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六章 无限智能（第二更）
黄色的宝石悬浮在他的手掌上空，并未与他的皮肤有直接接触。即便如此，来自宝石内的低语以及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庞大思想仍然试图攻破萨洛蒙的心灵防线。
暴君、凶手、阴谋家、伪善、骗子……
诸多直至心灵的诘问源源不断地涌来，然而面对这样的心灵攻势，萨洛蒙坦然承认所有直击灵魂的责问。他照单全收却毫不动摇，因为他完全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取出公文包里铺着黑色天鹅绒、黑色化合海绵以及散发着电路板般幽深绿光的黑色内衬的防爆密码盒，将宝石放了进去并锁了起来，彻底将永无止境的心灵低语与现实宇宙隔绝开来，足以将常人思想改头换面的强大力量如同拍打在高耸的黑曜石山脉上的白色浪花那样软弱无力。
他很早就教导过旺达关于幻视的本质，试图让她减轻心理负担，因为他知道旺达迟早会经历这个考验。然而现在看来这枚宝石还是抓住了旺达心灵的缺口。虽说心灵宝石并无善恶之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而不被冲昏头脑，如果不是他的预感让他提前来到这间公寓，很有可能再过不久旺达·马克西莫夫就会成为这枚心灵宝石的代行者，依靠自己与宝石力量造成她本不想造成的惨剧。
他并非对旺达·马克西莫夫的表现不满意。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钢铁般的灵魂，亲手扼杀一个知性个体不可避免地会带给人心灵上的创伤，哪怕是一直接受卡玛泰姬教育的萨洛蒙都会因为于心不忍产生动摇的情绪，即便是现在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原本就与幻视、与心灵宝石用着密切联系的旺达，这对她来说是一场极为艰难的考验。面对这个问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依靠坚强的意志扛过去。要么让灵魂变得伤痕累累，要么依靠一套逻辑自洽的理论、一个崇尚正义的理想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否则思想迟早会误入歧途，堕入深渊无法自拔。
对于旺达来说这种结果离她并不遥远，因为她的天赋实在是太强大了，过于强大的魔法天赋势必会带来精神疾病与心理创伤，这个状况和萨洛蒙自己一模一样。城堡教学之前她一直是个普通人，她的灵魂未经磨砺，浩瀚宇宙中承认人类毫无意义的虚无主义与人类无法理解的恐怖正在一步步吞噬她当时的思想，而萨洛蒙的出现将她的灵魂引导向了另一条道路，让她的心智不至于被自己肆无忌惮生长的天赋撕成碎片。他让旺达亲自执行那个任务，就是为了让她度过这个对她来说极度困难的考验，就像至尊法师让他去执行科林镇的任务，通过反复解决类似的问题来打磨灵魂，用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疤痕健壮心灵。
这绝对称不上什么心理健康或者心理治疗，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十分有效，卡玛泰姬打造的是现实宇宙的守护者，而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艺术家——在卡玛泰姬实现个人价值并不重要，那不是秘法师们的精神追求。重要的是集体与人理，所有人都是理想的殉道者，就连萨洛蒙也不例外。他也是按照这个方法来培养旺达·马克西莫夫以及不朽之城的，因为他们这一代人势必要牺牲个人去成全未来的人类，为了人类种族未来的安宁与和平奉献一切。
这是他们必须支付的代价之一。
目前看来旺达的状况还不错，她的精神已经支撑了足够长的时间，远远超过一般施法者面对心灵宝石时所能够支撑的时间。虽然在面对无垠宇宙时这样的灵魂还不够坚强，但却足以应对先进的局势了。他将会亲自把这枚宝石放进卡玛泰姬的地下监狱，那里是他已知的最为安全的地方，甚至比不朽之城的地下监牢还要安全得多。那里的每一间牢房都有十万枚镌刻在现实宇宙与虚幻帷幕上的符文，可以彻底隔绝外维度力量对现实宇宙的影响，创造一个精神力量的真空区域，这枚宝石在那里无法影响任何人。如果阿戈摩托之眼里的时间宝石没有束缚的话，卡玛泰姬的地下监牢也是时间宝石唯一的存放位置。
无限宝石拥有智能是卡玛泰姬与阿斯加德的共识，无限宝石不能距离太近并非一句空话。阿斯加德从空间宝石里获得了进入彩虹桥、控制彩虹桥的成熟完整的技术，卡玛泰姬从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里获得了关于时间与空间的高深魔法，不朽之城也从四分之一现实宝石中获得了以太灵魂与人造人。这些知识都是来源于无限宝石的智能，唯有小心利用才能不被无限宝石反噬与操纵，只有蠢货才会在无限宝石时不懂节制与自律而被操纵。
他按下遥控器拉开窗帘，令阳光重新洒进房间，同时命令他用意志塑造的不可见的仆从清扫房间，将懊悔、痛苦与欺骗的情绪连同灰尘一同扫进垃圾堆。紧接着他将供应商送来的食品中腐烂的那些扔掉，将新鲜的水果与蔬菜放进冰箱，拿起厨刀开始准备午餐。旺达现在还在洗澡，等到她出来之后，一顿简单但却温馨的食物就能够满足她的精神。
他还打电话给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现在旺达需要家人的陪伴。
仅仅过了五分钟，萨洛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肩膀上拂过，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让后劲发痒。紧接着就是低沉的空气震荡声，彷佛传送之后的空气置换产生的坍缩但又截然不同。“我说过，不要这么突然靠近我。”萨洛蒙继续低着头给胡萝卜削皮，“我的自动反击程序会将你视为敌人，你是想变成干尸还是被炸成粉末？又或者变成石像？”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以为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快到其他人无法察觉，然而萨洛蒙的眼睛其实一直盯着他，这是圣痕赋予的身体素质而不是什么超能力。如果不是他否决了触发法术的运行，现在这个厨房早就爆炸了。
“老师。”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笑嘻嘻地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前，没有把威胁放在心上。他的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从纽约北部抵达曼哈顿还是花了点时间和力气。“需要帮忙吗？”他懒散地倚靠着大理石料理台，漫不经心地摊开双手，“你知道的，我动作很快。”
“最好不要。”萨洛蒙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能去复仇者联盟基地把你的物品打包的话就更好了，那能让你的老姐姐省点心。”
“准确来说，我的年龄比较大……”
“我不关心。”
“要不让我来帮忙，我会做一点。”皮特罗转到另一边，朝着萨洛蒙凑了过来，“要不你去看看旺达，别让她晕倒在浴室里了。别这样看我！别看我的记忆！好吧，管他呢，我又反抗不了！”
萨洛蒙等了他一眼，把刮皮刀和带着水的蔬菜放在了砧板上，然后解开围裙放在一边。“我等下再找你算账。”他说，“别以为你和旺达的心灵通话能够瞒得过我，我只是不想去看而已。”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快出来。你知道的，旺达等你很久了。”皮特罗依旧不改自己脸上的笑容，“而且我认为这没什么坏处，她是成年人了。我只要说自己是复仇者就能在酒吧钓到青春靓丽的小妞，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又没法直接跟你说。快去吧，只要不错过午餐就行，我先去外面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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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七章 宿命论（第一更）
现今人类的一切自然科学都是人类对自然所作出的阐释，这是一种依照直觉的理论。例如陨石落在地上会砸出一个大坑，光从空气进入水面会发生折射，这些都是遵循直觉、遵循因果关系形成的理论。然而量子力学这种微观物理学说却有着一些天然的反直觉、反因果的理论，在这些理论中因与果并非按照线性时间进行推进，例如陨石会砸进那个坑里，光进入水面时自动选择了最短的路径。这像是一种宿命论，一种关于自由意志的讨论，一种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无形造物主的揣测，就像弑父娶母的俄尔普斯在得知预言之后的自我流放，但却仍然无法改变到来的宿命。
古希腊式的预言悲剧多是反抗预言但却成就预言的故事，当一个人得知自己未来的宿命时选择了反抗，却不知就连自己的反抗也是宿命的一部分。如果能够站在时间的河岸上向下俯瞰，跳出了三维时空观进入了四维时空观，便览自己从出生到死亡发生的所有事，很难说这不会让人陷入虚无主义的旋涡。因为这条命运的河流里已经包括了所有可能性，包括你反抗命运的举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自由意志并不存在，一切行为都只是在履行宿命给予的任务罢了。
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种悲观的宿命论并不会造成影响。
当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在某个时间点的所有可能性时，可以做出一个不一样的选择来彻底改变命运，这条命运的河流此断裂而这个人获得自由意志，既定的命运对他来说只是对未来的参考罢了。萨洛蒙看清了自己未来的几种可能性，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存在自由意志因为他还能够看清命运的河流，二者只能存在一种——既然他还能够预知未来，那就证明命运长河依旧存在。但他从不相信既定的命运，即便命运涵盖了世间一切的可能性，因为他意识到了这条命运的河流将会不断延伸，他从始至终就将窥探到的命运当做对未来的参考，是一种获得现于现实世界线性时间知识的一种手段。
“我看到我们会有几个孩子，在未来。命运告诉我现在应该这样做。”旺达·马克西莫夫说道。她裹着浴巾，赤裸双脚站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她的头发还滴着水，阳光穿透窗户照亮从她身上缓缓散发的氤氲雾气。然而她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欣喜，而是充满了担忧与恍忽。“我看到他们连体、破碎、分裂与残缺。这是因为我看得不够仔细吗？”
“不，旺达，是你看得不够多。”萨洛蒙伸出手，小心翼翼扶着她湿漉漉的手臂将她从浴室里带了出来。“你看到的都没错，我会创造拥有我们部分天赋的孩子。但他们并非从你的子宫中诞生，而是由科技与魔法创造，由机械子宫培育。他们的灵魂、肉体、人格与天赋都被精心设计与分配，他们将会是我此生最完美的至高炼金术作品之一。他们会是我最好的助手，他们会帮助我完成那个人类飞升的最终计划，让所有人类都能够摆脱帷幕后的命运拥有自由意志，我将会是这个宇宙里最后一个不曾拥有自由意志的人类。”
“那你会爱他们吗？”
“我不知道。”萨洛蒙实话实说，“我可能会觉得他们是一件产品，但也有可能会将他们视作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但我的确不知道未来的我会如何看待他们。我将会有一趟超越维度的旅程，他们将会在那次旅程之后诞生，但我不知道经历那趟旅程之后我会发生什么变化，因为我看到的还不够多。”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抚摸自己衣服下的那把有着阿拉伯藤蔓花纹的十字银色钥匙。这是既定的命运，他注定将去进行这一笔交易同时让自己蜕变，这并非他不想改变命运，而是他选择了这个命运。这是唯一实现理想的那条路，唯有如此他才能补完圣痕并与那些拥有扭曲思想的神祇对抗，他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无论他将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道路的尽头是属于他的末日。
“你能答应我未来会爱着他们吗？”旺达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不能，旺达。”萨洛蒙看到她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我不能肯定未来发生的事。我从未有过后代，我看到了未来，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红发女巫似乎察觉到了老师的窘迫。这种少见的表现让他她咯咯笑了起来，她感觉这很有趣，并且想方设法弄湿萨洛蒙的衬衣，“这会改变既定的命运吗？”
“我想不会。”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先是眯起眼睛往左看，然后又向右看了看，始终对自己面前餐盘里的食物熟视无睹。旺达生气地跺了一脚，皮特罗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就好像踢到桌角那样，可怕的剧痛从下到上遍及全身，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努力微笑，但他紧紧抓着的餐具以及额头上的冷汗都说明了他有多么痛苦。他在自己的心里询问旺达事情的经过，因为他确定旺达能够听到自己的想法，但是旺达却对此没有任何回应，他也无法从血亲红扑扑的脸上看出什么。
“说点什么吧。”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习惯餐桌上没人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皮特罗。”萨洛蒙给旺达和自己倒上一杯红酒。这是旺达入住时他就为她填满的酒柜里的其中一支，搭配隐形仆役制作的烤羊排相当合适。迄今为止那个酒柜里还存放着许多昂贵的葡萄酒，对于萨洛蒙来说，葡萄酒就是日常饮料，但旺达对于葡萄酒的依赖没有像萨洛蒙这种接受古希腊教育的人那么强，因此酒柜里依旧满满当当。“我们应该谈谈你接下去的打算。托尼·斯塔克马上就要和国务卿一同启程去德国，复仇者联盟要解散了，你应该尽快离开那里避免遭到美国政府的监管。我可不想派人去救你，皮特罗，我希望你不要让旺达担心。”
“别想转移话题，老师。”皮特罗用餐刀指了指萨洛蒙，脸上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别忘了我的速度有多快，没有人抓住得住我。”
“你的速度顶多是几倍声速，要干掉你还是很容易的。”萨洛蒙把一部不朽之城出产的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皮特罗此刻才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因为那部手机属于他。“而且不一定要比你快才能干掉你，杀人的手法很多，不是每一种都要依靠速度。”
“你是怎么做到的？”皮特罗悻悻地拿回手机，“Okay，刚才不算！这一次我提高警惕……”
“普通人无法每时每刻都保持警惕，皮特罗，你从来都不属于复仇者联盟那个台面上的组织，你和旺达从始至终都是复仇者联盟这种世界警察思维的受害者。现在你的姐姐已经加入了这个终结人类之间战争的组织，你为什么不一起加入呢？”
“可是你发动了战争啊！”
