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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桥残雪     仙人俗世生活录txt下载     仙人俗世生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四十三章

    余子清自不会详细解释白展宏爷孙两的来历,闻言点了点道:白云山塞是有些厉害的

    说着拉着朱丽珍的小手站起来,微笑道:我还是第一趟来你们这,不如让我跟阿珍一起去买吧,顺便可以四处看看。

    不行,不行,你远来是客哪有让你去买酒菜的道理见余子清拉着女儿的手要去买酒菜,朱广富,马翠凤两口子都有些慌神,急忙站起来摆手阻止。说着朱广富两口子拼命向两个儿媳妇使眼色。若是换成女儿未曾嫁过人。他们自是巴不得余子清拉着女儿的手上街买酒菜去,也好向外人炫耀炫耀自家找了个好女婿。只是如今被徐胜这么一闹,女儿名声委实不好,如果让人看见余子清跟女儿手拉手上街,不要说东明村立马要炸开锅,恐怕连隔壁几个乡村都要传得沸沸扬扬。

    虽说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但两口子还是希望余子清在的这段时间能把这火捂一捂,等他们两回了杭临,村里村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老两口承受着就是,总好过女儿在这山沟沟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只是老两口这般爱护女儿,两位嫂子却不会有那般爱护心思,见余子清主动提出去买酒菜,倒是巴不得。一来可以省几个钱,二来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怪,见到前几天还被她们看不起的小姑子,突然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心里一下子终究是有些不舒服。

    见两个儿媳妇不理会自己的眼神,老两口心里正窝火,网想再说两句,余子清已经蹲下身子一把抱起文文,笑道:叔叔阿姨,我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就这样定了

    见余子清一点都不嫌弃女儿。甚至对文文都那么疼爱,老两口的鼻子有些酸。马翠凤还想说话,朱广富却已经敲了敲烟杆,沉声道:,那就让他们去吧

    说完就闷着头抽烟,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是透过那升腾而起的烟雾,可以隐隐看到他那对混浊的老眼有些湿润。

    见朱广富开了口,马翠凤倒不敢再反驳,站起来送余子清三人出门。到了门口犹犹豫豫地说道:子,子清啊,我们这穷山沟里的人最喜欢乱嚼舌头,你别跟他们计较。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余子清当然知道马翠凤言外之意,闻言笑道:阿姨你放心好了,那些风言风语我一定当没听到

    那就好,那就好。马翠凤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里。

    一手抱着尖文,一手牵着朱丽珍的小手,俨然三口之家般走在乡间小路。

    村子就这么大。朱丽珍拉着个男人的手正往村外走去的消息转眼间就传遍了整个山村。

    不时有人从屋里探出头来朝他们看,也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女人扎堆在他们后面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几个村里的痞子对着他们吹口哨,不过见余子清穿着光鲜,气质儒雅。一时间倒还没什么人上来找碴。

    听说这就是阿珍背着徐胜养的小白脸。

    啧啧。斯斯文文的还真看不出来却原来是这样的人。

    在城里呆过就是不一样,都敢光明正大地拉小白脸上街了。

    这算行么,听说城里还专门供女人玩乐的男人,叫什么来着,对。对,鸭子。鸭子。

    不知道徐胜知道了会不会赶来,这回有热闹看了

    不过,话说回来,阿珍也不容易,听说徐胜那小子在外面吃喝嫖赌什么都来。

    背后的指指点点如同无孔不入的风钻入了朱丽珍的耳朵。朱丽珍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手颤抖着要从余子清的手掌中抽出来。

    余子清却更用力地握了握朱丽珍的手,微笑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不起。连累你我们是朋友余子清打断了朱丽珍的话。

    朋友朱丽珍娇躯微微颤了下。虽然朱丽珍是个坚强的女人。但在她坚强的外表下藏着的却是一颗卑微的心。余子清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位偶然结识的好心人,生命中的贵人。若说余子清之前不知道朱丽珍的电话号码,年龄,家庭地址等等私人秘密是因为没想到要去问,而朱丽珍则不是不想问,而是因为卑微,是因为认为两人身份悬殊。只是却没想到,曾几何时自己在余子清的心里却是朋友。

    谢谢朱丽珍柔声道,手再没颤抖,也没再用力抽,而是反手把余子清的手抓得跟紧,本是无血色的俏脸飞起两朵红云,心潮激荡。

    两人旁若无人,亲密无间地手拉着手走出了东明村。

    村头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晒。车子边笔挺立着两个男子。

    隔奔驰不远,零落地停着三四辆装有小马达的载客三轮车。车主不时用惊讶的目光偷偷打量那辆在阳光下湛湛亮,大气高贵的奔驰车。

    妊。奔驰,就算在贵州省会贵阳平时也难得一见,不要说在雷山县下面的一个小村庄了。那几位拉客三轮车车主虽然不认识奔驰标志,但还是看得出来这辆车跟他们平时看到的车子不一样,高档很多。

    这里到镇上要走个三四十分钟。我们坐三轮车去吧。朱丽珍指了指停在村口等客的三轮车,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村口的这条马路一边是东明村,另外一边是西明村。三轮车的车主不是本村的就是西明村的,基本上都认识朱丽珍这个东明村有名的美女,在朱丽珍跟余子清手牵手从村里走来时,那些车主早已经个个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余子清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坐车子去吧

    听你的,不过路过这里的中巴车不多,要等一会儿才行。朱丽珍点头道。虽说因为余子清刚才那句朋友,已经不怎么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但终归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只是怕余子清不耐烦等车。这才提出坐三轮车。

    前面有车等着我们呢。余子清微笑道。

    朱丽珍刚才倒也远远已经看到了那辆大奔,只是如今思绪万千却哪有心思去思考那辆车是谁的又怎么会停在这穷山沟如今余子清说起,她才抬头顺着余子清的目光看去那两人不是你朋友吗。朱丽珍娇躯微微一僵,惊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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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

    余子清微微点头,还没开口,一个三轮车主骑着车子迎面而来,然后停在了三人跟前冲朱丽珍说道:“阿珍去镇里吗?坐大敢哥的车吧。”

    说着目光瞥向余子清,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又道:“这是你的男人吧。嗯,比徐胜那小子强多了,不过就是太斯文秀气了些,不像个爷们!”

    听到同村的朱大敢不仅大咧咧地提起徐胜,而且竟然还当面说余子清不像个爷们,朱丽珍身子又忍不住微微一颤,脸色唰地就变得有些苍白,心儿七上八下的,她太清楚余子清那斯文秀气外表下的铁血冷酷和高傲,绝不是个山沟沟里的村民可以轻易招惹的。

    余子清感觉得到朱丽珍的紧张,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又哪会无聊到跟这种人计较,况且他本来就长得斯文秀气。

    余子清朝朱大敢微微点头,淡淡道:“大敢哥是吧?谢谢你的好意,今天就不坐你的车了。”

    说完牵着朱丽珍的手继续往村口走去。

    朱丽珍见余子清没生气,还友善地跟朱大敢打招呼,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看着朱丽珍纤纤小手被余子清握着,迈着小碎步离去,蓝色牛仔裤紧紧兜住她的翘臀,走起路来轻柔扭动,甚至能让人想象到她翘臀的柔软,朱大敢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大敢,再看眼珠子就要掉地上了!”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丝讥讽在朱大敢身后响起。

    朱大敢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扭头一看原来是村书记的儿媳妇陈丽丽。

    陈丽丽在东明村说起来也算得上一个美女,瓜子脸,眉梢含春,讲话嗲嗲的,村里的男人都喜欢跟她说话,眼珠子也喜欢在她玲珑诱人的身段上瞄,朱大敢也一样。

    只是今日朱大敢却突然发现跟朱丽珍比起来,陈丽丽却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突然就没了什么兴趣。

    “弟妹要去镇上吗?”朱大敢又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那婀娜背影,随口问道。

    陈丽丽见朱大敢有些心不在焉,心里颇不是滋味地看着那远去的“一家三口”,低声呸了一下:“不害臊的狐狸精!”

    说着陈丽丽郁闷地一屁股坐上了三轮车,也难怪陈丽丽郁闷。朱丽珍没回来前,村里男人私底下谈论最多的就是她,可如今男人的目光基本上都聚焦在朱丽珍身上,甚至还老有些游手好闲的男人专门在朱广富家门口溜达,其用心是不明而喻的。

    “其实这也不怪阿珍,徐胜那小子德行我还是知道点的,吃喝嫖赌样样来,阿珍嫁给他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倒还是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的。不过现在这个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只是却太小气了些,连坐个三轮车都舍不得。”朱大敢说道。

    “什么人模人样,你看看那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的,我看压根就是阿珍耐不住寂寞花钱养的小白脸,也亏得她还有脸面带回家来抛头露面,我们村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陈丽丽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当她看到斯文儒雅的男子风度翩翩地牵着朱丽珍的小手,心里嫉妒得要抓狂。这才是她心中真正欣赏的男人,哪里是村里那些穿着老土,讲话粗俗,不解风情的男人可以比的。飞渡小说

    陈丽丽话刚说出口,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两眼狠狠突了出来。不远处,一位气度沉稳的男子正打开后车门,弯腰请她口中的小白脸入坐。

    陈丽丽还是见过一点世面的,她认得那黑色的轿车叫奔驰,据说要上百万呢!

    坐上百万轿车的小白脸!天哪!陈丽丽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要抓狂。

    朱大敢也看到余子清跟朱丽珍坐进了那辆刚才自己一直关注的黑色轿车,一脸呆滞,接着就苦笑了,人家那哪是小气,压根就看不上他的三轮车!

    坐在舒适空阔的车里,指尖触摸到柔滑高雅的真皮座椅,朱丽珍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看到文文那脏兮兮的小手好奇地左摸摸右摸摸,她几次都想开口喝止,但最终还是理智地忍住了。

    看着前面正襟危坐的白展宏,朱丽珍心潮起伏。就在刚才,当她的目光迎上白展宏那威严的目光时,一瞬间她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觉得那目光就如一把剑能刺透人的肺腑。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自己身边这位斯文年轻得犹如邻家男孩的男子时,不仅表现出了极为真挚的恭谦,而且凭女人的直觉,朱丽珍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内心绝不像他威严的外表一样那般平静,而是紧张得要命。

    朱丽珍不是没见过余子清铁血冷酷的一面,不是没见过龅牙他们面对他时战兢恐惧的样子,但那种带着血腥粗暴的打斗场面却反倒远不如现在这种沉静肃穆气氛带给她的震撼。尤其车子平稳地往前开,时间缓缓地流逝,朱丽珍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被牛仔裤裹着的两条美腿紧张地并拢着,绷得紧紧的。

    “不如去县城吧,顺便把你大哥也接回来聚一聚。”余子清见朱丽珍一脸紧张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微笑道。

    听余子清说起她大哥,朱丽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说着用眼睛看了看坐在前面的白展宏爷孙两,她还是有些搞不清楚余子清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知道前面的两人来头有些不简单,从他们开的车子就可以看出一点来。

    “没什么麻烦,再说我也得见见大舅子不是”余子清微笑道。

    虽明知道余子清在开玩笑,朱丽珍的脸还是一下子红了,娇艳诱人,紧绷的神经却蓦然间彻底放松了下来。

    ……

    黑色的奔驰车在盘山公路上快速而平稳地飞驰,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雷山县城。

    雷山县城倒也热闹繁华,余子清带着朱丽珍在县城里大肆购物了一番。菜买的是好菜,有鱼有肉的,酒买的是贵州茅台酒,还特意买了六条软中华。虽明知道余子清不是普通人,但看着钱哗哗啦啦地从他的手中流出去,朱丽珍还是心疼不已,好几次开口阻止,却都被余子清给瞪了回去,朱丽珍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看他的目光却越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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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买完东西,两人并肩走在小县城还算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朱丽珍不时对着街两边指指点点,鲜嫩的脸蛋红扑扑透着几丝娇柔的媚意。这段时间阴翳的心情终于因为余子清的到来拨开云雾见天日,显得格外的开心。

    一辆黑色的奔驰隔他们两十多米后缓缓地行驶着,车内小文文正拿着一堆零食吃得不亦乐乎,不时将粘在小手上的碎屑随手往柔顺的真皮座椅上一擦了事。

    我哥好像就在前面工地上干活。朱丽珍指了指街对面的建筑工地说道。

    朱丽珍话网落地。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音,却是一辆高行驶的黑色凌志车跟躲让不及的手推车生了刮擦。

    手推车翻到在路旁,沙土洒落了一地。一个身材壮实,相貌忠厚的中年男子看着夕阳下黑色凌志车上那道怵目惊心的划痕,一副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满是尘土的黑脸透出惊恐的苍白。

    那辆凌志车走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的肥胖男子,看了眼凌志车上那道又深又长的痕,脸色就立马阴沉了下来,大步走到那忠厚男子面前,一把就揪住他的脖领子,破口大骂道:你瞎了眼啦没看到有车子开过来吗

    对,对不起,是你的车子开得太,太快了忠厚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照你的说话,还是老子的错了你是不是找抽啊说着啪地一声,那肥胖男子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你怎么怎么打人忠厚男子被扇了一巴掌,血气立马冲上了脸,脸撑得通红,那巴掌印在阳光下红光刺眼,手一把推向肥胖男子。

    忠厚男子的力气很大,肥胖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显然是那种外强中干的家伙,再加上喝了酒。被推了一把立马就蹭蹭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回肥胖男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忠厚男子也没想到那肥胖男子这么没用,心里就越惊恐。

    妈的,你竟然还敢推老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那肥胖男子气呼呼地大步上前,抬起脚就对着忠厚男子肚子一脚踹了过去。

    忠厚男子手抬到一半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被结结实实踢了一脚,连退了几步。然后痛苦地摸了摸肚子。

    同一时间,车上又下来两个男子,骂咧咧地就要冲上去揍忠厚男子。

    住手一把冷喝声适时响起。

    一个斯文儒雅的年轻人挡在了忠厚男子面前,还有一位面容娇俏,身段婀娜性感的女子则拉着忠厚男子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阿珍,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哥没事。忠厚男子也就是朱丽珍的哥哥朱大忠咋一见到朱丽珍,吓了一大跳。急忙让她回避。他们只是山沟沟里的穷农民,而对方不用看那车子,从他们的穿着和气势看就知道是有权有势的人。朱大忠知道自己是惹不起的。

