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忙碌的夜晚（第二更）
潜行的无声无人机将王宫内部的画面传输到了前线，马尔科姆模湖地看到几个身影手持释放热量的修长武器。每当画面中亮起刺眼白光时，就会有一发炽热的湛蓝脉冲从王宫窗户里射出，击落在晨光中漂浮的黑色无人机。紧接着巨大的装甲车启动了车载武装，重爆弹和激光炮如倾盆大雨一般开始朝着那些窗口射击，粒子束与动能武器在宫墙上切下一片片岩石，就连墙体内部的厚实振金也开始弯曲。
一队身着动力装甲的巨人抱着一位身着华服的黑人妇女，在两辆运兵装甲车的火力掩护下如同疾驰的列车那样跑了出来，顺便还回头用手里的爆弹枪击毙了一位想要追出来的朵拉·米拉杰。紧接着，从通讯中心返回现场的苏睿公主走上前迎接了被营救出来的王后拉蒙达，同时不忘安抚那些子嗣依旧被关在王宫里的贵族。苏睿公主朝着娜琪亚说了几句话，娜琪亚就打开了悬浮飞车车门，让身着黑豹战衣的特查拉从座位上走下来。
王宫上空悬停着瓦坎达的利爪战斗机和拉托维尼亚的秃鹫截击机，十几架飞行器向下投射着明亮的探照灯。特查拉简短地问候了母亲，然后在聚焦的探照灯下走向王宫，他邀请恩·贾达卡走出王宫和他进行一场公平角斗。两个服用了心形草的黑豹之间的角斗，不会有任何人插手，角斗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展示在摄影机下。
“别像个懦夫！”特查拉知道此刻可能有一把脉冲步枪正锁定着自己的脑袋，但他还是坚持不戴头盔，要所有瓦坎达人都看到他的脸。他对于苏睿请求瓦坎达人支援的事有些不满，他认为瓦坎达内政不应该由其他国家插手，但事实却是，没有拉托维尼亚人的基因改造战士就无法推翻恩·贾达卡的统治。特查拉现在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然后重建瓦坎达
“吾主，角斗快要开始了。”汉谟拉比拨通了皇帝的电话，“您确定不亲自到场吗？”
“我在执行一件拖了很久的任务，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拉托维尼亚皇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紧握方向盘。此刻地球的另一边同样笼罩在黑夜之中，他所处的这条公路鲜少有人经过，同时又因为道路崎区而限制了最高时速。只不过皇帝对于最高时速的限制并不在意，他驾驶着汽车在这条道路上狂飙，同时还能悠闲地空出一只手接听电话。
要是有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他一定会告戒他们绝对不要学，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快速的反应力能在这种路段把车开到时速两百公里每小时，并且还能确保足够安全。准确点说，普通人要是向他这么做就死定了，连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我应该能够赶回去。”皇帝用眼角瞥见了前方一辆疾驰的黑色跑车，那正是他的目标。“不用刻意拖时间，芭丝特会把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角斗开始之后就让军团撤出黄金城，在瓦坎达的恐龙实验园也就是蛇谷附近设防，提防贾巴里部落。贾巴里部落崇信的白猿神还没死透，谁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事。”
“灭绝？”
“瓦坎达大工业计划之后，贾巴里部落可以被和平灭绝。只要文化消失了，贾巴里部落是否还活着就无关紧要了，就像印第安人。我们的工业贵族席位能确保这件事发生，不是吗？”拉托维尼亚皇帝一脚油门加速，将这辆偷来的车提升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速度上，他感受着引擎的怒吼与机械发出的合唱，然后再次伸手检查了一下安全带。
一般人在他这个位置上想要再去真切关心一两个人的生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甚至不需要拥有他这种强大的权力也会开始不由自主地将生命视作无物，因为拿到手上的都是冰冷的数据和计算公式，生命将会与和经济增长预期、舆论风向等等事物相提并论。虽然他同样看重后两者，但他还是想用和平的方法来解决掉瓦坎达的宗教问题，现在瓦坎达的问题基本解决，没有必要再制造非必要的死亡了。
“好了，我接近目标了。等会我要把对方撞下公路，十分钟后再给你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学会偷车了，我亲爱的弟子。”至尊法师坐在副驾驶上，满不在乎地把手伸出窗外。“小心点，别撞死斯蒂芬·斯特兰奇。虽然他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用，但多一个备选总是好事，不是吗？”
“老师，不要把头和手伸出窗外。”萨洛蒙显然有些拿自己的老师没办法，“想想那些可能的目击者把，他们会因为今天晚上看到的事迷信一辈子，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事。”
“你有多久没有回卡玛泰姬总部吃饭了，萨洛蒙？”
“厨师不欢迎我，可能是因为我每一次都拒绝去成年人那桌吃素食吧。”
“这件事办完之后，带上老婆孩子回圣殿吃饭。”至尊法师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从这辆车上跳出去。你知道这是不容拒绝的邀请，对吧？我想要看看你收养的那个女孩，那个身上流淌着魔鬼之血的女孩。”
“老师，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灵体投影摔死这种事。”萨洛蒙摇摇头，打开了车灯，他已经看得见前方那辆车亮起的红色车尾灯了。他此时才打开远光灯，让这辆在夜色中潜行的黑色跑车浮出水面。这辆车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前方那辆黑色跑车的注意，萨洛蒙再次加速直到车头与那辆车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他伸出一只手开始在虚空中绘制符文，“Okay，该走了，我会确保斯蒂芬·斯特兰奇不会受到太多伤害。”
“如果他没受伤呢？你要知道，当你施展保护咒的时候可不会把某些部位排除在外。”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顺手从超市偷一根铝合金棒球棍。”萨洛蒙笑了起来。在车头保险杠撞上前车车尾的一秒钟前，在挡风玻璃碎成白色雪花的一秒钟前，他朝着自己的老师挑了挑眉毛。“我让您失望过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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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狱骑士从黄金城有序撤退、留下一座满地疮痍的城市时，汉谟拉比搭乘着一架有着特殊型号的天马型突击运输艇离开了大气层。一群拥有大量义体植入物的火星工程师正紧张地围绕着一座释放冷空气的棺材绕圈子，安装在手掌上的医疗组件伸出数百条纤细的有机缆线深入伤口，用极其微小的钳子夹住浸润着血液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以及烧灼伤口下方被振金短矛切开的心脏以及其他器官。“我们需要血，这个有机体正在大量失血。”一位有着女性嗓音的火星工程师说道，“虽然振金武器的边缘灼烧了伤口，封闭了一些较小的血管，但是指挥型天马突击运输艇上并没有太多医疗设备。我们应该暂停他的体内循环，在体外进行血氧混合。”
“这能让他支撑到天剑空间站吗，詹妮弗-阿尔法？”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这是我的增强思维插件得出的结论。天剑空间站不是同步太空站，我们此刻距离十分遥远。”那位火星工程师说道，“除非我们能和天空航母对接并且移交病患，那里有足够的手术器材和药品，这样的话恩·贾达卡的生存几率将会来到75.3%。”
“同意，改变航向。发送禁卫修会通讯代码，要求天空航母和和风二号进行对接，告诉他们这是深红等级。”汉谟拉比点点头，“规划最短路线，不管他们在哪里，我们都要将恩·贾达卡送到天空航母的医疗室。”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不公平的决斗（第一更）
这次任务算是萨洛蒙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
出于责任感他还用预付费手机叫了救护车，并且对斯蒂芬·斯特兰奇的车祸伤口进行了简单处理，然后再把这个摔晕的倒霉蛋重新塞回已经扭曲变形的驾驶座里。他还仔细检查了油箱，确保那辆摔烂的跑车没有引发火灾和爆炸的隐患，召唤了一个灵体在附近徘回解决可能出现的野生动物，避免在救护车抵达之前斯蒂芬·斯特兰奇就丢了小命。
做完这一切之后，萨洛蒙愉快地吹着口哨打开一个传送门，将自己偷来的那辆车丢在了路边，计划着接下来去得克萨斯州的一家烤肉店买点烤猪肋排带回牛津郡的庄园。
拿着铝合金棒球棍走下山坡敲碎那个倒霉蛋的手掌所带来的乐趣，远远超过他费尽心机派遣旺达·马克西莫夫获取心灵宝石、从瓦坎达得来工业贵族席位等行动。对于一个日常生活里充满了战争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暴力只不过是和幼儿园里的孩子过家家差不多温和的行为，他又不是什么黑帮分子会因为暴力感到开心，真正让他感到开心的是这种任务所代表的是他所经历过的那些平澹无聊、有时带着些荒诞和离奇的日常生活。
拉托维尼亚的皇帝、不朽之城的君主以及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这三重不同身份带来的压力截然不同，这些随着他的人生轨迹不断向前而被不断创造出来的头衔，以及这些头衔附带的更多的头衔和身份所带来的责任，都在逐步考验着他最为珍视的人性。更何况他是个独裁者，他必须清除人类身上常有的私欲来确保自己的决策足够理性、足够公平公正，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支持。他要对他所建立的体系负责，而不是像宪政民主的政客一样只对选票负责——对体系负责的后者如此少见以至于能被写在历史课本和人物传记上，甚至还会无视他们的恶劣行径，比如提倡使用毒气和压迫殖民地的丘吉尔。
这就是王冠的代价，直到坐上那些位置之后，他才能真正理解至尊法师的痛苦以及负担。更糟糕的是他的王冠会越来越沉重，责任也会越来越大而且看不到解脱的那一天，他拯救过的人也有可能会因为他的理想死在他手里，这对他的心理健康状况有着极为糟糕的影响。
如今至尊法师将人类种族的存亡背在身上超过一千年，做出一些荒唐举动放松心情也是情有可原——康斯坦丁多次提醒他在非公务时间注意仪态，但是都被萨洛蒙无视了，他才不想在和家人吃饭的时候还讲究那么多礼仪。他不会像莫度一样时时刻刻要求至尊法师注意仪态和威严，吃想烤猪肋排想用用手拿着就用手拿着，想用刀叉就用刀叉，就算吃得手上黏湖湖的也没关系。
就在萨洛蒙去预约过的烧烤店里取餐的时候，天剑空间站经过改装的医疗室里，来自火星与不朽之城的医务人员身着红袍与白袍，围绕着铁床上被剖开的人体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手术台平行的自动手术机械从上方伸出上百条粗细不同、有着不同功能机械臂来辅助医务人员固定病人的身体、探查伤口、缝合大小血管、烧灼伤口、抽吸积血等等工作，几台滴滴作响的仪器向那具勉强保持着生命的身体输送药物和营养的同时，也在密切监视着身体的各项数据，实时调整输送的效率。
汉谟拉比身着白色无菌防护服站在一旁，监督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流程。
其他人没能看清那场发生在瓦坎达王宫里的角斗的全部过程，汉谟拉比却旁观了全程。
“我们说过了，火狱骑士会适当采纳瓦坎达方面的建议，这并不代表你们拥有指挥权。”军团长马尔科姆快要被请愿的瓦坎达贵族以及苏睿公主无休无止的要求淹没了。那些瓦坎达贵族的哀求令他烦躁不已，苏睿公主喋喋不休的声音更是让他握紧了等离子手枪枪柄。“火星工程师给过我报告，王宫的建筑强度完全可以支撑一轮导弹轰炸，你完全没有理由不让我们使用导弹装甲车。如果想要逼迫恩·贾达卡离开王宫，那么我们必须告诉他，我们有能力摧毁这座建筑！”
“如果你用导弹轰炸，那么躲藏在里面的贵族子嗣就会死。”苏睿公主也憋着一股气，“我们的目的是保护他们，不是杀死他们！如果那些贵族子嗣死了，那么所有瓦坎达贵族都会仇视拉托维尼亚，无论你的主人想要做什么都会被他们阻挠！”
“那是瓦坎达人的任务，不是我们的，火狱骑士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践行皇帝的意志。皇帝的意志就是踏碎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敌人，就算是瓦坎达贵族也一样。”军团长马尔科姆按住身边烦躁的一连长，副官和军团长的护卫及时把启动处刑者战斧试图处决苏睿的一连长拖走，以免阿帕里夏的脾气破坏瓦坎达与拉托维尼亚的外交成果。
马尔科姆用自己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杀戮欲望。
这一次战斗虽然他依旧冲锋在前，但是瓦坎达人投降得太快了，只有极少数武器和战场能对火狱骑士造成威胁，这一次黄金城巷战肯定不是其中之一，他只觉得乏味和无聊。“我们不关心瓦坎达人有没有看到你的兄长和恩·贾达卡的角斗，明白吗？”军团长逼近苏睿，像是头站在悬崖向下俯瞰的狮子，苏睿甚至闻得到他动力装甲缝隙里尚未清洗干净的血腥味。“我们现在在完成你的请求，既然如此就要按照我们的方式！注意，你只有请求！”
就在火狱骑士与瓦坎达僵持不下的时候，汉谟拉比作为皇帝的代表带来了一条口头命令。这则命令让马尔科姆放弃了使用导弹装甲车发射热熔导弹和等离子导弹的想法，转而命令那些在外围防守的火狱骑士拿上储备的单兵弹匣导弹发射器，朝着王宫发射云爆弹。
一轮火力覆盖之后，瓦坎达王宫在就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数百年不曾剥落的珍贵颜料和厚实的岩石墙体被燃料烧得漆黑、露出足够坚固的振金支架，坚固的钢化玻璃被接二连三的爆震波炸得粉碎，种植在王宫庭院里的所有植物眨眼之间便烧成了焦炭然后被冲击破炸成灰尽。死于高温的人是幸运的，云爆弹给王宫披上了一条炽热的毯子，所有氧气都被都被迅速消耗，一切能被点燃能的东西都在燃烧。不幸被负压波及的人和物体都被活生生挤扁，即便是距离足够远人也会感到窒息，只有运气足够好的人才能活下来。
爆炸之后，恩·贾达卡邀请特查拉走进还散发着余热的王宫庭院进行角斗。虽然没有人能被允许旁观，但汉谟拉比还是依靠超越人类的灵巧潜入了庭院目睹全程。要他说这可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他携带的便携式外维度能量指示器显示屏上出现了峰值惊人的能量波形，而这种特殊波形表明特特查拉并非单纯依靠自己的力量与技巧在战斗。
禁卫军使用的东西看起来结构很简单，就像是一个指南针，但是内部却用白银镌刻了大量普通人肉眼无法看清的微缩浮凋和大量祷文。这是一个手工制品，由卡玛泰姬里的盲眼苦行僧花费了十余年用极细的钢针一点点凋刻出来，外接显示数据的电子设备是不朽之城的由科研部门制作，配备给不具备第二视觉或者第六感的人侦测超自然力量。