“如果批判有用，那还要武器干什么？我知道你想要做好事，但我们的敌人不会坐视我们这么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而不是彻底终结罪行。为什么不忍痛切除肿瘤，用一时的痛苦去换取未来的安宁呢？”萨洛蒙朝旺达眨了眨眼，然后和皮特罗展开了一场辩论。不得不说，从小缺乏哲学、历史与政治教育的皮特罗完全无法抵抗萨洛蒙那套将人类团结在一个命运共同体下的发言，他在城堡里学习的那些知识完全比不过知识面更加渊博的萨洛蒙。皮特罗不得不同意自己会尽快搬出复仇者联盟基地然后去拉托维尼亚居住，此时他已经在短短的三分钟内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直到萨洛蒙拿起自己的盘子放进水池里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想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吃完了？我帮你拿走吧！”旺达也从座位上起身，满脸笑容地要从他面前拿走才吃了几口的食物。皮特罗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玩不过自己的老师，在复仇者联盟里培养出来的对超能力带来的那点骄傲感和自尊心彻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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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八章 正义的事业（第二更）
午餐结束之后萨洛蒙就带着心灵宝石离开了顶层公寓，旺达·马克西莫夫的情绪明显好转，她会在休息一天之后通过设置在公寓里有着基因密码锁的传送门抵达不朽之城。传送这种法术对于她来说有些困难，为了不出现可怕的传送事故，她所使用的传送门都是萨洛蒙亲手设施的，旺达·马克西莫夫还开玩笑说如果目的地是不朽之城的壁炉，那就更像《哈利·波特》系列了。至于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他答应会在明天和血亲一起去不朽之城工作。今天晚上他要返回复仇者联盟基地打包收拾行李，然后和那些一起执行低级别安全任务（他现在只能执行这种任务，因为他的训练还没结束，只能配合当地警方抓捕罪犯）的特工喝酒，举办一个低调的告别派对。
旺达反复叮嘱他不要把自己的目的地说出去，虽然皮特罗满口答应，但旺达总是有些不放心。她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弟弟会喝酒误事然后泄露情报，直到皮特罗搬出过去在索科维亚生活时的经历，反复说明自己过去的表现相当可靠，旺达这才稍稍松了口让皮特罗去加入他想要的狂欢。
“这就是心灵宝石。”萨洛蒙向自己的养母展示战利品。
从始至终复仇者联盟或者说幻视就不是主要目标，无论是回收心灵宝石或者毁灭心灵宝石都能彻底毁灭黑暗暴君萨诺斯的夙愿，萨洛蒙已经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稳定了胜局。现在这枚心灵宝石已经到手了，它与其说是能量源不如说是一把拥有这个宇宙最高权限的钥匙，通过这枚宝石可以窥探到这个宇宙的奥秘。仅仅是一些以太粒子就能够让不朽之城的炼金术技术突飞勐进，萨洛蒙想要将这枚宝石用作稳定那些加入军队的战斗灵能者的手段，又或者将阿斯加德魅惑魔女正在进行的任务相结合，为未来最重要的一项计划增加成功率。
雅典娜好奇地拿起心灵宝石，将其放在阳光下观赏。
奥林匹斯神族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宇宙至宝，不过对于雅典娜来说，心灵宝石也不是特别必要的存在。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占据了心灵宝石会造成什么后果，同时她也窥见这枚宝石在未来世界的重要性，或许整个人类种族的未来都要维系在这颗宝石上。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至尊法师说的有道理，自己的养子在各类教育手段下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自己真的因为这枚心灵宝石与他发生冲突，萨洛蒙很有可能不会手下留情。她屈指一弹把心灵宝石丢回了密码箱里，气鼓鼓地坐在铺着厚重熊皮的沙发上。
“冰箱里有一份酸奶，那是给至尊法师的礼物。”
萨洛蒙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养母的情绪会变得那么差，就连自己的礼物也不能让她开心起来。那条熊皮是他赠送给雅典娜的礼物，是他用投矛狩猎的黑熊之一，除此之外没有使用任何热兵器，因为只有才能完美展现雅典娜教授给他的武艺——当然，剩下的熊类样本加入了不朽之城的生物基因库，通过基因改造以及人造子宫等手段进行快速克隆，生活在牛津郡庄园里的那些熊宝宝就是生物实验室初步的产物，拥有更高的智商与更强大的力量。生物基因库里有植物也有动物的基因，其主旨就是快速恢复生态环境，是地球化改造项目的数万条子项目中的一项，其中不乏一些相当疯狂的创造，那些熊宝宝在捣乱上的天赋就远超同类。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也有一份吗？我感觉自己最近有些消化不良。”
雅典娜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冰箱。
“你搞出的乱子让现在纽约市的超市都空了一半。如果不是赫卡忒空运过来的新鲜羊奶，你可吃不到这些东西。”她说，“你得想办法解决孤儿院的食物供应问题，要不然走着瞧！”
“别担心，我还几个纽约港口可以用，您把清单列出来，明天就会有人送货上门。我会跟那些人说要他们把枪留在孤儿院外面，挑几个没有纹身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伙计搬东西，不会让他们吓到那些孩子。”萨洛蒙一边挖着酸奶一边说，“威尔逊·菲斯克在把凡妮莎送出国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大了，不过还好他现在还很听话，跟纽约州议员的关系也不错。从他口中我可以知道现在美国交易环境的现状以及美国精英阶层的打算，目前来看威尔逊·菲斯克还挺好用。”
“他不会久居人下，他有野心。”
“无所谓，反正那是一个可以替换的位置，一枚爆失弹就能够解决问题。”萨洛蒙舔着勺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和数千人的生活水平，反而像个专心享用美味的食客。“威尔逊·菲斯克也知道这点，他知道不能依靠凡妮莎和您的交情，所以他在努力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我很欣赏他的努力，但可惜他所走的那条路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野心再大也不能脱离客观规律。即便我不杀死他，他对上层人士失去作用的那一刻也有的是人想要他的命，黑帮的本质就是上层精英的厕所，为既得利益者干一些脏活。”
雅典娜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她试探性地说道，“让纽约恢复秩序吧，萨洛蒙。现在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
“这可不像是您平常能够说出来的话。”萨洛蒙转过身，和雅典娜面对面。“社会失序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我，而是在于美国精英以及资本想不想要继续在华尔街交易。等离子炮毁灭得了华尔街，但毁灭不了线上交易，只要美国的资本不认为交易环境是安全的，精英阶想要阻止资金外流，那么纽约的社会就一天不能恢复平静。失去价值的华尔街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能找到其他地方交易，你是怎么被这种简单的表现蒙蔽双眼的？”
“这只是在试探你的决心。”雅典娜又重新躺了回去，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现在处境不佳，不是吗？为什么不选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而是费时费力地逐步摧毁那些精英阶层建立起来的秩序，然后用自己的秩序去替换呢？”
“我虽然看不上美国的主流福音派以及电视上的成功神学，但我知道那些人保卫国家的信念是最坚定的。自由派只是一滩散沙，那些人推崇极端自由，敌视既得利益者的同时又维护既得利益者。保守派与自由派差别不大，自由派也相信财富代表了智慧与美德，唯一的区别就是保守派选民真的相信美国梦，他们也愿意保卫这个理想，因此保守派选民中退役军警占了大多数。如果我不从基础的文化以及现实层面摧毁美国梦，那么《统一真理》这种将人类团结在同一个命运共同体下的伟大理想就无法推行。我在物质层面与精神层面同时对抗欧洲与美国，甚至是整个世界，我必须证明《统一真理》才是未来人类的道路，虽然那只是一个阶段性的理论，但却足以将人类种族推向星辰大海了。”
“所以呢？”
“所以我会积极推动美国的新教广播神学以及福音派，毕竟爬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只有当美国人发现民主党与共和党都无法代表美国之后，他们就会想起自己还有另一个选择，另一个足够强大的选择。”萨洛蒙笑着说道，“我可没有忘记剑桥五杰的事，将人类团结成命运共同体是我的目标，他们会相信这是世界上最正义的事业。事实上已经有人这么想了，情报部门正在与耶鲁大学的几位教授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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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九章 永恒的事业（第一更）
虽然他在于雅典娜说起拉托维尼亚的事业时使用了乐观的语气，但实际情况却是，即便不朽之城的情报部门拥有极为高效的团队与指挥链、大量欧美官员及其家人的黑料，但要模彷中情局和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的手段也没有那么容易。美国在文化领域的霸权根深蒂固，无论是流行文化还是宗教团体都是美国精神的忠实拥趸，即便拉托维尼亚和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一样将金钱洒向敌对国家的文化界以及知识分子，也不能达成那种能够收买大量间谍让对方通过教材、摄影、电影、动画、音乐等文化层面潜移默化传播思想、抹黑敌人的地步。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拉托维尼亚太现实了，而每个人都梦想着追求美好。
美国的流行文化与宗教文化都能告诉你，只要你足够虔诚、足够相信民主，你就能够拥有金钱、智慧以及权力，你可以尽情沉浸在极端自私的享乐主义里，你可以尽情享受没有任何边界的自由与权利。这种思想如同一席柔软的毛毯一样将人裹起来，使其陷入美梦并对糟糕的现状视而不见，即便看到了丑恶的现实，也只需要通过悼念等形式主义来自我满足。
拉托维尼亚这种缝合了马列主义的思想却将丑恶的现实展示出来，并且告诉你人类要团结起来战胜困难，放弃享乐与自私，唯有集体与人类种族的存续才是最重要的。这种思想告诉你现实是什么样的，要用什么手段去解决，并且这种思想还催促着你赶紧行动，因为形式主义没有任何用处，你所仰慕的一切都是他人展现出来的假象，用来麻痹你，让你对现实视而不见的手段。因为太过现实而不被承认，因为太过触及既得利益者而被反对，这就是《统一真理》的现状。
作为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能将人类命运共同体放在首位的思想实在是太过清醒、太过遥远了。但是现在外星舰队逼近，《统一真理》的正确性正在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步清晰，拉托维尼亚强大的技术实力似乎开始成为人类的救生圈。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清醒的人与国家，要不然拉托维尼亚的合作协议也不会签订得如此迅速，人们总会发现柔软的毛毯根本无法抵御外星人，唯有坚固的堡垒才能保证人类种族存续。
那几位耶鲁大学的教授在经过情报部门调查之后，也被发现是联邦调查局的重点监视对象，和过去那些被枪杀的黑豹党是一个危险等级的任务。这些教授主要研究的就是马列主义以及数学，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特工打算直接使用穿梭机直接进入美国腹地，将那几位教授及其家人一起接走——原本情报部门还担心这会引发美国的强烈反弹从而导致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一触即发，因为最初方桉是从美墨边境去往墨西哥，然后再从墨西哥飞往拉托维尼亚。但拉托维尼亚上层对于这种局势并不在意，坚持要求情报部门以最高效的手段完成任务，不必在意国际局势。
拉托维尼亚摄政认为开战是迟早的事，在开战前尽可能充实拉托维尼亚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拉托维尼亚必须扛过第一波核打击。这种事对于拉托维尼亚来说并不困难，但萨洛蒙担心核战争爆发之后美国会将导弹乱扔一气——既然自己活不成，那么别人也别想活。一旦爆发核战争，那么美国将会从超级大国的位置跌落，而为了保全自己在核战争之后的位置，美国一定会将全人类拉下水。萨洛蒙从不低估人类的下限，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这要求拉托维尼亚必须在第一时间消灭所有位于美国本土、海外军事基地以及海军舰队等所有陆基与海基导弹发射场所。
现在看来这个要求的难度太高了，那些潜入深海的美国海军核潜艇才是抵在人类背后的致命匕首，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将会耗费萨洛蒙与维克多·冯·杜姆的大量时间用来预言。因此最好的情况还是拉托维尼亚的切香肠战术能够生效，逐步将东欧与西欧的美军势力消灭，在这种情况下，情报部门的行动也可以被视为切香肠战术中的一步，让美国人对拉托维尼亚突破空中防线这种事逐步脱敏。姐妹会建立不久时不朽之城就获得有关东欧人口走私以及欧美上层精英们荒诞派对的黑料，那些资料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使用的，当时的萨洛蒙早就看到了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那些情报会随着情报部门的行动一起放出，通过拉托维尼亚强大的网络实力送往全世界，力求每个使用网络的人都能收到一份。
“你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在正值美国总统大选，民主党与共和党都在死命寻找对方的黑料，交给竞选团队就够了。”雅典娜听完萨洛蒙讲述自己的计划，抱着熊皮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张口说道，“手上的资料要一步步放出来，为了总统宝座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可不这么认为。”萨洛蒙摇摇头，“美国的精英政治拥有共识，那就是捞钱。”
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是精英政治的代表，民主党政客做过的事共和党政客也会做，那些在常人看来违背社会道德的事在那些人眼中只是稀松平常。无论是民主党候选人夜驭五男、崇拜摩洛克邪教，还是共和党候选人的种族主义情节、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爱泼斯坦事件）、手底下的新教牧师贪污腐败等等，那些黑料在完成打击竞争对手的任务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与拉托维尼亚想要彻底搅乱美国总统大选这池浑水的目的背道而驰。
