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语成谶
烛龙做完饭气消了不少，收了围裙，让下人们帮着将饭菜上桌，席间只是对大司命说话，对妻子却一言未发，待饭后，烛龙拎了酒壶，拿了自己与大司命的酒杯：“走，你我老相识了，今天喝一壶，叙叙旧。”
姑射有意想要给烛龙些面子，便温柔的问着：“你先将壶撂下，将我背到屋子里去，我想做点针线，浊宁长个子，衣裳短了。”烛龙轻哼了一声，回眸看着她：“让混元背你，他个头不矮了。”姑射微笑着，温和的说着：“他没多大力气的，来，你来。”烛龙眉眼一扫：“他七岁就掀起来海底，他还没力气，再说了，身大力不亏，跟他哥一边高了，铁定背得动你。”说着就转身拎着酒壶，揽着大司命肩膀走了。
“那个，娘，我背您。”混元擦了嘴，立到母亲的身前，姑射小声哼了一声：“给脸不要，我自己会去，我堂堂一个古神，我没男人背还不能自己走啊。”说着便在脚下召唤了个云朵，小心的站上去，在屋子里飘了起来，直接回了屋子。
“烦劳上皇了，小仙何德何能。”坐在院中，大司命给烛龙斟酒：“娘娘伤还未愈，不敢叨扰您太久。”烛龙凤眼一抬，略微有些严肃的感觉：“内子的腿伤到什么程度，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我是想和司命请教点别的。”
大司命素来是个严谨的人，一听这个，马上停了酒杯：“上皇请讲，下官知无不言。”烛龙一摆手，拿起酒杯给他，盯着他的神态：“姑射当年，究竟为何离开的？”大司命饮下了一杯，双手一拱：“天尊他老人家绝对没有欺负过太后娘娘，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们师徒之间，情分是可以的。”
烛龙咽了一口气，看着周围，让侍女全都退下，盯着大司命，强换上了柔和的语气，诱导着：“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总听她说起天尊，就是随便问问，她今天提起来抛弃，她一直以为是她师傅抛弃了她，她才回了山里，封闭了自己，是真的吗？”大司命不明所以，赶紧摇头：“怎么会！从前昆仑山前没有昆仑池的，是太后娘娘和天尊顶了几句嘴，她自己离开的，天尊难过的很，当时就落泪了，这才砸出了昆仑池，走了昆仑之水。”
“是吗？”烛龙拧着眉头，捏着酒杯问他，大司命一点头：“千真万确，娘娘是个烈性子，当时也就拌嘴就几句，天尊那时，放心不下娘娘冷漠的性格，确实说教多了些，提防多了些，但是，天尊一直很器重娘娘，她这般一走，天尊回来之后，好几天没出屋没说话。”
啪的一声，烛龙手里的酒杯碎了，大司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上皇，下官绝对没有埋怨太后娘娘的意思。”烛龙抿着嘴，心中醋海横翻：“所以说，姑射走了，天尊伤心难过的很，对吗？”大司命点了点头：“天尊怕是伤心于，娘娘不懂这严厉的苦心。”“他们当时，好到什么程度？”烛龙瞥了他一眼，大司命点了点头：“天尊一心要栽培娘娘，形影不离，曾经有一回不经意间提到，要陪娘娘去寻一颗真心。”
烛龙听到这，心里难过极了，酸楚之余，直接起身离开了石桌：“抱歉，不送司命了。”说罢，转身就走，一头雾水的大司命也不敢再留，赶紧的一作揖：“那下官告退了，祝娘娘早日康复。”
“回来啦，你看看这个颜色，给浊宁穿，好不好看，你该不会说这个颜色是寿衣了吧，紫色显得富贵。”姑射将伤腿翘在椅子上，斜着倚靠在榻上，将一块紫色的布料子举起来给烛龙看：“这是给你做衣裳的，还没时间弄呢，先剪一米给宝宝吧。”
烛龙真想问问她，是否了解师傅的真心，天尊竟然本意是陪姑射去找真心，也就是说，若天尊未遇到不幸，陪姑射去人间的，八成就是天尊自己了，越想越怕，烛龙但又怕将此事言明，姑射心里会开窍，想起师傅的好来，就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看着她，神情呆滞的很，一句话为不说。
“这么严肃做什么。”姑射伸手拽了拽他：“你干啥呢孩子爹？刚才吃饭就不开心，你听我解释，上古时候，我那时心智幼稚，什么都不懂，和师傅之间很纯洁的。”姑射知道丈夫是醋坛子翻了，就微微一笑，好言好语的哄着：“诶呀，快过来，过来呀。”
烛龙还是立着，眼眶都红了，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姑射低头将身边的布料折叠好，都收进了针线篮子放到了地上，拍了拍身边的榻：“过来，和我坐着说说话，你和大司命聊啥了？”
见丈夫不挪动，姑射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坐好：“你真是小气，就提了师傅一句，你吃饭也不和我说话，吃完也不背我，这会怎么想的？打算今天晚上都不说话了？”烛龙哼了一声，眼睛往旁边瞥，避开了妻子的目光，小声说着：“大司命没说啥，只说，天尊很疼你。”
“他胡诌。”姑射捂嘴一乐：“你这个四海醋王，真够傻的，我师傅若再多疼我一丁点，多和我说一句软和话，我能当年离开吗，过来。”姑射拉他扭过脸来，单腿跪在榻上，吧唧就亲了是一大口：“我好喜欢你的，别多想。”
“若天尊没出意外，他也待你好些，你会选择他吗？”烛龙盯着妻子，鼻子一酸，有些哽咽的问着她，姑射低头就笑了，随即抬头捧着他脸搂到了怀里：“金风，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没影子的事情都能让你哭鼻子吗？”烛龙听完心里更是难受，若去人间时是天尊陪她，那妻子口中的金风，也就是天尊了，自己无非是个幸运的替代品，一时只觉得五味杂陈，但还是忍住了眼泪，轻轻摇了摇头，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失落的回答：“没，就是最近累了。”姑射却傻呵呵的，揽着他：“来呀，那解解乏吗？”
第七百二十六章 倒地不起
姑射玩闹的很，抿嘴笑着，羞涩的低头解开了自己一侧的带子，但烛龙却拉住她手叹了口气：“别了，你先坐一会，我去后厨看看给你炖的金燕，那个不能干烧。”
都是假的。
烛龙心里是这么念叨的，这些年的爱意，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幸运，只是因为接替天尊陪姑射找到了真心，她才跟了自己，天尊的本意，这个劫难，是为他自己安排的。
烛龙是越想越气，屏退了所有侍者，一个人在厨房扑簌簌的掉眼泪，想了又想，是啊，在人间的行为，是大司命少司命两人的安排，不论换了谁，姑射都会爱上人间那个杨金风的，杨金风只是一个设计好了的故事，一个准备好了的角色，杨金风是自己，也并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烛龙只觉得心一绞痛，呼吸急促起来，眼前一黑就昏迷过去了，躺倒在了厨房里。
“真是好奇怪啊。”半个时辰了，姑射还当他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打算让自己吃了补品再亲近，便悠闲的坐在榻上缝纫了一会儿童衣衫，但给浊宁的衣裳都要缝完了，也没见到丈夫回来，姑射开始觉得奇怪，便召唤了朵云彩，坐在上面，悬浮着飘出了屋子：“老黑龙啊老黑龙，这是闹什么醋坛子神功呢。”
“孩子爹，什么东西要煮这么久啊。”姑射叹了口气微微抱怨着，缓缓飘进来了后厨，但瞬间就傻眼了，烛龙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口唇泛紫，姑射心里咯噔一下，是慌张也不是办法，赶紧跪在他身边，转圈摸了摸他腰带：“没事的孩子爹，荷包，荷包。”
“你荷包呢？药呢！”姑射转圈的找，他腰上没有，怀里也没有，姑射按了按丈夫的胸肋，给他往口中吹了两口气：“你坚持一下，我带你找药去，咱们这就去啊。”烛龙这一动不动的，真解释了什么叫死沉，姑射艰难的拽他，将他拖上了云朵，拖出来后厨便大声的喊人，侍女们也都吓坏了，从屋子里叫出来了混元。
“娘，我爹这是咋了！你们这是干啥了！”混元跑着过来，惊慌之余赶紧开了传送门：“快！咱们找张大夫去！”姑射引导着云朵，摆了摆手：“不行！心疾不宜搬动频繁，会加剧病症，你去药王殿将张大夫请过来！我送你爹到卧室躺好。”混元已经快吓疯了，赶紧跑进了传送门里。
“这...太上皇最近怎么频频发病呢？”张大夫来了不禁感慨：“赶紧从衣袖里取出来了一粒金色蜡封丸药：“小王爷来叫我，我就知道是上皇自己的药吃完了，快服下，应该一会就缓解了。”姑射赶紧拿了水来，将蜡封解开后的药丸放在水里捣烂，用小匙往烛龙口里喂，已经吞咽很困难了，勉强吃下了药。
“往年我也知道上皇有心绞痛，备着许多丸剂，但他一年也要不走一瓶，吃不上两三回。”张大夫脸上是问责的意思，拱手看着姑射：“家里是不是今年照顾的一般啊？娘娘，您也通药理，这心症是绝症，没有痊愈只有保持，要注意保养啊娘娘。”
“张大夫，您别这般说啊，今年我娘好不容易回来了，我爹高兴的像开了花一般，怎么？赖我娘吗？”父亲病倒，混元本就忧虑的很，这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凤眼一抬有些厉色，姑射赶紧回眸，拍了孩子一下：“不要和大夫这般说话，兴许是赖我，我最近让他操的心太多了，是我没照顾好他。”
张大夫一作揖：“小仙也是希望上皇康健，娘娘不要介意，只是今日看到上皇这般的面色，觉得十分的难受。”姑射沾水给丈夫擦了把脸：“小儿无礼，不必说这些，来，张大夫，您来亲自监控一下他脉搏吧，吃下药不知道多快能好转。”张仲景作揖，缓缓坐在了床下的凳子上，按着烛龙的手腕静静观察了一会：“娘娘稍安，您先歇息一下吧，现在平稳多了，心跳速度也正常多了。”
得快两个时辰，烛龙才缓缓挣开了眼睛，觉得头痛欲裂，喊了一声疼，姑射瘸着腿跳了过来：“哪里疼，别怕啊，我给你熬药了，喝了就不疼了。”烛龙见到妻子这般的关切模样，因为病痛，心里暂时忘了那般的烦恼，捂着心口哼唧着：“头也疼，胸口也疼。”姑射点点头，赶紧回身去唤侍女，混元接过来药碗，小心的双手端着：“爹爹醒来啦，这是张大夫给您的药，说是通络化瘀的，喝了就好了，您快服用！”
“给老三吓坏了吧。”烛龙抿了一口匙中的药，觉得苦口的实在厉害，挣扎坐了起来，接过药碗，屏气一口全饮下了：“爹没事，什么时辰了，晚了就去歇着吧，明天好好念书。”混元眼眶一红，噙着眼泪：“爹，快子时了，您昏过去了好久，我还当是...”
