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找事亲戚（三）
许若凡见傅天泽摊了牌，也不再绕弯子，大大方方地说：
“是，确实是我爆料的，许家的危机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你青梅竹马，我们联姻是最佳的选择。我只是没想到，你和我妹妹早就结了婚，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那这一次呢？这一次你想做什么？”傅天泽继续冷着声音说。
许若凡瞥了许清如一眼，笑：
“我只是想让我妹妹清醒一点，不要沉迷在嫁入豪门的美梦里，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说着，她转向许清如，眸子里的情绪都是冷淡的。
“清如，你知道你的一生有多幸运吗？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许家给你身份和供养，从小到大，爸爸无私地给你们生活费，你大姨一家处处照顾你，也是因为你是许诲平的女儿，才能够引起天泽哥的注意。”
“没有许家给你的一切，你怎么可能考上大学，怎么可能得到公派留学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嫁给天泽哥？可是你有想过要回报许家吗？你明知道现在许家的处境，只有我和天泽哥结婚，才能够解决这个困境，你为什么偏偏要插一脚进来？”
许清如听着许若凡言之凿凿，简直惊呆了。
她的姐姐这是当着傅天泽和傅天泽“原配”的面，直接指责她这个“原配”不应该嫁给傅天泽吗？还能这样操作？
不过她的姐姐一向如此，语出惊人，却又无可反驳。
她说的很有道理啊，她许清如到目前为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长大成人，考上大学，出国留学，还嫁给了赫赫有名的昆城傅少。
真是幸运啊！
呵。
“若凡，你清醒一些，清如能考上大学，是她自己努力，她能留学，是因为她足够优秀。至于她能和我结婚，那是因为我爱她。”
傅天泽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帮许清如怼了回去，在低头看看怀里那个人，果然一副怂样。
真是个又傻又怂的笨蛋。
他气上心头，又加了几句：“至于你爸爸给她的钱，那都是她应得的抚养费，很不凑巧，那些抚养费，都被你今天带来的那家人夺走了。若凡，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我说过，如果你需要帮助，傅家义不容辞，但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别人，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许若凡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帮我？傅天泽，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和许清如离婚娶我，这是唯一能够帮我的办法！”
“若凡，我看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傅天泽蹙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冷酷，他收紧拥着许清如的手，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冷静了片刻，恢复他平日的云淡风轻：
“你名下许家的产业，有八家公司出现了资金运转问题，我已经让彦伯拟定策划案，投资这几家公司。另外，‘回音’会正式收购‘华彩’，这样，你不用再受到‘抄袭’言论的困扰。傅许两家世交多年，傅家不会坐视不理。”
许若凡愣了愣，问他：
“你知道‘华彩’是……”
“我知道，是你拿走了我的那些设计。不过我不在乎，那些设计，本来就是我专为清如做的，我也并不打算让它们面市。”
第106章 找事亲戚（四）
许清如也愣了。她回想起前些天傅天泽在服装店里给她的那几件绣有“ZR”标志的连衣裙，难怪她觉得它们和“回音”、“华彩”的风格类似，原来，是她的姐姐拿了“ZR”的设计。而“ZR”出自傅天泽手，当然和他手上的“回音”风格相似。
许若凡退了两步，苦笑：
“我当时看到那些设计，以为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以为，‘R’代表‘若’字，原来，是‘如’字……呵呵……我真是太可笑了……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找我麻烦？”
“因为以前清如不在我身边，那些设计也就毫无意义，谁拿去都无所谓。”
傅天泽语气很淡，这真是打算一次把话说清楚了。
而作为核心人物的许清如，一直很怂地在傅天泽的气息里震惊着，看这两人的对话，竟然有种看大戏的感觉，难道这件事不是和她息息相关吗？为什么她似乎已经完全置身事外？
在她想清楚之前，许若凡似乎想清楚了什么，对着傅天泽说了声“谢谢”，直着她纤细的身子，转身离开。
“怎么？戏看完了？”傅天泽低头看她，轻笑，抬手刮刮她的鼻尖。
“这件事……好像是关系到我的事情……”许清如眨眨眼。
傅天泽笑：“这种事，当然要交给我来，我的小如这么怂，自然要让为夫来帮你怼回去。”
“其实我自己也会怼回去……”
“你确实是会。不过，那要等别人欺负你欺负得你没地方逃了，才会反击。小如，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可能会被称为……什么来着……‘圣母’？”
傅天泽嬉笑，气得许清如咬牙：“我可没这么善良，我心里恨死他们了，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不能报复他们。等我有了能力，肯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傅天泽扶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低头凝视她：
“那么傅太太，你是不是心里也恨死了你老公？打算等翅膀硬了，来报复你老公？”
许清如心头一怔，她恨他吗？
她应该要恨他吧？
可是……
她久久说不出答案，在她的沉默里，傅天泽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悠久的吻。
小如，我宁愿你恨我，然后用一辈子来报复我，也好过现在，这样不咸不淡，仿佛只把我们之间的一切，当作是责任和义务，连吻你的时候，都不确定你是因为什么，愿意和我接吻……
长久的吻结束后，许清如柔软地趴在傅天泽怀里，冷静了一会，开口问他：
“我大姨他们，你打算怎么应付？”
“看他们想要什么。”
“你打算满足他们？”
“怎么可能？小如，你不用管，让你老公来收拾他们。”
“可是……我想自己收拾他们。”
“你？”傅天泽低头，不可置信地皱眉看她，好笑地问：“你打算怎么收拾？”
