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4【想辞职】求月票✧(◍˃̶ᗜ˂̶◍)✩
一瞬间,桥本摩耶产生了一种辞职的冲动。
然后又在想起前不久的那一具无头尸体,以及那一只无尸体头后,迅速冷静下来,连夜把这个念头埋进地里踩踏结实。
桥本摩耶:“……”辞职?辞什么职,他最喜欢在乌佐大人手下打工了!
不就是一两个讨厌的同事吗?问题不大。而且自己的年龄,正好差不多是这俩卷王加起来的年龄,他们两个人抱团对付自己,非常合理。
花了几秒钟时间稳固心态,桥本摩耶在心里冷哼一声,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正好是村子里武士祭结束的当天。
原本今天就该是巽征丸接任家主的时候,然而像威胁信中“诅咒武士”所说的一样,他没能活到武士祭结束。
遗嘱指定人死了,按照常理,继承人就成了前任家主的长子,巽龙之介。
于是一大早,巽家老宅就开始忙碌起来。
混乱中,一道黑影溜进了后方的厨房,他在饮品中撒下一些药物,露出了阴险的微笑。
……
旅店里。
一群人看着热热闹闹的村子,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黑猫溜溜哒哒地从旋转门穿过,途中停下来,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江夏身边的干饭猫忽然坐直,抬爪戳戳主人:你看,她家猫也乱跑,只是有人的时候才装的很乖!
江夏:“……”
铃木园子见他盯着那只猫看,也跟着看过去,惊讶道:“这难道是巽萌黄的那一只猫?怎么跑出来了。”
“可能是散养的吧。”江夏好像忽然想到一件事,拦住了正要上警车的山村操,脸色像突然发现了重要线索的侦探一样凝重,“得尽快回巽家一趟。”
……
巽家老宅。
巽家的直系亲属和产业主管穿着正式的着装,在正厅的榻榻米上跪坐成一排。
主持者宣布道:“那么接下来,由已故巽先生的长子——巽龙之介来自任家主之位。”
巽龙之介嘴角的笑终于压不住了,他看向巽太太,故意礼貌道:“您没有异议吧。”
巽太太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没有。”
主持者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两个人没打起来。他展开一张古老的卷轴,对巽龙之介道:“那么,请下一任家主在这里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上血印。”
巽龙之介喜气洋洋地上前,写下名字。
他正要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拇指按下手印。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等一等。”
巽萌黄站起身,推来一只摆放着托盘的餐车,托盘上面摆着一只茶壶,旁边还有几盏红酒。
“按下血印之前,不如先来一杯?”巽萌黄今天换了一身秀美的深紫色礼服,看上去格外乖巧,“我记得昨天,哥哥说想来一杯庆功酒。”
众人怔住,担心这兄妹俩又突然打起来。
然而并没有。
巽龙之介冷哼一声,出奇地有耐心,没有拒绝:“行啊,反正家主早晚都是我的,不差这几分钟。”
巽萌黄就一一把酒发了下去。
来到巽夫人面前时,她没有递酒,而是倒了一杯红茶:“我记得您不能饮酒,既然这样,请喝茶吧。”
巽夫人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人手一杯饮料,巽龙之介见状站起身,举高了自己手中的酒杯:“那么就来干一杯,预祝巽家在我的带领下,前途无量,更上一层楼!”
众人举起杯盏,忽然,大门被用力拉开。
山村操闯了进来,一声大喝:“等等!全都不准动!”
大厅里的众人:“……?”
巽龙之介愣住:“你们几个不是走了吗?又突然回来干什么!”
铃木园子叉着腰,像个侦探一样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案子还没结束。”
巽龙之介:“你老年痴呆了?明明昨天就已经结案了!”
“伱才老年痴呆。”铃木园子哼了一声,“来的路上我都听江夏说过了,昨天的那种‘破案’,其实是真凶设计的一环——甚至就连仙田猿彦的死,和山村警部的反应,也完全在真凶的操控当中!”
山村操讷讷站在旁边,脸色通红: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个高光时刻,结果又是凶犯逃脱,又是凶犯自杀,到了最后,甚至连他的推理都变成了犯人play当中的一环。
……可恶的犯人,他绝不会放过那个家伙!
所以……
山村操看向江夏:“凶手是谁?”
同时心里忍不住酸溜溜的:为什么侦探卖关子没事,他卖关子就会惹祸?
桥本摩耶也屏息看了过来:难道这一次,乌佐终于马失前蹄,被江夏逮到了痕迹?
“等等,那江夏会不会发现我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演员?”桥本摩耶心里觉得不妙,但很快又有一种诡异的安心,“对了,除了我还有库拉索!要倒霉也是我俩一起倒霉,或许我们还能联手逃出警方包围,问题不大!”
江夏看了一眼这个助理忽青忽白的脸色,一边揪杀气,一边不紧不慢道:“山村警部觉得凶手是那个已经死于枪支走火的仙田猿彦,但其实仙田猿彦没法从那个密室当中逃脱。
“他虽然身材瘦小,能够钻过密室窗户的栏杆,但他没法翻过那条河谷——他应该有恐高症。
“当初他去村外接我们,经过悬崖山路和吊桥的时候,反应就有些古怪。而且前天,仙田猿彦在院子里修剪树木时,用了一根足有两三米长的园艺剪刀。
“那棵树并不高,只要踩着树旁的脚手架,就能轻松够到树顶,但他却只踩着最低的两阶,选择用更难操控的长臂剪刀来弥补这段距离——这当然不是在炫技,而是他不敢往更高的地方爬。
“密室外面的那条河谷落差很大,想靠绳梯在杀人后翻越到对面,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巽龙之介还真不知道仙田猿彦恐高。
不过现在他满脑子继任家主,烦死了这些打断他的外人:“人都死了,别说恐高,你就算说他变成了鬼他都只能认下——有没有证据?没有就别来捣乱!”
2115【乌佐的孩子】求月票ヽ(〃∀〃)ノ~
山村操刚才正好接了个电话,听到这话,他立刻来了劲头:“当然有证据了!根据我们的紧急调查,仙田猿彦在杂技团的那段时间出过意外,走钢丝时摔了下来——他就是从那时起开始畏惧高处,杂技团的人都能证明!”
巽龙之介不耐烦道:“河对面的那棵树上,可还留着箭痕呢,如果不是他走过那条路,难不成是有人闲的没事往树上射箭不成?”
江夏:“那个箭痕是幕后真凶刻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调查的人,好让别人以为仙田猿彦是搭了绳桥,然后从窗户逃走的。”
山村操默默低下头,试图降低存在感,假装之前被误导的倒霉蛋不是自己。
好在这会儿也没人在意他。
江夏还在继续:“仙田猿彦确实参与了案件,不过比起‘真凶’,他更像一个受人操纵的傀儡——这起案件,其实是两个人联手行凶。仙田猿彦‘走火身亡’,并不是一起意外,而是他遭到了同伙的灭口。”
桥本摩耶听的心惊肉跳,“受人操纵的傀儡”这个词,实在没法不让知情人联想到乌佐。
江夏难道真的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揪出幕后黑手?
乌佐该不会现在突然下令让他灭口侦探吧。
片刻后,桥本摩耶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悄悄看向库拉索:“……”等等,如果真是那样,这个女人肯定也会采取行动,自己不如见机行事,在必要时把她也卷进来。
库拉索感觉到他的注视,莫名其妙。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心情一时变得有些微妙:这愚蠢的家伙该不会以为乌佐要揭穿乌佐吧。呵,天真的外围成员,你恐怕还不知道你那位阳光开朗的侦探上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想起一路上桥本摩耶对自己的隐约敌意,以及对江夏的敬佩和拥护,库拉索不禁有些走神:如果哪天桥本摩耶知道了真相,他的表情恐怕会十分有趣……不不不,不能对乌佐身边的任何东西好奇!否则这极有可能是引君入瓮的陷阱。
库拉索深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想。
旁边,铃木园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悄悄摸了摸下巴:“……”白井小姐莫非移情别恋了?为什么又突然跟桥本先生眉目传情起来了?——哼,如果让她选,她肯定要选江夏。桥本先生虽然也长得不错,但还是差了点意思。
江夏不知道自己忙碌推动进度条的时候,旁边有三个不听讲的人正在悄悄走神。
他依旧不急不缓地说着:“凶手知道仙田猿彦偷走的那一支猎枪里塞着铅,也知道一旦扣下扳机,子弹就会从后方射出,将开枪者击毙——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凶手才能不着痕迹地除掉这位同伙。
“而不管是威胁信中‘诅咒武士’的自称,还是那一把带着‘柊’家家纹的武士刀,都是凶手为了给仙田猿彦捏造‘四百年前遇害武士的后人’的身份,特意准备的。只有这样才能给仙田猿彦提供一个合适的假动机,把调查者的目光引开。
“换句话说,凶手的行凶动机并不是‘借巽家家主之争,对杀害了自己祖先的巽家进行报复’,而是正相反——凶手冒充‘诅咒武士’对巽家进行报复,实则借此机会插手巽家的家主之争。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杀死巽征丸,让巽龙之介继位。”
大厅中一片死寂,这件事,完全推翻了他们之前听到的推理版本。
过了一会儿,冬木医生才回过神,小心开口:“听上去确实有这种可能。可是我记得,仙田猿彦是个很伶俐也很狡猾的人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任人摆布——没准是你想多了,这一切的确是出于仙田自己的意志,那场走火,也的确只是意外。”
江夏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位绿过别人的医生,此刻自己头顶也一阵阵冒着绿光:“因为仙田猿彦和那位幕后真凶之间,有一个难以抹消的‘交点’,正是因为这个交点,他们才会默契联手。”
冬木医生总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忍不住追问:“什么意思?‘交点’是什么?”
江夏:“简单来说,他们有一个孩子。”
众人:“?!”
大厅中的一行人全都怔住,不过仙田猿彦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他是单身,但私下里有个孩子也不算太令人震惊。因此巽家众人只是稍稍一惊,很快就又平静下来。
然而有一个人却反应巨大,桥本摩耶大受震撼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脑勺咚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力道之大差点自己把自己撞晕。
一群人被他的动静吸引,诧异又疑惑地看过来。
桥本摩耶满脸凌乱,还没回过神:“他们,他们有一个孩子?!”
两个男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等等,难道他之前没有猜错,乌佐的真身其实是个女人?!