姑射用手指在唇上一比：“好啦小黑球，你爹没事的，你爹好好的，别让他着急了，娘自己照顾他可以的，这边还有张大夫和侍女，听你爹话，去吧，明天念书别迟到。”烛龙看着周围：“我缓过劲来了，让大家都回吧。”姑射点了点头，混元也接了空的药碗，对着张大夫一拜：“谢谢大夫救我父亲，请到外堂用些宵夜吧。”张仲景还礼，又朝着烛龙一作揖：“那小仙就回药王殿了，上皇近日千万注意休息，若觉得不好，马上喊小仙过来。”又看了看姑射的腿：“娘娘就要拆石膏了，明天下午...已经子时了，那就是今天下午，臣还会再来，为娘娘拆去石膏，也顺便为上皇再复诊，丸药药性大，不是急性发作时莫要食用，汤药一定要坚持服两天，丸药一定要带在身上。”
“知道的，辛苦您了，这回好危险，以后我给他的衣裳改改，每一件都缝个小口袋装药。”姑射愧疚不已，紧紧的拉着丈夫的手，眼睛红得很，看起来是哭过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心魔繁乱
“孩子爹。”所有人走后，姑射俯身揽着他，似乎是吓坏了的样子：“对不起，最近把你累病了。”烛龙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听了心里头一暖，但猛的又想起天尊的事情，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不赖你，脚还伤着，早点休息吧，都子时了。”
姑射起来身，抹了把泪，激动的拉着丈夫双手：“你这样，叫我想起来你被黑蛇寄生的那段光景了，我先声明一下啊，不是嫌弃你生病，我是真的担忧你的身体，以后我尽量少的给你找麻烦，绝对会让你舒心，我…”“真的不怪你。”烛龙温和的拉着妻子，但心里这个疙瘩是没解开的，只轻声说着：“我这回犯病犯的突然，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气你来着。”姑射低下了头：“我错了，你以后说啥是啥，我一句都不反驳。”若放在平时，烛龙肯定会满意的笑笑，但此时，烛龙心里有种盗窃的感觉，这些幸福，好似是他不该有的，是从天尊那里偷来的，便一时五味杂陈：“没事，以后该怎样就怎样，不用道歉，我困了，想再睡一觉。”姑射点点头，给他顺了顺胸口盖好被子：“睡吧，睡醒就好了，就不难受了。”
第八重天
“你办了吗？”
云中君想在九天求一席居所，竟然被女婿用尾巴扫了出来，这令他很是羞恼，带着怨气回了家，但左右思量着，总不能去帮助炎魔祸害诸界，心里虽然恨潜虹，但并不想真的搞一个九星连珠出来，助长魔头，一错再错，可梦魇，缠绕着他未有放过。
云中君不想让炎魔侵犯自己的梦境，施加了一个保护咒语，希望能守住自己的梦，但这咒术就好比一张窗户纸，炎魔虽然在外，可毫不影响他的干扰行为：“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还的。”
“我没有说要！”云中君挣扎着：“是你送上门非得给我的！”炎魔哂笑着他：“你真可怜，为了个不爱你的女人，元神已经残破不堪，离灰飞烟灭也就几步之遥，还消解去了法力，我好心给你，是在帮助你，毕竟如今，你什么都不是。”
“我是古神，不像你，你是魔头！”云中君念动了保护咒语，炎魔被分隔在外，既然进不来，便在罩子外面一圈又一圈的盘旋，尾部拖出来黑气，化作了几十个人头模样，都诡异的笑着：“是啊，你明明是上古三杰里，最像东皇太一的那一个，法力，你万丈光芒，道德，你百里挑一，地位，你至高无上，怎么会落得这般个田地，说到底，是姑射害了你。”
云中君心里一紧，这真是说中了痛处:“我若帮你，也没什么好处得，你多说无益！速速退散！”炎魔冷笑着：“这世间，还和你有关系吗？益处，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江山、美人，甚至你的子女，都属于烛龙了。”云中君刚要反驳，炎魔却很是诱惑的问着他：“你将旧部调整，排出九星来，其余不需要你做，等我将第一重天撕开，迎接你来称王。”
云中君挣扎的很，一个魔头，竟然也觉得自己如此贫弱可怜，需要帮助，便真是伤了自尊，恼羞成怒，如今他得了炎魔的一分功力，法力上还是可以招架几招的，抬手就是驱散法唤出了光芒，梦境被击穿，云中君坐起来，自身的冷汗，但手腕莫名烧灼起来，挽起衣袖一瞧，出来了一片火红的烫伤。
云中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魔头的法力…使用过度就会…烧伤？”但又赶紧捂住了嘴，左顾右看的检查四周，屋里空空的没有人，还不放心，去窗口左右看了看，屋子附近也没有人，这才放了心，去脸盆看了看，有清水，便将手臂浸入水里泡了泡，已经起了血痂，疼得云中君唏嘘不已，待出来水，胡乱抓起旁边的一瓶药油，往上浇，蛰杀的他嗷嗷叫唤。
次日
烛龙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快午时，听着周围嗡嗡的声音，这才抬眼皮醒过来，刚要伸手揉揉太阳穴，只觉得有一双凉凉的小手帮自己揉了。
“孩子爹，睡醒啦，睡饱了就起来吧，咱儿子来啦，你起床把药喝了，看看身体怎么样？”姑射温柔的很，就坐在床头看着他，帮他揉了揉，又给他捏了捏胳膊：“手脚麻不？若麻的话，要和我说。”烛龙醒了醒神，看了妻子一眼，又看着床前坐着的潜虹，朝服都没来得及脱，看来过来的很着急，便温和的说着：“我不是中风，手脚不麻，只是老毛病了，歇歇就好。”
“孩儿不孝。”
潜虹噗通就跪下了，姑射赶紧去拉他，身边的侍者看天帝都跪了，纷纷伏地叩首，烛龙一叹息，打趣着他：“不用起来，让他跪着，所有人都跪着，练练看以后我死了，他们怎么治丧。”“爹！对不起！”潜虹听懂了父亲的反话，赶快起身：“我是下了朝听说您昨天病了，竟然后知后觉，真是对不起爹昔日的体贴照顾，您病倒时我都没守来着您。”
“老子又不是绝症。”烛龙坐起身来，从妻子手里接过来药，仰脖一饮而尽，看着姑射：“你真是的，去告诉陛下干什么，瞧给孩子吓得，他那么忙，还给他添乱。”潜虹一摆手：“不是的，是张大夫说的，今天下朝，帮彩凤传了大夫复诊，结果...”
“结果咋了？”烛龙叹了口气：“小凤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去啊？要么，就是那个老混蛋，是不是又给小凤出难题？气病了吧。”姑射一笑，将他手里的药碗拿走，揽着他脖颈拥抱了一下：“不是，别瞎说。”烛龙见潜虹低头笑了，轻轻推了推妻子：“孩子在呢，他都笑话你了，抱我做什么。”姑射却还是挂在他脖子上：“才不是，他不是笑这个，他是高兴的，他可能又当爹了。”烛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潜虹一乐：“只是张大夫还没确定，说也就是几天的胎，还没准确。”但说着说着就变得忧虑起来：“而且，您也知道的，小凤，留孩子，有些困难。”
第七百二十八章 潜虹探病
“唉，你小子，真是的，怎么管不住自己。”烛龙叹了口气，但也笑了笑：“真是叫人又喜又忧，那你快回去，好好照顾儿媳去，别管我个老梆菜了，我又死不了。”
姑射笑着揽着丈夫摇了摇：“说啥呢，真好呀，咱们又要有孙子孙女了，别说孩子。”烛龙心里觉得真是温暖，低头憨憨的一笑：“当年那会，有了泠泉之后，其实我也不想再要了，但是，这个事情也没办法，理解，就是小凤不容易。”
潜虹点点头，忧愁的叹息着：“真希望她这胎平安，莫要刑克才好，我不想看她受罪，而且每次失去了孩子，她总会啼哭很多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她，闹心的很。”烛龙抬手轻轻拍了儿子一把：“说什么呢，孩子这件事，终究是亏欠女人的，你一下的事情，让人家受苦十月，已经很过分了，关键是，若没留住，身心都是苦难，怎能嫌弃闹心。”
潜虹看着父亲面色还算不错，点点头：“父亲训斥的对，不能这般想，我需要再耐心些，再体贴些才行。”烛龙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你正事也够累的了，多体贴自己妻儿，我这里，你不要担忧，今天已经不碍事了，张大夫给过药了。”
姑射轻轻的给丈夫顺了顺胸口：“今天还疼吗？胸口什么感觉？我让厨房给你蒸了小笼包，在屉上呢，现在就给你端过来？”烛龙点了点头，眉眼之中还是相当高兴的：“让侍女端，你脚伤小心，下午该拆石膏了。”
“对呀，娘的腿脚，恢复的还好吧？”潜虹拉了拉母亲的手，姑射一点头，提了提裙摆，将石膏的那只脚伸出来：“不疼了，确实，张大夫估计说的很对，我当时筋骨移位，幸好他帮我接了，不然，若只是借助神泉修养，怕是骨头会长个歪七扭八。”
“嗯。”烛龙关切的低头望了一眼，但没说太多：“方才我躺着，就听见你们娘俩嗡嗡的像小蜜蜂，说这般多的话，才想起来问你娘好不好啊。”潜虹微微一笑：“是的，对不住娘，儿子不孝，小凤一怀孕，我光是顾着激动了，以后不会了，娘马上就要康复了。”
姑射摸了摸儿子的脸，很是慈祥的样子：“我和你爹感情好，他自然事事以我为第一位，这很正常，你不一样，你长大了，有新家了，爹娘排在第二位倒是也很正常。”说着，温柔的回眸看了丈夫一眼：“你说对不对？”烛龙没正面答，但是温和的一点头。
潜虹却很是羞愧的样子：“娘受伤儿子就没有照顾，爹又病了，儿子该带着儿媳陪护侍疾的，小凤不方便，那我自己吧，希望爹不要怪罪。”烛龙勾唇一笑：“什么怪罪不怪罪的，都是亲人，没事的，不用这般礼教的慌，下界不太平，小凤一怀孕，你心里该是更加乱糟糟，我这有你三弟，还有你娘，还有小厮丫鬟，你就安心吧。”
“都听爹的，还说呢，下了朝，听司命汇报，说小弟和娘在研究办法了，娘的伤情都没好利索，就又开始探索新方法了吗。”潜虹微微一问，烛龙马上就笑了：“想问什么就直说，和亲爹娘还要兜圈子吗。”
姑射马上汇报起来：“是，我和混元在研究，混元将自己的吞噬法力应用出来了，做了一条咒术，昨天我们在院子里实验了一番，有些效果，但是，强度一般，现在还不建议冒然使用。”
潜虹点点头，但也有些震惊：“昨天实验的吗？大司命没说是哪天，爹是怎么发病的？可是和这个有影响？”姑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他，很是无奈的一叹息：“我昨天气的吧，赖我。”潜虹看着母亲有些费解，烛龙也没解释什么：“我的病，不关什么旁的，就是最近累着了，你娘的石膏也要拆了，真的不碍事了。”
潜虹有些挠头，自己也没有惹父亲，怎么一起来就这般的严厉，便想了想，怕不是昨天云中君的事情，便一低眉，起身来，一撩衣袍，跪在床下：“爹，对不住，昨天是生孩儿的气了吧，孩儿绝未退让过寸步，九重天绝不会再有恶心人的东西，您不必担忧。”
姑射一听就明白了，赶紧拉了潜虹起来：“好孩子，别说这个了，你爹刚好一点，别让他心里装太多事。”潜虹捂着嘴，有些尴尬，便低头立着，说不下去了：“对不住，爹。”
烛龙倒是没往这个事情上面去想，也没怎么介意，坦白言道：“小凤那边你安抚好，我，你不必担忧，那老畜生若敢来骚扰，我保证他能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也多留神，小心他死皮赖脸不成，给你使阴招。”潜虹点了点头，很是无地自容：“小凤是个好姑娘，我为她才留着那老家伙在临近地方，希望爹娘，别往心里去。”姑射没法回什么，点着头，示意他坐下聊点别的。