许清如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去和他们吵架。”
“……”傅天泽无语，抬手捏她的脸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许清如扁扁嘴：“今天谢谢你，帮我跟姐姐吵架。”
“嗯，‘谢谢’嘴上说说就可以了吗？”
“那你要怎样？”许清如无语，这个不要脸的，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
傅天泽握着她的双肩，眸光闪闪看着她：“以身相许怎么样？”
她抖了抖：“我……我今天……”
傅天泽看到她又开始这种逃避的状态，知道今天的事情，让她想起了往事。
他拥住她，笑笑：“没关系，我们循序渐进。”
第107章 家庭阴影（一）
可能因为沈丹一家人的到来，让许清如想起不太愉悦的往事，整个人精神也不太好，吃了午饭，便回房到头就睡。
傅奶奶出门去找她的老朋友打麻将，傅爷爷把傅天泽叫到了书房。
“今天来找清如的那些人，是她妈妈那边的亲戚吗？你怎么不让我和你奶奶见见？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傅老先生搭着老花眼镜，一脸严肃看着傅天泽。
傅天泽伸手拉过红木椅子，坐上去，用清冷的声音说：
“他们不配。”
“哦？怎么回事？”傅老先生皱眉，许清如的身世家庭，傅老先生并不是很在意，他相信傅天泽的眼光，既然是孙子选的人，他开开心心等着抱孙子就好了。
而且，他很喜欢许清如这个女孩子，总觉得她身上，有他姑姑的影子。
傅天泽想了想，想好一些措辞，说道：
“这件事，我想清如也不相瞒着你和奶奶。清如的妈妈叫沈梅，是许诲平的高中学妹。他们两个背着家里人在一起，生下了清如。那个时候许诲平已经结婚，有了许若凡，许赵两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许诲平那个时候不可能离婚。”
“这个诲平，真是糊涂，有了家庭就要负责任，还去外面拈花惹草。可我怎么以前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清如妈妈也没有跟她提过，他们究竟怎么相爱相许的。沈梅她……她生下清如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可能是产后抑郁症，许诲平就托付沈梅的大姐沈丹一家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费，也是交给沈丹。”
“但是，沈丹一家把那些钱扣下来，也没有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他们不送清如去幼儿园，不送她上学前班，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妈妈有一次病发，差点带着她跳楼，还好邻居报警救了她们。”
“这件事闹大了，隔壁邻居也都看着，沈丹迫不得已，把她们母女接到了家里，送清如去上小学，但从小对她又打又骂，指使她干活，甚至不想花钱让她读高中。”
傅天泽说到这里，眼眸中的光黯淡下去，脸色也变得沉郁。
傅老先生气得拍桌子：“这是个什么家庭？为了那点钱，这么没有良心？小清如过去一定生活得很苦，许诲平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清如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到她提到她爸爸的时候，总会很难过。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爸爸对这件事视若无睹。”
傅老先生怒火升腾：“诲平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出轨就算了，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不上心？以为每个月给点钱就够了？”
傅天泽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继续说：
“好在清如没有放弃，她找到了她的初中班主任，说她没有钱上高中，班主任去家里劝沈丹，沈丹还是不同意。清如就跟班主任借钱。”
“哈哈，不愧是我孙媳妇，脸皮够厚，办法够多。”
傅天泽无语，这到底是夸奖还是贬损？他轻咳一生，继续说：
“清如高中的时候，一边上课，一边给餐馆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在高中毕业之前还清了班主任的钱。清如原本打算，等上了大学，就把母亲接到身边，彻底脱离沈丹一家。但没想到……”
第108章 家庭阴影（二）
傅天泽原本只是沉郁的脸色，变得铁青，那双清冷的眼眸里，迸发出嗜血的怒气。
“没想到他们一家都是衣冠禽兽，高考的时候，沈丹的儿子曾乔，正好和清如在一个考场，沈丹要求她帮曾乔作弊，清如不答应，他们就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许她参加高考，沈丹的丈夫甚至……甚至……”
傅天泽说不下去，他站起来，握紧拳头，深深呼吸了几次。
傅老先生能感觉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更加恐怖，他的脸色沉下来，等待傅天泽继续说。
“沈丹的丈夫，甚至想强暴清如。”傅天泽一字一张，从牙齿间吐出，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
傅老先生跳起来，扫落了一桌子的书，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怒火冲天：“禽兽啊！禽兽啊！”他愤怒得剧烈咳嗽起来，傅天泽赶紧走过去，为他顺气。
“爷爷，你别激动，为那种人，不值得。”
“太过分了！我傅劲松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家人！”
傅老先生咳了两声，抓着傅天泽的手，哽咽着说：“天泽，清如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很不容易，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欺负她，更不要让她伤心难过。”
“爷爷，我怎么舍得欺负清如？我会照顾好她。”
“哼，你说得好听，不舍得欺负？那两年前，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你明知道她受过这些苦，她肯相信你，肯嫁给你，说明她真的是很爱你，想和你有个家庭，你跟她离婚，不是又把她推到困境里了吗？”
傅天泽垂下眼眸，说：“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
“你啊！对了，那个王八蛋最后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料理他？”
