蒙恍然大悟，“放出摩根勒菲也不是？他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将摩根勒菲从维罗妮卡的身体里解放出来？”
“没错！”尊者点了点头，“这才是霍法斯的最终目标，释放维罗妮卡，让摩根勒菲进行‘唤灵仪式’仅仅是霍法斯所要进行的一步而已。至于如何将摩根勒菲从维罗妮卡的身体里驱逐出去……这就是他的算计了。”
萨洛蒙下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如果尊者所说的就是霍法斯的想法的话，那么霍法斯算是他见过的最坚定的舔狗了。他花了一千多年时间，就是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人，为此不惜将自己的盟友算计进去。
尊者似乎已经使用了阿戈摩托之眼观看了之后所有的可能性，因此才会在指派了那些纽约圣殿的秘法师执行任务之后变得如此悠闲。可当萨洛蒙问及霍法斯要怎么算计摩根勒菲的时候，至尊法师则问起了一个十分基础的问题。
“我们施法依靠的是什么？”
“灵魂。”萨洛蒙答道。这种基础问题是每个施法者的必修课，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就无法施展强大的魔法，这种问题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秘法师都能回答的。至尊法师慢吞吞地朝着总部的图书馆走了过去，萨洛蒙跟在了身后。
尊者又问道，“那么，施法失败的结果呢？”
“灵魂遭到魔法反噬……”萨洛蒙顿时明白了霍法斯的算计。
摩根勒菲分身的灵魂强度远超维罗妮卡，在维罗妮卡用自己的身体封印分身之后，摩根勒菲的灵魂迅速占了上风，因此巴尔萨泽才会选择封印维罗妮卡。但如果摩根勒菲在施展一项无比强大的魔法之时遭遇失败，那么随之而来的魔力反噬就足以给分身的灵魂一记重创。到时候，即便无法彻底将摩根勒菲驱逐出维罗妮卡的身体，维罗妮卡的灵魂也会再次成为主导。
“老师，您又看到了事情的结束，对吗？”萨洛蒙问道，“所以才会让纽约圣殿的秘法师去保证事情的发展，引导至您所设想的结局。就像您派我去调查《黑暗神书》，结果是为了保证彻底杀死朱比勒斯一样。”
“你要理解，有些事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尊者说道，“就像预言。当事人在听到预言之后，为了避免预言应证而采取措施，反而导致了预言中的结果。如果我提前告知你，你的目标不是《黑暗神书》而是朱比勒斯和贝优妮塔，接下去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也没有告诉纽约圣殿的秘法师事情的全貌，只是将其分成了许多任务之后分派下去，有些人的任务仅仅了保证一个人不摔倒，又或者是将某个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但当无数的变量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将我们所期望的事情引导至正确的方向。”
“您已经告诉了我这件事的结果，那么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参与到霍法斯的计划之中的。”萨洛蒙问道，“您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巴尔萨泽是从新英格兰地区登陆美洲大陆的。”尊者突然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而那个地方你也去过。”
“我去过缅因州，去过马萨诸塞州，那里的人看起来都像是杜鲁门。”萨洛蒙说道，“好吧，我承认这是玩笑话。我想，您的意思是，巴尔萨泽是在马萨诸塞州登陆的还是在缅因州登陆？”
“马萨诸塞州，他去过塞林镇，参与了当时的塞勒姆女巫审判案。”
至尊法师的话让萨洛蒙回想起了多年以前对于塞勒姆的印象。到处都是黑瓦灰墙的古老建筑，生活节奏缓慢至极，然而萨洛蒙印象最深的除了一家名叫YeOldePepperdyie的糖果店之外，就是那挥之不去的异种魔力的恶臭了（详见第八章）。
“巴尔萨泽的那件魔法物品里关押着许多黑巫师，其中有一个就是在塞勒姆抓捕到的。然而霍法斯要放出维罗妮卡，就必须将那位黑巫师放出来。事实上，这位黑巫师要比巴尔萨泽抓捕的其他黑巫师还要危险得多，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也是因为她引起的——她让那儿的人都变成了疯子。因此，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尊者在图书馆门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萨洛蒙，语气无比严肃。
“找到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然后杀死她！”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子（第一更！）
虽然至尊法师所布置的任务充满了血腥味，任务发布得很也急促，但尊者却没有要求萨洛蒙立刻出发。因为根据尊者的说法，要等到命运推动到正确的位置之时，萨洛蒙才可以进行任务，在这之前，他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像出演一场舞台剧，演员必须穿着戏服，在合适的时候登场，过早地登场会打乱整场节目。
并且，至尊法师还要求萨洛蒙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任务，结合之前尊者诡异的说辞，萨洛蒙感到些许不安。他注意到了阿戈摩托之眼之中闪烁的翠绿光线，还有尊者那极为严峻的神情。可当他想要问得更多的时候，尊者却一反常态地对这次任务闭口不言，只是向萨洛蒙说明，在这一次任务之中，他可以任意使用卡玛泰姬的法器。
说完之后，至尊法师就自顾自地返回了静室，不再见任何人。
至尊法师不知道该如何向萨洛蒙说明这次任务，因为这一次命令并非出自维山帝，也并非出自于她，而是出自上级的上级，永恒大神。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因为祂是所有时间与空间（划重点）的总和，甚少有事情需要永恒特别关心，然而这种情况却在今天出现了。不仅是萨洛蒙感到不安，至尊法师也是如此，但她只能给予萨洛蒙最大的支持，以求让自己的弟子能够完成任务。
秘法师在尊者离开之后便将疑问咽了回去，但那股感觉还是笼罩在他的心头。他返回了房间，开始为这一次的行动做准备——卷轴，魔法飞弹魔杖，魔法书，炼金药剂，装着施法材料的次元袋。萨洛蒙想了想，将刺剑拿了过来，扣在腰带上，在这之后，他又觉得不保险，于是将一把手枪也塞进了次元袋里。虽然萨洛蒙认为尊者不会害他，但这种心底空落落的感觉还是促使他做足了准备，准备过度总比毫无准备要来得好。
在大致检查完所需的物品之后，他拿出之前落下的手机，无视了巴尔萨泽的未接电话，直接拨通了贝优妮塔的号码，但电话却转入了语音信箱。萨洛蒙叹了口气。
“贝优妮塔，我很抱歉，但卡玛泰姬有任务了。”他说，“我做了你爱吃的水果酸奶冻糕，隐形仆役正在完成三份烤羊排。我今天可能无法回去了，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把我的那份给柴郡猫吃，顺便代我向贞德道个歉……”
霍法斯站在一张长方形的灰黑色玫瑰纹地毯上，他背着手，将蓝宝石手杖握在身后。他在桌前站立了一整个晚上，却依旧精神奕奕，任由刺眼的光线透过前方的两扇玻璃窗照射进来。自从逃离了巴尔萨泽的封印之后，他就开始享受每天清晨的阳光，因为只有这些穿越宇宙而来的温暖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看着面前那张刷着清漆的实木办公桌上的扭曲木纹，以及桌子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那有个不锈钢笔筒，里面放着一些钢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完全看不出用途的、小小的白色塑料多边形物体。这可能就是个毫无用处的东西，就像这件房间的主人一样。
霍法斯不想看见房间内的其他陈设，因为这里除了一个缠着黑色锁链的圣母大理石石雕，到处都彰显着主人的样貌与风格，那些自恋的画像和海报上也都印着房间主人的头像和全身照。每当霍法斯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觉得心烦，难以集中注意力思考。
当他听见了开门声的时候也没有回头。霍法斯低着头问道，“所有卫星接收器都设定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德瑞克拧着提包走了进来，他不断地抱怨，“那些东西还磕坏了我的美甲，这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这是霍法斯的同伴，魔术师德瑞克，他的老师传承自摩根勒菲手下的巫师，德瑞克的老师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人间蒸发，仅仅留给他一本魔法书和一些没有太大用处的炼金配方。相比起自己所接受的教育，霍法斯一直瞧不起德瑞克这种半吊子魔法师，就连德瑞克的老师他也瞧不起，因为他知道摩根勒菲宫廷里的巫师都是些什么东西，魔法知识一代又一代地丢失，直到教出德瑞克这种需要当魔术师的家伙。
在仪式魔法当中，魔法阵有着许多用途，通常是为了放大法术的力量、引导法术施展或者是将复数施法者的力量链接在一起，但无论用途是什么，仪式魔法中的魔法阵不能有一点误差，刻画魔法阵也是一门需要下苦功的基础课程。而霍法斯之所以找德瑞克合作，不仅仅是因为德瑞克可以帮他处理琐事，更是因为德瑞克学艺不精——用卫星接收器来作为仪式场地是一种蠢得不能再蠢的行为，可德瑞克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就是霍法斯的目的。他已经挑选好了地脉节点，只要将维罗妮卡放出来，摩根勒菲就会开始施法，而在施法过程中，摩根勒菲是无法中断仪式的，他到时只需要轻轻一挥手杖，就能轻而易举地中断仪式，造成魔力反噬。无论事情怎样发展，无论摩根勒菲会不会放过维罗妮卡，他都能抓住摩根勒菲的要害，掌握主动权，将维罗妮卡解救出来。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魔法套娃中关押的除了摩根勒菲（维罗妮卡）以外的最后一位巫师放出来。“这里面的，就是我们的另一位伙伴。”霍法斯向德瑞克解释道，“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让塞勒姆闻名于世的小女巫。她出来之后，就剩下摩根勒菲那层了，释放她可需要不少的魔力。”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德瑞克抬了抬眉毛，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椅上。现在，他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霍法斯的工作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寄生咒？抱歉，我忘了你学业滞后。”霍法斯的话带着点嘲笑的意味，但德瑞克却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没有学习多少魔法。