且到了中午，混元竟然挎着书包回来了，还一同拽来了张大夫。
“我的好爹爹怎么样啦？”混元拉着大夫进了屋子，探头探脑的在门外问着：“爹娘穿好衣裳没？”“这小崽子。”烛龙拾了床下的一只鞋子，往门口一掷：“老子要被你丢人丢死了。”混元捂嘴乐着，想着逗逗父亲，活跃一下气氛，便低头捡起来了父亲的靴子，进来门，但一进来，看见大哥端坐在床前，便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一乐：“哥哥在呀，见过陛下哥哥。”
“混元，坐。”潜虹招手，帮兄弟搬了一个凳子：“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方才午饭进的也很好，这会刚说躺下休息，你咋回来了？不是去上学了吗。”混元的凤眼一挑：“学堂嘛，少念一天多念一天能差多少，爹爹好不容易真的病一回，还不借着机会请假。”
“讨打了。”姑射抬手轻轻掴了混元脑瓜一下：“你哥哥念书时，门门功课都是优秀，从不无故迟到早退，你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第七百二十九章 千丝之网
“娘真是偏心。”混元眉眼一扫，看着父亲，挤着坐了过来，靠在父亲身边：“爹，我娘偏心，就您公正，您说说，我请假回家侍疾，有问题没有？”烛龙微微一笑：“没有。但是不可取啊，什么毛病，上半天就跑，真够丢人的。”混元乐着：“我还去了药王殿，将张大夫拽过来了，给您复诊，给娘拆石膏，这丢人吗？我觉得挺体贴的啊。”
潜虹一听，赶紧唤了一声：“那快传大夫进来吧，张大夫繁忙，我们不好多占用他。”侍女恭敬的端手出去，从前厅请进来了张仲景，张大夫伏地便是一拜：“拜见陛下、上皇、娘娘。”姑射微微一笑：“快起来张大夫，莫要这般拘礼，您看看我的腿，好了的话就拆了吧，照顾我孩子爹也方便些。”
张大夫念了个法术，帮姑射检查了腿伤，混元在一旁托着腮：“大夫这法术，我觉得我也能行。”说着，就仿照着样子，也唤出了一道光来，烛龙扒拉了一下他：“别胡闹，默声听着。”又搡了他一下：“没大没小的，从床上下去，给张大夫沏茶。”
张仲景已经运功完毕，恭敬的一作揖：“不不，不敢劳烦王爷，太后娘娘的腿伤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注意不要剧烈活动，像蹦跳啊，近期都尽量避免。”姑射点了点头，只见张大夫从药箱子里拿出来了一根小钢锯：“您不要动，我将石膏锯开一道，一掰就开。”说着便利索的用钢锯割了一条直线，又从小腿处发力，双手一掰，应声而开。
“慢点娘。”混元跳下来床，扶着母亲，烛龙看了看，抬手一指：“老三，去，到那边衣服架子下面，给你娘拿双鞋子。”混元让母亲坐好，大步流星的穿过屏风，蹲在地上看着：“娘！粉红色这双行不行！给您拿这个吧，和您藕粉色的这身衣裳很般配。”
“嗯，好孩儿。”
混元拿回来后便跪在地上，给母亲换上了两只鞋子，立起身来，搀扶着母亲，姑射小心的迈了步子：“挺好，不疼了，一切如常。”说着，就很是高兴的要蹦跳，混元赶紧叫住了她：“娘，可不能跳，大夫刚刚说完。”“哦哦对！”姑射乐了将腿抬了抬：“诶呀，真自在呀！”
烛龙微微一笑：“好啦，别使劲活动，慢慢的适应。”姑射扭头看着丈夫，快乐的很：“真好，现在行动自如了，你瞧。”说着就要撩裙摆给丈夫看，烛龙觉得不雅观，赶紧摆了摆手：“大夫还在呢，先让张大夫给我看看，他们走了再说。”
“上皇的情况，很稳定了。”张大夫号过两腕，收了腕枕，一抱拳：“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这几天多休息，喜欢什么就做点什么，心情最重要，俗话说忧思伤心，这个决定了您的身体恢复情况。”烛龙点了点头：“嗯，稳定就好，别的没什么问题，就不敢多劳碌大夫了。”
“那太好了。”姑射微微一乐：“张大夫，那药，还要吃几天？好要再开吗？”烛龙摇了摇头：“我不想吃苦药汤，前些年那会，吃伤了。”张大夫有些尴尬：“那...那不吃也行，主要是保持心情愉快，不要大怒，不要酗酒，汤药可以停止，丸药，手上要常备，您手里还...”“还多的很，就是忘记带了，都放在家里了。”烛龙接了一句，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我昨天大意了，没带荷包，以后不会了，您放心，药丸不离身。”
姑射也是跟着点头：“以后我给他做一条挂件，每天拴在腰上，一定不会再出现这个情况的，我也不气他了，保证他心情愉快。”张仲景觉得姑射十分的可爱，这般的话随便就说出来了，便很是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一家人，拱手一拜：“那，小仙就退下了，上皇、娘娘，多多保重。”潜虹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给自己行礼，差遣人送他出去了。
“爹娘...昨天吵架了吗？”混元挠了挠头，看着父母，烛龙撇了撇嘴：“没有，小崽子，你别觉得个头长高了就是大人，不许管老子的事。”混元委屈的看着哥哥：“哥！我说错了吗！我就是关心关心他，他凶我。”潜虹还像从前一样，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啦，别担心了，爹不愿意说，咱们不问，爹娘什么情分，需要问吗？”
这句话隐约的让烛龙难受了，心里升起一股子自卑感：“你们走吧，我想小睡一会。”混元还逗着父亲：“爹，我娘脚上的石膏刚刚拆除，咱们一家人出门溜达溜达呀，娘都好几天没有好好走路了，咱们去...”“你带你娘出去玩吧，我吃饱了犯困，我要歇一会。”说着，就躺下了，拉过来被子：“陛下，我就不送了，你别见怪。”
潜虹见父亲确实合眼就要睡，便拉了母亲，挽了兄弟：“好啦，那咱们出去，让爹睡一小会吧，走，娘，您和我走。”
出来了卧室，姑射轻轻将屋子门关好，潜虹微微一笑：“小弟，你去上课吧，不然学业不好，娘总是拿你和我比较。”混元凤眼一抬，看着母亲哼唧了一声：“是，我得赶紧去，不能让娘看扁了我，不然，我既不是家里最小的，也不是家里最好的，也不是女的，就一点光都沾不着了。”
“真是叫你爹惯坏他了。”姑射看着混元的背影走远，微微摇了摇头，潜虹亲热的拉着母亲的手：“娘，别管弟弟了，您还好吧。”姑射看着他，很是费解：“好的很啊，咋了？”潜虹一蹙眉头：“您昨天，和爹是吵架了吗？”姑射摇了摇头，掖了掖鬓角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干啥，就是你爹有点吃醋，我也没有很听他的话，没顺着他，有点气着他了。”潜虹叹了口气：“娘，爹用的是您给他的心，您与他，好比一个人，哪里有自己气自己的呢？您说是不，多哄哄爹呗，顺着他些也没啥，您说是吧。”
第七百三十章 接子还家
“孩子爹。”姑射哄了他一整天，晚上看他精神头也不错，就是眼神总是发呆的瞧自己：“你还难受不？”烛龙摇了摇头，起身到窗口站着，扶着花架子，摆弄了一下宝石盆景里的翠叶：“不难受了。”姑射靠过来，挽着他亲了他脸颊一口：“你洗个澡不，我给你搓搓背？”烛龙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你腿刚好，别久站。”说着，就无精打采的松开了妻子的手，自己去了浴池。
“老黑龙，我们一起呀。”烛龙刚下水，姑射就跟着过来了，坐在他身边，拿了丝瓜络：“来呀，你趴过去，我给你搓搓。”烛龙心里只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和平时那种喜悦的感情截然不同，有些臊眉耷眼的，扭过头去，伏在水池旁，一言不发。
“虹儿都说我了，说我不够让着你，叫我平时，多顺着你，不要气你。”姑射说的这些温柔的言语，烛龙一句都没听进去，心中还是在想天尊那些事情，低落的很，只是随便敷衍的应声，但是并没有和妻子真正交流。
姑射也觉得他奇怪，往常来讲，他肯定是兴奋的很，动手动脚的，但是今天就坐在旁边，洗完就转身出去了，真是异常，但心里还没意识到是这般大的芥蒂，只当他是病了，还没缓过劲来，又还当他是生气自己对混元做实验，便也擦了擦水分，换上了睡衣。
“孩子爹，我脚好了，明天一起把老四接回来吧。”姑射靠着他，给他掖了掖被子，烛龙只嗯了一声：“好，睡吧。”姑射小心的拍了拍他：“我给你赔个不是吧，昨天我对混元，是有点危险，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不会对儿子再用霜魂剑了。”烛龙只是轻轻应了个声：“我没生这个气。”其余的，没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烛龙早早的就睡醒了，看着身边乖巧可爱的妻子，心里愧疚的很，便轻轻的掀开了被子角，披上衣裳穿鞋出来，独自去了长公主府。
“诶呀，我爹真是的，有什么问题啊，一清早的就过来。”泠泉还没睡醒，就听侍女在房门外禀报，白龙也醒了，揉了揉眼睛，披衣起身：“爹肯定不会无缘由的，走，看看爹咋了。”说着，就起来身，又到婴儿床去看了一眼浊宁，看他还在熟睡，就帮他侧了侧身子抱了起来，回头小声的和妻子说着：“你去看看爹，告诉爹，四弟一切都好，我给小弟穿衣，包好了抱出来。”
“爹，您早。”泠泉出来房门，看着父亲松散的挽着发髻，便微微一福：“您出门也不说收拾收拾，这咋了，一清早的，有战事还是说别的什么啊。”烛龙看她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里有些火气，但一早晨来打扰，确实不太好，便问着：“我来抱阿丑回家，你娘昨天石膏拆了已经痊愈了，我们可以自己养。”泠泉打了个哈欠：“那就好，我还当是有啥急茬的要找白龙叔，您先坐，叔给小弟穿衣裳呢，穿好了就抱出来交给您。”
“宝宝，看看是谁呀，不哭哦。”白龙很是耐心的抱着浊宁摇了摇，浊宁似乎是已经清醒了，汪着眼泪，不安的左右看着，伏在白龙的肩膀头，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白龙轻轻顺了顺他后背：“宝宝不哭啊，来，看看谁来啦。”说着，将浊宁轻轻翻了个身，面向烛龙：“看，你的亲爹爹来接你回家啦，开不开心啊。”
浊宁一看见父亲，马上张开小手爪，哈巴哈巴的发出兴奋的声音，似乎等着烛龙抱他，烛龙叹了口气，看着孩子，心里竟然更是愧疚的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没接过来。“瞧给弟弟急的，您抱抱他吧，我去给他从后厨煮个鸡腿来。”泠泉瞅了瞅，打着哈欠就去了后厨，但烛龙还是没有接手，这让白龙看出来了一些门道。
“爹，咋啦？您昨天给我时，还依依不舍的呢，不想抱抱小弟吗？”白龙侧面问着，将浊宁面向他，浊宁伸着小手爪，要够父亲的衣襟，烛龙又是一声长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的接过来了孩子抱着：“可能昨天心绞痛犯病了，有点累，今天已经没事了。”
白龙很是关切，想要关心两句，烛龙坚称道：“我真的不要紧，别问了。”这一句，彻底让白龙洞察到了端倪：“爹，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啊。”烛龙上下扫量了他一眼，这孩子心细如发，怕是要被看出来了，便急匆匆的，连给孩子的鸡腿都不等了，直接转身开了门：“不多说了，你娘还在家等浊宁呢。”