傅天泽神色缓和了些，说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两年了，原本清如并没有告诉我，是有一次……有一次我和她亲近，她很害怕，哭得不行，我才知道了这件事。那个时候，清如已经自己料理那个王八蛋了。”
“哦？我孙媳妇怎么料理的？”
“她逃出去之后，到警局报警，然后去参加高考。本来警察只想不了了之，但清如找了当地的新闻媒体，准备上法制节目揭露这件事。警察怕事情闹大影响声誉，就认真处理了这件事。清如那个时候才17岁，那个禽兽涉嫌强暴未成年人未遂，法院重判，判了15年有期徒刑。”
“做得好，这种人，绝不能姑息。15年都算轻的！”
傅老先生总算顺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傅天泽：“他们那一家还有脸来？你今天应该带他们来见我，看我不把他们打出去！”
“你们当然是有脸的，现在清如是我妻子，是傅家少夫人，他们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怎么想？还为他们安排住处，让他们住在傅家的地盘？”
“爷爷，我这不是给你孙媳妇安排好，让她亲自料理他们吗？”
傅天泽笑笑，扶傅老先生坐回椅子上。
第109章 家庭阴影（三）
“嗯……这样也好。不过啊，我怕清如心软，要是她下不了手，你记得帮她补刀。”
傅天泽哭笑不得，他爷爷从哪里学来“补刀”这么新潮的词的？
心软？他的小如对这种人，哪里心软过？
“对了还有，你岳母呢？现在还在他们家？你赶紧把她接过来。”
傅天泽暗自叹气，想了想说：“岳母两年前病情加重，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我最近给她转了院，是傅家的医院。”
“她……她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厌恶清如，清如小的时候，她对她基本是不理不睬，长大以后，每次见到清如，态度都很冷淡。她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她进入精神病院后，每次见到清如，情绪都异常激动，到后来，清如不再敢和她见面，每次去只是让医生帮忙转交一些东西。”
傅老先生沉默了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难为清如了，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爹不疼娘不爱，亲戚欺负，长大了，又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鉴古界这些事。哎……不过好在，以后傅家可以给她足够的庇护。”
傅天泽点头。
是呵，从今以后，她只需要是他的妻子，傅家的孙媳妇，就够了。
傅天泽回到房间的时候，许清如还窝在被子里睡觉。
真是个糊涂蛋，睡觉也不知道拉窗帘。
他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挡住刺眼的光，调整室内的空调温度，才满意地换了一身睡衣，躺倒她身侧。
她睡得很沉，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头，很不舒坦。
傅天泽将她拥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紧皱的眉间。
他明白，那些人的出现，让她又想起那些灰暗的往事。
其实那些事情，最初许清如并没有告诉他，他一直以为，她那么缺钱，只是因为家里状况不太好，她也很少提起家里的情况。
直到那一次“情不自禁”。
那一次，他们到附近的“桃源村”游玩，错过了回城的末班车，只能找了家宾馆住下。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对彼此的感情都很浓烈，同处一室，从最初的接吻，情不自禁升级为滚床单。可滚到一半，许清如突然非常害怕地推开他，抱着被子裹紧自己，害怕而无助地哭泣。
傅天泽哄了很久，她才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把那段往事告诉他。
从前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文静温柔的女孩子，曾经经历过那样黑暗可怕的过去，他曾经以为她有时的怯弱和畏惧，是因为害羞，原来是因为那些阴影。
可她竟然这样勇敢，勇敢地挣脱他们的桎梏，勇敢地反击那些伤害她的人。
于是从那时起，他下定决心，要一生一世保护她，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谁曾想，最后伤害她的人，是他。
想到这些，傅天泽拥紧了怀里的人，在她紧蹙的眉间落下小心翼翼的亲吻。
没想到，怀里的人哼哼了两声，醒了。
“傅天泽，你又占我便宜。”她迷迷糊糊地嘀咕，语气里很是不满，但身体却相当诚实的，朝他怀里靠了靠。
傅天泽笑：“你还有什么便宜，是我没占的？嗯？”
真不要脸。
第110章 奇葩要求（一）
琴湖宾馆。
许清如今天穿了一件长袖衬衣裙，用傅天泽当天给她买的粉饼化了个淡妆，披下头发，看起来少了一些稚气，多了几分成熟。
沈丹一家笑嘻嘻地，看到许清如来，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的，相当热情。
许清如没有喝茶，也没有吃水果，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抬眸问沈丹：
“大姨，请问你不远千里来昆城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丹嬉笑了两声，拉过儿子，用嗔怪又谄媚的语气说：
“清如啊，你看我们养大你也不容易，你和你妈那个情况，搁谁家那都是个头疼事。我们一家，为了你和你妈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你吧，又冲动又爱折腾，你说你把你姨夫害到牢里去了，我们家有多困难你知道吗？”
沈丹激情澎湃地说了一通，停顿下来，喝了口茶，等待许清如的反应。
然而许清如并没有什么反应。
沈丹尴尬地咳了两声，继续说：
“我们呢，也不追究你害你姨夫这件事了，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我们只想你还有点良心，能够报答我们，补偿我们。”
这话说得够直白了，许清如看看沈丹，再看看沈丹身后的那勉强挂着笑容的表哥表姐，面无表情地问：
“大姨你想要什么？现金？支票？卡？房子？车？还是给表哥表姐买房子找工作？”
许清如罗列出条目，很清楚她的大姨最爱的是什么。
沈丹脸上立马又恢复了微笑，迅速地说：
“我们吧，没那么贪心，我就是想你给你表哥在天寰集团找个工作，职位不用太高，副总经理或者副总裁之类的就好，然后呢在BJ一环和昆城这边各买给一套房子，两三百平就可以了，你表哥要结婚，没房子总不行吧。然后啊，给你表姐开个店，卖点天寰那个什么音的东西。”
“妈，是‘回音’，你怎么老记不住。”表姐插了一句嘴。
“对，‘回音’。然后啊，帮她找个公子哥，就像傅先生那样的就好了。”