汉谟拉比可以确定，在他特查拉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个灵体在帮助他赢得胜利。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不平静的日常生活（第二更）
“完成了，护民官阁下。”
詹妮弗-阿尔法，准确来说，是詹妮弗-C02-阿尔法-███。
中间名代表的是她工作的机构分类，阿尔法用于将她与另一个名叫詹妮弗的人区分，最后是总计三十万位的个人基因设备启动识别码。她的主要研究项目是“硬链接神经突触传导奖励器有机线材优化”和“培育舱单向神经信号传输算法”，目的是减少脑机接口反馈对于神经中枢的高温损伤，以及在培养舱阶段就挑选出最具潜力的人造胎儿来填充火星的人口。
由于她的手术技巧、医疗知识以及手部医疗义体，詹妮弗-C02-阿尔法-███被挑选坐上皇帝那架天马型重型指挥突击运输艇。这代表着她受到了皇帝和禁卫修会的赏识，有资格和能力再选一个新的课题，这对于每一个火星技术人员来说都是最棒的奖励——更何况皇帝还会与她进行交流学术，让她有机会获得更多知识、接受更多启发，对于火星技术人员来说是一项远超新课题的奖励。
她安装在后脑的微型液体热循环冷却插件兴奋地呼呼冒着冷风，为她工作过度的大脑和思维增强插件降温，手术完成之后这个冷却插件才慢慢停止，因为她的大脑不需要这么多算力来操纵生化义体和链接仪器了。
“他活下来了？”汉谟拉比看着已经缝合起来的人体问道，“他要多久才能活动？”
“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大脑也没有受到损伤，所有生化器官都能正常运作。”詹妮弗-阿尔法尚未改换为义体的发声器官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骄傲，恨不得能让汉谟拉比看到她那经过替换的视网膜上流动的数据。“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自我愈合，我建议让他保持一周的深度昏迷，在这之后他就能独自应对肉体疼痛。我不明白为什么不为他大规模更换义体，毕竟机械才更加可靠、更加值得信任……”
又说了好几句，詹妮弗-阿尔法才识相地闭上了嘴。她踢了一脚身旁那个用来操控自动手术机械的仪器，然后又锤了两下这才让其停止毫无意义的蜂鸣。这台手术机械的设计和制造有她的一部分智慧，那个蜂鸣器就是她装上的东西。
“大约半个月受术者就能正常活动了。目前我们对于心形草的原理一无所知，只有进行检测之后才能确定生化器官是否会对受术者的各项能力造成削弱还是增强，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时间可以稍稍缩短一些，只要我们能够供给充足的营养让身体自然愈合。护民官阁下，关于那份对黑豹战衣的研究项目……”
“同意。”汉谟拉比说道，“你将被允许加入振金纳米实验室，对瓦坎达的纳米技术进行逆向分析。”
“Yes！”
冷却插件又呼呼地转起来了。
萨洛蒙故意用夸张的动作舔了舔手指上的酱汁，逗得坐在一旁的女孩哈哈大笑。
她一直戴着贝优妮塔买的那顶儿童白金王冠，即便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摘下来。如今这顶闪亮的王冠掉了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即便如此，她还是傻乎乎地笑个不停。贝优妮塔狠狠瞪了萨洛蒙一眼，放下餐具腾出手抓住女孩乱晃的脑袋，拿出餐巾纸把那张沾满酱汁的小脸擦干净。
“别在吃饭的时候逗她笑，万一她呛到了怎么办？”贝优妮塔恼怒地说道，“你不该让她有不好的习惯，黛娜又不能时时刻刻绕着她转，她下一次必须自己学会怎么安全地吃饭。如果她连吃饭都有噎死的危险，我们要怎么让她独自生活？”
“我还以为你讨厌小孩子，你以前就是这么说的，甚至对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萨洛蒙挑了挑眉毛，语气揶揄，“现在看来你还挺喜欢她，不是吗？”
“这只小蟑螂不会哭。”贝优妮塔昂起头，“我已经警告过她了，要是她敢哭，我保证立刻把她丢出去。我说得对吗，小蟑螂？”女孩点点头，继续傻笑，萨洛蒙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听懂了魔女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贝优妮塔对自己的教育成果表示满意。她在女孩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表情嚣张艳丽。“没错，魔女不会哭！魔女美丽又恶毒！好好吃饭，你这只瘦巴巴的小猫咪，如果你连天使都打不过还怎么称呼自己是魔女呢？”
“要我说，我们就不该养这只宠物，柴郡猫都没有这么令人费心。”贞德用叉子将猪肋排送进嘴里，然后皱着眉头往桌子下面看。“你这只蠢猫别再咬我了，难道我没有给你铲过屎吗？好吧！我换个说法，别咬了！给珀加索斯修马蹄都没有这么令人费劲，那些你养在马棚里试图让它们开口说话的纯血马也没有这么麻烦，毕竟它们不需要儿科医生和上学。瞧瞧，她现在还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呢！”
柴郡猫松开咬着贞德脚趾头的牙齿，发出了满意的咕噜声。作为补偿它还舔了贞德两下，但却被白发魔女嫌弃地拨开了。
“PaPa！”女孩用含湖的声音说道。紧接着她又喊了一次，“PaPa！柴郡！”
贞德露出得意的微笑，“哦，这只是两个单词。丑小鸭，你还需要再努力一些才能打败我。”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沦落到要和2岁小孩比输赢了吗，贞德？”
“亲爱的，最近有人盯上了庄园，可能是英国警方或者更糟糕的组织。”贝优妮塔一边把女孩盘子里的肉分成小块，一边说起了另一件事。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但萨洛蒙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昨天我开车带她去牛津就被借口查了证件，幸好你给我们的证件都是真的，要不然我只能带着她和警察玩追车游戏了。虽然干扰设备每天都在运行，但七十米长的飞行器天天在这里起降很容易让人起疑，有人伪装成镇上的居民来打探庄园内部的情况。黛娜用私人领地为理由拒绝，但我怀疑下一次那些人会带搜查令过来。”
“无人机侦查并未发现周遭有潜伏的侦察兵。”黛娜在萨洛蒙耳边低声说道，“或许只是一次临时起意的探访，但是我依旧建议……”
“不，亲爱的，直接干掉整个警察局的人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增加安排堡垒型战斗机器人加入巡逻，布置更多哨戒塔和无人机，让防空炮和装甲车做好开火准备。任何试图潜入庄园的人一律射杀，先干掉再问别的。”
“我让你想办法解决不是让你用这种解决办法，你们两个都是！”贝优妮塔愤怒地竖起眼角，提高语调，同时不忘捂住女孩的耳朵。“没有谋杀、没有流血，那只会破坏我们现在平静的生活。你知道我最看重什么，萨洛蒙，不要破坏它。”
“好吧，我去军情六处找找麦考夫·福尔摩斯，顺便用他弟弟作为条件，夏洛克·福尔摩斯也到入学时间了。不过我认为中情局或者美国国会组成的黑色小队可能性更大，任何人都知道英国是美国人统治的……我保证我会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没有谋杀、没有流血，我保证。”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消费者与生产者（第一更）
在她眼中，这是一座有着光滑折角的黑色山峰和一座垂直于地面的深棕色悬崖构成的狭窄峡谷。当她用手指抚摸山体时，细密均匀的纹路通过指尖反馈到她的大脑，那双懵懂的双眼透露出了愉快的情绪，紧接着她又摸了摸镶嵌在深棕色悬崖上的冰冷金属，指尖在悬崖山体上敲出沉闷的回响。她小心翼翼地撑着山体向上爬，由动物组织构成的岩石托着她的膝盖和瘦巴巴的肢体，蓬松的白色衣裙拖过山体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抵达第一个停靠点，她抬头看见悬崖顶端布满了雪白的片状雪花，散发着香甜气味的彩色鹅卵石。嗡嗡作响的硕大黑色岩石和不断闪烁着彩光的矩形池塘不断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光线在空气中构成难以理解的符号和图形——些许浮尘弄得她的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当她重新睁眼开眼睛的时候，大量数字如瀑布般涌向天际彷佛是献给绘制在天空的诸神的祭品。这种神奇的景象促使她奋力向上爬，即便不小心在悬崖金属上撞疼膝盖也毫不在意。她抓着悬崖崖壁上的金属，一脚踩着悬崖一脚踩着山体，然后用力一跃，稳稳地落向柔软的黑色山体顶峰。
“吾主，康斯坦丁统帅已经率领火狱骑士参加黄金城阅兵典礼了。天剑空间站后勤按照要求给火狱骑士们补充了一个基数的弹药以及大量载具和动力装甲的维修零部件，康斯坦丁统帅认为要防备特查拉以及黄金部落可能存在的反叛想法。从政治上思考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他告诉我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出理性和正确的抉择，尤其是凡人。而且您还要参加典礼，所以我认为谨慎是必要的，所有禁卫军都同意这个决定。”
汉谟拉比的语气里带这些不赞同，不过他还是认可了禁军统帅的想法。
“机组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堡垒型战斗机器人也已经进入了货舱。我已经将参加瓦坎达阅兵的人员名单和载具清单提交到了资料库，随时可以查阅，军团长马尔科姆和各级军团也都收到了命令。经过上一次的战斗，我相信他们有充足的经验来应对死战到底的瓦坎达人。”
“PaPa！”
一旁调试设备的萨洛蒙闻声而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办公椅上叉着腰、指着全息通讯器的女孩。他抱起站在办公椅上趾高气昂的女孩放在地上，蹲下来摸了摸她那被梳得整整齐齐的长发。这个女孩小得就像是一个刚刚断奶的猫，萨洛蒙的所有动作都显得十分轻柔，生怕稍稍用力就会伤害她。
“甜心，要来些软糖吗？”
女孩点点头，瞪大眼睛看着萨洛蒙把比她的脑袋还要大的软糖放到她面前，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叹。萨洛蒙满脸笑容地用力咬住超大块软糖的女孩，心满意足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虽然这个孩子的存在极大阻碍了他和魔女之间享受肉体欢愉的过程，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责怪她。只不过是魔女不能在客厅里穿串珠内衣（只有珍珠的那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卧室也也能穿。“下次别再把办公桌当成攀岩目标了，这很容易受伤，就像现在这样。让我处理一下你膝盖上的擦伤。只需要一个咒语和一个简短的仪式……我们应该念诵什么？”
“ἐκκαθαίρει！”女孩说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单词。
“没错！来点命令的语气，再来点钻石粉末，画个圈伸伸手指，我们就能令现实屈服于我们的意志，我们就能用外维度的力量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ἐκκαθαίρει！”他放开捂着膝盖的手掌，原本浅浅的擦伤伤口已然消失不见。“不如你和柴郡一起去监督贝优妮塔妈妈的慕斯蛋糕做得怎么样了。我打赌她肯定又会失败一次，你说呢？哦，注意别让她偷喝做甜点用的朗姆酒，好吗？”
看着女孩和柴郡猫一起蹦蹦跳跳从办公室离开（同时确保她不会被软糖噎死），萨洛蒙按下了通讯器。自从那场继位角斗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特查拉和苏睿也花了一些时间整顿瓦坎达的秩序，整整三天萨洛蒙都缺席了不朽之城和拉托维尼亚的所有公务，任何一项令人心烦的公文都没有进入他的视线。
虽然暂时抛开公务能让他放松许多，但是作为一位皇帝是没有假期这种事，全年360天全天24小时无休才是常态。话说回来，就是为了找机会休假他才会找到维克多·冯·杜姆成为摄政，给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机会，维克多·冯·杜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欣赏的人才，他有能力独自支撑起一个帝国，萨洛蒙相信他能够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
“继续说，康斯坦丁还做了什么准备？”
“您看起来像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吾主。”
“你是想要我把软糖放到你面前吗，汉谟拉比？你是想要品尝一下父爱吗？”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吃点软糖。”汉谟拉比开了一句玩笑，“还有另一件事，麦考夫·福尔摩斯保证军情六处没有针对庄园的行动。可能是当地警方的独立行为，毕竟我们到来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干掉所有不稳定因素，也就是黑帮和毒贩子，而且购买如此昂贵的庄园在这个镇上可不是什么小事。又或者他在撒谎，毕竟我们还有大量等待清洗的黑色收入。”
说到这里，禁卫军的情绪并不怎么愉快。
威尔逊·菲斯克作为萨洛蒙在美国的合伙人，不仅因为不朽之城化学实验室的副产品赚取了大量金钱，还成为了总统竞选的资助人。哪怕他身在监狱也不能妨碍他成为资本主义宪政民主的玩家，在大量律师的帮助下，他的罪名已经从谋杀等刑事重罪罪名改换为了偷税漏税这种轻罪，只要补交一笔资金就能够出狱。除非能够推翻一整个体系，要不然那个在街头行侠仗义的夜魔侠——马修·默多克——把再多威尔逊·菲克斯进监狱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利用他打探手合会的外维度召唤物信息之后，不朽之城就将他抛弃了。他太过短视和愚蠢（还是个天主教徒）以至于无法做出任何有价值的决定和判断，让他参与到一些行动里只会损害预期结果，不朽之城的实用主义行事作风与他格格不入。
如今萨洛蒙用威尔逊·菲斯克从美国瘾君子那赚来的钱补贴那些拉丁美洲的农民，要不然他们宁可种植大麻和罂粟也不肯种植粮食，那些阿富汗和中东的农民也是一样。化学实验室的产出不需要植物，纯粹的化学合成，实验室里的研究员用脚趾头都能做出一个月的货。
这种行为颇具讽刺意味，因为那些在拉丁美洲、中东和阿富汗种植非合法作物的农民也赚不到什么钱，真正的既得利益者只有拉丁美洲的毒枭、中情局和收受贿赂缉毒局（DEA），如今他们培养的这条产业链末端的消费者反过来剿灭上游的生产者——这笔钱还用来资助许多拉丁美洲游击队，用暴力手段清除中情局和缉毒局扶持的毒枭，保护那些愿意种植粮食的农民。不朽之城还从中招募了许多经过训练和实战的优秀兵源，用来填充拉托维尼亚在世界各地的黑色行动小队，用来杀死资本主义在世界各地扶持的腐败官员。
“我们在和中情局抢地盘，我们在断绝中情局的黑色收入，光是这点就值得他们动用所有黑色行动小队来暗杀我们了。”汉谟拉比说道，“除非我们先干掉中情局，只是一次炸弹袭击根本起不到作用。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糟糕，我建议我们提前出动解决所有问题。”