    若是换成平时朱丽珍还真只能拉着他哥哥忍下了这口气,但有余子清在身边她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小手心疼地摸了摸朱大忠脸上的巴掌印。双目狠狠地盯着那身材高大的肥胖男子。

    判白脸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连老子的事你都敢管肥胖男子鄙夷地瞥了余子清一眼,居高临下地骂道。

    余子清冷冷瞥了肥胖男子一眼,然后转身面带微笑地看向朱大忠,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肥胖男子见余子清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一沉,网想火。一个脸上长麻子的男子扯了扯肥胖男子,嘴巴朝朱丽珍奴了奴,脸上露出一丝色迷迷的表情,低声道:坚哥你看,那妞好水嫩啊

    肥胖男子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艳丽娇俏的少妇正怒视着自己。那少妇鹅蛋脸,丹凤眼,描得淡淡的眉,露出一抹动人的妩媚,纯白色羊毛衫包裹下,胸部峰峦迭起,淡蓝色的微喇叭牛仔裤完美地展现出了两条美腿的修长润圆。肥胖男子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女人,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娇媚。偏生又透着丝清纯朴实的少妇,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欲火中烧。

    讣姐,怎么称呼啊他是你的大哥吗被称为坚哥的肥胖男子脸上堆起色迷迷的微笑冲朱丽珍说道。

    朱大忠这几年一直在城里干活,倒也见识了小县城一些有些权势人物的无法无天,他见坚哥色迷迷的样子,心立马往下沉。顾不得回答余子清的问候,更顾不得去理会余子清究竟是谁,急忙身子一闪,挡在朱丽珍的面前,双目警惧又有些惶恐地盯着眼前三位明显不怀好意的男子。道:你们想干什么,这。这事情叫交警来处理

    好呀,顺便也把公安局的人也叫来,处理一下肇事者殴打当事人的案子肥胖男子不阴不阳地冷笑道,说着还满不在乎地扫了一眼站在远处观望的人们,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朱丽珍那动人的身段上。

    怎么样小姐你是希望公了还是私了呢公了的话,你哥哥很有可能会做牢哦肥胖男子笑眯眯地问道,眼里闪烁着阴险之色。

    朱大忠心立马沉到了谷底。一张脸因为愤怒红得就如染了血一样:你,你这是诬陷

    诬陷这话你等着跟公安局的人说吧。看他们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肥胖男子不屑地道。

    既然你们这么想被人打。那我就成全你们余子清终于有些恼火,缓缓转过身来。不急不缓地说道,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小白脸,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

    肥胖男子的话还没讲完,嘭嘭嘭三声,三道脚影在空中飞掠而过,三个男子随声趔趄摔倒在地。

    还未等三个男子回过神来,余子清又踏前一步,弯腰拽起肥胖男子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拖起来,走到朱大忠面前,面带微笑道:大哥。运卜子刚才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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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

    朱大忠万万没想到刚才向自己问候的斯文白净得就如小白脸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凶悍,转眼间不仅放到了那三个凶巴巴的男子,还若无其事地拽着那肥胖男子要自己揍他。

    朱大忠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肥胖男子这时也回过了神来,下意识一伸手就扣住了余子清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掰开,嘴上却依旧很嚣张地叫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快放开老子,否则老子要你死得很难看

    满口的酒气随着肥胖男子的叫骂迎面冲来,余子清微微蹙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举手就啪地给了那肥胖男子一巴掌,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对朱大忠和朱丽珍说道:我们走。

    小子,有种你别走肥胖男子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指着余子清叫嚣,只是却不敢再上前。

    肥胖男子网拨通了电话,就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却是刚才有人报

    警。

    警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民警,两个协警。

    那民警个子魁梧高大,两眼有神,一身警装颇为威严。

    两个协警一左一右跟在民警后面,把那民警衬得越威严。

    朱大忠见警察来了,神色有些惊慌。朱丽珍虽知道余子清厉害,但毕竟面对的是执法人员,心里也是虚得很,娇俏的脸蛋不禁变得有些苍白。小手不知不觉就抓住了余子清的胳膊。

    那肥胖男子见警察过来,又见朱大忠和朱丽珍惊慌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得意嚣张的表情,心里忍不住美滋滋地幻想着等会朱丽珍可怜巴巴哀求放过他们兄妹的可怜样。只是当目光一瞥,见到刚才出手的年轻人依旧一副淡然自若,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生过的样子,肥胖男子立马就如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妈的,还拽,等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怎么回事啊民警目光凌厉威严地扫过余子清等人,沉声问道。

    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两人不仅刮花了我的车子,还动人肥胖男子立马恶人先告状。

    满嘴的酒气冲入鼻子,民警不禁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沉声道:你喝酒了

    说着双目又很快地扫了眼凌志车和翻倒在地上的手推车,心里已经有些明了。

    没有,开车怎么能喝酒呢肥胖男子边说边走到民警跟前,把手机递给他,低声道:你先接个电话。

    民警狐疑地看了肥胖男子一眼。接过了电话。

    边接电话,民警边用眼睛瞄肥胖男子,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刚才威风凛凛的气势在通话中逐渐消失。

    龚永坚得意地昂起了那硕大的肥头。他很清楚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在民警心里的份量。

    龚总,张所让您接电话。民警将电话递给了龚永坚,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很客气,威严的表情也转为有些生硬的恭谦。

    龚永坚边接过手机边拍了拍民警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好好干。改天请你吃饭

    民警脸上的皮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明明知道谁对谁错,却要违着良心做事情。终究还是感到浑县不自在。

    龚永坚却哪里管那么多,得意地膘了余子清等人一眼,然后拿着手机哈哈笑起来,旁若无人走到一边通电话:老张啊,今天在所里没有等会我去你那,顺便晚上吃个便饭

    电话那头一位头有些秃,肚子挺出来的男子也跟着哈哈笑道:龚总请客,难得,难得

    民警见龚永坚在一边打电话。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两声,然后脸色猛地一沉,喝道:当街殴打他人,你们胆子到挺大的,跟我回所里一趟

    朱丽珍娇躯微颤,脸色苍白地看向余子清,而朱大忠则已经完全慌了神,嘴唇抖个不停想说话反驳,可他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看到民警那威严的样子,警帽上的警徽在阳光下湛湛生辉,却是说不出话来。

    两个协警暗地叹了口气,这三个家伙要倒霉了,看那个龚总的眼神。恐怕那个娇滴滴的妩媚少妇,,

    一想起眼前那脸色苍白的妩媚少妇要被龚永坚那丑陋的肥胖身子压在下面,两个协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自己人微言轻却也不敢强出头,只好在民警喝声下,拎着警棍出列准备带人。

    正当那两位协警准备拿人回派出所时,一位矮壮结实的威严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咙冷厉地扫过两人。低声喝道:慢着

    接着在两位协警错愕的目光下。威严男子一把把民警扯到一边。

    民警顿感手腕如被铁钳给夹住一般,冰冷生痛,网想瞪眼骂人,威严男子把手机递到了他的耳边,淡淡道:接个电话吧

    民警明明知道龚总有问题,却被所长一个电话给压了下来,心里本来就有些窝火,没想到又蹦出一个家伙来,牛哄哄地要他接电话,心里委实恼火,只是见威严男子气度沉稳,两眼锐利如剑,民警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接过手机。

    哪个民警不耐烦地问道。

    我白永臻啊电话里传来一把透着威严的声音。

    白永臻县委书记民警愣了一下,接着就猛一个激灵,急忙道:白书记,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正在处理一件交通和斗殴案件吧这案子你要秉公处理,事后我会过问的。

    说完,白书记就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白书记从头到尾没提那威严男子跟他的关系,也没提要特别关照。而且还要他秉公处理,但民警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挂断忙音尤其听到白书记说事后要亲自过问,民警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小的一个案件,县委一把手说事后要亲自过问,只要民警不是脑子诱坏了,也应该知道那威严男子的份量有多重了。

    民警把手机还给了威严男子。网想说些什么,却一脸震惊地看到威严男子转身走到那小白脸身边,神色恭谦地低语了两句,接着就垂手肃立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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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七章

    民警万万没想到那个,可以直接打电话让县委一把手领导亲自过问案件的威严男子,转眼间在那个小白脸面前却表现得这般恭敬,就像个。跟班!

    像个跟班!一想起这个”高大魁梧的民警腿肚子忍不住有些哆嗦。全身冷汗直冒,就在刚才他还在对那个小白脸大声叱喝,还威风凛凛地要拿他回派出所呢!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把这尊大神给抓回所里,想到这里,民警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柱哥,还要不要抓他们回所里?”两个协警见民警脸色有红转白,站在原地呆,也不支个话。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协警忍不住低声问道。

    民警猛然惊醒过来,慌忙偷偷瞄了余子清那边一眼,见他们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这边对话,大大松了口气,接着就狠狠瞪了问话的协警一眼。自己正为刚才开口抓人的事情担心受惊呢?现在可好,自己这边人还特意提点一句。似乎生怕人家忘了这起事情一样,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还好,那边的人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这边!

    “抓什么抓?你们看看那三人满脸红光。满嘴酒气,再看看这车祸现场?显然是他们三人醉酒驾车造成的交通事故。我们作为执法人员一定要秉公办案,不能佝私枉法!”民警沉声了协警一顿,得他们目瞪口呆,心中憋屈无比。

    ***。说抓人是你,说不抓人也是你!搞到后来,反倒是我们胡乱执法了。

    事实上民警心里也憋屈得很。他又何尝愿意出尔反尔,不想正正当当的执法,可是那胖子龚总上头是他的顶头上司,派出所所长,他也只能昧着良心干活!现在到好,所长只是轻描淡写一个电话让他询私枉法,可现在因为县委书记的一个电话,担心受怕,背着胡乱执法黑锅的却是自己。

    民警了协警一顿之后,然后走到余子清面前,神色凛然地敬了一个礼,朗声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绝不狗私舞弊”。

    余子清虽有些厌恶民警见风使舵,但也知道如今社会风气如此,有时候人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倒也不愿意跟他计较,微微点了点头。道:“嗯,那行。我有事情要办。就不跟你回所里了,具体的事情经过让他跟你回所里说吧

    余子清说着指了指白长义。    “行,您忙,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民警急忙道。

    民警话音网落,那边胖子龚总终于挂了电话,见民警没抓人,反倒站在那边跟余子清客气地说着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趁着酒意冲上前就叫嚣:“喂,你还跟他们罗嗦什么。赶快带回所里”。

    民警本就对胖子龚总很有意见,想办了他这种醉酒驾车的败类,只是被所长压着这才无奈狗私枉法。如今那边有个来头更大的,便如捧了尚方宝剑一样。自是不再把胖子龚总放在眼里。

    民警看着胖子对着他指手画脚,脸色一沉,转身网准备喝止他的叫嚣。身后传来那个年轻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我希望这件事从重处理。”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民警却莫名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身子情不自禁一僵。汗毛悚然。

    “妈的,你说从重处理就从重处理呀?你以为你是谁呀!呸,告诉你,这里老子说了算”。龚总闻言不屑地瞥了余子清一眼,嚣张地叫嚷了起来。

    “什么叫你说了算?你还把不把我们执法人员放在眼里的?小李,小石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把这种醉酒驾车闹事还公然妨碍公安人员执法的家伙带回所里!”民警见龚总还这么不知死活地叫嚷,想起身后那小白脸和威严男子还在看着自己办案呢,就感觉到头皮一阵麻。也顾不得这胖子龚总有张所长撑腰。两眼一瞪,把手一挥,厉声叱喝道。

    龚总见状怔了好一会儿,直到见那两个协警拎着警棍威风凛凛地朝他走来,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一醒悟过来,龚总就立马满脸气愤,粗粗的手指咄咄对着两个协警的鼻子点过去,叫嚷着:“你们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知不知道你们张所是老子的哥们?快去抓他们,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两个协警见到龚总嚣张的气焰,心中虽有气却也有些心虚,回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民警。

    民警心里其实也有些虚,但那边上头有更牛逼的人物,就算龚总不是醉酒驾车,他的天平也得向那边倾斜不是?何况这龚总是醉酒驾车,气焰还这么嚣张!

    “看什么看?不服从就上手镝!”既然已经注定要得罪这位胖子龚总。民警倒也不含糊,再次双眼一瞪,怒喝道。

    龚总被民警这么一喝,酒芯丹品了些。泛红的双眼斜了民警止眼,不屑地嘲讽道!辰。很威风嘛,不错!不错!”

    说着又狠狠瞪了余子清等人一眼,冷声道:“哼,你们别得意。等到了所里,你们看看这愣头青还能不能罩着你们!”    余子清本不想跟这种人渣纠缠不清,只是见这龚总实在不知死活,脸色就有些阴沉了下来。

    白长义见余子清脸色有些不快。急忙上前微微躬身低语道:“余先生您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因为有外人在,白长义和白展宏对余子清都改了称呼。

    余子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拍了拍呆若塑泥的朱大忠的肩膀,含笑道:“大哥,不要理会这种人渣,我们先回家吧

    朱大忠被拍了一下,这才一个哆嗦惊醒了过来。看着那张依旧斯文白净,带着微笑的小白脸,不知道为什么朱大忠怎么也产生不了什么亲切友善的感觉,只感到阵阵的寒意,虎背熊腰的身子不知不觉就弯了下去,连连点头道:“您说回去就回去

    说着还用眼角余光轻轻瞄了下肃立在余子清身后的白展宏,刚才白展宏在余子清身边低语的一句话还尤在他耳边萦绕。

    “余先生,县委书记是我的侄子,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就是这句话,让朱大忠还未从余子清这个小白脸一脚踢翻三个男子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又立马进入了另外一个震撼,尤其看到县委书记叔叔在余子清面前毕恭毕敬,朱大忠是彻底惊呆了。

    余子清见老实巴交的朱大忠畏他如畏虎一般,心中只有苦笑,扭头朝朱丽珍看去,见她比起朱大忠虽然好上许多,但那张水汪汪的妩媚杏眼同样写满了惊讶,看他的眼神也不知不觉中多了不少畏惧。

    余子清暗自摇了摇头。轻轻拿起朱丽珍柔若无骨的小手,拍了拍。低声道:“走吧

    小手再次被温暖有力的手给抓住,朱丽珍芳心微颤,低头嗯了一声,却是连看余子清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若说以前,她知道余子清很厉害,很能打,连混混们见了他都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但今日却连县委书记的叔叔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而且还是在一个,远离淅海省的贵州省,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朱丽珍想不明白。她只知道余子清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深不可测,甚至让她面对他时,灵魂不经意间都会战栗。

    好在朱丽珍知道余子清是个好人,至少对她绝对是好得不能再好,在他面前虽然有那么一丝胆颤心惊,但更多的却是安全感,这辈子从未享受过的安全感。

    见余子清拉着朱丽珍的小手。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离去,龚总立马指着他们叫了起来:“就这样想走吗?你们***脑子是不是

    龚总的话还未说完。白长义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就对着龚总的啤酒肚踹了过去。

    嘭!龚总被一脚踹飞,狠狠摔倒在地上。网想爬起来,一只漆黑得能反光的皮鞋啪地一声踩在了他的胸口,一张网毅凶悍的年轻脸蛋倒映入龚总的眼帘。

    “你***再叫。老子废了你!”