“我比较喜欢依靠自己的本能。”德瑞克极为放松地将双腿翘在办公桌上，“你知道，就是跟着感觉走。”
“很好。”霍法斯慢慢踱步，走到了德瑞克身后。他慢慢解释道，“寄生咒这个魔法有些龌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它源于海地的伏都教。你应该知道我们施法的方式，生命力转化魔力，从大自然获取魔力，这个魔法可以一个魔法师完全偷取另外一个魔法师的魔力，也就是说……”
“……可以偷走你的生命。”霍法斯将手杖从德瑞克的脖子上移开。寄生咒的效果很好，尤其是霍法斯亲自施展的时候，多年磨炼的技艺让他得以将这个法术的效果最大化，德瑞克的生命与灵魂已经彻底被他汲取干净了，现在停留在座椅上的只是一具尚且温热的躯壳。
“无论是戒指还是魔法，在你手上都是摆设。”霍法斯从尸体的手指上褪下戒指，穿在手杖上。紧接着，他就将手杖轻轻敲在套娃上，一道灼热的弧线点燃了套娃的木制表面，倒数第二层封印即将消失。
可让霍法斯没想到的是，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听话。当她被释放出来之后立刻展露了些许自己惊人的本质，仅仅是露出些许边角，就成功突破了霍法斯心灵的防御。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并没有伤害霍法斯的意思，她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就迅速从房间内消失了。她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她要去一个地方，她要等待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来的，那个人就在门后。
与此同时，阿姆斯特朗街头的一位白发老人也行动了起来，他像个年轻人一样迅速吃掉了肉泥丸子，还将玻璃杯里的私酿啤酒一口气喝干净——他还有一场舞台剧要看呢，这可是他十五年前就埋下的伏笔，这场演出可不能错过了。
过了好久，直到临近午餐之时，霍法斯才从无尽的幻梦中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在看到阿比盖尔的些许本质之前就使用了魔法，封闭了自己的心智，否则他很有可能永远地陷入疯狂。霍法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根本想象不到巴尔萨泽是怎么封印这个可怕的小女巫的，但他现在可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因为他筹划了一千多年的事件即将完成，没时间分心关心别的事。
霍法斯决定自己去做那件事。他一向擅长抓住弱点，即便戴夫真的是至尊梅林，霍法斯也能抓住这个毛头小子的痛脚。
“女士，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经过几番周转，霍法斯推开了广播站控制室的大门。事实上，他接连询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个地方，因为就算是同处一个大学，也有许多人不知道学校拥有广播电台这件事，而这里又地处偏僻，等到霍法斯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阿比盖尔带给他的影响依旧存在。
贝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极为诧异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可面对贝琪的询问，霍法斯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杖，拒绝回答。
“跟我来。”他干脆的下达了指令，贝琪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跟着霍法斯的脚步走出了广博控制室。只要能达到目的，霍法斯可不介意使用一些卑鄙手段。
德瑞克的工作室接连被两批人闯入。第一批就是梅林学派的师徒二人，巴尔萨泽和戴夫找出了德瑞克的身份，他可是一位知名魔术师，能够在网上找到德瑞克办公室的地址。巴尔萨泽判断霍法斯就在这里，于是他就带着和他戴夫到了这里，试图寻找封印容器。
只不过，结果并不出乎霍法斯的意料，在自己爱慕之人有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戴夫迅速屈服了，他交出了戒指以换取贝琪的安全。
而第二批人则是紧随其后的萨洛蒙，当他抵达这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可即便过去了好些年，徘徊在塞勒姆小镇上的异种魔力还是让他记忆犹新，而在这间办公室中，异种魔力的气味更加刺鼻。
萨洛蒙手中正捧着卡玛泰姬的至宝，阿戈摩托的水晶球，他正是通过这件法器找到异种魔力的源头。他本想将这颗水晶球留在卡玛泰姬，但至尊法师却执意让他带上，因为这件法器可以用于追查这股异种魔力，而范围则是全世界，他可以通过这颗水晶球上显示的地图查看事件发生的位置。
当萨洛蒙站在办公桌前，念出至尊法师教授的咒语之后，一道黑色的阴影就攀附在了水晶球上，这道阴影从纽约的位置沿着海岸线向着东北方向延伸。秘法师再次念出咒语，放大了水晶球中的影像，那道阴影越过了波士顿，继续沿着海岸线延伸，最后停在了一个萨洛蒙颇为熟悉的地方——塞勒姆。
他要故地重游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踪（第二更！）
说实话，萨洛蒙并非没有听过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这个名字，但每个世界之中关于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的事件细节总是众说纷纭。即便他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异种魔力的残留，但他也不能分辨出这些异质气息究竟属于哪里，他也不知道这个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究竟属于哪个版本，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多么荒唐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异种魔力是属于外维度的，这是一次属于外维度的魔法事件，萨洛蒙要做的，就是将这次事件的源头驱逐或者杀死。
秘法师调整了下肩膀上的背带，那斜背的皮制肩带勒得他有些难受。此时他扣在腰间的刺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在身后的木匣，至尊法师还是没忍住，让萨洛蒙带上了誓约胜利之剑，因为尊者认为他极有可能遇上满足解封条件的战斗，这把剑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从他做好准备到出发抵达这里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天时间，萨洛蒙在这一天时间里做足了准备，他还和贝优妮塔打了电话，再次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还向贞德和柴郡猫打了招呼，并且说明自己可能今天晚上也无法回去了。贝优妮塔十分理解萨洛蒙的处境，她亲口表示，如果萨洛蒙在完成任务之后还不回来，那她就会拿着手枪杀上卡玛泰姬。
可没想到，在开启传送门抵达塞勒姆郊外的时候，萨洛蒙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是尼克·弗瑞。稍稍犹豫了一下，萨洛蒙就接起了这通电话，尼克·弗瑞在电话一接通的时候就立刻询问起了今天晚上纽约城里发生的事。之前梅林学派搞出的事情让尼克·弗瑞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纽约，尤其是今天晚上，卫星还在纽约侦测到了能量读数，他认为这件事和魔法脱不了干系，必须向萨洛蒙询问清楚，因为他不能放任任何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事情发生。
“这是卡玛泰姬的公务，我们已经处理了，别想着让你的特工靠近。如果他们死在了黑巫师手里，秘法师可不会为了你手下的特工报仇。”萨洛蒙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发出亮光的水晶球，在满是枯黄落叶和腐殖质的乡间小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他在通过阿戈摩托水晶球的精确定位之后来到了这里，并且用这件法器一点点地追踪异种魔力，尼克·弗瑞的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
“契约，萨洛蒙。”尼克·弗瑞说，“这是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事件。想想第三十条约定，如果发生了这种事，你应该通知神盾局去疏散人群的。”
“我都没有通知你，那么就说明不会危急公共安全的事件。”萨洛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可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尼克·弗瑞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神盾局有一份名录，上面都是一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士。但你知道名单上标注‘极度危险’的人是什么样的吗？一个毫无道德观念的信息工程师，一个使用了化学药品变得力大无穷但脑子不好使的小混混，一个在手指尖移植刀片的女人（出自《神盾局特工》）。但他们都比不上你，萨洛蒙·达蒙内特，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让我不紧张？还有，你在塞勒姆做什么？万圣节早过去了，去那里参加派对也太迟了点。”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任务。还有，别再试图追踪我的信号来源了，魔法事件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因为那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除非你想让他们都发疯。”萨洛蒙借着一个发亮的小光球看到了落叶堆中的小小鞋印，他跟着鞋印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山洞前。
“尤其是这次……我也不知道我会面对什么东西……”
萨洛蒙的声音断断续续，尼克·弗瑞看着屏幕上渐渐衰弱、最终消失的信号，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再加上秘法师在信号消失之前说出的有些诡异的话，这种不详的感觉更是如同阴霾一般攀附在他的思绪上。
尼克·弗瑞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指派自己最信任的特工去往信号最终消失的地点一探究竟，其他特工都被他指派到了纽约，四处搜寻魔法师的踪迹，只有少部分人没有分配到任务，尼克弗瑞要他们去那里看看情况，因为他不能将公众安全放在萨洛蒙一个人的身上。冒险永远不是他的选项，做好完全准备才是。