“宝贝，别吐别吐...哎...”烛龙忘了孩子晕传送门的事，收了门一看，浊宁已经一弓一弓的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呜的就是一股黄绿色的水呕吐出来，弄了烛龙一怀。
“咋了，宝宝怎么哭了？”姑射刚睡醒，敛了敛衣襟坐起来，突然很是惊喜：“呀！浊宁什么时候回来的！”烛龙将孩子拍了拍，叹着气：“前脚刚抱回来，后脚就吐我一身，我带他洗洗，你去给他煮些吃的来，吐出来的都是绿胆汁，肯定早饿了。”
“好啊好啊。”姑射赶紧窜起来，踩上鞋就起身，拽了旁边的一套衣裳用法术一穿，利利索索的出来了房门，又不知道该煮点什么才好，回头喊了丈夫一嗓子：“煮什么给他，吃鱼？还是吃鸡肉？”烛龙没吭声，怕是已经去了浴池，姑射没再问第二声，去了后厨。
“都是这些海鲜，估计小家伙也咬不烂。”姑射进了厨房，念叨着，翻找着食材，看旁边的盆子里泡着一块鸡胸肉，刚说拿起来捏捏，旁边的厨娘正好端了蔬菜和鸭蛋回来，赶快一福：“给娘娘请安，您起的真早呀，想吃点什么，小仙马上就做。”姑射捏了捏收了的鸡肉：“我要煮了给我儿子吃，我看你将它泡在盆子里，这是什么意思？”厨娘一作揖，放了手中的篮子：“是准备给几位煮鸡丝皮蛋粥的，娘娘要用的话，小仙帮您生火，帮您煮制。”
第七百三十一章 幼儿噎食
“宝贝，娘给你煮了鸡胸，还煮了胡萝卜，吃了眼睛又大又亮，会变得更漂亮的。”姑射拿了个小碗，徒手将鸡胸撕了撕，弄成了肉条，端到了烛龙的跟前，逗了逗孩子。
烛龙一看，碗里的胡萝卜是大块，鸡胸是顺丝：“不行，鸡胸煮成这样很是干硬，你给他配着吃面呼呼的萝卜，非得噎着不可，你去，拿温水将胡萝卜捣烂成糊。”姑射应声，赶紧去提了茶壶，用汤匙压了压，浊宁是聒噪不已，已经吐过了，还被父亲洗了个澡，这闻了肉味又紧着吃不到，闹得不行。
“你老实些，不许给你娘添麻烦!”烛龙晃了孩子一下，略有些严厉，浊宁更是哭嚎起来，他那么小个人，哪里知道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龙爪挠来挠去的，烛龙忍不住的轻轻打了他屁股两下：“再闹不给饭吃了啊。”
“哎呀，我这弄好了，你别生他气，这一清早，他是饿的。”姑射端了碗来，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哄着孩子：“来，不哭啦宝宝，吃肉了，快，张大嘴。”浊宁用手爪一把就抓下来了肉条，霸气的咬在口中一扯，哭声变成了啊呜啊呜的进食声，很是有趣，姑射笑的不行，用帕子擦了擦他的手爪，但浊宁还当是母亲要抢走食物，奋力的一护，不小心抓伤了姑射的手背。
“小崽子。”烛龙抬手就打了他屁股，打的浊宁啊呜了一声，攥着鸡肉就往嘴巴里塞，吃的太急，一下子噎住了，气息上不来，捂着喉咙一弓一弓的。“诶！”姑射一下子急了，赶紧将小黑龙从丈夫怀里掏过来：“宝宝！”眼见是卡住了食物，姑射赶紧大力的拍击孩子后背，见不行，索性掰开孩子的嘴，掏出来了一根长肉条，浊宁这才缓过气，哼哼唧唧的喘着，眼泪哗哗的顺着眼角流。
“宝宝，有没有事啊，好受点了不。”姑射抱着他，给他揉了揉胸口，给他擦了擦眼泪：“没事啊，噎着了吧，以后慢点吃，没人抢你吃的。”烛龙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圈椅上，捂脸一摇头，姑射抱着孩子亲了亲，有点恼，又怕气病了他，轻声指责了他一句：“你真是的，打他做什么，差点噎死他。”
“他抓你了，还有那个吃没吃相的样子，我怎么就弄出来这么个种，我对不住你。”烛龙低眉叹息，实在很过意不去，姑射拧着眉头：“抓一下就抓一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有婴儿模样就好了。”
见丈夫也不应声，姑射觉得纳闷至极：“你不是很喜欢小黑龙吗，今天咋这么说话，真不好。”烛龙没吭声，起身，用传送门拿来了襁褓，略有些粗暴的拎起来了小黑龙的尾巴，也不管他叫唤不叫唤，挣不挣扎，给逮住包了个严严实实。
“好啦别哭啦，爹包住你你才不会抓伤你娘。”烛龙整理着襁褓，给儿子擦了擦眼泪：“你别给你娘添麻烦行不行，能不能乖一点，坏孩子是没饭吃的。”浊宁哼哼唧唧的抽泣，实在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且在父亲怀里挣扎起来，弄的烛龙心情很不好，抱着他靠在肩膀上立着，轻轻拍着。
“他小，以前我嫌弃他，你不是总说嘛，小，什么都不明白，吃的脏点就脏点，闹腾就闹腾，大了不闹了，也不好玩了。”姑射捧着小碗过来了，重新用手将鸡胸肉撕成更小的碎块，用汤匙搅动了搅动：“香香的鸡肉糊糊，阿丑别哭了，娘给你吃糊糊，这回块小了，我们慢慢吃。”
浊宁闻着饭菜的味道，空在那砸吧，烛龙瞅着他不哭了，怪可怜的，将他揽在怀里：“饿了是吧，乖就给吃，慢慢吃，没人抢你的。”姑射递过来一汤匙的羹，看着浊宁是嚼都没嚼的就往下咽，很是无奈，生怕再噎着他，便慢慢喂着，不敢舀大勺。
“你这两天，让我有点害怕。”
喂了饭，浊宁闹腾的累了，眼皮无力，依偎在父亲怀抱里，昏昏欲睡，东瞅瞅西瞅瞅，眼皮很快就抬不起来了，打了个哈欠，蜷缩着呼噜起来。
姑射摸了摸孩子的小鼻子，觉得沙沙的，但抬眸一瞧丈夫，还是那一脸的丧气样子，不像从前，哄孩子的时候十分的快乐、享受，便很是担忧的问着。
“对不起，吓着你了。”烛龙低声道歉：“你快去神泉洗洗手，伤口就能好了。”姑射却无所谓的挥了挥：“不碍事，一点小伤算什么。”烛龙低着头：“真是...对不起你，让你受累生产，生出来的，还是这么个闹心的小东西。”
姑射伸手摸了摸丈夫的额头：“也不发烧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还难受啊，要早点告诉我。”又语塞了一会，小心的问着：“不要像之前疯病那时一样，病重了才说。”
烛龙咬着嘴唇，很难过的回着：“我没生病，也没有不舒服，你放心，若疯病真的再犯了，我自行了断，肯定不拖你后腿。”姑射轻轻掐了他胳膊一下：“傻子，说什么呢，当时都已经治好了，清理干净了，不会再发病的，说什么丧气话。”
烛龙没说什么，只是低头轻轻抱着孩子拍，一句话也不讲，这让姑射第一回觉得和他相处尴尬，便偏头看了眼门口：“估计咱们大人的饭也熟了，我去叫混元起床，咱们待会去前厅一起吃，待会和孩子说，咱们要多待些日子。”
“你脚伤刚好，这边离药王殿也近。”烛龙不敢直视她，有些回避：“孩子又吃饭吃的频繁，这边倒是合适。”姑射点了点头，觉得他是在强行接自己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便拍了拍他肩膀：“不是因为这个，是觉得你不舒服，想让你呆在你喜欢的环境里。”烛龙嗯了一声，低头用面颊挨了挨孩子的鼻尖，再不说话了。
姑射真是觉得奇怪，叫醒混元之后，偷偷和儿子说了这些异常，商量着，让混元用法术感应一下烛龙的元神，生怕真是那疯病，卷土重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 瀛台探病
混元有那感应心灵的能力，之前就用来感应过水族的上将赑屃，母亲尽然交待了任务，自然是要完成的。
混元左右一想，早晨没下手，借出门上学堂的理由，拉着母亲要母亲送他出门，偷偷的和她商量着：“我那感应法术是有光芒的，是能看见的，我怕爹知道了不开心，觉得咱们多疑他疯了，今天爹的心绞痛也好了，我不能再逃学，要不？您中午想想办法，哄爹睡个午觉？我中午回来一趟吃个午饭，趁机感应感应他。”
姑射点点头，又小声问着：“不痛不痒的，对吗？你那个法术。”混元一点头：“您放心我，如今我把那个法术强化了，不光不疼不痒，还能知道很多其他事情呢。”姑射心系丈夫的健康，也顾不上问混元什么其他的，点点头应允了。
白龙其实也是不大放心，觉得岳父一早晨有些奇怪，中午时候，带着妻子一起登门，到了升明殿。
“你爹昨天心绞痛的毛病犯了，今天就不要饮酒了。”席间，姑射招待着女儿女婿，但和老三商量的事情，肯定是要想着的，便观察着白龙：“今天可有要务啊？”白龙心里一犯嘀咕，不知道岳母这是什么意思：“还好，今天比较清闲，军务下午写汇报就好，再去几个军营看看，顺便去趟瀛台。”
“瀛台？”烛龙一下子被引来了话头：“共工怎么样了？能下地好好走路了不，这咋也不说来看看我啊。”白龙点点头：“是还不错，我也是听嘲风说起的，似乎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就是体力还不是很好，但，也出了点小麻烦，他夫人的胎儿没有保住，心情低落，休养了很久，怕是因为要专心照顾家人，估计是因为这个吧，还没来得及和您见面。”
“哎。”烛龙叹了一口气：“这家伙，之前你和我说起敖淇怀孕，我还当是，他要当爹了，当时还挺高兴的，竟然这么可怜。”姑射怕他伤心，顺了顺他胸口：“别这般想，机缘呐，是玄妙的东西，他们会度过去的，会迎来真正的好时机的。”烛龙眉头一皱：“我有点想去瞧瞧他。”说着就看向了白龙：“一会吃了饭，一起去吧，九重天的补品好，拿些阿胶燕盏之类的。”
“好的爹。”白龙应声，姑射却摆了摆手：“别了吧，你心绞痛刚刚好，还受不得什么太大的打击，就不去了吧，万一觉得悲伤，肯定心口又要难受了。”姑射轻声说着，给小黑龙的口中放了一块鱼肉：“你中午午睡一会吧，行不？”白龙也赶紧接话，顺着岳母的说法：“娘说的是，爹还是别操心瀛台了，共工这边的情况，该是自己能照顾好的，毕竟瀛台的侍者也不少。”
“你懂什么。”烛龙白了女婿一眼：“这身体容易养，心灵呢？这是最需要照顾的，我是共工的亲哥，我得去开导开导他，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姑射想拉拉他，但烛龙竟然抽了手：“就这般，我去看一眼，如果他家情况还好，我在瀛台住几天再回来，你在家看着孩子吧。”姑射一蹙眉：“我在家看孩子？你去，不带我？”
“嗯。”烛龙没看她，低头吃着饭：“我不会住太久，上面也就一小会，几刻就回，反正时间也不长，你不要来了。”“为啥啊。”姑射不太高兴，又透着担忧：“为何这回不带我？待会喂饱了孩子，我抱着抱抱一起去啊，它吃饱之后不会哭闹的。”
烛龙一偏头，叹了口气：“你别去了，人家少了个孩子，不是咱俩显摆的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简单看看共工，人家不会多想。”泠泉点点头：“爹说的倒也是这个理，您俩背着孩子抱着孩子的，敖淇看了会想起来自己的，该是会挺难过的。”说着，烛龙就大口的吃着饭，也没抬眼看白龙：“你若没有正事，你也不要去，我知道，你是觉得共工当年在军营里提拔你培养你，你感恩，但是现在你是天庭上将中的上将，地位崇高，该有些傲气与不可接近，不然威信难立。”
白龙很是惊讶岳父说这个，明明方才还是讨论私事，这事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反而被驳了一下子，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痛快，但尊重之余，没说别的：“好，听爹的。”
瀛台洞府