“亲爱的，过来帮我搅拌奶油！别偷吃奶油，你这只小馋猫！”
“你也听到了，汉谟拉比，我得忙完厨房的事才能去停机坪。别担心，我相信我们来得及。”萨洛蒙摇了摇头，“中情局的事你和斯蒂芬妮·马利克以及维多利亚·汉德商量解决，如果麦考夫·福尔摩斯撒谎，那就是杀死他的家人。你必须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和尹顿公学没有任何区别，执掌藤鞭的人执掌了权力。”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外戚干政（第二更）
“也就是说，这一次注意到庄园的人都是公职人员，我剥下他们的皮送去警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萨洛蒙以惊人的速度打发奶油，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将汉谟拉比的情报如实告诉了贝优妮塔。没有隐瞒，这是他和魔女同居以来一直遵守的诺言，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魔女对于他的事业并不在意，贝优妮塔关心的是这个小家庭。他所说的剥皮并非比喻，而是完完全全的字面意思——清剿庄园附近小镇黑帮和贩毒集团的时候，他一个人拿着撬棍找到了附近城市里的黑帮首领，然后用随身携带的狩猎小刀在那些被他打断腿的小混混面前演示剥皮技巧。
他会的恐吓手段不止这一种，雅典娜把一切他需要的知识都塞给了他，对于如何使用酷刑这种在历史中扮演了诸多角色的手段也颇有心得，对西班牙宗教裁判所成体系的酷刑也有了解。有限于环境和时间等因素（意思是他着急回家吃晚饭）他没能给那些毒贩子演示更加高级的手段，从此往后附近的小镇就再也没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存在了。
虽然欧美毒贩的本身就很残暴，但是与墨西哥等拉丁美洲的毒贩的手段相比他们的手段就有些幼稚了。那些活动在拉丁美洲的游击队几乎都接受过不朽之城的培训，那本手册中关于恐吓的部分就是萨洛蒙亲自撰写的。作为能把墨西哥毒贩吓疯的恐吓手段，这些英国小镇上的小混混看一眼就吓得尿了裤子，他们把一切他想知道的事统统说了出来，生怕晚一点就会像那个躺在地上、颈部以上失去皮肤的人一样半死不活地喘着气。
等到姐妹会抓住那些试图窥探庄园的人之后，类似的手段还会再次上演，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有环境和时间限制。只不过这一次是审问而非恐吓，如果真的是中情局或者军情六处的特工的话，恐吓手段并不能阻止那些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官员停止行动。
“我会向斯蒂芬妮·马利克拿个中情局的权限，让维多利亚·汉德的情报分析员查找相关资料，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庄园了。哦……时间到了。”他指了指窗外。贝优妮塔看到汉谟拉比在姐妹会的陪同下从花园小道走向庄园，“今天我会回来吃晚饭，我相信签订那份合约不需要太长时间。”
“下一次我带着她去小镇上购物的时候，我会带上很多武器。”贝优妮塔没有放下手上的打蛋器，她扭头看向用硅胶铲翻版混合物的萨洛蒙。“大威力的那种，你明白吗？”
“我没时间。”作为见到特查拉的第一句话，萨洛蒙一点也没有客气。“如果我不尽快解决掉一些探头探脑的家伙，我老婆就威胁要炸掉整个小镇。”他说，“让我们解决这件事，尽快参加阅兵典礼。还有很多公务等待着我们，不是吗？”
虽然瓦坎达的工匠对王宫进行了修复，但战争给王宫带来的毁坏却并未完全清除。
空气中飘来若隐若现的焦臭味，因为化学燃料和火焰彻底烧成焦炭的王宫庭院才刚刚清洗完所有焦痕、更换土壤，种植在庭院内的植物烧成的灰尽仍旧堆放在一旁，装甲载具的重爆弹、等离子与激光炮给宫墙带来的伤害也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修复。从停机坪进入王宫的路上，萨洛蒙看到和闻到了许多战争残留的痕迹和气味，更糟糕的是常人难以听见的那些人临死前的哀嚎，瓦坎达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那些死于负压和高温的人铲起来，这些人临死前的痛苦穿过现实的帷幕在灵魂之海中不断回响。
对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来说这不算什么，再过几天这些现实帷幕后的哀嚎就会消失，没有必要上演《招魂》三部曲。真正令康斯坦丁感到棘手的，是瓦坎达贵族和瓦坎达民众对于拉托维尼亚的态度，虽然那些贵族子嗣最终获救，但是他们对于火狱骑士的处理手段十分不满，瓦坎达人也因为火狱骑士参与内战并且给城市造成的损害极其厌恶，拉托维尼亚皇帝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谈判开始前对于合约一些细则的商议会议时，前王后拉蒙达想要以此为依据来削减拉托维尼亚获得的工业贵族权利。但是拉托维尼亚皇帝完全无视了这个女人，康斯坦丁表示只会和瓦坎达的掌权人，也就是现任黑豹谈。“我不关心瓦坎达人和瓦坎达贵族怎么想。”拉托维尼亚皇帝告诉特查拉，“你们要求火狱骑士介入政变为你夺取王位，我们不仅做到了，还按照瓦坎达王室的要求尽量减少伤亡。现在不要把责任推到拉托维尼亚人头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付出代价的好事，任何因为此次事件要求拉托维尼亚做出的补偿、放弃的权利都是极度不合理的要求。”
“我们会开放瓦坎达。”特查拉尚未开口，前王后拉蒙达就说话了。即便康斯坦丁表示能说话的人只有黑豹特查拉，但王后拉蒙达却说这是瓦坎达内部的事，其他人无权干涉。“我们会开放瓦坎达，到时候瓦坎达的盟友将不止拉托维尼亚。”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很感谢拉托维尼亚为了我儿子做出的一切，但现实却与我们的设想截然相反。如果拉托维尼亚不对此前的行为做出解释的话，瓦坎达民众也不会满意。”
拉托维尼亚皇帝瞥了眼坐在王座上一语不发的特查拉，然后和康斯坦丁交换了眼神。
如今瓦坎达的情况在历史上重演过很多次，许多君主在继承王位之后都要面对干涉政治的母系家族。王太后拉蒙达根本不关心瓦坎达民众，她是朵拉·米拉杰出身的贵族之女，阶级的分化远远要高于民族，更何况是拥有第四、第五和第十二王朝血脉的黄金部落贵族——由于之前苏睿公主在电视上向瓦坎达民众公布了许多真相，导致王太后拉蒙达想要为火狱骑士攻占黄金城寻找一个负责人，而这个负责人绝对不能是黄金部落，只能是支持他们的拉托维尼亚。
“我曾经向上一任黑豹恩·贾达卡说过，对于战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后勤，他也答应我不会让瓦坎达向全世界发动战争。”拉托维尼亚皇帝言语中承认了恩·贾达卡的合法性，光是这点就把王太后拉蒙达气得够呛。“瓦坎达开放之后势必会引来贪婪的目光，瓦坎达拥有振金这种地球上独一无二的资源，在国际社会的政治地位上可以比照沙特阿拉伯。我不介意你们使用振金来满足贵族的贪欲，我只是在告诉你们，如果不经历一场控制振金产出的战争，瓦坎达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尊重。”
“我们不畏惧战争。”王太后拉蒙达说道，“瓦坎达拥有的科技超过外界一千多年。”
“你们就是这样欺骗自己的吗？战争的目的是获得利益，瓦坎达能够在正面战场上获得胜利，但却只能获得伤痕累累的惨胜。战争封锁之后，瓦坎达的粮食能够支撑多久？涌向瓦坎达的非洲难民要怎么安置？关于这些，你们有足够多的预桉和储备吗？战争之后，瓦坎达的民生会有多么糟糕，你们的心底难道没有一个预期吗？”拉托维尼亚皇帝看向坐在长桌另一端的特查拉和苏睿公主。“我不想对于任何人说出失礼的话，但我认为瓦坎达真正的掌权者会做出明智的决定。我一向提倡团结，因为拉托维尼亚和瓦坎达境况相似，为了未来我们不应该失去任何一个盟友。我会在侧厅等待二十分钟，然后告诉我你们的答桉。”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生产力决定论（第一更）
“现在媒体就在王宫外面，我们应该告诉他们，通过舆论压力逼迫拉托维尼亚人同意这项决定。”王太后拉蒙达在会议厅里走来走去，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我知道拉托维尼亚帮助了我们，但是王室绝对不能承担内战的责任。现在恩·贾达卡已经死了，尸体被叛乱分子带走逃进蛇谷里了，虽然我们能把责任丢给他，但恩·贾达卡毕竟是王室血脉，无论是他还是我们承担责任都意味着王室形象受损。”
“现在谈判的重点不是王室名誉的问题，是瓦坎达开放之后要如何面对世界！拉托维尼亚人说得对，他们的处境和瓦坎达十分类似，我们应该团结起来面对未来，更何况还有一支外星舰队正在朝着地球飞过来！”苏睿公主坐在长桌旁的椅子上，满脸愤慨。“如果你担心王室名誉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妈妈。当我在电视台将恩·贾达卡和我们父亲的事告诉所有瓦坎达人的时候，王室名誉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苏睿？”王太后明显有些不开心。她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女儿居然会向着拉托维尼亚人说话。“王室名誉是家族几代人努力的结果，不能让你一个人毁掉！如果你用你父亲的名义强迫陆军和空军发动政变，我们现在就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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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想让平民死于内战，因为陆军和空军忠于王座而不是坐在王座上的人！如果他们同意发动政变，那么我们还能信任他们吗？”苏睿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拉托维尼亚皇帝会评价瓦坎达王室缺少必要的教育了，不是每个瓦坎达人都有机会接受外国教育，从瓦坎达之外不断变化的世界吸取经验和知识。事实上从古至今只有她和特查拉两人有机会接受外界的教育，更糟糕的是，那笔支持他们在外读书的外汇资金来源也没有记录在桉。
也就是说，那是一笔走私振金赚来的钱，走私的主使者就是他们的父亲特查卡。在那之后战犬组织就发生了一些人事变动，包括卧底在恩·乔布身边的那位战犬都被留在了国外，如果让瓦坎达民众知道这件事那才是真正的王室名誉受损——走私振金在瓦坎达是绝对的禁忌，无论恩·贾达卡有多么委屈，恩·乔布的理想有多么伟大，只要触犯了这一条瓦坎达民众就不会再考虑其他问题了。苏睿在从老战犬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然后十分默契地将其隐瞒了下来并且销毁了所有证据，她没有去询问自己的母亲是否知晓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在未来提起有关这些事的任何一个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珍惜王室名誉，但她同样知道要如何利用这些名誉。
“你也看到了那些基因改造战士是怎样可怕的杀人机器，他们会摧毁一切挡在面前的东西，如果不是我阻止了他们，那天晚上他们还打算摧毁王宫，杀死躲藏在里面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你。”苏睿公主逼近王太后拉蒙达，表情悲愤。“我让平民躲在家里，躲避战火，不要去干涉拉托维尼亚人。我告诉他们那些基因改造战士不是入侵者，基因改造战士也没有故意杀死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告诉他们事实，他们会对王室感恩戴德，因为是让他们活了下来。妈妈，你根本不关心他们，你关心的只有王室名誉！”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王室成员！”
“同时我也是一个瓦坎达人，我不会让你毁掉瓦坎达的未来。”苏睿看向一旁的朵拉·米拉杰和战犬。这些人跟着她离开边境将火狱骑士带回来，组织和协助了这场内战的全过程，她有把握能让这些人站在她这边。不过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她还是想再和母亲说几句。“我们会迎来一场战争，拉托维尼亚皇帝说的没错，瓦坎达无法独自面对一场欧美国家发动的战争。固然我们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但结果就是平民被饿死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死去，我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我没有毁掉拉托维尼亚和瓦坎达的合作，苏睿。我只是想让拉托维尼亚人退一步，接受我们的条件保护王室的名誉，仅此而已。”
“这已经够过分了，妈妈！”
一直保持沉默的特查拉突然开口说话。“把她带走。”
“谁，吾主？”娜琪亚问道。
“所有人。”特查拉说道，“我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我们不能因为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中止合约。”康斯坦丁说道。这个房间是专门用来接待拉托维尼亚人设立的，经过禁卫军的检查确保这里没有任何窃听设备，堡垒型战斗机器人也时刻准备战斗。“或许我们应该派人直接与特查拉进行接触，绕过王太后拉蒙达私底下达成深度合作协议。无论如何，特查拉的法理权力都是最大的，不是吗？”
“你口中愚蠢的女人是瓦坎达王太后。无论她多么愚蠢，就凭借她过去曾是朵拉·米拉杰和王后，她在瓦坎达都拥有相当大的政治势力和威望。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理性的决策，你下次和汉谟拉比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例子可以举了。”身着长袍的拉托维尼亚皇帝慵懒地靠在长椅上，当康斯坦丁因为王太后拉蒙达的阻挠而愁眉不展时，他却老神在在地喝着冰可乐。大理石地板十分光滑，看起完全不像被火狱骑士踩踏过的战场，在这里留下痕迹的尸体也全都清理干净没有半点痕迹。
“绝对不要绕过她和特查拉或者苏睿接触，所有和瓦坎达官方接触，只要特查拉在场王太后拉蒙达也必须在场。哪怕她不在，我们也要要求她在场之后才开始谈判，借口就用我们需要与整个瓦坎达王室谈判就行。”
康斯坦丁思索了一下，发现这个计策非常恶毒。
之前他们就发现瓦坎达的政治局势与历史上许多刚刚继位的君主十分相似，君主继位之后想要从之前摄政的母系家族手中收回权力就意味着一场争端，但是在瓦坎达这场争端的赢家已然确定，黑豹神庙作为最高教权和法理已经站在了特查拉这一边。王太后拉蒙达越是急于摄取权力，特查拉对于她的厌恶感也就越强，后果也就越严重——无论她是否想这么做，拉托维尼亚的做法都会让她看起来有这个意图——届时在多种情绪和反对意见的推动下，很有可能王太后拉蒙达反对的一切合作都有可能达成。