库拉索:“……”你可千万别让乌佐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然而好像已经晚了,她望向江夏,就见一个假侦探茫然片刻,眼角忽然抽了抽,显然也明白了这家伙的脑回路。
不过比起江夏那微不可查的异常,其他人显然对桥本摩耶的反应更为好奇。
柯南对这个可疑人员关注已久,这么多天过去,这还是他头一次见桥本摩耶这副模样。
见状,柯南的脸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难道桥本摩耶和仙田猿彦的那位……呃,孩子他妈有关?
仙田猿彦看上去可比桥本摩耶大了足足一两轮,究竟是那位已逝的仙田先生口味太年轻,还是桥本摩耶的口味太独特?
不过,仔细辨别了一下桥本摩耶的反应,柯南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岔了:这倒不像是突然得知心上人有了孩子以后的愤怒和悲伤,倒更像……吃到了不该吃的大瓜以后的震撼。
柯南摸摸下巴,努力整理着一切已知信息,陷入沉思。
2116【桥本摩耶的N条船】求月票ヽ(〃∀〃)ノ~
而旁边,某种程度上,铃木园子的脑回路居然和柯南同步了。
女高中生瞪圆了一双杏眼,十分震惊。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问桥本摩耶:“你到底喜欢谁?”
桥本摩耶被她这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问得硬生生回过了神:“嗯?”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真的有,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等等。
桥本摩耶渐渐回过了神,想起了一条全新的思路:或许这个幕后黑手,指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幕后黑手”?
他勉强把惊恐的心压下去,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真相这么震撼人心。那个,江夏先生,你继续吧。”
江夏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桥本摩耶总觉得他眼神凉飕飕的。
不过仔细看去,侦探依旧是那副热心帮忙破案的模样。
这一次,江夏换了一个说法:“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仙田猿彦和幕后黑手的‘交点’,也可以说是巽家的巨额财富,他们想让家主之位和这一笔钱,落入某个特定的人手里。”
听到这,山村操虽然还没完全懂,却感觉事情已经进入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现在能继承家主的,只有前任巽家家主的三个孩子。”山村操目光一厉,看向巽龙之介,巽萌黄,以及那个只会趴在地上弹弹珠的巽家二儿子,“凶手就在你们三人当中!”
巽萌黄歪头看了他一眼,抱起不知何时跑到她脚边的黑猫:“我不会杀人,二哥也不会。你是想说大哥是凶手?”
巽龙之介:“你别血口喷人!”
山村操原本也觉得巽龙之介是凶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谜题太过简单。
想起自己前不久刚刚猜错一次,这一次,山村操严谨了一点:“那可不一定,女人杀人的案例也不少见,还有你二哥,巽隼人——虽说他已经傻了好多年,但他没准是装傻呢!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见到吗,大家族里的孩子为了防止迫害,故意装傻让自己看上去没有竞争。”
“……”巽隼人指尖一颤,弹珠吧嗒弹歪,滚到了江夏脚边。
巽萌黄显然跟她二哥关系更好,出言维护道:“可是这样的话,有一件事就说不通了——巽征丸姑且不说,那位自称是他兄弟的‘赤沼’先生,即便真的是巽征丸的双胞胎,也没有资格继承家主,我们何必花那么大的功夫杀害他。”
江夏把脚边的弹珠轻轻踢回去:“‘赤沼三郎’没有被杀——或者说从最初开始,这个人就并不存在。他只是仙田猿彦和幕后真凶联手虚构出来的人物。
“‘赤沼’来访的当天晚上,那个袭击了巽太太,砍破纸门的‘诅咒武士’,其实就是仙田猿彦伪装而成的。
“作为‘诅咒武士’在众人面前亮相之后,他迅速冲进隔壁的房间,脱下身上的盔甲换成‘黑子’的装束,化身‘赤沼’,计算时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毛利兰听到这,忽然怔了怔。
她拉过江夏,压低声音耳语道:“可是我记得咱们刚来的那天晚上,仙田先生带我们四处闲逛的时候,在武士神社偶遇过‘黑子’——他们同时出现了,应该不是一个人呀。”当时的“黑子”像鬼一样吓人,她记得非常清楚。
江夏:“那不是‘偶遇’,而是一场故意设计的相遇。当时我们看到的‘黑子’,其实是打扮成了黑子的幕后真凶。
“‘黑子’的装束会遮住全身,包括面部和眼睛。如果只由一个人扮演,那么一旦别人发现‘黑子’和仙田猿彦这两个人永远不会同时出现,‘赤沼’的真实身份立刻就会引人怀疑。
“所以刚到这里的那一天晚上,幕后真凶特意和仙田猿彦同时出现了我们面前,好让我们无法往这边联想——当时‘黑子’站在神社高高的台阶上,距离很远,天色又暗,我们很难注意到两个‘黑子’之间的差别。”
巽龙之介越听越觉得离谱:“说的跟真的一样,可你别忘了,‘赤沼’的尸体还在警局躺着呢——难道还能靠扮演扮出一具额外的尸体来?还是你想说,幕后真凶为了找尸体,自己把自己杀掉了?”
江夏:“那是不是‘赤沼’的身体,而是巽征丸的。”
巽龙之介噎住:“这怎么可能,巽征丸不是在山洞被……”他话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
江夏:“那天晚上,幕后真凶和仙田猿彦把巽征丸叫到了‘赤沼’所在的那一间客房。两个人合伙杀掉他,给他换上了‘赤沼’的衣服,然后割掉了他的头。”
巽家一群没怎么见过命案的人,默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山村操的邮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叮叮咚咚响,全都是警察部下们临时找到的资料,按山村操的要求,找到什么就立刻发了过来。
他打开看了一眼,眼花缭乱,干脆把手机给了江夏,热情道:“你看看,还缺什么,我马上去弄!”
——江夏简直是他的福星。
以前的升职姑且不说,这一次,江夏又帮他看破了那一起虚假的命案。
而“仙田猿彦被同伙谋杀”和“仙田猿彦因为某个警部的疏忽离家逃亡,途中袭警时不慎意外身亡”这两种情况,对他来说简直天差地别。
江夏也没客气,拿过手机翻了翻:“‘赤沼’的尸检报告里显示,他是ab型血。”
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这个,冬木医生却脸色微变。
巽萌黄也想起了什么,看向巽太太:“我记得继母是O型血。”
O型血的人,想生出AB型的孩子,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非常小。
江夏:“如果巽太太愿意提供一点样本做DNA检测,应该就能确定,她和‘赤沼’的尸体没有母子关系了。”
巽龙之介被他绕晕了:“你刚不是还说那句尸体是巽征丸吗,怎么又跟她没有母子关系了?”
巽萌黄倒是隐约明白了什么:“巽征丸和巽太太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2117【借乌佐杀人】求月票ヽ(〃∀〃)ノ~
巽太太满头冷汗:“征丸……征丸当然就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着我的血!”
巽龙之介虽然一贯看她不顺眼,但看侦探更不顺眼:“你可真能瞎编,她当初进我们家的时候,就已经带着那个拖油瓶在身边了。巽征丸不是她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江夏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前几天在餐厅的事吗。”
巽龙之介怔了一下,最近在餐厅发生过的最大的事,好像就是巽征丸那个混蛋对他出言不逊,于是他抢下墙上的猎枪,想射杀那个野种。
结果就在他想扣动扳机的时候,巽太太闯了进来,一脸暴怒地夺下了他手中的枪。
江夏:“那把猎枪,和仙田猿彦偷走的是同一把,枪口堵着铅,扣动扳机时,死的只会使开枪的人。
“这把猎枪被堵上铅的时候,你在英国留学,并不知情,但当时留在这里的巽太太却非常清楚。
“她当时那么愤怒,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生命受到了威胁——但那位她的亲生儿子不是巽征丸,而是你,巽龙之介。”
巽龙之介懵了:“你说什么?!”
江夏:“巽太太和仙田猿彦策划这一起案件,就是为了杀掉巽征丸,好让他们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你,顺利继承巽家家主之位。”
巽太太脸色煞白,一时没说出话。
巽龙之介本来只拿这话当笑话听,此时看到巽太太的反应,却一下慌了神:“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巽家如假包换的继承人,我体内流淌着巽家最纯正的血脉!——我怎么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铃木园子的目光在巽家的几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捂住了嘴,后知后觉:“难怪巽征丸和两个弟弟妹妹都长得白白净净的,你却又黑又壮,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别人都比较宅,只有你喜欢在外面乱逛,把自己晒黑了,原来……”
巽龙之介暴怒道:“闭嘴!”
江夏忽然抬起手,拍了拍桥本摩耶和库拉索。
两个缩在后面看戏的人冷不丁被他拍到众人面前,惊得简直想掏枪,又险险忍住。
江夏:“巽太太之所以要用一具尸体伪装成两具,就是为了掩盖她和巽征丸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而抓两个无辜路人去看巽征丸的人头,则是为了让家主更快易主。
“只有巽征丸确认死亡,巽龙之介这个长子才能成为下代家主。可如果让巽征丸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警方一检查,很容易就会发现他和巽太太没有血缘关系,巽太太这个假‘母亲’就会暴露,嫌疑大增。
“但如果藏起尸体,则会导致巽征丸被判定‘失踪’,家主的位置会保留,迟迟落不到巽龙之介头上。
“所以巽太太和仙田猿彦既要把巽征丸的尸体藏起来,又要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死了——桥本先生和白井小姐,就不幸成为了见证‘巽征丸已经死亡’的工具。”
桥本摩耶小心翼翼地听着,终于弄明白了状况:巽太太应该不是乌佐,只是乌佐大人的又一个套娃工具人罢了,就像先前的那个鸟丸奈绪子一样。
……还好还好,他那个可怕的构想没有成真。
库拉索:“……”所以这两个见证工具一定得活着回来,自己和桥本摩耶的那趟旅程,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中二神经病武士,但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
乌佐果然不会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行为对干部下杀手……这家伙在“不内斗”这件事上的确有一定的底线,虽然那底线低的离谱。
在她复杂的注视中,江夏又道:“巽太太带巽征丸去东京找我,可能也是出于类似的目的吧——她希望巽征丸这种爱得罪人的性子去了那座复杂的城市以后,能招惹到不该招惹的凶手,不幸身亡。
“这样一来,有我在场,案件立刻就能告破,不用查她和巽征丸的血缘关系也可以迅速结案。就算查了,她这个不是真凶的人也不用担心遭到调查,而且那里离巽家不近,只要她稍加遮掩,等消息传回去,巽龙之介恐怕已经拿到遗产了。”
桥本摩耶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巽太太,露出了“你可真是个人才”的复杂目光:“……”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女人是想利用乌佐帮她杀人?