    龚总嘴巴张了张,但看着眼前那凶悍的脸蛋,如凶兽般的嗜血目光。终于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两眼求助地朝民警他们看去,却现他们正转眼四处观望,似乎根本没看到他正躺在地上,被一只冰冷冷的皮鞋虐待,而他的两个酒肉朋友更是被白长义的彪悍气势给震住。唯唯诺诺竟是不敢上前相助。

    龚总缓缓闭上眼睛,一张胖脸铁青铁青。

    等到了所里,这个,场子老子一定会加倍找回来!

    城关镇派出所。

    问讯室里,龚总撩起衣服。指着胸口还有肚子上的淤青,脸色狰狞地冲着派出所的所长张顺叫嚷道:“老张。你看这就是他们打的,老子要告他们,老子要他们坐牢”。

    张顺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默默抽着烟,看着龚总半晌没有吭声。

    许久张顺才把烟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按,摸了摸自己的秃头。面露难色道:“龚总啊,你醉酒驾车在先,身上有淤青又能怎么样呢?我看你还是跟他们道个歉。赔个罪。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什么!”龚总惊呆了,一对红眼暴凸了出来,死死盯着张顺。许久才拍着桌子叫嚣道:“要老子给他们赔礼道歉,老张,你***脑子是不是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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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八章 面子

    看着龚总拍桌子骂人,张顺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才发现跟他走得这么近其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看来等这件事情了掉后,要慢慢跟他撇清关系。只是不知道经过这件事情后,上面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看法?张顺心里想着,忍不住又取出根烟慢慢抽了起来。

    看着张顺不死不活地默默抽着烟,龚总倒没再拍桌子,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老张,你是越活胆子越小了,不就是一个农民工和他的亲戚吗?难倒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张顺吐出一圈烟雾,心里暗自苦笑,县委书记都亲自过问还折腾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这些话他却是不会对龚总说,万一他出去后胡乱嚼舌,谈论县委书记的是非,恐怕他这个所长也就真正做到头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让龚总乖乖的俯首受罚,不要搞得满城风雨。

    只是,他这个人?张顺再次暗自摇头苦笑,后悔不该跟这种气焰嚣张,眼睛长到脑门顶的家伙结交。

    “他们上面有人,这事不好办,你还是跟他们道歉赔礼吧!”张顺无奈透露出点信息,其实张顺心里认为只要是个明白人,想想也应该猜到这点,根本不需要自己把话挑明,搞得自己也没面子。可惜,龚总今儿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平时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嚣张纵横惯了,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我说呢?今儿你胆子怎么就变小了,原来他们上面有人。难倒他们有人,我就没人吗?”

    说着龚总从桌上的香烟盒里取出一根中华香烟慢腾腾点上,然后吐了一个烟圈,道:“不是我龚坚吹牛,老子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不要说这县里大大小小的领导我都认识,就算自治州里的领导我龚坚也认识几个。说吧,他们那边请得是哪尊神?老子就不信在雷山县还有我龚坚惹不起的主!”

    龚坚确实不服气,一个农民工的亲戚朋友还能拽到哪里去?真要那么拽,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戚朋友在工地上干那累活?在他看来,张顺无非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得罪官场的人罢了。

    妈的什么玩意,平时拿老子的钱财时称兄道弟的,真要你出力气时却想着自己开脱!真是拿钱喂了白眼狼!龚坚心里骂咧着。

    张顺见龚坚这么说,心里越发郁闷,知道今儿不把话彻底挑明,恐怕这家伙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万一挑明了后,这小子还是上蹿下跳呢?搞得满城风雨怎么办?县委书记会怎么看自己?又会怎么处置自己?

    这个时候,张顺蓦然回首才猛地发现,原来人走了歪路后,本来可以堂堂正正办的案子,却是那么的束手束脚,甚至一不小心连自己恐怕都要成为阶下囚。

    再想起以前年少轻狂时,虽然做事冲动了些,但哪一次不是正义凛然,哪一次不是威风八面!可如今,好不容易爬到了所长的职位,原本简简单单一件醉酒驾车肇事的案件却也办得那么窝囊。

    人生啊!张顺心里突然充斥着苦涩,很想好好地醉一场,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远离了那个曾经声张正义,惩治犯人的人生理想。

    见张顺半天不吭声,龚坚越发认为那边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无非是张顺这人怕事,想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妈的哪有这么容易!龚坚心里暗自骂着,嘴上却不阴不阳地道:“怎么老张,你不会不知道那上面是谁吧?”

    张顺看着龚坚讥讽的嘴脸,终于将烟头重重往烟灰缸中一按,沉声道:“白永臻!”

    “什么!”龚坚猛地变了脸色,肥胖的身子霍得站了起来。

    “你,你是说县委书记!”龚坚有些结巴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农民工怎么可能请得动县委书记呢?”

    张顺苦笑道:“我敢拿他开这个玩笑吗?”

    龚坚闻言一屁股坐回椅子,无力地靠在靠背上。虽然他说得很牛逼,好像在雷山县老子就是第一,事实上,真正的第一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委书记。至于自治州的领导,龚坚虽然确实也认得几个,但也只是什么科长局长之类的,却又哪里管得了雷山县县委书记的事情。

    “好吧,老子认栽了!”龚坚哭丧着脸道。

    ……

    “道歉?”白长义瞟了龚坚一眼。

    龚坚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但却也只能陪着笑脸。

    “既然龚总已经道歉了,我们也对他进行了罚款教育,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好不?”张顺见白长义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心里虽然恼火对方摆架子,但也只能跟着陪笑脸做和事佬。

    可惜,他们都无法明白那个年轻小白脸在白长义心中的份量,或者说是在白家的份量。

    他们不知道从龚坚得罪余子清开始,龚坚的额头上就已经被印上了不知死活的印记,甚至一开始通过电话给民警施加压力的张所长,他的政治生涯已经注定走到了尽头。更何况,余子清离去前还说要从重处理。在龚坚看来这句话虽然很可笑,但在白展宏爷孙两而言无异与一个命令,预示着这件事再没有任何人情可讲,就算县委书记为此事下台,也得把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办妥。

    县委书记,不过是白云山寨为方便世俗行事布置下的一个棋子而已,哪能跟余子清这位有望带给白云山寨无上机遇的神秘人物相比,更别说余子清还曾有大恩与白云山寨!

    可怜龚坚和张顺两人根本不知道县委书记在人家的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可以抛弃的棋子而已,张顺的面子又算个屁!可笑张顺还以为自己这般低声下气已经很给县委书记面子。

    毕竟事情的起因不过只是因为一个工地上的农民工,一个农民工难倒还能跟县委书记扯上兄弟的关系不成?自己这边已经这么放低姿态了,还能怎么样?

    “面子?你的面子?”白长义看了秃头所长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屑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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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长脸

    张顺好歹也是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在县城这个地方还是说得上点话的。若不是因为此事涉及到县高官,他也不会跟一个小年轻这般低声下气。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做通了龚坚的思想工作,人家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却占着背后有县高官,毫不留情面地对着他哈哈大笑,好像他的面子只是个笑料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顺就算再顾忌县高官,此时脸色也忍不住阴沉了下来。

    白长义见张顺脸色阴沉下来,脸上的笑意渐渐化为森冷的寒意。一对黑眸冷冷地在张顺和龚总脸上来回游走。

    张顺情不自禁有种毛孔悚然的感觉,就如被毒蛇给盯上了一般,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等他意会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后生的眼神给逼退时,老脸微红,心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白长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居高临下地指了指龚坚,冷声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垃圾的道歉,而是重罚,至少也得行政拘留!”

    “行政拘留?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县高官吗?”龚坚气得暴跳如雷,声音响得整个派出所都能听到。

    张顺见龚坚不分轻重地把县高官也大声给抖了出来,脸色不禁越发阴沉,不过此时他自己也正在气头上,倒也懒得去阻止龚坚说话没分寸,而是把目光紧紧盯着白长义,沉声道:“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以为后面有人就可以乱来!”

    “是吗?那之前你怎么就没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明明这垃圾醉酒驾车却要把我们抓回来呢?是不是认为我们是普通老百姓就可以随意欺压?”

    张顺被这句话给顶得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青,最终死命抽了口烟,然后把烟蒂往烟灰缸中狠狠一按,沉声道:“具体如何处罚,我会亲自向书记请示。”

    说着,张顺一对看似有些昏花的老眼猛地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白长义看,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不是狐假虎威,究竟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其实张顺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其实已经基本认定白长义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是不相信堂堂的县高官会为了这么一件普通案件一而再地干涉下面执法。当然如果不是白长义太强横,张顺是绝不愿意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毕竟县高官交代过的事情,不管当事人跟县高官是什么关系,办得让当事人不满意终究是落了县高官的面子,终究会令县高官对他这个派出所所长产生些许不满。

    在张顺注视下,白长义只是缓缓拿出手机,表情很平静地拨了出去。那表情平静得让一直观察他变化的白长义心里一阵发毛,让本想冷嘲热讽几句的龚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县高官白永臻浑厚威严的声音。

    白长义并没有避讳龚坚和张顺,所以他们都隐隐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张顺一听到那声音脸色就突然变得比哭还难看,那声音就算隔着电话,他还是辨认得出是县高官白永臻的声音。

    龚坚见张顺一下子变了脸色,就算他脑子因为酒精的原因再不清楚,也隐隐猜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这件事情要严惩,不管是当人事还是相关人员!”白长义一脸平静地说道,就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白永臻以略带恭敬的语气回道。虽然从辈份上讲他比白长义高了一辈,但身份却迥然有别。他只是一个外放到世俗间的白家子弟,而白长义却是要接任族长之位,有望踏入另外一个世界的白家子弟。

    说完白长义就挂掉了电话,目光平静地扫过龚坚和张顺两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转身飘然离去。

    龚坚和张顺看着白长义远去的背影,四肢冰冷,如坠冰窑。

    那个小白脸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的一个跟班就能这么牛哄哄地跟县高官说话?

    ……

    黑色的奔驰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

    白展宏嘴巴紧闭,目不斜视地平视着前方,一脸肃穆地开着车。

    副驾驶位上,余子清手搭在车窗上,悠然欣赏着夕阳下的山峦起伏。

    后排,平生第一次坐进这么高档轿车的朱大忠丝毫体会不到高档车的舒服。虽然朱丽珍已经偷偷告诉过他余子清是她的男朋友,但坐在柔软的真皮座位上,朱大忠一想起这车子比他们老板的车还高档,就忍不住一阵紧张,整个人如坐针毡,手脚拘束得不知道往哪儿搁放,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朱大忠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这位“妹夫”究竟是什么来头,让县高官的叔叔开车,开的据说还是至少一百多万的奔驰车。一想起这个,朱大忠就有种打哆嗦的冲动,他也说不上来是害怕,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许三者都有。零一

    余子清没去打扰朱大忠,他知道因为意外的纠纷,使得自己表现得太抢眼了,朱大忠这个老实人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信息。

    车子一路飞驰,当快到东明村时,朱大忠终于缓过劲来,开始用敬畏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坐在他前面的“妹夫”。

    不得不说余子清那张小白脸和略显单薄的身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朱大忠偷偷打量了一会儿之后,心头的害怕紧张又消褪了一些,只是要他主动跟余子清开口说话却是万万不敢。

    车子依旧停在了东明村村口外的公路边。

    三三两两停在公路边的三轮车车主纷纷侧目朝奔驰车看过去,当他们看到朱大忠穿着一身满是泥土的工地服从奔驰车上下来,个个都使劲地揉眼睛。

    “妈的,我眼睛到底有没有看花,那是朱大忠吗?”

    “好像是朱大忠!”

    “大忠!”有个跟朱大忠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试着冲朱大忠喊了声。

    朱大忠扭过头来看是谁在叫他。

    “还,还真是你!”那人见果真是朱大忠,怪叫一声下了三轮车,风似地朝奔驰车跑去,只是跑近了后反倒不敢上前,看着朱大忠还有跟着下车来的余子清等人,讲话都有些结巴,好像朱大忠突然成了什么显贵人物似的。

    朱大忠骤然间看到同村的哥们,一时间也很不适应,脸红红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余子清见状却笑眯眯地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包软中华,点出一支递给那人,笑道:“你一定是大哥的同村好友吧!”

    那人有些拘束地接过香烟,眼睛一扫见是中华,两眼立马亮了起来,笑道:“中华,好烟,好烟!”

    说着在鼻尖深深嗅上一口,露出一丝陶醉的神情。

    朱大忠见自己的好友表现得这般不济,老实憨厚的他感觉有些丢了脸面,红着张脸道:“他,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叫朱大壮,这小子就好这一口!”

    他却不想想,余子清若真在乎这些,他又有什么面子可言!