许清如抬眸，又看了几眼几人，继续面无表情地说：
“我并不欠你们家任何东西。钱财上，我爸爸许诲平每个月给我和妈妈的生活费是三万块，你们花在我和妈妈身上的钱，每个月两千块不到，剩下的钱，你们都拿走了。”
“感情上，我和妈妈有事的时候，照顾我们的是左邻右舍，不是你们，我在严涵家吃的饭，比在你们家吃的都多。你们从小虐待我，我不追究，已经算是给我们大家都留了面子。”
“至于你老公的事，警察和法官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觉得我还需要和你们再说一遍。”
许清如毫无感情地说着这些事，再提起那些过往，她竟然可以这么淡定。
沈丹的脸色果然变黑了，她盯着许清如，眼神从谄媚变成狠辣，放低了声音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嫁给有钱人了，就翻脸无情了是吧？傅家那么多财产，你帮一下你亲戚怎么了？啊？”
许清如露出一丝嘲笑：“大姨，傅家的财产是傅家的，就算是我的，那也不会是你的。”
第111章 奇葩要求（二）
“你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打哈哈，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你那些丑事都告诉媒体，看你还怎么有脸在傅家混下去！”沈丹也不再掩饰，撕破了脸，露出许清如熟悉的那张带着嫌弃、狰狞的面孔。
许清如笑：“我的丑事？”
“你勾引你姨夫不成，就陷害他说他强暴你！”沈丹双目充血赤红，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许清如撕碎了。
许清如还是笑：“大姨，你丈夫是什么货色，你真的不清楚吗？我陷害他？”
“你你你！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你妈为什么要烧死你？还不是因为你大学没毕业，就不知道和哪个男人鬼混在一起，还有了那个……”
“够了大姨。”许清如站起身，严厉地打断了沈丹的话。
沈丹身后那一双儿女，看到自家老妈和被人吵架，缩着脑袋，一声不吱。
沈丹听到许清如的语气带着寒意，想起当时她在法庭上冷漠地说出那些控告的情形，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大姨，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跟媒体说这些八卦是吧？”
“对！我一定要把你名声搞臭了！”
“你最好想清楚，看看有哪一家媒体，敢和傅家作对。”
“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傅家的少夫人，你觉得，傅家会让你说的那些丑事出现在新闻上？傅家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沈丹愣了愣，还是不死心地嘲笑：“你……你说傅家会保你？傅先生不在乎你那些过去？”
“真好笑，傅家当然会保我，难道他们会保你？”
许清如嘴角露出浅笑，她抬手拨了拨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打算离开。
沈丹整个人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颤栗，她见到许清如要走，心里一横，恶狠狠地说：“不、不可能，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怕那些事被抖出来？不然你会这么好心，让我们留在昆城？”
许清如已经走到门口，听到沈丹还这么“锲而不舍”，回头看她，补上一刀：“大姨，我留你在昆城，是想亲口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特别喜欢看到你现在的表情，真精彩。”
说完，许清如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丹在原地跳脚了一会，转过身，气冲冲指着她一双儿女骂：“你们两个是木头吗？不会帮我一起骂那个女人？”
儿子抖了抖：“妈……我们可不敢惹这个许清如，你别忘了咱爸那件事，你把她惹毛了，她那是……那个话怎么说来着？”
“同归于尽。”女儿嫌弃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对对，同归于尽。我就说嘛，她那个白眼狼肯定不会搭理我们的，我们这不是送上门来找骂？”
“行了行了，我这都是为了谁？我不都是为了你们？”
许清如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可依然能听到房间里三个人争执的声音。她对此没有太大感想，径直坐了电梯下去，走出琴湖宾馆。
傅天泽的车已经等在了酒店门口，他坐在后座上，看到许清如走出来，竟然无视他的车，有些失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赶紧下车，追过去。
第112章 拒绝婚纱（一）
“小如！”
他追上许清如，拉住她的手。
好凉。
“……”许清如呆呆的看了傅天泽一会，才反应过来，呐呐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你。”
许清如愣了愣，跟他上了轿车。司机启动车子，一路向城南开去。许清如靠在座位里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轿车驶出的方向并不是傅家老宅。
傅天泽看她忧思忧虑的样子，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生气又心疼地问：
“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你出门来见他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让我陪你来？”
许清如回过神，眼光躲了躲，看向车窗外：“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最多逞逞口舌。你……你早上睡得沉，我就没叫你……而且，你不是要上班吗？”
“上班？傅太太，今天是周日，而且……”傅天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把许清如拉近身侧：“我早上睡得沉，还不是因为你？”
许清如脸红，往旁边移了移：“怎、怎么是因为我？我又没做什么。”
“就是因为没做什么，所以我昨晚难以入睡。”傅天泽若有所指盯着许清如。
真无耻。
许清如尴尬地看了看还在开车的司机，好在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咬咬牙：“傅董事长，我觉得，您今天太闲了，要不去加个班？”
“加班？又没人付我加班费，还不如在家陪老婆。”
行了，说不过他的。许清如认命，抬手不自然地撩起耳畔的头发。
“你脸怎么这么白？还说他们没做什么？”傅天泽发现了异样，眸光变得冰冷。
