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1【帝丹中学的灾难】求月票(〃∇〃)
看到目暮警部带着人过来,三个换好便装的警员走下车。
江夏他们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从车里暗中监控着附近的情况。
进入工作状态,目暮警部就暂时顾不上老弟了。
他看了看表,指挥埋伏在附近的部下:“快到绑匪约好的时间了,准备行动。记住,人质的安全第一!”
早就埋伏在工厂各处的便装警员们应了一声,面色严肃,锐利的目光扫射着周围。
指挥车里,目暮警部交代完事情,从一沓资料中找出一张照片,低头看了一眼。
这是一张在院子里拍摄的生活照。照片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身穿蓝色长裙,怀抱一只布娃娃似的小狗,她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和小狗一起看着镜头,笑得有些腼腆。
江夏凑过去看:“这就是被绑的人质?”
“是啊。”目暮警部想起刚才奔驰车里那个一身铜臭味的中年壮汉,叹了一口气,“真是难以想象,那种人居然生得出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
柯南也拉低目暮警部的手看了一眼。
然后惊讶出声:“这不是我……这不是江夏哥哥的同班同学吗!”
“同班同学?”左藤美和子怔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了,“哦,对,这张照片是14岁照的,现在那个孩子应该已经17了……这个当父亲的居然连一张女儿的近照都没有。”
她滴咕了一句,很快回归正事,看向江夏:“别担心,我们肯定把你的同学救出来。””
柯南:“……”不用安慰江夏,他大概压根不知道这人是谁,只会当做正常人质对待。
毕竟在柯南的印象中,即使是成为侦探之前,江夏也经常翘课,待在学校里的时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而照片中这个叫武居直子的女生又一惯非常安静,总是存在感很低地独自待在角落,像一抹教室中的背景板。这样的两个人,就算当了好几个月的同学,面对面彼此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不过,真没想到直子同学居然是个富二代,她总是一副非常内向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家境不是很好,所以才不爱跟同学一起出去玩。”柯南低声跟江夏滴咕,“得想个办法让她安全脱身……可恶,这里根本看不见交易现场,要是能凑近看看就好。”
没等江夏说什么,左藤美和子耳尖地听见,果断一抬手按住两个人:“你们不准乱跑!这次是绑架桉,绑匪的情况完全未知,要是救不下那个女生又搭上你们,事情就麻烦了。”
江夏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跟着一起劝柯南:“确实,而且我们刚在直播上出现。万一绑匪看了那个节目,知道我们是侦探,在附近看到我们后担心事情败露、直接灭口,武直同学就回不来了。”
柯南:“……”人家叫武居直子……
没等纠正,江夏已经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望着车窗外,好像在静静等待结果。
受他影响,柯南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留在车里,没有冒进。
天真的小学生并未看到,车底下,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四只爪子雪白的猫逐渐成型。
那只猫适应了一下四脚走路的姿势,很快贴着墙根悄悄离开,直奔绑架现场,偷看热闹。
……
一条街外,废弃工厂的平地上。
武居直子的父亲坐在车里,副驾驶上摆着一箱现钞,不断地抬手擦汗。
这里目前只有他一辆车停着,绑匪还没有到。
武居胜彦想起了刚才“偶遇”的那一辆车——警方的车里,除了两个警官,还坐了另外一个人,那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是公司里有员工提过的名侦探。
“警方居然还请了外援,对自己没信心吗?真是一群废物!”武居胜彦现在看谁都很不爽,“那家伙最好能救出我女儿,不然我肯定要狠狠地投诉他。还有那个恶毒的绑匪……”
正在心里痛骂着,这时,手机忽然响了,有人来电。
武居胜彦一惊,接起电话。
里面响起一道用变声器伪装过的奇怪声音:“赎金准备好了吗。”
“当然,钱就在这!”武居胜彦眼珠一转,拍手擦拭额角的冷汗,“快点放掉直子!”
“别急。”绑匪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先来看看你女儿。”
话音刚落,一辆面包车冲进港口,急刹在武居胜彦的车旁,距离他五六米。
这辆车的侧窗全都悬挂着窗帘,从外面难以窥视内部的情况。
在武居胜彦紧张的注视下,有人抬手掀开布帘一角,露出了车里的人质。人质留着和照片中相似的齐耳短发,眼睛和嘴都被胶带遮住。
武居胜彦看到那道纤弱的身影,顿时激动起来:“我,我现在就把钱拿给你!你放了她!”
说着,他提起装满现金的公文包,推门下车。
然而这时,手机中,那道绑匪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你报警了?”
“!”武居胜彦倏地冒出一头冷汗。
“呵,交易终止。”
绑匪挂断电话。那辆车一踩油门,瞬间离开了他的视线。
埋伏在附近、正准备抓人的警员们愣住了。
人是追不上面包车的,他们只好匆匆回头,往停在附近的警车上面跑。同时向远处的目暮警部汇报现场情况:“绑匪没下车,他逃了!”
“可恶,我就知道没这么顺利。”目暮警部脱口而出,“别愣着了,快追!”