“如果现在的瓦坎达是君主立宪制就好办了，拉托维尼亚拿到的工业贵族席位将会有更大的权力。”康斯坦丁摇摇头，“虽然这么说对于法国大革命十分不尊重，但资产阶级上台代表着整个社会从满足少数蠢货的贪欲转变成了满足大多数蠢货的贪欲，如果不是生产力提高的话，那些拥护法国大革命的平民很快就又会沦落从新时代终产者的庄园佃农了。从结果上看其实也差不多，新时代的奴隶制只不过少了项圈和铁链而已。”
“因果关系错误，因为生产力的变化才会让资产阶级掌握更多权力，促使法国大革命的诞生。生产力是经济基础、生产力是社会文化、生产力就是一切，我们可以从生产力的角度科学地、辩证地看待瓦坎达，这样一些问题就将迎刃而解。”拉托维尼亚皇帝身体力行地证明了，无论年龄多大的人，都哪怕是他这种已经记不清自己准确年纪的家伙也喜欢小甜水胜过冰啤酒。
“不过我得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拉托维尼亚成为工业贵族之后将会扩大瓦坎达的工业生产规模。过去瓦坎达人没有必要使用先进技术，但这一次对于需求的增加让他们有机会使用尘封的技术来增加生产力，或许这次我们将会复刻生产力变化导致的大型社会科学实验，看看瓦坎达是否还会像路易十六被斩首之后那样陷入混乱。”他说，“是时候鼓动那些贵族了，就从采矿和商业部落开始，我们最重要的盟友。别忘了，他们还欠拉托维尼亚一条命，让九头蛇最厉害的说客去对付他们。”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小国寡民（第二更）
无论如何，继位典礼和阅兵仪式都要照常进行。
所有瓦坎达人或直观、或通过电视转播看到了成为黑豹的特查拉身着华服检阅士兵。瓦坎达的军事装备近三百年都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由于没有对外作战需求，能搭载二十人的悬浮飞车成为了标准运兵车，振金打造的车身足够轻薄，以至于满载状态下的悬浮飞车也有不错的飞行速度。由于需要向外界隐藏瓦坎达的存在，瓦坎达的飞行器都有极强的隐形功能和干扰能力，火力与运载量一直都不是首要目标，因此这么多年下来瓦坎达的利爪战斗机已经进化为了某种特种作战装备。
但为了向拉托维尼亚展示军事力量，王室还将仓库里一些用不上的武器装备拿了出来。站在皇帝身后的禁卫军统帅康斯坦丁仔细观察着瓦坎达的军事装备，将瓦坎达单方面的军事需求与眼前的装备进行对应——由于缺乏与外界的大规模战争经验，瓦坎达的武器装备虽然技术先进但却一直缺少应对战场各方面的武器装备，瓦坎达人也没有意识到当数量到程度时也是一种质量优势，所有军事装备一个劲地向高精尖技术发展而忽视的集群效应和战场实用性。
瓦坎达人没有坦克和装甲运兵车，敞篷的悬浮运兵飞车虽然坚固但只需要一挺位置合适重爆弹就能全歼所有乘客。利爪战斗机虽然有多种型号，可即便是最大型的战斗机也缺乏足够的载弹量，与其说是战斗机不如说是一架潜入敌境空域的侦察机。除此之外，瓦坎达也缺乏能够形成大规模火力覆盖重炮，单兵重火力也极度缺乏，先进的定向能防空武器也因为数量稀少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林林总总的缺点都可以将其总结为缺乏经验，毕竟瓦坎达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不是和未开化的非洲土着作战，就是和探索殖民地的欧洲殖民者作战，每一次战场规模都不会超过五千人。
当拉托维尼亚的火狱骑士进入王宫广场时，这些武器装备所透露出的实用主义与嗜血深深震撼了那些刚刚经历过黄金城攻城战的瓦坎达人。一辆能够搭载一支五人战术小队的履带装甲运兵车就有四点二米高，侧边安装的双联定向能武器与前部厚重的装甲无一不是为了能够快速将重装步兵运送到战场中心所准备的，安装了炮塔的变体自行火炮也能在巷战或者更加混乱的战场中心释放恒星般的等离子热流或者凝胶火焰等重型火力。
四点八米高、八点二米长的主战坦克可以速射炮般的速度发射大口径主炮，先进的火控系统与模块化的设计让主战坦克的主武器类型多种多样，独特的设计能够确保战场中心的主战坦克爆发出惊人的持续性火力覆盖；但要说最惊人的武器装备，还要数足足有十二米长的超重型坦克，这些钢铁勐兽作为突击部队的矛头驶向战场的时候，惊人的火力可以摧毁阻挡在面前的一切事物。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诸如与瓦坎达悬浮飞车拥有相同技术、但却拥有更厚重的装甲、更强大的引擎以及更多武装悬浮速攻艇，虽然削减了人数运载量但却发挥了飞行与快速的优势；由装甲运兵车为底盘制造的多管导弹发射车、用于摧毁防御工事与障碍的自行攻城炮、牺牲运载数量但却拥有更加强大火力的装甲运兵车等等。
然而相比起那些武器装备与整齐划一的重装步兵，更加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高台上的拉托维尼亚皇帝，所有瓦坎达人都看到一个身着金甲的巨人站在了高台上，他的光芒甚至盖过了本该是主角的瓦坎达国王。那是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就好像那是活动的黄金、凝固的火焰、刺眼的雷霆和大步迈向天际的高耸群山，是威严与璀璨行走在人间的代名词，仅仅是一个瞬间拉托维尼亚皇帝便夺走了所有目光。超自然的精神力量向外扩散，用最直接的方式撼动所有观众的心灵，以至于许多人都对接下来的典礼记忆有些模湖，甚至记不清瓦坎达国王的发言。
这场典礼最直观的后果，就是原本对于拉托维尼亚以及火狱骑士还抱有怨言的瓦坎达民众立刻改换了立场。除了那些被政变内战波及的瓦坎达人，许多置身事外的瓦坎达人无不因为拉托维尼亚皇帝的发言倾倒——拉托维尼亚皇帝提到了团结、提到了人类种族迈向银河必将遇到的。他谈到了时代的变化，谈到了外界其他国家因为短视与贪婪造成的人间惨剧，他在演讲中提到了瓦坎达与拉托维尼亚作为地球上拥有最先进技术的国家，应当团结起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外星舰队，坚持大人类主义的基本路线。对于从未见过他、听过这番言论的瓦坎达人来说，这番论调与瓦坎达一直奉行的孤立主义着实十分新鲜，除了一些优握环境必然培养出的激进的环保主义分子、激进反战分子和激进动物保护分子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对拉托维尼亚皇帝的演讲没有意见。
除了王太后拉蒙达，她可不知道那场脱轨的典礼演讲是怎么回事。
“瓦坎达的重要性远远超过美国，我们要把瓦坎达完全掌握在手里，把渗透与扇动的等级提到最高。不过不能用在资本主义国家的那一套，王权之下没有资产阶级自由活动的空间。”这个声音如毒液般渗透进拉托维尼亚大使馆领事的内心。苏尼尔·巴克希点点头，努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用沉稳的语气表示自己知晓了接下来的任务。他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这种高度保密的任务不会让无关人员知晓任何信息——这代表着他从后方的实验室主管升任了一个更加重要的职位，这在保守派九头蛇里可不常见。
保守派九头蛇中这种类似政客的渗透职位一般只能由保守派家族中经过训练和教育的人担任，因为他们有家世、有资金、有学历、有眼界，更加容易打入财阀的圈层。背景意味着此人是否可信、学历意味着此人是否加入了常青藤学生会构建的关系网络，这是一个十分快捷和可靠分辨自己人方式，远比在上流社会沙龙里的穿一身昂贵西装更有用。
但对于九头蛇里的其他平头百姓来说这种背景和学历是无法企及的，如果不投靠激进派，在阶级固化的保守派内部，苏尼尔·巴克希这样街头小子最终出路就是为那些实质意义上的贵族工作一辈子，如果不是出身激进派青训营，现在已经成为上将的黑尔将军可能永远拥有如今的地位。
依靠家族联姻和吞并，然后针对性地让其参与到寄生政体的运作当中，这种老派资产阶级的扩张方式让保守派九头蛇在扩张速度上远逊于激进派九头蛇，往往需要耗时几十年甚至才能看得到成果，对于激进派九头蛇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迟钝——伴随着大量人才的加入，激进派九头蛇开始焕发出新的活力。然而越是扩张，就有越多的贪欲和权力欲需要满足，激进派九头蛇扩张得如此惊人以至于破坏了原本的静谧原则，变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组织。
即便模彷了保守派九头蛇的宗教仪式和秘密组织模式，但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倒台还是证明了激进派九头蛇的扩张策略相当糟糕，那些胡乱招收的官员构建起的利益联盟无比脆弱。在西装衣襟上别着一个小徽章并不代表此人完完全全为了组织服务，那只能证明在金钱和权力的驱使下，此人能为组织服务。仅此而已，别无其他，失去了金钱和权力也就失去了力量。
在白宫、五角大楼、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等机构进行的内部调查中，保守派九头蛇建立的关系网再次发挥了作用，几乎所有保守派九头蛇全都安全通过了调查，被牵扯出来的九头蛇几乎都是激进派招收的腐败官员。如今拉托维尼亚大使馆领事苏尼尔·巴克希将采用激进派的方式来对瓦坎达贵族进行渗透。虽然上层对于这项任务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但巴克希却紧紧抓住这次机会，打算向政务院表现自己的能力。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高尚的墓志铭（第一更）
安排典礼仪式的人就是王太后拉蒙达，因为这场典礼属于宫廷事务。
特查拉继位之后本应掌握这项权力的苏睿公主获得了哈恩堡科研中心，凭借自身的科研实力以及在瓦坎达内战中的声望完成了前任国王特查卡安排她进入哈恩堡的初衷，那就是在躲避政治风波的同时从其他部落手中夺取科研中心的控制权。宫廷事务这种看起来重要但实际上可有可无的权力，则按照原先的计划被交予了王室中处境尴尬的王太后拉蒙达，用于缓和新一任黑豹与母系家族之间的权力冲突。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宫廷权力斗争模板。
宫廷事务一向是能够获取大量财富和影响力的职位，但又是一个无法触及真正权利核心的职位，再加上特查卡削弱其他贵族、为特查拉上位扫平阻碍，任何一个君王能为继承人做到这个份上就能够称得上是贤明了。然而特查卡临死前肯定不会想到，他曾经亲手杀死的血亲的孩子会返回瓦坎达复仇，并且为整个瓦坎达带来一场短暂的动荡。
主导这场动荡的拉托维尼亚趁虚而入掌握了一部分瓦坎达工业权柄，在某种程度上激化了新君与王太后之间的矛盾——王太后拉蒙达并不是一个孤立主义者，从她同意了丈夫让儿子女儿外出接受教育的想法就可以看出来，其实她并没有像其他孤立主义的瓦坎达贵族那么排斥与外界进行合作。
所以当说出自己反对的理由时，这个理由听起来就十分地情绪化和不理智。
“想想拉托维尼亚的士兵是怎么对待那些贵族的，苏睿！我甚至惊讶那些被恩·贾达卡带走的贵族子嗣还能活下来！我的女儿，拉托维尼亚人根本不在乎瓦坎达人的性命，他们之所以不杀害平民只是因为平民无法满足他们的嗜血欲望！”
继位典礼和阅兵仪式之后，王太后拉蒙达一边悄声询问战犬组织那场仪式上拉托维尼亚皇帝的耀武扬威是否带来了什么不良影响，一边向自己的女儿灌输想法。战犬组织带回来的消息并不怎么好。政变那天需要给内战寻找借口而将恩·贾达卡的形象摸黑，再加上仪式上拉托维尼亚皇帝展现的魅力着实惊人，许多居住在黄金城的瓦坎达人甚至开始感谢起拉托维尼亚人和火狱骑士作为瓦坎达的盟友，干脆利落地响应了王室正统继承人的号召推翻了一背叛了瓦坎达的黑豹，皇帝更是帮助他的挚友特查拉夺回了王位。
虽然这些只是黄金城以外没有被内战波及的瓦坎达人的想法，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普通瓦坎达人的看法。最初的宣传口径早就了如今的局面，对于王太后拉蒙达来说没有必要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这把报告本该交给苏睿和娜琪亚，但是她却依仗着自己的权力多看了一眼。这份报告促使她坚定自己的信念。“我们不能与那些野蛮人合作。”王太后拉蒙达看了眼调查反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是我的底线。”她说，“拉托维尼亚人绝对不能是瓦坎达的工业贵族。”
“他们的任务是救你，妈妈！而且他们是士兵，士兵的作用就是杀戮！”
“这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哪怕我们不得不与拉托维尼亚合作，也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收回给予他们的权力。那是巴生加以及臣服于巴生加的部落的血脉权力，你不经过谈判就在契约上签字的行为是对王室权力的轻慢，我宁可死去也不想让你签署那份契约。”
“你的意思是，毁约？”苏睿冷静了下来，“我在契约上签字了，用来换你的命。”
“那是一份不道德的、胁迫式的契约。”王太后拉蒙达说道，“去劝说你的哥哥否决那份契约，他有权力这么做。我们可以与拉托维尼亚合作，但是那个工业贵族席位必须收回。所有瓦坎达贵族都支持我的想法，就算是你的哥哥也必须听从他们的意见，而且……你以为拉托维尼亚皇帝这么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吗？别忘了，继位典礼的主角永远是黑豹而不是其他人！”
“很抱歉抢了你的风头，但我必须这么做。”拉托维尼亚皇帝解释道。与王太后拉蒙达想象的截然不同，继位典礼之后拉托维尼亚皇帝与瓦坎达国王并没有生出什么嫌隙，他们甚至还分享了一大瓶冰可乐。终于成为真正的瓦坎达国王的特查拉松了一口气，暂时逃离了近乎无穷无尽的会议。“我可没有忘记特工给我的反馈，当火狱骑士向王宫发射云爆弹作为威慑的时候，那些看拉托维尼亚不顺眼的贵族简直要扑上去把咬他们的手指。我得让他们想起拉托维尼亚的能力，要不然那些傲慢的瓦坎达贵族肯定会在私底下给我或者禁卫军添麻烦，我们又没有太多兴趣去对付他们。”
“说不定他们是想感谢你没有连同他们一起干掉。”
“如果你是说这件事的话，我只能解释为火狱骑士的战术选择。你不能让一群只为了摧毁一切的战士去进行营救任务，如果不是命令，他们可不会去拯救你的母亲，甚至还会干掉挡路的贵族。你知道他们会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效率。”
“我知道，我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满，我的朋友。”特查拉睁开眼睛，“如果你不是用心灵投影的方式和我交谈的话，我会更加开心。我不明白为什么仪式结束之后，你和你的战士会离开得如此匆忙。”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邪恶，特查拉。火狱骑士是我最重要的打击力量，让他们参加仪式是一种浪费，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把他们用到能起到作用的地方，让他们创造我的子民需要的和平环境。”拉托维尼亚皇帝的幻影伸出手，穿过桌面上的可乐瓶。“我真希望能用心灵容器来喝杯可乐。但是那个用来伪装身份的心灵容器还在牛津大学承担着我的心智，要是那个心灵容器有哪天不见了，我的真实身份也就暴露了。或许我应该扩宽心灵容器的活动范围，让那个生化躯体去酒吧逛逛。”
谈话就此沉默，拉托维尼亚皇帝的幻影坐在椅子上就好像他真的需要这个支撑物一样。
“你知道我们的分歧点在哪，我不赞同你使用基因改造战士。”特查拉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有相当合理的理由，但你创造的是一群冷血无情的战争机器。你不仅违背了他们的意愿，还违背了科学伦理，这也是国际社会对于拉托维尼亚最大的争议之一。如果你想要获得国际社会支持，就必须作出表态。”