许清如无语：“我只是化了妆。”
“……你才多大，化什么妆？”
“我22岁了。”
“你也知道你才22岁，化妆品伤皮肤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了。但你不觉得我化了妆，会比较有气场？”
“不觉得。”
许清如气，真是直男，一点情趣都没有，化不化妆也要管。
她气呼呼地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路线不对。
“我们不是回老宅？”
“呵……不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很好，这个直男又不知道要把她拐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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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最终在城南一条老街巷前停下，傅天泽拉着许清如，穿过寂静的街巷，向深处走去。
沿路青石板铺路，两侧是爬满绿色爬山虎的砖墙，一些花枝偷偷从墙后的院子里渗出来，枝头小花绚烂。
许清如从前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致，一路走着，又新奇又开心，已然忘了被傅天泽气炸的情绪。
“我们是要去哪里玩吗？”许清如有些兴奋地拉了拉牵着她的那只手，满含期待看走在前方的人。
傅天泽回头，便看到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笑：“果然是个22岁的小孩子，每天只想着玩。这几天我还没检查你的功课，你看了多少书了？”
“……”
许清如缩了缩脑袋，如实回答：“没看多少”。
她这几天因为傅天泽的“不回家”，搅得心神不宁的，盯着一本书看，半个小时都翻不了一页。
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还会受到这个混蛋的搅扰。
第113章 拒绝婚纱（二）
两人沿着老街巷走了五六分钟，最后既没有看风景，也没有游玩，而是进了一家极其不起眼的礼服店，连牌子都没挂。
许清如无语，怎么又是礼服？难道傅天泽是个“礼服控”？
“傅先生，您来了。”
店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疑似店主。
“嗯，这是傅太太。”
傅天泽拉过许清如，简单精准地介绍，店主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傅太太您好。”
“您好。”
“傅先生，傅太太，婚纱已经送过来了，在里面。”
许清如听到“婚纱”两个字，愣了好一会。
哦，是了，傅天泽似乎跟她提过，要办婚礼？
“好，有劳。”傅天泽扯了扯许清如，把她扯进礼服店内间。
里间是存放礼服的地方，两排架子上挂着五颜六色，璀璨夺目的礼服长裙，有一面摆着几张梳妆台和椅子，而空间的中央，立着一个人体模特，模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婚纱。
白色的坦肩收腰鱼尾拖尾婚纱，坦肩处，一朵朵白中带粉的山茶花簇拥成流线，裙摆鱼尾由白色向粉色渐变，靠近了看，可以看到鱼尾用银线和水钻绣出了传统牡丹花图案。
这风格，是“回音”无疑。
很美的一件婚纱，许清如想，如果能穿上它，大概她也会很开心。
但是……
她收起眼里惊喜而喜欢的光芒，问傅天泽：“这是我们婚礼要穿的婚纱吗？”
“也不全是，傅家一直以来，喜欢中西结合，所以我们的婚礼，白天明制婚礼，晚上西式婚礼。”
还有人婚礼分白天和晚上两场？
许清如想了想，“晚上”说的，大概是酒席敬酒之类的。
她不解：“明制婚礼？”
中国传统形制的婚礼，最近在国内也逐渐流行起来，但大多都是表面形式，新人穿汉服婚服，婚礼现场布置成古典形式，再把流程像模像样地变成“文绉绉”的，看起来总有点怪。
怎么傅家也好这一口？
傅天泽看到她一脸困惑，解释道：“和你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你看过札记，知道傅家的家族史可以追至宋朝甚至更早，傅家既开放包容，也尚古，到了民国，依旧采用明朝时的婚礼形式。傅家的人结婚，都不太想改变婚礼传统。但傅家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婚礼不会真的原封不动地搬明朝时期的形式。”
“那为什么不是宋制婚礼，而是明制婚礼？”许清如还算是不解。
傅天泽认真地想了想，说：“嗯……你不觉得，明制婚服更加精致和好看吗？”
吐血。
“我们的明制婚服，还要等等。你的尺寸变了，以前做好的那套，需要进行修改。这件婚纱是按照你现在的尺码做出来的，应该没有问题。”
许清如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尺码？”
傅天泽笑：“凭手感，不行么？”
许清如脸一红，想了想又问：“你是说……你很早就开始准备明制婚服了？”
“嗯，我们结婚后，我就请‘明华堂’帮忙制作我们的明制婚服，汉服婚服耗时久，需要提前做准备。”
“明华堂”许清如知道，他们一直在做汉民族服装的研究和复原，是汉民族服饰这一领域的领先者。
第114章 拒绝婚纱（三）
傅天泽看她沉默了，笑笑：“好了，你这十万个为什么问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试试婚纱了？快试试看，这是我亲手为你设计的。”
他凝着温柔的眸光看她，仿佛眼里已经幻想出她穿上婚纱后的模样。
许清如回过神，指尖变得有些冰凉。
“我不想穿。”
她低声却坚定地说。
傅天泽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喜欢？还是觉得设计得不好？”
她抬眸，有些黯然的眼眸看着他：“你设计得很好，但我不会穿的。对不起。”
说完，她挣脱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傅天泽急了，拉住她，将她拽回怀里，从身后抱住她。
“小如，你说清楚，到底哪里不满意？”
“没什么不满意的，但我就是不想穿。”
许清如的情绪乱七八糟，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跟他说清楚这件事，现在，她只想逃走。
傅天泽被她这种态度搅得气上起头，掰过她的身子，寒着语气问她：“你是不想穿，还是不想和我结婚？”
许清如在他面前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他这么说，也生气了，于是硬生生地顶回去：“是，我本来就不想和你结婚，以前是你骗我和你结婚，现在是你逼我和你结婚。”
她说这句话，看到了傅天泽稍有愠色的脸，变得充满忧伤和痛苦，连眼眸里的光，都暗淡下去了。
许清如看到他受伤的表情，知道她说的这句话有多么伤人。
她后悔了。
她怎么能这样说？当初他们结婚，是她一心盼望，心甘情愿的。