萨洛蒙晃了晃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但信号却消失了。这也不奇怪，因为他是跟着水晶球和鞋印的指示走进了这个狭小的山洞，运营商可不会在每个山洞里都建个基站，信号消失也实属正常。但他的这一次任务与“正常”这个形容词相距甚远，因为这小巧鞋印停下的位置正是山洞的尽头，脚印消失在了这里，没有折返的痕迹，阿戈摩托水晶球上也没有显示更多的信息。
秘法师点起舞光术，仔细查看着这里的所有痕迹。可即便他施展了一环预言系法术【自发搜索】，但除了那双停留在山洞石壁之前的鞋印，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很诡异，但却吓不倒萨洛蒙，这在魔法世界里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萨洛蒙决定暂停搜索，退出山洞，回到来时的路上再次寻找线索。他收起了阿戈摩托水晶球，向着山洞外面走去。
可当他从幽深的山洞中走出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因为除了这片被阴影笼罩的山脉，远处的地平线上留有落日的余晖，萨洛蒙远远地看见了一座被落日染成奇特粉红色的刷着白漆的木制尖塔，尖塔上的小圆窗上闪烁起夕阳的炽红火焰，可在尖塔之下却覆盖着深邃的黑暗。那可能是一座贵格会教堂，但这却不是塞勒姆小镇上的建筑，萨洛蒙看过塞勒姆的教堂，那是红色砖石建筑，与这个教堂大相径庭。
除此之外，这里还多了一大片之前不曾有过的森林，侧耳细听，黑暗深邃的森林里不时响起断断续续的低声细语。
萨洛蒙看了眼手表。贝优妮塔所赠送的手表显示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如果这时间不出错的话，现在的塞勒姆小镇应该早已陷入黑暗之中，而不是还留有落日余晖。与此同时，萨洛蒙还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号，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与手表上显示的完全一致。
可即便如此，萨洛蒙仍旧无法解释眼前的景象，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还在塞勒姆附近，因为那岩石山丘的形状不曾变过。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魔杖拿在手里，踩着布满落叶的乡间小路走向了森林。
“信号消失的地方就是这个山洞，长官。”科尔森特工拿着手电筒，跟在娜塔莎·罗曼诺夫身后走进了山洞，“我们发现了一行脚印，属于一个少年的脚印，应该就是我们目标，萨洛蒙·达蒙内特的。但是没有发现出去的脚印，他应该还在山洞里。”
“看来他可是害羞的家伙，居然在这个山洞里躲藏了半个小时。”罗曼诺夫特工虽然语气上不以为意，但行动上却愈发谨慎，她在走进山洞之前就已经抽出了手枪，随时准备射击。她知道听过尼克·弗瑞和萨洛蒙的交谈，也知道魔法的存在，但她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件事。这是特工的本能，秘密要在恰当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我们为什么要追踪他。”科尔森问道，“我是说，我虽然见过萨洛蒙，但却不知道弗瑞局长这么重视他。他不是特工，对吗？”
“或许他和弗瑞局长有所合作，但我不能告诉你合作内容是什么。”罗曼诺夫特工扫视着眼前的黑暗，“信号中断之后，弗瑞局长就认为他遇上了麻烦，要求我们解救他。而且……”
“什么？”
“我们也遇上麻烦了。”罗曼诺夫特工看着眼前石壁，还有消失不见的脚印，“萨洛蒙·达蒙内特失踪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调查员加入和传送门的原理（第一更！）
“我们必须报告这个情况。”科尔森特工伸手按向耳机，“弗瑞局长要求我们找到他，但他可没有说要让我们找一个鬼魂。长官，我们……”
“等等，科尔森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移动手电筒，光斑从萨洛蒙留下的脚印开始往洞口延伸。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只有一行向里鞋印的地面开始慢慢显露出一行向外行走的鞋印，这是属于萨洛蒙特有的短跟靴鞋印。科尔森特工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提醒下注意到了这点，与鞋印一同出现的，还有细微的摩擦声，仿佛有人正在这儿的花岗岩石壁上蹭着自己的牛皮鞋底一般。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学着娜塔莎·罗曼诺夫四处移动手电，还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鞋印的上方，但却什么也没摸到。
“我见过他，事实上，我还追查了他一段时间。”他吸了口气，“但他是活人，可能是特殊能力者，但绝对不是鬼魂。如果是的话……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牧师。”
“如果你只在圣诞节和复活节参加弥撒的话，那你算是比较虔诚的天主教徒了【注1】。”罗曼诺夫特工说道，“我喜欢你的幽默感，科尔森特工。联系行动队，我们需要让他们沿着脚印搜索。我有预感，这行脚印就是我们的线索。
“我认为可以让昆式战机上的科学家来山洞勘查，或许能让我们知道这些现象的原因。”科尔森特工说道。
娜塔莎看了科尔森特工一眼，现在她可以确定，科尔森确实不知道萨洛蒙的身份。事实上，娜塔莎自己对于“魔法”这种东西有些怀疑，但弗瑞局长相信了，她就不会做出质疑。可收获线索的好心情往往不能持续太久，科尔森反复按了按耳机，本该说话的行动队队员却毫无回应，他尝试联系其他人，但结果却是一样的。科尔森特工迅速将这个情况告知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他认为这不是什么电磁干扰或是信号不良，因为他不曾听到过一点杂音，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们都被干掉了，在山洞之外那粘稠的黑暗之中有他们意想不到的敌人。
当科尔森特工和娜塔莎·罗曼诺夫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的时候，却发现停在山洞附近的昆式战机消失了，但他们却没有听见任何飞机引擎发动的声音，如果昆式战机飞离了这里，他们是绝对听得到那嘈杂巨响的。除此之外，没有弹壳，没有交火的痕迹，无线电彻底静默，行动队队员带着交通工具彻底人间蒸发。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片突然出现的森林。“他们失踪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用手电照了照昆式战机原本停留的地方。她解除了警戒，将手枪收在了大腿的枪套上。她得出了一个更加糟糕的结论。
“又或者是……我们失踪了。”
萨洛蒙自然是不知道山洞那儿情况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尼克·弗瑞正在拍桌子骂人，因为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优秀的特工。事实上，自打他走进那片诡异的森林之后就神经紧绷。他不是没有尝试使用悬戒开启传送门离开这里，但每当他施法的时候，无论怎么念咒语和比划手势，传送门就是无法开启，只有一小团旋转飞散的火花在嘲笑着他。他没有发现这里被施展了类似【次元锚】的法术，但传送门无法打开却是事实，他只能握紧手杖的魔法飞弹魔杖，将另一根火球术魔杖插在袖子里，准备给任何攻击他的家伙一个好看。
随着天色渐暗，照耀在深邃树林顶层的光线渐渐褪去，夕阳残存的温暖也迅速被从身后山脊延伸而来的阴影大口吞没。萨洛蒙此时不再吝惜法术，他拿出卷轴施法，好让自己能够在这如同浓雾一般的黑暗之中看清一些东西。森林之中十分安静，只有脚底落叶折碎的声响。由于阿戈摩托水晶球没有指示异种魔力的方向，萨洛蒙也没有了目标，他只能大致向着小镇的方向走着，以期碰上什么人。即便他能看清一些东西，但这座森林安静得太过诡异了，他迫切地想要遇到些什么东西，是人还是怪物都行，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有一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里感到熟悉了，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而是因为这里的氛围。那种无处不在的恐惧感遍布森林的每个角落，仿佛每丛灌木之后的黑暗中都潜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这种熟悉感来自他一直不想去触碰的、源自于圣痕之中的那位旧日支配者邪术师的记忆。
萨洛蒙曾经因为好奇而尝试窥探过那份记忆，但他却忘记了许多东西——他明白自己要窥探的是什么，并且那记忆足够让他身临其境，如果不是二环法术【机械化心智】生效的话，他可能会记得更多。但在潜意识中，那随之而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疯狂却在一段时间中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徘徊，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脱离了那种感觉。但他仍然记得那位宗主的名讳，那是用人类的生理结构无法说出的名字，祂是……
萨洛蒙立刻停下了思考和回忆，强迫自己将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水果酸奶冻糕和烤羊排上。这很困难，就像“不要去想粉红色的大象”一样困难，但多年的冥想修习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的，萨洛蒙十分迅速的进入了专注的状态（意思是，只想着水果酸奶冻糕和烤羊排），将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清理干净。
细微的低语再次在林中响起，这一次，这些声音有了方向和距离，萨洛蒙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他集中注意力，想要分辨这股声音的来源。这是几个小女孩的歌声，稚嫩且清脆，她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萨洛蒙有些难以分辨她们在说什么。他循着声音缓缓走了过去，渐渐地，原本模糊细微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白蜡树枝是魔法之杖。
敲三次大地，敲三次看不见的门，圣灵就会现身，下达天启。
圣灵会低声告诉我们，实现真正愿望的契机。
门的另一端是我们所渴望的未来。