    余子清见老实巴交的朱大忠红着脸解释,心里暗自好笑却不点破,反倒随手从白展宏拎着的塑料袋里取出一条软中华,笑着递给朱大壮道:“原来大壮哥好这一口,刚巧我这里还备了点,这个你拿去抽吧。”

    朱大壮万万没想到余子清竟然随手给他拿了一整条软中华,看着夕阳下软中华的红色包装闪闪发光,朱大忠感觉喉咙干得难受,死命吞了下口水,然后急忙摆手,连连道:“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什么贵重不贵重,你是大哥的铁哥们就是我余子清的朋友!”说着余子清不由分说地把香烟塞到朱大壮的手中。

    朱大忠见余子清把一整条软中华塞给自己的铁哥们,虽然很是心疼,但却感觉倍有面子,特别那句“你是大哥的铁哥们就是我余子清的朋友”,让朱大忠尤为享用,觉得余子清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夫”,徐胜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撮屎。

    “子清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啰嗦什么!”朱大忠见朱大壮还要推迟,很是豪气地瞪了他一眼道。

    只是说完之后,心里却难免有些发虚,眼角余光忍不住偷偷瞄了余子清一眼。

    朱大壮见朱大忠开口,这才喜滋滋地收起了香烟,然后露出一口黄牙,竖起大拇指道:“大忠,阿珍找了这么一个好男人,我看这回连广宗叔家都要被你们家给比下去了。”

    朱大壮口中的广宗叔是东明村的牛人,就连村支书跟他讲话都得透着丝小心翼翼。因为朱广宗的女儿阿梅嫁给了一位县公安局副局长,他的儿子朱大勇靠着这层关系现在在县公安局上班。县公安局干警在山村里本就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物,更别说朱广宗的女婿还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了。所以不要说在东明村,就算在乌东镇,朱广宗走路眼睛都是朝天上看的。

    至于那位副局长离过一次婚,又风传外面养了好几个情妇,对朱广宗也向来不怎么尊敬等等,这些却都无法摇撼朱广宗做为村里最受人羡慕和尊敬的“显赫”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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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章 大舅子和妹夫

    事实上,朱广宗家也一直是朱大忠羡慕尊敬的对象。有时候他也会很愤愤不平地感慨,自己的妹妹比起朱广宗家的阿梅水灵漂亮多了,而且人又勤劳能干,怎么就嫁了徐胜这么一个烂泥巴,而阿梅却嫁了个县公安局副局长呢?

    换成平时朱大壮这么说,朱大忠肯定认为他是在取笑他们家。不过今日,朱大壮这样说,朱大忠却是倍感脸上有光,甚至心里还暗暗嗤鼻,县公安局副局长有啥了不起的,我们家这个可是连县高官的叔叔在他面前都要屈尊当司机!

    不过朱大忠毕竟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心里虽然有那么点骄傲,但却是万万不会拿出来吹嘘,反倒满脸通红地连连摆手谦虚道:“我们不比这个,不比这个,只要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成!”

    朱丽珍见两人一个说她找了个好男人,一个说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既害羞又心虚还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我却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啊!

    余子清见夕阳下,朱丽珍低着头不敢看人,略带上翘的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张娇俏的脸蛋羞涩绯红,高耸丰满的酥胸在羊毛衫的束缚下峰峦跌宕起伏,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余子清心不禁微微一颤,情不自禁抓起朱丽珍的小手捏了捏。

    小手光滑细腻,柔弱无骨却又是另外一番销魂滋味。

    朱丽珍条件反射地想把手抽回来,余子清却抓得更紧,而且还把头凑了过去,低语道:“大家都在看着呢,你现在可是我的媳妇儿!”

    朱丽珍就乖乖地不再把手抽回来,只是脸却更红,长长的睫毛颤抖得更欢,让余子清见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荡漾。

    ……

    一手拉着朱丽珍,十指相扣,一手抱着文文,余子清面带微笑地走在乡间小路上。身边并排走着两手拎满东西,满脸红光的朱大忠。

    至于白展宏,余子清本来让他回去。只是机缘稍纵即逝,白展宏又如何肯离去?坚持要候立在村口的奔驰车边,以便余子清随叫随到。余子清倒也明白白展宏那份心思,再加上以前对他本也有几份好感,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朱大忠满脸的红光很快就变得铁青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拎东西的双手握得紧紧的,似乎有随时暴走的迹象。因为一路过去,不时有村里的人对着他的妹妹和妹夫指指点点,低语着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

    反倒是朱丽珍却依旧一副小媳妇羞涩甜蜜的妩媚样子,有余子清在身边,她却是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甜蜜,或许对她而言唯一的遗憾就是跟余子清这样手牵手,被人误会为一对小夫妻的幸福日子很快就不会再有。

    余子清自然更是无视这些村野乡夫的闲言碎语,只是五指却跟朱丽珍扣得更紧,心里对这个苦命却又自立坚强的女人越发疼爱。言情88

    “大哥,人家说人家的,我们走我们的,别生气!”余子清见朱大忠这个老实人为自己和妹妹气得脸色铁青,微笑着用肩膀碰了碰他,宽慰道。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就好!”朱大忠怔了怔,铁青的脸色突然间就烟消云散,连连激动地喃喃道,一对饱经辛苦的眼睛不知不觉中噙满了眼泪。

    这个憨厚的老实人却是彻底被余子清这个心胸无比博大的“妹夫”给感动了,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喜悦。

    “呵呵,能结交到阿珍这样好的女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生气。我啊,就怕大哥你反对我们交往!不过,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对阿珍的,他们迟早会明白今日的所言是多么的愚蠢无知。”余子清见朱大忠这个老实人这般感动,心中似乎有根弦轻轻被触动了一下,竟有些动情地继续宽慰道。

    朱丽珍娇躯微微一颤,一对水汪汪的美眸忍不住抬起来看向余子清,虽知余子清只是想宽慰她家里人,只是想给她挣回脸面,但听到这话朱丽珍心中依旧无法克制地充满了幸福甜蜜,甚至这一刻她觉得老天对她是那么的眷顾,就算现在就带走她的生命,她也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怎么会反对,绝对不会,不会!阿珍能跟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做哥哥的高兴都来不及。”朱大忠急忙道。

    余子清闻言笑道:“那我就放心多了!”

    说着笑了起来,朱大忠也跟着笑了起来,满是尘土的憨厚脸不知不觉又重新容光焕发。

    “大哥,你那工地就不用再去了。我找人帮你安排份清闲体面点的活或者弄点资金自己做做小生意,你自己看哪样合适?”笑过后,“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更加融洽,余子清边走边随口问道。

    朱丽珍是家里老幺,从小两个哥哥就特别疼她。朱大忠常年在工地干活挣钱,二哥朱大聪则在家里务农偶尔帮人干点零工,两家日子都过得比较紧巴困难。朱丽珍一个女人含泪在杭临苦心经营包子店,除了因为要给女儿文文治病外,其实还存了多赚钱点帮衬家里的念头。

    只是想法虽好,但做起来却是根本不如人意,尤其摊上徐胜这个混蛋,三天两头从家里抢钱,这些年朱丽珍却是压根没怎么往家里寄钱。这件事一直让朱丽珍觉得愧对家人,觉得别人家女儿嫁出去逢年过节都往家里寄钱买东西,而她却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这件事也使得两位嫂子对朱丽珍颇有意见,觉得朱丽珍好歹在沿海发达城市混日子,在别人眼里她们摊上了一个能人小姑子,却没想到从朱丽珍身上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反倒因为她惹了一身的骚,让村里人看她们家的笑话。

    朱丽珍听余子清说要给他哥哥解决工作的事情,忍不住就一阵紧张和矛盾。她既希望哥哥家能过上好日子,却又觉得自己已经欠余子清太多了,若再摊上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朱大忠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妹夫是个冒牌货,听余子清说起工作的事情,当然没那份矛盾心情,只感到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满脸的激动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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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 老实人发怒

    自己劳苦半辈子没什么,但拖得父母还有媳妇儿子都跟着他过苦日子,让朱大忠这个憨厚的老实人一直觉得心中有愧,如今终于因为妹夫的缘故有望过上好日子,叫他如何能不激动!至于靠妹夫过上好日子是不是件丢脸面的事情,朴实的山里人倒不像有些城里人那样想很多,在他们看来都是一家人,帮来帮去很正常。真要换成他朱大忠有钱也一定会帮衬妹夫家的。

    “这个,这个我听你的。你懂得东西多,你认为哪个合适就哪个。”朱大忠激动地道。

    “呵呵,这还是要看你喜欢干哪样。”余子清笑道。

    朱大忠闻言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喜欢干哪样。”

    余子清见朱大忠憨厚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开心的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之后再决定吧!”

    朱大忠虽然觉得余子清非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是多此一举,但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格外的温暖受用,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道:“其实你拿主意也是一样!”

    做为一个敏感聪慧的女人,朱丽珍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余子清这个朋友对自己和家人不仅仅只有关心还有尊重,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神秘显贵的身份就随意安排自己家人的生活,心中感动不已。

    余子清感受到了朱丽珍情绪的剧烈波动,轻轻扣紧了五指。

    朱丽珍扭过头,明媚的杏眼看着身边男人那清秀的侧脸,柔情似水的目光渐渐化为坚毅。

    今生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朱丽珍心里默默念着。

    ……

    朱广富家,里院。

    “大哥,大嫂,你们得管管阿珍。这像什么样子?一个拖儿带女的妇道人家牵着一个小年轻的手,大摇大摆地在村里走动。你们知不知道村里人都在背后说些什么?说阿珍是狐狸精,说她是荡妇…..哎呀呀,反正很难听啦。现在连我这个做婶婶的也不敢出门走动了,总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一个四五十岁,穿着还算光鲜的妇女坐在木凳上,对着朱广富和马翠凤喋喋不休,她的身边还坐着个满脸皱褶闷头抽着烟的男子。

    这个女人是朱丽珍的婶婶沈淑芬,而那个男子则是朱丽珍的叔叔朱广树。

    里院除了朱丽珍的婶婶和叔叔,她二哥朱大聪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跟他父亲朱广富坐一起闷着头抽烟。

    “唉,这也没办法。阿珍在城里呆过,她早把自己看成城里人了,哪还会在乎这些,到时跟着那个余子清拍拍屁股到城里逍遥去,留下我们这一帮子受人指指点点!”二嫂吕永春附和道。

    朱大聪见自己的媳妇跟着婶婶起哄添堵,有些生气地瞪着吕永春,但吕永春却毫不示弱地反瞪一眼回去,道:“干嘛,难倒我说错了吗?婶婶你评评理看,别人家都说我好福气摊上了一个城里的小姑子,可这些年我们家有沾上她什么好处吗?我看是沾了一身的…..”

    “永春,你瞎说什么?她已经够闹心了,你做嫂子的就不能多体谅她吗?”朱大聪见媳妇越说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出口训道。

    “大聪,话也不能这么说。阿珍摊上徐胜确实闹心,这点我们也都清楚,但她就不能替家里人考虑考虑吗?她就不能消停消停,老老实实找个人家给嫁了吗?这都什么时候了,非要出那股子风骚劲,拉着一个小年轻…..”

    砰砰砰,朱广富举起烟杆重重在木凳上磕了几下。

    “你少说几句不行吗?”一直闷着头抽烟的朱广树,见状急忙扯了扯沈淑芬的衣服,低声道。

    沈淑芬却是个比较强势,比较好面子的女人,瞪了一眼朱广树一眼,道:“难倒我说错了吗?真要再这样子下去,我看不出明天徐胜那边就要上门来闹事!”

    “这阿珍也是的,出去买菜就买菜,干嘛还这么招摇,看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我看这事要是传到徐胜的耳中,他明天肯定会带人来闹事,到时肯定又闹得鸡飞狗跳的。爸妈,叔叔婶婶,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张春梅也跟着站在沈淑芬这边,数说起阿珍的不是。

    弟媳妇,儿媳妇句句都在指责着自己的女儿,朱广富终于听不下去了,刚脸色一沉想骂人,却见门被一脚踹了开来,大儿子朱大忠面红耳赤,两眼怒瞪着张春梅,道:“闹什么闹,徐胜祸害得阿珍还不够吗?他要敢来老子就打断他的狗腿子!还有你,别人说阿珍也就算了,你做嫂子的也跟着起什么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阿珍的不是,我,我…..”1号小说

    说到后面,朱大忠额头青筋根根暴起,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要把手中的袋子一搁操家伙揍自己的婆娘了。

    也难怪朱大忠这个老实人这么暴怒,在县城妹夫帮他解了围出了口恶气,而就在刚刚妹夫还说要帮他解决工作的事情,朱大忠对这个妹夫实在感激得很,没想到才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院传来自家媳妇数说自己妹妹的不是!这让朱大忠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刚结识的妹夫,让朱大忠觉得比当众被扇耳光还让人难受。

    里院的人咋一见老实巴交的朱大忠突然暴怒,一时都有些傻了。张春梅更是惊呆了,两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似乎突然不认识他。

    好一会儿,张春梅才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看站在朱大忠身后的余子清,又看了看似笑非笑,似乎暗地里在笑话她的弟妹,还有一脸吃惊的婶婶,张春梅脸唰地变得通红。立马如被激怒的母老虎,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朱大忠叫嚷道:“就怎么样?你到底说说看?朱大忠我告诉你,你不说清楚今儿老娘跟你没完!”