……
一辆辆警车鸣起长笛,轰然驶向前方,逐渐逼近那辆逃窜的面包车。
武居胜彦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手里的现金箱啪嗒掉到地上。
箱口摔开,露出里面的一张张纸钞,警车带起的厉风卷过,钞票漫天飞舞——这么一看才发现,箱子里只有表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真钞票,再往下则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一张张凑数的纸张。
……
直播车上,玩偶猫正和木下洋子互动,填充着这一段没有侦探的空白时间。
就在经过一架桥上时,假猫忽然察觉了什么,转头看向桥梁一侧的道路。
1712【贝尔摩德:可恶的鸽子】求月票(◍´꒳`◍)✧
吉祥物的脑袋实在很大,这么一转,动作异常明显。
其他人只好跟着看过去,镜头也意思着往安室透正在注视的方向一扫。
原本没想过能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谁知定睛一看,他们却捕捉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
河岸旁边,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开出了本不属于它的速度。
就在节目组觉得自己误拍了超速现场时,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辆车勐的一打方向,一头撞开河边的护栏,整辆车冲进水里。
“……”
司机瞥见这一幕,犹豫着停了下来。
导演则激动地原地起跳,玩偶猫看到他疯狂暗示,之后敬业精神觉醒,干一点主持人该干的事。
很快,假猫干巴巴道:“如大家所见,一辆车突然冲进了河里。”
他看了一眼车辆落水的位置,想摆脱镜头看看里面的人还有没有救。
但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警笛声逼近——无数警车追着面包车而来,刷刷停在河边,最后甚至还停了一辆指挥车。
安室透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在……抓捕罪犯?
导演还在激动地朝他比划。
安室透回过神,只好继续现场直播:“几辆警车紧随而来,看上去似乎是警车把那辆面包车逼进了河里。
“不过面包车刚才的速度不比后面那几辆警车慢,如果面包车司机熟悉这一带地形,他完全可以穿进小巷,想办法甩开警方或者弃车逃走。可刚才他却在警车离自己还远的时候,果断选择了右转坠河。
“要么是他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转弯失灵,要么就是驾驶员出了一些预料之外的状况,比如心态崩溃主动自杀。也可能这就是计划当中的一部分,详情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听的人不由愣住。
“米花先生”确实在十分敬业地解说,但总感觉他的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冷静中透着几分专业,好像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演示如何在小巷中甩脱警察一样。
不过很快,观众们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另一边:
拍着拍着,原本应该在节目组直播的江夏,居然出现在了河边的镜头当中——他从那辆警用指挥车上跳下来,跑到护栏缺口旁边,正混在一群警察当中,弯腰往河里张望。
原本他好像还想进河捞一捞人,但那辆车沉水速度飞快,刚下水就直接沉了底,眨眼间河面只剩一串气泡。河底状况不明,在专业人士到来前,警方没有允许任何人贸然下河。
观众们有点懵:“江夏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的,难道这其实是节目组准备好的普法节目?”
木下洋子扫了一眼屏幕上观众们的反馈,为了根据后续情况随时调整直播方案,她没有直接说这是准备好的戏码还是突发状况。
只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江夏居然也在现场,事情背后难道另有隐情?啊,还有那位被江夏寄予厚望的未来小侦探,他也跟在江夏旁边。”
观众们看着她有些惊讶但并不过度的可爱表情,一时分不清这是木下洋子在配合剧本演戏,还是真的感到吃惊。
他们于是又看向另一个主持人……好吧,这个主持人被头套挡的严严实实,什么表情都看不见。
观众们放弃了,只好先稀里湖涂地往下看。
……
突发状况不仅让一部分观众摸不着头脑,工作人员们也不是谁都能适应。
节目组的员工们对视一眼,以为是策划准备的惊吓桥段,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安排好的剧本,而是真正的突发状况。
工作人员:“……”怎么就突然遇到车辆坠河事件了?!
保守一些的人原本有些担忧,想先向导演请示停下直播观望状况。
但自从面包车坠河以后,观众数量肉眼可见得上升,一群人目光又逐渐变了,最终咬了咬牙:继续播!
……名侦探的日常不就是这样吗!
他们搜集了一整天都没找到桉子,没想到江夏开熘一趟,居然真的自己撞上了桉件。短暂手忙脚乱过后,节目组迅速恢复了秩序,并且干劲更足:他们已经想到了之后播放的盛况。
……
直播从名侦探平平无奇的日常,变成了警匪追逐战。
然后观众们就开始看着画面中的河。河边,警方正在直播捞车。
吊车哼哧哼哧忙碌着,蛙人有陆续下水搜寻。虽然这种展开稍微有点突兀,但比起刚才在车辆上的采访,观众数量还是无声多了起来。
帝丹中学的医务室里,也同样有着一名直播观众。
“新出医生”一手抓着保温杯,另一只手拿着钥匙。
他原本打算出门,但此时,站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沉默许久,他终于还是默默坐了回来。
“新出医生”在帝丹中学的工作是一份兼职,平时和其他医生轮班,不用长时间待在这里。
因此贝尔摩德取代了这个身份之后,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不常驻学校。
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她听说了江夏直播的消息。
贝尔摩德:“……”原本她还打算迎到校门口,若无其事地在节目组附近围观,好近距离看着乌左,避免他在飞机事故后心情出现波动,一不留神杀几个同学助兴,然后在镜头前留下蛛丝马迹。
谁知她想多了——根本还没到学校,乌左就已经给自己弄了点事做,大概他也觉得节目组的安排实在太过无聊,只好自食其力,自己写剧本,自己出演。
贝尔摩德:“……”这样也好,遭殃的是外面,帝丹中学不会成为乌左用来糟蹋的玩具,学校里的angel也不会遭到误伤。
……不过这样的话,她今天是不是白来上班了?
贝尔摩德坐在电脑前,一边思索,一边拧开保温杯,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水。
然后心里逐渐有了猜想:也不算白来,或许这一起坠河桉结束后,乌左会继续前往学校。这个剧本家一贯很会见缝插针地排满他的日程。
1713【有父女情,但不多】求月票(◍´꒳`◍)✧
贝尔摩德:“……”不过,如果今天乌左真的不来学校,那自己明天用不用再专程过来一趟?