难怪巽征丸这么能得罪人,却迟迟不死,反倒活蹦乱跳地平安离开了东京……看来乌佐大人早就看透了她的企图,所以最终这个女人不仅没能成功借刀杀人,反倒自己变成了乌佐的乐子。
库拉索也忍不住看了巽太太一眼:“……”难怪明明请了侦探,可等回到真正危险的村子里时,她却不太想带江夏一起回来,而且还在第一晚武士袭击时“害怕的”牢牢抱住了江夏的腿,想来是担心这个侦探跑得太快,把她的同伙当场抓获吧。
不过巽太太显然想多了,就算她不抱,乌佐也不会追——耐心蛰伏了这么多天,才终于等到了巽家的大戏开幕,他不添把火就已经算是良心发现了。也不知道这次的杀人案例,究竟有他的多少手笔。
旁边,在她的注视中,手笔为零的江夏此时还在认真破案:“回到刚才的话题,桥本先生和白井小姐被‘诅咒武士’绑架——桥本先生是我的助理,连名字都挂在了江……安室侦探事务所的网页上,有我和侦探事务所的信誉打底,再加上他最近为警方破案作出的突出贡献,他无疑是一个非常可信也可靠的证人。”
“……”桥本摩耶被夸的脸色扭曲,作为一个普通市民,这可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问题是……他他喵的是个组织成员啊!
“名字挂在知名网页上”、“为警方作出突出贡献”……一条条夸赞像冷箭一样,嗖嗖往他身上直射。
库拉索显然很能体会他的心情,低头掩下幸灾乐祸的笑容。
2118【无辜律师库拉索】求月票ヽ(〃∀〃)ノ~
然而库拉索的笑容还没彻底扬起,就听江夏又道:“还有白井小姐,她是一位很负责任的律师,遵纪守法,这次去东京的时候也跟我们一起破获了不少案件。”
库拉索:“……”
一大群人的注视中,她默默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庆幸反光膜贴的够厚——破案就破案,能不能不要总是打扰旁边路过的无辜律师。
江夏慢悠悠地夸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总之,这两位都是立场相对中立,证词很有说服力的证人。而且都手无缚鸡之力,很好对付。对巽太太和仙田猿彦来说,他们是‘巽征丸死亡目击证人’的最佳人选。
“而且这样一来,另一个麻烦也解决了——藏尸和抛尸。
“处理尸体一贯是最大的难题,想让巽征丸的尸体‘失踪’,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现在,只要反过来利用‘巽太太和巽征丸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虚构出一个被杀害的‘赤沼’,警方就会帮忙处理掉那具尸体。
“巽太太和仙田猿彦最艰巨的工作被警方分担,他们两人只需要处理掉那一个小巧的人头就行了。”
山村操听到这,气的想拍桌:“居然敢利用警察做这种事,你们好大的胆子!还好江夏发现了——哼,想骗过这位英明的侦探,你们还早了100年呢!”
库拉索:“……”你们警方帮这位“英明的侦探”处理过多少具尸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她看了一眼山村操狗腿的模样,目不忍视地别开了视线。乌佐这么嚣张,这群愚蠢的警察功不可没。
对面,巽太太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逐渐维持不住她那副温良柔弱的模样。
她咬了咬牙,忽然开口:“不是的,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罢了,你的话本身都在自相矛盾。刚才你说仙田恐高不敢越过河谷,所以他没法逃出密室。
“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去密室的时候,分明听到过里面传来‘赤沼’遭遇‘诅咒武士’时发出的惊呼,之后也是你亲自用钥匙打开了反锁的密室门——你也看到了,当时仙田根本不在密室里,如果他没从河谷逃走,难不成他人间蒸发了吗!”
江夏:“那一声隔着门的惊呼,不是赤沼发出来的,而是仙田猿彦。我们赶到的时候,巽征丸已经死了,至于他怎么逃出来的……去那个密室看看就知道了。”
……
一行人来到走廊尽头,找到了那一间通往案发密室的旋转门。
穿过这扇能旋转的暗门,再往前走两米,就是密室那一扇厚重的铁门。
屋里不能动的尸体暂且忽略不计,案发当时在场的一共有三个人——把自己反锁在密室里的仙田猿彦,以及被“诅咒武士”找来的江夏和巽太太。
“我来演当晚的仙田猿彦。”江夏从人群中拎出库拉索,“你就来演巽太太吧。”
库拉索再次成为了一群人的目光中心:“……”
江夏正要把桥本摩耶也拎出来,巽龙之介打断道:“我来!免得你们一群人串通,污蔑我是那个女人的野种!”
江夏:“行,那你就来复现当晚的我吧。”
江夏低声跟嗤嗤冒芦荟的库拉索说了几句话,然后对巽龙之介道:“那就严格按照当晚的步骤来,不要弄错。
“当天晚上,我和巽太太因为‘诅咒武士’的电话,来到了这个房间。刚到门口,就隔着门听到了屋里传来惨叫。”
库拉索按照江夏所说,和他一起走到门口,她低头看了看这扇厚重的大铁门,心想就这门,她一脚就能踹开。
江夏:“我们匆匆想进门施救,但是门反锁着。”
说着江夏就走了进去,把自己反锁在那间密室当中。
库拉索看着厚重的门锁,心里悄悄腾起一股诡异的愉悦:要是这锁永远打不开就好了。把可怕的祸患封印在巽家,从此东京得到了解救。
巽龙之介不知道她的心思,上前晃了晃门把,嘀咕道:“的确锁上了。”
江夏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那你们按照我刚才还原的步骤,去外面拿钥匙吧。”
巽龙之介倒是没作弊,他迫切想证明侦探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只有按照江夏说的做了,才能从中找到破绽。
他和库拉索对视一眼,库拉索因为站得离铁门远,离旋转门更近,先一步转身出了旋转门,巽龙之介慢一步跟上。
然后熟悉钥匙摆放位置的“巽太太”从墙上取下钥匙串。巽龙之介跟在后面,见钥匙到手,就又扭头跑了回去。
回到密室门口,他从紧跟着穿过旋转门的“巽太太”那里接过钥匙,打开了依旧反锁着的门。
“我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巽龙之介看着毫无变化的密室门,不禁觉得自己脑袋秀逗了,“你不会以为这样真的能跑出来……”
话音未落,他打开了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巽龙之介愣住。
一道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是江夏的声音!
巽龙之介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你,你怎么出去的?!”
江夏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串:“案发的那天晚上,这串钥匙最开始并不是挂在墙上,而是在仙田猿彦手中。
“等我和巽太太去外面取钥匙的时候,仙田猿彦迅速出了密室,他用他手上的真钥匙反锁了铁门,冲到了旋转门旁边。
“这个时间,旋转门外,巽太太正好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假钥匙,准备和我一起返回密室。
“我离旋转门更近,先一步进来,就在我进去的同时,仙田猿彦从旋转门的另一侧逃出。
“他把手上的真钥匙串递给了等在外面的巽太太,又从巽太太手上接过假钥匙带走。之后巽太太若无其事地穿过旋转门,把真钥匙递给了我,我又用那把钥匙打开了反锁的铁门。”
巽太太盯着眼前的密室,身体颤了颤,忽然脱力地跌坐下去,跪倒在了地上。
2119【结案】求月票ヽ(〃∀〃)ノ~
巽太太的这副模样,来自东京的众人再熟悉不过——这显然是承认了。
毛利兰虽然早就知道江夏说的应该是真的,可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虽然巽龙之介是您的亲生孩子,但巽征丸也是您这么多年亲手养大的啊。就算是为了家主的位置……”
“为什么?”巽太太笑了一声,表情逐渐扭曲,“因为征丸他……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他是那个性情古怪的恶毒女人,巽绫子的儿子啊!”
“巽绫子?”巽萌黄明白了,“这不是我们那位已逝母亲的名字吗,巽征丸原来是我亲生的大哥?”
巽太太用力抬手抹了一把脸,竟然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一家主母的模样,她叹了一口气:“这里狭窄又阴暗,是我最讨厌的地方。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就等回到大厅再说吧。”
难得这位策划一切的幕后杀人狂愿意主动透露点什么,山村操哪能不同意。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大厅。
巽太太望着幽静雅致的庭院,叹了一口气:“那是我15岁的时候,我父亲身负高额债务,不幸去世。从那之后,我和母亲就一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悲惨生活。
“我为了脱离这种悲惨的境遇,拼命学习,终于考上了数一数二的高中。就在那所高中,我遇到了那个女人——绫子。
“绫子是社长家的大小姐,脾气总是唯我独尊,稍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就要发作。可能是觉得我这副模样碍了她的眼,她总是用各种方式欺负我。
“后来我的母亲去世,我彻底没有了经济来源,不得不辍学外出工作。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大了肚子,本来以为之后能有个依靠,谁知孩子的父亲不想负责任,悄悄走了。
“到了那个月份已经没法流产了,我走投无路,只能去医院生产。谁知在医院里,我居然又一次遇到了绫子。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遇见她,她衣衫华贵,依旧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她好像嫁入了豪门——她原本就生活优渥,这下更加高人一等了。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可是生活却天差地别。我越想越不甘心,几天后,我产下了一个男婴。
“一想到这个可爱的孩子会重复我的命运,我就觉得难以忍受。我忽然想,如果他出生在一个更加显赫的家庭就好了。
“这个念头闪过,我简直没法控制我的行动,等回过神……”
众人终于听明白了:“你把两个婴儿调换过来了?”
巽紫乃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对那个女人的复仇。一想到这样以来,那个女人会毫不知情地把我的孩子抚养长大,我就从骨缝里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胡说八道!”
一道厉喝打断了她。
巽龙之介越听越觉得害怕,最后甚至浑身颤抖,他以巽家长子的身份活到这么大,每天鄙视没有正经血统的巽征丸。可现在,晴天霹雳,他居然才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这让他怎么接受!!
可是偏偏一切都能相互印证,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
“……为了我的幸福,把我和巽征丸换了?”
巽龙之介的一切惊慌和恨意都向对面这个女人倾泻过去:“简直可笑!如果是为了我好,你为什么又偏偏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你没有厚颜无耻地带着巽征丸来巽家,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继承这个家了,哪会有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桥本摩耶:“……”严格来说,好像的确是这个逻辑?这人居然难得聪明了一次。
巽龙之介都能想明白,巽太太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可她听到这话从自己亲儿子口中说出,却痛苦地捂住了脸:“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是你就是我存在的价值,为了能多看你一眼,我忍不住来了巽家,做了这里的佣人。”
这副母子情深的样子令人感动,可来的路上,众人也看过她和巽征丸母子情深的模样。
铃木园子忍不住气道:“偷了别人的儿子自己养就算了,居然还要为了钱把养子像捏虫子一样捏死——那小子虽然讨厌的要命,但他对你一直很孝顺,你倒是下得了手!”