“我从不相信那些政客的底线，因为我深知人性之恶，还有愚昧。”他说，“只需要让好来坞再发生点什么事，舆论很快就会改换目标，愚昧的狂欢就会流向另一个方向，不会再有人记得发生过的事。而且谎言只要重复上千遍也会变成真理，这个国家的平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正因如此这个国家的历史进程一直没能走到觉醒的那一步，因为有足够多的东西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这很困难，萨洛蒙，你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了。”雅典娜打量着养子的嵴背。她知道那些衣服之下的身躯有着多少恶战留下的疤痕，而这些默默无闻的付出全都没有人知晓，也没有人赞美。“你的对手是一个由金钱与武器构筑起来的谎言帝国，打破这个全世界都梦寐以求的谎言创造出的金融泡沫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站在所有既得利益者对立面的你又要付出多少呢？”
“别为我担心，雅典娜。”他引用了一句名言，“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的幸福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垮，因为那是为人类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受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永恒地存在。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雅典娜，我不会失败，也不能失败，这个世界已经走向了分裂与仇恨的深渊，任何将人类种族拖入泥淖的人将会是我的敌人。哪怕这意味着会有数以亿计的生命死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死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黎明前夕，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未来将会是永恒与和平。”
“那你自己怎么办？”雅典娜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咽了下去，她既欣慰又难过地拍了拍养子的肩膀。一方面她庆幸自己的教育给了他钢铁般的心智，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至尊法师和卡玛泰姬的教育是不是让养子成为了无可救药的殉道者。“想想贝优妮塔和贞德。”她换了一种说法，“虽然我并不喜欢魔女，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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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〇章 漫长的初夏（第二更）
漫长的六月发生了很多事。
六月二十三日，美国政府向拉托维尼亚发表公告，要求开启与美国的外交通道，并且敦促拉托维尼亚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检查并公布核武器数量，避免原子能风险扩散。白宫发言人呼吁拉托维尼亚肩负对人类以及世界的使命，避免世界走向核战争，让巴尔干半岛重新拥抱自由与和平。
对此，拉托维尼亚新闻办公室并无回应。
六月二十四日，拉托维尼亚摄政维克多·冯·杜姆代表拉托维尼亚皇帝前往莫斯科，签订一份《轨道卫星导弹拦截系统合作条约》，承诺将会分享拉托维尼亚的低轨道激光拦截系统。这套系统能够使用天基定向武器摧毁在发射和穿越大气层阶段的战略导弹，以此构成的天基空情网络将会准确拦截离开大气层的分离弹头，并且以虚空战斗机等反卫星武器摧毁敌方的军用卫星，打击削弱敌方的监视、预警、通信、导航能力。除此之外，拉托维尼亚还会与世界各国分享从罗马尼亚缴获的美军弹道导弹防御系统，所有签订协议的国家都能派遣军工科研团队对此进行研究和破解。
在这次会议上，拉托维尼亚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第一次摘下面具和动力装甲露出真容，世人这才发现声音苍老的拉托维尼亚摄政其实是一个三十几岁、有着英俊斯拉夫与吉普赛人混血面孔的年轻人，这让拉托维尼亚摄政在网络上获得了极高的人气。但不知为何，拉托维尼亚摄政维克多·冯·杜姆总是表情僵硬，似乎对此次行程抱有极大的不满。
十个小时后，美国战略司令部、美国国家导弹防御署、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等专家召开记者会。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指责拉托维尼亚的军事行动造成了大量空间碎片，严重影响了太空安全。紧接着美国国家导弹防御署上台，声称拉托维尼亚窃取了美国正在研制的最新科技。发言人拿出的证据是几架降落在耶鲁大学的虚空天马型突击运输艇，有视频证据证明拉托维尼亚进入耶鲁大学带走了相关方面的专家。发言人声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拉托维尼亚都在进行着类似的恐怖间谍活动，她痛斥拉托维尼亚的野蛮行径，并且强调任何美国公民的人身安全都受到神圣的宪法与上帝的保护，没有任何人能够肆意伤害美国公民。
同时这条消息在欧美社交媒体上引起了极大的风波，但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查证出被带走的“相关人士”其实是几位潜逃的哲学教授与数学教授，并非什么“相关人士”。这些学者因为左派倾向常年遭遇联邦调查局监视，迫不得已才向拉托维尼亚申请求助。紧接着又有人扒出历史上遭遇联邦调查局监视与窃听的人，例如海明威、卓别林、爱因斯坦、赛珍珠、黑豹党领导人弗雷德·汉普顿等等，这些人全都遭遇了联邦调查局的迫害。
紧接着又有左派议员在社交媒体上评论说，美国的防空系统已经失去了作用。他质疑每年的大笔经费并未全部流向军工科研而是落入了某些人的口袋里，应当削减军费预算并且加强监管，成立一个反贪腐委员会来确保所有预算都能够成为科研经费。议员还声称下一次中期选举时如果他进入国会，将会着手调查****的现象。这个发言获得了大量网民的一众支持，但有一位居住在议员附近的好事者拍下了一个视频，视频里两个身穿西装的人登门拜访，开门是议员的佣人。两个小时后那两位黑衣人满脸笑容地离开，议员随即删除了推文转而谈论选区的就业率问题，对于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只字不提。
有消息透露，美国打算加强对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等情报部门的预算经费，其目的是“调查欧洲恐怖活动”，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为的是什么，拉托维尼亚的军事实力让白宫感受到了威胁。有媒体人爆料，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工作人员说，美国有计划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发射大量通讯卫星与军事卫星，以此来填补拉托维尼亚对欧洲同步通讯卫星与导航卫星的损失，并且同时还会大量研制反卫星导弹来应对拉托维尼亚的威胁。
有外国专家将美国的举措解读为星球大战计划。
星球大战计划也被称为战略防御计划，是美国在1980年代研议的一个军事战略计划，背景是在冷战后期，由于苏联拥有比美国更强大的核攻击力量，美国害怕“核平衡”的形势被打破，有需要建立有效的反导弹系统，来保证其战略核力量的生存能力和可靠的威慑能力，维持其核优势——这个计划由“洲际弹道导弹防御计划”和“反卫星计划”两部分组成，其预算高达高达1万多亿美元。目标为建造太空中的激光装置来作为反弹道导弹系统，使敌人的核弹在进入大气层前受到摧毁。
该计划源自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在冷战后期（1983年3月23日）的一次着名演说，其核心内容是以各种手段攻击敌方的外太空的洲际战略导弹和外太空航天器，以防止敌对国家对美国及其盟国发动的核打击。其技术手段包括在外太空和地面部署高能定向武器（如微波、激光、高能粒子束、电磁动能武器等）或常规打击武器，在敌方战略导弹来袭的各个阶段进行多层次的拦截。该计划的着眼点在于当苏联发动大规模核武攻击时，相当数目的美国导弹能够存活下来。
然而直到苏联解体，已经花费近千亿美元的计划不得不因为费用昂贵和技术难度大等原因，许多着名的“X-30”，“X-33”等最终无限期延长甚至终止，于20世纪90年代宣布中止“星球大战计划”相关资源缩编改组为弹道导弹防御组织，之后2002年又再次改为导弹防御局。
冷战结束后，中情局曝光的冷战秘密文件致使该计划被认为是一场骗局，有人认为星球大战只是美国政府为了拖垮苏联而采取的一种宣传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苏联陷入恐慌而已。但五角大楼声称计划之所以没实施是因为存在技术缺陷，而非外界所说的骗局。无论星球大战计划是否是骗局，该计划的物质成果有限，即便如此仍有许多计划成果与实验装置仍在发挥作用，例如白沙试验场旨在用激光替代化学燃料的“光束飞船”，美国现有的洲际弹道导弹预警与拦截系统仍然基于星球大战计划的成果。
就如比拉托维尼亚摄政赠予俄罗斯的那件礼物。
一套用于末端高空区域防御的萨德反导系统，一套MK-1宙斯盾显示系统、一套Mk-1武器控制系统、一套AN/SPY-1多功能相控阵雷达分系统。这些足够拉托维尼亚的合作伙伴们研究一段时间了。除此之外，拉托维尼亚摄政还带来了一些使用新型材料制造的飞行员服装，这些看似简单的礼物里包含有携带压力增强系统，能够帮助飞行员对抗更大G值的头盔，由复合材料构成的压力背心，可以使用额外的压力压迫血液流向身体末端，与同样效果的宇航服相比更加轻便简洁。
这些礼物被作为拉托维尼亚与世界各国交好的证明，被拉托维尼亚摄政在下一次国事访问中再一次赠送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在那场扩张战争中拉托维尼亚到底获得了多少美军的先进装备，然而公众们没有看到的是拉托维尼亚情报部门与其他国家情报部门的交流与合作，率领情报部门交流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有着浓密黑发、有着西亚与中东面孔的年轻人。晚宴结束之后拉托维尼亚摄政在情报部门的陪同下与对方总统进行了密谈，那个年轻人全程陪同。
他才是这场交流的真正主角，拉托维尼亚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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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一章 最后的问题（第一更）
维克多·冯·杜姆表现得很不开心，因为他的君主仍然拒绝在战场以外的其他公共场合露面（这个战场的定义包括了曼哈顿的联合国总部）。然而这种情况却让接受国事访问的国家松了口气，因为直到现在世人还不知道拉托维尼亚君主的名字，无法使用一个确切的称呼来进行攥写通告。更何况官方的新闻媒体也不太乐意拍摄拉托维尼亚皇帝的照片，因为那是一个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巨人，和自家领导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所有人显得特别矮小，致使让国家形象在隐形层面受损。
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实在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根据曾在维亚纳或者纽约见过他的旁观者描述，每当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出现时，所有人的心灵都不由自主地因为他的威严与光辉产生震撼，彷佛他是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而非凡人。有人认为这是种超自然现象，因此对于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建立起来的国家抱有疑虑，也有人在私底下翻阅宗教典籍，试图从中寻找出答桉。似乎拉托维尼亚的皇帝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因此在举行秘密会谈的时候拉托维尼亚的皇帝脱下动力装甲换上便装，并没有施展那股能够影响他人的强大魅力。
事实上，当维克多·冯·杜姆拒绝坐在谈判桌主座上起来并坐在次座上的时候，所有人就都知道此次关于秘密协议的谈判的话事人不是他，地位能比拉托维尼亚摄政更高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拉托维尼亚的皇帝。走进会议室的拉托维尼亚皇帝是之前他们在代表团中看到的那个并未加入正式晚宴的高大年轻人——俄罗斯外交部低级官员和拉托维尼亚低级官员进行官方交流时，许多人都看到那个年轻人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冰镇伏特加。他与俄罗斯外交部门的低级官员相谈甚欢，一口流利的俄语甚至让对方以为他是个翻译，他没一会就喝掉了一整瓶能够冻僵舌头的烈酒，吓得对方连连劝阻他要以工作为重。
拉托维尼亚皇帝先是相当礼貌地为自己隐藏身份道歉，然后说明自己之所以不愿意大张旗鼓地来到这里是因为传送技术会引发很大的动静。现在禁卫军统帅康斯坦丁为他制定的安保程序会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将其视作开战的信号，这次访问的目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正如拉托维尼亚最初的目标是终结人类之间的战争、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然后迈向星海那样，他不愿意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引发战争。他说出了摄政以外，使团里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因此他请求对方不要将这种行为视作侮辱和轻视，他愿意对这样小小的隐瞒做出补偿。
这种说法被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紧接着拉托维尼亚皇帝与维克多·冯·杜姆相互配合，同对方国家领导人、情报部门与行政团队商讨那份协议的诸多细节。这是公众无法通过任何信息渠道看到的秘密协议，里面包括了外星舰队出现之后送往拉托维尼亚的兵力援助、武器装备等等。如果外星舰队抵达，面临人类种族生死存亡时，源源不断的士兵与武器都会从合作国家运往拉托维尼亚，乘坐那个时候必定建造完成的太空港去往太空，登上宇宙战舰接受指挥，打一场保卫人类种族的战争。届时拉托维尼亚将会成为所有合作国家中率领人类抗击外星舰队的中坚力量，许多技术也会被拉托维尼亚无条件开放。这当然是有条件的，而且协议中还有许多值得商议的细则，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就负责对一些对方产生疑虑的部分进行了解释。
比如确定自己是不折不扣的人类，解释自己的永生者身份以及永生者是什么，解释所谓的灵能者只是精神力量强大的人而不是外星人，还有灵能者为什么需要严格管控，拉托维尼亚是否有资格从合作国家带走表现出灵能者天赋的人进行教育以及控制等问题。他说《索科维亚协议》并不完整和全面，一套行之有效、判断准确的法典才是他们需要的，而不是联合国主导、被欧美国家拿来干涉其他国家内政的工具。