许清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好抬手扯开傅天泽握着她肩膀的手，转身跑开了。
傅天泽只是愣在原地，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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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
许清如心不在焉地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十一点了，他还没回来。
许清如有些不安地坐到床沿上，抓过床头的手机，开始纠结。
今天她从礼服店跑走后，就自己打了车回傅宅，傅天泽没有追上来，之后也一直没有回家。
她冷静下来后，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就算不想穿那件婚纱，她也不应该说那些话来伤害傅天泽。
现在该怎么办……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每次滑到通讯录，没由来的胆怯又让她退缩。
她胆怯个什么劲？以前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吗？
许清如长长叹了口气，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边，躺倒在床上，乱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一串稳健的脚步逼近，很快，身后的床陷下去，混着酒气的躯体过来抱住她。
又去喝酒了？
许清如心头微颤，抓了抓傅天泽的手，问他：“你去喝酒了？”
“嗯……小如……”
傅天泽拥紧她，带着酒气的吻开始贴上她的脸庞和耳垂上。
“怎么头发也不吹干？”
傅天泽吻吻她还有些湿的头发，起身，准备进浴室拿吹风机，然而许清如伸手拉住了他。
一股燥热从体内某个点开始燃起，向身体各处蔓延，傅天泽努力压抑住，保持一丝清明，看看许清如：“怎么了？小如？”
第116章 婚内争执（二）
“傅天泽，你放开我……你滚开……”
许清如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心里那股害怕的情绪汹涌而来，她脑中闪过曾经无数次梦中出现的情形，悲愤地哭出声来，痛苦到了极致。
傅天泽依旧继续他毫不知怜惜的举动，许清如心里升起一种绝望，撇过脸去，不想再看他。她怎么接受，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很快，他的举动又进了一步。
许清如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受到侮辱，更不想就这样认输。否则，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些，她咬咬牙，即便已经挣扎得浑身无力，但她依旧使出最后的力气，开始新一轮的反抗。
傅天泽抱住她，可她挣扎得过于激烈，傅天泽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傅天泽，你滚！滚！”
许清如带着哭泣的嘶吼声穿过傅天泽的耳膜，直抵心扉，仿佛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他在做什么？
傅天泽直起身子，看到身下的女孩，发丝混乱，狼狈不堪。还有些湿的黑色发丝混乱不齐地粘在苍白的脸颊上，脸庞混着泪水，眼眶通红，那眸光里的绝望和暗淡，狠狠地揪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被他用皮带绑住的双手上，她的手腕已经因为挣扎，磨破了皮，鲜红的血液渗出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
傅天泽通红的脸颊变得死灰，他倾身过去，一边抖着手解开绑着她的皮带，一片颤着声音说：“对不起……小如……对不起……我……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为许清如解开了束缚，许清如获得自由，伸手扯过被子，一层一层把自己裹起来，快速地退到床头一角，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抽泣。
“小如……”
傅天泽靠过去，想伸手拥住她，她抖得更厉害了，又向后缩了缩，哭着声音祈求：
“不……你走开……不要碰我……你走开……”
她哭得肝肠寸断，害怕、羞辱、恐惧、气愤……所有的情绪在她颤抖的声音和无法抑制的哭声里交织着。
傅天泽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他扬起手，实实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如，我混蛋！”
许清如把头埋进被子里，还在一抽一抽地哭泣，但只要傅天泽稍微靠近一点，她就会表现出极度的抗拒和害怕，缩紧身子，抖得厉害。
傅天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不敢再靠近她，只是坐在床沿，通红的双眼里也盈蓄了泪水，愧疚而自责地凝视着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停颤抖的女孩。
“小如，对不起……小如……”
他不知道说了多久的“对不起”，女孩还在看哭，哭得他的心都已经碎了一地。
那一刻，傅天泽产生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剁了，让她不再哭泣。
明知道她受过那样的伤害，明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肯把自己的身心交给他，明知道两年后的“复婚”有多么不容易……
他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17章 婚内争执（三）
许清如一直哭到了后半夜，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没了力气，哭声渐渐弱下来，最后蜷缩成一团，窝在床头角落里睡着了。
傅天泽想过去帮她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可只要微微碰她，她便会本能地缩一缩。
最后傅天泽不敢动了，只能又找了一床被子来，给她盖上，关上房灯，只留了温和的夜灯。
他心疼地伸手，想去为她拨开粘在脸庞的黑发，但最终还是放下手来，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傅天泽才起身进了浴室，一遍遍用冷水澡冲刷掉他尚在燥热的身体。
这件事不对劲，他就算喝了些酒，就算对她情不自禁，也不会这样强迫她，伤害她。