“你家主人夫人，在家吗？”饭后，烛龙自己一个人拎了补品箱子，开了传送门，到了瀛台的场院，看有侍者在清扫落叶，便朗声问着。侍者见过烛龙，很是恭敬的行礼，引着他进来了大堂：“太上皇请稍微坐坐，小奴，马上去请主人夫人。”
“大哥！”共工走的还有点慢，右腿一跛一跛的，但能走，已经是个好事情了，烛龙打量着他：“慢些，不着急，我是来看看你。”共工很是愧疚的拉着兄长坐下，挠了挠头：“我想去看看大哥的，但是，没抽出来空，您生气了吧，我不是故意的。”烛龙微微一笑：“知道，都知道，你不用解释了，白龙和泠泉和我都说了，我带了些补品过来，勤快点，给你媳妇炖了，多进补。”
共工看了看下人抬得箱子，很是感动：“大哥都知道了，我....唉，是我福气薄。”烛龙拍了拍他肩膀：“你媳妇呢？可别说这个，让她听见不好。”共工点点头：“她回娘家了，去看看大舅哥，听说，烁烁参军之后，军衔升的还算快，最近休假回家了，已经是个中士了，她回家看看大侄子。”
共工却又是一叹息：“这么好的姑娘，我真是亏待了她，我病了那么多年，她守着我，一天都没离开过，好不容易好了，我又让她失去了孩子，真是，亏了她啊。”烛龙看他这般愁苦的面容，心里对自己妻子的那份歉疚也冒了出来，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又何尝不是，我不配这份好日子。”
第七百三十三章 茕茕孑立
“大哥，您这是说啥呢。”共工觉得有些奇怪，烛龙一声叹息：“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和我以前想的不一样。”共工挠了挠头，将果盘往兄长面前递了递：“您知道啥了，说的这话，好生奇怪。”烛龙苦涩的叹了口气：“上古时的事，我听大司命讲了，天尊对姑射的情分，和我想的不一样。”
“啥！”共工很是吃惊：“大司命什么时候这么大嘴巴了，他不是以前不怎么爱说话吗。”烛龙看着他，挥了挥手，退去了左右的侍者，很是小声的说道：“是我问的他才说，天尊其实，一直对她，不止于师徒这么简单，只是那时她还未开窍，没有明白。”
共工更是一头雾水：“大哥，我心眼实，我咋听不懂呢，这有啥可气的，天尊无非是惦记过嫂子，人都死了，还想这个干啥。”烛龙低头，没有说话，共工挠了挠头，有点不太明白：“而且，鲛人族女王还惦记过大哥您呢，您二位，相貌出众，有几个人惦记，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你！”烛龙有些恼，抬头瞪了他一眼：“你瞎说八道做什么。”共工劝人也劝不明白，觉得有些奇怪：“好哥哥，到底怎么了？您是嫉妒了？还是说怎么了，今天过来也没带嫂子，咋了？平日，你俩形影不离的，今天吵架了？为了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我没有。”烛龙叹了口气：“我不是嫉妒，是心里不痛快，上古时候，天尊曾想着，要陪姑射寻找一颗真心，你品品这个中滋味，我兴许，真的是因为天尊死了，才被命数做出来的替代品，只是她全部法力与一颗真心的代价。”
共工有些糊涂，但这般停下来，不由得顺着感慨了一句：“是这样啊，合着，若天尊没被太昊炎魔他们暗算，没您什么事了，您是捡了个大便宜。”烛龙听他这般说完，心里真是难过的很：“我曾经自视甚高，笃定的认为，我与她的缘分是上天注定，我是她最关键的人，如今来看，我只是个道具，甚至，我的诞生，也是一个安排，那我、水族，都没有意义了。”
共工看他这么沮丧，但也被他绕进去了：“别这么说大哥，就算你没有意义，咱们南征北战，给天庭立多大功啊，水族是有意义的。”烛龙真是气的肝疼，瞥了他一眼：“老子今天本来是安慰你和弟媳妇的，你倒是把我弄的更难过了，气人。”共工捂了捂嘴：“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这么说，我顺着你说的，又没有说别的。”
“哼。”烛龙看了他一眼：“补品送到了，不够，自己上天去拿，现在腿也好了，不用哥哥伺候你了，那我也啥都不管了，走了。”烛龙立起来就要离开，共工拉了兄长一把：“别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烛龙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着，能在你家呆几天，自己好好静一静想一想，你倒好，话说的，更是叫我难受，算了，我回家了。”共工有些不好意思：“别啊大哥，您留下吧，反正我媳妇好些天不回来呢，咱们喝酒也没人管。”
烛龙听了这个，一低眉，微微有点想笑他，但还是摆了摆手：“看你过的挺好就得了，你少饮酒吧，你看看你，两任媳妇，都不好怀胎，就是喝的太多，伤身。”共工憨声大笑起来，又捂了捂嘴：“大哥真是的，咋说上我这个了。”烛龙微微笑了一声：“照顾好家里，我走了。”说完就起了传送门，离开了。
“我就是一个替代品。”烛龙没有直接回升明殿，而是回了青丘的朝阳山谷，被共工说起酒来，忍不住还是去后院搬了一坛子：“我修了这么好的小家，可是有什么用，我根本就是个道具，根本不该拿自己当回事，高攀了人家。”
烛龙自顾的叨念着，抱着酒坛子一碗一碗的喝着：“其实，我的作用，在她归位之后就该结束了，是我死皮赖脸，跑到神雪宫，强行和她在一起，我真是缺德了。”说着说着，烛龙一边喝酒一边哭，很是悲伤难过，坐在自家门槛上，一个人，孤独的很。
升明殿
“娘，我回来啦，还有饭吗，给我吃两口。”午后过了好一会，都已经下午了，混元回来了，将书包扔给了侍女：呼唤着母亲：“娘，我爹睡下没？”姑射将手指在唇上一比，抱着浊宁从里屋出来：“小声些，你姐姐姐夫过来了，在你姐姐原先的闺房里坐着聊天呢。”混元点点头：“那爹在陪姐姐姐夫聊天？”
姑射叹了口气：“没，你爹出门去了，走了一个时辰多了。”混元很是纳闷：“娘，我今天中午没回来，是赖我，今天学堂下午是校场活动，放学放的也早，索性，我就下午早点回来了，您咋没留住爹，骗他睡下，我好感应他啊。”“啥叫骗啊，咋说话呢。”姑射轻轻拍了孩子一下：“是你姐夫，说起来你共工叔叔婶婶的事情，婶婶的孩子没保住，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低落，共工状态似乎也受到影响，你爹想独自过去问候一下，体恤体恤。”
“爹和共工叔叔倒是真的亲，反正都是神仙，那身体多皮实啊，用他个心绞痛患者去体恤吗？”混元哼唧了一声，姑射轻轻打了他一下：“咋说话呢，没人情味了啊，不能越大越混蛋，不然以后没有姑娘喜欢你，变成个老光棍。”混元知道反正父亲不在，自己便也没有什么重要任务了，和母亲插科打诨起来：“我小时候喜欢听故事，经常让我的好爹爹给我讲从前的故事，尤其是他在人间，如何与您相识，如何与您终老，我可记得，他说他四十多岁才抱上儿子，以凡人的寿命来说，爹爹也是老光棍，那我觉得，这个说法，也不是很可怕了。”姑射敲了他头一下，混元躲闪过去：“反正我要和爹一样，等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老点就老点。”
第七百三十四章 谓我何忧
“姐姐姐夫也知道？。”姑射抱着浊宁，带着混元过来了小屋，混元挠了挠头，望着母亲。
姑射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今天早晨，你爹粗暴的很，打浊宁了，打的浊宁差点噎死，给我真是吓坏了。”白龙也点点头：“爹从我这将小弟带走时，也有些没耐心，而且也不说笑了，似乎心事沉重。”
混元却捂嘴一笑：“小弟也欠揍，早晨我看见您手上有伤痕，肯定因为这个吧。”姑射轻轻拍打了混元一下：“别闹，娘在说正事，你正经些。”混元伸手挠了挠小弟的下巴：“我弟顽皮，更不正经，您只说我，不公平了啊。”姑射拿开了他手，将浊宁护在怀里：“你弟睡着了，别闹他，我不是不公平，是说他他也听不懂，只能说你，你是个好孩子，娘说你管用。”
混元凤眼一抬，勾唇一笑，看着白龙：“那不说这些了，咱们合计合计，今天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白龙拧着眉头：“昨天爹从我家离开时，还不是这样子，是吧，泉儿。”泠泉也点点头：“爹好喜欢小黑龙的，怎么会舍得打他，昨天中午吃完饭爹娘离开时，爹还一脸和气，而且抱着小弟恨不得是又亲又啃的，稀罕的不行，今天怎么就打他了，昨天爹犯病之后就不一样了，今早的表现是不是也和这病有关系。”
姑射抿着嘴，忧心忡忡的很：“昨天是这样，混元说新创了几个法术，你爹请来了大司命，商量对炎魔的防治办法，我就和混元过招来着，你爹生气的很，嫌弃我对混元下手重，用了霜魂剑。”白龙瞪大了眼睛：“天啊，您对小弟用霜魂？！”
混元挠了挠头：“霜魂确实是太狠了。”姑射瞥了他一眼：“我还没用霜魄呢，一把剑就觉得太狠了，你若正视炎魔，非得吓破苦胆不可。”混元嘟着嘴，泠泉也示意他闭嘴：“娘您就因为这个，把爹气的撅过去了？”白龙拉了拉妻子：“诶，别这般说娘，听娘说。”姑射很是委屈：“我其实也没有怎么气他，我们平时也闹两嘴的，他也没气成那样啊，我觉得不怪我，是怪大司命。”
“司命伯伯说啥了？”泠泉小声问着，姑射摇了摇头：“细节我不知道，估计是帮我解释了两句吧，司命这个人，嘴巴不会说话，提起来师傅的事情了，你爹怕是嫉妒了。”泠泉捂着嘴笑了起来：“原来爹是这么病的呀，爹这一把年纪了，怎么醋味还这么大，您看白龙叔，乖乖的，从来不和我惹气。”
白龙有些羞涩，低头捂脸，轻轻拍了妻子的手一下：“哎呀，别说这个别说这个，当着娘，怪羞的。”姑射叹了口气：“这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气性大的很，又一脸的不高兴，我怎么解释都不行，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白龙挠了挠头看着妻子：“这个事情，怕是爹自己心里有疙瘩了，我们是做儿女的，管不了，管多了，爹会觉得不舒服。”混元听到这里，凤眼一挑，嘿嘿的一笑：“我可以偷偷摸摸的，感应一下，娘不知道吧，我除了能检查元神的情况还多了个技能，我能得知记忆中的事情，您交给我就行。”
白龙瞪大了眼睛：“之前三弟确实用这个法术感应了赑屃，查看了羽族战争的过程，但对爹，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爹是长辈，随便偷窥长辈的心里事，不好的。”泠泉也抬手打了弟弟一下：“老三净出馊主意，这么做，我觉得还不如直接问问爹呢，你这要是被爹发觉了，爹是会大怒的，揍死你。”
姑射看了泠泉一眼没说话，泠泉也是大惊：“娘！您真的同意啊！多胡闹啊！”白龙拍了拍妻子：“泉儿，不要这么和咱娘说话，娘决定怎么做，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姑射看着混元：“待会等你爹回来，我找个辙转移他注意力，你轻一些，别让他发觉了。”说完，泠泉好像也明白了：“娘，你是怕了那疯病了，对吗？”姑射拍着怀里的小黑龙，没说话，白龙看出来了，一叹息：“上次爹失手，打落了一个孩子，您是该害怕的。”
“娘娘，上皇回来了。”管家来泠泉的闺房通报，姑射伸头看了看，搁往常，烛龙该是自己来找她，但今天，只有管家一个人过来，管家也是很无奈：“上皇看样子有点沮丧，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去了后院，要喝酒，小仙不敢给。”