提起这个话题,巽太太脸上居然露出一抹愤怒:“遗嘱公布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家主居然把继承人之位给了他真正的长子。
“征丸当时也很意外,但紧跟着,他竟然对龙之介露出了嘲讽的微笑,还说什么‘你才该从这个家滚出去!’——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死去的绫子又在他身上活了过来。她指着我说,我永远也没法反抗命运,我的儿子只能像我一样在底层苟活!
“多么讽刺!我熬了这么久才等到那个可怕的女人去世,我渐渐取代了她的一切,我的儿子也马上就要拿走她儿子的一切。可到直到最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儿子依旧要被赶出巽家,她的废物儿子却能轻轻松松坐上家主之位!”
巽太太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像中了蛊一样喃喃念叨着:“那个女人死了,她的儿子却还在妨碍我。巽征丸居然想抢走龙之介的幸福,他才不是我儿子,他是那个肮脏女人的儿子!”
江夏脚边。
一块凉皮一样的式神啪嗒跪倒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它回到巽家以后,一心防备巽龙之介,让江夏把那位老大哥盯得死死的。
而看上去巽征丸对江夏“同时跟五六个人挤在一起”的话不屑一顾,但其实他也留意着不往人少的地方去,绝不跟其他人单独相处。
但是那天下午,巽太太有事找他,他就一个人去了。
本以为跟老妈在一起,问题不大,然而事实证明问题很大——刚进密室,他就被母亲从后捅了一刀。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巽征丸跪倒榻榻米上的时候,脑子里甚至没有多少惊恐,只剩下做梦似的一脑门问号。
2200【最后赢家】求月票(⑅˃◡˂⑅)✧
旁边,另一块被亲人坑死的凉皮抬手拍拍巽征丸,两个难姐难弟并排坐着,身边仿佛飘荡起了忧郁的小雪花。
两只凉皮以外,鬼胎们围成一圈,好奇地托腮观察着这两只奇怪的式神,帮灵媒师主人研究这种奇奇怪怪的同类到底有什么奥妙。
江夏刚推理了一大串,好像有些口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再接再厉:“所以仙田猿彦真的是巽龙之介的生父?”
巽龙之介刚刚还觉得没有比现在更糟的状况,结果这就来了,他眼前一黑:“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父亲!”
巽太太却苦笑了一声:“是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我来到巽家以后,他从我看龙之介的眼神里发现了端倪,找我逼问,我不得已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然后他就很开心地说,要跟我们一起窃取掉整个巽家。
“可我知道以他的秉性,等龙之介拿到巽家的财产,他一定会以此要挟,让龙之介直接把钱给他。所以做杀人计划的时候,我只能把他也一起送下地狱。
“案发后,我仗着自己跟江夏相熟,找到他说我得到了小道消息——警察已经在怀疑我们了,只有出去躲一躲才能不影响龙之介继位。
“我们就连夜跑了,途中我假装后悔,对他说‘万一被抓到事情就败露了,为了不影响儿子,我们一起死吧’。
“他果然立刻眼露凶光,担心我的这种心态牵连到他,所以他取出猎枪,表面上说要先杀掉我然后自杀,实则打算在我死后,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
“他开枪了。但他不知道那把枪被巽家做过手脚,所以他死了。
“再往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坦白完一切,巽太太忽然有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
“真的好长啊。”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从来没觉得日子居然有这么长,明明从计划开始到现在只有短短几天,我却像是已经过了一百年一样。好在现在,一切终于结束了。”
刚才不止江夏说话多,她说话也不少。
巽太太也像江夏一样,顺手拿起手边已经冷却的红茶,低头喝了一口。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变回了先前那个优雅的巽家太太。
巽龙之介却忽然愣住:“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茶?!”
巽萌黄看了他一眼:“是之前会议上的那一杯。”
刚才巽太太暴露,众人从密室回到大厅以后,坐在了先前开会时用过的布团上。
家里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没人有心情重新准备饮品,巽太太喝的还是之前会议上她的那一杯茶。
巽龙之介意识到这一点,脸色猛地变了,冲上前去:“别喝!”
然而已经晚了。
巽太太手里的茶杯咔嚓摔到地上,她一把捂住了嘴,整个人都因为痛苦倒下,扭成一团。
“你怎么了?!”
“快打救护车!”
“拿水来!别动那壶茶,去拿干净的水来!”
大厅之中一时乱成一团。
混乱间,山村操意识到什么,腾地看向巽龙之介:“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她喝这杯茶?难道是你小子下的毒!”
巽龙之介人都傻了,他本来是想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继母,谁知这继母一下变成了他亲妈,甚至连他继承的路都是这位亲妈扫平的。
可现在,刚认的老妈被他毒死了。
一颗弹珠沿着榻榻米滚来,啪嗒撞在巽龙之介的鞋跟上。
巽龙之介若有所觉,呆愣地回过头。
就见自己那个傻了吧唧的二弟,没再趴在地上像个小屁孩一样玩弹珠,而是拍拍裤腿,站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傻子二弟,居然长得快要比他还高了。
“大哥,你又在给人下毒了啊。”巽隼人捏着弹珠,随手把它弹到那杯茶里,笑了一声,“一招鲜,吃遍天。可惜现在父亲过世,母亲过世,就连继母也过世了,还是你亲自送走的——这次恐怕没有人能帮你这位尊贵的长子扫尾了。”
巽龙之介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怎么……”
巽隼人:“六年前的祭典上,你溜进厨房,往我的祝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
其他人惊呆了,看向巽龙之介:“你那么早就开始害人了?!”
巽隼人笑了笑:“可能父亲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吧,他虽然按照传统对长子寄予厚望,但平时更疼爱我这个次子——我早就知道哥哥嫉妒我,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嫉妒到给我下毒。
“来自家人的杀意是最可怕的,因为朝夕共处之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藏着杀人的机会。从那以后我为了躲避麻烦,只好装傻。”
铃木园子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这话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瞪着巽龙之介:“连亲弟都杀,你还是不是人啊!”
顿了顿,她自己又想通了:“也对,你连妈都杀了,好像也不差一个弟弟。”
濒死的巽太太听到这话,却忽然挣扎起来。
守在她身边的巽萌黄俯下身,就见她眼神涣散,却还想帮儿子脱罪,巽太太虚弱道:“不是他下毒,是我自己,自己自杀……”
“紫乃阿姨。”巽萌黄抬手蒙住她的眼睛,然后指尖下滑按住她的嘴,“你已经做了很多,该休息了。”
铃木园子愤怒的嗓音,完全盖住了这段简短的对话。
等龙之介从弟弟的话中回过神,看向那个刚刚认识的母亲时,巽太太已经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山村操叹了一口气,生命的逝去让他有些惋惜,但仔细想想,如果巽太太自己没死,稍后的搜证恐怕是一项大工程——毕竟大多数事都是仙田猿彦做的,巽太太只是提供了友情参考。
山村操:“……”不像巽龙之介,直接自己卖了自己,就差把“我知道茶里有毒!”、“是我下的毒!”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想到这,他一下回过神:“立刻去厨房,还有巽龙之介的房间,找找有没有毒物!”
2201【乌佐的买地大业】求月票(⑅˃◡˂⑅)✧
没多久,警员们就满载而归地回来了:巽龙之介这种大少爷在自家地盘上作案,有种不知收敛的嚣张。可能在他们这小村子里没人多管,但现在正好便宜了警方。
一行人在唏嘘之中,踏上了回东京的旅途。
然后第二天,又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行了一趟反向旅程,回到了巽家老宅。
库拉索跋山涉水累得要死,但还是只能藏住黑眼圈,摆出一副精英派头,来和任务目标进行交接。
——这一次巽家易主的事,她其实也奉组织之命赶过来横插了一脚。
当初接任务的时候,她还十分专业地思索着,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让巽征丸和巽龙之介让位。然而真正开始做任务了,她脑中就只剩下如何无伤存活。
好在乌佐那家伙也不是只有谋害同僚一种用途,只要同僚挺得过去,收获也不算小——比如这次,她的任务以一种完全不会留下后患的方式解决了,而代价只是被乌佐玩弄了几天。
库拉索:“……”不过如果再让她选,她宁可做十个个这种任务,也不想再偶遇乌佐。
巽家,巽隼人没发现这位神秘女人细微的疲惫,他把人从侧门迎了进去,捧上热茶,笑眯眯道:“辛苦您了。虽然我完全没看懂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库拉索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心中冷笑:呵,看得出来的话,你恐怕就能上组织的灭口名单了。
毕竟这次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捣鼓出这一切的是那个沐浴在镜头和阳光下的乌佐。
当然这些话不能多说。
库拉索最终只像个高效的工作机器一样,冷淡道:“很高兴你选择了我们,相信你将来不会后悔。”
巽隼人顶着一张学生脸,不装傻的时候,气质乍一看有点像江夏。库拉索对着这张脸浑身难受,于是连客套的步骤都省了:“东西都准备好了?”
巽隼人点了点头,取来一只半米见方的金属箱,放在桌上推给她:“我建议你等回去再打开,这东西好像有一定的辐射,虽然我母亲尽最大努力用包装隔绝了,但我们平时都不会离它太近。”
库拉索点了点头,反正这么大一个巽家杵在这,也不用担心后续出了问题找不到人。她没再磨叽,很快带着东西离开——比起附赠的巽家,手头这样东西才是组织主要的目标。
库拉索离开后,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停在了巽隼人旁边。
巽隼人摸摸猫脑袋,看向对面那一杯库拉索完全没有动过的红茶,叹了一口气:“今天家主就任仪式结束的时候,很多杯盏都是满的——有那位假大哥和他母亲的事例在前,看来以后没人敢喝我们家的茶了。”
巽萌黄从门口走进来,她懒得再添新杯子,坐到哥哥对面捧着库拉索的茶杯喝了一口:“总感觉她什么也没做,是那位继母自己把一切都解决了。我们真的不是被白嫖了?”
巽隼人温和道:“怎么会是白嫖呢,就算两位大哥的退位真的和她无关,你我的命也值那些东西。”
巽萌黄怔了怔:“如果你不跟她合作,难不成她背后的人还敢杀人灭口?”
巽隼人看着这个还是学生的中二妹妹:“没头的大哥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巽萌黄:“那是继母辛勤努力的结果……还是说这几天你撞见过什么黑幕,所以坚信这是那位白井小姐的手笔?”