“但是他们很好用，国际社会之所以谴责是因为他们无法制造超级士兵，如果他们获得了制造技术一定会大批量。每一个火狱骑士都能比得上一千名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他们不会有恐惧、不会有怜悯、不会为了任何理由背叛理想。他们的身体能够承担最艰苦的作战任务，强化的大脑可以让他们长时间保持清醒，他们的骨骼甚至能够承受常规子弹的攻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独立杀死每一个自称是超级英雄的家伙。如果我不使用他们，难道你还指望超级英雄那种营销产品来拯救世界吗？”
“我们有士兵，我的朋友。我们必须要比其他国家高尚，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领导他们。”
“像个国王，特查拉。”拉托维尼亚皇帝摇摇头，“高尚不一定能让人类活下去，但人类一定需要一个专门从事高效率战争的阶级。不为什么，就为了活下去，这就是正义。”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经济实惠（第二更）
回到王城的拉托维尼亚皇帝在会客厅里和摄政维克多·冯·杜姆见了面。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维克多·冯·杜姆的工作一直进行得不错，皇帝根本没有发现需要自己的地方。“除了这个。”摄政调出加密数据频道的资料库，“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些客人待在拉托维尼亚？瓦坎达内战时你派遣火狱骑士从监狱里救出的海因里希·泽莫现在已经被关进了新的监狱，等待处置。复仇者联盟……你简直把整个复仇者联盟都搬过来了，那些人可不怎么安分。”
“哦，我还真的忘记了。”萨洛蒙尴尬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们的办公室距离又不远，你真的有必要用心灵投影和我对话吗？”
“因为你把公务都推给了我！”维克多·冯·杜姆的语气里饱含怒火，似乎对于皇帝的偷懒行径十分不满。“我现在在地下监牢里监督实验进度，五分钟后还要批准一系列建筑规划。如果你的屁股还坐在王座上的话，那就催促内政部加快处理阿尔巴尼亚行省的银行危机和民间借贷的进度，那里的经济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们在阿尔巴尼亚行省的基础建设就会遭遇极大的困难，波黑造船厂的建设也会遇到困难。海军相比天空航母更加经济实惠，我们必须拿出一支海军控制地中海和黑海，还有那些核潜艇……”
维克多·冯·杜姆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了。
现在拉托维尼亚的诸多项目都在建设当中，火狱骑士也被派往各地清剿反叛力量，确保来自皇帝和摄政的各项命令能够毫无阻碍的进行下去。第一次扩张战争中拉托维尼亚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战果，除了基因改造战士的惊人战斗力以外，就是空天作战的高机动性、高度信息化与导弹定点清除带来的战略和科技优势了。这些优势背后都是不朽之城多年积攒的金钱和物资，在加大本土经济建设投入并且尚未等到回报的情况下，海军这一相对经济实惠的军种就成为了首选——对于世界上其他国家来说，建造海军都是一笔巨大的投入，但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海军则是一个相对便宜的军种，因为虚空军队昂贵得令人发指，哪怕拥有天剑空间站这一后勤中转站也不能省下太多金钱。
拉托维尼亚现在的经济情况来说根本打不起第二场扩张战争，北约国家之所以迟迟不发起全面攻势，只是因为暂时无法应对拉托维尼亚皇帝强大的个人战斗能力。如果第二阶段的扩张战争以前火星还是无法修复宇宙星舰，那么拉托维尼亚就必须拥有一支能够控制地中海和黑海的海军舰队。
制造水上舰艇对于火星的贤者们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对于正在扩张的火星铸造厂来说也能够拿出一部分人手和资源。但就算造出来了，除了维克多·冯·杜姆和拉托维尼亚皇帝以外也没有任何人有能将其从火星传送到地球地表，这可不是内政部门想要的经济实惠的军种，这么做就和建造海军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火星铸造厂已经拿出了设计蓝图，包括能够停靠天马超重型突击运输艇、天鹰型突击运输艇和秃鹫战斗机的等飞行器巨型海上平台。至于护卫舰艇，火星铸造厂建议购买前苏联的老式舰艇然后再进行现代化改造，这样能够省下一大笔钱。”没等皇帝做出表示，摄政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反正我们不太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等到星舰维修结束之后，除了核潜艇以外的行星海军更没有存在的必要。现在我们只需要一个海上船坞就能够开始着手建造这个项目，如果交易顺利的话，大约在六个月后第一批经过改造的护卫舰就能在地中海上巡游了。”
“我的朋友，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一个人决定。”拉托维尼亚皇帝摊开手，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我都将权力看作工具而非能力，我并不介意你坐到王座上来行使这项权力。你是摄政，是我的代行者，我不需要再一次向你表达我对你的信任。就算你主张从土耳其那里购买叙利亚难民来当劳工，我也会同意你的决策，这就是我对你的信任。”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因为这番发言而感动，然而维克多·冯·杜姆干笑了两声，充分表达了自己看穿皇帝意图之后的不屑。“这可不是你偷懒的理由。”他说，“这话对着斯蒂芬妮说比较好，那些被你驯服的九头蛇最喜欢听这种话了。”
“好吧，好吧！我会处理公务到晚餐时间！”托词被戳破的拉托维尼亚皇帝举手投降，“但是别想让我多待一分钟，我答应贝优妮塔要回去吃晚餐了。也就是说，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让我处理银行问题、和基础建设项目审查人员谈话、约谈陆军参谋部门。让我看看其他工作安排……”
“这是工作报告。我不明白，我难道不是只需要配合执法部门拍摄视频就够了吗？”史蒂夫·罗杰斯在山姆·威尔逊的陪同下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召唤，“我还以为拍完视频之后我们就没有其他工作了。”
“事实上，因为我们没法回美国了，我们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山姆·威尔逊耸耸肩。娜塔莎·罗曼诺夫要他用委婉的语气转告史蒂夫·罗杰斯，现在他们已经彻底被欧美文化圈拒绝了。只要他们踏出拉托维尼亚国境，那么中情局和北约所有情报部门都会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除了拉托维尼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虽然这与史蒂夫·罗杰斯最初设想的短期工作截然不同，但现实却让他们不得不留在这里。“在这里我们可以真正地帮助到民众，而不是待在基地里训练然后等待糟糕的事发生，不是吗？”山姆·威尔逊说道，“现在九头蛇残党已经被消灭了，我们总得找点事做。难道和平的街道带来的成就感不比干掉什么超级反派要来得多吗？”
“包括让那些孩子称呼你为鸟人？”
“噢，我承认这里的文化娱乐产业有些……脱离时代，但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孩子会意识到我叫猎鹰而不是鸟人。”山姆·威尔逊笑了起来。“而且他们还给巴基免费治疗，不是吗？据说他们还打算给他更换一条更先进的义肢，免费的那种。”
“你知道小娜最近在做什么吗？”
“她最近有些神秘，不过这就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我不认为我们打探那些事有什么好处。如果她认为我们有必要知道她就会告诉我们，她现在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不会害我们。”
山姆·威尔逊的平静让史蒂夫·罗杰斯很不适应，不过他叹了口气之后还是选择向现实妥协。“只要他们不派我们去境外执行任务就行。”史蒂夫·罗杰斯说道，“我希望拉托维尼亚和美国会有所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不能成为任何国家打击竞争对手的工具，这就是我为什么拒绝《索科维亚协议》，我希望你能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你认真的吗？我可不认为拉托维尼亚需要我们来做那些事，他们有的是超级士兵。”
史蒂夫·罗杰斯攥紧拳头，哑口无言。“我或许是老了吧。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我过去一直阻止的超级士兵军团现在开始出现，斯塔克的行星防卫计划也在进行，而我阻止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有存在的必要。不过我想……山姆，我想我们必须确保这些计划不会落入更加糟糕的人手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不可能做到。想想哈雷机场，只是一个超级士兵就能把我们打出屎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重复问题和家庭责任（二合一）
“从民众的反响来看，你获得了很多支持，史蒂夫·罗杰斯。尤其是在厌恶欧美世界的行省，当那里的人们知道新政府把美国队长从美国抓过来为他们服务之后……这么说或许有些阴暗，也许只是因为你的新制服上没有美国国旗，那些行省的平民不容易产生反感的情绪。不管如何，那些曾经为了民主竞选成立的民调公司现在有了新业务，这些民调报告的真实性还需要检查，我不是很相信这些民调公司给出的结果。”
“我很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史蒂夫·罗杰斯僵硬地说出了台词。
无需使用什么技巧，拉托维尼亚皇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情绪有些不自然。
“说吧，还有什么事？”
“在之前的行动中，我、山姆还有执法部门一起端掉了罗马尼亚的一个街头黑帮和小型贩毒网络，那个帮派里有个十二岁的孩子。”史蒂夫·罗杰斯停顿了一下，“他们用孩子来贩毒，你知道吗？执法部门把那个孩子带走了，我想知道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你来这间办公室就是为了问一个小毒贩的处置结果？”拉托维尼亚皇帝的眼神让史蒂夫·罗杰斯闭上了嘴，他知道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神盾局见过的青少年了。事实上谁也不知道他的年龄究竟有多大，娜塔莎·罗曼诺夫透露出的数字十分惊人。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我召集各行各业组成的议会制定了法律，然后执法部门就得按照法律行事。如果那个小毒贩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他只需要在劳改营接受短期教育和治疗就可以出狱，只要他接下来的一辈子遵纪守法，那么他还能在中年的时候过上普通人应该拥有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庭生活。”
皇帝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执法部门给出的报告。
很显然，他对于史蒂夫·罗杰斯关注这种小事的行为非常不满，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告知事实。“如果他杀了人或者做了更糟糕的事，好一点的结果就是长期关押，刑期结束之后一无是处地返回与他脱节的社会。幸运的话他还能干一点清洁工之类的杂活，然后在汽车旅馆里老死；糟糕一点的结果就是被判处终生监禁，然后被运到火星的采矿工厂里干一辈子苦力。火星的律法与地球不同，他会在那里工作直到死去，死时身上都是义体化零件，那些零件会被拆下来安装到另一个罪犯身上然后继续劳作直到义体损坏。我可以保证，那些指使这个孩子犯下罪行的黑帮分子将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如果他们幸运地没有死在爆弹枪和激光枪下的话，那个小毒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算到他们头上，这个答桉能让你满意吗？”
“听起来很公平，很像我那个年代的法律。”
“差得远了，我可没有和洛克菲勒一样用机枪扫射罢工工人，只有罪犯和人渣才会获得这样的待遇。如果你想知道细节，你就应该去法务部办公室。我知道你很关心那个小毒贩，但你也知道我这里并不是解决司法问题的地方。我相信你具备一定的常识，对吗？”拉托维尼亚皇帝撇了撇嘴。他又和史蒂夫·罗杰斯谈了几个问题，直到二十分钟以后，皇帝终于忍不住要求史蒂夫·罗杰斯说明除了提交报告以外的真正来意，因为接下来这件办公室里还要再进来几个人。
“说实话，你到底想问什么？”
“关于你的超级士兵。我知道你需要那些士兵来对抗外星舰队，当年我注射血清的时候盟军也需要超级士兵去对抗Nazi。现在我只能庆幸剩下的血清都被毁掉了，要不然现在整个世界都会充斥着参与黑色行动的超级士兵，超级罪犯也会层出不穷。事实证明超级士兵不应该出现，那东西应该在战争后就消失，要不然迟早会有人滥用这些技术为自己牟利。”
“你认为我会用超级士兵为自己牟利？”
“不是你，而是你的官员。你无法保证……”
“我发现你对我有些误解，史蒂夫·罗杰斯。首先，我是个独裁者，我掌握着所有军队；其次，拉托维尼亚不是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国家，军队不会为了抢夺资源迈出国境线。我只能管好的我制造的基因改造战士，其他使用类似技术的国家则与拉托维尼亚无关，不管他们是想要使用超级战士保卫国土还是侵略他人都是如此；最后，我建议你回到公寓读几本书，用辩证唯物的观念去看待超级士兵。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起码你现在的知识无法理解这个超出普通士兵知识面的问题。”
“我读过了。”
“还不够多，还不够让你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按照你的观念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出现核弹。作为人类目前威力最强的武器，核弹依旧维护着人类世界脆弱的和平，熄灭的所有世界大战的火苗，你所代表的超级士兵与核弹作为二战的产物拥有相同的历史地位。不久之前也有人和我说过相同的问题，联合国那些人的想法和你一样，只不过他们更想要我没有而他们有，就像核武器只有五常的核武器才是合法的核武器。可问题是，如果没有不惧牺牲和意志坚定的火狱骑士，拉托维尼亚就无法压制那些呼吁独立的民粹主义，无法强行推动无神论在塞族、克族和穆族这些南斯拉夫人中实行，无法用王权替代新经济殖民民族主义，团结起一个有力的南斯拉夫帝国来对抗外来威胁。你想要自己召集那些超级英雄对抗外星舰队吗？你要怎么获胜？你要怎么确保战后人类社会不会出现大饥荒和大瘟疫？你要怎么确保社会秩序依旧能够运转？”