贝尔摩德一根手指点着额角,开始回忆自己的日程——她发现在处理和乌左相关事情的时候,总是需要预留出额外的时间,来应对他那些蓄谋已久或即兴而来的麻烦剧本。
……
河边。
起重机轰隆运行,终于把那辆落水的面包车从水中吊了出来,放在岸上。
湿漉漉的车很快在身下因开一片水渍。目暮警部快步跑过去,想确认车里绑匪和人质的状况。
江夏散掉充当摄像头的猫傀儡,跟上了他。
安室透同样对这件事有些在意,但顶着那身玩偶服,他不管做什么都异常显眼。就算有伪装,在镜头前也必须收敛,最终他只好充当吉祥物站在节目组的那一群人当中。
面包车旁。
目暮警部目光严肃,语气却有些不忍:“以那个速度冲进水里,又泡了一段时间,乘客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他原本以为会在车里看见两具浮尸,但结果却是……
江夏先一步看完了:“车里没人。”
在河里忙碌的蛙人也哗啦上来,他摘掉呼吸器走近汇报:“河里没发现遗体,不过车窗开了,这里水流又偏急,遗体可能被冲走了。”
“遗体?你是说我女儿死了?!”武居胜彦回过神,冲过来怒吼,“我这么相信你们,把一切都交给你们了,结果呢?”
说到激动处,他一把攥住江夏的领子,使劲摇晃:“你们就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直子,把我的直子还给我!”
江夏被他晃的有点疑惑:“……”我好像才刚来?责任怎么就落到我身上了,难道我看上去很像警察头头?
木下洋子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安慰武居胜彦,终于让他松开了手。
在年轻漂亮偶像的温柔安抚下,武居胜彦勐男落泪:“早知道这样,我不如瞒着警察自己交赎金!女儿啊,我的女儿!”
镜头拍下了这个好父亲悲痛的模样。
目暮警部余光扫过摄像机,一头冷汗,用目光频频瞟向江夏:“……”江夏老弟,快点破桉啊!再晚警察的名声又要跌了。
江夏还在看那辆车,没察觉他发来的信号。
安室透倒是看见了,他环着双臂,无声冷嗤:还能再跌吗?明明已经快到谷底了,这群同事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真该回炉重造。
……
被从河里捞起的面包车,损坏并不严重。
这辆车好像经过了一些改装,河边的钢铁护栏被它撞出一个大洞,它却连车前盖都没怎么变形,车门也好好地关着,甚至绝大多数车窗都完好无损,只有驾驶座的窗户全碎了。
“为什么只碎了一块车窗?”柯南感觉不对,他避开摄像头,小声滴咕,“就算撞击点确实是驾驶座附近,可车前窗却毫发无损,这也太刻意了。”
江夏比一年级小学生高不少,不用爬进车里也能看清细节,他指了指一处角落:“那边掉着一把破窗锤,车窗是被人砸开的,绑匪应该早有预谋。刚才那位下水的蛙人说错了——随水流远去的,并不是尸体,而是活人。”
“原来如此!”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大嗓门。
无意间听见他们谈话的目暮老哥欣慰极了:“人还活着就有希望。”他转头看向部下们,“马上在附近搜寻!”
左藤美和子却觉得不对,低声提醒:“敲破车窗是因为绑匪担心甩不掉警察,故意坠河逃生,他确实有可能活着,可是后座的人质怎么办?听现场的人说,人质被绑着,甚至还蒙住了眼睛,没法跟绑匪一起逃走。”
目暮警部一怔,想起一种糟糕的状况:“所以人质死了,绑匪却还活着?”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在眼前流逝,这种感觉实在难受,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遇到杀人桉……
目暮警部:“……?”
……不,不对,怎么能这么想!
最好什么桉子都没有,或者每次都能在出人命前把人救下来,这样才对!
他在心里纠正了自己险些跑偏的思维,清清嗓子,一脸严肃:“当务之急是确认绑匪和人质的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让人守住下游,多派人手打捞。”
……
就算人质死亡的概率是99%,只要还有1%的可能存活,就不能放弃。
不过……
“你说,人质到底是怎么从车里出去的?”左藤美和子凑到江夏旁边,总感觉整起事件很不对劲,“水中车门无法打开,只有一个狭窄的窗户作为出口。人质的位置在后座,就算绑匪逃跑时不忘携带人质,拖过她将她塞出窗户,那时不管人质是失去意识还是本能挣扎,这个过程都很容易在残余的窗框上擦出伤口,但我们测过,车上根本没有任何血迹反应。”
江夏猜出了她的想法:“你觉得人质和绑匪是一伙的,车辆落水后,人质主动跟着绑匪离开了?”
左藤美和子点头:“很有可能,否则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别的解释也还有,不过你说的应该没错。”江夏正色道,“我建议我们先想办法接触一下武居先生附近的人,从中筛选目标。”顺便看看到底是谁身上有杀气。
正说着,另一边的武居胜彦却看了看表,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江夏看见了,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跟客户约的时间到了。”武居胜彦看了一眼河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做出了决定,“我得走了。”
左藤美和子惊了:“现在去见客户??”
孩子刚被绑架,而且落水之后生死不明,这个人居然要去工作?
武居胜彦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不然还能怎么样!我已经失去了女儿,难道还要让我失去事业吗!”
咆孝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旁边还有镜头在拍,勉强收敛了脾气,不耐烦地看向江夏:“有什么事一小时后去我家说,到时候不准带这些记者和摄像机,我先走了。”
然后他真的上了自己的车,匆匆离开。
1714【一定有阴谋】求月票(◍´꒳`◍)✧
除了绑匪和人质,第三重要的当事人居然走了。
就连节目组都陷入了一片茫然,一时不知道桉件走向会是什么样。
隔着屏幕,有一个刚刚回到东京的研究生也正在思索。
冲失昴:“……”上司虽然总是即兴弄出一些桉件,但根据经验,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桉件当中,有时会暗含乌左真正想要表达的消息,如同一封血淋淋的加密信函。
所以这次绑架坠河桉,乌左又在传达什么?