巽隼人:“可能是因为险些死过一次吧,我对危险的感觉比别人敏锐——那个女人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不过……”
不过更奇怪的是,应该十分凶残的白井小姐,对江夏的态度却很奇怪,简直像在……畏惧那个侦探一样。
是因为黑暗人士和侦探之间的天然对立,还是别的什么?
巽萌黄听他“但是”了半天却没说出什么,也没多问,兄妹俩坐在榻榻米上,各想各的,只有院子里的竹筒一声声敲在石块上。
而满是禅意的和氏庭院之外。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悄然离开。
安室透穿过丛林,摘掉脑袋上掉落的叶子,弯腰进了一辆车里。
正在打呵欠的风见裕也连忙坐直,一本正经地坐在座位上。
安室透带上车门,笑了一声:“不出所料,巽家果然和组织之间有猫腻。”
原本昨天那些人走时,躲在林中的安室透久违地有一种“终于下班了”的解放感。
然而刚出了那么大的案子,周围警方不少,到村子的通路也只有那么一两条。他担心立刻找人来接自己会引来怀疑,只好在树林里多留了一天,今天才让风见裕也过来。
谁知这么一来到有了意外收获——在树林边等车的时候,安室透远远发现,有个昨天走了的人居然溜了回来。
他立刻潜入树林,一路跟到巽家老宅,然后就目睹了一起暗中进行的交易。
虽然暂时还没能抓到乌佐,不过这一趟出行,总算是有了收获。
可能是因为以前屡屡冲着乌佐而去,却屡屡无功而返,甚至饱受迫害。这一次,明明收获也不算大,安室透却诡异地有了一种成就感。
——有收获就是进步。
而且巽家的事,恐怕有乌佐参与,只要多加留意,徐徐图之,一定能挖出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想着,安室透也终于快乐地踏上了回东京的旅途。
……
另一边,桥本摩耶恍恍惚惚了一阵,忽然接到了江夏的电话,让他去一家酒店。
到了包厢,桥本摩耶发现除了江夏,里面还坐着一个慵懒靠在沙发里的富婆。
“你是……”桥本摩耶觉得这人很眼熟,片刻后想起来了,“旭太太?”
旭太太点了点头:“还记得之前我答应你的事吗?——那片土地是你的了。”
她不提,桥本摩耶还真的差点忘了。
没多久,旭太太的律师就到了。双方签完合同,桥本摩耶拿着那份海底餐厅地皮的契书,恍若隔世:终于,乌佐要的地终于到手了。
2202【乌佐部下的合作】求月票(⑅˃◡˂⑅)✧
对面,旭太太的注意力则全程都不在桥本摩耶身上,而是专注打量着江夏。
巽太太是她的远方表妹,两个人交集不多,是巽太太入豪门之后才渐渐恢复联系的。
旭太太在东京待久了,见多识广,只礼貌性地见了两次,就从巽征丸和巽龙之介的面相,以及她那位表妹的性格,猜到了巽家的阴私。
所以巽家家主一去世,她就收到了消息。
正好旭太太对江夏这个命案缠身的侦探很感兴趣,于是她若无其事地和巽太太聊起了江夏,想用这位表妹做个小实验。果然巽太太很快心动,抱着一种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带她的假儿子过来了。
“没想到他们在外面同行了这么久,人都没事,反倒是一回巽家就去世了。”
旭太太心里思忖着:“而且母子都死了。这么看来,我之前放弃的太过草率——那种用侦探来克死商业对手的愿望,没准真的可以实现?
“总之以后遇到哪个烦人的对手,就先把江夏请到他家试试。如果好用就赚到了,如果没用也毫无损失。”
对面,桥本摩耶从土地的事里回过神,看到旭太太的目光,暗自警觉:上次这个女人对江夏感兴趣,还能说是为了请江夏接下委托。可这一次……
桥本摩耶疑神疑鬼地想:“该不会她也是我的同事吧。”
好在或许是旭太太会伪装,也或许是乌佐爪牙真的没那么多,在察觉到他的注视后,旭太太终于矜持地收回了目光。
然后这位寡居的富太太挽起皮包,优雅起身:“我稍后还有一场会议,今天就先这样吧——以后有空再聚。”
……
旭太太走后,江夏看向了桥本摩耶的合同,礼貌性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好奇:“这片地……我记得之前发生过爆炸?你要这个做什么?”
桥本摩耶脸色扭曲了一下:“是为了做点小生意。”
此乃谎言。
真相当然是拿去给乌佐开海中剧场。
乌佐为了他的小爱好,还真是不遗余力,没有“暴风雪山庄”的封闭条件就创造条件——也不知道等这座海中孤岛建成,究竟会困死多少个倒霉鬼。
不过,一提到这个,桥本摩耶就忍不住犯愁:地皮是拿到了,但不能直接在上面盖剧场。
因为乌佐指明了想要那一座孤岛上的剧院,所以他也得按照上司的指示,把剧院一砖一瓦,原封不动,甚至连地下三米的土都要一起运到这边。
“乌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那家剧院?直接盖一座新剧场多好啊,结果现在工作量立马翻倍……”
桥本摩耶对上司的爱好不太理解,但还是只能照办:“说起来,我记得那座岛是铃木家的吧,为什么不直接让铃木园子把岛奉上?——这个爪牙家财万贯,应该很乐于为乌佐贡献一座小小的岛屿才对。”
但很快他自己又想明白了:“组织虽然非常隐蔽,但毕竟规模不小,总有一些机构能注意到它,和组织相关的势力也容易引来调查。可能是乌佐为了隐藏自己和铃木家的关系,才特意让我这个‘局外人’用正规途径把岛弄过来。”
旁边,江夏一看到桥本摩耶在走神,就知道懂事的新小弟正在自己给自己丰满细节。
于是他也不再多问,只耐心等着这个能干的爱尔兰前任心腹把剧场的事处理好。
那座剧场里有一只独特的地缚灵一样的鬼。之前在岛上,江夏就感觉到了它,但却没法把鬼抓走,只能隐约觉出它隐藏在整座剧场当中。
看上去,新鬼很喜欢那座剧场。既然这样,身为一个礼贤下士的灵媒师,江夏也只能辛苦一点,把整座剧场拖回东京,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意。
现在目标已经达成一半,离新鬼入账,应该不远了。
……
也许是因为末位淘汰制实在适合激发部下的潜能,也可能是目标已经达成一半,让人觉得胜利在望。
总之,桥本摩耶的效率一下变得更高。他跟江夏这位善解人意的上司说了一声,成功让江夏帮忙约出了铃木园子。
“想找我姐姐买她手上的一座岛?”铃木园子很快想起来了这座岛指的是哪一座,她看向桥本摩耶的目光开始变得古怪,“难道是前一阵我们偶遇了你的那一座剧场岛?你要这个干什么。”
在铃木园子看来,岛上发生的事简直惨绝人寰:她朋友的戏剧社都快全灭了,而当时身在岛上的猪冢太郎和黑泽和马先生,后来也接连离世,简直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诅咒了一样。
……嗯?诅咒。
铃木园子上下打量着桥本摩耶:“你该不会是被你那两位朋友的亡魂附体了吧,还是想买下来纪念他们?我倒是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但是你真的不怕买下那座岛以后,自己也被诅咒沾到吗?”
桥本摩耶:“……”居然敢说乌佐是诅咒,你好大的胆子!
……也就他大人有大量,没有背后告小状的习惯。
如果不知内情,桥本摩耶提起那座岛,确实会犯怵。
但问题就在于他知道的很清楚:根本没有什么诅咒,也没有什么厄运——就算真的有,它们也其实是一个具象化的人,乌佐。
而现在,说来惭愧,他桥本摩耶已经是乌佐大人麾下的一员了。
只要勤恳工作,不犯一些明显的错误,问题不大……嗯,大概。
因此桥本摩耶毫无惧色,只觉得铃木园子这个诡计多端的同事又在悄悄给他下绊子。
于是他坚持道:“这个世界是唯物的,不存在诅咒,更没有什么亡魂。我只是很喜欢那座剧场的设计,正好最近手头有点闲钱,就想买下它当做纪念。”
铃木园子:“嗯……那好吧。”正好姐姐也被那座岛上发生的事吓到了,只是因为最近太忙,才一直没腾出手处理,现在有人送上门帮忙,她应该也会高兴。
她于是想了想:“正好姐姐最近约我们出去玩,到时候我叫上你一起。”
2203【桥本摩耶的剧本】求月票(⑅˃◡˂⑅)✧
桥本摩耶听到这话,反倒怔了一下:原本以为这个同事要再刁难他一下,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的,或许也是因为不敢阻碍乌佐的计划?
不管怎么说,事情顺利解决了,桥本摩耶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有人好办事:之前他发邮件想要买岛没有回音,现在却直接就见到了那座岛的主人。
……乌佐势力恐怖如斯。
……
到了休息日,铃木园子带着一行人去了伊豆。
江夏很喜欢这个地方,主要是每次来都不会落空。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也很喜欢:再不到海滩好好玩一玩,她们买的新泳衣都要落灰了。
而桥本摩耶对此就没什么感想了,只想着伊豆离那座目标岛屿不远,等买下岛可以就地联系人搬运剧场……唉,别的同事都一副出游的快乐模样,怎么只有他必须辛勤工作,这就是职场新人的悲哀吗。
很快就到了海滩,几人从铃木家的别墅出去,到浅滩畅游。
铃木园子开心地玩了一会儿,忽然跟毛利兰叹气:“江夏怎么又不下水?这么无聊的一片海滩,好不容易有个帅哥,却一直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简直太浪费啦!”
抱着救生圈从旁边默默飘过的柯南:“……”海滩无聊?为什么无聊这家伙心里没点数吗——这可是铃木家的私人海滩,能热闹才怪了。
正想着,忽然岸上传来一声轻快的口哨音,像在吸引他们的注意。
玩水的几人一怔,循声看了过去。
岸上,桥本摩耶正坐在遮阳伞的另一边打呵欠,听到哨音,他也立刻坐了起来。
原本他希望来的是那位岛主,他好速战速决脱身跑路,然而定睛一看,只看到一个晒成了古铜色的年轻男人站在树下,正笑眯眯地朝他们招手。
……这显然就不是铃木园子的姐姐了,毕竟连性别都不一样。
桥本摩耶:“……”所以这人为什么能进到这片海滩?铃木家应该没有这个年纪的男性亲属吧。
正想着,就见铃木园子趟着水哗啦哗啦到了岸上,她扬手打了个招呼:“雄三哥!”
富泽雄三看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高中生,挠挠后脑勺:“年轻真好啊,看来我还是结婚太早了。”
铃木园子笑道:“居然敢开这种玩笑,你就不怕我告诉姐姐?”