萨洛蒙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从山洞出来之后所遇到的一切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所处的空间与时间都不太正常，无论是之前的夕阳还是暖风都在告诉他这个事实，而传送门无法开启也是因为如此。
如果从更高的维度来看的话，这个宇宙当中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实，所有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而这些现实就如同一张薄膜一般覆盖在三维世界之上，构成了一个世界的既定命运。由于三位生物是无法理解更高维的存在的，因此可以举一个简单明了的例子。
拿出一沓白纸叠在一起，然后假设人类是二维生物，而白纸是一个平面的空间，二维人类就生活在一张白纸上，所有的纸上都画着一个立方体的横截面，这些叠放起来的纸张上的图案共同构成了一个立方体，但对于二维人类来说，这只是一个又一个的二维横截面而已。随着时间流逝，即从下方一张纸跳跃到上方一张纸，这些横截面会穿越时间和空间产生相应的变化——但实际上这个立方体是固定的，它的长宽高都不曾改变，改变的只有二维人类所观测到的横截面而已，而这些横截面也就是人们所观测到的现实。
传送门这个法术的作用就是将纸张折叠起来，让二维的人类从横截面这一端抵达另一端。除非萨洛蒙重新定位自己在时空中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那张纸，否则他是无法知晓要折叠的是哪张纸，传送门也无法开启。
而重新定位自己在时空中的位置有几种办法。
最简单的一种就是询问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不需要知道这是哪一天，只需要知晓大致的年份就可以了。时间误差越大，就相当于要一次性折叠更多的纸张，相应的施法也就越困难，但个位数的年份误差对于萨洛蒙来说虽然有些困难，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另一种方法就是找个地方冥想，呼唤维山帝，向维山帝询问时间。作为外维度生物，即生活在另一沓纸上的存在，维山帝可以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告知萨洛蒙他现在所处的是第几张纸，也就是告知萨洛蒙的精确时间——可问题是，这个时间是以大地母神盖娅诞生还是算起的而不是耶稣。
事实上，许多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所采用的时间都是公历，因为大概没有几个人会遇到时间不正常的情况，萨洛蒙为了减少施法时的计算量也没有多此一举地去询问维山帝，这算是之前偷懒的报应了。如果萨洛蒙没有遇到当地人的话，他就会这么做，虽然到时候还要和维山帝解释一番颇为麻烦，而且谁知道到时候维山帝会不会因为这三枚强行获取魔力的戒指再烧他一次。
最后一种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徒步前往纽约。除非萨洛蒙现在除在亚瑟王时期，否则纽约肯定有一座卡玛泰姬圣殿，到时候他就可以见到至尊法师，向她说明缘由，找到回去的办法。但这种方法存在疑点，因为萨洛蒙不知道这是位于一个小范围的时间异常，还是他真的从山洞中穿梭到了其他的时间——如果是前者，那么就像在二维的横截面上叠上几层来自其他纸张的横截面，他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走出这个边界；如果是后者，他倒是可以尝试去往纽约。
萨洛蒙决定从最简单的方法开始尝试。
Ps：【注1】《神盾局特工》S3E17，科尔森的信仰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前往塞勒姆（第二更！求订阅啊！）
树林中有一块空地，没有灌木也没有树木，不知道是被人为刻意清理出来还是自然形成的，墨黑的土壤上堆积着一小丛篝火，被映照出的扭曲影子伴随着清脆的歌声疯狂舞蹈。萨洛蒙放慢脚步凑了过去，他握紧了魔杖，从灌木丛中悄悄看了过去。那是几个小女孩，穿着的衣服样式极为老旧，之前的歌声就是她们发出的，她们一边唱着歌，一边挥舞手中的树枝，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秘法师环顾四周，在反复确定这个诡异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拨开灌木，走到了火光映照的地方。萨洛蒙的出现吓了小女孩们一跳，她们停下了歌声，如同鹌鹑一般迅速挤在一起。
“不用害怕。”萨洛蒙将魔杖收在袖子里，随时准备抽出，给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的任何诡异的人一记魔法飞弹。他放缓了声音，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事实上，我是来自伦敦的学生，在伦敦上学。你们知道伊顿公学吗？就在伦敦西边的温莎城堡附近。”
面对萨洛蒙的解释，这些小女孩默不作声，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听着，我……”
“我听说过伦敦，你是从本土的大城市里来的！”一位稍微大胆一些的女孩抢先问道，“你去过波士顿吗？”
“安！”另外一个女孩迅速拉了拉她的袖子，似乎对于她的鲁莽有些不满。
“玛丽，别担心，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吓人。”
“可是他是外乡人……”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纽约和伦敦算是我最经常去的。”萨洛蒙慢慢挪动脚步，靠近了篝火。他思考着要怎么编织谎言，才能塑造一个合适的身份，由于不知道现在的具体年份，他的话中肯定不能透露出某些地方特定年代的名词。但那位小女孩的话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关键信息——本土。这里是新英格兰，但是只有在美国还未独立的时候，殖民者才会这样称呼英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小女孩英国都是清教徒。
“我只是一位学生……我和同伴走散了。”他说，“这是我的作业，观察新大陆的民俗生态，这是项非常辛苦的工作。”
“你的衣服很奇怪！”那位名叫安的大胆女孩再次发问，“这是伦敦的新样式吗？”
“这只是冒险时候的装束罢了。”萨洛蒙耸了耸肩，“毕竟翻山越岭的时候可不能穿着绅士的衣装，不是吗？我只想知道最近的聚落怎么去，我的帐篷和行李都丢了，再不找地方吃顿饭我会饿死的。”
似乎是因为萨洛蒙的年龄不大，样貌也不凶悍，优越的生活养出的红润脸庞和村庄里的男孩以及码头上的水手大相径庭，再加上受过教育的气质，让几个小女孩也慢慢放下了警惕。由于涉世不深，她们也完全无法察觉萨洛蒙谎言中的漏洞。她们逐渐恢复了活泼，开始七嘴八舌地讲着她们所在的村庄塞勒姆。萨洛蒙一边笑着从次元袋里拿出一些糖果，拆掉包装纸递给这些小女孩，一边从她们的话语中梳理有用的信息。
在糖果的攻势之下，这些常年营养不良的瘦削女孩迅速吐出了秘法师想要知道的东西。第一，那就是镇上有牧师，之前萨洛蒙在山丘上看到的那座白色教堂尖塔就是属于一位名叫帕里斯的牧师的，而着四位小女孩当中的一位，就是帕里斯牧师的女儿。
“你好，伊丽莎白。”萨洛蒙摸了摸这位小女孩的脑袋。
伊丽莎白极为羞涩地咬住糖果，任由萨洛蒙抚摸脑袋。
“真可惜阿比盖尔没有来，她的叔父又把阿比盖尔关起来了。”安舔着糖果说道，“不然她就可以吃到这些好吃的糖果了。”
“阿比盖尔？”萨洛蒙的手停了下来，“你们还有同伴？”
“威廉姆斯家的。”安说，“她的叔父照顾着她呢。”
“她……她的叔父叫什么？”萨洛蒙急切地问道，他已经大致明白他所在的年代了。
“卡特先生，全名好像叫做伦道夫·卡特。”
“科尔森，快点！不要回头，不要去看那些怪物！往有枪声的地方跑”娜塔莎·罗曼诺夫跑在前面，她正在被一群脸部像狗，还长着尖尖的爪子的类人怪物追逐着，它们有着残缺的人类外貌，在追逐的过程中用一种急促的、像是在哭泣的声音大声吠叫。
科尔森和她曾经向着这些怪物开枪，但那些怪物像是胶皮一般的皮肤大大削减了子弹的阻滞力，直到打空弹匣，她和科尔森特工也没能干掉全部的怪物。这些怪物越聚越多，不得已，她只能带着科尔森逃跑。
娜塔莎·罗曼诺夫矫健地跨过灌木和石块，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在她得出了那个糟糕的结论之后，她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她认为自己和科尔森应该是遇到了萨洛蒙一样的情况，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人间蒸发了。娜塔莎不敢肯定这些怪物是不是由魔法创造出来的，但她还是希望萨洛蒙也在这，如果她的猜测没错，她们应该是被卷入了什么魔法事件，面对魔法事件，萨洛蒙才是专家。
科尔森特工也是一位外勤特工，他迅速跟上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动作。远处的树林中隐隐约约映照出火光，娜塔莎·罗曼诺夫加快的速度，从低矮的灌木丛上一跃而过，跳进了林间空地。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也看到了举着手枪的萨洛蒙身后还有几位小女孩，紧接着，科尔森特工也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因为萨洛蒙正用手枪指着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秘法师皱起眉头问道，他去往塞勒姆的时候可没有发现神盾局特工正在执行任务。
“你失踪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简单明了地说道，“弗瑞局长要求我们找到你。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也遇到怪物了？”
“我们只看见一些野狗！”伊丽莎白怯生生地说道，“如果不是达蒙内特先生……”
“可能是篝火吸引来的。”原本胆大的安也害怕了，“阿比盖尔和我说过，今天晚上不能举行仪式……”
“野狗？那是……”科尔森特工刚想说话，就发现萨洛蒙朝着他打眼色。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似乎是察觉到了诡异的氛围，经年特工及时止住了自己接下来的话。
“没错，我们也遇到了一些危险的‘野狗’，但是我开枪打跑了它们。”萨洛蒙加重了名词的读音，他当然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野狗，而是怪物。但这些小女孩却说她们经常在森林中被野狗追逐，这番说辞让萨洛蒙大为警惕——在看到怪物的面貌的情况下，这些小女孩依旧将怪物认作了野狗，这似乎是一种认知扭曲。萨洛蒙在完全了解情况之前并不愿意打破这种扭曲，因为突然说出怪物之类的话，只会招致保守的清教徒敌意，即便这些清教徒只是几个小女孩也是如此。
自从知晓了自己身处什么时代之后，萨洛蒙就打定主意，暂时不在这些清教徒面前使用魔法。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这些小女孩带着他进入塞勒姆，他才能顺利接近阿比盖尔·威廉姆斯，一举击杀那个危险目标。
“你们还有子弹吗？”萨洛蒙问道，“让我们护送这些小女孩返回塞勒姆……别担心，他们是我的同伴。我们虽然不是贵格会教徒，而是天主教徒，但也不会把你们做的事说出去的。”