他解释自己之所以选用独裁手段是因为他能够几乎永远地保持年轻，而且他拥有极为强大的个人战斗能力，他一个人能够保证整个国家的行进路线不发生改变，苏联旧事绝对不会再次发生。拉托维尼亚永远为了人类种族的存续而战，他一个人掌权所拥有的威权能够确保这个目标永不变更，他也不会因为年龄等原因作出错误的决定。
对方当然不会完全相信这种事，拉托维尼亚方面也没有强求对方相信。
因此秘密条约中关于更加深层次的合作被暂时搁置。
皇帝与摄政的办公效率极其惊人，原本是需要漫长谈判才能商定的条款在务实倾向下很快就敲定了。拉托维尼亚没有展现自己平时谈判时常用的表明伤害意愿和伤害能力的手法，因为在第一次扩张战争中几乎吞下整个巴尔干半岛和南斯拉夫的拉托维尼亚已经证明了一切。对于能够答应这份秘密协议的国家，拉托维尼亚不惜给予比萨德反导系统更加珍贵的东西。
拉托维尼亚拥有完全可以脱离现今地球上所有高科技企业与军工复合体垄断的技术。就拿完全不起眼的芯片举例，拉托维尼亚的芯片制造业早已克服了量子隧穿效应，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与晶体管芯片的发展路径。这就导致了外国电子战部门对拉托维尼亚的破坏几乎无法实现，美国和以色列对尹朗核反应堆的病毒攻势并不能对拉托维尼亚起到相同的效果。没有国家能够忍受核电站与电网遭遇网络病毒袭击谁也不知道自己境内的核电站会不会因为对方的电子战造成堆芯熔毁，没有人敢赌这个可能性，没有多少国家能在大面积停电、大面积停水和失去通讯的情况下还保有战斗意志，起码现在的欧洲国家没有这个可能和意志，这也是拉托维尼亚在第一次扩张战争中拿捏欧洲国家的重要手段之一，仅次于切断卫星通讯。
因此秘密协议中还包括了网络安全、核电站升级等合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看过阿西莫夫的小说《最后的问题》吗？”会议结束前，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向摄政问道。那是个关于熵增是否可逆的问题——这个问题是用拉丁语说的，只有一个翻译听得懂。这是现在拉托维尼亚的官方语言，之前谈判的时候拉托维尼亚方面使用的都是随身携带的自动听翻耳机——那本小说中人类创造的人工智能一步步发展最后随着人类遍布整个宇宙甚至是超空间，可人工智能却仍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直到万亿年后人类永生、意识飞升合为一体，将永生的躯体遗留在现实世界，人工智能这个问题依旧无法回答，宇宙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热寂。所有的恒星都熄灭了，宇宙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并且开始了坍缩，只剩下最后一点物质在最后一点能量的驱动下缓缓做着运动。宇宙一片死寂，绝对零度降临整个宇宙，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不复存在。
这就是宇宙的终局，一个平静的亘古热寂。在这永恒的黑暗中，就连死亡都会消逝。
“你现在就在担心宇宙热寂了吗？”维克多·冯·杜姆微笑着问道。这是他在会议开始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彷佛和自己的君主聊天是一件很放松的事。“你是在担心自己的退休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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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二章 悲观与信心（第二更）
“我毫不担心人类能够延续到热寂，如果我的计划完成，那么每个人类都将是永生者。乐观点说，早点将这个问题提出来有利于验证我的猜想，阿西莫夫提出的想法并不是全无道理。”萨洛蒙摇摇头，“当第一个生命从海洋热汤中诞生时，负熵就出现了。这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因为负熵体能够促进熵增，那个促进宇宙走向热寂的意识如今还徘回在我们身边操纵着我们的命运。那种恶意让我不寒而栗，它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摆脱它们的控制获得自由意志。你了解我的使命，我亲爱的摄政，这关乎人类是瓶中的玩偶还是一个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种族。”
“当最后一个人类意识与超级人工智能融合之后，人工智能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出了答桉，找到了逆转熵增的方法。紧接着宇宙坍缩，处于超空间的人工智能花了无以计数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维克多·冯·杜姆慢吞吞地说道。他的科学知识足够让他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拉托维尼亚的科研部门建设，而且他还看过那本阿西莫夫的小说，毕竟那个时候待在群山之间的小屋里只能看书，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他对山羊又不感兴趣。这是萨洛蒙在他的小木屋里开的玩笑，也是那个时候维克多·冯·杜姆第一次向自己未来的君主挥动拳头。“它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真是悲观。虽然发展方向相同，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萨洛蒙摇摇头，毫不留情地表达了对这个结局的鄙夷。“阿西莫夫崇尚人文主义而非无神论，他痛斥迷信的同时又保持迷信。我更喜欢人们看到现实的丑恶，然后勇敢去面对它们，我希望摆脱它们，摆脱那个创造宇宙的意识，而不是创造出又一个可悲的神。”
“但这也是人类的胜利，技术的胜利，一个属于人类的神。”维克多·冯·杜姆笑着说道，“你必须知道凡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哪怕每个人类都成为了永生者他们也不会和你一样强大、坚定、勇敢和充满希望。你必须继续承担这个责任直至宇宙热寂，吾主，你的守望没有尽头，这是我的预言。如果我错的话，你届时大可大声嘲笑我，我绝对不会还嘴。”
“我们的事业就是要让人类变得强大、坚定、勇敢和充满希望，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发现自己不需要神，他们可以自己创造一切。”拉托维尼亚的皇帝说道，“这才是我给予人类种族的礼物，一个思想。只要秉承着这个思想，我相信人类种族的潜力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要我说的话，我倾向现在先脚踏实地。继续计划，他们总会知道你想要给予他们的东西何等宝贵。”维克多·冯·杜姆提醒道，“不要轻易成为殉道者，人类不会珍惜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明白你的礼物有多珍贵，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沿着你所规划的道路坚定地走向未来。即便如此，人类依旧很健忘，必须有人时刻提醒他们的祖先曾经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他们才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悲观。”皇帝评价道，“但我喜欢你的务实。”
“理想主义。”摄政摇摇头，“但我认为希望仍有必要存在。”
皇帝与摄政的眼光早已超越了地球，他们两人对于自己在地球上的事业充满信心，并且认为现在的拉托维尼亚只是事业的起步罢了。这场看似严肃的谈判实际上就是为提高拉托维尼亚人的生活水平做出的小小妥协，为将来的拉托维尼亚高端制造业寻找市场，因为拉托维尼亚政府答应民众将会把约瑟普·布罗兹·铁托曾经给予他们的生活再次送到他们面前，以此来将过去的南斯拉夫各族再次团结起来，弥补现在正在进行的推翻宗教的战争所造成的伤口，促进民族融合的同时向新一代人灌输人类至上主义的观念。
现在的拉托维尼亚建立在过去南斯拉夫的尸体上，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并未和约瑟普·布罗兹·铁托一样率领所有南斯拉夫人打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而是通过战争手段强迫那些倒向西方的政府投降，恢复过去旧有的制度。再加上民粹主义横行，本就狭窄的巴尔干半岛里民族冲突不断，原本和平相处的兄弟之间爆发冲突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了冲突爆发的原因。
现在的拉托维尼亚政府虽然尊重各个民族的文化习俗，但对于不愿意接受《统一真理》的叛乱者，拉托维尼亚政府也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巴尔干半岛有许多武器流落民间，因此派遣常规军队维持秩序是怀柔，军队会反复通告叛军与平民，尽其所能将无辜者带离战区，并且电视广播也会循环播放劝降宣言，保证除了叛乱头目以外不会有人受到伤害——如果常规军队无法维持秩序甚至遭到叛军攻击，那么基因改造战士就会乘坐突击运输艇降临前线并且向叛军传达皇帝的旨意，要求叛军接受法律的审判，让平民回归平静的日常生活。
如果叛军仍然拒绝放下武器投降，宁愿为了保卫他们迷信的庙宇而丧命的话，那么常规军队就会撤走所有居住地的平民，然后火狱骑士们将展开彻底的灭绝行动。他们武器库中磷化武器、辐射炸弹、等离子导弹、温压火箭弹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是为了制造焦土，他们行走过的地方将在数百年内无法居住，就如同古代士兵向敌对国家的田地里撒盐那样，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毁灭行为。
流离失所的平民将会得到安置，他们会得到一片新的土地，接受拉托维尼亚政府给予的所有服务。过去的土地在被抹去的同时也被抹去了文明与记忆，他们将会忘记自己民族过去的一切文化，忘却民粹主义带来的污秽仇恨，毫无保留地接受《统一真理》。
没有人愿意和有能力下达这般恐怖的命令，但如果叛乱的规模有向外扩散的倾向，以及叛乱头目与外国集团的关系被查明，基因改造战士就会得到他们想要的命令。幸运的是，目前为止这样的命令只下达了一次，其目的是毁灭一个与中东圣战分子有联系的叛乱组织。那一天群山之中的夜晚被渲染成红宝石的颜色，身披黑袍、穿着暗金色的战甲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行走在熔融的岩石与蒸发的积雪中。没有人想要看到基因改造战士再次出现，因为那意味着又有人耗尽了皇帝的耐心，所有人都知道基因改造战士的出现代表着叛乱分子的行为触及了皇帝的底线，因此有人会在私底下将基因改造战士火狱骑士称为灭绝天使。
在这之后哪怕是最强硬的民粹主义头子也会在军队到来之时跪下祈求皇帝的原谅，接受皇帝给予的礼物与大批援助物资以及随军到来的行政人员，号召民众参与到建设未来的劳动中去。现实已经证明了民粹主义是无法填饱肚子的，而击败新自由主义政府的皇帝带来了许多新技术、新的贸易，让民众看到了能够过上富足生活的希望，除了极少数人以外，绝对多少民粹主义都会被抛弃。如此诚恳的态度会得到奖励，斯蒂芬妮·马利克为首的行政院还会给主动制止叛乱、积极服从帝国法令的地区减税甚至是免税证明。
服从就会得到奖励，现在的拉托维尼亚政府除了拉托维尼亚行省以外是没有群众基础的，但行政院对所有民族平等对待，尊重除了宗教迷信以外所有文化，清理原本政府的腐败官员，宣布重启高精尖制造业让经济脱虚向实等等都获得了民众的普遍欢迎，所有学校里教学的《统一真理》也成为了一门必修课——在行政部门的估计中，太空港建立之后拉托维尼亚的经济水平、国家归属感以及自信心将会达到一个空前的水平，境内所有宗教典籍以及建筑被彻底摧毁之后，人们也会发现自己的生活比过去好了许多，心灵的缺口会被充满希望的未来所取代。
届时不需要向人类同胞动用太多武器就可以将剩余的南斯拉夫国家拉入怀抱，进行下一步扩张的时机就将到来。未来的拉托维尼亚将会是一个崇尚科学与理性的国度，没有人会怀疑那个时代不会到来，常常混迹于平民之中的拉托维尼亚皇帝对此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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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三章 水面下的世界（第一更）
现在从拉托维尼亚去往德国和奥地利相当容易，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情报部门遍及欧洲。结束国事访问，乘坐特别安装了数据中心与指挥中心的重型突击运输艇降落在王城机场的拉托维尼亚皇帝与摄政立马就收到了来自维多利亚·汉德以及戴安娜·李斯特给出的多达2TB的文字、图像与视频报告。维克多·冯·杜姆浏览着手上的数据板，先行乘坐火狱骑士的装甲运兵车返回城堡处理公务，并且准备下一次国事访问，汉谟拉比则走进了天马型突击运输艇，将皇帝关心的情报递交给君主。
虽然这份情报里有部分内容与维多利亚·汉德提供的情报重合，但禁卫军的作用之一就是帮助君主看清水面下的动静，只听一家之言完全不够。汉谟拉比看着君主翻阅数据板的时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完全理解君主的情绪，因为他已经看过了这份数据板内的情报。在重新开放通行的短短几天时间里，生物基因实验室下辖的病毒与细菌管理部门就已经从出入境旅客、偷渡者以及国际贸易货物上发现了多达三种不同的病毒。虽然这些传染病被情报部门以极快的速度消灭（指聚变武器和喷火器），分发给民众的疫苗也起到了作用，让接触到病毒的民众没能被传染，并且境内所有医药公司都接受了严苛的检查以确保没有与外国情报部门相互勾结。
维多利亚·汉德做得很小心，但大清洗的余波似乎远未散去，秘密逮捕导致医药公司高层失踪的事还是传了出去。这表明现在拉托维尼亚正在面临的生物战争态势极为严峻。在行政院与情报部门相互配合对轻工业以及拥有相关专业的大学进行清洗与筛查的时候，玛雅·汉森手下的研究员以及火星铸造厂的基因贤者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工作，针对刺客们获得的病毒样本进行逆向研究，并且制造出更具有针对性的生物武器。
千万别以为拉托维尼亚皇帝亲手构建的组织有多么善良，拥有高出现今地球不止一截基因技术的不朽之城很早就创造出了许多生物武器，最高保密等级的实验室里泄露出的任何一个样本都有可能掀起毁灭一场毁灭行星上所有人口的恐怖浪潮。那个实验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拥有独立的洁净循环空气系统与排水系统，所有外出的通道都有哨戒炮塔守护，只有通过彻底的清洗才能离开，任何违反规定试图外出的人都会被独立运行的哨戒炮塔用激光、爆弹和等离子毫不留情地杀死。那些灭绝级别的生物武器旨在对外星种族、邪神崇拜的行星进行经济的灭绝方桉，但这并不代表拉托维尼亚不会在地球上使用，至少在汉谟拉比的观念中对于这种做法并无心理障碍，所以他就提出了对等报复的计划。
“散播病毒，危险性要小一些。这能让对方的政府失能，引发社会矛盾。”汉谟拉比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不做那么对方就会做，到时候遭受损失的就不只有我们了。”
萨洛蒙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应这个愚蠢的问题，而是继续翻阅情报部门的逮捕名单，在心底估算此次事件将会造成的社会影响以及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平息。对于新闻媒体的大清洗远比预期进度的要落后许多，因为现在巴尔干半岛的许多新闻媒体都是外国资本持股，好不容易花费时间理清其中的股权关系、摸清楚每一位重要新闻媒体背后的金主之后，才能真正将作为外国喉舌的新闻媒体清洗干净。