    朱大忠见张春梅竟然还不知错,反倒跟他顶杆起来,顿时一股热血冲上了头,觉得今儿的脸面丢尽了。要是在平时倒也没什么,但在新妹夫面前丢脸面,朱大忠觉得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就怎么样?老子揍你!”朱大忠把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搁,咕噜噜洒落了一地的鱼虾果蔬,美酒香烟,然后弯腰就拎起木凳子就大步朝张春梅走去。

    谁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朱大忠也有这么威风暴走的一天,个个都看傻了眼,竟一时没人关注那散落一地的都是寻常人家眼里贵重的果蔬菜肴,好酒好烟。

    张春梅也彻底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平时对她很是言听计从的丈夫今儿竟然这么凶猛,那气势汹汹的架势绝不像是摆摆样子吓唬人的。

    这一刻,张春梅终于见识到了自家男人的威风,心里无法控制地产生阵阵害怕和后悔,后悔不该说小姑子的不是,后悔不该触怒丈夫。这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以前老实忠厚的丈夫对她言听计从那是疼爱她,而不是没能耐,更不是怕她。

    看着丈夫青筋暴徒,两眼血红,拎着木凳大步朝她迈来,不知道为什么,张春梅竟在这个时候突然感到有些心疼有些心酸。

    他平时本就在工地上受苦受累,又受工头欺压,我干嘛还要让他这般生气呢?他一定是被我气坏了!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余子清见朱家的人个个都傻愣在那里,无奈只好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抢过朱大忠手中的木凳。

    朱大忠正在气头上,见有人抢他的凳子刚要张嘴骂人,却见到一张清秀斯文的脸,壮实的身子情不自禁微微抖了一下,气立马就泄了。

    现在朱大忠就算敢不听他老子的话,也不敢不听这位手法通天的妹夫的话。

    “子清啊,你嫂子她……唉,总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珍啊!”朱大忠锤着胸口,两眼噙泪。

    朱大忠心里委实难过啊,人家这么对他,可自己家人又怎么对待他的女人呢?

    老实憨厚的朱大忠却是早已经把自己的妹妹看成是余子清的人了。

    虽然朱大忠举动粗暴了一些,让余子清有些看不惯,但庄稼人这种朴实情感的表露却是那么的率直粗犷,让余子清心底深处竟被这种凡人间的情感所触动,看朱大忠的目光多了一丝不一样。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大嫂那也只是随口说说,其实阿珍真要有什么事情,大嫂比谁多要急!”余子清拍了拍朱大忠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

    朱大忠感激地看着余子清,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话,比这还更贴心呢!

    见朱大忠消停下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张春梅心有余悸地看了朱大忠一眼,本想问他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是跟余子清他们一道回来,但被他瞪了一眼,只好老老实实坐回凳子,却再不敢耍泼辣。倒是朱丽珍见嫂子吃瘪,生怕因为自己搞得他们两夫妻不和,急忙过去拉着她的手跟她细声细语说好话,当然难免私底下要数落她哥哥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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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 有钱人家

    张春梅被朱大忠这么一闹腾,知道朱丽珍是丈夫的逆鳞,倒不敢把气洒在她身上,再加上刚才产生的奇怪情绪,使得她似乎突然间感觉到对丈夫有些愧疚,竟在朱丽珍数落朱大忠不是时,倒替朱大忠打起不平来。

    那边朱丽珍跟张春梅在唧唧咋咋私聊,沈淑芬两口子则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余子清。

    沈淑芬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县城里打工,女儿嫁到乌东镇上一户人家,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家比朱广富家强,平时少不了在马翠凤面前唠叨唠叨自家儿女如何如何。今儿她见余子清长得清秀斯文,气质高雅,比起她那个女婿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心里颇不是滋味。

    正感到颇不是滋味的时候,吕永春却惊叫了起来。

    “呀,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沈淑芬眼睛一瞥,这才发现洒落一地的都是好东西。酒是好几百块钱一瓶的茅台,烟是软壳的中华香烟,就连水果大部分都是进口货。

    马凤翠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老脸笑成了一朵花,额头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边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边用长辈开心的语气责怪道:“子清,你这孩子,家里人吃饭随便买点就行了,干嘛这么破费啊!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吧?要不要上千块啊?”

    吕永春这个时候也主动跑过去帮忙收拾,闻言笑道:“妈,何止上千块啊,就这五条软中华就要三四千块呢!这种五十三度茅台酒呀至少要六七百块钱一瓶,还有这个是阳澄湖大闸蟹,上次我在广宗叔家见过,块头比这个还要小一些,听说就要一百多一个……”

    吕永春一边收拾一边唠叨着,还没唠叨完连她自己都被吓住了,我的乖乖,这么随便出去转一圈竟然买了六七千块钱的东西!这些钱都可以拿里做聘礼取媳妇了!

    心里想着,吕永春忍不住抬头看向余子清还有坐在一边的小姑子。

    马翠凤听着儿媳妇的唠叨,心疼得不得了,老头子在地里辛苦了一年都没能刨出这么多钱。

    “子清,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这东西哪里买来的,咱们去退掉,去退掉!”马翠凤既心疼又开心地说道。

    余子清见马凤翠唠唠叨叨着要他去退东西,不仅没有觉得她的举止可笑,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心情在胸口激荡着。

    “阿姨,阿珍常年在外,不能在你们身边敬孝,破费一次是应该的,你就别心疼那些钱了!”余子清诚恳地说道。

    “可,这,这要六七千块钱呢!不行,不行还是要退掉,你们小两口过日子也不容易,你们有这份心就可以了!”马翠凤依旧摇头。

    “妈,你就不要管钱不钱的了!”朱丽珍见母亲一直要退,只好插嘴帮余子清说话。自从路上下了那个决心后,朱丽珍倒看开了。120小说

    “你这丫头,说话没个轻重。子清在外面赚钱容易嘛?你也不替他考虑考虑!”对余子清马翠凤倒不敢训话,自家女儿就没那么讲究了。

    余子清修炼无数年的脸皮虽然厚得吓人,但听到马翠凤这么训朱丽珍,仍然感觉有些脸皮发烫,暗自有些尴尬。

    朱丽珍则被母亲训得满脸通红,偏生却又不好反驳,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一对美眸偷偷地朝余子清看去,却看到余子清正朝她看来,还朝她眨了眨眼,脸越发红了。

    “妈,子清买了就买了,他不差那点钱!”朱大忠见母亲当着余子清的面训朱丽珍,怕余子清下不了台,急忙插话道。

    朱家三兄妹,朱大忠最老实肯干,老二朱大聪有些小聪明,不是个脚踏实地干活的人,所以不愿意跟他哥哥一样到工地上干活,宁肯在家里刨地搞点小生意和零碎活,朱丽珍则是三人中最聪慧勤劳的。

    六七千块,竟然有一天在最老实的朱大忠嘴里说出来成了不差那点钱,听得一院子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朱广富放在嘴巴里的烟嘴都吧嗒一声差点要掉到了地上。

    敢情,这余子清是个真正有钱人家,要不然朱大忠怎么会说这种话?

    好一会儿,众人才消化了朱大忠的话。

    沈淑芬想起自己前一刻还在这里唠唠叨叨说朱丽珍的不是,可如今人家愣是钓到了一个六七千块钱都根本不当一回事的金龟婿,而且看情形这年轻人不仅知书达理,对朱丽珍也是好得没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倒是朱广树咧着嘴开心地笑了。

    回过神来后,马翠凤还想说些什么,朱广富把烟杆敲了敲,道:“阿凤,你就不用再说了,就由着他们小两口吧。”

    说着朱广富转向朱广树两口子,满脸容光地吧嗒了一口旱烟,笑道:“广树,淑芬今晚就在这里吃吧,听说大伟这几天也在家,把他也叫过来,大家热闹热闹,顺便也互相认识一下。”

    沈淑芬心里虽然有些酸溜溜,不过朱广富开了口倒也不好拒绝。况且终究是自家人,朱丽珍找了个有钱人家,她这个做婶婶的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彩,现在倒也想跟朱丽珍两口子处好关系。只是才刚刚特意上门数说朱丽珍的不是,如今倒有些不自在,闻言就急忙站起来道:“那我去叫大伟,广树你跟哥哥嫂子他们先多陪子清聊聊,人家大老远来的,可不能冷落他。”

    接着沈淑芬又朝余子清笑了笑,很客气地道:“子清啊,婶婶先去叫大伟。这小子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连班都不去上,等会他来了,你可要好好替婶婶数落数落他!”

    说完,沈淑芬这才扭着她还算保持得不错的身材,急匆匆地出了门。

    看着一向眼高于天,平时较为尖酸刻薄的婶婶这般客气,又见一直被这个婶婶压着一头的父母看着婶婶离去的背影,脸上容光焕发,露出一丝自豪的表情,甚至母亲还偷偷抹了把开心的眼泪,朱丽珍突然一阵鼻酸,一对妩媚的杏眼感激地投向余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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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三章伤人事件

    沈淑芬走后,张春梅和吕永春就拎着果蔬菜肴到厨房去忙活。朱丽珍要站起来帮忙却被她们笑着给按了回去,要她在里院陪余子清。

    朱丽珍虽明知自己两人只是一对假小两口,但见嫂子们对自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父母亲也是满脸欣慰的笑容,一对老眼一个劲地往余子清身上瞄,朱丽珍心里却依旧如同吃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看余子清的目光水汪汪的充满了柔情蜜意。一家人坐在一起,余子清给朱广富、朱广树还有两个哥哥敬了烟,还特意很谦虚地给他们点火。朱广富和朱广树两个长辈很是开心,而朱大忠见余子清给他点火,紧张激动得拿烟的手都在颤抖。

    一堆爷们坐在椅子上,边聊着天,边吞云吐雾好不惬意。

    朱丽珍则在她母亲不停用目光示意下,无奈做到余子清身边,被余子清轻轻握着小手也就顺势偎依在他的身边,像个幸福的小媳妇。马翠凤看得出来余子清很疼文文,倒也没忌讳他,把文文抱在怀里,疼爱地摸着她的头。很快张春梅就端了几盘洗好的水果上来,马翠凤就挑了些提子一颗颗剥给文文吃。

    “对了,大忠你今儿怎么会跟阿珍和子清一起回来?”张春梅放下水果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一直压在心头的疑惑,只是问话的时候看朱大忠的眼神还是有点怯意,实在是朱大忠很少这么凶,偶尔这么凶悍还真有些吓着她了。

    再加上余子清如今成了香馍馍的人物,他这个大舅子在张春梅的眼里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不知不觉中倒多了点当家男人的威严。

    “呵呵,子清他们到县城里买东西,特意去接我,我就坐了他们的车子回来了!”朱大忠见自家婆娘似乎有些害怕他,想想刚才自己那股凶狠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道。

    “车子?你们开车去了?”张春梅怔了怔,有些惊讶地问朱丽珍,不过话刚说出口,随即就醒悟过来,笑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看我这脑子就是不好使,子清就算有车子又怎么会老远开到这里来,肯定嫌中巴车拥挤脏乱,特意包了辆车子。”

    其他人本也都一脸惊讶,听张春梅这么一说都露出释然的表情。

    “子清那车子可是大奔,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那真个是舒服。我听人说那车子至少也得百多万。我们这穷县城哪里能包得到这种好车子!”不待余子清解释,朱大忠已经抢着说,表情甚是得意。

    听朱大忠说是坐着至少百多万的车子回的家,张春梅立马就啊地一声叫起了老天,而朱广富、朱广树还有朱大聪三人,叼在嘴巴里的软中华吧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然后慌忙弯腰捡起了,接着擦了擦烟头又塞在嘴巴里。

    这根香烟可值好几块钱呢!

    见众人一脸惊讶,余子清倒颇有些不好意思,搞得他就像个暴户一样爱炫耀,跟他一向的作风很是不合。不过想想乡下人家对很多事物的看法本就很直接,不像城里人那样有很多的弯弯道道,自己这般露一露富,倒可以帮朱丽珍多长些脸;让人不敢再笑话她小瞧她,余子清也就不想多加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出门在外有车子方便些,网巧有朋友也是你们雷山县人,就麻烦他开车接送一下。”

    朱广富等人又不傻,余子清虽然说得轻巧,他们又哪会不明白随便一个朋友都是开百多万车子的富人。余子清又会差到哪里去。朱大忠更不用说了,他可是知道余子清嘴里的那位朋友是县委书记的叔叔,而且对余子清是毕恭毕敬简直就跟仆从一样。

    刚才在外面,朱大忠倒不好意思说余子清多厉害,但在家里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见余子清说得轻巧。知道家里人是不可能明白余子清这句话的份量,网想补充一两句。门猛地被推了开来,跑进来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道:“广树叔不好了,不好了!县公安局的人把大伟抓起来了。说他前天在城里打了人!”

    小伙子的话还没说完。朱广树啊了一声就已经站起来往外跑。

    等其他人回过神来,却现五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儿子的缘故,眨眼间竟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伟这孩子一直都很老实的。怎么会打人呢?大明,公安局的人怎么说?大伟是不是要坐牢啊?”回过神来后,马翠凤手有些颤抖地拉着朱大明的手紧张地问道。

    这个善良的女人却是早已经忘了网,才沈淑芬上门数落她女儿的不是

    朱大明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道:“那些公安个个表情严肃,一上来就把大伟给扣了,说他在酒吧里打伤了人,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我一看情形不对就立马跑来报信了。”

    朱广富等人一听就都慌了神,到是朱大忠甩为见过余子清的能耐,颇为笃定,拍了拍马翠凤有些巍颤的手。又看了眼神色慌张正准备往外跑的朱广富,道:“爸,妈有子清在你们别着急凹曰况姗旬书晒)小说芥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搅和,子清是个外地人哪里能管得了我们这儿的事情,还是快去你叔叔家看看吧。”马翠凤瞪了儿子一眼,颇有些不满儿子把事情往余子清身上推。

    朱大忠还想说话,马凤翠已经甩开儿子的手,扭头对朱丽珍说道:“阿珍你在这儿陪陪子清,妈去你婶婶那边看看。”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接着就喃喃着快步往外走去,而朱广富和朱大聪已经跑到前头去了。

    余子清见朱广富他们个个慌里慌张往外跑,到也不好再坐着,又见朱丽珍满眼哀求地看着他,却不敢开口求他,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们也去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谢谢!如果是大伟的错,你也不必太为难。”朱丽珍温顺地跟着余子清站了起来,感激地道。

    朱大忠听到朱丽珍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讲得话有些早然,如果真是大伟的错难道还要自己妹夫为了他干犯法违纪的事情?