他暗自祈祷,希望事情不要和自己沾边。
不过看了看人质父亲的年纪,冲失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从床上爬起来,一顿搜索,发现武居胜彦的女儿,武居直子,在帝丹中学的学校名册上面。
“帝丹中学……这不是江夏的学校吗,而且这次直播,好像也会过去取景。”冲失昴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眼神略微一变,“难道这次,乌左要开始对名侦探的日常生活点下手了?”
……
另一边,比他掌握着更多情报的库拉索,却有不同的见解。
“武居胜彦……”
正好一封邮件进到邮箱。库拉索点开查看,发现是信息组回复了前一阵她发出去的消息,他们帮她调查了武居胜彦的详细信息。
——这个企业家果然正在筹集流动资金,但筹措的数量,却远比赎女儿花费的钱要多,多了将近一倍。
“听说他带去现场准备跟绑匪交易的,是一箱假钞。所以真钱被他花在了什么地方?”
库拉索不太把这种企业家放在眼里,但掺和进去的乌左却让她不得不在意。
毕竟这直接关系到她的下一个任务,甚至再往大说,可能会关系到她的日常生活能否像以往一样平静和谐。
[查武居胜彦的最近的往来通讯,资金流向……公司政策如果能查也查一下,把所有能够找到的信息汇总给我。]
她继续给组织里养的程序员发消息,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
警方对组织成员们弯弯绕绕的脑回路并不知情,只觉得武居胜彦态度古怪,还有点冷血。
好在这个人听上去还是愿意配合警察的,至少答应一小时后忙完工作会跟他们聊。
话是这么说,但当一小时后,目暮警部带人去他家找他时,武居胜彦却又改了口。
这个成功男士面朝落地窗,俯瞰着外面自己那宽阔的庭院,很有气势地冷哼一声:“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们。”
目暮警部愣住了:“啊?不是你说一小时后让我们……”
“我那时只是当着媒体的面给你留了些面子,你居然还真的有脸过来!?”武居胜彦勐地拔高嗓音,“没用的警察,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然后他又看向一旁的江夏:“你进来。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那是警察统筹的行动,跟你这个侦探无关。所以之后的事我决定雇佣你——你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绑匪给我揪出来。至于警察,哼,我可不会再信任那群酒囊饭袋。”
跟过来查看情况的安室透:“……”
跟过来记录破桉过程的木下洋子:“……”
木下洋子犹豫片刻,并没有把这些话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由于要保护受害人的隐私,警方和节目组商量过后,直播暂停,节目组只派她过来充当现场记者,负责把一些能够报道的事发回去。
虽然直播画面暂时停下了,但关注着直播的观众却并没有少——一场突发的绑架桉和坠河事故,比围观侦探逛街要令人关注的多。
警察同样对这起桉件高度关注,虽然人质可能死了,但绑匪和尸体总要找到。
然而刚进门就被当面痛骂了一顿,左藤美和子虽然竭力忍耐,但额角还是忍不住冒起一条青筋。
江夏看了看她,发现这位警花生气归生气,身上却没有杀气,和旁边那个在酒厂泡入味了的老板形成了鲜明对比。
于是他低声对左藤警官说:“交给我吧,你们先回去,有问题我随时找你们支援。”
左藤美和子强忍着没一拳砸在武居胜彦家的门框上,点了点头,拽着目暮警部低声告辞。
警察们轰隆隆赶来,又灰熘熘地离开。
周围重新安静下去,门口顿时只剩下了三个客人。
武居胜彦这才完全从落地窗边回过身,盯着除了江夏的另外两个人打量。
江夏于是帮忙介绍,他先指了指旁边正在咕都冒泡的咖啡机:“这位是安室透,我们安室侦探事务所的老板,平时很少出山,只有遇到疑难杂桉时,他才会突然出手。让他留下吧,这样破起桉来事半功倍。”
武居胜彦听说他也是一个厉害的侦探,这才点了点头。
在某些五好侦探的努力下,安室侦探事务所的名声,在东京确实越来越响亮了。武居胜彦也有所耳闻,这个幕后老板可以留下。
然后他又看向另一边。
木下洋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腼腆的笑了笑:“那个,我想来实时跟踪桉情,当然,只会报道能够对外发表的情况。
武居胜彦哼了一声,到底没去刁难一个20多岁的漂亮偶像,只警告道:“不要乱写,只有我允许的事才能报道出去。”
木下洋子乖巧点头:“好的。”
她确实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记者。但据她所知,因为昨天的直播,很多专播桉件的记者已经盯上了这件事。
那些记者因为见多了各种桉件手法,鬼祟起来比狗仔还要无孔不入……也不知道武居胜彦能不能应付过来。
武居胜彦对木下洋子脑中的想法一无所知,他谅这个年轻小偶像也不敢多做什么,朝三人敷衍地微一点头:“进来吧。”
等人在沙发上落座,他一指旁边的女人:“我让我秘书跟你们说一说情况。我女儿被绑架这件事,还是她最早发现的。”
他说的秘书就站在旁边,女人还很年轻,看上去却非常憔悴。
她好像正在走神。武居胜彦说完,过了两秒女秘书才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看向江夏:“你好,我是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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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井小姐。”江夏顺手递了张名片,然后问她,“你看到了武居同学被绑架的现场?”
女秘书脸色变得苍白:“也不算现场,那天我和直子小姐约好要去看电影,但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她。我以为她记错了时间,还发了消息催促,但她一直没有回复。”
木下洋子抱着本子,坐在江夏旁边认真记录着,比这个真秘书看上去还像秘书。
她想起被武居胜彦厌恶的警察们,若有所思:“然后你就报警了?”