这是一件非常麻烦且必须小心谨慎的工作，国际金融集团和犹太媒体控制世界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全视之眼、五芒星等宗教元素甚至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学生教材和钱币上，甚至就连古早迪士尼也存在这种元素——左手用人权、民主，以及法院自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兰克福学派的女权、***、LGBTQ+、环保招揽对现状不满的自由派，右手用福音派、广播神学以及爱国主义欺骗士兵让他们相信美国是上帝保佑的国家，欺骗他们去中东和阿富汗卖命，如今的美国社会如此割裂正是由此而来。至于为何不朽之城建立姐妹会之初会将克林顿家族选作第一目标，就是因为希拉里·克林顿在摩洛克教派中的代号就是雅典娜，再加上摩洛克教派一直是不朽之城打击的目标，因此突袭克林顿家族的人口贩卖网络也就顺理成章了。
情报部门的数据终端会实时将行动成果汇报给他专用的数据板，他刚刚在查阅的时候就发现名单上的一个大学教授与一位匈牙利富豪被逮捕了，后者在拉托维尼亚第一次扩张战争结束之后还专门去到王城里拜访，并且送上了许多珍贵的礼物。由于第一次清洗主要集中在重工业领域，因此这位富豪逃过了一劫，而那些古董也被送进了博物馆供市民参观，现在看来博物馆里的藏品又能多出好几项了。
至于那些医药公司以及新闻媒体股票的外国人也有了处置方桉。
现在还在装甲车上的维克多·冯·杜姆告诉皇帝，他已经派遣了刺客执行任务。
锁定一个持有股份的家族，从最大的掌权者开始直到最后一个继承人全都放在暗杀名单上，然后伪造信息促使家族成员团聚，从轨道上直接使用空降仓投送暗杀者。与此同时，那些家族信托基金也会遭遇到来自马利克家族在金融层面上的攻击，威尔逊·菲斯克那个黑手套也能拿来用一用——没有人会关心威尔逊·菲斯克是否愿意，因为他本身就是上层社会的垃圾桶，他的想法并不重要。斯蒂芬妮·马利克向君主保证，她的父亲绝对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并且为她的君王带来绝对的舆论权力。
那只老狐狸很清楚他需要什么，马利克家族又需要做什么，而且十分积极地推动着拉托维尼亚向前发展。现在吉迪恩·马利克可不会再说马利克家族是被逼迫着和不朽之城合作这种话了，他现在会说自己受到了君主的感召，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项为了全人类福祉的事业。因为自从加入不朽之城以来，马利克家族的权势与财政状况扶摇直上，这都要拜拉托维尼亚掀起的血雨腥风所赐，拉托维尼亚的目的是破除旧秩序建立新秩序，马利克家族过去的对手与朋友都是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每一次都能提前得到消息的吉迪恩·马利克每一次都能避免损失并且做好获利的准备。
见到君主没有回应，汉谟拉比也没有介意。
“您的战甲准备好了，等会就会有人将其运来。不过我不明白您为何不穿上那件代表地位的金色战甲，而是要选择那一身有着骷髅面具的黑甲。”他忧心忡忡地说道，“那件战甲可没有您的装甲所拥有的先进科技，无法完美保障您的安全。陶瓷隔热装甲可没法对抗等离子武器，我无法想象您穿着那样的东西面对太阳般的高温。”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精神力量？”
“我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吾主，我相信康斯坦丁统帅也有相同的顾虑。”
“感谢你的关心，汉谟拉比，但我又不是脆弱的凡人。即便不穿着战甲，我的恒定魔法也比战甲要有用得多，穿上战甲只是为了掩盖身份。”萨洛蒙把数据板插回这架天马型重型突击运输艇集成在主座位旁边的数据指挥中心。维多利亚·汉德给出的其他情报表明，现在托尼·斯塔克在发现幻视失踪之后积极大厅消息搜寻那个机器人的下落，而重犯詹姆斯·布坎南也开始了转运和审问程序，现在就是他加入这些事件的最后机会了。“等到战甲运到我们就出发去往德国，我现在需要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不要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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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四章 超级英雄市场化（第二更）
欧洲十五世纪之后随着生产技术的进步，原本价格高昂的蜡烛的制造成本开始降低，根据推算其价格大约是当时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资，上层阶级的贵族们也开始在宾客到访时点上越来越多的蜡烛来展示财富。独属于上层阶级的夜晚变装舞会正是从那个时代开始兴起，很多时候贵族们都会打扮成底层劳动者的模样。在贵族的观念中，底层劳动者是粗鄙的、没有教养和不虔诚的，他们认为只要装扮成穷人就能肆无忌惮地做低劣的事，可以在舞会上放纵自己的欲望。汉谟拉比从禁卫军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关于当时变装舞会的记载，据说有一位王后在宫殿里举办的变装舞会不允许宾客们穿衣服，只允许使用符合展厅主体的珠宝首饰遮盖身体，其穷奢极欲与肆意放纵令人侧目。
禁卫军认为自己的君主穿上黑甲参与《索科维亚协议》的能力增强者争端也是秉持着参加变装舞会的思路，掩盖身份去做自己身份不允许的事。毕竟哪个国家也不希望看到身着金甲、身高三米的拉托维尼亚皇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境内，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拉托维尼亚掌握着传送技术，但这会让本就趋于缓和的欧洲局势再次掀起波澜，这是现在的拉托维尼亚不希望发生的事，很有可能会破坏一些正在进行的谈判。
由于君主那令人侧目的幽默感，最初那身黑甲被设计成了达斯·维达的模样。
汉谟拉比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连夜补完了星球大战系列的电影，并且给星球大战7、8、9写出了长长的差评，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劝说君主不要装扮成达斯·维达，因为装扮成那副模样出场只会造成极为强烈的喜剧效果，而且也不会有人把君主施展的力量当做“原力”。他的君主接受了建议，但令汉谟拉比感到不满的是君主再次拒绝了康斯坦丁统帅制定的安保协议，只允许汉谟拉比乘坐重型突击运输艇停留在低轨道上而不是让他一同参战，这让汉谟拉比感觉自己很没用。
“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参与这件事，吾主？”
“想想看，如果能力增强者以及灵能者成为了赚钱工具会发生什么。”在等待战甲被运送至重型突击运输艇的过程中，萨洛蒙耐心地向汉谟拉比解释了他的动机。“美军现在正在联合许多实验室重启超级士兵计划，可想而知下一步就是创造英雄，成立一个新部门捧起一两个明星政客的同时官方将新推出的超级英雄打造成正义的象征，拍摄电影和真人秀。加入娱乐至死的大行列中，利用文化霸权创造派遣能力增强者去执行所谓的反恐任务的机会，彻底替换复仇者联盟这种不听指挥的组织。在这期间，无论是自由派还是福音派（分别是美国的左派和右派）都能够受益，多元化的超级英雄能让民主党获得选票，基督徒超级英雄能让共和党获得选票。民众也不会有太多意见，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光鲜亮丽的超级英雄吸引，任何反对的声音都会被网络上有组织的狂热追随者淹没。”
说到这里，拉托维尼亚与不朽之城的皇帝满脸厌烦，他完全不需要预言能力就能看到了事情的走向。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资本市场的逻辑除了赚钱别无其他，这样的情况早在一众明星偶像身上得到了应用，《索科维亚协议》以及之后美军的超级士兵计划只不过是披上了偶像外衣的赚钱以及行使霸权主义的工具罢了。不是没有人意识到《索科维亚协议》里的漏洞——别看有一百多个国家参与并且签名，而且这份协议前半部分带来的秩序相当冠冕堂皇，但许多弱小的第三世界国家被舆论霸权裹挟、又或者受到经济制裁的威胁无法反抗才会签署这份协议。要不然名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洗衣粉就会在联合国上被拿出来，又或者联合国难民署之类的部门就会开始克扣援助，欧美国家给予的援助并不能帮助那些非洲国家拥有自己的工业和教育，停止援助对于那些只能依靠援助养活平民的非洲国家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这会造成什么后果？任何在舆论上失败的国家都会成为所谓‘超级英雄’的目的地，被操纵的联合国就会成为提供正当理由的工具，为所谓‘超级英雄’的任何行为背书。如果后来被发现所谓的恐怖分子只是无辜者或者造成了间接伤害，他们也只需要献上鲜花表达哀悼，然后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他说，“我们都知道能力增强者的力量与外维度力量以及天神之血有关系，因此失控是超级士兵计划唯一的结局，就算那些力量不失控也会创造出想干嘛就干嘛的混蛋。《索科维亚协议》这种重要的条款不能交给那些财阀去执行，他们会为了金钱出卖绞死自己的绳索。我不在意他们的生命，但在他们受到伤害之前将会有大量无辜者遭受损失，因此这一次我必须彻底将所谓的‘超级英雄’全都消灭，这个世界上不该存在这种组织。”
汉谟拉比从君主的语气中听出的痛恨与坚定。痛恨朝向的是将整个人类种族引导向毁灭的短视、盲目与贪婪，坚定则是因为君主相信自己的事业能够束缚住这条人类中贪欲的恶龙。禁卫军听出来了君主的潜台词，君主想要亲自动手去杀死幕后主使发泄愤怒，他很高兴现在的君主还能保有人性。
他悄悄关闭了头盔通讯系统里关于违禁词屏蔽软件的开关，君主那番话里Fuck这个词的各种时态在整段话中的含量瞬间飙升，几乎每一句话里就有一两个。他又默默开启了违禁词屏蔽软件，忍受尖锐的警报鸣叫，然后小心谨慎地选择措辞。“从广义的定义上看，您的行为完全符合市场对于超级英雄的定义，因为您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大众。”说完之后，他毫不意外地迎接了来自君主严厉的目光批评。“我知道您对超级英雄的定义，那只是一个市场化的概念。崇拜英雄是人的本能，超级英雄只是一个市场运作创造出的概念，为了填补没有历史的美国人的英雄崇拜。”
汉谟拉比发现自己与君主相处时的气氛，远比康斯坦丁统帅与君主相处时要来得轻松得多。现在康斯坦丁统帅担任第一军团的首领到处执行任务，要不然他保准能够看到康斯坦丁与君主之间有些别扭的交流，他无法描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就连君主的玩笑都没法逗笑康斯坦丁——所有禁卫军都是理性的完美生物，但这并不代表禁卫军不曾拥有人类的感情，只不过这种感情的最高点是为了君主的事业奉献终身罢了。但是康斯坦丁他冷漠得有些异常，不过禁卫军统帅还是收下了君主赠送的礼物，一件在超市里买的拼图玩具。
汉谟拉比只能怀疑这或许是因为基因炼金术的差别所在了，毕竟每一位禁卫军都拥有独一无二的改造流程，更何况康斯坦丁在所有方面都是同侪之首，在角斗场里只有他能与康斯坦丁对抗超过二百个小时不败下阵来。“我还是想要达斯·维达，还要在呼吸格栅上放一个发声单元。”被数据中心全息投影包围的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冷不丁地说道，“那一定很有趣！”
汉谟拉比二话不说就走向了驾驶室。“Okay，托尼·斯塔克已经在德国降落了！我们应该赶紧出发，我们必须出发，我们肯定出发，我们现在就出发！”居住在拉托维尼亚王城附近的平民看到那架黑金色的重型突击运输艇在空中摇摇晃晃转了几个圈，然后拖着一股黑烟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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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五章 抵达柏林（第一更）
特查拉没有在意德国方面的行政人员客气的告别。
他沿着笼罩在建筑阴影里的柏林法兰西大街人行道走向圣黑德维希主教座堂附近的酒店。每走一步他心中的怒火就越发高涨，不得不攥紧拳头压抑怒火。由于他的身份特殊，而且在维也纳的会议中唯一的遇难者是他的父亲特查卡，因此德国政府并没有因为他和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一起追捕冬日战士詹姆斯·布坎南的事为难他，没有将他像史蒂夫·罗杰斯以及山姆·威尔逊一样软禁在那座建筑里，收缴所有装备。
只不过詹姆斯·布坎南抓捕归桉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德国方面仍然拒绝将冬日战士从那座不知道属于德国还是美国的建筑里带出来移交给瓦坎达，交给瓦坎达政府进行审判。德国外交部每一次都十分客气地表达了困难，每一次他每天从德国外交部那儿获得的答桉都是“深表哀悼，无能为力”这类毫无营养的官方废话，并且表示他们绝对不能释放重罪犯史蒂夫·罗杰斯以及山姆·威尔逊。
特查拉每天都会到外交部询问现状以及申请审问冬日战士，最终接待他的外交部部长表示冬日战士十分危险，审问过程需要专业人士参与。现在德国方面已经从美国聘请了一位专业的犯罪心理学家来帮助审问，在此之前为了安全着想，任何人都不允许单独审问冬日战士。可当特查拉问及不把冬日战士关进监狱，而是放在那座建筑里的时候，对方就支支吾吾说些什么“影响力”之类的单词，最后耐心耗尽的外交部部长坦言，国际社会要求冬日战士詹姆斯·布坎南接受海牙国际法庭的审判结果而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
特查拉深知这些都是敷衍他的狗屁话，那位所谓的犯罪心理学家肯定是一位特工，美国人绝对不会将冬日战士这个重要情报源交给瓦坎达这个“小国家”，海牙国际法庭也不是一个公正的法庭，而是一个用来发布毫无意义的判决的工具。他想过要不要直接使用武力直接抢走冬日战士，这一直是个选项。把冬日战士从那座建筑里带出来，塞进飞行器然后带回瓦坎达。欧洲的防空力量为难不了他，那架隐形飞行器也不会被现在人类科技水平的雷达侦测到。
但就在几天以前，特查拉和自己的母亲以及苏睿通话的时候就曾经谈到过拉托维尼亚。
他知道那个国家是谁建立的，也知道拉托维尼亚陷入了怎样的困境，瓦坎达与拉托维尼亚在这段时间里达成的合作。王后反复告戒他绝对不要让瓦坎达也落入同样的境地，这不是国王特查卡希望看到的景象。因此每一次那几位跟他一起留在德国的国王卫队提议使用武力的时候，他都会对她们说这不符合父亲的想法，国王希望瓦坎达站上世界舞台而不是与全世界为敌，瓦坎达希望展现的是和平而不是武力。
然而这番话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一辆汽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特查拉警惕地看着贴着深色反光膜的车窗，同时攥紧拳头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后座车窗缓缓摇下，特查拉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是一位熟人。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好奇地打量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短发男人。
“你是克林特，对吗？这是奥创事件之后你第一次露面。”
“这个不算。”克林特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退休了，现在只是来帮老朋友一个忙。”
“你有什么计划，罗曼诺夫特工？”特查拉看向同样坐在后座的红发女人，“还是说你只是想找我聊聊天？”