    “阿珍说得对,如果是大伟的错。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朱大忠急忙跟着附和。

    余子清闻言到是微微被他们朴实纯洁的想法所感动,笑了笑拿出手机给白展宏拨了去。让他过来一下,然后弯腰把文文抱了起来,顺手从水果盘里拿了根香蕉录了给文文。

    抱着文文网到家门口,白展宏已经候立在屋前的一棵香樟树下,看的朱大忠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又朝村头的方向看看,实在想不通白展宏怎么来得这么快。

    难道他刚才就一直在我家附近转悠?朱大忠暗自揣测着,却是不敢开口问。人家可是县委书记的叔叔。余子清可以对他指手画脚,朱大忠却是连跟他讲句话的胆子都没有。

    余子清朝白展宏微微领示意。然后抱着文文跟朱丽珍并肩往村西头的朱广树家走去,后面跟着白展宏和朱大忠夫妇,还有随后从厨房里追上来的吕永春。隔得老远可以看到村西头朱广树家人头攒动,隐隐中还有沈淑芬的哭叫声,一路上还有不少村里人正朝那边赶去。

    “大忠,难道这事情子清能管的上?”张春梅看着余子清那修长单薄的背影,想起刚才丈夫说的话,低声问道。

    “你看到那人没有?”朱大忠指了指紧跟在余子清身后,气度沉稳。一言不吭的白展宏,附在张春梅耳边低声道。

    张春梅点了点、头,目中的疑惑倒是更浓了。

    “我告诉你他是县委书记的叔叔!”朱大忠低声道。

    张春梅低声啊了下,然后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半晌魂儿才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害怕地飞快瞄了白展宏一眼,低声道:“他真的是县委书记的叔叔?那不是比广宗叔还牛。我看他好像很听子清的话。”

    朱大忠有些责怪地瞪了张春梅一眼,又凑过头去低声道:“这事我还能骗你,要不是子清跟那人及时赶来,我今儿都要,嗯,这事先不说。记住这事就我们家知道就可以了,别到处乱说,我看子清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

    张春梅连连点头,现在她可再不敢不听朱大忠的话,不过她还是白了朱大忠一眼,低声道:“怪不得你刚才对我这么凶,敢情你是怕得罪你那姑爷!”

    朱大忠挠着头憨憨地笑了,事后他对自己刚才那举止还是有点后悔,真要是砸下去。自己婆娘肯定要受伤。

    不过张春梅虽然白了朱大忠一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目光不时飘向余子清和朱丽珍,想着等会自己说话行事可得小心点,再不能乱嚼

    。

    并肩走的吕永春见朱大忠夫妇嘀嘀咕咕。张春梅的脸色一会儿吃惊。一会儿兴奋的,忍不住拉过正朝余子清背影偷瞄的张春梅,低声问他们两刚才在讲什么。

    张春梅附耳在吕春梅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吕春梅立马就捂住嘴巴。一对眼睛都瞪凸了出来,许久才恢复过来,只是看余子清和朱丽珍的目光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看着张春梅和弟媳妇两人惊讶兴奋的表情,朱大忠心里暗暗偷笑,等我告诉你们妹夫准备帮我们找个像样的谋生路子,我看你们嘴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

    心里想着,前面沈淑芬的哭叫声越来越响,朱大忠这才现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心情遂又低落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余子清身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子清,真,真要是大伟的错,你,你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判得轻一点?”

    余子清拍了拍朱大忠的肩膀。微笑道:“大哥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

    朱广树家的院子,围了黑压压一群人。

    穿着皮夹克,染着一小撮黄头的朱大伟双手被手错镑着,身后是一左一右押着他的协警。

    除了两位协警,这次来的还有两位民警。此时沈淑芬正哭着向一位民警求情。而另外一边村支书朱广川正跟民警打听情况,朱广树他们还没赶到。

    朱大伟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疚叉委屈地看着正满脸泪水地拉着民警求情的母亲,心然删知道那件事情不是自己的错,但看着母亲这样子心中依然有些后悔那天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跟人在酒吧里打架斗殴。

    民警被沈淑芬纠缠得有些不耐烦。网想开口说走人,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广宗叔来了!”

    “广宗来了!”

    接着人群就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头梳得光溜,披着黑色呢料大衣的朱广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见朱广宗过来,沈淑芬立马就停止了哭泣,急忙跑过去扯着朱广宗的衣服,求道:“广宗大哥。您快帮我们大伟说说话,您的话他们公安会听的。”

    “咳咳,弟妹这话不能乱说,不能乱说!”朱广宗连忙摆手道,老脸却不禁流露出一丝骄傲得意的神色。

    还别说,别看村支书是村里最大的官,不过在公安面前也就我朱广宗能说得上话。

    “是,是。我不乱说,我不鹅兄,广宗大哥看在同村人的份上您帮我们家大伟说说话吧,我给您磕头了!”

    沈淑芬的哀求打断了朱广宗颇为得意的遐想,急忙拉起正想给他下跪的沈淑芬,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道:“弟妹,你别这样,我帮你说说看。”

    沈淑芬闻言连连道谢。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朱广宗心里难免又有些得意。

    “这位公安同志。我叫朱广宗。我儿子朱大勇也在县公安局上班。”朱广宗走到民警面前,面带笑容说道。

    朱大勇?民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朱大勇是纯粹靠着他姐夫兽上警察的,而且网前段时间又靠着他姐夫当上了治安中队的副中

    来

    不过眼前这人毕竟是朱大勇的老爹。秦副局长的丈人,民警倒也要给他几分面子。闻言伸手跟朱广宗握了握。微笑道:“原来叔叔是朱大勇的父亲,你好,你好。

    朱广宗顿感脸上有光,沈淑芬脸上泛起了一丝希望,村民们则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朱广宗。

    “公安同志,大伟这孩子我知道。不大像是会惹事打架的人,你看这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广宗问道。

    民警一听心里就有些不快了。不过脸上倒没表现出来,依旧笑道:“这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朱大伟确实在县城的黑豹酒吧参与了打架斗殴。”

    “那人伤得重不重?如果伤得不重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稍微通融通融?”朱广宗没察觉到民警的不快,继续道。

    民警心中暗自叹气,重不重倒是其次,主要是被打的那人是局长的儿子。在自己的:分半亩地上,儿子竟然被人打伤,脾气火爆很是护短的王永贵局长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现在这小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民警有些可怜地看了朱大伟和沈淑芬还有匆匆赶到的朱广树等人一眼。目光又落在朱广宗身上,心里微微一动,道:“叔叔,你也不是外人。我就明说了吧,这事关键在受害者,只要受害者不追究也就没事了。对了,秦副局长不是你女婿吗?”

    见民警提到自己的女婿,朱广宗顿时容光焕,整个人都年轻神气了不少,笑着点头道:“秦域是我女婿,前段时间还来家里坐了坐蚓”

    “我只是办事情的人,你求我没用。你可以给秦局打个电话,他是领导说话顶用。”民警说道。

    朱广宗的表情马上就变得不自然了,别人或许不清楚他们岳婿之间的关系,朱广宗自己又哪里会不清楚自己在女婿心里的份量。真要麻烦他,恐怕少不得要被他数落。

    但民警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围的村民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边沈淑芬两口子闻言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拉着他求情,朱广宗还真是抹不开面子,只好把心一狠,拿出了一个旧的有些脱漆的手机。

    拿出手机之后,朱广宗心中倒驾定了些,不就是打架斗殴吗?难道秦斌连这个。面子都不卖给我?

    噼里啪啦按着数字键,朱广宗颇有些意气风,全场一片静寂,村支书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朱广宗那股子意气风立马就缩了回去,面带微笑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秦斌如今对他的第二任妻子比较冷淡,但朱广宗怎么说也是他丈人,听说只是一件小年轻打架斗殴的事情,倒卖他几分面子,听完后就叫朱广宗把手机递给身边的民警。

    “小陈是吧,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秦斌倒也没自大到当场就叫民警放人。

    “伤倒没什么,就是受伤的是王利强。”民警小陈回道。

    “王局家的那个王利强?”

第两百五十四章小白脸凑热闹

    “是的。”

    “最近年轻人打架斗殴的现象有上升趋势,这种现象要及时遏制,不能姑息啊”。秦斌打了下官腔就让民警小陈把手机递还给朱广宗。

    民警小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秦斌是绝不会插手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手机到了朱广宗的手中,朱广宗只听到电话里传来这么一句话,就被挂断了。

    朱广宗拿着手机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神色黯然地慢慢把手机放回了大衣口餐,脸色有些尴尬地看着朱广树和沈淑芬,干咳了两声道:“广树。弟妹,这件事我帮不上忙。”朱广树和沈淑芬都一阵失望。朱广树见朱广宗已经打了电话,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连声道谢,沈淑芬却还是不死心,拉着朱广宗哀求道:“广宗大哥,求求您再打个电话。给您家的阿梅打,她的话您那局长女婿一定听的。”

    朱广树闻言脸色有些不快了。这不等于说他这个丈人的话不管用吗?但见沈淑芬满脸泪水的,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摇头。

    见朱广宗摇头,沈淑芬又急忙求道:“那给大勇打,上次不是说大勇已经是什么队长了吗?他肯定听您的话。”

    “妈,您就别再求广宗叔了。没用的!那个被我打伤的人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被打的人是公安局的儿子,朱大伟也是打了后才知道的。虽然打得不重,但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朱大伟还是害怕地逃回了老家。想躲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回县城,没想到公安局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本来朱大伟怕家里人担心,不想说出这件事情。如今见母亲低声下气求人,委实心酸,憋不住就脱口而出。

    朱大伟的话一说出口,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把沈淑芬劈得失魂落魄。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接着就失声痛哭了起来,匆匆赶来的马翠凤急忙低声低语地宽慰着她。

    围观的村民闻言都一阵吃惊,接着就是连连叹气摇头。

    自古以来,中国这片大地讲的就是民不与官斗,如今朱大伟打架打到人家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这还了的。尤其这种贫穷落后的山里小县城。不少公安执法粗暴,在一些人眼里那凶悍程度委实跟昔日的土匪没什么区别。只要是明白人就知道朱大伟这回要惨了。

    倒是朱广宗闻言后神色又恢复了点骄傲得意,朱大伟打的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这事情办不下来也就没什么好丢面子的。

    民警小陈目光环视一周,把手挥了挥道:“带走吧。”

    “等一等。”人群后出一把清明年轻的声音。

    众人都好奇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抱着一个小女孩正朝人群里挤,他的身边并肩站着朱丽珍,身后还跟着朱大忠等四人,其中一个众人却是不认识。

    “那不是阿珍相好的吗?他来做什么?。

    “事情都这样了,他喊什么喊。这不是添乱吗!”

    “就是,他一个外来人来凑什么热闹!”

    “阿珍也真是的,这么多人在还带着那个白脸,也不怕丢人现眼!”

    见是余子清来了,村民立马嘀嘀咕咕起来,不过路还是让了开来。

    这个时候朱广树夫妇哪有心情管谁来了,听民警说要把儿子带走,正眼冉汪汪地拉着儿子的手,满脸的不舍和担忧。

    朱广富站在朱广树夫妇后面,见余子清也特意赶来。心中有些感动。但听到村民的议论,心里又有些担心余子清不开心,不由得瞪了朱大忠他们一眼,暗自怪他们不懂得留住余子清。

    余子清把文文交给朱丽珍,很随和自然地朝民警小陈伸出手,微笑道:“你好警察同志,我是朱大伟的亲戚,想了解下情况耳以吗?。

    小陈见余子清气质清秀儒雅,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到不敢摆谱。急忙伸手跟余子清握了握,道:“当然可以。

    接着民警小陈把朱大伟的事情稍微解释了一下。

    余子清听后说道:“打架斗殴确实不对,不过这件事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为什么动的手?不见得人家受伤了就一定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朱大伟正当防卫或者见义勇为呢?”

    这话要是别人这么质问,民警恐怕要马上给脸色看,不过余子清看起来不像是这边普通的村民,民警到也不好给脸色,况且这件事还真就是王局长的儿子王利强在酒吧里骚扰女人在先,朱大伟看不过去插话。王利强这个雷山县的小霸王当场飙,这才生了打斗。只是如今王利强受伤住了院。又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就算朱大伟再有理也成了故意伤人。

    见民警有些支吾,余子清不禁微微蹙眉,心里已经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身走到朱大伟身边问道:“大伟,你打伤了谁?又是为了什么打架?你跟我说说看!”

    朱广宗见余子清这个外来户。小白脸,白向就把民警问住。又汉般神与兮兮,倒显得汁他众扣桥王四大能人还牛,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闻言忍不住话中带刺地道:“有什么好问的,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就是,连广宗叔的局长女婿都没办法,他难道还能有办法?。

    “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呈什么能?有本事等明儿徐胜上门来闹时,替阿珍争口气,别缩起头来做乌龟就行了!”

    周围的村民闻言也都纷纷摇头,有些喜欢嚼舌头的村妇更是交头接耳。唧唧咋咋地说着讥讽的话儿。

    余子清是农村出身,倒也知道农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说三道四。有些话看似说得难听,但也就嘴巴上说说而已,骨子里却是没什么坏心肠,倒也不会把那些话往心里去。

    “大伟你放心,只要这件事你在理,我一定会帮你的!”余子清拍了拍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朱大伟的肩膀,面带微笑道,至于朱广宗他却是根本不去理会。

    朱广宗在村里何曾受到这般冷落,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觉得余子清这个年轻也太狂妄,太不自量力了,闻言也不待朱大伟开口,抢着道:“朱大伟打伤的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你帮,你怎么帮?。

    说到公安局局长时,朱广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声音回荡在院子联上空,让所有人的心都感到沉甸甸的。

    是啊,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人家现在又受伤了,就算朱大伟真的在理又能怎么样?这是非黑白还不都是人家说了算!

    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都是同村人。就算平时里有些小矛盾,就算平日里背后闲言碎语乱说。但又有谁真愿意看着自己村里的人被抓

    ?

    余子清再次微微蹙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倒不是因为朱广宗挖苦挤兑他,而是因为果然被他猜中了。受伤者有来头。

    “哼,就算公安局局长又怎么样?说吧,大伟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是你在理今天就没人能把你带走!”余子清脸色微寒,沉声道。

    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让人闻言不禁心神凛然。

    院子里再一次陷入静寂,这回再没人敢说余子清的闲话。

    “大伟,这是你阿珍姐的男朋友,快跟他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见儿子还用疑惑的眼神看余子清,倒是沈淑芬最先回过神来,急忙催道。

    现在余子清无疑成了她最后的希望了,虽然这个希望貌似很渺茫很

    。

    朱大伟一直提心吊胆窝在家里,倒还不知道余子清的事情,心里还正奇怪这个小年轻是谁呢?闻言这才有些醒悟过来,就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余子清见错不在朱大伟倒是颇为欣慰,听完之后面带微笑地转向民警小陈,道:“警察同志,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朱大伟见义勇为,你看要不就这样算了?”