“不能给，他刚刚犯病，不能饮酒的。”姑射抱着孩子赶紧出来屋子，去了后院，烛龙猫在石桌上，眼神痴呆，姑射唤了他一声：“孩子他爹，咋啦？共工不好吗？咋去了这么久啊。”烛龙有些回避她的眼神，轻声回着：“他还挺好的，没事。”
姑射怀里的小黑龙打了哈欠，睡醒来了，奶气的呜了一声，从襁褓中伸出了龙爪，揉了揉眼睛，烛龙一瞧他伸手出来，赶紧立起来：“我来抱吧，别让他再抓着你。”说着，就要接过浊宁，姑射护了护：“不用，别担忧，他爪子我听了泠泉的话，今天下午给他打磨了打磨，已经是钝头的了，不是很锋利了。”
“泉儿？”烛龙问着，姑射点点头：“泉儿说，浊宁在他家时候，有点喜欢抓挠东西，就在想办法，下午我俩一交流，便用磨刀石给蹭了蹭，他不疼的，一直在睡觉。”烛龙有些无奈，有些心疼孩子：“龙爪怎么能磨呢？哎，泉儿他俩咋还不走。”
白龙立在旁边，跟着岳母出来，这一听，蛮尴尬的，只好看着岳母眨了眨眼，又瞧着混元：“对，下午我们还有事情，那我们走了，照顾好爹。”说着，就挽着妻子，一作揖：“爹娘保重，我们过几天再来看望。”
“哄他俩干啥，自己儿女，又不是蹭吃蹭喝，我还想着让他们吃了晚上饭再走。”姑射笑着，和丈夫打趣：“你在共工那住了得快俩月吧？和他饮酒没？”烛龙没回答，眼神一斜。
第七百三十五章 管中窥豹
“孩子爹，你咋啦？心口又不舒服了吗？”姑射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背，见他摇了摇头，便抱着小黑龙凑到他跟前：“你在下面住这么久，想不想我和宝宝啊。”烛龙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句，没再说别的。
“你是不是累了？你这个心口疼的问题需要多多休息，不能累着，你去睡个午觉吧。”姑射哄着他，抱着小黑龙摇了摇：“宝宝正好也已经醒了，我抱着他去厨房找点吃的，让混元服侍你吧。”说着，就回眸冲儿子眨了眨眼，混元很是恭敬的点点头：“爹爹身体不好，我守着您，给您端茶递水。”
烛龙摆了摆手，低头看了姑射手里的孩子：“他醒了没一会就会饥饿，我去后厨给他做饭吧。”姑射拉了拉丈夫：“别呀，你身子骨刚好。”烛龙叹了口气：“我还没到老头子睡午觉的样子，别管了，你和孩子们玩吧。”姑射看着他离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不知道该安排什么才能转移他注意，但混元悄声说着：“不难，娘，您跟我去后厨，我们将侍女遣散，您挡着我就行。”姑射一听，微微一笑：“好说，那走。”
“我陪着你。”姑射温和的抱着孩子，后脚就和混元一起进了后厨，侍女们都不在，烛龙在案板这边，似乎赶紧背对着妻子擦了一把眼泪，姑射不知道怎么回事：“咋啦？咋啦？心口疼了吗？”
烛龙摆了摆手：“刚才有厨娘在这切葱，辣眼睛了。”混元看了一圈，没见什么葱花：“哪来的葱，也没问着觉得刺激啊。”烛龙回眸一看他：“怎么哪里都有你，你今天回来的怎么那么早？是不是又逃课了！”父亲的严厉有些让混元胆寒，马上解释着：“不不不，爹，我们今天是校场训练课，课程大家练完就可以回来的，我是名正言顺回家的，没有逃。”说着，就搬了个小凳子在父亲身后坐下了：“我帮您干点啥吧，我剥蒜头吧。”
烛龙并不知道这孩子为何卖乖，回头想催促他去学习，但姑射转移了一下注意力，轻轻捏了怀里浊宁的尾巴一下，小黑龙立马就唔哇一声的叫了，吓了烛龙一跳：“干啥呢，这崽子，我还当烫着他了呢。”说着，便瞅着妻子：“你也是，来这里做什么，我这弄饭呢，你别给孩子掉锅里。”
姑射有意的挡着丈夫回头，近近的挨着他：“我给你打打下手吧。”烛龙却摆了摆手：“你别了，抱好孩子，这家伙贪吃，别让他钻出来，这厨房也是很危险的，一热油，二快刀，三明火，他小，龙鳞还软，很脆弱。”姑射笑着，用手帕给他擦了擦鬓角：“那我就在旁边陪着你，让浊宁看着他爹爹给他做饭。”说着，就低头教着孩子：“宝宝，昨天不是学会叫爹了吗，再叫一声。”
听着浊宁咿咿呀呀的声音，烛龙心里是幸福的，是满足的，便没有继续轰妻子走，混元看着母亲渐入佳境，父亲已经忘了身后还有个剥蒜的自己，便偷偷的运起功法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随后剑指一起，一道紫光就注入到了父亲体内，使之与自己的心灵相连。
也就一瞬间，混元快速的看见了很多事情，包括父亲心里的想法，甚至还有对母亲的爱，觉得实在羞愧，不好再偷窥下去，就赶紧中断了施法，突如其来的中断弄的烛龙有些不太舒服，身上打了个冷颤。
烛龙不知道这是为何，捂着胸口，可也不疼，便一脸犹疑，混元赶紧趁机溜了：“爹不舒服的话，我去给爹倒杯热茶吧。”说着，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跑了。姑射明白，儿子是得手了，但见方才丈夫一颤，还当混元没轻没重，弄的他是心绞痛了，很是愧疚的顺了顺他后背：“都怪我，让你受罪了。”烛龙侧目看了看她：“我没事，刚才不知道为啥打了个冷颤，心口也不疼，你出去吧，抱着孩子等一会，我一会就弄好。”
“老三！”姑射生气的很，追了出来，抓住混元：“你不是说不疼不痒没有察觉吗？”混元跑不掉，便挠挠头，脸都红了：“诶呀，反正没弄疼爹，您别问了，您就对爹好点就行。”姑射很是纳闷：“我交代你的事，你检查了没，元神有没有问题？”混元连连的摆手：“没有没有，爹爹元神健康的很。”
姑射逮住他，看他面红耳赤的：“你咋回事？你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你瞒着我了？你一说谎就脸红，从小就是这样。”混元急的没辙：“诶呀，爹脑子里的东西没眼看，反正想的都是您，他就是嫉妒了，听了大司命的话，吃醋了，您哄他就是了，别问了，别问我了。”说完，撒开母亲的手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姑射低头无奈的一笑，大概想到孩子看到的是什么了，便没有继续去逼问，默默的转身回了大厅。
“咋啦，不喜欢吃鹅肉吗？”姑射用小勺子舀了鹅肉给孩子，浊宁咂巴了两口就吐了出来，烛龙看着孩子吐，马上低头尝了一口，觉得确实不好吃：“诶呀，我...我给他配错菜了，我本想着配个黄瓜，让他品尝品尝蔬菜，也会喜欢上蔬菜，结果，切的是条苦瓜。”姑射捂嘴笑了：“那快去再煮一点吧，鹅是下午新宰杀的，弄了四只呢，是想给你补身体的，估计还剩余很多没有做熟，宝宝不能吃他们做的咸食。”烛龙点点头，赶紧起身返回后厨，又跑回来，拿了孩子的小碗：“这个我去倒了。”姑射看他真是一副心不在焉，就招手喊了他一句：“你刷洗干净再盛新饭，别又弄苦了。”
烛龙不知道听没听见，不回头的去后厨了，姑射一叹息，抱着浊宁小声的嘀咕：“你的爹爹就是个大醋坛子，别说饭是苦的，我看啊，就是心里的酸汤子漾出来了，啥都做不好了，心都没放你身上。”
第七百三十六章 夜半吵闹
“混元这孩子，越大越少教。”饭后，混元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房间，烛龙刚说关心他两句最近学业，不由得抱怨了一句，姑射在旁边举着小黑龙逗弄着，漫不经心的回着丈夫：“才怪，混元越大越懂事了，没事的，孩子上学累了，让他自己回屋子玩吧。”
烛龙看着浊宁，嘴里咿咿呀呀的在学着说话，看着妻子，一直在教孩子喊娘，但是浊宁始终咬不出那个音，烛龙叹了口气：“真是个小笨蛋。”姑射抱着小黑龙，玩笑的抓了抓孩子的白肚皮：“会喊爹已经不错了，娘这个字是不好咬，不着急，慢慢学。”
烛龙又叹了口气：“我抱他去洗澡吧。”姑射拱手将小黑龙抱给他：“你别像早晨那样，吓着孩子也吓着我了。”烛龙点点头：“对不起。”说完就抱着孩子亲了一口，一起去了卧室的浴池。
“我给你搓背啊？这些日子在共工那，没人给你搓澡吧。”姑射拿了瓜络问着，但烛龙拒绝了：“我很快就洗好，你自己洗自己的吧，不用照顾我。”说完就裹了浴袍拎了儿子出来，姑射很是无奈，撅了撅嘴，自己去了浴室，关上了门。
“宝宝睡啦。”很久姑射才出来，去小木床看了一眼孩子，浊宁冒着鼻涕泡泡，黑色的小鼻头一吸一呼的，很是有意思，烛龙嗯了一声：“我哄他睡了，他方才洗澡时候就困了。”姑射美滋滋的低头亲了一口孩子，小声说着：“是啊，椰子味道的助眠。”又微微一乐，穿着浴袍走到床边，坐在他腿上：“你闻闻，好闻不？”
“早点休息吧。”烛龙搬开她，自顾的躺下合眼睡了，姑射很是奇怪，坐在旁边瞧着他，见他面色如常，也没什么不舒服的神情，就将衣带解了，抱着他：“来呀孩子爹，你都离开一个来月了，我陪你玩一会啊。”
“你...你把衣服穿好。”烛龙推开了她，翻过身去背对着，姑射很是纳闷，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锤了他两拳：“你说！你在共工家里是不是见着什么新鲜人了。”烛龙愣了愣神，没反驳什么，只是合眼想躲，姑射一把就将被子掀了：“睡睡睡！你给我起来！你一反常态，这今天跟我都没话说了，你什么意思！”
烛龙坐起来，赶紧拉了被子给妻子披好，将她裹起来，眼神有些委屈：“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就是什么？”姑射抓着他衣襟，烛龙却避开了她目光：“没什么就是，咱俩别吵了，一会孩子该吓醒了。”
姑射却不依不饶的，把他脸扭过来：“你给我转过来，你告诉我，你非得要一个人去共工家，不带女婿不带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烛龙眉头一拧：“我没有。”姑射眼眶都红了：“你没有，你道歉，这几天你不是没有就是道歉，你怎么了！你是不喜欢我了吗？还是说，在共工家里认识了新的野女人。”
烛龙一听这个，有些气：“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早该滚蛋的。”姑射一愣神，拉了拉被子：“你再说一遍。”烛龙扶额叹息，刚才有些气急，这反应过来，便不说话了。姑射拉着他摇了摇：“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您配不上我，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烛龙眼神沮丧的看着她，还是没言语什么。
姑射一下子自己琢磨起来，瞬间眼泪哗哗的开始流，捂着脸哭的很难过：“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了，我还说呢，怎么你犯病犯的那么巧合，我都联系上了，是啊，那天早上见到云中君了，你觉得我折节，是不是？”烛龙瞪大了眼睛，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还说没有。”姑射抽泣着：“你见了那触霉头的家伙，当天就犯病了，这两天，我要给你搓背你不让，陪你睡觉你躲着，分明就是嫌弃我了，还要躲去下界躲着我，是不是？”烛龙心疼坏了，本意没有想这般伤害她的心灵，赶紧抱住了她：“别说这个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这么个意思，我是...”