萨洛蒙特意看了向科尔森特工，“毕竟现在是1692年左右……”
历史系专业的科尔森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学过的内容，再加上之前秘法师的提示，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时间——塞勒姆女巫审判案前夕。
“我明白了。”他挤出微笑，弯下腰对着这些小女孩说道，“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到时候请帮我问问，我们可以去哪里借宿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第一更！）
科尔森特工极具亲和力的气质也让几位小女孩稍稍放下了敌意，胆子最大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有着一头红发的安·普特曼主动答应带路，而只有9岁的伊丽莎白·帕里斯仍旧躲在萨洛蒙身后不肯出来。这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每当看到娜塔莎·罗曼诺夫的时候总会觉得害怕，因为她的父亲常常向她灌输女巫的恐怖传说，在她眼中，像娜塔莎那么漂亮的女人一定和女巫有关系。而伊丽莎白的朋友也十分好奇，为什么今天的伊丽莎白会这么安静，但当她们看到火光映照下萨洛蒙那张半明半暗的脸，便心领神会地窃笑起来。
乡下的小女孩总是会幻想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的，是年轻健壮的农夫，还是四处漂泊的水手？正值青春期，脸部线条正由圆润向锋利转变的少年萨洛蒙正好击中了伊丽莎白·帕里斯的心，伊丽莎白也认为，她的父亲会接受一位来自伦敦的学生。
至于萨洛蒙的想法，well，这可没人问过他。
相比起娜塔莎·罗曼诺夫这种小镇里见不到的美人，如同绅士一般科尔森更容易让人接受，至少这伙小女孩的头头安·普特曼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科尔森特工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老爷，就算不是贵族，那么也是一位干干净净的学者。至少他的皱纹里没有风吹日晒的死皮，眼眶也没有常年被海风熏得通红，身上也没有牲畜的臭味，无论走到哪里，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个和苦力活不沾边的人。
至于娜塔莎·罗曼诺夫……安·普特曼不想评价，因为那紧贴身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服装在是太过伤风败俗了，娜塔莎显露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太能诱惑男人了，就连大城市的妓女不会这么穿。安听过码头的水手讲过伦敦的苏活区，在她想来，那些道德败坏的女人应该就和娜塔莎一模一样。
一路上，除了零星几声急促的吠叫之外，他们什么都没听到。科尔森和安·普特曼走在前面，中间和另外两位女孩，萨洛蒙和娜塔莎·罗曼诺夫走在最后，这位黑寡妇特工似乎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她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过多询问这里的情况。这几位小女孩似乎常来这片林间空地，她们提着马灯，车熟路地沿着一条被灌木遮掩的小道走向村庄。萨洛蒙一路上都在思考他抵达这里的缘由，还有这一趟莫名其妙的时间旅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
是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萨洛蒙不敢肯定。他只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尊者通过阿戈摩托之眼看到了他结束这个事件的画面，否则不可能让他来塞勒姆。而尊者执意让他一个人来执行任务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实际上和他有所关联。
难道是……圣痕？萨洛蒙想到了那个疯掉的可怜虫。但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只知道自己身处1692年，他只能暂时假设，杀死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就能解决事件。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找个地方开启传送门去往卡玛泰姬，和1692年的至尊法师谈谈这件事，他相信以尊者的见识，应该会给出一个解决方法。
科尔森特工在和安·普特曼聊天的过程中发挥了自己的优势，他极为轻松地从安·普特曼的嘴里套出了许多信息。比如安·普特曼有一位远房表妹也住在小镇上，名叫爱丽丝·帕克，是个虔诚到令人厌烦的家伙，每天都带着《圣经》；安·普特曼提到她有一位身材高挑健美的朋友，叫做玛格丽特，镇子上的许多小伙都追求过她；她还提到了除伊丽莎白之外的另外一位女孩，也就是和她们一起唱歌的玛丽·沃尔科特，她是普特曼家的帮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镇子上的琐事，等到安·普特曼乱糟糟地说完了之后，她就开始反问科尔森，她问科尔森伦敦是什么样的，波士顿是什么样的。这种话题显眼也吸引了另外两个女孩的注意，小镇女孩总是梦想着去大城市，她们也不例外。
萨洛蒙在这里提醒了科尔森，“我在上大学之前就找到了自己的导师，科尔森先生是我的历史学教授，我打算主修他的课程。”
“我常年不在伦敦，因为需要去往世界各地考古，达蒙内特先生刚刚开始担任我的助手，就和我们走散了。”科尔森特工迅速接了下去，“我们这一次来到这里，是为了……”
“研究当地民俗与古迹。”罗曼诺夫瞥了萨洛蒙一眼，她没想到秘法师居然这么习惯说谎。她还以为魔法师都是那种疯疯癫癫、有些单纯的家伙呢。
“对，没错。”科尔森特工点了点头，“民俗，这或许和印第安人遗迹有关……”
“原住民？！”玛丽·沃尔科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就是原住民杀死了阿比盖尔的父母！”
“没错！”伊丽莎白也皱起了眉头，“父亲说过，他们都是不曾听过上帝声音的罪人，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
萨洛蒙瞪了科尔森一眼，没想到这个历史系专业的家伙居然犯下了一个十分教条的错误。“别担心。”秘法师解释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原住民同情者，就算在牛津大学里也没有这种人。”
阿比盖尔这个名字也让科尔森特工想起而来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他向安·普特曼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4月21日。”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再过几天，塞勒姆惨案就将发生，他在学习美国历史的时候曾经学到过。回答安·普特曼显然是种折磨，她还询问科尔森，为什么冒险的途中要带上一名妓女，难道伦敦的老爷都是这样的吗？
娜塔莎·罗曼诺夫瞪了这个女孩一眼，科尔森则满脸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神盾局可没有教授和十七世纪清教徒说话的方式。“我是女仆，达蒙内特先生的女仆。”娜塔莎想起了萨洛蒙的口音，于是她便给自己解了围，“达蒙内特先生……哦，是达蒙内特爵士，他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我照顾的，就连冒险途中也不例外。”
萨洛蒙惊讶地看了娜塔莎一眼，他想不到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事实上，娜塔莎是在为之后的小镇借宿做出准备，她要找到和萨洛蒙独处的机会，好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科尔森想了几秒之后也明白了娜塔莎的用意，他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既然他们是追着萨洛蒙进来的，那么询问萨洛蒙就再正确不过了。
“所有事吗？”伊丽莎白抬起头反问道。
“当然是所有事了，小·妹·妹，包括你想的那种。”
伊丽莎白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萨洛蒙不满地瞪了娜塔莎一眼，但这个女人只是朝着他笑了笑，不做解释。当一行人能够隐约看到小镇上的昏黄灯火的时候，一位女孩喘着气跑了过来，等到她靠近的时候，众人才看到这个女孩的样子。
她有着金色柔顺的长发，长发上还还绑着几个可爱的蝴蝶结。她戴着一顶浅浅的黑色圆毡帽，扎紧的南瓜裤下露出的苍白小腿十分纤细，即便是在这冰雪融化的四月份，这身穿着也十分单薄。
“安！”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停在了众人面前，“我在找你们……不是说好，今天不能唱诅咒之歌吗！啊，他们是谁？”
“他们是来这里……学习，还是挖什么东西？”安·普特曼说道，“反正他们是从伦敦来的人。”
“外乡人？”女孩一下子来了兴致，“你们一定去了很多地方吧？”
外乡人三人组都点了点头。科尔森和娜塔莎自不必多数，他们是特工，萨洛蒙也依靠传送门去过不少地方。“那你们一定去过波士顿啦？！”在女孩双眼亮起光芒，在她的心中，最大的城市就是波士顿了
“事实上，我们只是经过了波士顿而已。”科尔森特工说道。他不太了解这个时期的波士顿，因此推说自己也不了解。
“如果可以话，能不能和我讲讲大城市的事？”女孩问道，“伦敦，纽约，都可以。我的叔父虽然也经常给我讲他的冒险故事，但他最近常常很早就离开家……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叫我阿比就可以了。”
任谁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11岁女孩居然就是塞勒姆惨案当中，告发多位村民引发审判的少女。科尔森特工眨了眨眼，萨洛蒙站直了身体，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住了魔杖，随时准备施法。但娜塔莎·罗曼诺夫却按住了他的手，即便面对萨洛蒙尖利的目光，娜塔莎·罗曼诺夫仍旧不打算松手。
“别告诉我，你现在这么有正义感了。”她压低声音说道，“现在的她还不是那样的人。”
“闭嘴，娜塔莎·罗曼诺夫。”萨洛蒙挣脱开她的手，“这可能是解决这件事的唯一方法。”
“我可不会让你做这种事，难道你要凭借荒诞的历史记录来处刑吗？”罗曼诺夫抓着魔杖的另一端，“而且，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么做的后果，会不会影响未来……别乱动，这是木头制作的，我握住之后可以随时掰断它。”
“如果你想被炸死，那就请便。”萨洛蒙深皱起眉头，“历史记载的确实可能不是事实，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却是这一切的关键，而这一切甚至可能……可能不是现实！”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伦道夫·卡特（第二更！）