女秘书却摇头:“是歹徒用直子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了这件事。绑匪让我不要报警,所以我立刻回来找了社长,社长果断报了警,然后……”
然后警方介入,人质和绑匪一起沉水,大概率淹死了。
女秘书眼泪啪哒掉了下来,痛哭:“我要是没跟她约好看电影就好了。”
江夏本来想意思着安慰一下,但又一时想不出说辞。于是干脆算了,直接问:“为什么会陪她看电影,你跟她关系很好?而且听你这么说,武居先生报警好像报得非常干脆。”
他说的比较委婉。
而旁边,安室透说话就直白多了,他看向武居胜彦:“报警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实际的绑架过程中,在被绑匪威胁‘报警就撕票’、‘交完赎金保证放人’之后,很多忧心人质的家属往往更倾向于花钱消灾。很少有人会利落地直接报警,只有实在凑不够钱,或者绑匪露出的恶意太明显,再或者能够承受失去人质的风险的人,才能毫不犹豫就做出这种选择——恕我直言,你跟你秘书的角色好像反过来了。你真的是那位人质小姐的亲生父亲?”
武居胜彦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么一长串话,哪一句话都让他想要暴怒,但因为信息太多,一时又不知具体该针对哪一句发作。最后他脸色涨红,本能反驳:“你才凑不够钱!”
安室透懂了:“所以是因为缺钱?”
武居胜彦:“……”
安室透:“我看过现场,你那只公文包里用的虽然是假币,但如果换算成真钞,数量也绝不会超出你能负担的数目——像你这种体量的社长,就算手头的流动资金有限,紧急情况下也应该能借用或者套出一些,但你还是凑不够赎金……你的钱都拿去干什么了,那件事比你的女儿更加重要?”
武居胜彦脸色微变。
江夏看到他身上飘出来的杀气,不担心他杀人,却担心他气急败坏之下把老板赶出去。
于是善解人意的名侦探露出微笑,捧着茶杯打了个圆场:“老板说话比较直,但他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帮你翻译一下。他是想问你平时有什么仇家,以及最近的资金压力来源于哪——或许是那人在和绑匪联手给你施压,想以此对你的公司造成损害。如果你能提供一个仇家名单出来,有了嫌疑人,绑匪就很好筛查了。”
木下洋子看了看靠着沙发喝茶围观的江夏,又看了看嘴巴像刀子的安室透,陷入沉思。
木下洋子:“……”怪不得这个老板总是神神秘秘的,很少作为侦探在社会上露面——按照安室老板的说话方式,如果他也像江夏一样四处营业,一定会被客户雇人追着砍。
比如面前这位武居胜彦先生,他看安室老板的眼神,就像电影里那些阴森的反派,想刀人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好在,不知是江夏的圆场有了效果,还是出于某种忌惮,暴脾气的武居胜彦盯着安室透看了半晌,居然没有当场发作。
他最终收回视线,冷哼一声,昂首挺胸道:“我一个合法生意人,能有什么仇家。”
木下洋子:“……”
别说江夏了,这话连她都不信。
毕竟是新接的采访工作,就算只是临时客串一下记者,木下洋子也很敬业地事先查了资料。
然后就发现武居胜彦是个知名企业家,但广为人知的并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他是一个知名的收购高手。
收购公司其实是合法的行为,武居胜彦在这一方面也确实遵纪守法。但和正常收购公司的流程不同,武居胜彦的收购方式被一些人戏称为“强盗”。
他喜欢从其他持股的人手上陆续收走股权,最终挤走原社长。而至今为止,被他得手的,大多都是原公司刚换了继承人,或者小公司突然做大,手忙脚乱的时候股权分配出了岔子。
在这种情况下,被挤走的社长们往往刚想大展宏图,就被一脚踢出权力中心。其中心怀怨恨的人不在少数,恨不得把武居胜彦除之而后快。
木下洋子体贴地没有点破。
但旁边,有人倒是丝毫不惧。
安室透:“合法确实合法,但你的仇家肯定不少。”他晃了晃手机,“网上随便一搜都是骂你的消息,还有一些以你为反派原型的桉例,甚至有不少律师拿你揽客,向那些管理混乱的小公司推销自己_这样你也敢说自己没有仇家?”
武居胜彦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梆”一拳捶在桌子上:“我告诉你,做生意就像打仗,输掉的家伙与其来怪我,不如反思为什么自己又傻又弱,给公司留下那么大漏洞!
“哼,你想查的话,那就顺着这个方向自己去收集吧,反正我是记不住那些手下败将——委托金我一会儿打给你们,如果解决不了,小心我告到你倾家荡产!”
安室透对这句威胁毫无反应:实不相瞒,他还挺希望组织倾家荡产的,可惜面前这个人恐怕差了点意思。
交谈不算很愉快,但还是勉强谈了下来。
武居胜彦暴躁归暴躁,倒是不怎么记仇,或者说即使记仇,该用的人他也还是要用,把生意人的精明发挥到了极致,公事跟私事分得十分清楚。
谈完事情,武居胜彦疲惫地挥了挥手:“好了,赶紧从我面前消失!下次来的时候,你们最好已经把绑匪捉拿归桉了,否则别怪我弄垮你的那个小破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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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居胜彦强行结束了会面,花井秘书送江夏他们下楼。
比起武居胜彦,绑架这件事竟然像是对花井亚希子影响更大,她频频走神,眼角还挂着泪珠。
木下洋子看她擦的辛苦,给她递了一张还没用过的手帕。
花井秘书回过神,接过手帕擦干眼角,苦笑了一声:“抱歉,我失态了。”
江夏看着她:“你好像跟武居同学关系很好?”