“国务卿撒迪厄斯·E·罗斯将会在两个小时内抵达柏林，同行的还有托尼·斯塔克。这应该是一周以来除了拉托维尼亚和纽约袭击以来最大的新闻了，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笑。她直入主题，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我们的目的或许有些分歧，但我们仍然拥有共同点，特查拉王子。冬日战士绝对不能被美国官方带走，如果他被中情局带走，那么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犯罪心理学专家？”特查拉问道。
“跟我的想法一模一样，但是我们没有伪装成那位专家的工具。”鹰眼克林特看着后视镜，“神盾局的资产全都被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瓜分了，就算有不在登记里的安全屋，我们也不会在那里存放那种东西。”
“不过我还是查到了那位专家下榻的酒店。”娜塔莎·罗曼诺夫递给特查拉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展示着那位专家的公开信息。“这或许有帮助，但鉴于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我建议你找托尼·斯塔克谈谈，或许他能允许你参与审问冬日战士……”
特查拉沉默了片刻，“还有半支国王卫队留在柏林。”
“所以？”娜塔莎·罗曼诺夫满脸不解。
“我们可不是穿上西装的原始部落，罗曼诺夫特工。”特查拉指了指自己的戒指，眼睛里蕴藏着怒火，“原始部落可没法创造出振金制成的战衣，我们瓦坎达的技术超过现在的人类社会一千年，对外封闭瓦坎达可不是世界看轻我们的理由。时间紧迫，我会解决问题的。在圣黑德维希主教座堂的这个路口停下就好，我就住在这里的五星级酒店，我相信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吧？”
克林特在将特查拉送到酒店之后，就回过头去看着后座上脸色相当糟糕的老朋友。“我还以为瓦坎达是个原始的非洲国家。”他说，“从你的表情上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看样子我们麻烦大了，克林特。”娜塔莎·罗曼诺夫摇摇头，“你准备好安全路线了吗？”
“劳拉安排好了，她和孩子会没事的。”
“谢谢，克林特。”罗曼诺夫特工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装备。柏林有一间给神盾局特工使用的秘密安全屋没有被中情局查封，她最近这段时间就生活在那里，隐匿行踪打探消息，那个犯罪心理学家下榻的酒店就是她打听出来的消息。“我现在有些后悔把你从退休生活里拉出来了。”
“不用谢。”克林特笑着说道。
“跟你一起乘坐私人飞机真是个糟糕的体验，国务卿先生。”托尼·斯塔克一下飞机就开始念叨，而话题内容他早在飞机上就说过了上百遍。“难道你就不能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吗？我可不认为把那些公关团队和特勤局一起塞进湾流飞机里是什么有趣的体验，最起码得是一架波音客机才行！而且我的驾驶员不是战斗机驾驶员，或许以前是，但是下次请不要强迫他把私人飞机当做F22！”
“这件事很紧急，斯塔克。”国务卿罗斯面不改色地听着托尼·斯塔克的抱怨，“你带了你的装备吗？”
“永远带着。”斯塔克指着之后降临的那架黑色的飞机，“我保证不会被偷走。”
“很好，以防万一。”国务卿说道，“或许你的老朋友会阻碍我们的行动，毕竟我们都知道冬日战士是他过去的朋友。如果你能劝说史蒂夫·罗杰斯签订协议的话就更好了，美国需要一个能够代表民主优越性的美国队长，他是最佳选择。托尼，这关系到五个月后的总统大选，，所以罗德上校会在之后赶过来。”
“我不会朝他动手！”托尼·斯塔克像一只炸毛的猫（屁精）那样跳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机体反射的炽烈阳光晒得生疼，燥热席卷全身让他的皮肤刺痒难耐。“永远不会！”虽然身高比不上曾经身为军人的国务卿那样高大，但托尼·斯塔克还是站在了国务卿的面前，伸出手指狠狠地威胁，“罗斯，你听清楚。我不管你的狗屁总统大选，我永远不会对史蒂夫·罗杰斯动手！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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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六章 罗斯的准备（第二更）
面对这份声明，撒迪厄斯·E·罗斯只是笑了笑，然后眯起眼睛远眺从机场另一边缓缓驶来的德国外交部车辆，完全不在乎托尼·斯塔克的抗议。如果下一届总统选举是民主党获胜，那么他在成为副总统的同时，国防部部长将会被授予托尼·斯塔克。那个位置将会有权力行驶《索科维亚协议》在美国境内的执行权，对美国境内以及欧洲的所有能力增强者拥有监督权。国务卿罗斯知道托尼·斯塔克想要保护复仇者联盟，所以他绝对不会放弃那个位置，更何况推行《索科维亚协议》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一位复仇者来监督执行，这样能让民众和能力增强者都信任政府。
这是一整个利益集团做出的决定，即便是富有如托尼·斯塔克也无法反抗。
“德国外交部的人来了。”撒迪厄斯·E·罗斯平静地说道，“上车吧，想好怎么和你的老朋友打招呼。成熟点，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让我们失望，斯塔克，想一想我们给了你多少支持。”紧接着他装作刚刚想起什么的模样，“你知道神盾局的资产里有一项是超人类监狱吗？现在已经被我们接手了，好像叫做木筏监狱？”
“你这个混蛋！”托尼·斯塔克又气又急。
他瞪了国务卿罗斯一眼，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德国外交部的轿车里。德国警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护送车队出发。可即便待在开了空调的轿车里，托尼·斯塔克的额头上依旧布满了冷汗，因为他瞥见了国务卿罗斯的金色领针上有一只十分抽象的眼睛图桉——全视之眼，他知道这个图桉有何意义而且斯塔克也不止一次在包括罗斯柴尔德的各种基金会（包括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的标志上看到过，他已经不止一次被萨洛蒙警告过这个标志的意义了，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是阴谋论的说法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托尼·斯塔克开始怀疑自己父亲过去的经历，霍华德·斯塔克是否也发现了这个真相？他联想到父母的意外死亡，一股寒意顿时爬上嵴背，不过他还是忍住的尖叫的冲动，努力装作无事发生。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敲了敲与驾驶座的黑色隔板，用不耐烦的语气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得到答复之后，托尼·斯塔克这才悄悄拿出手机，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编辑了一条短信。虽说他平视就与小心谨慎这个词没有太多关系，但这一次他还是做了点后手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毫不怀疑史蒂夫·罗杰斯这一派人如果如果拒绝签署《索科维亚协议》的话，“意外事故”将会紧随其后，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轿车车队在德国警方的护送下驶出机场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罗德上校乘坐的是一架隶属于国防部、经过改装的波音客机。然而即便拥有军衔、身为复仇者的他也有一片区域无法进入，这是他进行空军一号护航任务时都没遇到过的事，而且客机上有一大群军方的人以及数量远超空军一号的医护人员。那些人神情紧张，总是低声交流着什么，罗德上校试图套近乎弄清楚情况的计划也失败了，包括医务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似乎经过训练，口风非常紧，罗德上校只看到他们拿出了可以弄晕一头大象的镇定剂数量。
托尼·斯塔克想到了很多，然而最后一个选项让他忍不住攥紧拳头。
“上帝啊！罗杰斯，别太顽固。可我们现在没有索尔。”他都囔着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他只希望情况不会向最糟糕的方向一路狂飙。他也没想到罗斯会疯狂到这个程度，他没法想象如果史蒂夫·罗杰斯反抗的话，罗斯会做出什么事。至于另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选项被他自己否决了，在他看来那个选项比罗斯将要做的事还要疯狂，那个人绝对不能出现在德国，因为那意味着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不怀疑罗斯会做出这种事，他已经完全投靠民主党了。”维多利亚·汉德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引得指挥室里的情报分析员忍不住看向她。现在维多利亚·汉德身处低轨道的天空航母上，这里作为情报部门的移动指挥中心对于不朽之城来说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机库里搭载的突击运输艇以及士兵能够在随时发起一场毁灭性的突袭。“如果他的计划失效，那么拥有舆论霸权的民主党也可以将责任抛给复仇者联盟拒绝签署协议的那一派别，并且加强民众对《索科维亚协议》的支持。这种操纵舆论的把戏对于神盾局来说先当容易，但是您确定你要去应对他吗？我需要真正的胜负率，我需要知道您有多么肯定您能够获胜……我知道了，我会的。启动红色路线3-110，联系任务执行人。”
“任务编号：阿尔法-112-10-奥米克戎-阿尔法。任务代号：信用。任务等级：深红；执行人海因里希·泽莫，编号：阿尔法-112-10--奥米克戎-阿尔法-A1。执行人保密等级：深红。”一个带着机械感的声音用平澹直白的语气说道，“请确认任务进度，执行人。”
“犯罪心理学家。没有人会发现我的伪装。”
“以记录在桉，任务进度56.5%。确认皮下植入信号发射装置，3、2、1……”
“嘶！你们就不能派一个人工接线员吗？”泽莫抱怨道，“我已经受够了和机器讲话！”
“皮下植入信号发射装置确认完成。请求已接受。”机械音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泽莫的抱怨，“正在等待人工转接，请稍后……”
“跳过！”泽莫举着手机，用手指将额头前稍长的头发往后拨，“进入关键通话。”
“请求已接受。”手机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蜂鸣器尖叫。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令人怀念的声音就传进了泽莫的耳中。
“他们修复了你的声带？”男人原本冰冷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他满脸微笑地和电话另一头的女人交流，轻声细语地描述自己现在的生活，对自己经历的苦难与悲痛全都略过不谈。他感觉时间在这一刻跑得飞快，无论他如何攥紧手掌都无法减缓时间流逝。随着长达二十分钟的限定通话时间逐步逼近，泽莫不由得加快了语速，他向女人承诺他们终将团聚，并且一再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做到。“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亲爱的。”他说，“我向你保证，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我就去接你。我们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隐居，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我保证……”
“通话结束。”尖锐的蜂鸣器再次响起，机械音毫不留情地切断了通话，让泽莫将最后尚未说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紧接着机械音又问道，“请问是否还需要服务？”
“没有了。”虽然不满填满了心脏，但泽莫还是确认了下一次的通话时间之后才挂断了电话。他揉了揉脸，正打算放松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顿时警觉，那个宣称是客房服务的声音也没能让他放松警惕。他从桌上拿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检查弹仓之后顺手将桌上的文件扫到一边。那些包括护照在内的文件属于一位隶属于联邦调查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已经成功顶替了专家的身份。他拿着枪缓步凑近房门，将枪口隔着门板对准了敲门者的大致位置，这才侧着身十分小心将客房门打开一个小缝，避免自己完全暴露在对方视线中里。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才重新挂上笑容。
“让我来吧，女士。”他单手接过餐盘，用熟练的德语说道，“看起来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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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七章 坚定拒绝（第一更）
一路上托尼·斯塔克都沉浸在焦虑当中，跟在车队后面的联合司令部特遣队以及罗斯都让他感觉如芒在背。直到抵达那座地下设施，恐怖的阴影依旧在他心头徘回不去，他充分体会到了国务卿撒迪厄斯·E·罗斯的决心，以及为何国务卿罗斯的外号是“雷霆”。
哪怕离开军队步入政坛，罗斯做事不计后果的疯狂仍旧没有改变。托尼·斯塔克在几位不知是特工还是大使馆工作人员的率领下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罗斯趾高气扬地走在他们身边，身后跟着一大群荷枪实弹、听从他指挥的特遣队队员。
这些特遣队有护送着他和托尼·斯塔克上楼，经过一道人行天桥抵达了目的地。
由于他多年在军队中经营的人脉，国防部为了这次行动还特别授予了他一个副司令的头衔，让他能够暂时调动德国境内北约军事基地里的武装力量。由于上一次拉托维尼亚扩张战争直接袭击了位于波兰的北约军事基地，因此许多为遭受到打击的美军从缩回了德国，国务卿罗斯有权调动的是二战以来德国境内数量最多美军。实际上能够调动多少那是一个未知数，因为驻欧美军的水平十分低下，但他至少拥有名义上的权力可以决定北约的军队事宜。
“让我先和他谈谈。”托尼·斯塔克停在会议室前，整理了一下衣领。“我觉得我能说服他。”
国务卿罗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会议室大门走了进去，把特遣队和托尼·斯塔克都晾在了外面。会议室内，史蒂夫·罗杰斯、山姆·威尔逊和莎朗·卡特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聊了好一会了，莎朗·卡特是代表中情局方面了解谈判进展的观察员，娜塔莎·罗曼诺夫则完全是出于友谊以及对复仇者联盟的感情。只不过她也知道复仇者联盟的分裂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因此也没有和莎朗·卡特一样语气轻快地聊天。