“什么意思？”罗曼诺夫特工问道。
萨洛蒙看了眼渐渐走远的其他人，叹了口气。他迅速将那个白纸和立方体的比喻向娜塔莎讲了一遍，娜塔莎很聪明，她很快就理解了萨洛蒙的意思。
“我们每个人所观测到的横截面各不相同，因为同一时间有许多不同的事情发生，这所有的一切横截面构成的立方体，就是宇宙的现实，是我们生存的根基。”萨洛蒙说道，“你和科尔森特工肯定进入过山洞，这一切的异常都与那个山洞有关，那是一个通道。当我们从山洞里出来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三百年前的一个畸形的横截面，而这个横截面原本是正常的。你能想象一个正方体的腰部是一个圆柱吗？我们现在正处于这个圆柱的横截面当中，我称这种异常为“异闻带”，是覆盖在现实上的一层时空异常现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或者是解决事件的源头，让这一切回归正常。”
“依据呢？”娜塔莎·罗曼诺夫跟在科尔森特工和一群女孩的后面。科尔森特工已经吸取了教训，他现在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很显然，他所接受的大学教育让他有着丰富的谈话资本，那些奇闻异事也足以吸引那些小女孩的注意力了。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萨洛蒙走在娜塔莎身边，“我非常肯定这一点。那些怪物是食尸鬼，但不是这个宇宙的食尸鬼。”
“难道怪物还有出生证明？”娜塔莎笑着说道，“就算有，它们也没有贴在脑门上，不然我早就看到了。我知道你会魔法，也知道魔法世界会出现很多怪事，但你所说的都是理论，无法证明。”
“在我开始试验之前，确实无法证明。”萨洛蒙所说的证明方法就是开启传送门。如果抵达纽约的传送门无法开启，那就说明他们所观测到的现实符合萨洛蒙所说的理论，这是一层覆盖在塞勒姆小镇上的畸形横截面，即便传送门可以打开，也无法带着他们从这个横截面回到原本的横截面上的，因为这根本不在同一张白纸上。但如果抵达纽约的传送门打开了……那或许说明更加糟糕。萨洛蒙宁愿是前者，至少那应该是誓约胜利之剑可以解决的事。
“而且，”萨洛蒙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形容，但这股异种魔力的气味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闻到过了。”
“你抢劫怀特议员的那一年？”娜塔莎看着萨洛蒙手上的戒指，翘了翘眉毛，“你用一件和现在一样的衣服换了这枚戒指，至少你没有亏本。”
“哈，我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萨洛蒙颇为无奈的笑了出来，“虽然我的理论很悲观，但不代表我相信命运，因为我是横截面的新的长与宽。但当年这枚戒指却出现在了塞勒姆……或许我是注定来这里一趟。说不定我们可以看到怀特议员的祖先，如果他手上也有这枚粉色金刚石戒指的话，那就可以证明我的理论错误了。”
是维山帝？还是永恒大神？萨洛蒙不清楚到底是谁将他推到这个地方来的，但萨洛蒙可以肯定的是，至尊法师绝对看到了他平安归来的结局，否则尊者就自己解决这件事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爱着他的话，那么至尊法师肯定是其中一个。
萨洛蒙这样坚信着。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不要掉队了，魔法师。”
“记得不要说漏嘴，我买来的沙俄女仆。你不明白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的清教徒有多狂热。他们坚信巫术与魔法的存在……好吧，这是事实。但他们还相信自己饱受折磨的心灵创造出来的的每一种恶毒的迷信。这些人从所有地点、所有事物上寻找魔鬼的踪迹，认为魔鬼是一切问题和霉运的元凶，这里的每一个灵魂都沉迷于地狱和诅咒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萨洛蒙无情的嘲讽着这帮美国人的祖先，“真是一帮可怜虫……”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娜塔莎·罗曼诺夫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那魔鬼已经借着我的手完成了他想做的事了，我曾经欠下了许多血债，那是换不清的东西。”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魔法。虽然你也没有向我隐瞒过。”娜塔莎欢快地眨了眨眼，“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秘密了，不是吗？”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一次，我们的手上很有可能会再次染上鲜血。”萨洛蒙垂下眼帘，他说，“我不会后悔，我也希望你不会。多注意阿比盖尔，你是特工，你能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谎。我接到的命令是杀死阿比盖尔，如果杀死她就能够结束这一切，我会这样做的。”
“如果阿比盖尔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么科尔森特工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娜塔莎说道，“他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解决这件事。”
在临近小镇的地方，阿比盖尔的叔父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我找了你好久，阿比盖尔。”阿比盖尔的叔父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整齐的衬衫衣领和领带说明他是个严谨的人。他的黑色短发全都向后梳，眉骨线条锋利，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叔父！”阿比盖尔向着几位归家的少女告别之后，才向她的叔父介绍起了三位外乡人。她说，“这是科尔森先生，他是从伦敦来的学者。这是他的学生，达蒙内特爵士。这位是……这位是女仆小姐！科尔森先生，这是我的叔父。”
“您好，科尔森先生。”伦道夫·卡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向着科尔森和萨洛蒙点头打招呼，他还握了握科尔森的手，“我也是一名学者，在波士顿教授神学，但我对历史也略有研究。看样子你对教授未成年人很有心得，我见她们都与你聊得十分开心。”
“我只是说了些其他大陆发生的故事。”科尔森俨然进入了角色，“这都是我多年以来在世界各地冒险的经历，虽说不是很精彩，但还是值得一听。”
“我想我们会聊得很投机。”伦道夫·卡特说道，“我还有一瓶来自本土的威士忌，或许我们可以找时间聊聊。这种时间想要在塞勒姆找个正经地方投宿是很困难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在我家留宿。”
伦道夫·卡特的虽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但他的热情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萨洛蒙自不必多说，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表现得相当警惕，神盾局的特工们则是认为，在17世纪新英格兰的土地上，随随便便地接纳三位外乡人未免有些太过可疑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科尔森顺势点头同意了。既然阿比盖尔是引发惨案的元凶之一，那么不妨就近观察，而且那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目标。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去镇上的旅馆。”
“我会让提图芭为各位准备饭菜，好消除旅途的疲惫。科尔森先生，如果晚餐之后您还有时间，我们不妨聊聊您的见闻。”伦道夫·卡特提到了科尔森想要观察的另外一个目标。
“这是我的荣幸，卡特先生。”
“见鬼！果然打不开！”萨洛蒙摘下悬戒，坐在了客房的床铺上，他都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应该生气，因为能打开的传送门只有在这个横截面上的，准确来说，是在这个小镇，更准确一些，是在这个房间的两端。
此时，娜塔莎·罗曼诺夫正倚靠着枕头，她两条腿放松地伸展着，大口吃着萨洛蒙储备的食物。
塞勒姆小镇的食物不是太过精良，这是因为新英格兰正受到来自西方新尼德兰殖民地的荷兰人、南方的西班牙人、西北方新法兰西殖民地的法国人的威胁，还与土著印第安人有摩擦，物资只能从港口获取。但是更多的货船会选择去波士顿，而不是来塞勒姆这个小港口，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从本土来的殖民者。
伦道夫·卡特只提供了科尔森特工和萨洛蒙的食物，至于娜塔莎……她说自己是女仆，那她就只有仆人的食物了。晚餐过后，科尔森借口旅途劳累，返回卧室休息了，而娜塔莎原本被安排到了和佣人提图芭同一个房间，但她也找了借口。她将萨洛蒙描绘成了一个在摇篮里长大的家伙，她说萨洛蒙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离不开她。
现在，娜塔莎也借口自己没有吃饱，要求萨洛蒙拿出储备的食物——萨洛蒙敢肯定，她肯定从尼克·弗瑞那了解到这件事的。萨洛蒙坐在床上静静思考——或许这片异常区域有边界，但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探索这片异常区域的大小，就能知道他们是无法离开的。无论是某种魔法，还是这片异常区域会随着他们的观测而扩大，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解决事件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那就是在这片异常区域的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外界的现实。如果理论被证明，那么就说明2010年的塞勒姆居民还生活得好好的，只是他们接触不到而已，他们之间相隔着一层薄薄的、却坚不可摧的现实，因为二维的人类是无法突破平面的。
“你该拿出专业技能了，女仆小姐。”萨洛蒙向娜塔莎说明了情况之后，他说，“确定事件源头，然后让我们……解决它。”
第一百二十七章 达成一致（第一更！）
“我觉得是时候向科尔森特工开诚布公了。”娜塔莎翘着一条腿，神情悠闲地说道，“我们尝试过通过山洞返回，但却失败了。现在我们被困在同一条船上，没有外界援助，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我们需要团结。你不妨打开门，听听科尔森特工收集到的情报。”