正好江夏他们也走了过来,铃木园子回过身,对他介绍这位浓眉大眼的陌生小伙:“这位是富泽雄三,我姐姐的未婚夫。也是富泽财团富泽哲治先生的三儿子——他们的婚礼定在了今年秋天,到时候我带大家一起去过去玩!”
江夏点了点头,熟练地出名片:“你好。”
旁边,桥本摩耶听到“富泽财团”,则暗暗惊讶:印象里,富泽财团是少有的几个能跟铃木财团抗衡一二的庞然大物,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要跟铃木家联姻了。
铃木园子见桥本摩耶一直在打量富泽雄三,于是也不介意多说几句:“其实我们和富泽财团很早就有交情——你看,两栋别墅也是买在一起的。”
桥本摩耶顺着他的话抬起头,果然见两栋气派的别墅比邻而居,中间隔着一个草木葱郁的院子。
桥本摩耶:“……”这就是有钱人表达关系好的方式吗,呵!万恶的资本家。
铃木园子的一张小嘴还在叭叭:“雄三哥和我姐姐是在一场酒会上相遇的,听说当时他们就看对了眼,互生情愫,然后……”
“园子!”富泽雄三刚刚还在试图调戏别人,这会儿被说了两句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大家大概知道我是谁就好了。”
铃木园子乐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想我姐姐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到别墅了,快去找她吧。”
富泽雄三连连摆手:“也,也不是想她,主要是我今天得把我父亲和两个哥哥介绍给她认识,所以才要找她。”
越解释越像在欲盖弥彰,桥本摩耶听的一脸无语:这些财团的老幺,一个个都这么不靠谱的吗。
这个念头闪过,桥本摩耶忽然警觉:“……”不对!不能通过一个人的表面判断他的内心。
——比如旁边这个铃木园子,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缺心眼的财团大小姐,可实际上她却跟乌佐狼狈为奸,背地里悄悄谋划了不知多少起谋杀……没准铃木财团那些突然暴毙的竞争对手,当中就有她的手笔。
而面前这个富泽雄三,看上去只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恋爱脑,可没准背地里也藏着什么阴暗深渊呢。
和旁边阴暗的组织成员不同,两个富二代此时还在友善沟通。
铃木园子从富泽雄三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怔了一下:“伯父也来了?”
富泽雄三点了点头:“我爸这两天正好休假,所以今天就能赶过来。我那两个哥哥倒是各忙各的,听说明天才能到。”
说着他取出手机:“我爸应该快到了,我问问他。”
富泽董事长不喜欢别人闲的没事给他打电话,尤其是打手机,说那会让他有一种工作的压力。
富泽雄三就拨了别墅的座机,然而等待片刻,手机里却只传来了答录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富泽家,目前家中人士有事外出,请在‘嘟’的一声后留言,我们会尽快跟您联络。”
“嗯?难道还没到?”富泽雄三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表,“我记得他说下午三点会到,现在都3:10了,他平时还挺有时间观念的……”
桥本摩耶:“……”装,你再装。没准是你把你老爹杀了,现在想骗我们给你当不在场证人。
……嘶,这样的话,他那座岛今天还能拿到吗。
旁边,铃木园子倒是没想那么多:“可能是没听到铃吧,我过去看看。”
晚辈遇到长辈在场,怎么都得主动过去打个招呼。
正好今天的海滩也有些无聊,铃木园子于是带着两个同学回了自家别墅,打算换下泳衣,然后去隔壁拜访。
2204【视财团如粪土】求月票(⑅˃◡˂⑅)✧
江夏也没继续晒太阳,跟着回了别墅。
一推门,大厅站着两个人——一个气质优雅的眯眯眼女人,以及一个上了年纪、虎背熊腰的男人。
前者是铃木园子的姐姐,铃木绫子。而后者……
铃木园子惊讶道:“富泽伯伯?”你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难怪刚才不接你们别墅的电话。
桥本摩耶也惊讶:人还活着?
富泽董事长不仅活着,而且活得挺好,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的。他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哈哈,我自己先过来了。雄三,你不介意吧。”
富泽雄三看上去非常介意:“不是说好了你在别墅等着,一会儿我带她过去拜访吗?”
“哎呀,你急什么,不就是越过你亲自过来看了看我家儿媳妇吗,你还怕我欺负她不成?”富泽董事长不以为意,笑道,“我很期待今晚你老婆亲手做的晚餐——儿媳果然还是要会做饭才能娶。”
铃木绫子站在他身后,尴尬陪笑。
桥本摩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揪心:“……”能拿到岛吧,应该能吧,希望在合同签下来之前,这里不要出事。
……
虽然两个小辈现在还没结婚,但富泽董事长显然已经把铃木绫子当成了自家人。
他没回自己那边,而是一直留在铃木家的别墅,打开电视,舒坦地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很快天就黑了,一行人吃过了晚饭,坐在大厅各干各的。
铃木绫子收拾完餐盘,在厨房忙碌,富泽董事长则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上直播的棒球比赛,笑得满脸开花:他支持的队伍正在节节获胜,不断得分。
老头子乐的很大声,几个年轻人忍不住频频看向他这边。
富泽雄三瞄了一眼电视:“老爸,你是鹿儿岛空对空的球迷?”
“是啊!”富泽董事长激动道,“我早就说了这队伍能行!”
富泽雄三有些无语:“你为什么不回咱们自己家看——你看,你一直占着电视,人家小朋友都无聊到开始看书了。”
柯南正抱着推理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被人点名:“?”
江夏倒是不介意富泽董事长留在这,他顺手敲了敲柯南的脑壳:“没事,这孩子从小就爱看书。”
柯南:“……”不,其实严格来说他想看推理剧来着,确实是因为被占了电视才被迫改成看书。
富泽董事长看上去也有些无奈:“我倒是想用咱家的电视看,但那台电视不是坏了吗——肯定是上一次来检修的人摸鱼了,等回去我就狠狠扣他们的工资。”
正说着,电视中激情解说的声音传来:“打击出局!比赛进行到第六回合下半!空对空战队继续进行猛烈进攻!”
“!”富泽董事长顿时不再搭理那个看书的可怜小朋友,扭头继续看向了电视。
柯南:“……”好不容易有好心人帮忙抢夺电视,然而没能成功,看来只能回去找找推理剧的录播了。
可能是某个小学生怨念太强。
富泽董事长看的正开心,没多久,解说忽然道:“比赛暂时中止,现在是晚上9点整,接下来插播一条新闻。”
富泽董事长:“……”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电视里的新闻员。
电视里的新闻员则对这位财团大佬的注视并不知情,仍在敬业地解说着:“台风1号势力突然增强,自冲绳岛不停向北移动。受台风影响,飞机跟船舶的启航时间都受到大幅拖延。”
富泽董事长哼了一声:“这台风真讨厌,比赛也因为下雨中断了好几次,到现在才刚打到第6回合——要不是这场雨,我看好的队伍肯定早就赢了。”
富泽雄三则想起什么:“二哥最近好像在那边出差,他不会被台风影响到吧。”
几人正聊着台风的事,铃木绫子推着一辆放着饮品的餐车,从厨房走了出来。
富泽董事长看到她,立刻问道:“家里有收音机吗?我想听听比赛现场的实况。”
“没有呢。”铃木绫子笑着给他递了一杯咖啡,温声道,“先喝点咖啡吧——您别急,电视应该很快就能继续转播了。”
富泽董事长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一点。他欣赏地打量着这个女人:“不愧是铃木家的大小姐,调教的不错——雄三,能娶到这样的媳妇,你小子真是命好。”
富泽雄三还没说什么,富泽董事长又开始骂骂咧咧:“比起你,另两个混账就差远了——老大坚持不肯继承我的衣钵,非要跑去写什么,到现在还一直单着。
“老二倒是愿意去公司工作,也早早找了个媳妇。可偏偏找的是个毫无来历的女人,帮不上半点忙。我让他换一个,他却居然背着我订了婚……简直胡闹!”
“好了。”富泽雄三显然更偏向自己的两个哥哥,“别总说他们的坏话了,他们只是选择了自己更喜欢的人生。”
“你说什么?!”富泽董事长震怒,“我只是在你媳妇面前给你留点面子,才忍着没数落你,你倒好,自己往枪口上撞——你说说你,不进公司,整天就知道画那些屁用没有的插画,以后能有什么出息!难道要让铃木家的大小姐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富泽雄三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
桥本摩耶摒住了呼吸。
然而下一刻,并没有出现什么父子打成一团的乱象。
富泽雄三只是叹了一口气,没理他爸,只对铃木绫子:“绫子,我先去画室了,我想起来有一个插画还要再调整一下。”
铃木绫子也不好拦着,只好看他出了门。
门咔嚓一关,人走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富泽董事长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这小子就是太倔,如果他肯进公司,我肯定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那么庞大的财产放着不要,跑去捣鼓那些没有前途的副业,这群家伙一个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2205【财团的末日】求月票(づ◡ど)✧
儿子被气跑了,富泽董事长也没在意。他很快就又被电视吸引了注意力,开开心心地继续看起了棒球比赛。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屏幕中传来了解说亢奋中暗藏疲惫的嗓音:“全垒打,九比八,延长赛进入到了十一局后半……空对空战队终结了比赛!”
“噢!!”富泽董事长发出欢呼。喊了一会儿,他渐渐觉得不对。
回头一看,就见一群年轻人坐在桌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幽幽看着他——显然众人都想睡觉,只是因为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辈在家做客,不好直接走人。
“……”富泽董事长若无其事地看了看表,一拍额头,“哎呀!居然已经这么晚了,我是时候告辞了。”
铃木绫子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其他人的笑则有些挂不住了,就差把“快走”写在了脸上——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托这位长辈的福,他们从中午到现在都在客厅陪坐,无聊到快要长出蘑菇。
富泽董事长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让他是这里唯一的老人。而且他又不是在别人家蹭电视,是在未来儿媳家。再加上这群小年轻明天又没有正事做,陪他看个比赛,晚一点睡怎么啦。
小老头心态很好,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告辞出门。
一行人送他到门口,外面正好下着小雨,富泽董事长打着伞,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铃木绫子道:“明天我再带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过来——你不介意吧。”
铃木凌子笑道:“非常欢迎。”
富泽董事长朝他们挥挥手,穿过小花园,往自己的别墅去了。
门一关,铃木园子忍不住道:“他明天不会又要跑过来看球吧!我现在买一台电视送给他,能让他别来吗。”
江夏:“不如添一台麻将机,他看球的时候我们打麻将。”
铃木园子眼睛一亮:“妙啊。”
桥本摩耶也期待起来:虽然现在当了守法市民,不好赌博,但打两圈玩玩还是可以的。
柯南察觉了他的神态,目光复杂:“……”你确定要跟小兰和江夏一起打麻将?