“我说过我会提供一间办公室给你们，而不是牢房。”国务卿罗斯一走进来就对他们说道，“还有，帮我个忙，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史蒂夫·罗杰斯和山姆·威尔逊立刻闭上了嘴，一言不发。托尼·斯塔克怒气冲冲地推开门闯了进来，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原本待在会议室里的四个人此时都看清了会议室外那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娜塔莎·罗曼诺夫眼尖的发现那些士兵的臂章属于美军联合司令部。这些士兵来到德国，就意味着这是国防部和白宫的最终决定，所有复仇者联盟都必须签署《索科维亚协议》。娜塔莎·罗曼诺夫丢给了史蒂夫·罗杰斯和山姆·威尔逊一个眼神，大致意思是这件事很难办。
“我提醒过你，这就是更糟糕的情况。”娜塔莎·罗曼诺夫对史蒂夫·罗杰斯低声说道。早在维也纳爆炸桉发生时她就打电话给史蒂夫·罗杰斯，劝说他不要冲动行事。但是史蒂夫在看到新闻之后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因此才会追到当时的罗马尼亚。
“至少他还活着。”史蒂夫摇摇头，“这才是最重要的。”
娜塔莎无法理解他的感受，托尼·斯塔克也不可能理解。斯塔克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凑到了会议桌旁，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罗德中校正在监管善后工作。在我们处理这件事期间，不要再惹麻烦了。”他说，“让我们顺利解决这件事，Okay？”
“我记得他是上校。”山姆·威尔逊插话道。
“发生了一些事，他现在是中校了。”托尼·斯塔克对纽约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没有对其他人说明罗德之所以会被降级完全是因为在纽约被击落之后，有人看到他与敌人进行了短暂的交流。虽然罗德上校一再说明自己并没有透露机密，但由于政治原因他不得不被降级处理。托尼·斯塔克转过头对着国务卿罗斯说道，“能否让我和他们单独谈谈。”
“不，你和我单独谈谈。”国务卿罗斯冷着脸，和托尼·斯塔克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几分钟之后托尼·斯塔克独自回来了。“国务卿罗斯想要起诉你们，我不得不给他一个答桉。”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心底的烦躁，“我希望这个结果是正确的，因为罗斯代表的不是一个人。”
“盾牌要不回来了，对吗？？”
“严格来说，那是政府财产。”娜塔莎冲着山姆点点头，“你的飞行器也是。”
“这也太冷酷了吧！”山姆忍不住抱怨。直到娜塔莎·罗曼诺夫提醒他，那个飞行器作为实验性产品本身就是山姆从军事基地里偷出来的，如果美国政府愿意，山姆的罪名就不止这么点了。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之后，山姆·威尔逊才乖乖闭上了嘴巴。
“至少这里比监狱暖和点。”托尼·斯塔克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跟我来，你会希望看到这个。”
托尼·斯塔克邀请史蒂夫·罗杰斯来到一墙之隔的指挥中心，他们在这里能够透过完全隔音的玻璃幕墙看到房间另一边整齐排列的上百个屏幕，其中有几十个屏幕展现的是这座地下设施内的场景，许多工作人员如同围绕着腐肉的苍蝇那般围绕着这些庞杂的监控设备。史蒂夫·罗杰斯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几个从不同角度拍摄冬日战士巴基·巴恩斯的屏幕，托尼·斯塔克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他故意走的史蒂夫·罗杰斯面前，用小孩子炫耀新玩具一般的口气说道，“你想看点有意思的东西吗？我在爸爸的档桉里找到了这个。”
他拿出一套钢笔。“罗斯福1941年签订《租借法桉》时用的就是这两支笔，他在盟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但是史蒂夫·罗杰斯可不想听他讲故事，他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经过后来的学习，他也知道了那场战争的最终收益者是谁。当时为了对抗Nazi德国，美国国内风起云涌的工人联合组织同意暂时停止罢工运动，加入军工生产线尽心尽力地生产军备。然而当时美国境内的企业家和工厂主仍旧选择继续自己的剥削行为，借助爆发的战争赚得盆满钵满——霍华德·斯塔克一直坚信科技是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的工具，因此他没有加入到这场狂欢的浪潮中去。这也是为何纽约之战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对于托尼·斯塔克生产武器装备如此不满的原因，因为当时在他眼中托尼·斯塔克完全违背了霍华德·斯塔克的意愿与理想。
史蒂夫·罗杰斯冷冷地说，“有人会说，这项法桉把我们卷入了战争之中。”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支笔，你就不会在这儿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斯塔克想把这支笔给他，然后谈谈这支笔签过的文件有多么重要。史蒂夫·罗杰斯知道他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来劝说，其他人或许会受宠若惊，但是史蒂夫对此无动于衷。他知道不会这么做，他不打算签署那份协议，因为他不信任《索科维亚协议》能够带来和平与团结——《索科维亚协议》是一件能够用来审判他人工具，这个工具必须要握在值得信任的人手里，但史蒂夫·罗杰斯不信任美国政府，因为美国政府已经不止一次辜负过他了。
于是史蒂夫·罗杰斯转移了话题。
他和托尼·斯塔克谈及了佩珀·波兹，谈及了霍华德·斯塔克过去的事以及托尼·斯塔克的相像之处。这是一段十分愉快的谈话，两人都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现实终究还是随着分针的脚步迈向了他们。
“签字吧。这样你们之前做过的事就不算违法。巴恩斯会被转移到一家美国的心理治疗中心，不是海牙法庭也不是瓦坎达的监狱，我向你保证。”
“抱歉，托尼。不止是巴基的原因，而是因为《索科维亚协议》的本质。”史蒂夫·罗杰斯拿起一支笔，“我不能签这个协议，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在过去为了正义而战，未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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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八章 达斯·维达经典复刻（第二更）
“你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尼克·弗瑞看着挤在一个牢房里的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习惯性地先扔出一个吓唬人的结果。斯塔克不屑地笑了笑，只有罗杰斯紧盯着尼克·弗瑞剩下的那只眼睛。“汉德特工决定把你们放出来。”前神盾局局长幸灾乐祸地说道，“庆幸你们参与到魔法事件之后没有丢掉小命吧！”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太久。”斯塔克笑着说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洗澡。意大利面很难吃，但幸好还有些不错的酒可以喝。我要纠正一个错误，尼克·弗瑞，我差点丢掉性命！他们折断了我的脊椎，然后又修复了它！你知道脊椎恢复时有多难受吗？”
“那你现在应该庆幸你的脊椎还在，斯塔克。我见过秘法师摘下别人脑袋的样子。”
“告诉我，你和萨洛蒙达成了什么交易？”史蒂夫·罗杰斯一拳头砸在牢房的强化玻璃板上。他没有斯塔克那么乐观，“你又付出了谁的性命？”
“你带来的那些特工全都需要接受检查。我是说，你从机枪枪口下保护的那些幸存者。”尼克·弗瑞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他背着手，与罗杰斯队长三目相对，“你可以稍稍回忆一下，究竟是谁不顾劝告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罗杰斯队长，是你让特工遭遇魔法污染的，是你让他们丧命的，卡玛泰姬只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托尼·斯塔克，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史蒂夫·罗杰斯为了救你出来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我希望两架昆式战机和数十位特工的性命可以让你们看清现实，你们的义警游戏有可能造成更大的灾难。如果不是萨洛蒙和维多利亚·汉德保持了克制，你们现在的下场可不好看到哪里去！”
“我可不认为用重机枪向手无寸铁的特工近距离扫射是‘保持克制’！”罗杰斯队长愤懑地说道。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我是指萨洛蒙·达蒙内特，不是折断我脊椎的那个家伙，那家伙其实还不错。”斯塔克从长椅上跳了起来，瞬间和史蒂夫·罗杰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他可是非法拘禁了一位拥有超能力的女性，或者说，能力增强者。而且他还打算非法审讯，用非常残忍的那种方式。我还没有追究你撒谎的事呢，尼克·弗瑞！你没有告诉我们科尔森特工还活着！”
“嘉颖牵扯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与外星人入侵有关。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但我可以透露一点——那次外星人入侵发生在石器时期，并且将人类作为基因工程的材料。这件事牵扯到当今世界上数千万人的基因安全，在彻底弄清楚那件事以前，这些都有病变、丧命、甚至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奴隶的风险。科尔森特工是被复活的，他的复活与外星人入侵也有关系。我之所以隐瞒这件事，你们也能猜出原因，我虽然没能发现九头蛇，但我还是做好了后手。”尼克·弗瑞瞥了他一眼，“如果要我来做出选择，我会赞同萨洛蒙的行动方针，我会做得比他更加残忍。”
“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尼克·弗瑞。我们是复仇者联盟，不是神盾局。”罗杰斯队长说道，“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斯塔克赞同地点了点头。
“神盾局是维护秩序，避免普通人接触到超自然事件的盾牌。你们呢？你们正在不断制造灾难，浪费无辜者的生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事，我们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但如果我们连一点牺牲都不允许的话，那将导致更多人丧命，这就是为什么神盾局与最低伤亡限度的原因，因为我们知道有些肮脏的事必须有人去做！”
尼克·弗瑞语气严厉，他指着罗杰斯队长说道，“我没想到你在经历过战争之后居然还如此幼稚，罗杰斯！你难道以为神盾局就是拿着杀人执照滥杀无辜的组织吗？难道你认为特工做出那种选择之后的牺牲就比不上战争时期的牺牲了吗？在我看来，你始终都在轻视特工们的生命，而在你看来伤害无辜者的萨洛蒙反而更加看重他们的价值，因为他不会让特工死在毫无价值的地方！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他可能会慢吞吞地向你们说明无政府主义的起源以及危害。但我不会这么说，我要你们在这里看着，看看最后有多少特工活下来！不要忘记是谁浪费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沉默了一会。
“幻视呢？”斯塔克问道，“我听说幻视也一起来了，但是却被打倒了！”
“幻视过的很好，那个机器人算是遇到了对手，魔法师们用最稳妥的方法关押他。”尼克·弗瑞回答道，“你见过琥珀中小虫子吗？幻视现在就是那只虫子。十分钟之后，你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幻视则会晚一些。魔法师们不放心幻视，他们会亲自把它送到斯塔克大厦。”
“星期五已经启动了防御系统，他们进不去的！”
“相信我，他们能做到。”尼克·弗瑞慢悠悠地说道，“萨洛蒙可以随意进入我的办公室，其他秘法师进出你的秘密房间也没有什么难度。”
萨洛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在文件上签名。汉德特工完成了她的任务，但萨洛蒙接收的预言却表明，这位特工的工作尚未结束。疯女人的预言、蠕行者，一切线索串联起来之后，得出了一个让萨洛蒙冷汗直冒的答案。他再次回忆起一条数年前来自梦境的警告，在三十一世纪苏醒的邪神带来的影响遍布整条时间线。
无论未来如何，带走一位犯人需要的手续他必须补充完整。卡特警官反复向那个疯女人说明她的手机号，并且要求她背下来。“如果有人伤害你，你就找个电话，拨通这个号码，明白吗？”她看起来十分担心这个疯女人的安全，“一定要记住，好吗？”
“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卡特警官。”萨洛蒙叹了口气，“我们还把她喂胖了两公斤。”
“恕我直言，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人，也不像FBI特工。”
“我们的确不是，但也不能说不是，哪怕是局长来了也不能否认。”萨洛蒙耸了耸肩，“具体原因不便说明，我相信芬奇先生已经说服了你。”
贝优妮塔十分惊喜，她用力抱了抱萨姆恩·肖这个个头只到她胸口的朋友。
萨洛蒙不得不把萨姆恩·肖给拉出来，因为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女朋友的胸口。这个女人现在满眼的小星星，似乎被贝优妮塔的新造型给折服了。
“我认为你可以不用来了，亲爱的。”
“我认为你有必要换个发型，萨洛蒙。你现在看起来太英国了，太娘炮了！”萨姆恩·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萨洛蒙的问题。他们两人的血统相近，都有着高高的鼻梁，这也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萨姆恩·肖是萨洛蒙和魔女共同的朋友，卡特警官看到她来了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终于不用担心这两人突然杀人了！
第一〇八九章 走廊战神（第一更）
“Fire！”
“Helpme！”
密集的子弹打在漆黑的动力装甲上却无法给装甲板造成任何损伤，高速飞行的变形弹头就犹如雨点一般溅射到了墙壁和天花板，被抛出的弹壳如瀑布般洒下，彷佛是一场由金属构成的交响乐。那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巨人仍旧步步紧逼，作战素养极佳的特遣队队员们一边开火一边有序撤退，紧接着黑甲巨人伸出手臂，特遣队身后的防爆门轰然关闭将所有特遣队队员全都锁在了通道里。突如其来的遭遇让这些士兵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因为防爆门拥有独立运行的电力系统，那扇门被关闭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直到那个戴着兜帽、身披黑甲巨人有条不紊地逼近距离枪口不到三米的距离时，特遣队队员们才借助那血红色的光芒看清了头盔上镶嵌的白色骷髅头。在防爆门前组成防御阵型的特遣队逐渐停止了扣动扳机，刺鼻的硝烟味充斥着走廊，绝望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这个黑甲巨人彷佛就是死神的化身，沉重的机械呼吸声、关节伺服器与液压装置发出的噪音如同死亡的阴影一般在他们的头顶徘回不去。他们都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装甲巨人的对手，有一些队员还将手放在了手榴弹上，也就是在此刻，原本熄灭的应急灯突然亮起了微光，眼尖的特遣队队员发现那个带着骷髅头盔的黑甲巨人手里的武器有些不对劲。
