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贝优妮塔
萨洛蒙快昏过去了，真的。
这个女人带来的刺激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强了，萨洛蒙怀疑觉得自己能成为魔法师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的缘故。不过好在他时常接受雅典娜的“训练”，在被那双美丽的浅色眼睛凝视的时候，他还能勉强保持意志清醒。
“是的，是我要找你。”他尽力后仰，有些慌张地从挎包里掏出一封信，“这是至尊法师给你的信件。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找到一本魔道书，尊者说你帮得上忙。”
“让我看看。”魔女接过信件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她就把羊皮纸扔了回来。她说，“看来至尊法师似乎知道我的过去，如果不是现在为了让我帮忙，恐怕都不会告诉我呢。Boya，告诉我，我就帮你找到《黑暗神书》。”
“什么意思？”萨洛蒙不禁大为疑惑。这时候罗丹适时地解释道，贝优妮塔自从二十年前从湖底的棺材中苏醒的，她除了记得自己是魔女这件事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狩猎天使喂食恶魔纯粹是出于本能。如果说谁最了解贝优妮塔的过去，那就只有卡玛泰姬了，屹立地球千年的法师隐修会肯定有关于魔女的资料。
“这可是公平交易哦，Boya~”魔女站在萨洛蒙面前，她说，“而且意大利距离维格利德可不远，那里可是有很多长着翅膀的坏蛋出没哦，像你这样的小、弟、弟、非常需要大姐姐的保护呢。嗯？”
贝优妮塔猛地凑了过来，她吸了吸挺翘的鼻子。萨洛蒙不得不后退半步，直到背部被吧台顶住，贝优妮塔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一只手伸向背后，“一股淡淡的迷迭香气味……你难道……”
“这里不允许打架，贝优妮塔。”罗丹的语气还是那般平静，但却足够让贝优妮塔放弃攻击的打算。酒吧老板好心地解释了萨洛蒙的身份，包括他出生之时的异像，这让贝优妮塔的态度再次转变。
“哦？”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萨洛蒙，包括他手上的圣痕，“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上级天使降临了，还想跑去纽约呢。难道圣子要反抗天界了？”
“尊者说我是人类，那么我就永远都会是人类了。”萨洛蒙恢复了镇定，他说，“至于上层位面想干什么，就和我无关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贝优妮塔，任何外维度生物都不能踏进地球。只不过最近行星防卫系统频繁检测到上层位面生物降临，因此尊者还让我帮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看样子你还会战斗？”
贝优妮塔的语气让萨洛蒙不由得挺直了身体，他气愤地说道，“别小看我啊，魔女！我可是接受过训练的！”
“好吧，我们现在就走。”魔女点了点头，拉起萨洛蒙的手就往外走。
“可是我还没吃饭！”
“我们去恩佐家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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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慢点慢点！太快了！”萨洛蒙不停地碎碎念。他现在正坐在贝优妮塔的摩托车后座，过快的速度让他不得不抱紧魔女的纤腰。但萨洛蒙的求饶并没有让贝优妮塔放缓速度，反而更加快了。
贝优妮塔带着他去恩佐家里吃过一顿美味的晚饭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让萨洛蒙开启一个通往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传送门，因为那里有天使降临，而那个地方，也正好是萨洛蒙的目标之一，因此方济各会教士保罗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因此贝优妮塔就将萨洛蒙放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带着他一同赶往那里。
若是一般的快车，萨洛蒙还不会如此惊慌，但贝优妮塔的摩托车就如同施展了蛛行术一般，能够在任何平面上跑得飞快。比如现在，贝优妮塔正带着他从山涧的岩壁上飞驰而过。
等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萨洛蒙已经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了。
“哦呀？这样就不行了吗？Boya？”贝优妮塔嘴角上扬，嘲笑着萨洛蒙。
“哼！”萨洛蒙不满地哼了几声，他说，“让我适应适应就好了，卡玛泰姬可没有这种活动。下次绝对不会……”
“那Boya，你还能动吗？”魔女的语调末尾轻佻地上升，又让萨洛蒙一阵脸红。
“当然可以了！”秘法师倔强地说道，“让我多走几步就行。”
“OK~你就来看看大姐姐怎么打怪物的吧。”贝优妮塔面前出现了紫色的繁复术式，她走了进去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带上悬戒，念出刚学不久的咒语，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但传送门内的景象与这里别无二致，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这里是“炼狱界”，至少贝优妮塔是这么称呼这个地方的，身为魔女的贝优妮塔可以自由进出这个位面。这个位面是主物质位面和外层位面之间的一层薄膜，外维度生物降临地球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而后再穿过炼狱界，抵达主物质位面。
这个位面和主物质位面互不影响，在这里，只能看到主物质位面人类的透明阴影，无法与人类接触，但其他无生命的物质却可以相互影响，比如建筑等等，都与主物质位面相同，破坏炼狱界的物体，也会在主物质位面造成破坏。萨洛蒙认为这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特有位面，因为这和他所学习的位面学知识并不相符。
当萨洛蒙走进去之后，一柄金色的长枪划破空气朝着他飞了过来。
秘法师不慌不忙地侧过身，闪过了这次攻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通体雪白，有着鸟类头颅的生物，那头颅上带着一个有着金色花边的红色面甲。
这就是天使，或者说，是侍奉Jubileus的天使Affinity，如果不是那头顶的光环和身后纯白的翅膀，恐怕没有人会认为这种生物是天使。而这个天使除了有着鸟类的头颅之外，手脚也都如同鸟类的爪子一般，那柄金色长枪正被那四根爪子牢牢抓住。
秘法师来不及念出咒语，就猛地挥出一拳，拉格伽多尔之环便重重地搭在了天使的面甲上，天使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萨洛蒙上前一步，右腿踩住金色的长枪，左腿向前猛蹬，将天使Affinity踹得连连后退，金色长枪也被落到了地上。
萨洛蒙弯下腰，捡起那把长枪。这把枪并不算太沉，看起来像是一把十字枪，在枪头后方还加上了一个X形的刀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长短不一的金属小刺。虽然这把武器的设计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勉强能用。
失去了武器的天使在萨洛蒙面前支撑不了多久，当他轻松用枪头贯穿天使Affinity的鸟头之后，这天使就变成金色的光点散去了。萨洛蒙转头一看，更多的天使正在围攻贝优妮塔，但贝优妮塔轻盈的身姿并未让它们的攻击落到她身上，反而趁机杀死了几个形状各异的天使。
好吧，看来攻击萨洛蒙的天使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秘法师不满地将长枪投了出去，经过雅典娜训练的他对于这门技艺还算精通，裹挟着巨大动能的长枪精准地贯穿了一只长着大理石人脸，有着金色小翅膀的天使，狠狠地将它钉在地上。
“Boya~快来帮大姐姐的忙~”贝优妮塔甚至还有闲心向萨洛蒙打招呼。
萨洛蒙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又调戏他。
不过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萨洛蒙不可能放过，因为他可以好好试验一下自己的黑魔法了。
第四十二章 前往佛罗伦萨（求投资！）
贝优妮塔的动作极为敏捷，那些尖利的刀刃往往与她擦肩而过但却不能伤及她分毫，并且每躲过一次攻击，贝优妮塔的速度就会变得更快。
并且她的双手双脚上各有一把手枪，她甚至能以萨洛蒙都无法看清的速度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往往只响了一次，却能击中多个敌人。
前方有一位可以拖住敌人的队友，萨洛蒙就可以安心施法了，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做法师的快乐。
他伸手指向一位敌人的同时念出咒语，一个无比简单的戏法被使用了出来。
克敌机先，作为试探自己不了解的敌人时最好的魔法，这个魔法可以让萨洛蒙短暂地了解到敌人的防御弱点。如果萨洛蒙不知道这些天使免疫哪些魔法效果，对什么魔法有抗性的话，他根本无从施展法术。
紧接着，一个虚幻的大钟出现在了一位扛着大号吹奏的天使头顶，悲痛的钟鸣声响起，负能量如同声波一般向它挤压。
这位天使再次吹出一个音符，飞射而出的正能量和负能量撞在了一起，相互抵消泯灭，只留下一股能量余波。但紧随其后一团火焰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它的脸上，将一块面甲熏得焦黄。
萨洛蒙的攻击引起了天使们的注意。虽然他们无法攻击到贝优妮塔，但不远处的萨洛蒙看起来却是很好欺负的样子，转移目标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没等它们飞向萨洛蒙，一道看上去就无比令人作呕的绿色能量就从秘法师的手中冲向了一位举着金枪的鸟人。
这位亲和天使Affinity动作变得无比迟缓，贝优妮塔抬起了修长的腿，高跟鞋顶在它的头上，紧接着一个几发子弹就从亲和天使Affinity的头颅中穿了出来。
“Thankyou，boya~这样的魔法再多来点。”贝优妮塔朝着萨洛蒙眨了眨眼睛，她感觉那一只中了萨洛蒙魔法的天使无论是皮肤，还是那血肉相连的盔甲都变得脆弱了许多。
萨洛蒙施展一道致病射线就是为了测试这些天使能否抵抗中毒症状，毕竟即便是克敌机先这个魔法也不能让他全面了解敌人。因此他通过亡者丧钟、火焰箭与致病射线这几个魔法，大致确定了天使的弱点。
萨洛蒙的身影如同置身于朦胧水汽之中，在稀疏昏暗的光线之下摇曳不止，一道从号角中飞出的正能量射线如同炮弹一般从他身边飞过，但萨洛蒙并未停止施法。
贝优妮塔身边伸出了一只由土壤构成的大手，这只手足有一人高。没等贝优妮塔做出反应，这只手就紧紧地攥住了她身边的一只天使，黑色的裂纹不断在天使身上延伸，血液也从天使的身体被里挤了出来，然后化作金色的光点飘向空中。
“哦呀~”贝优妮塔轻松地将手枪抵在了这只天使的头上，她连开几枪之后，紧接着，那只土壤构成的大手又抓住了另外一只天使。现在，魔女确定，这是萨洛蒙施展的魔法，这个魔法确实帮了她大忙，能够将天使从她的视觉死角中抓出来，好让她进行攻击。
见天使们渐渐将贝优妮塔包围在了中间，就连魔女的上方都有几只举着号角的天使，萨洛蒙立刻解构了马克西米利安大地之攫，更换了魔法。
“到我身边来，贝优妮塔。”萨洛蒙没有停止施法，他话音刚落，魔女便立刻出现在了他身旁。突然，一大片又厚又黏的蛛网从天而降，将所有的天使全都笼罩了进去，它们全都被死死地黏在了地上。
现在，便是施展针对性法术的时候了。
秘法师撕开卷轴，一个只比萨洛蒙矮上一点的火球出现在了他面前，这火球沿着直线向着天使们滚了过去，易燃的蛛网被点燃，烈焰瞬间蔓延至整张蛛网，所有天使都陷入了高温炙烤当中。在萨洛蒙的控制下，那颗火球转了个圈，将路径上的所有天使一一碾过。
“小家伙，你的表演还算精彩。”贝优妮塔眯起一只眼睛，用手枪点射那几只还在苟延残喘的天使，“但这一次还是小场面。”
“我是来找东西，贝优妮塔，不是来打架的。不过这些天使进入地球之后，卡玛泰姬也有责任清除就是了。”萨洛蒙无奈地叹了口气，死灵系法术的魔力只能由他自己支付，他目前还没有从黑暗维度摄取魔力的资格，死灵系法术还是少用为好，免得自己付出生命力之后长不高。
一直仰望着贝优妮塔令他有些不舒服。
当那些天使都在烈焰之中化为金色的光点消失之后，贝优妮塔再次召唤出了她的摩托车。“快上车吧，Boya。”贝优妮塔说，“还是说你想要我抱你？我可不介意哦~”
“啧！”萨洛蒙砸了砸嘴，还是乖乖地自己坐到了后座上。他不想在荷尔蒙激增的时候被这个女人抱住，不然出现任何生理反应都是极为尴尬的事，萨洛蒙可不想出现社会性死亡的场面，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
“要抱紧了哦，还是说，你是在害羞……”贝优妮塔的声音再次传来。
“闭嘴！魔女！”萨洛蒙虽然脸红，但还是乖乖抱住了贝优妮塔的细腰，“开车！开车！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贝优妮塔选择的战斗地点是在一座名叫芬奇利亚塔的城堡附近，这里是菲耶索来地区的南部，同时也是佛罗伦萨市郊切切里山的南部，据说达芬奇就曾经在切切里山的山顶上进行过飞行试验。
从这里往南走就有一条公路，顺着这条公路西行，就能抵达佛罗伦萨。只不过由于天色太晚，萨洛蒙的目标，位于列奥纳多·达·芬奇故居不远的圣十字教堂此时也闭门休客。