傅天泽淹没在水声中，开始思考今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清如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微微转醒，但她不愿意睁开眼睛，还是缩在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住，裹到下午两点，还是不肯起来。
“小清如啊，你起来了吗？”
门外传来傅奶奶的声音，许清如抖了抖，睁开眼睛。傅天泽并不在屋里，气氛很安静，遮光窗帘挡住了阳光，只有夜灯柔和地在散发光芒。
“小清如啊，先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呀？奶奶给你做了艇仔粥，可香可好吃了。”
傅奶奶在门外温柔地说着，许清如赶紧扯开被子，但看到自己一身狼狈，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傅奶奶。正在纠结的时候，她看到了床头放着的一套新睡衣，睡衣上放着一管药膏，心头一动。
是那个禽兽放的吗？
“小清如，你别做傻事啊，奶奶担心你啊……”
傅奶奶的语气变得急切，许清如一向恩怨分明，她就算再恼恨傅天泽，也不应该让老人家担心。
于是她迅速换上新睡衣，扒拉扒拉凌乱的头发，起身去开门。
傅奶奶看到许清如出来，焦急的神色随之褪去，笑道：“还好还好……你看，奶奶给你熬了艇仔粥，快来尝尝，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说着，傅奶奶把手里端着的餐盘扬了扬，那上面放着一大碗粥，还有两碟小菜。
许清如吓了一跳，赶紧端过餐盘，不好意思地说：“奶奶，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您怎么亲自送上来了，我下去吃就好了。”
“不碍事不碍事，来，快进屋尝尝。”
傅奶奶说着，跟着许清如进了屋。
许清如把餐盘放在茶几上，开了房灯，想了想自己还没有刷牙，就先到洗漱间，迅速洗漱。
明亮的灯光映在镜子里，也映出了她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痕迹。
许清如吓了一跳，心想，别让奶奶看到了才好。于是从橱柜拿了条披肩，披在脖子上。
傅奶奶熬的粥浓稠软糯，咸淡正好，配上清爽的酸萝卜和小丝瓜，很可口。只是许清如没什么胃口，吃了很久，才勉强把一碗粥喝完。
傅奶奶慈爱地看着她喝完粥，握住她的手，轻轻拍拍，愧疚地说：
“是天泽不好，让你难过了。”
许清如一惊，难道傅奶奶知道他们昨晚……
第118章 婚内争执（四）
许清如颤了颤眼睫，有些不好意思，问傅奶奶：“奶奶，您……您知道我和他……”
“嗯，我和老头子睡得浅，昨晚听响动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今早他爷爷就把他叫到书房问了。没想到啊，我这孙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清如啊，你身上有没有受伤？让奶奶帮你看看。”
傅奶奶说着，想去看看许清如身上的情况，许清如赶紧摇头：“没有……没受伤。”
可傅奶奶已经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痕，眼里一痛，颤声说：“还说没有！都出血了！不行，我去拿点药来，要消毒，不然会感染的。”
许清如赶忙拉住她，说道：“奶奶，我等会会处理的，你别担心，只是小问题。”
“不行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医院。”
“奶奶……不用去医院了……”许清如咬咬嘴唇，说道，“如果医生怀疑是家暴，我怕事情闹大。”
“他这还不是家暴？清如啊，我跟你说，对男人这种暴力行为，一点都不能容忍。”
傅奶奶言之凿凿，许清如情不自禁笑了笑：“奶奶，他可是您孙子。”
难不成是要现在离婚吗？
“我孙子就更该打！你爷爷已经帮你教训他了，打了他十几棍，应该长教训了。”
许清如一愣：“啊？”
难道傅家还喜欢用“家法”？
“没事，他皮糙肉厚的，打一打没什么的。清如啊，奶奶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能理解婚姻的分分合合。你如果觉得天泽虐待你，不想和他过了，奶奶也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只不过，我还是想给天泽说说好话，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有的时候他做事有些冷酷偏激，但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哎，我也说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
许清如抖了抖，还是比较认同傅奶奶的说法。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以往虽然他也有失控的时候，但不至于像昨晚那样伤害她。
傅奶奶和她聊了一会话，确定她没事，又找了消毒药水和消炎止血药来，才放心的离开。
许清如有些颓然地放了温水，泡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等出来的时候，看着镜子里满是痕迹的身体，心里难过又悲哀。
她伸手，抚上背后那些丑陋得狰狞的烧伤疤痕，无声地哭泣。
如果连傅天泽都这样对她，她还可以信任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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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酒吧。
傅天泽坐在吧台，一只手搭在吧台上，指节轻碾，神色黯然而凝重。
“Truman，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找我喝酒？”
身穿亮片皮衣的瘦高男人从身后走来，头发烫成朋克风，右耳上戴着两枚耳钉。
他坐到傅天泽身侧，跟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然后目光落在傅天泽面前的橙汁上，哭笑不得：
“Truman，你没毛病吧？怎么来酒吧喝橙汁？”说着转向酒保：“哥们，给他来一杯威士忌。”
傅天泽摇头：“不用了。我戒酒了。”
“戒酒？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的事。”
傅天泽有些黯然地微微低头，以后他滴酒不沾，昨晚要不是因为那几杯酒，他也不会对许清如做出那种事情，带给她那样大的伤害。
第119章 再次疏远（一）
男人惊讶地张张嘴：“一向喜欢小酌怡情的傅少，竟然要戒酒？什么情况啊你？”
“凌越，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事。”傅天泽没有继续“戒酒”的话题。
凌越没有犹疑，直接问：“说，什么事？”
“我可能被人下药了。”