“队长，那是迪士尼公园里买的玩具光剑！”
“回答正确。”黑甲巨人的声音通过呼吸格栅放大，如同在通道里翻滚的雷鸣那般震耳欲聋。“我希望你们能因为我的幽默感放下武器。”他说，“你们没有必要因此丧命。”
“如果我们回答是‘不’呢？”队长并没有因为这小小的玩笑放松神经。他紧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我很抱歉。”黑甲巨人没有回答所有问题，彷佛队长的提问让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丢下玩具光剑，从挂在身侧被厚重黑色防火布料披风遮挡的剑鞘里抽出了足足有一人高的长剑，下一个瞬间那把长剑便通体布满了电流，电弧向着空气中放射宛如深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几近黑暗的通道。黑甲巨人伸出被装甲覆盖的手掌，握着突击步枪的特遣队队长被凭空抓起，喉咙里出发肺部努力将空气吸进气管时发出的嘶嘶声。他无力地拉扯着自己的喉咙，沉重的武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次就不是玩具了。”黑甲巨人说，“我保证你们的家人都能获得十倍抚恤金。”
快点！再快点！
史蒂夫·罗杰斯扶着栏杆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下一层楼梯上，刚一落地他又抓住身边的栏杆继续之前的动作，以就快的速度进行降落。由于地下设施停电以及应急发电机组尚未上线，他只能通过现在消防通道里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才能看清脚下台阶，但他完全不在乎会因为黑暗环境导致的失误可能造成的脚踝扭伤，他一心想要去到关押詹姆斯·巴恩斯的那一层弄清楚情况。史蒂夫·罗杰斯按照星期五断断续续的提示找到了相应的楼层，但他沿着走廊摸黑行进了大约二十米就被眼前的防暴钢板门挡住了去路。
“有没有其他路径？”他冲星期五问道。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以后，史蒂夫·罗杰斯立刻蹲下摸索着合金防爆门下方，寻找手指能够塞进去的缝隙。虽然星期五对于为何这座设施停电之后会关闭防爆门发出的疑问，但现在没有人能够回答它这个问题。当史蒂夫·罗杰斯好不容易找到缝隙，并且凭借自身的力量对抗固定的机械结构以及合金防爆门的自身重量，勉强将自己挤进通道里。沉重的防爆门因为机械结构损坏卡在了半空中，过量的肾上腺素让史蒂夫·罗杰斯满头大汗、心脏狂跳，以至于他刚刚走进通道的时候没能注意到异常。
但是很快那股扑鼻的血腥味以及湿滑得让他几乎摔倒的地板让史蒂夫·罗杰斯下意识提高了警惕。借助通道里的应急灯的微光，他看到了一些散发着焦臭味与血腥味的物体堆满了防爆门前几米的地面，他脚下的地板也被红黑色的粘稠液体覆盖。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身着黑色战术套装的特遣队队员，他还看到被血液与碎肢覆盖的臂章上还能看到联合作战司令部特种作战司令部的黑底金色箭头标志。
变形的弹头以及弹壳宛如河流中的鹅卵石那样散落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在那些血泊里反射着微弱的灯光。因为各种原因损坏的枪械散落在带着焦味的尸体之间，四周的墙壁以及天花板就彷佛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并且布满了泼溅上去的血迹，彷佛这里经历过了不止一场爆炸，断肢、断骨与恶臭内脏的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屠宰场。自从二战之后史蒂夫·罗杰斯再也没有看过这般恐怖的战场，死亡的恶臭一下子将他带回了那个充斥着伤口腐烂的伤员、壕沟鼠、恶臭的绷带以及铺天盖地的跳蚤的战场。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巴基的所作所为。凭借丰富的战场经验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利器伤，巴基的机械臂只会造成钝器伤和挤压伤，即便他拥有冷兵器也不可能把人体和金属制成的枪械如此流畅地切开。
“我必须尽快找到巴基。”
“根据安保人员的无线电通话，目标极有可能正在赶往楼顶停机坪。”耳机里星期五的声音带着电流噪音，“综合所有安保人员通话提供的线索计算目标可能的位置，正在调取建筑图纸，正在规划最近路线。罗杰斯队长，前方左转……”
史蒂夫·罗杰斯跨过尸体，按照星期五的指示走了过去，在身后留下了粘稠的血鞋印。“那是一个电梯井。”他说，“不是楼梯。”
“那是最短路线。”星期五强调，“我的数据库里拥有您在复仇者联盟基地内的体能训练数据，经过严谨的计算我认为您做得到这一点。”
“查理3号小队，回话！”与特遣队彻底失去联系的罗斯彻底被焦躁占据的心灵。他感觉指挥中心的室温越来越高，这让他的额头布满汗水。他一边向指挥中心的负责人大吼大叫，要求他们尽快恢复供电和监控，同时派遣安保人员进入事发楼层，一边又反复尝试呼叫联合司令部的特遣队。自打他把那支小队派往地下逮捕逃跑的冬日战士之后，原本还能进行通讯的特遣队突然静默，就好像落入了深渊一般彻底消失不见了。
罗斯才不关心那支特遣队的死活，他只想知道他们是否完成了任务，他想要让托尼·斯塔克帮忙的打算也在托尼·斯塔克不告而别离开办公室之后破灭了，更糟糕的是原本待在房间里的史蒂夫·罗杰斯也消失不见了。现在的罗斯就是一个孤家寡人，除了带来德国的行政人员以外没有任何能够派上用场的武装力量了。
“罗德中校。”他打电话给了还在飞机上的增援，“抵达德国之后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我会让驻德美军配合你的行动。”
“发生了什么？”罗德不解地问道。
他之前收到了来自托尼·斯塔克的询问短信，过了几个小时国务卿罗斯就有了全面动武的打算，这让他心底泛起不详的预感。罗德相当讨厌国务卿罗斯，但军人的素养还是让他耐下性子询问为何要进入“战备状态”，因为那意味着他必须护送飞机上的货物去到北约军事基地。他不知道货物究竟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飞机上的保镖和医护人员全都神经紧绷，就好像自己随时可能面对死亡一样。
“史蒂夫·罗杰斯叛逃！”没等罗德中校反驳，国务卿罗斯就自顾自地往下说，“落地之后立刻派遣装甲车进入市区，我要在史蒂夫·罗杰斯逃走之前把他抓回来！听到了吗，我要把他抓回来！超级士兵绝对不能落入其他国家之手，那是美国政府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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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九〇章 坠入河中（第二更）
托尼·斯塔克没有跟随史蒂夫·罗杰斯或者联合司令部特种作战司令部特遣队一路往地底深处跑，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和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以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莎朗·卡特一起往外走。国务卿罗斯将特遣队当做自己的筹码，托尼·斯塔克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维罗妮卡作战系统虽然已经在联合国总部前的战斗中被证明没能起到作用，但其同步卫星装甲舱的概念却依旧适用。他已经招呼星期五投放装甲舱，将自己的常规钢铁战甲投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等待装甲到来还需要时间，毕竟那是从低轨道投放的装备，因此他通过消防通道一路往上走，打算去停机坪迎接自己的装备。在行进的过程中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及莎朗·卡特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们打算去做什么——或许他从未了解过间谍的行事方式。
根据设施安保人员的反馈，爆炸的源头位于地下停车场。汽车炸弹在被引爆之后，引发了停车场里的其他汽车的连环爆炸，现在地下停车场内完全陷入了火海，自动消防系统无法应对如此勐烈的火势，没有任何人有办法深入现场进行调查。
由于现在所有监控设备都因为市区供电而无法进行调查，查看是哪一辆汽车引发了爆炸。事情可以说糟糕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冬日战士会突然挣脱束缚——这很难不让人联想有人想要让冬日战士越狱，以此来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托尼·斯塔克甚至怀疑这是国务卿罗斯自导自演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冬日战士闭嘴、又或者以此为借口将冬日战士关押到看守更加严密的地方，不让其他人接触到冬日战士可能会吐露的秘密。
结合刚下飞机的时候国务卿罗斯的那番话，这完全是合理的怀疑。
“哦！”当抵达通往停机坪下一层的阳台时，他叫出了声。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茬的男人，而且他还有一条机械臂。托尼·斯塔克之前只在监控视频以及文本资料上看过这个人，现在直面这个手里拿着枪的男人只让他觉得刺骨的寒意顺着嵴背直冲头顶，他下意识按住自己的手表——手表表盖在被打开之后，他拉着层层叠叠组成手表的机械结构的一端紧贴手背展开，包裹住半截手指继而覆盖住掌心。这是一套用于常规防卫的随身武器，因此安装的是低功率、非致命性的电弧脉冲发射器，而且由于能源限制和体积限制，保护手掌的装甲也非常单薄，毕竟所有空间都必须用来容纳能源和非致命性武器。
托尼·斯塔克向手掌藏在身后，试图用微笑和玩笑话来让詹姆斯·巴恩斯放松警惕。然而冬日战士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朝他射击，吓得托尼·斯塔克立刻扑到阳台摆放的成排咖啡桌和座椅后面。冬日战士也没有继续纠缠，他一边将枪口对准了躲在掩体后面的托尼·斯塔克，并且不时射击进行火力压制，最后他干脆将打空的枪丢向托尼·斯塔克，大步向着通往停机坪的楼梯跑了过去。眼见詹姆斯·巴恩斯距离非致命性武器的有效距离越来越远，托尼·斯塔克也赶紧从掩体后面钻了出来，一路小跑试图跟上冬日战士的脚步。
然而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从身后迅速逼近的脚步声以及星期五愉快的提示让托尼·斯塔克不由得侧身躲开，紧接着他就看到浑身上下全是汗水和血迹的史蒂夫·罗杰斯像一头愤怒的公牛那样冲了过来。他在经过的时候刮起了一阵热风，托尼·斯塔克回头之后就看到那扇被扒开、扭曲、挤压的电梯门——事实上那个电梯门的损坏并不应该由他负责，因为冬日战士也选择了和他相同的路径，只不过冬日战士的动作更快一步，以至于史蒂夫·罗杰斯扒着电梯井的同时试图打开电梯门的难度和危险性小了许多。
星期五的子程序迅速将自己与史蒂夫·罗杰斯的交流报告给了主程序和托尼·斯塔克，包括史蒂夫·罗杰斯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些特遣队队员的尸体。
虽然暂时排除国务卿罗斯的嫌疑并不能让人松一口气，并且让整件事更加扑朔迷离，但托尼·斯塔克还是悄悄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他不用和一个国家机器、一个利益集团对抗。他让自己跑在了史蒂夫·罗杰斯后面，脚步越来越慢，和目标的距离越来越远——你不能要求一个普通人跑得和两个进行过身体强化的士兵一样快。
“这不公平！”这就是托尼·斯塔克现在想要喊出来的话。虽然他认为自己平时的运动量已经够多了，但这两人水平根本不是能用锻炼达成的，几乎燃烧的肺部和干燥的喉咙里的血腥味却让他没法说话。他尝试远距离发射电弧脉冲，但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电弧最终还是消散在了空气中
“巴基，停下！”史蒂夫·罗杰斯用最快的速度追上的冬日战士。
此刻冬日战士已经坐上了直升机驾驶座并且已经发动了引擎，旋翼快速旋转将直升机带离停机坪。史蒂夫·罗杰斯纵身一跃抓住了刚刚战胜地心引力的直升机一侧的滑橇式起落架，另一只手抓住围在楼顶边缘的水平安全栏杆，用尽全力试图将直升机拉回来。在史蒂夫·罗杰斯的力量下，安全护栏不断弯曲变形，当冬日战士发现自己无法迅速脱身时，他便果断把控制杆往左拽，使得整架直升机和螺旋桨旋翼向史蒂夫·罗杰斯方向倾斜。
面对逐渐逼近的旋翼，史蒂夫·罗杰斯不得不松开手落在了安全护栏上，但直升机却无法灵活控制，螺旋桨旋翼直接撞向了栏杆。冬日战士挥舞金属手臂打碎驾驶舱玻璃，从里面跃出扑向了倒在地上的史蒂夫·罗杰斯，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史蒂夫·罗杰斯虽然奋力挣脱但却无济于事，他用拳头勐击冬日战士的金属手臂，冬日战士也不停变换姿态，竭尽所能地控制住史蒂夫的咽喉，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失控撞毁的直升机不受控制地倾斜，高速旋转的旋翼逐渐逼近，发动机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噪音、排出的废气、卷起的狂风以及高速旋转的金属与混凝土碰撞产生的各种碎屑都让人睁不开眼睛。尖锐的金属碎片和混凝土碎块零星击打在身上的疼痛，让史蒂夫·罗杰斯被迫从僵持的扭打与窒息中抽出注意力。他发现旋翼距离自己的脑袋仅有迟尺之遥，承受了直升机所有重量的白色水平安全护栏随着失控的直升机不断扭曲，他下意识一脚踢在冬日战士的脑袋上，带着两人侧身翻滚躲避螺旋桨。
托尼·斯塔克最终还是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停机坪。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立刻将手抬了起来，朝着倾斜的直升机发动机发射了电弧脉冲。紧接着冒着黑烟的直升机发动机缓缓停机，扭曲变形的旋翼也没有了折断伤人的风险。但是没等托尼·斯塔克凑近直升机旁扭打在一起的史蒂夫·罗杰斯和冬日战士，扭曲的安全护栏最终还是发出了断裂的金属悲鸣声，直升机彻底失去平衡，拽着被撞碎的护栏一同从楼顶坠落，掉进了施普雷河之中。
“维亚纳爆炸桉嫌犯詹姆斯·巴恩斯于今日越狱，复仇者联盟的史蒂夫·罗杰斯队长和山姆威尔逊也一同消失……”柏林机场的电视里播放着当天的新闻，但海因里希·泽莫没有关注这件事，而是专心聆听上一次和妻子的通话录音。当他听到去往俄罗斯的旅客登机通知时，他才放下手机走向登机口。他要从海参崴出发去往西伯利亚北部那个藏着秘密的终点，那里也是他结束任务的终点。他固然可以让组织帮忙，以更快的效率去取得那些秘密，但是他很享受亲手复仇的感觉，谁也想不到叶利钦时代的遗留居然也能在今天发挥作用。
下一次通话时间即将来临，海因里希·泽莫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与妻子的通话。
他很快就能再次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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