因此贝优妮塔开着车向西，打算在一间名叫“乡村木偶”的度假村里度过一晚上。而且在这间旅店附近，还有一间名叫RistoranteIlSalviatino的餐厅，据说那里的意大利菜收获了无数好评，她很想试一试。
萨洛蒙站在客房门口，他说，“道理我都懂，我也想尝尝那里的意大利菜。”
他的语调渐渐提高，同时也变得无比严肃，“可问题是……为什么你只要了一间房间啊！贝优妮塔！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
“我这是为了安全着想，Boya~”贝优妮塔双手叉着腰，无比完美的身材吸引了许多目光，她从胸前的沟壑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萨洛蒙甚至听见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魔女漫不经心地说道，“天使可是会突然出现的哦~”
“我会设置魔法警报的。”
“天使会夜袭的哦~”
“我会设置魔法警报的”
“天使就和男人一样，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哦~”
“我会……”
“快开门，不然我要解除魔力了。大姐姐的衣服可是魔力构成的，难道~你想要让大家看到大姐姐的裸……”
“进去进去！等会我们去买衣服！”
第四十三章 灵魂的去向
萨洛蒙通过客房服务预订了座位，预订了出租车，甚至还趁着贝优妮塔洗澡的时候給她带来了一身衣服。这是一件纯白色的晚礼服，裙子十分修身，具体尺码是萨洛蒙向贝优妮塔询问得知的。
但好在至尊法师给萨洛蒙的活动经费足够充足，似乎尊者早已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因此才会增加了萨洛蒙的预算。而且除了这些费用，萨洛蒙的口袋里还有一张额外的银行卡，那是尊者偷偷塞进去的，里面的钱甚至多到他都懒得数。
萨洛蒙觉得他预订餐厅座位的行为看上去有些多此一举，因为贝优妮塔看上去好像完全不用吃饭也能活下去一般。事实也确实如此，贝优妮塔被沉在了湖底500年，如果不是那无比庞大的魔力维持着她的生命，贝优妮塔早就饿死了。
秘法师怀疑贝优妮塔的胃部现在还能不能正常运作，她吃下的东西是不是都通过传送门扔进了下层位面。
距离在恩佐家中吃过饭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战斗还是十分消耗体力的，萨洛蒙早已饥肠辘辘，期待着能够品尝当地的特色菜肴。
而魔女的准备工作又花费了一个小时，对此秘法师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因为网络上关于这方面的吐槽让他早有心理准备。
魔女似乎十分享受被照顾的感觉，当她走出房间的时候，便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她对萨洛蒙的安排十分满意，尤其的那身衣服的款式，她反反复复观察了许久，最终在萨洛蒙捂住眼睛，忍无可忍的催促下穿了上去。
这个女人洗完澡都不穿衣服的！
“小家伙也会照顾别人了呢。”她的尾音婉转上升，拉着萨洛蒙走出酒店，坐上了等待许久的出租车，“来吧，还有一场美食之旅等待着我们呢。”
意大利菜多用海鲜作为主料，海鲜意面是不可不品尝的一道菜，如果不喜欢面条，那还有海鲜调味饭可以选择。在前菜之后，服务员还端上了一个方形的深口盘子，里面装满了牡蛎，乌贼，虾以及蘑菇，还搭配有两片烤吐司。
橄榄油、黑橄榄、西红柿几乎出现在了所有菜肴当中，冷盘多是意大利的特色腊肠与风干火腿，甚至还有搭配各色餐点的不同种类的葡萄酒。虽然在这里不会有人在意未成年人不能饮酒这种事，但萨洛蒙还是拒绝了贝优妮塔让他喝酒的提议，自己点了一杯冰可乐喝了起来。
主菜选择的是T骨牛排，分量十足的厚实牛排煎到只有三分熟，豪迈但不失细腻。这些牛排都是以公斤来计算的，但对萨洛蒙和贝优妮塔来说不值一提。
意大利人尤其注重晚餐，到了晚上，这家餐厅里总是挤满了客人。但为了让客人有着私密的用餐环境，这家餐厅不会选择开灯，而是将一盏灯放在桌子上，食客的四周仍然一片漆黑，只能看清对面那个人的脸。
因此贝优妮塔的容貌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这也让魔女和萨洛蒙有了可以交谈的环境，有些话在饭桌上会比较容易讲出来。
“Boya，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呢？”贝优妮塔正用小小的银勺子挖着她的甜点，松脆奶油蛋糕。
吃下了那么多东西，萨洛蒙丝毫没有看出魔女有一点吃撑的迹象，她似乎还能继续吃下去。她说，“你可不要像你的老师那样，将这件事一直瞒着我。小小年纪不应该说谎话哦。”
“不会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把故事讲给你听。”秘法师说道，他又点了一杯可乐。喝酒对大脑发育不好，他的法师，必须好好保护自己的大脑才行。他说，“毕竟寻找《黑暗神书》需要花费极为漫长的时间，我并不着急。”
“我很好奇你的回答。”贝优妮塔看向萨洛蒙，“这其中一定有我需要的答案。”
“你难道彻底忘记自己的过去了吗？”萨洛蒙抬起头问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剩一点？”
“我只记得自己是魔女。”贝优妮塔说，“还有猎杀天使，召唤恶魔都是本能，仿佛我天生就会那些魔法一样。”
萨洛蒙吃下最后一块牛肉，他擦了擦嘴后，便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了贝优妮塔。只不过为了隐秘，他特意用了点小戏法，让自己的声音直接在魔女的耳边响起，别人只看得到他张嘴，却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你是说，我所拥有的力量，叫做‘左眼’，是召唤恶魔的力量？”魔女在听过萨洛蒙的讲述之后沉默了一会，“而天使要追杀我，就是为了收回‘左眼’，唤醒它们的神明？”
“是的，而‘右眼’，也就是召唤天使的那一部分力量，则在维格利德，数量庞大的天使在那里出没并不是没有原因。
但谁也不知道流明贤者待在维格利德想要干什么，从表面上看，维格利德的科技水平十分高超，但除此之外并没有特殊之处。具体情报我不甚清楚，因为我并非专业的情报商人。”萨洛蒙说，“但如今天使的数量已经多过了头，因此尊者才会让我协助你猎杀天使。”
“看来尊者也是将我当做工具使用呢，”魔女笑着说道，“我可是被天使追杀的弱女子哦。”
“那些被你杀死的天使听到这话会哭的，贝优妮塔！”萨洛蒙翻了个白眼，如果谁相信魔女的话谁就是傻子。或许萨洛蒙解开圣痕之后，发挥出的力量才能与贝优妮塔比拼，但速度却是远远不及。
秘法师曾经看到过贝优妮塔在一瞬间扣动了许多次扳机，如果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敌人，那就只有死亡这种结局。
他说，“而且尊者已经派了我过来，或许我帮不上太大的忙，但这也说明了卡玛泰姬站在你身后。”
“啧，Boya你可真是个坏孩子。”贝优妮塔侧过身，翘起了修长的腿，她说，“恐怕大姐姐在最后和天使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魔女的话将温情的假面撕了下来，但是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都不会在意这种事。
“贝优妮塔，你要知道，尊者已经制定了规则，无论是上层位面还是下层位面生物，都不能踏进地球，人类不需要这些。如今地球上还有能力大规模召唤这些生物的，只有魔女与贤者了。
这份‘左眼’与‘右眼’的力量对于地球来说，弊大于利。”萨洛蒙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以为你召唤恶魔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吗？恐怕你的灵魂已经有了去向，我猜测那属于混沌神埃希尔落入深渊的那一部分身躯滋生出的恶魔领主。
很有可能就是和那一位恶魔领主签订了契约，魔女一族才能够召唤恶魔。但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你死亡的时候，也就是你的灵魂被拖入深渊的时候了。”
“哎呀~好害怕呀~”贝优妮塔怀抱双臂说道“那小家伙你有没有办法呢？”
第四十四章 谈话与初步合作（求投资！）
“我并不了解你们魔女一族的历史。”萨洛蒙轻轻摇头，“但契约并非全都是通过纸张与签名确立的，也有可能是通过诗歌，通过舞蹈，通过献祭，通过种种看似与契约毫无关联的仪式来与恶魔签订契约。我并不清楚魔女一族的契约方式，因此不能妄下定论。
但在契约订立之后，你的身体肯定出现了一些变化。最直观的，就是你的影子，你的影子不再是你的，而是恶魔的——哦，看起来像只蝴蝶。”
魔女向着萨洛蒙凑了过来，“Boya你可真是个硬心肠的家伙，年纪轻轻这么死板可不好，守护世界的责任还没有落到你身上呢。大姐姐我可是为了保护人类猎杀天使哦，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那你只能尽量活得久一点了，贝优妮塔。”秘法师说道，“只要你不死在战场上，那强大的魔力就足够你活许多年了。我觉得就连时间都不会忍心摧残你的容貌，女士，你至少能在人类移民外太空的时候仍旧保持美丽。”
“你的嘴可真甜，小家伙。”贝优妮塔并不担忧自己灵魂的归宿，那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眼下，她只想破解那些围绕在她身上的谜团。
尽管萨洛蒙已经告诉了她一部分身世，包括魔女一族只剩下她最后一个人的“事实”，和维格利德还存在着于“左眼”相对应的，持有“右眼”的最后的流明贤者。但还有许多事情隐藏在迷雾之中，那些她午夜梦回时所经历的片段仍旧无法解释。
还有那只刻画了术式的口红，那是伴随着她一同躺进棺材里的东西。她至今仍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贝优妮塔仍然下意识地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总是随身携带。
但她已经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维格利德。
在传说中，魔女一族与贤者一族是对应的，如果萨洛蒙说得没错的话，那位持有“右眼”的贤者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对于掌管维格利德的伊札威尔集团，以及集团总裁巴德尔一无所知，这个人从未出现在任何报纸与视频之中。
因此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帮着她探查维格利德的帮手。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圣子，而且还是一位反叛的圣子，这是多么的有趣，多么的巧合。当贝优妮塔看到萨洛蒙手上圣痕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潜力，因为他是注定要在地上行使奇迹之人。
贝优妮塔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顶着下巴，她语调婉转地说道，“大姐姐可是愿意帮着你打上天堂的好人，你就不愿意帮帮大姐姐吗？”
“用将来时，贝优妮塔，一般现在时可不适合我。我现在并不想与天堂有所关联，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对我说还太早了。”萨洛蒙摇头说道，“而且，在不了解契约条款的情况下，契约是无法违约的，就算是地狱之主也无法违背契约。至于恶魔，呃，我宁可和魔鬼打交道，谁知道恶魔有没有有遵守契约的理智。”
一只有着尖锐红色指甲的纤细手掌从黑暗中伸了出来，这只有着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微微发蓝的肤色的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银制刀叉反射着烛光跳起。
萨洛蒙也差点跟着也从椅子上跳起来。紧接着，那只不属于人类的手便转瞬之间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拍打桌面的声音在这个充满窃窃私语与微弱烛光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没事，没事，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萨洛蒙赶紧起身，悄悄施展了个法术，让周围人的注意力从这里移开。当他坐回椅子上的时候，就看到贝优妮塔手里拿着杯葡萄酒，似笑非笑地坐在了那里。
萨洛蒙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向贝优妮塔问道，“那是你？”
“不~”贝优妮塔笑着说道，“你可是惹错恶魔了，Boya。并不是所有的恶魔都是混乱的疯子，至少，与我签订契约的恶魔领主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她。”
萨洛蒙轻轻咳嗽了两声，“看样子我不能在你面前说恶魔的坏话了？”
“但我想夫人不会介意你说魔鬼的坏话，如果能顺便称赞一下她的美貌就更好了。”贝优妮塔眨了眨眼，“让大姐姐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呢，你不想听听吗？”
“当然……不。”萨洛蒙说道，“无非就是关于你的身世，不是吗？我猜你会去维格利德寻找答案，但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持我在那些聚集了一大群上级天使的地方乱跑。我需要学习，需要训练，我的魔法不是本能，贝优妮塔，我需要构建精密的术式才能施展魔法。”
“真是可惜。”魔女似乎对于萨洛蒙的拒绝并不意外，她说，“可是你没想过，为什么至尊法师会让你跟我一起行动吗？我不觉得我能帮助你找到一本谁都不知道在哪的书。”