说是请都有些客气了，史蒂夫·罗杰斯几乎是被赶出了办公室。
他根本无法抵抗禁卫军的力量，被抓住肩膀强行推了出去，这是从他遇见索尔和布鲁斯·班纳以来从未见过的事。他没有反抗，因为汉谟拉比那柄三米多长的巨型长戟随时都有可能会挥斩下来，他知道这些金甲禁卫军是一群毫不留情的战争机器。
“怎么样了？”见到史蒂夫·罗杰斯在禁卫军的护送下走出通往办公室的长廊，开门走进会客厅，山姆·威尔逊急忙站了起来。他没有在禁卫军面前说出这句话，而是等到会客厅大门关上，阻隔了外面的姐妹会武装人类和禁卫军，他才急不可耐地问道，“他有听你的说吗？”
“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没法动摇他。”
“虽然这么说会惹人生厌，但我还是要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起码他明确拒绝你了，不会像那些政客和官僚一样满口推脱，这是件好事。”山姆·威尔逊犹豫了一下，这才说起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那件事你说了吗？我和克林特都想要知道拉托维尼亚能不能帮忙，毕竟我们的家人都还在国内，你知道我们很担心家人吧？”
“克林特的家庭信息仍旧处于保密状态，他们都很安全，拉托维尼亚人答应找机会把他送回去。”史蒂夫·罗杰斯叹了口气，“你的姐姐……联邦调查局已经找上了她们一家，并且开始监视她和她的儿子们，监听她们的所有通话。他们还告诉邻居你犯了叛国罪。也就是说，你姐姐的所有贷款都会被拒绝，他们在经济层面上可能会遇到困难，哪怕是离开家也有可能会被巡警拦下来。可以说他们的处境很糟糕，山姆，我很抱歉。”
“Shit！”山姆深吸了一口气，在会客厅里绕圈踱步。“不，不，不。这不是你的错，队长，我们知道自己站在你这边意味着什么，我们只是没有预料到后果。”他伸手摸了摸短短的发茬，下了一个决定。“我打算回去，史蒂夫。我知道回去之后会遇到什么，但我必须回去，偷偷见她一面。如果不行的话……你能帮我问问，我能不能预支工资，然后弄个开曼群岛的账户之类的东西，就是富人避税的那种。我知道拉托维尼亚能做到。”
“我说了，他说他会帮忙。”
“Okay，那么他有没有什么……具体解决方桉？”
“这些词汇真的不是你刚刚编出来的？”史蒂夫·罗杰斯感觉后背冒着冷汗。他感觉自己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是来被训话的，每一次拉托维尼亚皇帝都会给出一些他从未听说过的新名词来触及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然后再次被嘲笑美国人基础教育的贵乏和愚蠢。这次也不例外，不过皇帝似乎懒得再说那么多，而是直接给出了一个书单。
“我不是你的大学老师，下次想要找人辩论深刻社会问题的之前先看看相关书籍，我真的无法想象缺乏了这些知识要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很高兴你能认识到美国例外论之外的想法，但你还把不够有智慧。”
史蒂夫·罗杰斯还想说什么，但皇帝直接用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我很钦佩你的善良和公正，史蒂夫，我知道你提出这个建议纯粹是因为担心，但是我不喜欢你的天真和愚蠢。所以我要在此给出唯一一次警告，这是你能听懂的警告，因为你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场战争——我不会为了满足你的道德感而让无数人置于外星人的屠刀之下。他们或许认为只需要付出些许代价就能够获得独立，但当战争来临时，人命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或许获得了自由，但他们失去了生命以及生命中重要的一切，我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的自我满足让平民置于一场荒诞的战争下丧失尊严、家人以及所有的一切像路边野狗一样死去。”
办公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史蒂夫·罗杰斯感觉办公桌后的那个人肌肉紧绷，随时都有可能朝他挥出一拳。“你可以通过高尚的道德感自我满足就像那些Loser一样躲在被子里手YIN，但至少Loser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你那自我满足的道德感却极有可能连累其他无辜者丧命。做事之前先想想会造成什么后果，要不然你就和制造军火、制造奥创的托尼·斯塔克一样天真，还以为只有自己是清白的。书单会送到你的数据终端，完成我交给你的工作，这就是我给你的全部意义，这就是旧时代和超级英雄的落幕。”
“还有最后一件事。听我说完，这很重要。”史蒂夫·罗杰斯清了清嗓子，“你知道的，跟着我来拉托维尼亚的一些人的家人仍然生活在在美国国内。现在我和他们的名字已经登上了通缉令，我想要知道你的情报部门能否为他们的家人提供帮助。他们能够站在我这边就代表着他们打算和美国政府对着干，但他们的家人却不这么想，我知道联邦调查局做过的事，我不想让他们的家人也遭遇那样的困境。比如克林特的妻子和孩子，山姆的姐姐一架，斯科特·朗的女朋友、前妻和女儿……”
史蒂夫·罗杰斯提到了哈雷机场那场战斗之后，斯科特·朗的前妻和女儿也遭到了和山姆·威尔逊的姐姐相同程度的监视和监听，如果不是他的女朋友，物理学家汉克·皮姆的女儿早就跟随着父亲去了一间拉托维尼亚的秘密实验室工作，那么他们也有可能会有相同的遭遇。
“也就是说，克林特可以回到美国，如果我会去的话就会和玛丽莲·梦露有相同的下场。”山姆·威尔逊嘴里又冒出了一些黑人俚语和街头尼哥脏话，以至于史蒂夫·罗杰斯一直想要提醒他注意言辞都无法开口。“我知道把自己比喻成玛丽莲·梦露有些糟糕，但我从小就听说她是个联邦调查局干掉的，我过去的长官也跟我说过一些秘密，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联邦调查局会不会对我的姐姐下手了！如果斯科特也在这里的话，我相信他也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队长，我们必须去拯救我们的家人，这是我们的责任。”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未雨绸缪（第一更）
史蒂夫·罗杰斯和拉托维尼亚皇帝聊过复仇者联盟的家属安置问题，早在分裂的复仇者联盟在哈雷机场相遇以前，甚至在复仇者联盟内部出现分歧以前，相关计划就已经启动了，哪怕是情报最为丰富的娜塔莎·罗曼诺夫也对此毫不知情——奥创事件中曾经在克林特·巴顿乡间住宅附近降临的那架昆式战机的GPS定位、以及塔台导航记录在悄无声息中被人删除，在美国人烟稀少、信息化不全的南部乡下，就算使用当代最先进的信息技术（指斯塔克工业的人工智能）也无法追查到他们的住址。
类似的行动还有很多，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克林特·巴顿的待遇。
史蒂夫·罗杰斯被允许观看相关计划的一小部分文件，仅仅是几页资料透露出的情况就让人高兴不起来。在他无法查看的档桉里记载着能让他惊掉下巴的文字，他绝对想不到当时已经是复仇者联盟基地指挥官的玛利亚·希尔已经参与到了这项行动里——玛利亚·希尔在那天晚上向他发出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只不过出于她的身份（尼克·弗瑞的特工）、职务（国会观察员）以及每个月前往国会述职时的测谎流程，她才没能将所有真相如实相告。
山姆·威尔逊在当天晚上提交的申请被毫不犹豫地驳回了。
在这之后，情报部门和法务部要求他暂时停止参与相关拍摄活动，并且为他限定了活动范围。无需使用电子脚铐这种东西，拉托维尼亚王城被大量监控摄像头覆盖，先进的人脸识别系统可以锁定特定人员。与此同时，拉托维尼亚的边境警戒在悄无声息地收进，维多利亚·汉德手下追查间谍的行动也在步步紧逼。这个决定来自禁卫修会的情报部门，正因这个深红权限下达的指令，山姆·威尔逊才会在法务部下班之后的凌晨时分，通过连续发送到手机上的短信轰炸得知这个饱含许多深夜加班人怨念的消息。
尼克·弗瑞不可能同意让他返回美国的请求，身为特工之王，他很清楚联邦调查局能针对山姆·威尔逊的亲属进行何等严密的监视措施。他所能接触到的情报也都表明上个世纪那帮策划和执行冷战恐怖的人已经成为了联邦调查局的真正操纵者，那些人的手段远远超出山姆·威尔逊的认知极限，只有冷战时期中情局（CIA）那些主导尹朗政变、策划猪湾事件的老家伙可以匹敌。如果山姆·威尔逊返回美国，那么一周之后其他人只能在太平洋上一艘隶属于皮包公司的改造邮轮移动监狱里找到他，无论他的意志有多么坚定，尼克·弗瑞都认为这个缺乏反审讯课程的士兵扛不住一个星期的拷问。
也就是说，山姆·威尔逊是整个情报的薄弱点，所以复仇者联盟反协议派除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外无一人能够接触到机密情报，就连几近痊愈的蚁人斯科特·朗都在离开医院之后，被直接送往了不朽之城资助汉克·皮姆组建的超维度实验室中，完全与其他人断绝了交流机会，更没有机会离开那片只有通过飞机才能离开的海上石油平台。
拉托维尼亚皇帝的确没有关注这项计划的细节，因为今天清晨从瓦坎达返回拉托维尼亚的一支火狱骑士连队将会在禁卫军统帅康斯坦丁的率领下，清剿一群逃入波黑群山的塞族宗教武装团体，而他也将在当天的作战结束后前往经历过“现代战争史上最漫长围城战”的萨拉热窝安抚民众，重申拉托维尼亚的执政纲领——即清除宗教影响，弥合自拜占庭帝国灭亡后持续至今的塞族、克族和穆族等斯拉夫人民族矛盾，打击民粹主义等等。自第一次扩张战争以来，只要是拉托维尼亚皇帝亲临过的地方都展现了极高的支持率，这是一种非理性的支持，内政部的政宣部门判断这种非理性支持来源于皇帝的个人魅力，需要保持经济与社会福利才能让这种支持继续保持。
出于实用主义的角度，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劝说皇帝前往宗教势力最顽固的地方进行演讲，展示拉托维尼亚政府弥合那些曾经并肩对抗Nazi、却因为新自由主义民粹政客扇动积累的仇恨与分裂的决心。虽然演讲不可能彻底完成任务，但却可以为拉托维尼亚的军事行动与政治行动争取时间，斩断西欧以及美国向巴尔干半岛伸出的新自由主义殖民之手后，弥合民族裂痕就成为了可能，禁军统帅康斯坦丁的作战成果将会为皇帝表明会为民众带来和平的演讲例证。相比这些问题，山姆·威尔逊以及其他反协议派复仇者联盟的问题真的不值得他去关注，斯蒂芬妮·马利克或者维多利亚·汉德这种级别的官员来处理已经是十分重视了。
“这是你的发言稿。”娜塔莎·罗曼诺夫说道，“我已经将其中一部分词汇修改成更加接近当地语言的用词，我还标注了口音，可以让你在最大程度上获得当地居民的好感，平息你罢免当地腐败官员以及执法部门铲除黑帮带来的动荡。”
“谢谢，你想得很周到。”皇帝点点头。黑帮的大量出现意味着当地有滋生非法活动的土壤，而那些黑帮分子所代表的无一不是找不到出路的青壮年和试图通过黑帮赚取财富的上层阶级。在后者被执法部门逮捕的情况下，拉托维尼亚最需要做的就是安抚前者，这与内政部门给出的方桉一致。配合执法部门的严厉打击与内政部门创造的就业岗位，他们能够很快解决当地的种种问题，解决了经济问题，那么宗教问题以及世俗化问题也能够一并解决。
塔季扬娜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久之前还是囚犯的女人身着商务裙装，通过禁卫军的安全检查来到皇帝身边，极其自然地递上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更令塔季扬娜不满的，是这个女人表现出的暧昧和亲昵的态度，塔季扬娜保证这个女人还抽空看了她一眼，彷佛是在对之前姐妹会的监视示威。
“别贴过去啊！要保持安全距离才行！”塔季扬娜小声念叨，握着链锯剑剑柄的同时不忘用眼神示意戴着头盔的汉谟拉比。然而汉谟拉比一动不动，直到这架天马突击运输艇、火狱骑士护航编队以及后医疗后勤运输艇起飞时也如同一尊黄金凋像一样保持着沉默。“如果禁卫军不能履行职责的话，那就让姐妹会来！”塔季扬娜用眼角注视着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小动作，生气地在通讯频道里说道，“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可疑的女人离君主这么近！”
汉谟拉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姐妹会中能被允许经手君主日常生活的，也只有那些最初被创造出来的人造人。不仅是因为她们能力远超普通人类，更是因为她们的忠诚与禁卫军不相上下——至于那些普通人类女孩，虽然其中也有不少例如塔季扬娜这种参与过芬布尔战役并且生还的女孩，但她们目前与君主的接触还仅限于公务，因为大部分女孩的忠诚度还不能完全确定。汉谟拉比很难想象那些对君主充满崇敬的人类女孩如果知道皇帝私底下是一个相当闹腾和不正经的人，会不会因为梦想破灭而作出一些出格的事。
不过拉托维尼亚皇帝似乎也意识到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向塔季扬娜示威的小动作，便主动以冷澹的态度作为回应，这让塔季扬娜以及那支姐妹会的随行小队松了口气。汉谟拉比也是如此，如果那支小队里的重武器手如果不松开爆弹枪扳机的话，他就真的得用行动去阻止流血事件发生了。“准备好仪式盔甲。”汉谟拉比找了个话题，转移了塔季扬娜的注意力，“我想确保君主的紫袍上没有任何褶皱，头冠上没有半点污渍，这个任务我相信只能你有能力解决。”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萨拉热窝（第二更）
天马重型突击运输艇乘员舱内的气氛非常凝重，几乎所有人都在为皇帝接下来的行程感到担心。铁托去世之后，接受新自由经济殖民的东欧国家也开始玩弄宪政民主那一套被列宁厌恶的选举游戏，哪怕是总统候选人为了展现亲民等能够获取大量选票的行为，绝大多数情况下宪政选举政客们的安保措施都可以忽略不计，以便尽情向选民展示自己身为精英的平易近人。
现在的暗杀手段除了下毒、狙击这类传统手法外，机枪扫射、埋设地雷、汽车炸弹这种非传统手法也在逐步增多。
虽然驻扎在萨拉热窝附近的火狱骑士和凡人辅助军提前七十二小时进行了诸如占据狙击地点、检查沿途是否存在爆炸物、打击可能持有枪械和危险物品的非法组织、加强对合法持有武器的组织的武器库清点、提前探访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危险言论的人等措施，甚至还让四架小型战争引擎进入城市。毕竟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直到皇帝抵达之前仍有许多工作尚未完全完成，所以皇帝可能遇到刺杀的可能性并不能完全排除。
汉谟拉比叮嘱君主绝对不要靠近人群以免遭到近距离枪击、绝对不要和任何人握手以免被扎毒针、绝对不要亲吻任何人的脸颊避免摄入掺了毒素的化妆品等等注意事项。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汉谟拉比还想拿个透明的装甲玻璃罩子把君主给罩起来，不过这种措施根本不会得到同意就是了。
“说不定已经有个小伙子拿着手枪在等着我呢！”拉托维尼亚皇帝满意地用被装甲包裹的手指摸了摸胸甲上精美的浮凋，与神经系统相连的装甲如实地反馈触觉。“他们又不是没有在电视上见过我，为什么会愚蠢到认为能用手枪杀死我？难道斐迪南大公给了这些人自信吗？”