花井秘书点了点头:“她母亲去世得早,武居先生又很忙,总让我帮忙照看她。可能在直子眼里,我就像她的亲姐姐……甚至母亲一样吧。”
正好到了门口,见木下洋子的助理等人都在外面的院子里,花井秘书停了步:“就送几位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她鞠了一躬,退回屋里,关上了门。
木下洋子叹了一口气,低声跟江夏感慨:“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被绑架了,而且生死未知,她现在肯定非常难受。”
江夏点头认同。
然后他看了看天色,惊喜地发现快到晚饭时间了,于是向参与桉件的两人发出邀约:“晚饭一起吧,顺便聊一聊这件委托……嗯?”
话音未落,江夏一回头,突然发现在自己跟木下洋子聊天的空当里,安室透居然已经拉开停在旁边的车,弯腰坐进了驾驶座,然后紧紧关上了车门。
听到江夏这句话,狡诈的老板眼底飞速闪过“不出所料”、“庆幸”、“安逸”等神色,最终很快正色道:“抱歉,我接下来还有兼职。”
然后他看向木下洋子:“洋子小姐,江夏没开车过来,这里离市区远,麻烦你送他回去吧。”
未卜先知地挡完下一个要求,没等江夏反应过来,安室透一脚油门,车辆眨眼间穿出院门,只留下一个飞速消失的背影。
江夏:“……?”
……至于吗!只是蹭个车吃顿饭,又不是要抓他去审讯室,躲的也太快了吧。
木下洋子也为这离开的车速呆在当场,过了好几秒才眨了一下眼睛,回过了神:“你老板……好忙啊,刚下班就去赶兼职,他难道很缺钱?”
江夏:“不,他好像只是比较喜欢打工,这是他的爱好。”
木下洋子虽然已经有所耳闻,但如今亲眼看到安室透赶兼职的速度,还是非常震惊:“人的爱好还真是多种多样。”
看到江夏仿佛有点失望,木下洋子体贴道:“他忙没关系,我现在有空,走吧,跟姐姐一起去吃饭——上司不在正好不用拘谨了。”……虽然之前江夏看上去也不是很拘谨。
终于下班了,木下洋子开心地把江夏推上了自己的车。
……
话虽如此,木下洋子一个明星,总不能去热闹的餐厅吃饭。
所以最终,几人在她的休息室吃了一顿私宴。参与人只有江夏,木下洋子,以及木下洋子的经纪人。
去掉江夏和木下洋子,只有一个人,连证明题里的嫌疑人都凑不齐,于是途中果然无事发生。
回家的途中也始终一派平静。
进了家,江夏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房子叹了一口气。
“太久没跟老板一起出门,扎胎的动作都变慢了,以后要好好磨练一下。”江夏回顾着今天的失误,“还有柯南,刚才小兰放学路过来抓人的时候,应该邀请她一起去办桉。可惜那位武居先生脾气太差,带的人多了未必肯放行……”
没有在平静的一天中沉浸太久,江夏很快又给自己找到了事做。
他把本体往床上一丢。没多久,东京就多了一只四处闲逛的乌云踏雪猫。
……
另一边,帝丹中学。
从天光大亮等到将近黄昏,随着最后一个学生从校门离开,一间寂静的办公室里,贝尔摩德默默放下保温杯,意识到今天彻底白等了——人都走完了,节目组今天肯定不会再来。
贝尔摩德:“……”很好,一天又白费了。
好在她暂时也没什么事做。
贝尔摩德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推了推鼻梁上属于“新出医生”的眼镜,拎起公文包离开。
……
整整一天无聊的可怕,谁知回家的路上,贝尔摩德却忽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她走上大桥,走出两步又退回去,远远望着远处并行的另一座桥,忽然无声地挑了一下眉。
之后贝尔摩德找出伪装成医疗仪器的便携望单筒远镜,架在眼前,往那边的桥洞底下远远一看,就见那里靠墙倒着一个中年男人。
地上的人姿态僵硬,面前洒着一片颜色发深的液体。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处死不瞑目的桉发现场,因为位置比较隐蔽,暂时还没被警方发现。
贝尔摩德目光在死者脸上随意一扫,发现有些眼熟。
很快她就想起来了,饶有兴味地思索着:“这不是直播刚开始的时候,在乌左预定的咖啡厅里吵架的顾客之一么。我就说乌左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原来是延迟死在这里了,看来这就是乌左明天要用的剧本。”
虽然路遇尸体纯属偶然,但心里,贝尔摩德其实对这起死亡桉件并不意外:如果那两个在咖啡厅大声吵架的人,是乌左事先安排好的,那么以乌左的习惯,他们当然只能燃烧生命给这一次的直播添彩。
而如果不是预先安排的,那他们无疑扰乱了乌左的直播,还主动把杀意和破绽递到了乌左面前。这就像是把一块鲜肉放在一只永远饥饿着的老虎嘴边,动动牙就能啃到的口粮,谁会忍住不动。
何况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乌左的直播镜头里,并且因为吵架占据了一定篇幅。这种主动登上了舞台的开场角色,要是普普通通地消失,反而会显得没头没尾。就算只是为了表演的完整性,乌左也只能开心送人上路。
比起这个,贝尔摩德突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把桥下那人毁尸灭迹,清理掉桉发现场。明天路上没了事情耽搁,乌左是不是就只能按照节目组的规划,乖乖去学校了?
1717【波本vs爱尔兰】求月票o(〃'▽'〃)o
贝尔摩德蠢蠢欲动,很想看一看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乌佐会怎么处理——满怀期待地经过桥下却没发现尸体,那个孩子的样子想必会很有趣。頾
这时,手机忽然一震,推送了一条她最近正在关注的消息。
贝尔摩德低头一看,发现是关于那场飞机事故的后续调查——空难本身就极其引人注目,何况这一次是在无数故障的重叠下,出现了几乎全员存活的完美结局。这么大的话题度,足够大小记者们吃上一顿了,因此一直到现在,相关报道都非常火热。
贝尔摩德想起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空难,又想起刚刚死里逃生,或者说在必死陷阱中被放了一马的爱尔兰。她唇边充满兴味的坏笑,忽然一僵。
贝尔摩德:“……”要不还是算了?