“无非是实战与游历，虽然《黑暗神书》也很重要，但我还有的是时间去找。”秘法师耸了耸肩，“我觉得一下子把我丢进长满翅膀的鸟人堆里还是有些过分，即便我能跑出来，也肯定会身受重伤。
新手村里不应该都是跑腿任务吗？我找猫找狗可厉害了。不要想着让我解放全部的圣痕，这样的话，我的大脑恐怕会在杀死敌人之前就被烤熟。”
“你可不是什么需要喝奶的小孩子，能杀死天使的人再说自己弱小就太可笑啦。”突然，魔女将话题转向了不相干的方向，她说：“据说，至尊法师可以看到未来。”
“可以这么说，更多的内容无可奉告。”萨洛蒙将服务员重新端来的甜品推到了贝优妮塔面前。这里的甜品种类繁多，他不介意都试一试。
毕竟魔力就是生命力，获取生命力的主要方式就是吃东西，他都已经支付了几个死灵系法术的魔力了。为了让自己长高，萨洛蒙选择多吃一些，这绝对不是什么贪嘴的理由。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地球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至尊法师的预料之中？”
“可以这样理解。”
“所以，至尊法师在过去就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谈话，但尊者仍然让你来找我。这就说明，至尊法师同意你和我合作了？”
“呃……”萨洛蒙艰难地回答道，“可以这样说……”
“成交？”贝优妮塔伸出一只手，“当然，我不会让你直接面对一大群天使的，我只是要让在我战斗的时候能够收集一些东西。”
“你帮助我？”
“我帮助你，互相帮助，或者更多。”
“呼……”萨洛蒙看向贝优妮塔的浅色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成交。”
他握上了那只手。
结束晚餐之后，萨洛蒙并没有留在酒店里过夜，他开启了一个传送门返回卡玛泰姬，将贝优妮塔留在了这里。
明天早上，他会直接传送到贝优妮塔所在的酒店，因为他实在不敢待在这里了。这是不可控的生理反应，虽说这并非他的意愿，但萨洛蒙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第四十五章 圣十字教堂中的秘密
圣十字教堂从1294年开始设计和建造，直到1443年才初步完工，现如今的圣十字教堂是1863年才建造完全的，这座托斯卡纳哥特式风格的教堂一直是佛罗伦萨最大的方济各教堂，教堂内有一些重量级名人的纪念碑和陵墓，例如：但丁、米开朗基罗、伽利略、马基维利、罗西尼等。
当清晨时分，贝优妮塔骑着摩托车将萨洛蒙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少量游客抵达了教堂前的喷泉广场。大门左侧有一座但丁的雕像，眉头深锁，眼睛深陷，似乎对于打扰它安宁的游客有些不满。
教堂右侧的钟声骤然传来深远的钟声，引得等待的游客抬头去看。
门票八欧元，还附带一本精致的小册子，这是萨洛蒙从一位游客手中拿到的。
教堂正面并没有敞开，但萨洛蒙还是用法术打开了那扇大门，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进去。贝优妮塔和萨洛蒙穿过贴着白色大理石的哥特式门廊以及厚重的橡木门走进教堂，他们并没有抬头，仔细观赏门额上精致的像雕以及最顶端的大卫之星，那对他们来说只会是浪费时间。
当他们步入礼拜堂的时候，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窗洒下大片斑驳的色彩，但这座教堂并不华丽，结构也相对简单，清贫，缺少装饰，这是方济各会的特点。唯一称得上绚丽多彩的彩窗还是14世纪末期的作品，只不过贝优妮塔对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却兴致缺缺，她漫不经心地四处看了看。
她说，“小家伙，你要怎么说服这里的管理员，让你查看那些文献。还是说你要偷偷翻阅？但我想你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只需要一点控制人心的小手段而已。”萨洛蒙说，“但我们并不清楚那些文献被存放在哪里，旅游手册上也没有标注保存文献的地方在哪里。但我想总不可能是圣器室，如果是的话，那就未免太糟糕了。”
萨洛蒙按照旅游手册上的指引，带着贝优妮塔穿过中央走道和被几排八角形柱子隔开的回廊，绕过了排布在教堂两侧的十六个小教堂。那些小教堂是属于佛罗伦萨的著名家族的，其中也包括美第奇家族，这些小教堂中还有许多著名艺术家留下的壁画。
但萨洛蒙和贝优妮塔并不是来观光的，他们径直往着游客不允许进入的修道院走了过去。当萨洛蒙遇到第一个修士的时候，他就用出了“魅惑人类”这个法术。
这让他立刻和这位修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一路上，两人对于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开始了讨论，而这位修士也为了让自己的朋友体会这座教堂的历史沉淀，不顾修道院的规定，特意带着他们躲过了其他修士，前往位于修道院中的小图书馆。这里的文献最多的就是文艺复兴时期各类艺术家的手稿，他相信只要看过这些珍贵的手稿，肯定会对自己最亲爱的朋友大有裨益。
当然，指的是艺术修养方面。
“看到了吗？”萨洛蒙摊开双手，“这是多么友善的一个人啊！我想就连地狱的魔鬼都会被他的真诚感动！所以，贝优妮塔，为什么你还要打晕他呢？”
“我不喜欢修士。”魔女转过头去回答道。在这位修士带领他们抵达图书馆之后，贝优妮塔就干脆利落地用枪柄敲打了修士的后脑勺，而这位可爱的修士也一声不吭地晕倒在了地上。
“希望他醒来之后不会太过头疼。”秘法师拉住修士的腿，将彻底昏迷的修士往书架后面拖去，“我指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头疼，希望他不会认为是魔鬼诱惑了他，希望……算了，随便吧，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你哪来这样的艺术素养？”魔女看着萨洛蒙忙上忙下，在书架前翻来找去，“我觉得学习魔法就能占用你的大部分时间了，你是从哪里学来那些东西的。”
“补课，贝优妮塔。”秘法师没有回头，他正使用法师之手小心翼翼地拿取那些珍贵的稿件，“我不仅有艺术鉴赏课程，绘画和雕塑也是我的必修课，更别说还有科学课程了。文艺复兴时期可是人类摆脱宗教愚昧的重要时期，这段时期在我的课程中占了一大部分。”
圣十字教堂收藏的手稿当中，不仅仅有着文艺复兴时期的众多艺术家的笔记，还有教会主导的炼金术研究。
方济各教会一直是炼金术的先驱，方济各会修士罗吉尔·培根就是其中之一，他还应当时的教皇克雷芒四世的邀请，撰写了三本炼金术著作。这些著作包含了强有力的论据，主张通过研究语言、数学，自然哲学和炼金术来改进知识和增强基督教国家的力量。
培根修士认为，人类的炼金术并不弱与自然，而是要更强，如果做法得当，一切实验室产品都是如此，人类对于自然的复制可以优于自然物。
这种思想一致延续到了如今，成为了现代化学的基础。
这座教堂中甚至有收藏属灵派方济各会修士的手稿，这让萨洛蒙有些惊讶。由于这些属灵派教士陷入了对启示论的狂热，他们喜好预言，相信着敌基督即将出现，教会下令逮捕这些修士，其中也就包括了让·德·罗克塔亚德。
他于1344年被捕，而后在狱中度过了余生，但还是有许多人来拜访他，其中也不乏高级教士。
罗克塔亚德在监禁期间撰写了包含了《光之书》等许多著作，他在《论真哲人石的制作》一书中首先提出了“质量平衡”概念，即“反应产物的重量必须精确等于初始材料的重量”。萨洛蒙猜测，当时的方济各会并没有放弃属灵派的思想，他们认为教会需要知识来应对敌基督的攻击，因此图书馆中才会收藏有这一部分手稿。
“Holyshit！”翻看手稿的萨洛蒙不由得发出了惊呼。
“怎么了，小家伙？”百无聊赖地将长腿翘到桌上的魔女猛的凑了过来，但萨洛蒙并没有因为魔女的突然产生什么反应，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面前的手稿吸引了。
这张发黄的羊皮纸上有一个手绘的图案，这是一个圆形，看起来像是一面盾牌，盾牌上一直雄鹰展开双翅。萨洛蒙往后看去，这份手稿的主人……列昂纳多·达·芬奇。
第四十六章 圣盾兄弟会与炼金术（求投资！）
“这是什么？”贝优妮塔指着那个标志问道。
“圣盾兄弟会！”萨洛蒙深吸了一口。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没想到圣盾兄弟会居然真的存在。这个组织起源于公元前两千多年，在外星生物入侵地球之时，金字塔的设计师伊姆贺特普挺身而出，率大军消灭了外星生物，被称为圣盾第一人。
卡玛泰姬是第二任至尊法师，古一法师建立的，而这个组织的历史甚至比卡玛泰姬还要久远。许多历史上出名的人物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牛顿，达·芬奇，伽利略·伽利雷，特斯拉，张衡，甚至……霍华德·斯塔克。
方济各会能有如此之多的炼金术文集的秘密也解开了，著名炼金术士阿布·穆萨·贾比尔·伊本·哈扬正是圣盾兄弟会的成员之一，拉丁炼金术受到了中东炼金术的影响十分之大。保罗的手稿肯定保存在这里。
而且，如果这里有达·芬奇的手稿，那么同时有着阿布·穆萨·贾比尔·伊本·哈扬的手稿也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并且，方济各会修士罗吉尔·培根对于“敌基督”的担忧可能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担忧很有可能来源于圣盾兄弟会的文件。福音书中就有不少的篇幅记述了耶稣向门徒预言即来的大患难、大迫害，并说这事发生之后，他将作为荣宠的人子再度临世。
敌基督究竟是什么？即将到来的灾难究竟是什么？圣子降临？
萨洛蒙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圣痕，想到自己的出生之后便不敢再想下去。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他相信尊者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都需要做好准备。
他站了起来，将悬戒戴在左手，右手画起了圈，一道边缘闪烁着火花的圆形传送门就此打开，传送门的对面，是卡玛泰姬训练场。他需要非常非常多的文献资料，历史的谜团正在他的面前展开。虽然萨洛蒙需要的，有关《黑暗神书》的线索肯定在这里，但这些已经成为了细枝末节，萨洛蒙必须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待着他去面对。
“嘿，师兄们。”萨洛蒙探过头去，他说，“能帮忙搬几个箱子来吗？这里的文件有点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哦，帮忙带些氯仿，我们可爱的灰衣修士恐怕要醒了。”
“所以，我们现在变成了抢劫？”贝优妮塔饶有兴致地看着卡玛泰姬的学徒们在传送门里进进出出。这些学徒十分感激萨洛蒙帮着他们“偷偷”改善伙食，因此搬东西这点小忙，每个人都乐意做。
“顶多算是盗窃。而且这里也没有摄像头。”萨洛蒙拍了拍魔女的手臂，他说，“放松些，我想这里面就有我需要的东西。中午好，莫度师兄，我这里比你那晚五个小时，正好赶上午饭。”
“你在干什么？”莫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向站在萨洛蒙身边的贝优妮塔，“你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尊者让你去干什么了？她是谁？”
“圣十字教堂，。”萨洛蒙拼命摇头，“我只是去猎杀一些外维度生物而已。不，我保证，我绝对没有暴露魔法，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是尊者的熟人，杀天使是一把好手。莫度师兄，我只是想要找到自己需要的文献而已，只是这些文献数量有些多，我想搬回去慢慢看。能不能安排他们把文件搬到我的房间，在那建立一个镜像维度，放在里面就行，谢谢。”
贝优妮塔不耐烦地用手枪推了推眼镜，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哒哒作响。
萨洛蒙赶紧伸出手挥了挥，图书馆里还未搬走的文稿统统漂浮了起来，自己往传送门里钻，即便是加上卡玛泰姬学徒们的帮助，将这些文稿统统搬走也至少花了二十几分钟。萨洛蒙对着传送门的另外一边说道，“莫度师兄，我这里还很忙！记得！一定要搬到我的房间！”
“干得不错，师兄。”萨洛蒙拍了拍最后一个钻进传送门里的秘法师学徒粗壮的手臂，“晚上请你们吃龙虾。”
由于魔法的作用，圣十字教堂的图书馆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洗劫一空。萨洛蒙和贝优妮塔面前只有空空如也的书架，以及依旧躺在地上的方济各会修士。哦，还有一块沾满了氯仿的毛巾，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可怜的修士，恐怕他要昏迷好久了。
“办完了？”魔女的尾音稍稍提高。
“办完了。”萨洛蒙说道，“之后我需要好好看看书了。”
“那我们就走吧。”贝优妮塔说，“还有好多天使等着我们去猎杀呢。”
萨洛蒙追寻《黑暗神书》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贝优妮塔那还有许多事情要解决。不仅仅是维格利德的问题，她还需要定期喂养恶魔，这是她的契约内容，是不可违反的一部分。只有喂养恶魔，她才能顺利召唤强大的恶魔来协助作战。
这够她忙一阵子了，不过好在天使足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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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贝优妮塔随意地朝脚下开了一枪，子弹穿过被她用高跟鞋踩住的天使的头颅，鲜红的血液泼洒而出之后，便连同身体迅速化为金色的光点飘向空中。她转过头去，便看到萨洛蒙将一个天使撞碎在膝盖上，金光从他身上的圣骸布升起，让他看上去圣洁如神子一般。