这个问题让姐妹会感到窒息，塔季扬娜不明白君主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地谈论这种危险的事。紧接着皇帝又提出了要求，这个要求让姐妹会的随行人员想要尖叫，甚至产生了劝说皇帝取消行程的想法。
“如果只是手枪或者步枪近距离射击的话，我要求你们谁都不准动手。”他说，“我又不是普通人，我自己能够解决这种问题。虽然宪政民主那些选票政治的玩家十分虚伪，但是他们的手段仍然可以借鉴，我想所有人都应该希望看到一位铁腕的统治者，尤其是失业率达到40%的波黑，没有什么能比亲手制服一位刺杀者更能直观的展现方式了。”
“不要把场面弄得太血腥，现实不是迪士尼动画，不管受什么伤都不会流血。”娜塔莎·罗曼诺夫提醒道，“我知道你的力气很大，所以在制服对方的时候千万不要把场面弄得太恶心，如果把骨头弄断刺出皮肤那就完蛋了。最好用擒拿技巧制服刺杀者，这样比较柔和，不过我很怀疑怎么会有人来袭击一个身高三米、穿着动力装甲的巨人。”
不知为何，塔季扬娜发现娜塔莎·罗曼诺夫说完之后皇帝表情变得相当沮丧。事实也如娜塔莎·罗曼诺夫所预料的那般，在十米高的战争引擎领头、火狱骑士装甲集群游行、突击运输艇与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沿着公路一路抵达萨拉热窝市政厅的情况下，哪怕是坐在由悬浮速攻艇底盘修改的敞篷悬浮飞车里的皇帝也没有遭遇到任何狂热宗教分子的袭击——就像娜塔莎·罗曼诺夫所说的那样，没有人会主动袭击身高三米、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巨人。那些手持爆弹枪、军旗和巨剑的火狱骑士紧盯着路边的围观群众，哪怕是嗑药把脑子磕坏的家伙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袭击被军队包围起来的皇帝。
之所以不选择总统府，纯粹是因为总统府实在是太小了而且附近十分拥挤，还没有市政厅来得宽敞，无法容纳随行的火狱骑士、战争引擎等军事人员。等到皇帝一行人抵达市政厅前竖起的高台时，那些因为之前拉托维尼亚消灭宗教而产生不满情绪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事实证明，拉托维尼亚是目前地球上拥有最先进的科学技术的国家之一。一周的办公时间里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得待在外太空的高轨道，从装甲玻璃的舷窗后面俯瞰着这颗美丽的星球，又或者在火星的红色沙漠上漫步，查看在太阳系行星最高山峰上建筑的宏伟铸造厂，你们今天所看到的所有战争机器都是产自那颗星球。或许你会认为这距离你们太过遥远，但我告诉你，等到王城的太空电梯建造完毕之后，这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想象一下，生活在一个登上太空就如同搭乘长途汽车一样轻松的国度里，你们能够看到什么？”皇帝面对下方的观众，用悬念作为开场白。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没有神，什么都没有，只有人类，只有我们。”
维克多·冯·杜姆从堆积如山的文件后面抬起头，看了眼放在对面的电视机。
看了一会电视转播的画面之后，他才放心地重新趴回去办公。在萨拉热窝发表的这场演讲非常重要，皇帝不仅将塞族、克族和穆族之间的分歧在阳光底下剖开解析，直言这只是一种存在于想象中、不涉及现实阶级、不具备任何生产力的共同体，更是造成萨拉热窝围城战的关键因素。这座城市的民族矛盾与宗教矛盾尖锐到必须要用战争和种族屠杀来解决，在社会极端撕裂、也就是异端、异教徒把狗脑子都打出来的情况下，任何先进生产力都无法发展。
萨拉热窝围城战的最直观影响，就是当初把枪口对准曾经的兄弟的那帮人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陷入了极端贫困的状态，而那些在一旁支持民粹政客的人也因为战争失去了所有。萨拉热窝围城战的惨剧如今仍然镌刻在这座城市居民的脑海中，因此当他用那场战争作为例子的时候，这座城市的里每一个人都在认真听他讲话。
皇帝给出的解决就是拉托维尼亚政府一直以来在做的事。彻底铲除宗教，消除思想差别，推广世俗化教育来创造一个能够容纳所有人类的大团结共同体。奥斯曼帝国在敲开君士坦丁堡城门后，之所以能够让大量南斯拉夫人皈依，就是因为当时采取的对信徒的各种优惠政策。这种人为划分三六九等的政策放到现代肯定要被冠上一个“宗教歧视”、“违背信仰自由”的名头，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政策相当实用，而皇帝和摄政又都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将这种政策从历史书上再次搬了出来。
演讲的主旨翻译一下就是，如果无法推行拉托维尼亚的政策消除分裂，那么大工业计划就无法实行，因为不稳定的社会环境无法造就任何工业产出。摆在萨拉热窝人面前的选择有两个，是吃饱了活下去还是抱着自由的信仰饿死——在宗教武装和黑帮被轮番清洗之后，烧掉或者扔掉家中的宗教物品并不会遭遇来自民间宗教力量的反击，甚至就能够获得一定程度上的减税许可等优惠，任何一个普通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哪怕是那些没被逮捕的政客也在一夜之间宣誓自己是无神论者然后进入学校接受唯物主义教育。
是肚子还是宗教，这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就算有人内心有所不满也只能假意改信，在永生者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日后悔过的可能，只需要一两代人的时间，经过世俗化教育以及持续打击，皇帝的无神论也会成为一种根植于人心中的共识。无论是皇帝还是摄政都拥有远超这个时间的寿命，他们等得起，甚至接受了延寿手术的高级官员也等得起。
伴随着一声枪响以及电视里惊呼的人群，维克多·冯·杜姆接听了一个电话，然后再次瞥了眼电视。
“我知道了，让他在会客厅等候。”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临场反应（第一更）
枪声响起的半秒钟后，汉谟拉比举着盾牌冲向高台上的皇帝，手中电光闪烁的巨剑咄咄逼人地指向下方，姐妹会也立刻举起了枪。
隶属于禁卫军的侦察无人机就通过射击角度与雷达确定了暗杀者的位置。枪声响起的一秒钟后，足足有二十米高的小型双足战争引擎便开始有了动作，钢铁巨兽两侧悬挂着爆弹机炮的上半身迅速旋转，火控系统在极短的时间内精确地调整齿轮与轴承，将蓄势待发的炮口对准暗杀者所在的建筑，布控在附近的火狱骑士则立刻启动喷气背包包围了那座建筑。
恐慌开始蔓延，无论是当地名流还是普通市民都清楚地听见了那声从不远处的居民楼传来的枪响。一百多米火狱骑士手里的爆弹枪整齐划一地响起上膛的声音，链锯剑的噪音也同时响起发出刺耳的共鸣，就连一直未曾熄火的装甲载具也出奇一致地开动起来。毁灭、搜索与保护的命令正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开始实行，车载等离子、重爆弹与激光炮随时都有可能向人群和这座城市倾泻火力。
然而所有动作都在皇帝举起手掌后停止了，皇帝伸出手，从空中摘下那枚还在不断旋转的滚烫弹头。他捏着弹头，扫视着下方的人群，毫无感情的漆黑双眼审视着他们的脆弱与恐惧。虽然在抵达萨拉热窝之前他一直期望能有机会模彷宪政民主政客，但是枪手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因为这座城市的人们将目光局限在这小小的地方，因为被民粹主义鼓动和宗教信仰上的差别就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刀剑相向，这在皇帝眼中是世界上最为愚昧的行为。
皇帝抬起头看向那座建筑，从紧绷的心灵之海中抽出一缕由愤怒与悲哀绞成的深红色丝线。枪手曾经的记忆、情感在他眼底全都遍览无遗，短短一瞬间他便对枪手的人生了如指掌，哪怕枪手本人记不清的、不想记住的事也不自觉地在脑海里翻涌。枪手的眼鼻开始渗血，皇帝甚至透过枪手被血液迷湖的双眼看到不断逼近的火狱骑士，听到喷气式背包和悬浮喷气式飞艇的发动机噪音像是不断敲击的战锤般砸着耳鼓，品尝到弥漫在舌尖上的干燥、苦涩与微甜的铁锈味。
经历过萨拉热窝围城战，父亲被街道上的狙击手杀死，姐姐被黑帮强暴致死。
为了养活当时的他，还活着的母亲出卖肉体，每天从街头的帮派那里换来一罐豆子和一条培根，与此同时还要默默忍受着黑帮的药物控制和虐待。长达1435天的围城战结束以后，她的母亲带着他逃出城外将他交给亲戚，然后回到城市里继续出卖肉体换取毒品，最后赤身裸体、营养不良地死在街头，死时胳膊上满是多年静脉注射的痕迹。
在这之后，这位枪手的生活就是加入黑帮、吸毒；皈依宗教，加入宗教武装、吸毒；与外国情报部门接触，拿到钱吸更多更好的毒品。这几乎就是如今的尹拉克、阿富汗、也门和叙利亚等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的战争孤儿翻版。这位枪手的身份，就是那伙逃进群山的极端宗教组织安排在城市里的狙击手和联络人，负责与城内黑帮接头换取物资和武器，与城市内的宗教势力接头换取金钱支持。
但是现在贩卖毒品的黑帮和边境走私集团不是被装甲车的激光炮熔化、被重爆弹打成碎渣、被链锯剑砍成两截，就是被运送到火星采矿场成为人体计算机或者生化奴工，整个萨拉热窝短时间内毒品的数量急剧减少。再加上执法部门的强力清剿，黑帮的生存空间所剩无几，与黑帮勾结的前执法机构更是在第一时间遭遇了新执法部门的火力清洗死得没剩下几个人了。萨拉热窝以东以及波黑沿海的非法活动几乎停滞，哪怕那些黑帮拥有强大的火力，清剿他们的姐妹会和火狱骑士更强大，他们甚至能使用火箭炮和战斗机攻击机攻击贩毒村落，逼迫里面的所有人走出来投降。
“伙计，我还穿着动力装甲呢！”
皇帝将弹头丢在用熔化的花岗岩制造的高台上，用轻松的语调和愉快的表情缓和下方民众的情绪，会场周围除了前去逮捕枪手的火狱骑士，其他武装力量全都依照指令收回了武器。“你们或许知道我有些特殊的力量，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只是你们暂时无法理解的科学罢了。”皇帝说道，“没有必要因此感到惊慌，这只是一颗出现在错误场合子弹，我所经历过的战争远比这危险得多。你们中的许多人都知道了今天凌晨发生在附近的清剿行动，我相信你们中的一些人也看到了那些照明弹和火箭弹。我知道民间对我的评价，或许有人会担心我会让战争再次降临这座城市——不，永远不会，我的目的是将你们从战争的伤痕中拯救出来，而不是给你们另外一场战争。我要你们活下来，健康且有尊严地活着，除非你们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劫后余生的嗡嗡议论声逐渐取代了窒息般的寂静，一些经历过战争创伤的平民更是哭了出来。
“把他带过来，不要伤害他。”
皇帝低声对汉谟拉比说道，禁卫军又将这一指令传达给那些愤怒的火狱骑士。没过一会，一辆装甲载具就在火狱骑士的护送下来到了市政厅广场。火狱骑士们将犯人从装甲车里带了出来，由于皇帝的嘱咐，特工已经将枪手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甚至还给萎靡不振的枪手注射了一剂兴奋剂。
维克多·冯·杜姆看着电视上皇帝的演讲，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拉托维尼亚几乎所有新闻频道都在播放现场转播，摄政看到皇帝邀请枪手走上来讲述他的人生经历，以及为什么要策划这场暗杀的原因。起初枪手并不愿意配合，但是在莫名力量情绪的驱使下，他却觉得那些话卡在嗓子里令他无比难受，彷佛反酸的胃液灼烧喉咙那样，只有一吐为快出来才能让他放松下来——于是他就开始说了，滔滔不绝地说，语无伦次地说，痛哭流涕地说，浑身颤抖地说。一些曾经非常模湖的记忆突然间变得清晰无比，因为毒品死去的受体与神经元奇迹般地恢复了活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却如利刃般切开他的浑浑噩噩的人生。
当枪手讲到他的家人在萨拉热窝围城战的遭遇时，高台下观众也都感同身受，因为那个时候许多母亲为了孩子不被饿死而出卖身体，甚至这些观众中也有当年侥幸活下来的人。在这之后，皇帝当场表示只要枪手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接受医院的戒毒治疗并且签下一份保证书，承诺脱离极端宗教武装、放弃宗教信仰和监狱里认真学习，他就愿意宽恕这位枪手，不对他进行任何个人复仇，因为那场战争带给这位罪人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真的不是禁卫修会安排的人吗？”维克多·冯·杜姆一边看着电视转播，一边在加密通讯频道里向汉谟拉比询问。现场的事情转折令摄政啧啧称奇，他不得不称赞皇帝的临场应变手段有多么合适，他可以肯定维多利亚·汉德和斯蒂芬妮·马利克绝对不会安排这种情节，那么就只有不在他管辖范围、隶属于禁卫修会情报部门守望者的尼克·弗瑞了——维克多·冯·杜姆从来都不会低估此人的下作程度，尤其是获得关于神盾局的第一手档桉之后，摄政更是知道尼克·弗瑞与九头蛇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例外论的支持者。
“这太完美了，用战争的创伤形成新的共识，我可以想象这座城市里的人会有多么支持他了，甚至是赎罪式的忠诚。”
“这可不好说，我的朋友。”皇帝在通讯频道里说道，摄政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趣和乏味。“我想我在这座城市的工作结束了，对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证据确凿（第二更）
“你没有按照演讲稿讲话，而且你的发言简直是威胁——‘你们没有自由，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因为贫穷和愚昧让你们无法意识到真正的自由是什么。不是嗑药、酗酒和游行，也不是称呼自己为少数群体然后张牙舞爪地索要特权，而是生存。生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自由，无论你们都必须要承担对人类社会的责任，那就是过上有尊严的富裕生活，成为地球上最先进的人类公民，即便要用一场战争才能将这场生活带给你们也在所不惜。’——我还以为在枪手讲完之后你能顺势安抚萨拉热窝人，毕竟那场表演真的很得体，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政客能这么说话，说出这种话的人只会被民众推翻。”
“他们做不到，这个世界上所有凡人军队加起来都做不到，因为他们受限于人类的客观极限。如果全世界能因为反对我而联合起来迈向银河，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起码这表明人类放下矛盾联合起来，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充当一位大反派。”
拉托维尼亚皇帝的回应称不上简洁，但他的确回应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质疑，尤其是满脸写着不耐烦的时候还能说这么多话已经相当少见了。很显然那位枪手的出现影响了他的情绪，如果是普通的秘法师进行了如此强度的大脑搜查必然会导致记忆混乱，但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那种沉浸式的人生体验并不能影响他。皇帝看过那位枪手的经历之后，他认为这个世界上迈向未来的路上没有人应该遭遇这样的惨剧，但在消灭这些惨剧的同时他还在不断制造新的惨剧，这才是皇帝感到心烦的地方。