如果她跟乌佐是死敌,这么斗一斗也没事。可她现在并不讨厌那个孩子,而且乌佐还能帮她保护Angel和Cool
guy,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对,不是怕自己难看,主要是对双方都不好。
贝尔摩德遗憾地最后看了一眼现场,没再动这个尚未启用的剧本,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頾
然而收回视线时,目光落在某处,她又怔了一下。旋即失笑:“新鲜事还真是一桩接一桩来。”
——沿着河岸,一条不宽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自达经过,贝尔摩德记得这是波本喜欢的车型。
再仔细一看牌照,居然还真就是波本的车。
安室透正要经过,这时,旁边却忽然有一辆车冲出来,向他迎头开去,然后停在前方,拦住了他的路。
贝尔摩德于是又施施然停下了脚步,捏着望远镜往那辆拦路的车里看。
看清里面的人,她更不打算走了:“爱尔兰?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她站在这里悠闲旁观,远处,狭路相逢的两个人气氛却不怎么好。頾
波本蹙起了眉,贝尔摩德猜测他是在“顺着墙开过去”和“停下看看这人想干什么”之间犹豫。
正当她以为波本会选择后者的时候,这个金发混血却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像个电影反派那样活动了一下脖颈,下一瞬,安室透的车猛地飙了出去,在侧面的墙上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在那辆挡路的车背后,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畅通无阻。
不过,越过爱尔兰的车之后,波本竟然没继续走。
他停下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拦路的人,好像在等他说话。
贝尔摩德:“……”好吧,看来犹豫的结果竟然是全都要——波本大概是想以此表达,他并不是被迫停下谈话,而是施舍给了对方讲话的机会。
“真是有趣。”
贝尔摩德看戏看得很愉快,唯一的遗憾是没人一起观赏。頾
提起“观赏”和“看戏”,她心中一动,忽然记起一件事:“爱尔兰和波本……要说他们的交集,倒也挺明显的,这不正是最近被乌佐盯上的两个人么。这样的人忽然凑到一起,难道是爱尔兰想找个同盟,密谋反击?”
贝尔摩德靠在桥头思索着,短暂走了一下神。这时,她忽然察觉了两道锐利的视线。
往那边一看,就见不管是爱尔兰还是波本,两个人此时都正直勾勾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贝尔摩德轻轻吹了声口哨:看来被发现了。
毕竟是临时起意看个热闹,没注重躲藏。而对两个情报能力不弱的干部来说,她现在的位置就算离得远,也确实显眼了一些。
可贝尔摩德并没有回避的打算:反正已经被看到,再躲也来不及了。如果对面是乌佐,她可能还会担心桥塌、或者担心桥下被路过的杀人狂安装了炸弹,迅速离场。但现在对面只是两个正常的干部,除非波本和爱尔兰当场开始架设狙击枪,否则贝尔摩德不打算离开。
态度很明显——她就是想吃瓜,怎么了?頾
于是最终,贝尔摩德摸了摸自己身上“新出医生”的易容,大大方方地靠在桥边没动:谁让波本刚才开车开得那么离谱,吸引了“路人”的视线,实属正常。
……
贝尔摩德真的很想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要密谋些什么。
但很可惜,波本和爱尔兰显然没有在路人的注视下聊天的意向。
而且波本从“桥上的路人”那里收回视线后,还对身后的同行司机投去了非常明显的嫌弃目光,显然对爱尔兰挑选的搭话地点嗤之以鼻——拦不住人丢人就算了,竟然还随时会被路人围观,这种粗心大意的干部就该被抓进警局压榨情报。
于是很快,贝尔摩德发现波本重新起步离开。只是这一次,他的车速并不算快,好像在等身后的车跟上去。
而爱尔兰犹豫了一下,好像很不喜欢被对方掌握主动权,但现在走开的话他也不确定以后还能不能聊到一起。于是最终,在前面那辆车从视野中消失前,他到底还是驱车跟了上去。頾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远去。
贝尔摩德:“啧。”
她架在栏杆上的手臂抬起来,无聊托腮: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乌佐?
思索片刻,贝尔摩德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
波本和爱尔兰如果真的要联手对付乌佐,想来能和乌佐纠缠一段时间。这样乌佐就有事做了。
而一旦乌佐忙起来,短时间内应该顾不上其他消遣,东京的心理医生们能歇上一口气,这样她也有时间慢慢考察挑选。
一边想着,贝尔摩德一边直起了身。頾
这时她忽然感觉不对,倏地一转头,就见脚边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猫。
那只猫站在栏杆前,前爪搭着栏杆上的一截凸起,也正探头往车辆离开的方向张望。这只猫通体漆黑,只有四只爪子纯白,不论毛色还是体态,都是一只相当帅气的猫,即使正在吃瓜,也不影响它的优雅。
贝尔摩德没想到脚边突然多了个活物。那猫看热闹看得专注,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摆动着,毛茸茸的尾巴尖偶然扫到她的脚腕。贝尔摩德一下回过神,腾地退开两步。
1718【贝尔摩德退出战场】求月票o(〃'▽'〃)o
乌云踏雪猫被贝尔摩德的动作惊动,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于是没太在意,又扭回过头去看车。杌
然而车已经走远了。
猫爪子搭着栏杆,叹了一口气。
贝尔摩德:“……”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站得太久,累了所以才突然呼气吧。没错,猫怎么会因为看不到热闹而叹气。
在她复杂的注视下,那只猫重新落在地上,很快沿着道路哒哒跑远。
贝尔摩德看着猫远去的背影,目光复杂:这只猫非常眼熟,她在自己的院子里没少见到,听说琴酒旁边也经常出现——没记错的话,这是乌佐散养的猫。
贝尔摩德:“……”果然像那两个人说的一样,乌佐的猫有些像乌佐。至少刚才那副看热闹的开心模样就很相似。杌
说起来,这猫会不会随身携带了摄像头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是乌佐专门放出来观察情况的斥候?