萨洛蒙满腹疑惑地站了起来，将客房的木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科尔森特工正站在门外。“你是怎么知道的？”萨洛蒙打开门，一边邀请科尔森进来一边转头询问娜塔莎，“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科尔森特工会在这？”
“我是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起身，“是你告诉他，还是我来说？”
“你来说，我讨厌向其他人解释魔法是什么了。”萨洛蒙抽出魔杖，施法封锁住了房门。科尔森特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然后等待着同事的解释。娜塔莎·罗曼诺夫用极为简略的话语将她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虽然她知道的并没有尼克·弗瑞这么多，但也足够科尔森理解萨洛蒙的身份以及现在的状况了。但这些事实还是有点太过震撼了，萨洛蒙不是什么能力增强者，而是一个魔法师，他们所处的并非300年前，而是一层异常的现实，真正的塞勒姆居民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
这些消息让科尔森花了一些时间消化。“我心中的理智主义者很想说这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他说，“但现在还是听你说的比较好。我下次一定会去教堂，希望还来得及。”
“这很奇怪。”萨洛蒙插嘴道，“我是在阿比盖尔·威廉姆斯从封印中逃脱之后才开始追捕她的，从纽约到塞勒姆，直到陷入现在的情境。我有理由认为这里的异常现象就是由她引发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无法解释这一切。科尔森特工，你有没有发现阿比盖尔的异常？”
“她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充满对于这个小镇的爱和对大城市的向往，并且十分虔诚，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会引发骚乱的人。”科尔森摇了摇头，“如果你要指责她是个女巫的话……抱歉，我暂时不认同这个观点。而且你的理论也说明了，这里可能并非现实，或者说，并非我们的现实，这里的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可能和历史上的那个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完全不同，至少现实里可没有那种怪物。”
“那么提图芭呢？”萨洛蒙向娜塔莎询问起了她的观察对象，“那个黑人女孩可是塞勒姆审判案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她也是引发审判案的其中一员。”
“正常，太过正常了。”娜塔莎说，“虽然她做的饭菜不怎么好吃，但这并不值得我讲她的坏话。相反，她在和我一同用餐的时候一直在赞美主人家的博学和宽容，她没有表露出对于任何人的愤懑和任何对于巫术的迷信，和你所说的那些保守迷信的清教徒完全不同。”
“你确定？”萨洛蒙反问道，“说不定她能骗过你呢，如果她真的不正常的话。而且她信仰的是伏都教，她也没有提到过吗？”
“有212种微表情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而且她也没有提到过伏都教信仰。”罗曼诺夫特工一边撕咬着牛肉干一边说道，“而我对这些了如指掌，小男孩，我可是最好的特工。”
“女士，您说了算。”萨洛蒙点了点头，“那么疑点就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伦道夫·卡特。”科尔森特工接下了话，“先不提他对我们的热情。根据历史记载，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应该是镇上的帕里斯牧师的侄女，提图芭也应该是帕里斯家的奴隶，而不是伦道夫·卡特的。事实上，这场审判案的缘由其实只是麦角菌中的麦角二乙酰胺引发的致幻反应，而麦角二乙酰胺其实就是LSD，是在1938年，由瑞士化学家艾伯特·霍夫曼成功合成的一种致幻物质。麦角菌跳舞病在中世纪极为常见，1374年7月24日，几十个德国村民聚集在莱茵河周围，歇斯底里地在大街上一连跳数小时，数天，有的据说跳了几个月……”
“谢谢你的说明，历史系的科尔森教授。”萨洛蒙摆了摆手，止住了科尔森的科普，“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场审判案确实是由麦角菌和狂热的清教徒所引发的，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在原本的现实中也确实是一位女巫，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感受过她的魔力。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不是原本的现实，而是异常的现实，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可能是某些更可怕的东西。谁有什么好办法吗？要我说，既然这里的异常不会影响到现实，那么我们不如直接一点，清除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在失去关键点之后，所有的阴谋都会浮出水面了。”
“不！绝对不行！”不出意外，科尔森特工最先反驳了这种观点，“既然现在无法确认阿比盖尔就是引发异常的那个阿比盖尔，我就不允许这么粗暴的解决方式。我是神盾局特工，我的使命是保护平民，而不是伤及无辜，我拒绝为了正确的结果而做错的事，这是我的原则，不会因为来到三百年前，也不会因为这个现实不会影响我们的世界而产生改变。在调查清楚之前，我不允许这么做，绝不！”
萨洛蒙和娜塔莎对视了一眼。秘法师知道科尔森是守序善良阵营的人士，他和娜塔莎加入神盾局的理由完全不同，他是因为自身的信念而选择这一行的。因此萨洛蒙也没打算说服他，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到了不得已情况下，科尔森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你要知道，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一些你无法理解的东西。不止是你，可能是连我也无法理解的存在。”萨洛蒙叹了口气，他说，“如果事实调查清楚了，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希望你阻拦我，科尔森。你是个好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
“我也可以。”娜塔莎也这么说，“我不在乎多背负一些东西，我已经习惯了。”
房间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过了好一会，科尔森才带着沙哑的声音开了口。“你才十五岁，萨洛蒙·达蒙内特，我看过你的资料，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科林镇的事已经说明了你的选择。可你还未成年，这种事就交给我吧，如果情况必须，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好吧，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可以进行下一步调查了。”萨洛蒙说，“我对伦道夫·卡特这个名字有印象，或者说，这是个十分出名的人物。但我不能凭借这个名字就判断他是不是那个人……科尔森特工，我需要你去观察伦道夫·卡特，尤其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他是否有提及一些你所不知道的地名，像是乌撒、埃莱克-瓦达之类的，如果没有，就抱一只猫咪给他吧。”
“为什么？”娜塔莎惊讶的问道，“难道就像传说中的芭芭雅嘎那样，巫师都会有一位黑猫帮手吗？”
“如果他就是我所知道的那位伦道夫·卡特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位重度猫咪爱好者。如果确认了他的身份，那么我也能大致猜到他的目的了。”萨洛蒙说道，“你们不了解邪术师的魔法体系，施法是需要借贷的，我……伦道夫·卡特很有可能就是来追债的，我可能在无意间欠下了一些我无法偿还的账单。这么说也不准确，我只是继承债务的那个人。”
“你是说，这一切可能都和你有关系？”科尔森有些好奇，“你欠下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灵魂吧？”萨洛蒙将左手小指的戒指伸到科尔森面前，“我已经欠下很多东西啦。这枚戒指就是我的借条。等到我死了，下层位面的恶魔和魔鬼会为了争抢我的灵魂打得不可开交，这位伦道夫·卡特先生可能要往后排排了，贝利尔可没有那么轻易放手。”
“那我们要怎么解决这件事？直接去确认伦道夫·卡特的身份，然后你去还债的时候顺便通知其他债主，然后让为争夺你灵魂的所有权他们打一架？”娜塔莎砸了砸嘴，她说，“虽然恶魔魔鬼什么的听起来很诡异，但现在只有这种办法了，不是吗？”
“前提是我的假设正确，他就是我认为的那位卡特，并且我还能在这里召唤恶魔。如果有时间，我会尝试召唤恶魔，如果召唤的指向性咒语失败的话……我们还是一步步来吧。”萨洛蒙说道，“科尔森特工，我需要你和这位卡特先生谈谈，讲讲你的冒险。如果这位卡特先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的话，我们还需要调查这一切的缘由。”
“你确定？即便我抛弃了保密原则，我可没有什么好讲。”科尔森说，“我总不能和17世纪的人说昆式战机是什么吧？”
“我写，你讲。”萨洛蒙从次元袋里取出一卷空白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在我学习魔法之前，我可是把卡玛泰姬的魔法师传记当做小说看了个遍。我会根据那些故事改编，写成几篇冒险经历。我相信你能背下来的，科尔森特工。”
“想不到我居然还有一天需要背诵文章，正是令人怀念的感觉，我尽力。”科尔森扯了扯领带，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松口气，他今天接触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和娜塔莎呢？”
“明天一早，我们要去小镇上和森林里调查，顺便还要给罗曼诺夫特工买几身衣服。别担心，我身上还有一些黄金。如果惨案开始，罗曼诺夫很有可能会因为美貌而被指认为女巫，尤其在我们还是外乡人的情况下。不要惊讶，娜塔莎，你们东正教可能无法理解，但清教徒就是这样的，鉴于你现在是我的同伴，如果他们想要把你送上绞架，那我就会杀死他们。”
“谢谢你的好意，小男孩。”娜塔莎带着笑意，冲着萨洛蒙眨了眨眼，“但我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孩，可别小瞧我了，如果你不使用魔法可是赢不了我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狂热的开端（第二更！）