姑射捂着脸哭泣着：“你要是嫌弃我你可以一早就说，为什么要浪费我这般多的感情，我走就是了，你不要欺骗我了，此事已经成事实，就算怎么惩罚云中君，整个天庭也都知道我失节了，怎么样都挽救不了了。”烛龙抱着她拍了拍，见她越哭越伤心，无奈的一叹息：“我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是因为你师傅。”
“找借口是吧，你又骗我。”姑射推了推他，烛龙拉住了她双手，又怕她着凉，将被子给她拽好裹紧：“我没骗你，你师傅，和大司命交代过一些事情，这也是我毕生都所难及的，我没敢告诉你，是怕...”
姑射听他言之凿凿，看着他眼睛，没有撒谎躲闪的意思，便自己擦了泪水：“是什么事情能给你气到犯病？我再声明一遍啊，我和师傅，绝未有染，你相信我，和云中君是迫于无奈，和师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没有多疑你。”烛龙捂住了她的嘴唇：“你当年没有这份七窍玲珑之心，你不懂，你可想过，天尊为你做了很多。”
“是啊，师傅为我做的是很多，可方式方法我不喜欢，我也不是白得他恩典的，我也为他流血征战，做了天大的贡献，如此一拍两散，各不相欠。”姑射看着丈夫，还在解释那些私情的事，但烛龙却摇了摇头：“大司命和我说，你师傅，曾想陪你去寻找一颗真心。”
这句话让姑射听完一愣神，又苦涩的笑了：“是啊，师傅和我说过啊，当时我想的是，谁要什么破心，我恼了，就走了，这事大司命是知道，怎么了？”烛龙一叹息：“我思来想去，若非是天尊遭到了暗杀，陪你去人间历劫的，该是他，和你夫妻恩爱的，也该是他。”
第七百三十七章 云烟消散
“啥？”姑射很震惊，一时间呆住了，烛龙拉了拉她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回想起来你师傅对你的情谊，心里也对他发生转变。”“能转成啥。”姑射叹了口气：“死都死了，你是怕我听了这个解释，后悔、懊恼、追忆，最后对个死人生出感情来吗？”
烛龙点点头，又很沮丧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天尊死后，替他陪你去找心的，我只是一个替代品。”姑射很是困扰，拍了拍丈夫：“你这几天，合着一直在想这些事？”烛龙委屈的点头：“我只是个替代品，陪你找到心，陪你得到那六成道法，我就该结束使命了，是我后来死缠烂打，逼着你和我在一起，那天晚上，是我执迷不悟，跑到神雪宫侮辱了你，才让你有了孩子，不得不嫁给我。”
姑射噗嗤一笑：“你在想什么啊大傻瓜。”烛龙流着泪，已经哽咽了：“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个道具，本该用完就丢的，我自视甚高的去缠你，还当自己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姑射亲了他一口：“快闭嘴吧，哭鼻子可就太傻了，一会吵醒孩子咱俩就别睡了。”烛龙捂着脸抽泣：“我给你添麻烦了，让你一个又一个的给我生孩子，我对不住你，我不配。”
姑射靠在他怀抱里，很是无奈的笑了：“你真傻，什么配不配的，我喜欢你，你就配。”烛龙还在哭：“你喜欢的是杨金风，是那个陪你在人间历劫的男人，那个男人，换做是谁，按着大司命的写法，你都会爱上他的。”姑射笑了，摇了摇头：“你没看过命谱是不是，白龙看过，那上面，寥寥几行字就能写尽世人的一生，具体的行为，大司命少司命是操纵不了的，还是因为你可爱，你才成了我的爱人，我也不是个瞎子，你对我有多好，我看得见，后面的事，我也是自愿的，不是什么侮辱，你真是说话奇怪。”
烛龙抽泣着，用手擦着眼泪，姑射主动的将他搂在怀里：“真够傻的。”烛龙抱紧了她：“我确实对不住你，你师傅费劲给你安排磨难，让你修炼，终于找到一颗心，还将它拱手送我了。”姑射笑了，将他衣襟拽了拽，摸着他胸口拍了怕：“师傅说的心，是心性，是悲悯，我送你这一颗，无非是团会跳的肉球，我不稀罕，我只稀罕你活着陪我，别的我都不管。”
“真的？”烛龙这几天已经自卑极了，看着妻子的眼睛，姑射捂嘴笑了：“说句大实话，现在想来，若真的换师傅陪我去人间，还要和他住在一起，有点膈应呢，他好严肃的，总说我薄凉，他不见得比我温暖，和这种人过日子，不会快活的。”烛龙一听这个，心里一暖：“那和我过，你觉得很满意吗？”姑射按倒了他嘿嘿一笑，低头亲了他一口:“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没有隔阂了？”
清早，烛龙的精神头似乎回来了，从旁边拽了睡衣要穿，但侧目看着安静睡眠的妻子，又钻了回去拍了拍她，小声的凑在她耳边：“宝贝，我去给孩子做早饭你再睡会，小家伙呼吸的声音变了，应该是醒了自己玩耍呢。”姑射揉了揉眼睛，合着眼从旁边摸找衣服：“我好累啊，腰快断了。”烛龙笑了，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那你多睡一会，我去做饭，一会端回来给孩子吃，再来陪你玩。”姑射推了推他：“不了不了，你去做饭吧，我一会也起来。”
烛龙今天的状态整个都变了，还主动和厨娘打招呼，吓得厨娘伏地叩首，行了大礼才敢起身：“上皇，今天有南海进贡上来的蓝鲸，在后面副殿的冷库保存，是今天丑时送来的，应该是新鲜捕捞的。”烛龙挽了衣袖：“知道了，退下吧，我自己去库里拿，我儿子最爱吃鲸鱼的肝脏，这一两个时辰过去，希望还没冻硬失水。”说罢，开了传送门就走了。
“孩子爹？”姑射抱着小黑龙去了后厨，看到案板上放着刀，旁边的水盆里盛着清水，便左右喊了一声，也喊来了混元，混元小心翼翼的进来，探头看了一眼：“我爹呢？”姑射摇了摇头：“他说来给你四弟做饭，我穿好衣服出来打算帮助一下他，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混元很是担忧的看着母亲：“您和爹，和好没有呀？”
姑射一笑：“好了好了。”又突然想起来了昨天的事，很是羞涩的问着：“对啊，你小子，昨天看见啥了。”混元捂嘴乐了：“诶呀，反正爹的心思很简单，全是您，而且还都是我没法说的事，我看了两眼就不敢看了，所以才急忙收了法术，爹才觉得寒颤，不然平时，我的感应法术真的没有感觉的。”
“什么!”烛龙双手捧着一块拳头大的一块血红肉块，在后厨门口听见了他俩的话，剑眉一拧：“小崽子，好啊，敢窥视老子的记忆！”混元赶紧夺门而出：“不是我！是娘让我这么干的！”烛龙走过来将鲸鱼肉放在案板的水盆里，看着妻子，姑射心里愧疚的慌，拉他到水池旁边帮他洗了洗手上的血渍：“哎呀孩子爹，洗洗手，别生气，我是怕...”