在结束了一场不算太过艰难的战斗之后，贝优妮塔向萨洛蒙提出一个建议。一个能够大大提升萨洛蒙战斗能力的建议，一个无比适合萨洛蒙的战斗方式。
“在传说中，所罗门王能够召唤七十二柱魔神作为助力。”贝优妮塔说，“与恶魔领主贝利尔签订契约，使役七十二柱魔神，这才是你的战斗方式。就和我一样，用魔力束缚恶魔，约束它们的行为。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发挥你强大的魔力，别担心，你还有得补充。”
贝优妮塔束缚恶魔的方式是使用她的头发，而头发是储存魔力的地方，她能这么做就是因为魔女一族的魔力具有约束恶魔的特性。而这种魔力特性萨洛蒙也有，尊者曾经说过，他手上的圣痕是“偶像魔法”的一种，具有和所罗门王相同的力量。
但萨洛蒙对于召唤恶魔还是有些疑虑，相比起召唤恶魔，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魔法。但在面对那些天使的时候，他总是要以一敌多，贝优妮塔并不是总能帮得上忙。
“我相信至尊法师肯定看到了这一幕。”魔女撇了撇嘴，“而你们卡玛泰姬的作风又是那么死板。乖宝宝，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我不可能和恶魔签订契约，贝优妮塔，我的灵魂只能属于我自己。”萨洛蒙是绝对不可能以签订契约的方式召唤恶魔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和贝优妮塔一样，灵魂将会属于恶魔领主。所罗门也是如此，有了前车之鉴，萨洛蒙自然不会再次踩进同一个陷阱里。
他说，“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召唤恶魔的方式。我会试试的，不过，那就需要你来帮忙了。”
“没问题，Boya~”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睛，满意地说道。
第四十七章 恶魔召唤实验
召唤恶魔的方式在托瑞尔宇宙有很多，不一定要限定于与恶魔领主签订契约。虽然后者的召唤方式十分便捷，但契约签订者的下场一般不怎么好。
因此，萨洛蒙选择了使用仪式魔法来召唤恶魔，并且限于祭品的缘故，能被召唤来的恶魔力量也不怎么强大。
这也是萨洛蒙的目的。这一次召唤仅仅是实验而已，是为了测试他自己的魔力是否真的有束缚恶魔的特性，即便尊者说过他有着所罗门王的力量，但魔法不能仅仅依靠猜测，谨慎的实验必不可少。并且这一次贝优妮塔也在他身边，如果这一次召唤出的恶魔失去了控制，萨洛蒙和贝优妮塔也能迅速控制场面。
血液在神秘学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大多数宗教都认为血液之中残留着灵魂。召唤恶魔的祭品就是24小时内被杀死类人生物的鲜血，因为只有这样，残留在血液中的灵魂碎片才能吸引到恶魔。
至于祭品的选择其实不困难，他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在佛罗伦萨和贝优妮塔享受了一场充满意大利风情的旅行，在此期间他找到了一些生活在阴沟里的生物。没错，就是狼人，只不过数量不多，但作为祭品还是够用的。
萨洛蒙挑选了一个月圆之夜，在切切里山山顶进行仪式，这里足够高，也足够安静，切切里山在过去曾经是采石场，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多少人会居住在这里。从山顶往下看，就能看到灯火通明的佛罗伦萨城区，这里距离城区并不遥远，顶多20分钟车程，在这里，佛罗伦萨的红色房顶和数百年不曾变更过的黄色粗糙墙面仍旧清晰可见。
当清亮的月光洒在山顶的时候，萨洛蒙就用匕首割开了狼人的喉咙，这些狼人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就连长长的吻部也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锁链。
不然他们一定会骂萨洛蒙是个威尼斯人。佛罗伦萨人一直看不上威尼斯人，这是传统。
他们都是萨洛蒙旅游时候的收获，他和贝优妮塔身上的魔力对于这些生物来说不亚于珍馐美味，因此秘法师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些自己跑上门的祭品。
并且为了不让他们在进行仪式的时候仍有力气挣扎，萨洛蒙送给了他们几趟免费了万米高空蹦极，不带绳子的那种。
至于随之而来的秽物，萨洛蒙不太在意，他相信那些被他召唤来的恶魔也不会在意。
狼人的血液顺着他用金合欢油刻画在地面上的魔法阵流动，血液不仅填充了萨洛蒙刻画的六芒星，还将魔法阵中的以诺语词句填充完整。这些是指向性词汇，具体是召唤哪个位面的哪些等级的恶魔，由于萨洛蒙不熟悉这个世界的下层位面，他指向的深渊层面是贝优妮塔提供的。
等到血液溢满魔法阵之后，萨洛蒙才将已经死去的狼人扔到一边。他还在召唤法阵旁还刻画了两个额外的魔法阵，那是维山帝一系的魔法，如果召唤来的恶魔不太听话，他就可以使用这两个额外的魔法束缚与攻击恶魔。
他将衣袖卷到手肘上，看了眼待在一旁饶有兴致的魔女。
“我要开始了，贝优妮塔。”萨洛蒙说道。
“我都等得不耐烦了，Boya。”魔女说，“赶快开始吧。”
“Spurcumsanguinemoff！（献上污秽之血）”萨洛蒙将双手伸向魔法阵，手指上的圣痕发出微光，“Animalactaberis（吮吸灵魂）……”
秘法师小心翼翼地念着咒语，紧接着，金合欢油与血液混合的魔法阵燃烧了起来，他四周的空气慢慢变得潮湿了起来，他仿佛闻到了呛人的烟雾与硫磺味，还有扑面而来带着咸腥味的湿润空气。贝优妮塔也稍稍认真了一些，她手里拿着枪，随时准备攻击被召唤出来的恶魔。
火焰砰地冲天而起，一只足有一人高的蜘蛛出现在了魔法阵当中，这只蜘蛛的甲壳上布满了猩红的余烬，当它摩擦前肢的时候，带着硫磺味的火星便飘扬了出来。这只蜘蛛安安静静地待在魔法阵当中，这不是什么大恶魔，只是生活在深渊的野兽而已，并没有多少智力。
萨洛蒙的预料到了被召唤恶魔的弱小，因为这只是一个二环的召唤术而已，但用狼人的鲜血只召唤出了这样的小恶魔，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失望的。
“预期之内。”萨洛蒙看了眼重新放松下来的贝优妮塔，他翘了翘眉毛，“但是太过弱小了，我觉得它乖乖听话完全是因为我的魔法，而不是因为我的魔力。”
萨洛蒙话音刚落，魔法阵再次爆发出火焰，又一只深渊蜘蛛钻了出来，将第一只顶了起来。
“哦，两只，还算可以接受。”
然后又是一只，魔法阵变得有些挤了。“三只蜘蛛，深渊里是谁家在做大扫除吗？”
砰！
“四只！请问需要家政服务吗？”
啪！
“五只！你们都叠在一起了！贝优妮塔，我需要你帮我问问蝴蝶夫人，她是不是在进行房屋养护，这是她家的蜘蛛吗？这是恶魔召唤仪式，不是垃圾处理服务！别再过来了！”
“吱吱！”
“六只！请问你们是一家子吗？”
“吱吱吱！”
“七只！停下，我要把你们送回去了。”
突然，一把巨大的镰刀从魔法阵之中钻了出来，将叠在一起的七只蜘蛛从上到下全部贯穿，一个长着金属双角，浑身上下发出着蓝色金属光泽的生物踩着蜘蛛的尸体，站在了魔法阵的顶端。
“好吧，现在我们找到家政服务人员了，看来我们要召唤的就是它，那些蜘蛛应该是它的工作成果。我想它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毕竟它正在上班。”萨洛蒙摊了摊手，他向贝优妮塔问道，“这个是什么恶魔？”
“丑恶（Hideous）。”贝优妮塔依旧神态轻松，“常见的恶魔。”
这只恶魔往附近看了看，然后猛地往萨洛蒙扑了过来。但两条由火花构成的长鞭突然出现，勒住了它的双手，将它牢牢固定在了魔法阵当中。
“好吧，接下来需要测试一下我的魔力到底有没有用了。”萨洛蒙伸出双手，向着魔法阵释放了自己的魔力，燃烧的金合欢油慢慢熄灭了，魔法阵转而被金色的魔力填满。紧接着，三条璀璨如铜的镣铐出现在了丑恶（Hideous）恶魔的双手与脖颈上，不顾恶魔的挣扎，强行扣了上去。
秘法师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撤去额外的两道魔法阵，丑恶（Hideous）恶魔依旧乖乖地站在召唤法阵当中。镣铐是萨洛蒙魔力的意象，并非真正的镣铐，但却足以支配这只恶魔了。
突然间，魔法阵中金色的魔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红色的魔力，一只深红色的、带着尖利指甲的手掌从魔法阵中伸了出来。
“Oh，F*uck！现在的恶魔都喜欢自付路费吗？”
第四十八章 法律咨询服务（求投资！求收藏！）
尽管召唤法阵充盈着另外一种魔力，不知名的恶魔已经探出了手掌，萨洛蒙也没有丝毫的慌乱。虽然这位恶魔自己支付了被召唤的魔力，但萨洛蒙所刻画的召唤法阵仅仅是二环的召唤术，即便是再强大的恶魔也无法从这个窄小的出口钻出，抵达主物质位面。
那一只丑恶（Hideous）恶魔能通过召唤法阵就已经是极限了，稍稍强大一些的恶魔不会忍受这种钻水管的感觉。除非这只恶魔的名字叫做马里奥，那一层深渊叫做任天堂。
这是他从记忆中得来的经验，避免被召唤物通过召唤法阵召唤出更多恶魔，这是一点小手段。如果是专精咒法的法师，布置在召唤间里的手段只会更多，包括但不限于将在召唤法阵上方安置喷水口，必要时喷洒圣水；又或者在召唤间中刻画传送法阵，目的地是天堂山，反正传送法阵这种东西是不记名的，天堂山也不会知道是谁把恶魔扔过去的。
萨洛蒙无视了被那只手掌挤到一边的瑟瑟发抖的丑恶（Hideous）恶魔，而是伸出带着三枚戒指的右手，伴随着他的声音，蓝宝石，橙色蓝宝石和粉色金刚石依次亮起。
“以维山帝之名命令你，远离此界！”他说着，粉色，蓝色和橙色的磅礴魔力涌进了召唤法阵，迅速将深红色的魔力挤到了一边。这种使用魔力的方式是萨洛蒙向大英博物馆守护者学来的，自己的身体不经过魔力，而是直接召唤维山帝无穷无尽的魔力，这种使用方式虽然粗野，但在眼下的情况却十分好用。
眼看维山帝的魔力即将遍布召唤法阵，丑恶（Hideous）恶魔也被魔力烫得哀嚎，外表焦黑，那只深红色的手掌赶忙挥了挥，示意自己不曾对抗。萨洛蒙稍稍暂停了魔力输出，他看了眼贝优妮塔，魔女点了点头，同意了萨洛蒙暂缓夺取魔法阵控制权。不过贝优妮塔仍然举着枪，瞄准着那只手。
然后那只深红色手掌比划出了一个大拇指。
它的手掌中凭空出现一卷发黄的羊皮纸卷轴，卷轴的两端有着金属楣杆。这只手捏住一边，将卷轴展开，用魔法将卷轴送到了萨洛蒙面前。
“这就是契约咯？”萨洛蒙伸出手，用法师之手阻止了卷轴向他靠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这张卷轴。这张羊皮纸有点年头了，边边角角都有些开裂，书写在上面的语言萨洛蒙虽然看得懂，但由于契约实在是太长了，他只能一行一行慢慢看下去。
他必须这份确保没有不该有的墨点，没有花边，没有意义不明的标点符号，没有错别字，没有注释，没有重叠的纸张。萨洛蒙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扫过这张羊皮纸，却没有发现半点手脚，这份契约可以说是朴实到了极点。
萨洛蒙还将一旁戒备的贝优妮塔一起拉了过来，观看契约，因为魔女的以诺语水平比萨洛蒙要高得多，秘法师最担心的就是断句理解问题。
但通篇看下来，这份契约十分严谨，就算是一名律师也无法找出任何有歧义的地方。
萨洛蒙检查这份契约就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那只深红色的手掌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地方，它依旧举在那里，自顾自地在月光下比划出动物的影子。只有等萨洛蒙看过去的时候，它才会竖起大拇指，不知道它是太过肯定契约会签订，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份魔鬼契约。”萨洛蒙说，“没有一点手脚，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这是恶魔契约，Boya。”贝优妮塔皱着眉说道，“你连通的是深渊，不是地狱，只有魔鬼才喜欢在契约上做手脚。”
“那我就更加担心了。”萨洛蒙看向那只自娱自乐的手指，可以轻易戳穿人体的手掌正努力将自己的影子拗成一只兔子，“相比起魔鬼，我更担心恶魔。不是每个恶魔都愿意遵守契约，有些恶魔比魔鬼更加狡诈。”
比如三重国度之主格拉兹特，一位大名鼎鼎的恶魔大君，这位恶魔十分乐意遵守契约，他也会像魔鬼一般，在契约上动手脚。和下层位面的家伙做交易是需要十分谨慎的，当你觉得自己的智慧胜过他们之时，便是落入陷阱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萨洛蒙指向契约，悄声对贝优妮塔说道，“这份契约根本没有留下签名的位置。”
是的，这是一份已经签订的契约。契约上界定了72位可供驱使的恶魔真名，而这份契约的签订人叫做所罗门，而契约的另一方则是一连串数不清的名字。这些名字全都是真名，虽然人类的喉咙无法说出这些名字，但萨洛蒙还是尽力记下了几个。
“这不是我的契约，贝利尔。”萨洛蒙拉着贝优妮塔腿开了几步，他冲着深红色的手掌大喊道，“我也不会把我的灵魂给你，我也不是所罗门！”
那只手摊开，一行如同纸张点燃之后的字迹凭空出现：“我方秉持相关观点，并且保留法律追诉权利。”
“我可不承认，贝利尔，我甚至连契约都不曾触碰过。”萨洛蒙同时也有些好奇，贝利尔不是堕天使，地狱七君之一吗？怎么跑到深渊去了？难道要跟他签订契约的人并非贝利尔？
那只手掌肉眼可见地沮丧了起来，紧接着又出现了一行字：“这是公平交易，这是为了重申契约。”
“除非更改契约，否则我不会签署。”秘法师又退后一步，“永远不会。我觉得使用祭品召唤有意愿的恶魔，这才算公平交易。”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沉思了一会，它打了个响指，契约上的几行字便燃起火光消失不见，而那条条款正是出卖灵魂的那条。萨洛蒙再次走上前，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并且用了个小戏法，召唤出一支羽毛笔，在契约上开始添加条件。