……这人一看就没有吃过欧皇的毒打。
铃木绫子听着妹妹“添一台麻将机吧!”的要求,无奈地笑了笑:“快去睡觉吧,都十一点半了。剩下的等明天起来再说。”
话音刚落,忽然天降一道闪电,整个别墅猛地黑了下去。
铃木园子一怔:“电灯坏了?——姐姐,你挑的这栋别墅不会又是二手的吧。”
喜欢倒腾各种深山别墅的铃木绫子小脸一红:“这间是新盖的。”
一行人说话间正好来到了走廊。江夏走到窗边,往隔壁别墅望了一眼:“应该是受刚才的雷击影响,整片地区都停电了。”
暴雨果然越来越激烈,话音刚落,又有一道闪电咔嚓劈下,短暂映亮了外面。
桥本摩耶随意往外面一瞥,忽然僵住: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那人正蹲在地上,两手抱着一块石头,彭彭用力砸着地面的什么东西。
其他人也看到了,一脸疑惑:“那是谁?他干嘛呢?”
桥本摩耶:“……”首先,从这声音来看,肯定不是在砸核桃。
这时,又一道闪电落下。
院中被雷电映亮,一切细节清晰呈现出来——院中那人正在用力砸着的,赫然是另一个倒地不起的男人!
铃木园子看到地上那人的衣服,惊得声音都破了:“富泽伯父?!”
可能是这一嗓子惊动了正在砸人的凶手,那人倏地回过头,露出一张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脸,白色口罩上溅满了狰狞的鲜血。
而凶手虽然蒙了面,只露出了眼睛,但那双圆圆的眼睛,那粗粗的眉毛,极具标志性——居然是富泽雄三,那个被父亲呵斥以后,连嘴都不敢还一句的懦弱儿子!
铃木绫子一下怔住,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桥本摩耶也喃喃附和:“是啊,为什么……”为什么直接就被看见了?!难道乌佐很讨厌富泽家,所以连推理过程都想省掉,打算秒速把这对父子打包送走??
正疑惑着,江夏一把推开走廊窗户,和旁边的真侦探一起翻窗而出,冲向那边。
不过他们毕竟隔了一段距离,这里的花园里又有不少藏身之处,再加上天色昏暗,雨声和雷电掩盖了一切动静,富泽雄三最终成功逃脱,只留下了地上他那头破血流的可怜老父亲。
“伯父!!”
铃木家的姐妹这时才回过神,也爬出窗户,踉跄跑到了富泽董事长旁边。
富泽董事长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他眼睛瞪得溜圆,死不瞑目,身上则溅满了细碎血迹。而令人在意的是,他左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只留下一圈喷溅血迹被遮挡的印痕。
铃木绫子看着这个走时洋洋得意,一眨眼就没气了的长辈,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桥本摩耶也小心翼翼翻出窗户,来到旁边。
蹲下身看了看,确认人已经没了,他挠挠头,头顶冒出一片问号:真的死了?铃木家联姻财团的当家人,死的这么草率?
……
众人各忙各的时候,屋里,毛利兰也没有闲着。
她在最初的害怕和懵逼过后,立刻拨号报警。然而这里信号很差,没能接通。
于是她又灵机一动,跑去找了座机。这次终于报上了,不仅报了警,她还体贴地帮那位长辈叫了救护车。
然而很不巧,暴雨冲毁了通往这边的路段。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警车和救护车才匆匆赶来。
救护车来了又走,走的利落潇洒。
警察却没法离开。
横沟警部顶着一头珊瑚般的卷发,先跑去跟他的偶像侦探握了握手,然后一脸严肃地确认状况:“你们是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你们目睹了富泽雄三亲手杀了他的父亲,而且手法非常凶残?”
一行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当事凶手富泽雄三不知从哪溜达了回来,他看着院中的警察,茫然片刻,去找自己的未婚妻:“绫子?出了什么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2206【乌佐反对的亲事】求月票(づ◡ど)✧
铃木绫子:“?!”
她十分震惊地回过头:“雄三?你,你不是……”你不是畏罪潜逃了吗!
警方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送上了门,立刻一左一右围住他:“伱就是富泽雄三?”
桥本摩耶对这警察抓人的一幕,本能感到警惕。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现在他身在乌佐麾下,原本可怕的警察,现在也不过是他们的扫尾工具人罢了。
获得了诡异的归属感以后,桥本摩耶转头看了看伤心的铃木绫子,有些疑惑:说起来,铃木姐妹不是都在暗中帮乌佐效力吗,怎么现在乌佐不仅杀了铃木绫子未来的公公,而且还打算让她的未婚夫去坐牢?难道乌佐非常反对这门亲事?
还是说,铃木绫子最近飘了,没有想办法乖乖把那座岛奉上,因此惹来了乌佐对她的敲打?
也或许是两个大财团联姻,让乌佐觉得铃木姐妹在图谋造反,所以提前掐断了这种可能?
桥本摩耶摸摸下巴,陷入纠结:上司的势力部署不是他可以插手的,身为一个刚入职的新员工,现在他只在乎一件事——要是铃木凌子正在跟乌佐作对,那这座岛他还能拿到吗?
前方,富泽雄三显然比桥本摩耶更加茫然。
浓眉大眼的小伙左看看右看看,对着凶神恶煞的警察一脸疑惑:“是我,怎么了?”
横沟警部见他承认,顿时眼睛一眯,眸光锐利地走过去,逼视着他:“昨晚11:30,你在这里用石块杀害了你的父亲富泽哲治,是这样吗?”
富泽雄三愣住:“我怎么可能杀人!”
顿了顿,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我爸死了?!”
然后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我爸死了,是我杀的?——这也太丧心病狂了,连故事都不敢这么编,你们怎么敢这么想!”
后面等待已久的两个小警员见他激动,顿时警惕起来,一把将人按住。
死去的富泽董事长五大三粗的,他这位三儿子却细溜溜的没多少力气。
富泽雄三被两个警员一左一右箍住,只能一边进行着毫无作用的扑腾,一边大喊:“放开我,真的不是我干的!绫子,绫子你就只是看着吗,快告诉他们我没做这种事!”
铃木绫子的眯眯眼湿润了,她拿出手帕沾沾眼角:“雄三,不要再说了,昨晚我们都看到你……唉,你刚才是自己走过来的,应该算是自首,放心去吧,我会等你出来。”
富泽雄三懵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小警员正要把这个凶残的凶手拖回警局,加以询问。
然而这时,院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有人吹了声口哨,疑惑道:“这么热闹,你们聚在这干什么呢。”
富泽雄三听到这耳熟的声音,挣扎着回过头。看到来人,他立刻伸出了求救的手:“二哥!他们说我昨晚杀了老爸,我没有啊!”
富泽达二怔住:“你杀人了?”
片刻后:“老爸死了?!”
又过了两秒:“你杀了老爸!”
众人:“……”
你俩真不愧是兄弟。
不过说起来……
铃木园子惊讶地拽了拽江夏,小声道:“这个人和熊三哥长得好像!就算是兄弟,这也太像了吧!”
毛利兰也有些惊讶:“我记得昨天,你说你们家和富泽家关系不错,难道以前你没见过这个二哥?”
铃木园子摇头。她和富泽家的这些儿子,差了少说也有十岁,代沟太大。而且听说那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叛逆,都对富泽家的产业没有兴趣,就连富泽董事长一年都见不到他们几次,她就更没见过了。
三个人正嘀嘀咕咕地讨论着这几个兄弟,忽然,又有一个人从院门口走来。
铃木园子眼睛瞪得更圆了:“这个也长得好像!”
富泽达二也发现有别人来了。
他转过头,认出这次来的是自家大哥,于是调侃道:“看来咱们来的不巧,这里出事了。”
富泽太一一怔,笑道:“太好了,正愁我的没有新题材呢——出了什么事?”
横沟警部:“我们怀疑你三弟昨晚谋杀了你父亲。”
富泽太一:“……三弟杀人了?”
富泽太一又看到了刚被抬上车的尸体:“老爸!!”
富泽太一开始摇晃富泽雄三的领口:“你怎么杀了老爸!!”
江夏:“……你们真不愧是三胞胎。”
铃木园子:“嗯?”
她顿时像被提醒了一样:“对啊,长得这么像,他们肯定是三胞胎!”
横沟警部正忙着抓人,却听到证人这边乱了起来。他一怔,问道:“怎么了?”
江夏:“昨晚我们看到的凶手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了眼睛。因为我们不知道富泽雄三先生有两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兄弟,所以认为杀人的是他,但是现在……”
横沟警部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回过头,看向那三兄弟,抬手隔空挡了挡他们的嘴和头发,陷入沉默:“……”这眼睛和眉毛,的确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
“居然长得这么像。”横沟警部看了江夏一眼,喃喃道,“看来得从这三个人里选一个了。”
江夏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横沟警部嗖的收回视线,清清嗓子,威严地看向那三兄弟,“既然这样,凶手应该就是你们三人当中的一人——昨晚11:30,你们都各自在什么地方干着什么事?”
“你是要查不在场证明吗?”
富泽达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老爸的横死好像只是让他惊讶了一下,没能引起他的多少情绪波动:
“总之不可能是我杀的人,我昨天晚上还在冲绳出差呢——三个小时之前,我才刚坐今天最早的航班到了羽田机场。
“而从这里到冲绳的飞机,最晚也是在昨天下午八点之前,也就是说案发时间,我根本不在伊豆,更不可能跑到别墅杀人。”
横沟警部总感觉这家伙不像一个孝子,狐疑地蹙了蹙眉,转向一旁的小警员:“你去核实一下他说的状况。”
2207【三胞胎】求月票(づ◡ど)✧
小警员领命跑远了。
三兄弟里的大哥,富泽太一见状,笑着走上前:“我也有不在场证明,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数。”
横沟警部瞅着这个也不像什么孝子:“你先说说看。”
富泽太一:“在我家别墅里,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人于是跟着他,去了隔壁富泽家的别墅。
富泽太一直奔座机:“这个电话里应该有我的留言。”
警方破案没少遇到这种物证,熟练地打开了录音信箱。
很快就响起了电子音:“目前有两通电话留言。”
第一通放出来,里面是昨天下午三点多,富泽雄三在江夏他们面前打的那一通电话。
之后的第二通才是富泽太一的留言:“喂?老爸,我是太一——空对空战队终于赢了!多亏六局下半木暮那一球,还有往右外野的那一记全垒打……哎呀,不多说了!等明天见面再聊。”
他的留言结束后,电子音播报了留言时间:“录音时间下午十一点三十四分。”
这时间越听越耳熟,横沟警部眉头一皱:“这不是案发的时间吗?”