萨洛蒙拿出了日更三万的架势写完了一篇冒险小说。当他写完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科尔森特工拿着稿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通宵记忆这篇文章。秘法师迷迷糊糊地躺进了被窝，立刻就被一具温热的躯体抱住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她将紧身作战服脱到了一边，顺便也帮着萨洛蒙将身上的零碎放到了床头。秘法师全程都没有睁眼，只是任由罗曼诺夫帮着他脱下衣服，他现在可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需要的是能够补足精神的睡眠。
“睡吧，魔法师。”娜塔莎轻声说道，“明天早上还有工作呢。”
第二天清晨，萨洛蒙起得很晚，因为他进行了八小时的标准睡眠。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娜塔莎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一旁。“科尔森特工已经起床了，伦道夫·卡特很早就出门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我建议暂时不跟踪他，避免引发敌意。”她先说完了萨洛蒙睡着时候的情况，紧接着，她就带着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你一点都不像青春期的小男生，我抱住你的时候你都没有一点反应，我甚至怀疑你是否对女人有兴趣。”
“呵。”萨洛蒙装作不屑的笑了笑，“当然有兴趣，罗曼诺夫特工，无论是从脸蛋还是从身材来说，我都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但如果我没有这种自制力，那么我的第一堂课就不可能拿到满分，而且我在意的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的能力，其他东西对我来说毫无价值。还有就是……我比较喜欢有腹肌的女孩子。”
“谢谢夸奖，达蒙内特‘爵士’。你说的是实话，你的浏览记录证明了这一点。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吧？。”
“喜欢纸片女孩有什么错！下次别看我的浏览记录了，那是我的隐私！”露馅之后的萨洛蒙立刻脸红了起来，“还有，你怎么还在这？”
“那或许你应该换一台电脑看那些东西，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口味这么重。”娜塔莎满意地翘了翘眉毛，“另外，我是你的女仆，我得待在这里服侍主人，这是我这一次要扮演的角色。”
“好吧，好吧。”萨洛蒙搓了搓手，从温暖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迅速穿上了衣服，“科尔森特工现在在做什么？”
“他拿着你给的黄金去换了一些便士，然后就去了镇上的酒馆，他希望能在那里收集到情报。”娜塔莎撇了撇嘴，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嘲笑，“看起来这个小镇上的人也不都是特别虔诚嘛，不然酒馆也不可能在早上就开门。”
“他们会要求别人虔诚，至于自己……那就随便了。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可是人类的本性。”萨洛蒙穿好了衣服，带上了需要的一切东西，包括誓约胜利之剑。他说，“我们可以等到伦道夫·卡特回来之后再做告别，不告而别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但现在……我们出发吧。尽量赶在这家的主人回来之前完成探索。”娜塔莎向萨洛蒙展示了她手腕上的装备，“即便没有枪，我也能解决问题。我建议你最好节省子弹，这个时代只有滑膛枪可以用。”
“我有魔杖，我还有魔法，我甚至还有剑。”
“你可以把剑借给我用，我学过一点剑术。”
“想都别想，娜塔莎·罗曼诺夫。”萨洛蒙拒绝了这个提议，“世界上有资格拿这把剑的人只有两个人，但不包括你。”
“好吧，没有情报。”下午时分，科尔森特工回到了卡特的住宅，他有些丧气地坐在了客房的椅子上，“我已经在旅店订了三间房间。或许我们明天的活动范围可以扩大一些。你们的发现呢？”
“有一点。”萨洛蒙坐在床上，他的短靴上还沾着黑色的泥土。他说，“即便我了拿出阿戈摩托水晶球，也没有找到异种魔力的发源地和怪物巢穴，因为森林里到处都是异种魔力，但我们还是注意到了一些魔力分布较为密集的地方，我们在那发现了一些东西……”
“林中空地不止一片，而且那些地方都有人待过。”此时娜塔莎已经换上了当地的服装，将紧身作战服遮得严严实实，这是侦查任务结束的时候萨洛蒙让她自己去买的。她说，“我们在那里发现了许多脚印，新鲜的脚印，有些是当地人的鞋印，那很好辨认，有些则是赤脚的脚印。而且，那些脚印看似杂乱，但其实都有着规律，像是……像是某种舞蹈。从这些脚印的大小推断，应该都是女性的脚印。”
“女巫集会。”萨洛蒙提到了一个词，“这个小镇上真的有女巫。”
“那么阿比盖尔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昨天晚上她可没有离开家门，前几天也没有。”科尔森耸了耸肩，“记得我们昨晚遇到的那些女孩吗？我今天遇到了她们，还和她们聊了一会。其实昨晚她们正在举行某种仪式，这种仪式是阿比盖尔告诉她们的，她的叔父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个可怜的姑娘的午饭取消了。不过我还是从酒馆里偷偷给她带了点吃的，就是你们刚才吃的那些，我买了三份。”
“仪式的来源呢？”娜塔莎问道，“难道是提图芭？我又没有学习过美国历史，我是俄罗斯人。”
“没错。”科尔森点了点头，“那位黑人女孩也被惩罚了，就在伦道夫·卡特离开家之前。当地人似乎对伏都教信仰有些敌视。”
“就算三百年后，清教徒也会敌视异教徒，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萨洛蒙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就是，镇上真的有女巫，但和阿比盖尔以及提图芭毫无关系，对吗？那些仪式可是毫无用处的，没有一丁点魔法的成分在里面。”
“是的，说不定那些女巫就是我们陷入异常状况的原因。萨洛蒙，将目光从阿比盖尔和提图芭身上移开吧，她并非始作俑者。”科尔森无比乐观地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些女巫是谁，但我们会找出来，并且解决这件事，因为我还发现了小镇上非白人孩童的失踪情况，说不定那些事就是女巫做的。至于伦道夫·卡特的情况，我想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解决另一件事。”
“什么事？”
“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科尔森说，“已经开始了，我在酒馆听到了传言，发病的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女孩，普特曼家的帮工，玛丽·沃尔科特。帕里斯牧师已经去往她家驱魔了，但那毫无用处。我曾经发誓保护无辜者，这次也一样。”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科尔森想象的那样发展。临近黄昏的时候，重新安静下来的玛丽·沃尔科特将自己在树林中的所作所为供述了出来，她还交代这些仪式是由伦道夫·卡特家的黑人奴隶女孩提图芭教授的。
然后盲目与狂热如同干草中的火星一样开始蔓延。
迷信且狂热的小镇居民举着火把，跟随着普特曼家的大人涌向伦道夫·卡特的住宅。科尔森特工将提图芭推进了住宅大门，让她和阿比盖尔待在一起，并且嘱咐娜塔莎和萨洛蒙照顾好她们。他一个人站在了大门前，堵住了小镇居民闯入住宅的脚步。科尔森特工不愿意伤害他们，只能背抵大门，勉强推搡着这些狂热的人们。
无论他说什么，这些人就是不愿意听。居民们认为他们没必要听一个外乡人的话，安·普特曼的父母甚至威胁科尔森，如果他不让开，他们就会把火把扔到他身上。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不。”他拿出手枪，“想都别想。”
“你说科尔森会怎么解决这件事？”萨洛蒙站在门旁，看着娜塔莎和她怀中瑟瑟发抖的提图芭和阿比盖尔。“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经常。”娜塔莎说，“但那个时候我们有枪，很多枪，还有高科技装备甚至是昆式战机。”
“如果不行，我会保护科尔森特工的安全。”萨洛蒙说道，“放心，我不会杀死他们的。只是骨折而已。”
“别害怕，提图芭。”阿比盖尔踮起脚尖，安慰着年龄比自己还要大的仆人，“科尔森先生是很厉害的学者，他会说服他们的，女仆小姐也会保护你的。”
提图芭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在娜塔莎怀中。
“听我说！听我说！”科尔森特工大喊道，“冷静下来！你们要明白，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是上帝赋予我们的权力！是她招来了魔鬼！”他们面目狰狞地挥舞着火把，“滚开，伦敦佬！这里不是伦敦，快滚！滚回你的船舱里！”
“发生了什么事？”当伦道夫·卡特挤过人群，出现在狂热的居民面前的时候，那股紧张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和科尔森不一样，伦道夫·卡特在当地有着极高的威望，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波士顿的神学院任职，更是因为他是小镇上智者，许多人都会听取他的意见。
“我本来以为昨天那件事是我女儿和朋友们常干的恶作剧。但是今天早上，我家佣人玛丽突然身体不适，就像患了热病一样不断挣扎。”普特曼先生说道，“她甚至发出怪叫，想要勒住牧师的脖子。”
“她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像一个少女。”帕里斯牧师也在一旁帮腔，“就好像……就好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一样！然后，我们从她床铺的稻草中发现了这个。”
帕里斯牧师拿出了一个有些简陋的木制玩偶，“这是女巫用来诅咒的道具！”
“我女儿交代了。”普特曼先生说道，“这东西是提图芭制作的！”
科尔森看向了躲在普特曼先生身后的安·普特曼，这个女孩一脸惊恐。“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她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即便在火把的光芒下，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那个东西居然这个可怕，那是巫术用的道具！”
“明明那东西是安她们自己拿走的！”阿比盖尔在门后愤愤不平地嘟囔着，“明明都是她们自己……”
萨洛蒙看了眼阿比盖尔，他眼前的这个女孩仍旧被谜团萦绕着。这个女孩是不是从巴尔萨泽的封印中逃出来的那个？如果不是，那么那个阿比盖尔究竟在哪里？这个阿比盖尔又是什么东西？
伦道夫·卡特打开了门，让提图芭走了出来，科尔森曾经想过阻止，但却未果。当伦道夫·卡特看到挡在他身前的萨洛蒙的时候，却轻声说出了一句秘法师完全没有想到，但却只有他能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