诸如“若是增加附加条款，必须征得契约签订者同意，并且契约签订方必须意识清醒，若是因魔法，药物，异能，胁迫等等情况同意修改条款，则契约作废”这类条款。并且萨洛蒙还留了个心眼，他还写下了某些在法律层面上难以界定的词语。
比如“等等”这个词，就是一个极为含糊的词，表示列举未尽。但这点小把戏早就被那只手的主人看了出来，它用尖利的指甲点向那个词，但萨洛蒙只是摊了摊手，并未多做解释。反正他也无法确定恶魔会不会遵守契约，多留一点心眼还是比较好的。
虽然不知道贝利尔为什么一定要和他签订契约，但没有签订契约的萨洛蒙依然能够召唤恶魔，只不过步骤稍稍麻烦了一些。因此，不管贝利尔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都必须和萨洛蒙签订契约——现在，萨洛蒙才是强势方。
那只深红色的手掌竖起中指，顺手拍死了缩在一旁的丑恶（Hideous）恶魔，然后一把握住契约，钻回了召唤法阵。这让萨洛蒙大为疑惑，因为他只是添加了些条款，根本没有签名。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也没有把血液，头发等等东西落在契约或者魔法阵上。
“这算怎么回事？法律咨询服务？他为什么不花钱请个律师。”秘法师摊开双手问道。
但贝优妮塔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要说对于下层位面的知识，她也仅仅了解蝴蝶夫人所在的那一层。魔女一族的知识她早就忘了。
“那现在，你可以召唤恶魔了？”魔女问道。
“我不知道，”秘法师答道，“不过我觉得那东西可以。”
在升起袅袅轻烟的魔法阵中心布满了灰白色的余烬，而那灰烬中间，正躺着一枚戒指。
萨洛蒙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可能也是至尊法师的安排之一。
第四十九章 下层位面失信人员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萨洛蒙坐在至尊法师面前，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枚极为朴素的戒指，戒指上刻着六芒星徽记，“老师，别再拿我的橘子汽水了。告诉我吧，为什么贝利尔会把契约拿到了我面前？我总觉得那个恶魔不怀好意。”
“这可是一场能持续到宇宙毁灭的官司呢，萨洛蒙。”至尊法师神态轻松，在她身边摆了几个空空如也的玻璃汽水瓶。这算是古一法师和萨洛蒙的小游戏，萨洛蒙会把自己的零食用秘法锁藏起来，尊者则会去破解。但目前为止，萨洛蒙从未有过胜绩。尊者说，“贝利尔是不是说，只是重申契约？”
“是的。”萨洛蒙答道，“可是我并没有在契约上签字。”
“因为灵魂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你现在的名字在贝利尔看来只是假名，他自然不会让你再次签名。”至尊法师又伸手从传送门里拧出两瓶汽水，并且敲了敲桌子，示意萨洛蒙冰镇一下，“当贝利尔满心欢喜地把玩着所罗门王的灵魂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所罗门王的灵魂不见了！这可是件大事，这位魔王原本怀疑是上帝搞的鬼，但他根本无法打进天堂，就算他能从墨菲斯托的手中夺来‘撒旦’的称号也是如此。而现在，你出现了。”
“所以贝利尔认为我是所罗门王？”萨洛蒙施法给汽水降温，“那这枚戒指呢？”
“这枚戒指自然是所罗门王号令七十二魔神柱的凭证。”至尊法师说，“贝利尔坚持他对你的灵魂拥有所有权，他想延续契约，并且再次收走你的灵魂。至于你在契约上做的小把戏根本不起作用，贝利尔的狡诈远超你的想象。之前也说过了，灵魂的本质是不变的，他坚持认为你死后的灵魂归属就是他。”
“但我不是所罗门王啊！”萨洛蒙惊叫道，“我也不认为自己的灵魂就是所罗门王的灵魂。”
“或许吧。”尊者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萨洛蒙，“但贝利尔不这么认为。”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份契约对我是否有约束力。”年轻的秘法师摊了摊手，“我也不想因为一份我没签过的契约让自己的灵魂跑到恶魔的手里。这算什么，债务继承吗？我拥有的只是圣痕而已。”
“有一定的约束力，萨洛蒙，因为你和所罗门王的力量是一样的。虽然这只是圣痕的缘故，但某种意义上说，你和所罗门王是同一个人。”尊者说道，“至少你要有抵抗贝利尔的力量。而且，很有可能不止是贝利尔。”
“什么意思？”这下萨洛蒙有些迷糊了。难道契约签订者不止贝利尔？
“你召唤恶魔的那天正是满月。”尊者说，“月亮代表的也有可能是莉莉丝，谁知道呢？”
“呼……”萨洛蒙叹了口气，“老师，告诉我，我还欠了多少债吧。反正欠恶魔的债我是不打算还了，但至少我要知道债主是谁。”
“在你出生的那天，深渊里就发生的暴动。”至尊法师老神在在地说道，“虽然那些恶魔领主不曾下令，但……发生暴动的恶魔几乎遍布整个深渊。你可以自己估量一下。”
“老师，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我会不会被什么恶魔法院追诉？如果那些恶魔有建立法院的脑子的话。”
“你说呢？”至尊法师将汽水推到萨洛蒙面前，“这是好事，一般人可没有这种惹事的能力。”
“好吧。”萨洛蒙一边叹气，一边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左手小指上，如果有得选，他肯定不会想要这个大麻烦。他说，“那我注定要和恶魔打一架了。”
“也可能不止需要打一架。”尊者看了眼戒指之后，满意地说道，“看上去还不错。只不过召唤恶魔的魔力需要你自己支付就是了。别担心，等你办完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去拜访一下多玛姆，我相信他会很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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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优妮塔看着坐在广场长椅上长吁短叹萨洛蒙问道，“事情办完了？”
“唔……算是办完了。让我安静一会吧，我喝下太多汽水了。”萨洛蒙举起左手，让魔女能够看到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我还想把无名指留给结婚戒指呢！等等，你这是什么装束？难道我离开一两天，你就投靠天使了？”
贝优妮塔浑身上下都被白色修身鱼尾裙，美好的长发与秀美的脸型也被都白色的包头巾帽所包裹，就连那一副有着蝴蝶造型的眼镜也变成了朴实无华的圆框眼镜。
若不是嘴角的美人痣和那辨识度极高的嗓音，萨洛蒙几乎都认不出眼前的魔女了。
“修女~”贝优妮塔似乎有些恶作剧的想法，她说，“这是常用的捕猎手法，boya，虽然这种方法平时不太管用，但这次一定可以。因为拉格纳教徒又自杀了，那些天使肯定会来收取他们的灵魂。看看我，好心的大姐姐可是在为那些蠢货举办葬礼呢。”
此时已是深夜，贝优妮塔和萨洛蒙所在的位置是那不勒斯的一处拉格纳大教堂之内。
由于临近拉格纳教徒信奉的造物主朱比勒斯的降临日，许多世界各地的拉格纳教徒纷纷举办复活仪式，还有狂信徒为了赞颂神的降临而自杀，教堂里停放着自杀信徒们的尸体。
恩佐接下了为拉格纳教徒举办葬礼的工作，而这份工作自然也需要贝优妮塔出力。魔女打算引诱出一些分量稍重的天使，因为那些零散的弱小天使根本不足以抵消她召唤恶魔所支付的魔力。
“Boya，这次不要和我抢猎物哦，蛾摩拉已经饿坏了。”魔女眨了眨眼，自顾自地迈开长腿，朝着教堂走了过去。
萨洛蒙再次叹了口气，从石制长椅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红色圣骸布法衣，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按照尊者所说，从今往后，魔女一族的监视工作就交给他的，至于为什么不交给别人，之前也有说明，就不再赘述了。
当萨洛蒙走进教堂的时候，就在二层回廊上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坐了下来。
“为远超于我们的城市的悲怆，为远超于我们的永恒的哀愁，为远超于我们的人们的湮灭。”贝优妮塔站在点满蜡烛的祭台前，双手紧握在胸前，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荡，“入此门者，须舍弃一切希望……”
嗯，这个祷词非常具有宗教意味，只有舍弃了一切的人，才会在信仰宗教之后无法离开。萨洛蒙点了点头，看来设计这些祷词的人非常神棍，拉格纳教团的教义堪比传销。
在萨洛蒙的前方，贝优妮塔正低头念着祷词。至于天使什么时候会降临，那完全是看运气，只不过贝优妮塔坚持认为，那些天使不会放弃拉格纳教徒的灵魂就是了——如果天使不降临，那就去揍恩佐一顿。
看来有得等了。
“嘿，兄弟。”萨洛蒙拍了拍身边的一个人肩膀，“现在不是拍照时间，还请明天再来。”
第五十章 乱入者
这是一个有着卷曲长发的男人，他面容白皙，眼眶深陷，鼻梁高挺，长发被束缚在脑后，只有额前的卷发依旧徘徊在脸颊两边。
他的手中拿着一台价格昂贵的相机，紧紧蹙着眉头，带着一股子认真劲蹲在那不停地按着快门。那不勒斯虽然临近海洋，但昼夜温差极大，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男人还穿着稍显厚实的深蓝色呢绒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蓝配色的格子花纹围巾。
萨洛蒙的声音惊得他差点跳了起来，但秘法师按在那个男人肩头的那只手却结结实实地按住了他。
“你是谁！”他惊叫转过头，便看到比他矮上一些的萨洛蒙，紧接着，他的脸便从皱巴巴的紧张感中解放了出来。
“咳咳！”他悄声对着秘法师说道，“这里很危险，我觉得你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因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儿。你是唱诗班的吗？还是什么主教的孩子？”
“你看我像是什么该死的神明的信徒吗？”萨洛蒙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黑色的秘教法袍加上深红色的外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神职人员。
大概？
萨洛蒙抬起头说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尽快离开，你在那些东西手底下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这个男人突然感觉放在自己肩膀上手掌力量变得强大了许多，一股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后拖，让他彻底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离开？不！我好不容易追踪到她！”即便如此，他仍然尽量压低声音，不过他立马反应了过来，“那些东西？你知道什么？”
“知道我应该知道的。”萨洛蒙面无表情松开肩膀，改为拖拽着这个男人后领，秘法师将他向后拖，全然不顾他的挣扎。
“你都知道！”这个男人发觉自己的力量比不上萨洛蒙，但仍然试图站起来，“你跟她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但如果你说的是里面的那个修女的话，我确实认识她。只不过我也认识她不久。”萨洛蒙转过身，轻而易举地踩住了这个男人的膝盖，将相机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很显然，你在追寻一些普通人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还给我！”
萨洛蒙用一只手极为生疏的按着相机上的按钮，调出了相册。“噢，想不到你还是个跟踪狂，先生。”他看了眼相册之后，便将相机举到这个男人面前，“佛罗伦萨，你居然追到了那里。”
“你答应我，小声一些，里面还有事要办呢！”萨洛蒙说，“我想知道你从哪里来？”
这个男人虽然同意压低声音，但仍然不自觉地提高声量、加快语速。
他说，“我已经追踪她好久了！二十年前，她杀了我父亲，就在我的眼前！你认识她不久，肯定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二十年前她就是这幅模样，二十年后仍旧一点没变。你和她有过接触，告诉我，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要世人知道她的真面目！我在佛罗伦萨调查到几起失踪案，而贝优妮塔当时也出现在那里，肯定是她……”
这个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也在那里！难道说……”
“没错，先生。”萨洛蒙一时之间露出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表情，“那些人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我杀的。”
“你……你看起才……”这个男人瞠目结舌地指着萨洛蒙，他瞪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没想到，你居然……”
“你听我解释，先生。”萨洛蒙无奈地说道，“那些人都是狼人……”
“狼人！你要我相信你的鬼话？好吧，我暂且相信一下。”他差点没喘过气来，“但是你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谁教你杀人的！”