“怕我疯病犯了，是不是，你直说。”烛龙擦了手，问着妻子，脸色很难看，姑射将水舀子扔下，抱着小黑龙哄了哄，点了点头，烛龙刚要发怒，但看着妻子手上嗷嗷待哺的孩子，也只好哼了一声：“算啦，理解你，之前我疯的时候，代价太大了。”小黑龙正巧是不偏不倚的喊出了一声爹，烛龙转了笑模样：“宝宝真乖，一大早叫爹爹叫的真好，爹不扯闲篇了，赶紧给你切肉吃。”
姑射抱着孩子也笑了，靠在丈夫背上：“既然儿子确认你元神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可别再犯傻了。”烛龙无奈的一笑：“就是一点尴尬，混元那小崽子，不知道看了什么不可高人的去，待会我去和孩子聊聊。”姑射拍了他一下：“别了，你看他羞的，别问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嬉笑怒骂
“好吃吗宝宝，叫爹。”烛龙美滋滋的抱着孩子，手里掐着碗，用勺子挖取嫩肉条，一勺一勺的送到浊宁口中，浊宁已经字正腔圆的能喊出爹字，姑射看着爷俩玩的高兴，但还是伸手给孩子擦了擦嘴：“你别闹他了，这一边咀嚼一边说话的，一会又噎着他。”烛龙想了想也是：“嗯，让孩子好好吃饭吧，别像昨天那样。”
“爹。”浊宁奶气的喊着，嘴里的乳牙已经全部长出了尖尖，烛龙抱着他应着：“诶，爹爹在。”浊宁，一声一声的叫着，可得意坏了烛龙：“你看，我待他好，他就先学会叫我，和发音无关，他待见我。”姑射撇了撇嘴：“就是娘字不占便宜，你还得意忘形，昨天你揍过他，除非你儿子是笨蛋，不然，不可能记不得。”
烛龙用手摸了摸儿子的腮，挠了挠，浊宁嘻嘻的笑着，又指了指碗里的肉，嘴里还是在喊爹，姑射立马笑了：“我知道了，你儿子八成以为碗里的肉才是爹。”烛龙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爹，那个叫肉。”浊宁似乎瞬间就领会了这个新词汇，马上就改了口径，喊的话变成了：“肉！”
混元一见父母在大厅，背了书包飞速的跑了出去，烛龙抬手就在儿子前进方向开了个传送门，混元只顾着跑，一头扎进去，便从烛龙手边的另一个传送出口跑了出来，正好对着父亲旁边的茶几，姑射赶紧拉了他一把，这才没有撞上。
“诶呀，爹你干啥。”混元难为情的很，挠了挠头：“我要去学堂了。”烛龙微微一笑，白了他一眼：“你休要跑走，早晨饭都没吃，上个狗屁的学。”混元反驳着：“今天学堂要考骑术，我带双翅乌睛兽出去跑跑，热热身。”
姑射信以为真，点点头：“那快去吧，别晚了，骑马小心。”“嘁。”烛龙撇了撇嘴：“你们学堂前不久刚刚考完骑术，又考？而且还舍得不吃早饭，你当老子不懂你什么心思啊，虽然我不会你那读心术，我也知道个八九成。”
混元尴尬的笑了：“爹我不是故意读取您的。”烛龙笑了：“知道知道，你娘嘛，我知道，没赖你，就是，我也想问问你，看见什么了？”混元瞬间脸色通红，低头嗫嚅：“没见啥。”
烛龙笑了，捂住了小黑龙的两只耳朵，看着混元说道：“你既然不好意思说，我也就明白了，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山野走兽都会的事情，你忘一忘。”姑射很是尴尬：“都是你，脑子里想的这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烛龙坏坏的一笑，瞥了她一眼：“你脑子里未必比我整齐。”
混元羞愧的直捂脸：“您俩真是，算了算了，饶了我行不行，我全当没看见，别再教育我这些不该教育的了。”烛龙晦涩一笑：“你也不小了，放在人间，你这个个头，完全可以婚配了，不要不好意思，改天爹给你说个媳妇吧。”
混元赶紧摆摆手，又勾唇一笑，将说辞转了：“我才不要，您心里那些对娘的恐惧和幽怨，我看了都觉得烦人，我不成亲了，就这么一个人逍遥，蛮好。”
此话一说出来，姑射马上就翻脸了，一把拧住了丈夫的耳朵：“恐惧？幽怨？”烛龙哎呦哎呦的喊着：“疼疼疼，混元！老子什么时候想过这个，你给老子说清楚！”混元捂着嘴，咯咯的笑着：“没错啊，爹您就受着吧，本王去上学了。”说罢，直接自己一开门，钻门走了。
姑射哼了一声：“我恐怖吗？让你幽怨吗？！”烛龙扶着耳朵，怀里还抱着小黑龙：“求你了，别当着儿子，影响太不好了。”姑射暂时松开了手，脸色气的发白：“我平时，很让你害怕吗？我温柔的很！”
烛龙也被逗笑了，捂着耳朵揉了揉，浊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到是这个人殴打了喂他饭食的好爹爹，马上就不高兴了，从父亲怀里跳了上来，跳到了茶几上，后腿一立，仰脖就是一声嘶吼，那动静，奶气之余，是有些威严的。
“诶呦！你个小崽子，你会朝你娘撒脾气了是不是！”姑射恼了，抬手就要打他，连连做了两个动作，烛龙赶紧护着，将小黑龙掐回了自己怀，伏在肩头：“好啦好啦，乖宝宝是不能冲亲娘吼叫的，来，给你娘作揖。”
浊宁不明白的看了看父亲，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耳朵，烛龙笑了，捂了捂嘴，很是得意洋洋：“儿子看出来你在打我，他是想保护我，所以才朝你吼叫。”姑射抽了茶几花瓶里立的鸡毛掸子，敲打了桌子两下：“小崽子，没规矩了，娘天天抱着你，被你抓了好多次都没说什么，竟然不念这份恩情。”
烛龙将孩子举着：“来，作揖，宝宝已经会作揖了是不是，作揖，给你娘赔不是。”浊宁扭头看了看父亲，听见这个指令，只好是双手双脚的抱住，手脚一起摇摆，是个作揖。
“你儿子有点不协调。”姑射看他这样手脚作揖，觉得有些可爱，就撂下了鸡毛掸子，烛龙却将孩子反转过来挠了挠他小肚皮：“哪里不协调，挺好的，最近又长了，待会用皮尺量量。”姑射神兽拽了拽孩子的衣服：“哼，我天天给他做衣裳，给他喂饭，多么的温柔，你们爷俩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心眼小的跟针鼻一样，一个脾气爆的像炮仗，真是亲骨肉。”
烛龙将孩子提溜到自己面前：“那可不，天下第二的黑龙。”但突然回味着妻子的话：“你说谁心眼小的像针鼻，我还好吧，就是偶尔有脾气。”姑射哼了一声：“你还觉得我恐怖，对我产生幽怨的情绪呢。”烛龙抱着孩子无奈的一叹息：“那咱们俩，谁也别嫌谁的不是，行不行，你有时候是挺吓人的，尤其生气了，昨天晚上那样也是，都弄疼我了。”姑射拿起桌上的掸子，轻抽了丈夫胳膊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混元习武
“爹爹今天身体怎么样呀。”下午了，泠泉过来升明殿看父亲，多少是有些担忧昨天父亲状态的，烛龙颇有兴致的在院子里教混元，混元扎着马步，赶紧立起来要歇着和姐姐说话，烛龙一把就扶住了混元：“坚持住，刚一刻钟。”混元龇牙咧嘴的：“诶呀，姐姐来了，我想和姐姐说说话。”烛龙哼了一声：“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给我好好练功。”
泠泉还当是父亲身体或者心情不好，便将提篮放在桌子上，哄着父亲：“诶呀爹爹，你放小弟起来玩一会吧，来，我带了点心来，我学习做了月饼，是牛肉馅的，您尝尝。”混元赶紧应声：“爹，我想吃月饼。”烛龙撇了撇嘴：“哼，小崽子，给老子丢那么大的人还有脸吃月饼，给我扎马步，没有半时辰不许起来。”
泠泉很是担心，搀扶着父亲坐下：“爹，消消气，小弟咋了？”烛龙一叹息，瞥了混元一眼：“我心绞痛今天刚是好转，心情就舒畅了一上午，中午时候，学堂的教习发了成绩单回家，看了快气炸了，你弟，文科的科目问题倒是不大，武科可好，除了马术以外，拳脚、兵器、体力，这三门都是倒数第一第二。”
“我力气是小，我从小也没徒手练过啥石锁啊，学堂考试，他们都用五十斤的，我好歹也举起来十斤了。”混元狡辩了一句，烛龙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他：“你还有脸说，你举十斤的，那是女孩子都能抱起来的重量，你要不要脸啊，个子这么高，力气一点都没有，老子是龙，你不能是条虫啊。”
泠泉捂嘴乐了：“爹，小弟念力的力道可不止五十斤一百斤，那山都能搬走，这手上的力气，算了，小点就小点吧，金无足赤。”混元马上就起来了身，揉了揉腿：“对对！姐姐说的极是！”烛龙一指他：“你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你不用法术便手无缚鸡之力，不觉得羞耻吗？而且，这将来若是遇到个战争，若有敌人偷袭，你力气不够，很难招架。”
混元挠了挠头：“我用法术防御，也行啊。”烛龙叹了口气，扶额有些惆怅：“你若临敌，哪有什么预想可以讨论，万一有用力气的地方呢，我真害怕你。”泠泉也点头：“是啊，我随白龙叔参战，每一次都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小弟练练也是应该。”
混元死皮赖脸的那一套搬了出来，凑到父亲身边坐下，拿了块姐姐烤的糕饼，掰成了三瓣，给了大家一人一块：“好啦好啦，我以后努力就是了，这个要循序渐进啊，我也就能坚持一刻钟，再长得话，我努力，我慢慢练，先吃糕。”烛龙轻轻打了混元的脑瓜一下：“从小就贪吃点心，吃也就算了，吃了也不说长点力气，白瞎你姐姐的好点心。”混元挠着头，哼唧了一声：“哥哥比我壮实是没错，那是因为哥哥是龙，姐姐又是女孩子，没人和我比，我就只是个普通孩子。”
烛龙哼了一声：“你们学堂里那么多普通孩子，怎么人家都考你前头去了，竟然倒数第一，只能拿得起十斤的石锁，气死我了，以后你每天负责后厨的打水，不许用法术，必须手打。”混元撅着嘴，咬了一大口糕饼，很是难受的叽叽歪歪：“爹爹您管好四弟就得了，您管我做什么，我都这么大了。”
泠泉这才看了一圈，见母亲和四弟不在，便问起来：“娘和小弟在哪里呀，一起吃月饼呀。”烛龙微微有些笑模样，你娘累了，午睡还没起来，你小弟在屋子里，若哭了，你娘会管理的。
泠泉听了有些不放心，想起昨天父亲那个丧气的模样：“我去看看娘吧，是腿伤不好吗？还是出什么问题了？”烛龙瞥了女儿一眼：“没有，你放心吧，她就是累了，午睡一会。”泠泉还要刨根问底：“这都傍晚了，娘还午睡？娘一像是精力旺盛，莫不还有其他伤情让她不舒服了。”烛龙笑了笑：“你这孩子，算了，我回屋把她叫出来你看看，咋着，还多心我打她啦，爹没疯，都过去了。”说着就起来了，转身回屋，背着手。
泠泉见父亲走远便看着混元，轻轻打了他脑瓜一下：“别吃啦，和我说说，昨天感应过爹没有。”混元哼了一声，大口咬了一口糕饼：“姐姐你真粗暴，干啥打我，我好辛苦的，昨天感应完之后给娘说了，今天爹娘心情超级好，你该夸我，还打我头，讨厌。”泠泉赶紧伸手抚了抚混元的脑袋：“小黑球厉害了，这么有本事，该夸，爹没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好一会的工夫，姑射才缓步出来，抱着孩子推了推鬓发，有些蓬乱：“泉儿来啦，对不住啊，昨天你爹心情不好，把你和你男人哄走了，我替他给你赔不是。”又左右打量了一下：“白龙呢？他咋没来？叫他不要生气。”
泠泉噗嗤一笑：“叔忙得很，昨天是担心父母的身体，这才放下手里事情过来的，今天得加班加点了，不然奏报不够，大哥是要责罚的。”说着便亲切的挽了母亲的手：“您别老是我男人什么的说，怪不好意思的，来，娘坐，尝尝我做的糕饼。”姑射坐下便看见混元大口的在吃，伸手给儿子理了理衣领，掸了掸袍子上的点心渣滓：“慢点慢点，大人了，娘不管着你吃糕了。”
混元嘿嘿一笑：“娘还记得啊，我那会小，是有点没出息。”说着就掰了一块糕饼递给母亲：“您尝尝，姐姐烤的还挺好吃呢，牛肉馅，一点不腻，很咸香。”姑射看着他贪吃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接过来尝了一小口，确实味道还行，而这般的香气也唤醒了浊宁，挣开眼睛就开始砸吧嘴。
“弟弟不能吃这个，这个是有咸味的，爹特意交代过，不许弟弟吃咸食。”泠泉看着浊宁，赶紧说着，姑射也摇了摇孩子：“好啦，一会你爹给你煮你吃的饭，老实一会，别闹娘，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