    众人见余子清刚才说得那么铿锵有力,还以为他或许会有什么名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跟警察同志讲理,让他放人。人家局长的儿子被打伤了,还能就你这么一句话说放就放?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没戏!

    众人都很是失望,心想莫非这人是个书呆子,怎么想法这么简单幼稚!

    果然那民警闻言脸上为难之色一闪而逝,接着就露出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道:“凭朱大伟的一面之词要我们放人是不行的,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们会继续调查清楚,这点你放心。”

    余子清闻言知道民警偏袒局长儿子。多说无益,遂淡淡道:“既然这样,你先等等,我让人打个电话。”

    说完余子清不顾民警还有其他人惊疑的目光,对一直肃立在身后的白展宏微微点头道:“又要麻烦你了。”“您客气了,客气了!”白展宏有些受宠若惊地道,看得知道点白展宏身份的朱大忠夫妇还有吕永春一阵砸舌,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这个妹夫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就让县委书记的叔叔对他这么尊敬呢?

    心里想着,双目却炙热地盯着白展宏,露出一脸的兴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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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 放人

    明明知道被打伤的人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却仍然要打电话,当白展宏拿出手机时,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甚至连来办案的四个警察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白展宏手中的手机,心中充满了惊奇。

    “是永臻吗?有件事情你给我办下。”电话接通后,白展宏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上位者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您说。”电话里头响起县高官白永臻恭敬的声音。

    于是白展宏开始简单地向白永臻介绍情况。

    永臻?永臻?当白展宏在跟白永臻介绍情况时,村民们一阵迷惑,不知道白展宏口中的永臻是谁,而四个警察则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猛然间四人似乎同时想起了某件可怕的事情,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脸色立马变得很是不自然。

    不会是县高官白永臻吧?四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

    “那个公安局局长叫什么来着?”正当民警小陈心里七上八下地犯嘀咕时,白展宏拍了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

    “是王永贵局长。”民警小陈急忙回道。

    白展宏点了点头,对着电话继续讲道:“那个局长叫王永贵。这件事他做得不地道,不过看在他儿子已经受伤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如果他还说三道四的话,你就想办法罢了他!”

    听白展宏说出这般狂妄的话,四个民警的小心肝儿是怦怦地跳个不停。

    县高官白永臻!一定是他了!

    看着白展宏高高在上地对着电话指手画脚,想起那一头是县里的一把手,再回头想想白展宏刚才对余子清的态度,四个民警感觉小腿有些发软,大冷天的额头有些冒汗。

    那些围观的村民虽然还猜不到电话那头是什么人,但见白展宏牛逼哄哄地说不跟公安局局长计较,又说如果他说三道四就罢了他,个个就像在听天书一样,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奶奶的,我到底有没有听错?怎么听着好像是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人家局长一马似的!

    院子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四个警察脸色苍白,直冒冷汗,村民们个个直勾勾地盯着白展宏看,好像他是个绝世大美女,四周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王永贵打电话。”白永臻说完挂掉了电话,然后立马给王永贵拨了去。

    族长亲自交代的事情,白永臻是绝不敢有半点怠慢的。

    白展宏挂了电话后,低声跟余子清说了句,然后又一脸平静地站在余子清的身后。

    “警察同志,我想等会儿你们的局长就会给你们打电话过来的,你们先把大伟的手铐给解了吧。”余子清知道民警已经猜到通电话那人的身份,指了指朱大伟手上的手铐,风轻云淡地说道,颇有些下命令的味道。

    跟班的都能对着县高官指手画脚,小陈这个时候当然不敢再摆出什么公事公办的嘴脸,闻言脸上马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您别往心里去。”

    余子清点了点头,淡然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点我知道,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点希望你能记住。”16

    小陈闻言连连点头说是,然后慌忙给朱大伟开锁解了手铐。

    小陈刚刚把朱大伟的手铐解开,偷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吓得小陈猛一个哆嗦,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掏出手机。

    低头一看,果真是局里的来电。

    如果说刚才还有些疑虑,那么如今却是完全坐实了猜想,小陈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剧烈跳动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能对县高官指手画脚的人啊!

    围观的村民看着刚才还威风凛凛,不讲半点情面的民警,转眼间在那个所谓外来小白脸的面前成了一个听话的乖宝宝,那种战战兢兢听小白脸训话的样子就像他是犯人,而小白脸成了警察。不仅如此,民警还真给朱大伟解了手铐,甚至开锁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

    众人全体惊呆,一双双眼睛像金鱼一般凸了出来,嘴巴出奇统一地张在那里,半天没合上。朱广宗吃惊的表情就更别提有多精彩了,就在前一刻他那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局长女婿一听说是王局长的儿子,屁都没解释一句就撂担子了。可如今呢?人家跟班的一个电话,那民警就马上跟龟孙子一样听话。

    想到这里,朱大宗心又猛地一颤,这么说来,他那局长女婿是不是在眼前这个小白脸面前也根本算不了什么呢?如果面对他是不是也乖得跟龟孙子一样?

    “王局。”小陈接起了电话。

    小陈的声音把众人从震惊中叫醒又立马让他们陷入了另外一个震惊。

    他妈的,那个什么狗屁王局长果然打来电话了!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暴起粗话,凸出的眼珠子齐唰唰地射向余子清,一些刚才私底下讥讽过余子清的人,脸色都很是尴尬,甚至有些惊慌。

    乖乖,也不知道阿珍攀上了哪个“皇亲国戚”,可千万别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计较啊!心里想着,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放人,收队。”电话那头传来王局长气馁的声音。

    “是。”听到这个通知,小陈并没感到丝毫意外。局里谁都知道,王局长是县高官白永臻提拔上来的人,就算不是县高官提拔上来的人,县高官的话王局长还能不听,况且他还是理亏呢!

    小陈领命后,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里又传来王局长有些犹犹豫豫的声音。

    “帮我跟当事人说声对不起,跟他说我会好好教训我家那臭小子,不会让他再惹是生非的。”

    挂掉电话,小陈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全是王局长最后讲的那句话。

    道歉?王局长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吗?

    不过小陈知道,太阳是不可能打西边出来的,唯一的原因是今儿这里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是他让一切改变了,是他让王局长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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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 凶悍的小白脸

    他究竟是谁?小陈脑子里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他却根本没胆子开口问这个问题。

    眼前这位看起来依旧斯文儒雅的年轻人早已经不再是他这个小警察可以随便问话的对象,甚至现在小陈只想远远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手掌大权,谈笑风生间连公安局局长都要低头臣服的可怕人物。

    不过在走之前,他得把王局长的话带到。

    “王局长让我跟你说声道歉,他说他会好好教育王利强的,不让他再到处惹是生非。”小陈走到朱大伟面前,敬礼之后,代表王局长向朱大伟道歉。

    小陈这番举动再次震惊了旁观的所有人,这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平生第一次见到警察当众道歉,而且还是代表在他们心里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局长道的歉,最让他们觉得犹如天方夜谭的是,这种道歉是在朱大伟打伤了局长儿子的前提之下。

    当事人朱大伟甚至不知所措,自从自己这位“姐夫”出现之后,事情的变化之快实在有些超出他神经的承受能力。

    不过小陈却根本没把当事人和围观村民的吃惊反应放在心上,他只是用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余子清。

    小陈心里很清楚,王局长那句话其实不是说给朱大伟听,而是说给余子清听的。

    王局长既然已经表态了,余子清自是懒得去扩大事态,见小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淡淡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小陈闻言如释重负,跟余子清打了个招呼火速离去。

    走出一段路,小陈四人这才发现里面的内衣后背竟是湿透了。

    一开始还以为那小白脸斯文儒雅,讲话不愠不火,看似人畜无害,没什么脾气,现在回头细细一想,这才知道人家那是到了另外一个层次而展露出来的超然和自信。

    公安局的人走后,刚才围观的人也跟着散了开来,不过却都没走远,三三两两凑堆,不时对着院子指指点点,目光里透着一丝敬畏,好像朱广树的院子成了皇宫大院,住了什么了不得人物似的。

    至于背后讲的话,却再不是冷言冷语说朱丽珍的坏话,而都是在说她找了一户好人家,终于苦尽甘来了。话音中无不透着丝羡慕,甚至隐隐中还透着一丝自豪。

    余子清是朱广富的女婿没错,但也是东明村人的女婿。真要说出去,东明村出了一位一个电话能让公安局局长道歉的女婿,身为东明村的人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有时候乡下人家的思想就是这么纯朴简单,至于以前有人说朱丽珍偷汉子养小白脸,现在却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这样的汉子,这样的小白脸有本事你偷一个,养一个看看?人家那是真正的两情相悦,那是徐胜那混蛋瞎了眼不知道我们阿珍的好!

    村民们私底下讨论的最多的除了余子清和朱丽珍外,就属白展宏了。现在村里已经有人认出来白展宏就是那个开着奔驰车停在村口外的男子。在讨论白展宏那辆车值多少钱时,无形中余子清的身份变得越发显贵起来,至于朱广富家当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如果说以前东明村,最显赫的人家是朱广宗,如今朱广宗家却早已经黯然失色让贤退位了。

    村民们背后的闲言碎语纷纷随着风儿送入余子清等人的耳中,余子清听了自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一笑了之。不过对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村里承受着巨大“舆论”压力的朱广富一家,如今这些闲言碎语对与他们无异于久旱逢甘霖,听得他们心中的阴翳一扫而去,心情畅快,容光焕发。

    看着家人个个满脸笑容,眉飞色舞的样子,感受着他们内心的高兴和自豪,压在朱丽珍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虽然她没再向余子清说谢谢,但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余子清看,似乎想把这个人这张脸完全烙印在脑海里,至死不忘!

    众人异样的目光,朱广树一家三口的感激涕零让余子清颇有些不自在,站在院子里跟朱广树家客气了几句,就提议回朱广富屋里说话。

    两家人喜气洋洋,浩浩荡荡地往家里走。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余子清这个女婿竟是被簇拥在了中间,一手抱着文文,一手拉着满脸羞红,娇滴滴得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朱丽珍。

    “朱丽珍你个婊子,你这个骚货,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跟你没完!”一家人还未到朱广富家,远远就听到徐胜极其难听的叫骂声。

    抬眼看去,却是徐胜带着自家兄弟还有村里一些跟他臭味相投的混混,大概有十来人,正大摇大摆,气势汹汹地朝朱广富家杀来。一边走,一边破口叫骂。

    本来准备散去回家准备晚饭的村民们,见徐胜这个时候杀上门来,个个又都重新聚拢了来,看看徐胜那边,又看看余子清那边,心中在猜想着余子清这个斯文得就像个读书生的城里人会怎么处理徐胜。

    是跟他对骂,号召家人还有村里的人把徐胜这个混蛋给赶出东明村呢?还是打电话叫公安?

    不过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朱丽珍现在这个男人要怎么对付徐胜,他们都是会站在朱丽珍这边的。帮里不帮外,虽然平时私下里少不得说朱丽珍几句,但那是自家人说自家事。你徐胜这个混蛋整天欺负阿珍,现在都已经离了婚,把一个痴呆孩子扔给阿珍,甚至连杭临市那边剩余的店租都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一而再地上门闹事,是不是以为阿珍的娘家,我们东明村人好欺负?

    这么想着,村里已经有几个男人握着拳头,蠢蠢欲动了。不过朱广富家的人还有朱丽珍的男人没开口,他们也只好先按压下心头那点怒意。

    看着那张猥亵丑陋的熟悉的脸,朱丽珍娇俏的脸蛋立马就苍白了下来,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对本是妩媚,春意盈盈的杏目蓦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充满了羞耻和屈辱,还有对生活的绝望!

    感受到朱丽珍的小手蓦然间变得冰冰凉,娇躯在极度压抑下仍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余子清心中一阵心疼,情不自禁轻轻捏了捏朱丽珍柔嫩的小手,柔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说完余子清把文文转手交给了朱丽珍,摆摆手拦住正满脸愤怒,弯腰捡起地上石头就要冲上去的朱家兄弟,开口道:“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声音中透着一丝彻骨的冰冷,还有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朱家兄弟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徐胜那张丑恶的嘴脸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余子清那本是斯文温和的脸却渐渐寒冷了下来。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文文的亲生父亲,余子清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放出一口飞剑直接把他的头颅给割去。

    余子清踱步而出,神色平静冰冷得不见一丝波动,目光清澈而冷冽。

    朱家的人看着余子清那略显单薄的背影,个个神色有些焦急,想叫住余子清,想上前,却想起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鼓不起那份勇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子清这个朱家女婿似乎突然间成了朱家讲话最有威望的人了。

    “阿珍,你快把子清劝回来,徐胜那帮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跟他们是没道理讲的。”马翠凤见余子清那单薄的身子跟迎面而来,气势汹汹的十多人走得越来越近,不禁万分焦急地拉着朱丽珍劝道。

    在她看来余子清这个斯文人肯定是上去跟徐胜那帮家伙讲道理的,万一他们一时兽性发作,把余子清这个看起来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打伤了,那还不心疼死她这个丈母娘。

    沈淑芬等人也跟着劝,毕竟现在说起来,朱丽珍是余子清的人,这件事情,余子清才是真正的当事人。他要自己一个人解决,别人倒不好胡乱插手。更何况余子清还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电话能让公安局局长低头道歉的能人,他刚才那不容人抗拒的话丢下来,没得到他的允许,朱家的人还真不敢擅自上前。

    朱丽珍却是有些痴痴地看着余子清那渐行离去的背影,眼前的场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那时也是他帮忙出的头,后来还借钱给她渡过难关。再后来又是他插手,自己才跟这个混蛋离的婚,只是这一次呢?