“听起来你追寻贝优妮塔已经很多年了。难道你不应该对那些超自然现象习以为常吗？魔法都存在了，狼人肯定也存在，人类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单。”秘法师无奈地说道，“至于杀人……总要有人背负着些常人不能接触的东西，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这个男人的表情萨洛蒙十分熟悉，他的师兄在向他描述那些看到魔法的人的表情和这个男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那是种认知被推翻之后露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来卡玛泰姬修炼的人，几乎每个都经历过认知被推翻的时候。
“好了，我没时间帮你重塑世界观了，这位先生。”秘法师有些不耐烦了，他拉着这个男人站了起来，“离开这里吧，那些东西可不会对人类手下留情。”
“那些东西？什么东西？”
“你不应该知道的，先生。有些东西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祭坛上的蜡火突然熄灭了，清亮的月光穿过彩色玻璃窗，轻盈地飘落到了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萨洛蒙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就借着莹白色的月光看清了教堂内的场景。紧接着，教堂上方的管风琴骤然响起了《门德尔松第一管风琴奏鸣曲》。
“第65交响曲，还是快板。”萨洛蒙抬头看向管风琴处。只有具备了魔法视力的人才能看到，那里正坐着一个黑人大汉，虽然萨洛蒙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依照那件万年不换的橙色风衣来看，就是罗丹。但要萨洛蒙说，他根本没想到罗丹居然有着如此精湛的管风琴技艺。
虽然他不知道罗丹什么时候抵达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这些并不重要，他现在只想把身边的这个男人送出教堂。普通人不应该卷入这些事情。
刺眼的金色光线从拱顶上照耀而下，光线在鎏金与包铜的建筑装饰之间来回折射，驱赶了清冷的月光和角落里所有的黑暗。
萨洛蒙和身边的这个男人都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虽然泪腺及时分泌出液体试图弥补，但薄薄的眼睑根本无法抵挡这些强光，他们只能低下头，用手遮挡。
但很快，那金色光线又消失，苍白的月光重新回到了教堂里。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管风琴会响起来？”
萨洛蒙顿时觉得他身边的这个人更加吵闹了。当秘法师稍稍适应了光线变化之后，他便看到站在祭台前的贝优妮塔已经跃入了空中，踩在了已经降临的天使的头上。她踩着天使节节攀升，在空中轻盈地扭动纤腰，躲过了天使们的尖爪与武器，她还趁机抬起修长有力的腿，踢开一位亲和（Affinity）天使的手臂，紧接着，就以惊人的敏捷与柔韧性抓住了亲和（Affinity）天使手臂。
随后她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拧毛巾一般轻而易举地这条手臂拧断。天使的鲜血如同暴雨一般泼洒，还未落地，就又变成了金色光点升了上去，教堂的拱顶上密布着金光与白色羽，仿佛这里正在进行的并不是一场屠杀，而是弥撒。
而为圣体圣事准备的饼与酒，则是天使的血与肉。
“她去哪里了？”那个男人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去，“她是不是又逃跑了！那个杀人犯！不，迷迭香味还在！她还在这！她又隐藏了起来？”
萨洛蒙拽着他的围巾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否则天使金色的枪头就要从他的脑袋顶上穿过了。
“待在这里！”萨洛蒙松开了他，他伸出双手，两个橙色圆环出现在了手上，“还有，安静！”
第五十一章 挚爱（Beloved）天使
“你是个巫师？！”萨洛蒙身后的这个男人再次惊叫出声。
“我说了，安静！”
虽然“炼狱界”与现实世界的生命之间不能相互接触，无生命的物品之间还是可以相互影响的，谁也不清楚那些天使会不会扔出什么东西取走这个人的小命。
因此萨洛蒙虽然厌烦这个吵吵闹闹的家伙，但他还是将这个家伙挡在了身后。这是他的职责，将普通人排除在他们不该接触的事件之外一直是卡玛泰姬的宗旨。
战况不需要萨洛蒙过多担心，穿着贴身白色修女服装并未干扰贝优妮塔的活动，她仍旧使出了一记德州背摔，将拿着长枪的亲和天使砸在了祭坛上。
只不过那些举着号角、漂浮在空中的亲和天使让魔女觉得有些棘手，她只能不断躲避着从号角中飞出的能量攻击，完全无法还击，这完全是因为贝优妮塔为了这次埋伏，特意将自己的手枪卸了下来。而看不见炼狱界的普通人只能看到教堂的大理石地面凭空爆裂，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贝优妮塔踩在了教堂的承重柱侧面，长腿伸展用力一跃，跳向了那些仍旧漂浮在空中的亲和天使。虽然她躲过了长枪的攻击，但那身白色的修女服也被锐利的长枪划破，露出衣服下白皙的皮肤。
这个女人除了这身修女服，什么也没穿！秘法师只能稍稍捂住眼睛，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也不会是他的错。
“把好好的衣服弄成这样，你们真是性急啊！”虽然与危险擦肩而过，但魔女没有一丝慌乱，她的黑色发髻开始延伸，头发贴着身体流动形成了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衣。贝优妮塔的衣服自然不是头发做成的，头发只是代表着她的魔力而已，她使用魔力织成了这一身衣服，包括胸口上的钟表，也是贝优妮塔魔力的体现。
清脆的哒哒声响起，魔女落在了管风琴的铜管上。而这个时候，萨洛蒙才知道罗丹的真正来意——他是来给贝优妮塔送来她的“骑士”的。
罗丹身前出现了一个的暗紫色魔法阵，魔法阵中展开了四把品红色手枪。
“精灵骑士（ElfinKnight）！”罗丹满怀自豪地说道，这是他的得意作品，“这可是配得上骑士之名的枪。”
当四把手枪向着贝优妮塔飞去的时候，魔女伸出手接住了两把手枪，同时她抬起腿，另外两把手枪顺着飞行轨迹，自动扣在了她的高跟鞋鞋跟上。贝优妮塔吻了吻枪管，庆祝自己新伙伴的诞生，她朝着天使眨了眨眼睛，“有趣的事情现在才开始呢！”
贝优妮塔跳起，在空中倒挂着连开数枪。深紫色的魔力代替了枪焰从枪口喷出，魔女的每一颗子弹上都带有她的魔力，这些魔力对于天使这种生物来说宛若剧毒，只需要有一颗子弹命中要害，下级三队的亲和（Affinity）天使便会爆散成金色光点，还原为最原始的正能量。
新武器的力量远比之前贝优妮塔使用的普通枪械大得多，罗丹的高超铸造技术不仅让这些手枪能够承载贝优妮塔的魔力，更是能将魔女的力量转化为实体子弹。只要贝优妮塔的魔力充足，她就能连续不断地开枪，无需担心弹药问题，双手双脚的四把枪械轮番开枪形成的弹幕，不是那些天使能够躲过去的。
魔女踩着教堂的墙壁，躲过了天使的远程攻击。她猛地跃起，一脚踢在天使红色的面甲上，看似坚固的红色面甲应声碎裂，贝优妮塔鞋跟上的手枪也发出响声，枪口与天使零距离接触，随着声响泼洒出一片血雨。
萨洛蒙懒得继续看下去了，如果贝优妮塔会在这些下级天使手里受伤，那她就不可能拥有魔女的称谓了。而且就萨洛蒙看来，贝优妮塔这一次的行动与其说是狩猎，不如说是炫技，她仿佛要告诉天使，用这些弱小的天使来对付她是远远不够的。
“我要趁着现在把你送出去。”萨洛蒙散去手中的能量，“你叫什么名字？”
“卢卡！”这个男人问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你不太懂得放弃。”萨洛蒙推着卢卡就往楼梯走，“追寻这些危险的东西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父亲已经支付过了！”虽然卢卡无法抵挡萨洛蒙的力量，只得踉踉跄跄地挪动脚步，但他的嘴仍然没有停下来，“我也是如此，即便前方遍布着危险，即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有，我不是从这里上来的！”
萨洛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句老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该死鬼，面对这样的人，萨洛蒙也没有丝毫办法。他只能叹了口气，拽着卢卡的手臂加大了力量，拼命将这个寻死的家伙往教堂大门外拖去。
“我们辛苦地将普通人推离这个世界，而你却想一头扎进来。那些你看不见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你。”萨洛蒙说，“我只救你这一次，卢卡，听好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下一次，即便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手，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我一定要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秘法师不耐烦地扣开卢卡紧紧抓住楼梯扶手的手指，用力将他往下拖，“不要逼我清洗你的记忆。”
“清洗记忆？”
“用物理的方式。只不过我拿捏不好这个力度，可能会有脑震荡。”
没等萨洛蒙将卢卡带到教堂外面，一把巨大的金色斧头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劈开了二楼的彩色玻璃窗。金色的斧刃带着飞扬的烟尘，深深嵌在石头走廊上，清脆密集的玻璃碎裂声与撞击声刹那间遮盖过了魔女的枪声，零散的彩色玻璃碎片如同暴雨一般从天而降。
虽然看不见那东西，但卢卡仍然能感受到这座教堂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刚刚站稳的卢卡又晃了晃，差点摔下楼梯。
萨洛蒙没等卢卡站稳，就揪着他往外跑，至于卢卡高升呼喊着“那是什么”的问题，萨洛蒙都充耳不闻。等到他一路拖着卢卡跑出教堂大门的时候，就发现一个巨大的家伙站在了教堂旁边。
这家伙通体白色，头顶着一个发出白光的印记。它的脸上镶嵌着一张大理石雕刻的面孔，在这张面孔下方的是一个类似于嘴巴的空洞，头颈处有一圈金色的圆环，圆环上延伸出几条太阳光线造型金色的扭曲尖刺。粗壮的手脚上有着金色的尖爪，四肢上都有金色的圆环，圆环上还有绿色的条纹。这东西甚至比教堂二层还要高一些，当它降临的时候，不知何处传来的沉重钟声响起，白色的羽毛伴随着金色的光线一同从天而降。
这是挚爱（Beloved）天使。但这位天使带来的从来都不是福音，而是杀戮。
它将巨斧从教堂里抽了出来，高高举起，再次重重挥下。教堂里仿佛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整座建筑都在不停地震颤，广场上的石砖地面更是尘土飞扬。
当萨洛蒙看到它的时候更是马不停蹄地拉着卢卡往外跑，现在还待在这里等于找死。而原本说出豪言壮语的卢卡甚至不用萨洛蒙催促，不顾被拖拽时的疼痛，转身跟着萨洛蒙一起跑了。
豪言壮语是理想，行动是现实，这是两回事，从来都不冲突。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溜了溜了。
第五十二章 蛾摩拉
萨洛蒙还以为贝优妮塔的目标会是荣誉（Accolade）天使那种人马形的天使，又或者是狂喜（Enrapture）天使那种下三级的大天使来喂养恶魔，但却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来了个大家伙。
《天阶序论》中将天使分为下三级、中三级和上三级，贝优妮塔和萨洛蒙最常见的的亲和（Affinity）天使就是下三级中的天使等阶。每个等阶又有许多种类的天使，天使等阶中还有“亲爱与装饰品（DearandDecorations）”这种集群天使的奇葩东西。下三级天使往上两阶分别是大天使与权天使。
体型巨大的挚爱（Beloved）天使可不是亲和（Affinity）天使那种低级货色，而是中三级第一等阶的能天使，是实打实的暴力机器，证明它身份的东西，便是它头顶上那个光环。它手中的那把金色的巨斧最宽处足足有三人高，由厚实的石板搭建的走廊也在挚爱（Beloved）天使的巨斧下被劈裂成碎块。
突然间，一个人影撞碎了教堂正面的圆形彩色玻璃，姿态优美地落到了石砖地面上，紧接着大量深紫色的魔力光辉在挚爱天使的体表绽放。贝优妮塔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待在教堂里应战，这种敌人她不是第一次碰见，经验丰富的她撞碎玻璃跳进广场，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攻击挚爱天使的弱点。
她也想到了精灵骑士可能无法起到作用，但频繁的攻击仍然能够吸引挚爱天使的注意力。
“吾必须成为夺回‘左眼’的基石。”这位天使举起巨斧，它有着足够的智力说出语言，虽然那声音毫无感情，甚至连该有的停顿与语调都没有，“让我见识下寄宿在你身上的黑暗之力。”
“那你亲自来拿吧，小狗狗。”贝优妮塔急速奔驰着，挚爱天使并没有和她说太多废话，而是干脆利落地挥落斧头。斧刃精准地落向了魔女的头顶，贝优妮塔的大腿猛然用力，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时间仿佛被暂停了一般，魔女一跃而起跳向了天使的右后方。她又接连开了数枪，而这时，挚爱天使才仿佛突然醒悟过来，拔起斧头转身横挥，劈向还停留在空中的贝优妮塔。魔女此时脚下没有任何可以踩踏的东西，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飞行方向，但贝优妮塔还是舒展身体，面对飞速靠近的巨斧。
在斧刃靠近的一瞬间，她双脚踩在斧背上，以极为惊人的平衡与速度从斧背上再次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头朝下面对着挚爱天使。一切都显得极为轻松，倒是跑到一旁观看的萨洛蒙心跳不已——这一切都太惊险了，只要贝优妮塔稍稍站不稳，她就无法跃起，会被斧头砸进地面。