“什么？”凌越跳起来，凑上前从上到下扫视傅天泽，“哪里不舒服？我现在送你去医院？”说着，开始上下其手扒拉傅天泽。
傅天泽无奈地扯开凌越的手，道：“不是现在。是昨晚。”
“哦，不早说。”凌越松了口气，坐回位置上，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问：“在哪里中的招？”
“倾城。”
“我说谁那么不长眼？敢对你下手？难道是哪个女人想不开，想让你跟她发生点什么，然后大捞一笔？哦对了，最后怎么样？被套了吗？”
凌越想了想，惊呼：“嫂子知道了吗？万一你跟哪个女人发生婚外一夜情，她不得伤心死？”
傅天泽黯然，他有时想，或许他发生一夜情，比昨天对她做那些事的伤害，要小许多。
他叹了口气：“比那个更严重。可能因为我小时候吃的药多，身体对药物产生抗性，所以等我回家，身体才有反应。”
凌越听他这么一说，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那没关系嘛！对象是嫂子，激烈点也没关系啊！”
傅天泽指节攥紧了那杯橙汁，脸色愈加忧伤和阴郁。
“凌越，这件事拜托你了。”
凌越点头：“放心吧，交给我，竟然敢动傅少，我看这个人不想要命了。”
傅天泽没说什么，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在昆城，除了许家和赵家，谁还敢跟傅家作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难道真的是像凌越说的，想利用他跟某个女人的“一夜情”，来勒索傅家？
暂时还无法想明白这些事。
傅天泽回到傅家老宅，站在天井里，抬头看到二楼那个房间还透着明亮的光。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十一点了。
还没有睡吗？
傅天泽轻声走到门口，不敢抬手去开门。
今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熟睡，他不敢吵她，更不敢留在那里，怕她醒来看到他会过于激动。
不知道她的精神有没有好一点，手上的伤口处理没有……
傅天泽想到这里，背后和肩上的伤微微刺痛。这也是他该的，傅爷爷只用拐杖打了他十几下，已经算是轻的了。
门“吱”的一声，从里面开了，许清如站在门口，看到站在门前的傅天泽，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看他。
这个样子，都在传达一个信息。
她害怕他。
受伤的情绪染上眼眸，傅天泽苦涩地扯扯嘴角，低声问：“你……你好点了吗？”
许清如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抓着门板的手紧紧攥着，纠结了片刻，放开门，站在一旁，为傅天泽让出一条路。
傅天泽很心疼她，依旧站在原地，不敢动。
良久，他在僵持中再一次开口：“我搬去客卧睡，来拿点东西。”
第120章 再次疏远（二）
许清如听到他这样说，身子颤了颤，微微抬头看他，半天吐出一句话：“这是你的房间，我去客卧睡。”
“这里离书房近，你住这里方便些。可以吗？”傅天泽小心翼翼地询问，连说话声都不敢太大。
许清如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站在一旁，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天泽当她默认了，于是抬脚向门里走去。许清如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还是这么害怕他吗？
他直着身子，轻手轻脚走进房间，迅速拿了一些日用品，走出门的时候，许清如还站在原地，低着头，黑发盖住她的半张脸。
傅天泽苦笑，这一次，她又不知道会逃避他多久了。
他没有逗留，径直走了出去。
许清如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不自觉地走到门口，看见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那背影，看起来孤单又清冷。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眼里的情绪已经变化。
或许那个时候，傅天泽回一次头，便能看到她眼里的温柔和忧伤，也就不会，错过那些时光。
傅天泽一路僵直进了客卧，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颓然地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里，拉开抽屉，轻柔地拿出放在里面的白色丝绒盒子。
一枚闪亮璀璨的钻石端端正正置于盒子中，被誉为“鸽子蛋”的十克拉粉钻，切割成心形，镶嵌在白金戒圈上，折射出周围的光芒。
原本那天，想趁着她试婚纱的时候，为她戴上这枚戒指。可现在……错失良机。
两年前他们结婚，他的求婚戒指，不过就是从学校门口精品店里花几十块钱买来的银戒，签离婚协议的那天，她当即把那枚戒指，从二十几楼扔了出去，他那时候找了许多天，都没有再找回来。
他们结婚两年多，可他连一枚像样的结婚戒指，都没能给他的妻子。
傅天泽痛苦地合上丝绒盒，仰面靠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悲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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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地继续，许清如每天按部就班，除了看书查资料，关注严涵的病情，和傅爷爷学习一些鉴古的知识，和傅奶奶学种茶花，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
她已经近十天没有看到傅天泽了，他每天早出晚归，连饭也不在家里吃，似乎每天都在加班。
许清如隐约觉得，傅天泽似乎是在有意避开她。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后，她也很害怕见到他。她现在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以前她脆弱难过的时候，最想依靠的人就是他，可是现在，傅天泽对她来说，时而熟悉时而陌生，让她不知所措。
好在两位老人善解人意，似乎也在刻意避开他们夫妻俩的话题，可能在等他们两人自己和解吧。
这天下午，许清如在书房里翻到一些民国材料，看了一会，不太明白，便去找傅老先生解答。
走到书房门口，无意中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确定是赵家的人做的？”是傅老先生的声音。
“十有八九是。”
“跟若凡有关吗？”
“不确定，倒是和……和弟妹的亲戚有关。”
“你是说沈丹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