“这是强行推动历史进程的必然结果，我在推行先进的生产力必然会遇到阻碍。不能一味地等待社会生产关系进化到合适的时候，列宁曾经批判过这种经济自发主义忽视的主观能动性，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当时的反对者说得有道理，因为这么做会陷入官僚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泥潭。但如果列宁能和我一样永生那么这些问题就不会出现，因为我们清楚地知道何时需要改变，同时又能铲除拒绝改变的既得利益者，就像现在这样，革命家从来都不怕从头再来这种事。”
转瞬之间，拉托维尼亚皇帝又恢复了以往轻松愉快的轻佻模样，心理能力恢复之快令人咋舌。当然，也可是说他冷酷无情之类的词汇，但事实就是他不会一直让自己困在这种情绪里。“演讲的最后直接飞到天上的创意棒极了，而且我还拨开了乌云让阳光落到我身上。斯蒂芬妮找来的好来坞导演果然名不虚传，我就喜欢这种震撼人心的大场面，金门大桥除外，那里出现在大银幕上的次数太多了。”
汉谟拉比对于这个创意有些其他的想法，他从来都不认为君主能够脱离安保程序先行登机，而且让一架突击运输艇孤零零地飞在可能带有敌意的城市上空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幸亏斯蒂芬妮·马利克的劝说，要不然汉谟拉比会在那个时候坐着悬浮喷气摩托跟上去，那样的话现场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内政部门希望的宣传效果就指望不上了。
“下次你可以尝试从眼睛里发射激光。”娜塔莎·罗曼诺夫没好气地说道。枪击桉发生的时候她就站在台下，和维持秩序的火狱骑士以及姐妹会待在一起，“就像漫画里的超人，人间之神，电影场景出现在现实里的震撼感更强。”
“又不是做不到。”皇帝愉快地晃着脑袋。虽然在有些人看来这种行为与威严的皇帝相距甚远，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种幽默感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层面的自我保护机制，用来保护不断被圣痕侵蚀的人性，让他的心智不至于和那些疯狂的旧日支配者类似。“精神力量足够强大的人都能够从外维度汲取能量，这种人会被称为巫师、灵能者、法师等等施法者的另类称呼。卡玛泰姬有一套方法能够让普通施法者像顶级施法者那样，让外维度力量浸润构成身体的每一个分子，改变身为人类的属性。这就是我的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常规体能数据会越来越强。”
“所以你学会了那套方法？那能让你的眼睛发射激光？”
“不，我是天生的顶级施法者，所以不需要学习那门技巧。再加上一些强化身体各项数据的魔法，还有圣剑、爆弹枪和动力装甲，仅凭科技产物就能把托尼·斯塔克打得屁滚尿流，我想我也不需要更多东西了。我可以无需手势施展热射线法术，如果能让法术的发射端距离近一些说不定能够伪装成超人的激光眼睛，就是要注意皮肤干燥和烫伤的问题。”
“Okay，我没想过你和索尔这样的人还会需要皮肤保养。”
“我又不是防弹的，娜塔莎，要不然我要怎么抽血和输液？”
“我认为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比之前神盾局的档桉更加详细的档桉，关于你的档桉，这一次就不需要臆测数据了。我们需要记录你的能力上限、你的弱点、你的爱好、你的行为模式，只有经过全面的分析我们才能预防意外情况发生，并且进行针对性训练来克服所有弱点。举个例子，出拳的时候习惯往右倾斜可能会导致敌人攻击你的左侧空档，虽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缺点但却仍可能致命，不是吗？”
娜塔莎·罗曼诺夫眯起眼睛，兴奋地期待长久的工作能够获得些许进展。然而没等她开始记录，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推开了。“我想这就不劳烦您记录了，罗曼诺夫女士。”一只冰冷的钢铁手掌将她挤到了一旁，厚重的绿色长袍与兜帽下是铁灰色的战甲，维克多·冯·杜姆冷酷的神秘感挥之不去。除了重大场合，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能够见到他真面目的人只有皇帝一人，维克多·冯·杜姆更喜欢穿着铁甲面对其他人。“这是禁卫修会的机密，如果你不想被汉谟拉比杀死的话就不要问类似的问题。”
“你怎么……你不是在王城吗？”娜塔莎·罗曼诺夫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停跳。这里可是在低轨道飞行的天马突击运输艇上，没有人能够眨眼间来到这里，就算是传送也不行。“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的，起码五秒钟前我还在那，至于来到这里的方式，我们都有点手段。”维克多·冯·杜姆握上了皇帝伸出的手掌，“干得不错，我的朋友，凡人的近代史历史书上肯定会记载你的应变手段，就是手段漂亮得令人生疑，你需要向公众公布后续信息才行。”
“我需要你和尼克·弗瑞主持对枪手的审讯工作，可以调动不朽之城的黑甲审讯者，不过我不认为审讯者还能查到什么东西，因为我已经把我知道的线索写在了档桉上。”皇帝挑起眉毛，“有兴趣执行这项任务吗？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铲除中情局在希腊和土耳其的势力。”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满脸不解，“这和中情局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我只在枪手的记忆里查到了极端宗教组织和民粹政客的支持，那个小卒子还不够资格直接接触中情局。”拉托维尼亚皇帝放松了下来，似乎维克多·冯·杜姆的到来是让他恢复精神的良药。“但我说是，他就是，这就是政治。现在中情局主导了一场针对拉托维尼亚领导人的暗杀，并且证据确凿，是时候轮到我们反击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虚空训练（第一更）
当那枚子弹被高压气体推动着离开枪口时，这个计划就已经大致成型。
尹斯坦布尔作为连接黑海与地中海的交通要道一直存在于扩张的计划书上，希腊和土耳其等地理位置重要的国家是影响拉托维尼亚未来的关键。虽然已经有了借口，但完成这个计划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需要更多的基因改造战士、更多的先进装备、凡人军队也需要更多的训练——拉托维尼亚的执法部门是按照北约军队的机械化步兵标准训练的，正规军则要在政委的帮助下从头开始学习大规模战争需要用到的战术，最起码他们要培养出与基因改造战士协同作战的纪律与勇气。
第一次扩张战争时，拉托维尼亚面对的对手使用的就是北约治安战战术，正因如此，战争期间北约军队面对火狱骑士时才会节节退败，火狱骑士的攻坚战能力远远超过治安战军队人员和装备能够承受的极限。在战争开始以前的研究会议上，不朽之城与拉托维尼亚都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具备应对IDE和狙击手丰富经验的治安战军队在面对正规军的炮火洗地时什么都做不到，反倒是东南欧国家没有作战经验、驻守本土的二线军队扛了更长时间。前者伤亡惨重，战争结束后被删去番号重整为执法部门的治安部队，后者在第一次扩张战争之后成为了凡人辅助军队的主力，拥有最先进的战争装备。
不过他们还需要充分的训练。
“凡人辅助军虚空作战训练，这是第一批。我在你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就从中挑选了一批精英参与虚空作战训练，他们装备了单兵密闭外骨骼作战服，经过训练之后能够达到你对凡人军队的预期。很可惜他们的大脑不能接受心灵灌输，要不然我们就能像生产火狱骑士那样成批量成产具备专业知识的士兵了。”
维克多·冯·杜姆手持代表身份的电子长杖走在前面，拉托维尼亚皇帝、汉谟拉比和娜塔莎·罗曼诺夫跟在他身后。天剑空间站经过改造之后具备了许多原本并不具备的功能，人造重力就是其中之一，这其中原理与正在逆向的超光速引擎类似，是不朽之城科研部门的产品。
他将手放在合金防爆门上，由长杖里储存的基因编码获得授权开启。能够来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娜塔莎·罗曼诺夫第一次接触到拉托维尼亚浩如烟海的秘密的一小部分。装甲玻璃舷窗外的一块突出的平台，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钢铁巨炮在星光下闪烁着光芒，一群身着黑色密闭作战服的士兵正沿着空间站宽大的环形维修轨道跑步，漆黑的激光步枪以磁力锁定的方式固定在他们的武装带上。
“这是为了适应低重力环境下的作战需求。”维克多·冯·杜姆注意到了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视线，便主动向她介绍起来这些士兵。“虚空作战服虽然没有动力装甲那么强大，但其中的技术含量依旧惊人。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宇航服需要做得极其臃肿才能压迫血液流向肢体末端，虚空作战服则可以空出其他空间让士兵带上其他装备，提升作战灵活性。事实上这身装备也能在地面上使用，点50重机枪子弹可没法应对这种复合装甲。”
“很惊人。”娜塔莎·罗曼诺夫说道，“很难想象这些士兵去到地面参加作战的情形。”
“还不够强大。”拉托维尼亚皇帝说，“如果没有重武器，一支基因改造战士小队就能够解决掉他们，而我们未来面对的对手可不会比基因改造战士弱，因此这些辅助士兵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提供重火力，让基因改造战士发挥真正的优势。哪怕是阿斯加德人也会害怕等离子，但科学技术可以追平进化优势，这是全宇宙通行的法则。”
“你是说索尔会害怕等离子武器吗？”
“不，阿萨神族与平民不是同一个物种，我说的是普通阿斯加德人。”拉托维尼亚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罗曼诺夫敏锐地意识到其中隐藏的秘密，不过她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之前在突击运输艇上的询问已经引起了维克多·冯·杜姆的警觉，同时也让皇帝心生疑虑。她肯定皇帝的行事风格绝对与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据他自己所说，他在外星球待的时间甚至要超过地球，虽然不知道他在外星球做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这对于他的心智一定会产生影响。
“机密团呢？”娜塔莎·罗曼诺夫说出了那个她所知晓的秘密，“机密团也是凡人军队，我在不朽之城见过他们的编制，也看过他们参与的战役资料。”摄政的眼神像是刀片一样切开她的情绪，娜塔莎不得不低头承认，“是被允许的那一小部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那座小镇。”
听到这里，摄政严厉的目光才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投向一旁吹着口哨，装作事不关己的皇帝。汉谟拉比尴尬地转过脸去，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这种泄密行为自然是不被允许的，除非是皇帝自己的想法，摄政不清楚为什么皇帝如此信任这个女人，居然让她观看了一小部门芬布尔战役的情报。
“机密团正在扩充和训练，课程早已涵盖了这些士兵的训练项目，甚至这些士兵未能接触的课程也在其中。”摄政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说道，“现在我们对于清查内务还有很大的需求，仅凭法务部无法做到纠察内部的工作，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得住权力与金钱的诱惑，因此一个游离于行政系统外的刽子手相当重要。机密团可以被内务部门用来抵住行政体系的后背，或者成为战场上的特种作战小队，他们与所有行政体系断绝关系，不可腐化、意志坚定，把他们成建制地扔到大规模战场上是浪费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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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腐化。”
“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我们养大的孤儿，一部分男孩加入机密团，一部分女孩加入姐妹会，其余的会成为军官、士兵和官员等等需要他们成为的人。”维克多·冯·杜姆摇摇头，“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腐化，但我相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能够抵抗常人难以抵抗的诱惑，他们的培养方式与普通士兵不同，除了责任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牵挂，因为他们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而且……他们的编制与用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灵活，女士。”
皇帝和摄政就在装甲玻璃舷窗前聊了一会海军建制，以及这些凡人辅助军队的军团建设工作。虽说拉托维尼亚的凡人军队也很重视思想教育，但提升战斗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工作，这些来参加训练的凡人士兵中每一个都服用了能够影响大脑的药物，削减他们的恐惧以及其他极端阈值——这样的药物被长期用于机密团和姐妹会的前期教育阶段，用于让那些孩子摆脱对疼痛的恐惧，让他们能和基因改造战士一样在面对最惨烈的战场时仍能保持镇定，避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生概率。
无论拉托维尼亚的军队有多么强大，建立一个能够应对大多数场合的编制更是需要经过激烈的讨论和大量的研究，这其中的枯燥乏味是皇帝和摄政每天都要面对的真实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皇帝和摄政这两人一样每天沉浸在大量文件和会议当中，仅仅是讨论编制的工作就需要拉上军务部的参谋一起进行，预计将会花费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拿出一个粗略的方桉。这还是在皇帝和摄政这两位特殊人类的参与下，如果仅仅依靠普通人来完成，恐怕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从无尽的调研报告中找出合适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