“造物主的再临已经临近！”宛若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即便经历了无比惊险的攻击，贝优妮塔的语气依旧轻松，“我们话不投机呢！”
挚爱天使用尽全力，将拖在地上的斧头抡起挥下，但还是被贝优妮塔躲了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卢卡在一旁喃喃自语。他之前见到的都是小场面，现如今，石砖铺就的广场仿佛正在是被看不见的重锤狠狠砸烂了一般，而那个锤子恐怕有一辆汽车这么大，他都能感受到脚底下的振动，他说，“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个世界早就疯了，卢卡先生。如果你看到这些之后还想面对的话，我倒不好阻拦什么。”萨洛蒙伸出手，挡下一块飞溅的石砖，他说，“反正你很快就会死了，我也用不着清洗你的记忆了。”
“你说我会死？”
“你觉得你面对这些之后还能活下来吗？”
每一次挚爱天使的进攻都被贝优妮塔灵巧地闪过，魔女也趁机用精灵骑士朝着天使的那张不知道算不算是脸的东西开了几枪，天使的攻击越加疯狂，速度也越来越快，但贝优妮塔总能踩着斧头借机近身，给天使狠狠地来几下。
等到挚爱天使发觉不对的时候，贝优妮塔已经站在了它的背上。魔女脚下是一块巨大的粉色圆珠，这枚珠子有一半是嵌在天使身体里的，相较于挚爱天使的厚重外壳，这里要脆弱得多。
贝优妮塔狠狠地用高跟鞋鞋跟踩在了这枚柱子上，粉色的圆珠应声破碎，如同喷泉般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天使白色的体表接连崩碎，就如同被它砸碎的大理石地面一般，露出了白色外壳下的鲜红血肉。一切攻击都停止了，那柄巨斧也被扔在了地上，背部的剧痛让挚爱天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体，它发出常人难以听清的哀嚎声。
魔女沿着它的脊背与头颅奔跑跳起，落在了那把巨斧的斧柄上。
“我在地狱的伙伴告诉我，他饿得等不及了呢。抱歉，是深渊，这是我最近刚学会的词，谢谢你，Boya。”贝优妮塔看着痛苦哀嚎的天使，她说，“像你这样的猎物，估计能让他老实一阵子。”
“AVAVAGO（Increasethethunders如雷鸣般增长）”魔女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魔力，她高喊着咒语，将双手举在脑后，那件由魔力制成的黑色皮衣此时也骤然解体，贝优妮塔大大方方地展露出傲人的身材。而浓密的黑色长发如同触手一般升起，无限延长，汇成一束鲑鱼扎入地面，扎入一个深紫色与黑色构成的魔法阵。
挚爱天使身后破碎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个颜色相同的魔法阵，贝优妮塔的长发从中升起。
一只体貌与龙极为类似的生物从头发中钻了出来，它的眼窝里各有四个猩红的小点，闪烁着凶残的红光；两只由角质构成巨角上还长有两个倒钩，长长的上下颌骨两边纷纷伸出几个扭曲的角，这个生物的头顶上还镶嵌着半个蓝色人头，那头顶没有一点头发，而是簇拥着如同王冠般的利齿。
但这只恶魔还未张口咆哮，便被贝优妮塔的黑发紧紧束缚了起来，只露出了双角、双眼与生满利齿的巨口。
这是只恶魔，名为蛾摩拉，这是以一个罪恶的城市命名的恶魔，《圣经·创世纪》中记载了名为索多玛和蛾摩拉的城市被毁灭的故事。
“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萨洛蒙看着恶魔说道。他也能召唤出这样的恶魔，这种恶魔一般生活在被称为“恶魔森林”的约翰森林当中，但若非必要，他是不想召唤出这样的生物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排斥太过强大的外维度生物进入地球，更是因为他无法估计召唤这样的恶魔要付出多少魔力，这种召唤术的魔力，维山帝是不可能帮他支付的。
“你在说什么？”卢卡看向萨洛蒙问道，他完全听不懂萨洛蒙在说些什么。
“那只恶魔，你看不见的东西。”萨洛蒙往前指着。
“吃饭时间到了，甜心。”魔女轻声说道。紧接着，蛾摩拉便张开巨口，从上往下地咬住了天使的上半身。“啊，忘记说了。我狩猎你的理由还有一个。”贝优妮塔的声音再次传来，但除了萨洛蒙，没人能听见，“我看着你那带有痛苦的表情能获得快感呢~”
嗯？这个女人有点问题！
第五十三章 跟踪狂
蛾摩拉张口咬住挚爱天使，仿佛天使就是一颗有着厚实外壳的多汁水果一般，白色的外壳被尖牙刺破，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恶魔的口中溢出。
“世界会变成它该有的样子！”即便被恶魔咬在嘴里，挚爱天使仍旧不停地大喊。
“我说的就是你现在这张脸呢。”贝优妮塔说，“快让我听听吧，让我听听你的惨叫……”
“造物主的荣光与我同在……”天使大声呼喊着，紧接着，蛾摩拉用力一咬，天使的白色外壳彻底粉碎，恶魔仰起头，大口咀嚼啃噬着甜美的血肉。等到恶魔饱餐一顿之后，蛾摩拉被贝优妮塔的长发束缚着收回了召唤法阵中，无尽的黑发从魔法阵中缩回，魔女的衣服也恢复了正常。
此时，那轮满月无比抵近人间，莹白色的月光懒洋洋地洒在了破碎不堪的石砖广场上，凭借超凡的视力，萨洛蒙甚至能够看清月球上的环形山。强风从天边刮过，鼓动着轻薄的云层急速从月亮边飞过，仿佛想要为迫不及待降临人间的月亮蒙上一层面纱。
在月光下，贝优妮塔惬意地舒展身体，享受着月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满月这一天，是魔女力量最强大的一天，因此她才会决定在进行狩猎。她已经完成了契约中必须履行的义务，只不过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工作等待着她，她必须在进行下一场工作前好好放松一下。至于旅行的同伴，嗯~还能有谁呢？
贝优妮塔依靠在损坏的路灯上，拿出一根有着玫瑰花造型的小糖果塞进嘴里，这是她结束工作之后给自己的奖励。
“你还真是大干一场了呢。”罗丹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向魔女走了过去，“那位骑士还帮得上忙吧？”
魔女看了看手中的品红色手枪，“还不错，我就暂时照顾这孩子吧。”
“到开店营业的时间了。”罗丹说着，脚下出现了一个紫色的魔法阵，“等你来光顾。”
贝优妮塔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晃了晃，又塞了回去，“我心情好就会去。”
她再次眯起眼睛享受甜蜜。
“我会准备好带‘神秘命运’和橄榄油的。”说完，罗丹便被一股紫色的火焰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卢卡。”萨洛蒙满脸无奈地说道。自从见到那场超自然战斗的后果之后，无论萨洛蒙要往哪里走，那位叫做卢卡的记者就会迅速跟上。
“我必须知道真相。”他说，“这是我的职业守则……好吧，更多的还是因为我的私人原因。”
“如果你不说前一点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让你更快的死在非人类的手里。”萨洛蒙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记者，“我想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些事情是普通人类不能去了解的，你觉得要是人类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了神与恶魔，会是什么反应？”
“呃……我不知道。”卢卡耸了耸肩膀，“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萨洛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他说，“什一税，女巫狩猎，荣誉谋杀，重建宗教裁判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但我想以普通人的愚昧程度，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肯定会有人想：反正死了也会下地狱，为什么不多做点呢；我的邻居比我富有，他肯定是个恶魔信徒，我要杀死他，向神证明信仰。到了那个时候，人类之间的恶意将有了一会宣泄口，他们会说，‘我做这种事是为了神！’，或者是‘这是恶魔给我的命令！’。卢卡先生，你准备好背负起这么多条人命吗？”
萨洛蒙所说的情况确实很有可能出现，但不可能会有这么夸张——至少目前不会。如今科学昌明，就算人类能捕获天使，也只会试图解剖这种不明生物而已，萨洛蒙只是吓唬吓唬这个愣头青记者罢了。
但很显然，卢卡被他唬住了，经过那场超自然攻击后，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而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专家”，所谓的权威还是有那么点可信度的。
“好吧，我能保证我不说出去。但我必须要知道……”卢卡在萨洛蒙面前用力挥舞着双手，他说，“我必须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死。我就像知道，在你这种人眼中，是不是普通人的生命一文不值？”
“卢卡先生，你听好了。至尊法师建立卡玛泰姬守护人理，我的老师是位凯尔特人，她守护了人类一千多年，并且将所有外维度生物赶出了地球——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还是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在至尊法师的守护下，都不能正大光明地踏进地球。如今，那些天使与恶魔只能偷渡到地球，还要随时冒着被至尊圣所发现并且斩杀的风险。”
“那贝优妮塔也是你们的人吗？”
“不。”萨洛蒙说，“她只是猎杀天使的人。”
“猎杀天使？就是那些我看不见的东西？”卢卡惊叫道，“她果然是魔女。”
“是的。”萨洛蒙说，“召唤恶魔，猎杀天使，无论是恶魔还是天使都不是好东西。而我，我只是来监督她的，避免她将过于强大的恶魔召唤到主物质位面。”
“那恶魔……”
“因为现在天使太多了，先生。这些天使并不属于上帝，那些天使的主人并未与我的老师签订契约，因此需要贝优妮塔去猎杀这些偷渡而来的家伙。”秘法师说，“但是现在你要面对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什么？”
“你偷拍的事发了。据我所知，没有女孩子乐意自己被偷拍，虽然贝优妮塔不需要修图，但她肯定也不会乐意的。”
“我……”
“哦呀~这里有一只小野猫。”不知何时，贝优妮塔走入了现实位面，“Boya，我认识这个家伙，我们见过好多次面了。”
卢卡一听见贝优妮塔的声音，怒火便从心底冒了出来。但他一想到萨洛蒙所说的，贝优妮塔正在进行的工作，他便压抑着足以将他点燃的怒火，“是的，自从二十年前，你杀死我父亲的时候，我就在追踪你了。‘FleurdeCirey’，挥之不去的迷迭香味道，即便我追丢了你的踪迹，我也能凭借这香味找到你！”
“既蹲点又偷拍，真是个坏孩子。”贝优妮塔似乎并没有因为卢卡的指责感到生气，她挥了挥手，卢卡的相机便被紫色的魔力火焰包裹，记者被火焰燎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嗯……这确实算不上生气。
“这是我吃饭的工具！”卢卡赶紧扑向地上的相机，但那已经无法挽回了。
“迷迭香并不是贝优妮塔的香水味。”萨洛蒙说，“那是天使的。而且，说真的，你的行为有点变态。我建议你报警，贝优妮塔。”
卢卡抬起头，他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第五十四章 你的手指上想要多一枚戒指吗？
“我说，你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变态，卢卡先生。我甚至怀疑你平日里是否有偷窃女性内衣的行为，因此我建议贝优妮塔小姐最好报警。”萨洛蒙说，“警方肯定会给你一张限制令的。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是污蔑！我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我可是很有女人缘的啊！”卢卡惊叫道，“而且，我问的是上一句，我需要你重新说一次。”
“迷迭香？”萨洛蒙答道，“那是天使的香味。”
“也就是说……”卢卡得到了答复之后便重新看向了贝优妮塔，“我父亲被杀的那天，有天使在场？就是那个我看不见的东西？”
“嗯哼，小野猫。”贝优妮塔满意地看向了卢卡，“我已经烦透了你的臆想了，如今也该让你面对事实了。”
“所以我每一次找到的其实都是天使，而不是魔女？”卢卡只是经历了三观冲击，思维暂时无法转到正确的轨道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愚蠢。他觉得，如果萨洛蒙说得没错的话，那他每一次追踪的其实都是天使。至于贝优妮塔，猎杀天使则是她的工作。
“我的父亲，为了了解魔女与贤者一族之谜而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而他就在我面前被撕开。我必须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卢卡说道，“还有，杀死我父亲的到底是那个看不见的怪物，还是你，贝优妮塔。”
“咳咳，卢卡先生。”萨洛蒙不得不说话了，“我倒是觉得，你父亲会去追寻贤者与魔女的秘密是法师隐修会的工作失误，否则你父亲是绝对无法接触那些东西的。但追寻神秘的人，终究会因神秘而死，我认为你的父亲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卢卡的脸一下子变得涨红，仿佛他的怒火随时可以冲破薄薄的皮肤爆发出来。但萨洛蒙还是及时打断了卢卡接下来要说的话，用的是魔法，这位记者贤者捂住喉咙，呼吸艰难。