江夏点了点头:“我们打算睡觉的时候,墙上的表正好指到十一点半,差不多也就是那时,窗外有人在谋杀富泽董事长。”
富泽达二:“那凶手肯定就不是我大哥了,哪有人前脚杀了人后脚就能平稳留言的——而且我也关注了那场比赛,它只在卫星电视直播,比赛结束是在十一点二十五左右。要是没一直在电视前守着,可没法知道比赛的结果。”
横沟警部按了按额角,只好又派部下道:“去找电视台核实他说的情况。”
又一个小警员领命跑了。
好在他们伊豆命案不多,接警后听到这里有案子,呼啦来了一大群人,派出去了人手也依旧充足。
富泽太一看上去一点也不怕查,说的好像是真话。他转向自己的二弟,两个叛逆儿子聊了起来:“既然凶手不是我也不是你,那……”
两个人转头看向富泽雄三:“你为什么要杀老爸?”
富泽雄三:“……都说了不是我杀的!”
横沟警部这才想起来,差点忘了找这个存在感很低的家伙询问不在场证明,他连忙若无其事地补上:“你呢?你昨晚在干什么。”
富泽雄三磕磕巴巴道:“我,我昨晚一直在画室调整插画。”
横沟警部目光顿时变得狐疑。
富泽雄三冷汗都下来了,搜肠刮肚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或许能当不在场证明的事:
“对了,昨天我很困,就中途眯了一觉,我怕只有闹钟叫不醒自己,就让另一个插画师朋友到点打电话把我叫醒,然后我们好一起熬夜赶稿。”
他说着说着,开心起来:“那通电话正好就在十一点半!昨晚11:30我正在跟朋友打电话,不可能一边打电话一边打我爸,对吧——所以我也有不在场证明!”
横沟警部闻言大手一挥,也发了个小警察给他:“去查。”
三号小警员也领命跑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1号回来了,这个最先出去的警察一边进门一边大喊:“警部!我们查了今天的登机名单,然后发现……”
他声音压低,而横沟警部听着听着,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听完,横沟警部看向了富泽达二。
富泽达二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强撑着道:“怎么了?我说的没错吧,我昨天飞去冲绳,今天才刚飞回来。”
横沟警部冷笑一声:“乘客名单上确实有你的名字,但是从冲绳飞往这里的飞机因为台风晚点,10分钟前才刚刚降落——换句话说,你根本没坐那趟航班,只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了而已!”
富泽达二心里咯噔一声。
横沟警部气势汹汹地走向他:“所以现在能说实话了吗——昨晚11:30,你人在哪,在做什么?”
“我,我……”
富泽达二慌得不行,终于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我昨天根本没去冲绳,而是去了东京,行了吧!——我一直在我未婚妻家!”
横沟警部被他这么一喊,反倒愣了一下:“你未婚妻?”
富泽达二疲惫地点了点头:“我本来是要因为公司的事,去冲绳出差,但走之前我未婚妻病倒了,我就临时改道去照顾她。
“我爸因为她出身不好,一直很不喜欢她,如果被他知道我为了未婚妻丢下了工作,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发火。所以我就托人伪装成我去了冲绳……我未婚妻能证明,昨晚我一直跟她待在一起。”
江夏贴心提醒:“关系亲密的人作出的不在场证明,可信度有时不是很高。”
富泽达二被这个名侦探一说,额头冷汗冒的更多了,只能像他那可怜的三弟一样疯狂思索起来。
然后居然还真被他想到了:“对了,我刚才可是详细提到了比赛结果!——昨晚11:30的时候,就连新闻都没提到过那场比赛,我是在我未婚妻家里换台看了电视才知道的。”
正巧这时,被派出去的2号小警员也回来了。他刚才奉命去查了电视和收音机的状况。
专业对口,2号小警察自信道:“根据我刚才的调查,最早一条播报比赛结果的新闻,出现在凌晨12点左右。另外……”
他看了一眼富泽太一:“昨晚木暮选手打出全垒打的时候,电视转播正好因为紧急新闻中断,那一幕应该没出现在电视当中。”
——而众人都记得,刚才的电话留言里,富泽太一对他老爹大力夸赞了木暮的全垒打,说的像他真的看见了一样。
可疑的家伙增加了,横沟警部立刻又看向富泽太一:“所以你昨天根本没看电视?那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这一次,轮到富泽太一汗如雨下了。
铃木园子悄悄对江夏和毛利兰道:“……不愧是三兄弟,就连抹汗的样子都一样。”
而事实证明,三兄弟对自己的证词缝缝补补的水平也相差不多。
富泽太一也破罐子破摔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说谎了——其实昨晚我不是看了转播,而是在收音机里听到了。”
2208【结案】求月票(づ◡ど)✧
富泽太一:“其实最近我写总没有灵感,为了放松,经常去玩柏青哥,昨晚我也去了,然后在店里听到了收音机里的比赛播报——我平时住在大阪,大阪那里没有那场比赛的电视转播,只能听收音机。
“而且昨天案发当时,我还给座机里留了言呢——按照雄三的说法,我总不可能一边打我爸一边打电话吧。”
“……”
横沟警部渐渐被说服了。
紧跟着就疑惑起来:“所以是谁在说谎?要不你们三个都先跟我回警局吧,我们慢慢调查。”
三兄弟一怔,顿时急了:怎么能找不出凶手就全部打包带走,这警察会不会破案!
富泽雄三忽然想起什么,绕过警察窜到江夏旁边:“我以前参加酒会的时候看过你的破案现场,你一定能找出真凶,对不对!”
江夏:“……”以前的酒会?完全没印象了。
不过该听的都已经听到,是时候破案了,他看向这个可能收过自己两次名片的回头客,点了点头:“凶手应该是你大哥。”
横沟警部:“!”
静冈县的侦探不多,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戳侦探一键掉落答案的选项。
好在现在补上也不晚,横沟警部眼睛亮了:“详细说说。”
富泽太一也终于回过神:“不要血口喷人!”
江夏看向他:“昨晚11:30,你真的是在柏青哥店里听到的收音机播报?”
富泽太一冷哼一声:“那当然。”
江夏:“但是根据规定,所有柏青哥屋都不能在夜晚11点以后营业——看得出来你平时不经常玩,至少没有在深夜接触过它,更没有打烊时间被工作人员清场的经历。”
横沟警部一怔,悄悄看向江夏:“……”等等,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现在大家正在合力抓违法分子,这点小事就先当没听到吧。横沟警部连忙清了清嗓子,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注意力彻底推到凶手身上:“确实有这项规定,你的不在场证明根本就不成立。”
富泽太一果然没空去抓别人的漏洞,他惊慌补着自己的破洞:“那个,是我弄错了!其实我快11点的时候就离开了柏青哥屋,那个广播是我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听到的。
“哈哈,我只是记性不太好,不小心把事情记混了,你们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觉得我是凶手吧。”富泽太一尴尬道,“而且别忘了,我还有一条不在场证明,案发时我在电话里留了录音!”
江夏:“我正要说这个——昨天晚上十一点半,这一片区域因为暴雨停电了。停电的时候,座机的内置电池能保证时间和通话功能,但答录机根本不会工作。
“换句话说,你的那一通留言根本不是晚上11:34留下的,而是更早一些。
“你预先弄坏了你家的电视,然后昨晚,在得知比赛结果后,你先潜入你们富泽家的别墅,把座机时间调整到11:34,在里面留下了留言。之后你埋伏在附近,等你父亲一出门,就冲出去打死了他。
“死者身上溅满了被殴打出来的血迹,但只有左腕上一圈是空的。那里曾经有一只表,但是被凶手带走了——因为那只表里,装了你预先藏下的窃听装置。
“不管是比赛结果,还是你父亲离开铃木家别墅的时间,你都是通过这只手表知道的,带走它也是担心警方会发现里面的装置,进而怀疑到你。”
富泽太一:“……”
刚才说出那一句之后,他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话要说——比如“我哪知道我爸会突然跑到铃木家”、“没看比赛的话我是怎么知道结果的?”、“我又没开天眼怎么可能精准截住我爸”……等等一系列反抗之词。
然而没等他抛出连击,对面已经一气呵成地预判了他的所有问题,封死了他的一切招数。
富泽太一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但身为凶手的自尊,却还是让他强撑着道:“你,你……”
“我没有证据,这些只不过是我写下的三流推理?”可恶的侦探又一次预判了他的预判:
“你作案时那一身血淋淋的衣服,还有你爸的表,以及买过窃听器的记录,应该都还在。这里的海滩波浪很缓,就算把衣服扔进海里,也很可能会被冲回岸上,而如果被衣服上的血迹沾湿了你的车,万一有人发现你也很难解释。所以它们应该被你随手塞到了路边,只要化验上面的成分,再追溯你的购买记录……”
扑通——
富泽太一坐倒在沙发上,疲惫地笑了一声:“好了,别说了,写下三流作案剧本的人是我才对——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我竟然忽略了那停电的十分钟。”
两个弟弟震惊地看着他:“居然真的是你,你为什么……”
富泽太一冷漠道:“当然是因为想尽快拿到他的遗产,然后无忧无虑地做我的家。”
富泽达二愣住:“可是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进公司啊。整个财团都会是你的,你为什么……”
富泽太一:“因为我最近过得实在太苦了,原本我的稿费足够生活,可最近我却被接连拒稿,积蓄都耗空了。
“我就去找父亲,想让他资助我一点应急。谁知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却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我这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他对出版社施压,出版社才拒了我的稿件!
“可能老头子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我接手财团吧。呵,反正都是接手财团,我为什么不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操作呢——只要杀了他,财团就会由我继承。如果再有一个兄弟因此进去,我也能拿到更多遗产。”
桥本摩耶看了看这个坏掉的大哥,又看看愣在旁边的富泽家二弟和三弟,忽然就感觉自己领会了乌佐的意图。
“或许这不是在敲打铃木绫子,而是在给这位部下铺路。”桥本摩耶躲在角落,暗暗做着阅读理解,“死了一个事多挑剔的老丈人,而且因为大哥入狱,她的未婚夫瞬间有了争夺财团的机会,家产倍增……嘶,也不知道这当中有铃木绫子的几分努力,乌佐麾下果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