    围观的村民看着余子清孤身一人迎向徐胜等人,个个都满脸的惊讶。悠悠书盟

    “他不会是想去跟徐胜那混蛋讲道理吧?”

    “他不会是想跟徐胜单挑吧?就他那身子板?”

    “他是个真男人,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不能这么犯傻啊!”

    “就是啊,还不准大忠他们上前帮忙!”

    “不是连公安局局长都怕他吗?他干嘛不打电话叫公安啊?”

    “……”

    整个村子嗡嗡作响,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磨拳霍霍了。只要徐胜那帮混蛋真敢打他们东明村的女婿,他们就揍死他们!

    现在余子清可是他们东明村的骄傲,真要让人跑到他们家门口把人给打了,他们东明村的脸面往哪里丢,人家余子清又会怎么看待他们东明村的村民。还有,万一哪天东明村有什么事情需要请动朱广富家帮忙,人家还肯帮忙吗?

    徐胜等人也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朝他们迎面走来。

    那张脸渐渐清晰。

    “妈的,白白嫩嫩的,果然是小白脸一个,还不够挨老子一拳!”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子往地上吐了口痰,骂咧道。

    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骂咧,甚至还有人取笑徐胜无能,竟然让这种小白脸给戴了绿帽子。

    一帮人笑嘻嘻骂咧着,嘲讽着却浑然没发现徐胜此时的脸色有些发白,两腿有些哆嗦,也没发现整个东明村的人现在正用可以吃人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个小白脸曾经揍得徐胜差点要尿裤子,他们更没想到这个小白脸才来了不到半天,在东明村已经树立了绝对的威望,已经让东明村的人深深以拥有这样一位能人女婿为自豪,羞辱余子清就等于羞辱他们东明村!

    “徐胜看在你是文文的父亲份上,你现在滚回杨林村,一辈子不要踏入东明村半步,我就饶了你这一回,否则后果自负!.”余子清根本没理会那些人的骂咧声,目光平静地看着徐胜,说道。

    “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只是小白脸一个!”有人叫嚷了起来。

    “胜哥,揍死他,他妈的敢给你戴绿帽子!”又有人叫了起来。

    感受到身后汹涌的气势,徐胜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他妈的,这是雷山县,不是杭临市,老子怕他个球!他一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十一个人!

    “滚回杨林村?拜托你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老子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的给老子十万块钱,阿珍就算你的了,二乖乖地给老子滚回杭临去,以后别让老子在雷山看到你!”徐胜胆子大起来后,立马就恶向胆边生,狮子大开口地嚣张了起来。

    徐胜这话却是激怒了所有东明村的人,正当个个义愤填膺准备找家伙上前揍人时,余子清这个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生,却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一个箭步上前,抬起脚对着徐胜的肚子就一脚踹了过去。

    徐胜那还算过得去的身子板在余子清那略显瘦了些的长腿踢踹下,整个身子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贴着地面飞出了三四米远,连带着撞倒了身后两个人,这才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整个东明村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所有村民都忘了呼吸,眼珠子凸了出来,丢溜溜地在余子清和跌倒在地上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徐胜身上转来转去。

    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吧!

    跟着徐胜一起来的人也都被余子清那闪电般的一脚给踢傻了,好半天才一股热血往脑门冲,哇哇地朝余子清冲了上去。

    他妈的,自己十几个人来找场子,竟然被一个小白脸当众踢翻了今儿的带头人,这面子可丢大了!

    村民们见徐胜那帮人个个如狼似虎,两眼凶光毕露地朝余子清蜂拥而去,就像看到了一群张牙舞爪的狼扑向一头绵羊,一时倒忘了余子清刚才那一脚的威力,不禁个个都猛吸了口冷气,刚要叫嚷着冲上去帮忙,却听到嘭嘭嘭一阵响。

    只见漫天影子飞起落下,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扬起了阵阵尘土。尘土被风一吹,顿时笼罩场地,倒颇有几分杀场的萧瑟冷飒。

    整个沙尘中间,只有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发丝飞舞,健步如飞地在人群中游走,举手投足间潇洒无比地将人狠狠揍飞踢飞。

    不过片刻时间,尘沙落下,全场除了那个身子依旧显得有些单薄的颀长男子巍然而立,其余再无一个人能站着的,个个哼哼啊啊地或抱肚子,或抱腿手躺在地上,一脸的痛苦和惊恐。

    所有东明村的人个个都傻眼了,等他们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脊梁骨是冷汗直冒。尤其那些曾经在背后讲过朱丽珍坏话的长舌妇,更是吓得眼皮直跳。

    这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这真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白白嫩嫩的小白脸吗?这真的是刚才那个一直不温不火,面相谦和的年轻人吗?只有傻子才会这么认为吧?

    朱广富家的人更是看傻眼了,阿珍究竟找了什么男人啊?这简直,简直…..他们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余子清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村民看他的异样目光,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缓缓走向徐胜。

    对徐胜这个人渣,他确实厌恶到了极点,偏生这个人渣却是文文的父亲,不好痛下杀手,让他更觉得徐胜这张脸讨厌。

    啪一声响!余子清的脚重重地踩在了徐胜的胸口。

    沉闷的脚踏声,震得所有人小心肝儿微微一颤,看着余子清那张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的脸,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真正感受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斯文人,真要发起火来那是多么的可怕!

    “如果你不是文文的父亲,我早就废了你!”余子清的目光冷冷地俯视着徐胜,声音冰冷得就如掉在地上的冰渣子。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小心肝儿再一次微微颤抖了一下,而朱丽珍却为余子清能时刻顾及到她和她女儿而感动得落下了晶莹的泪水。

    徐胜被余子清冰冷冷的目光盯着心里直发毛,但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见余子清因为文文的缘故有所顾忌,倒也显出了几分光棍气势,哆嗦着嘴巴有些结巴地叫嚣道:“他妈的,有,有种你就废掉老子,要,要不然老子就天天来这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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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七章 囚禁

    朱丽珍听到徐胜威胁地叫嚣着,脸色再次变得苍白,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都浑然未觉。若不是因为文文,估计这个时候她真会冲上去直接对着徐胜撕咬。

    朱大忠兄弟三人听得是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上前对着徐胜的胸口狠狠踹上几脚。

    倒是余子清闻言却反倒冷冷一笑,松开了脚。

    徐胜以为余子清奈何不了他,胆子竟越发大起来,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来啊,朝老子这里踩啊!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喜欢朱丽珍那个骚货吗?来啊,有种你就把老子踩死啊,要不然老子跟你没完!”徐胜张嘴叫嚣着。

    余子清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朝闻讯赶来的白展宏招了招手。

    白展宏见到手势,立马上前来束手候命。

    “又要麻烦你了。”余子清拍了拍白展宏的肩膀,微笑道。

    “您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是展宏的荣幸。”白展宏微微躬身道,两眼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他就怕余子清这个千载难逢的修真前辈不来麻烦他,如今却一而再地说麻烦他,真是麻烦得他心花怒放。

    看着余子清面带微笑地跟一位相貌威严的男子说着话,徐胜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浑身寒毛根根竖立,甚至连灵魂似乎都在微微战栗着。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雷山县,你要敢乱来的话……”徐胜终于彻底害怕了,色厉内荏地叫嚷着。

    村民们听了脸上都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连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向人家道歉,你徐胜他妈的一个二混子,痞子,算他妈个球!还威胁人家?

    “我要是乱来的话会怎么样?”余子清不屑地冷冷一笑,然后声音猛地一顿,朝白展宏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留他一条命!”

    白展宏闻言应了声,然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向徐胜。

    东明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皮鞋踩踏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音。

    夕阳还在天空朝大地散落着最后的余晖,黑夜还没有降临。但随着脚步声响起,所有人却莫名地感觉到丝丝阴森森,就像孤身一个人身处黑夜笼罩,静得让人心慌的荒坟地,突然听到了刺耳的脚步声。

    突然之间,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对白展宏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甚至想远远地躲开他。

    首当其冲的徐胜感受更加深刻,那种一静一动照成的极其阴森肃杀的感觉直刺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情不自禁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身子挣扎着连连往后挪退,一张脸毫无血色地叫嚷了起来:“不要,不要,我以后再也不敢骚扰朱丽珍了……”

    但白展宏似乎根本没听到徐胜的哀求,一双黑眸平静无情地俯视着徐胜,在夕阳下缓缓举起手中的木棍。

    木棍无情地敲打在徐胜的腿上,胳膊上,发出啪啪啪的刺耳声音。

    “啊,我的腿断了,我的手断了!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徐胜凄厉的叫声在东明村的上空回荡,听得所有人毛孔悚然。

    余子清却是暗暗叹一口气,虽然凶残了一些,但若不这样无法震慑住杨林村的人,虽然不见得杨林村的人会为了徐胜这个人渣出面来闹事,但也难保地方宗族思想顽劣,他们会为了徐胜出面来东明村闹事。

    收起内心的感叹,余子清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冰冷得近乎无情,丝毫不为徐胜的惨叫声所动。

    好一会儿,余子清才挥了挥手。

    白展宏倏然收手,重新回到余子清的身后,就像从来没出过手似的。但此时却再也没人敢将目光停留在白展宏的身上,到现在这些人才知道,这位个子矮壮,相貌威严,不大爱说话的男子,出手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徐胜两眼绝望惊恐地看着余子清,他现在早已经兴不起一点反抗余子清的心思。他终于明白,自己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人家要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而他这条狗命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却还要拜那位从小就被他毒打的女儿所赐。

    “让他这辈子都留在白云山寨,还有杨林村的人如果敢来闹事”说到这里余子清顿了顿,冰冷如剑的目光缓缓扫过躺在地上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杨林村人。

    在余子清冰冷如剑的目光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浑身如坠冰窖。

    “你就扫平了杨林村!”一个字一个字冰冷冷地从余子清嘴中吐出来,就像一块块冰砸落在地上,冷得人四肢冰凉,灵魂战栗。新

    “您放心,我会派人看住这里的!”白展宏朝余子清微微躬身,然后上前两步,手往地上一探,拎着徐胜的脖子,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然后闲庭信步地朝村口走去。

    看着至少百多斤的徐胜就像小鸡一样被白展宏轻飘飘拎在手上,所有人都是浑身冒冷汗,手不知不觉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感觉好像有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个矮壮结实的男子除了不爱说话和冷血无情,竟然力气大到了让人毛孔悚然的境地。

    而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却只是那个斯文白净得跟书生一样的年轻人的跟班!

    一想起这个,不知道多少人小心肝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不知道多少年轻人对余子清崇拜到了骨子里去,又不知道多少怀春少女用无限仰慕的水汪汪目光偷偷窥视着余子清。

    见白展宏把徐胜拎走,余子清寒冷的脸这才渐渐回暖,展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

    转身朝朱丽珍走去,经过那些还躺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人,余子清不禁有些好气,用脚踢了下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男子,道:“还不滚,是不是还想挨揍!”

    余子清这话一说出口,地上的人大大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就往村外逃去,似乎浑然忘了身上的疼痛。

    看着刚才气势汹汹到村里来找茬的杨林村的人,连滚带爬灰跟猴子似地飞快往村外逃,笼罩在东明村上空紧张肃杀的气氛终于随风消逝,村民们指着那些人灰溜溜逃走的背影,无比畅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余子清走回朱丽珍身边,抱过文文,然后轻轻拿起她的小手,柔声道。

    朱丽珍噙着眼泪嗯了声,玉臂情不自禁穿过余子清的胳膊绕了上去,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胳膊上。

    马翠凤看着女儿梨花带雨地偎依着余子清,举起手抹了抹眼睛,嘴却咧开笑了起来。

    ……

    朱广福家的里院,一家人包括朱广树三口子重新坐在了一起。

    村外,村民们还意犹未尽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些年轻人还在讨论余子清跟白展宏两人谁厉害。

    “白痴,没看那人对着阿珍的男人恭敬得很吗?当然是阿珍的男人厉害啦!”

    “那可不见得,你没看电视里富家少爷出行都跟着个厉害的高手吗?你看那家伙拎着徐胜那混蛋跟拎小鸡一样,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

    在朱丽珍家人的面前,余子清又变成回了原来那个文质彬彬,谦和亲切的斯文人,递烟、点火,问寒问暖像极了一个极品好女婿。

    本来朱家人因为余子清接连表现出来的惊人之处,尤其刚才表露出来的冷血无情一面,面对他时总有些胆战心惊,哪怕朱丽珍的老爹也不例外。如今渐渐被余子清谦和殷情的言行举止所感染,渐渐地似乎忘了余子清的可畏之处,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不过内心深处个个却比什么都明白,余子清这个人重情重义,对自己人好得没谱,但对得罪他的外人那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

    也正因为明白这个,朱家的人越发感觉到余子清的可贵,越看余子清是越喜欢,就连平时话不多的朱广富嘴皮子都动个没听,问东问西的。

    看着身边的男人跟自己家里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朱丽珍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脸上写满了幸福甜美,一对妩媚的杏眼不时偷偷看向余子清,充满了感激和柔情。

    “这,这个姐夫,您,您跟那个人究竟谁更厉害?”冷不丁朱大伟犹犹豫豫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余子清怔了一怔,倒不是因为朱大伟的这个问题,而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朱家的人都直呼他的名字,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人叫他姐夫,让他感到怪怪的。

    活到现在,他还真没被人叫过姐夫呢!

    “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找人打架?看看你,没个出息!”沈淑芬见儿子问出这么一个透着稚气的问题,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脑袋,骂道。

    骂完后,沈淑芬又转向余子清,笑道:“子清别理这小子,整天不学好就知道打架。”

    朱大忠等人听了只想笑,以前这位婶婶可是天天在他们家唠叨他儿子有多么多么了不起的,如今一转眼就成了只知道打架的小混球。

    不过还别说,身为崇尚力量的男人,朱大忠等人还真有些好奇余子清和那个白展宏谁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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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更送上,第二更晚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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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俗世生活录介绍:
沦落世俗,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悲欢喜乐是那么的让人心动留恋,才发现这个世界的菜肉包子也比仙界的龙肝凤髓更能挑起淡忘的食欲,才发现“创造了一个无比神奇的文明世界……..
当生活久了,余子清发现自己深深迷上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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