“我劝你还是听我说完，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很冷酷，但你必须听完。”秘法师说，“绝对不要用什么‘记者就是要去追寻真相’这种话来搪塞我，真相也要区分受众，否则你怎么不去报导美国CIA干的烂事给民众呢——普通人是绝对不能再向外维度生物低头的，一旦他们知道天使与恶魔的存在，就会发生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事，那么我的老师一千多年的努力将会彻底白费。
现在的人类科技根本无法与这些外维度生物平起平坐，尊者好不容易让人类站了起来，可不是为了再次跪下去的。如果你毁掉了那些成果，那么我就毁掉你。
而你的父亲身为普通人，自顾自地去追寻他无法应对的危险，那么他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是你父亲的保姆，在他探索危险的事物之时还要小心翼翼地保住他的性命，这是不可能的。你的父亲死在了谁手里，我并不关心。
但如果你的父亲那时侥幸逃生，并且真的找到了什么东西，引起了普通人国家的注意，到时候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法师隐修会了。到时候你的父亲可能不会死，但变成白痴也是有可能的。对你也是如此，而且到时候站在你面前的可能就是我了。
卢卡先生，法师隐修会有拼尽一切守护普通人生活的觉悟，我们可以付出很多东西，包括无辜者的生命，甚至是我们自己的生命——我的老师就是这样要求我的，而我还年轻，可能做不到，但审视自己手上的每条人命还是很重要的。
我手中的鲜血不仅仅有黑魔法生物的，天使的，甚至还有普通人的。所以，丢掉你的白痴想法，我并没有贝优妮塔那种好脾气，现实不是《小鹿斑比》、《狮子王》和《电锯惊魂7》这种凶残谋杀开场的合家欢电影，而是更加冰冷血腥。”
萨洛蒙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他把某些后果夸大了一些，他吓唬人可是一把好手——法师隐修会当然不会把人变成白痴，也不会将普通人中的知情者杀掉，那就太夸张了。他们又不是什么超级神秘的特工组织，出门需要身穿黑色西装戴上墨镜，跟任何人说话都是面无表情，衣服里总是放着把枪，组织内部等级划分严明，机密甚至需要分级管理。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神……九头蛇！
不过萨洛蒙的嘴里还是有实话的，卡玛泰姬顶多会让那些知情者觉得自己所经历的都是一场梦而已，这是霍戈斯最擅长的魔法，《维山帝之书》中就有记载。即便未来雷神索尔降临地球，被大众所熟知，他也不是什么外维度生物，对于地球人来说，阿斯加德只是外星人而已。
除了卡玛泰姬，没有人能证实上帝的存在，因此，天使与恶魔的存在也必须隐瞒。
至于原因？《耶稣受难记》在基督教国家的票房就能说明一切了。
“呼、呼、呼……”卢卡深呼吸了几口，他缓过气来，惊骇地看着萨洛蒙，他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有这样的觉悟。他说，“你真是个……疯子！”
“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在人类能够站在宇宙之巅和外维度平等对话之前，法师隐修会的使命就不会结束。”萨洛蒙说，“有这样觉悟的人，有哪个不是疯子呢？当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我还是会尽力避免牺牲无辜者的生命，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我很清楚我们正踩在一条红线上，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深渊。但法师隐修会还是守护了地球，直到现在。所以，停止追寻你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卢卡先生。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就没有人会保护你。”
“想不到你真是个硬心肠的小家伙呢。”贝优妮塔语调轻浮地说道，“可真是令大姐姐难过呢。”
“如果不是这种心理压力过于巨大，你以为我的老师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呢？”萨洛蒙摊开双手说道，“尊者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我抢零食吃。我想让她开心一些，放松一些，所以我会试图帮助尊者减轻一些负担。虽然我做不到太多，但还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包括你，贝优妮塔，你也很清楚你是监视对象，而执行人就是我。”
“那你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呢，Boya？”贝优妮塔看向萨洛蒙，“你这次任务要进行多久？”
萨洛蒙翻过左手，看了看左手小指上的戒指。他说：“我不知道，或许是一辈子吧。别担心，我能活很久。”
“唔~那大姐姐就一辈子摆脱不了你了，是吗？”魔女的左眼眨了眨，“难道你还想要多一枚戒指吗？”
“够了！”或许是因为幼年是父亲的死亡谜团，让卢卡对于真相有种病态的执著，他眼里夹着泪水大喊道，“我可以不把那些东西公布出去！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我父亲的死因！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危险，我不需要任何救援，我只想知道真相！这次拉格纳教团的复活节，还有魔女，我必须知道这一切！即便我死在探索的路上，也是我自己的命运！”
“好吧，你实在很有勇气，等待死亡的过程相当煎熬，卢卡先生。”萨洛蒙说，“那么，你会用枪吗？”
“枪？”卢卡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道。
“反正我也不期望你能使用冷兵器。”秘法师打了个响指，“你需要自己保护自己，而且我也不知道杀死你父亲的天使是哪只……自己报仇去吧。”
第五十五节 节制
到目前为止，萨洛蒙还是守序阵营的成员，只不过他遵守的不是普通人的法律，而是至尊法师制定的法律。
卡玛泰姬又不是什么黑超特警，不可能将追求神秘的人轻松抓过来清洗记忆，除非有人想要将那些神秘公布出去，否则卡玛泰姬是不会阻拦一个人的追求魔法的。卡玛泰姬有一部分学徒就是因为追求魔法才投身于至尊法师门下。
只不过卢卡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是被害人家属，自然拥有知情权，萨洛蒙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送他进入炼狱界，并且告知卢卡他将会面临的风险，已经是萨洛蒙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
卢卡和之前那些阻挠萨洛蒙猎杀吸血鬼或者狼人的普通人还是有所区别的，他并没有违反至尊法师制定的规则。在他答应不将神秘事物公布出去之后，他也仅仅是想要查明真相，并且报仇而已。
若是因为如此，萨洛蒙便要洗去一个人的记忆，那就太过霸道了。
上一世养成的性格让他很难看着眼前的人去送死，就算是跑到马路上的懵懂小猫萨洛蒙都不忍心看着它遭难，更何况是一条人命呢？卢卡在萨洛蒙眼中就是一只闯入神秘世界的大马路上的一只小猫，即便这只猫执意要往前走，但萨洛蒙怎么能不将其中利害对他讲清楚呢？虽然那些残酷的记忆会让萨洛蒙的心渐渐变得冷硬，但短短几年时间还不足以改变他的想法——但通知卢卡带把枪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怜悯了。
这并非什么“强者心态”的问题，而是身为一个人的良知问题，目前的萨洛蒙还并未彻彻底底蜕变为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现实并不是什么无脑爽文，不会有人拥有什么王霸之气让人到头便拜，从此往后，日月星辰都要围着一个人转，也不会有人生来就拥有什么“强者心态”，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那只能是个疯子，请迅速联系精神病院。
若是有人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力量之后，每个人都要听从，他也能放下之前观念，迅速抛弃之前在和平社会养成的性格，将生命视作无物，那不是疯就是傻。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梦想，打开限制，为所欲为，就好比普通人幻想着自己有多少财富之后要干什么一样。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精神资本家出现了，说好听一点是梦想，说糟糕一点是妄想。
而面对为所欲为的诱惑时保持节制，抵御这种混乱的诱惑，抵御这种疯狂的诱惑，也正是至尊法师要教给萨洛蒙的第一课——包括汲取黑暗维度的力量时的节制，否则他很快就会被同化。也不要说什么“面对黑暗维度再来节制也不迟”这种蠢话，想象一下深夜网购的心理就知道了，谁不是稀里糊涂就买了一堆东西呢？平时都无法节制，更别说关键时刻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算是手中有几条人命的萨洛蒙，也能体会到生命的沉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萨洛蒙也不会轻易夺取普通人的生命。至尊法师让萨洛蒙思考生命的重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萨洛蒙手中的每一条生命他都心中有数，也正是那些思考将他从疯狂的记忆中拉了出来。
若是萨洛蒙真的放弃了那些坚持，对生命的价值熟视无睹，那就意味着他从卡玛泰姬标注的红线上一跃而下，那时就是至尊法师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即便现在站在卢卡面前的是其他卡玛泰姬的法师，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劝阻而已。只不过看到卢卡的固执态度之后，萨洛蒙就明白劝阻是无用的，因此他不会过多阻拦卢卡的复仇之路。
“天使降临的地方叫做炼狱界，那个地方和现实世界仅仅隔着一层玻璃。你的精神不够强大，看不到它们，不过我可以送你进去。”萨洛蒙说道，“你需要一把枪。”
对于贝优妮塔来说，萨洛蒙的做法却让她有些不满。在魔女看来，卢卡仅仅是普通人，让他去炼狱界无异于送死。
“那只天使早就死了。”贝优妮塔说，“我从湖底出来之后，它就死了。”
秘法师朝着卢卡摊了摊手，“现在你连报仇对象也没有了。好了，和我签订一份契约吧。”
“契约，什么契约？”卢卡惊讶地问道。
“一份维山帝见证的契约。”萨洛蒙拿出一卷羊皮纸，他说，“在魔法的世界，誓言可是毫无用处的，你说不会将那些东西公布出去，但我无法相信，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所以，如果你不想被洗去记忆，最好还是和我签订契约。”
“如果违反了契约，会怎么样？”卢卡犹豫地问道，任何带有魔法的玩意在他看来都十分危险。不过这一次萨洛蒙的做法倒引起魔女的反对，她也无法反对，因为萨洛蒙是站在守护这个世界秘密的立场上，要求卢卡签订契约，保证不泄露神秘世界的秘密，这种事根本容不得贝优妮塔反驳。
萨洛蒙紧紧盯着卢卡的眼睛，一言不发。
“会死吗……好吧，我签。”记者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刚刚拟好条文的羊皮纸上，“你要告诉我，我的线索在哪里。”
“维格利德。”萨洛蒙小心翼翼地收起羊皮纸，纸上的墨迹还有一会才能干透，他说，“那里有着最后一个贤者，伊札威尔集团的总裁巴德尔就是那位贤者。只不过还是我说的那样，带上枪，那里很危险。如果你有所收获，也可以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难道你们也想查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卢卡惊讶的问道。
“是的，不止有你一个人在调查。”秘法师说，“最近天使数量暴增，而我们又无法接近那个巴德尔，因为直到现在，这个人都不曾露面。”
“好吧，好吧，我会去调查。”卢卡叹了口气，他打断了萨洛蒙接下来的话，“不会有援助，我也不会暴露我们之间的联系的，我都明白了。”
“很好。”萨洛蒙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雕像放在地上，紧接着，一匹有着金色辔头，长着翅膀的白色飞马出现在了原地。秘法师爬了上去，他说，“现在，我劝你最好离开这里，警车的声音已经靠近了。”
“警车，哪里来的警车……F*ck！我现在就走！”卢卡匆匆转身跑向了他停在教堂附近的墨绿色汽车，消失在了萨洛蒙的视野当中。萨洛蒙也示意贝优妮塔坐在马背上，珀伽索斯扇动翅膀冲天而起，在警车到来之前，珀伽索斯载着两人穿过一道紫色的魔法阵，彻底消失在了空中。
“Boya，你为什么要让他去调查维格利德？难道是恩佐的情报费太高了吗？”贝优妮塔坐在萨洛蒙的身后，他们现在正在朝着罗丹的地狱酒吧赶去。而在途中，魔女忍不住提出了问题。
“贝优妮塔，卢卡他想要真相，那么我就给他真相，至于他将要面对什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已经劝过他了，但他不听。不过，只要他无法将那些东西公布给普通人，那么他就是无害的。”萨洛蒙说，“不会有什么清洗记忆，也不会有什么海底雅座，我们又不是杀人成瘾的家伙。”
“那我倒是没有看错你，心软的小家伙。”魔女问道，“那么接下来呢？”
“那你可是看错了。”萨洛蒙说，“接下来，先去地狱之门酒吧找到恩佐。这一次他提供的情报可是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