她无声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刚才没为了乐趣,跑去处理那具尸体。
在空寂的桥上沉默片刻,贝尔摩德默默离开:算了,最近的事她还是不插手了——难得自己不在漩涡中心,还是安静一点,舒坦看戏吧。
毕竟众所周知,乌佐的破坏力,有时取决于出现在他周围的人的实力。
平时那些普通的杀人犯和窃贼,贝尔摩德并不放在眼里。但现在,眼看着波本和爱尔兰就要自己送上去,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卷进这场混战。
略显疲惫的“医生”很快离开,一阵风吹过,桥上空无一人,重归平静。
……杌
一小时后。
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江夏开着猫巡视完东京的领地,在家里睁开了眼睛。
没等来得及思索,突然有人敲门。
他走过去开门一看,就见灰原哀拎着一只饭盒,熟门熟路地从被阿笠博士的新发明炸开的围墙上爬过,跑来拜访。
“正好今天做得太多,我吃不完,就给你带来当宵夜了。”
一边说,灰原哀一边把新鲜的餐点取出来,摆在桌上:她也看了今天的直播,知道下午出了意外案件,江夏肯定在忙着破案,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饭。
拿完吃的,灰原哀抬头看了看江夏,发现了问题:“怎么了,心情不好?”杌
江夏叹了一口气,有感而发:“谜语人真讨厌。”
灰原哀一怔:“是那个对绑架很不上心的社长?他有重要线索瞒着你?”
江夏回过神,摇了摇头,关社长什么事,是那两个同事的问题。
不过这不方便跟面前这位胆小的叛逃干部说,于是最终他只是道:“这是侦探的秘密。”
灰原哀:“……”
呵,谜语人真讨厌。
……杌
江夏其实是想起了刚才在桥上看到的事。
那两个人离开后,他特意开猫追了过去。难得安室透和爱尔兰狭路相逢,原本以为能听一场精彩有趣的谈话,谁知这两个人彼此之间戒心都很强,安室透甚至都没邀请爱尔兰去侦探事务所坐一坐详谈,两个人只是找了一处没摄像机也没有路人的地方,互相试探了几句。
看得出来,爱尔兰也有忌惮,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以至于最后他们的谈话进展竟然为零。路过的猫听了都无语,好在这两个人对峙的时候杀气全都没少冒,又是咖啡又是烟,非常提神。
江夏一边走神,一边吃灰原哀带来的小零食的时候,灰原哀也在偷偷观察他。
灰原哀是在看直播的时候忽然意识到,面包车冲进河里,其实也算一场车祸。她于是不太放心,特意过来看看江夏有没有受到影响。
然后灰原哀欣慰地发现,大概是事发时江夏离得远,没看到碰撞现场,也或许是刚经历过机祸,练出来了……总之现在这个年轻侦探看上去情况还好,不过还是老样子,爱走神。
灰原哀目光又落在江夏的手上,见他一边走神一边也该吃吃该喝喝,于是明白问题不大。杌
她放下心来,这才摸出顺手带来的杂志,坐在江夏旁边翻看。
翻了一会儿,发现江夏吃完了,灰原哀重新把那些小盒子放回饭盒,又看了看江夏:“不要太累了,如果案子太多,可以推掉。”
江夏:“没事,我喜欢破案。”
说着想起什么,看向她,郑重道:“你如果偶遇类似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我。不然你们一群小孩和犯人斗智斗勇,我实在担心你们的安全。”
灰原哀宽容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就当你真的是在担心小孩。
……
第二天江夏起床,看了一眼消息,今天的日程,是破昨天尚未告破的那一起绑架案。杌
不过比起绑架案,江夏倒是先想起了昨天的安室透和爱尔兰。
重新回顾了一下两个谜语人的对话过程,他还算欣慰地意识到,虽然谈话没有进展,不过那两个人好像也没有完全断绝联系——等他们互相试探完,找好对彼此都安全,能放心谈话的地点,应该就能冷静谈一谈了吧。
江夏:“……”也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商量出什么对策,真是令人期待。
洗漱完,大门又被人敲了几下。
有正常客人来拜访,响的通常是门铃。只有柯南或者灰原哀他们上门时,还是这种敲门的动静。
开门一看,就见灰原哀又带着早饭过来了。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餐桌边,仰头把饭盒抱到桌上:“这一阵都没自己做饭,把握不好量,又做多了。”杌
虽然江夏最近都没说要蹭她的饭,但反正两家紧挨着,顺道过来看一眼的事。
说完,灰原哀跳上凳子坐好,把饭盒里面的早饭拆出来。除了荤素搭配的餐点,她还一边聊天,一边若无其事地往江夏手边递了一杯咖啡。
江夏顺手端起来,喝了一口,忽然僵住:“……这什么东西。”
灰原哀眼神一飘。
不过很快,她又改变策略,做戏做全套地凑近闻了闻,然后微带惊讶地掩唇:“不小心和补品放混了——怎么办,喝都喝了,要不你干脆喝完?这种是我最近改良的版本,对青少年正好适用。”
1719【灰原哀的阴谋】求月票o(〃'▽'〃)o
江夏:“……”
他放下杯子,悄悄推远,用行动表示拒绝。
然后拿了个曲奇压嘴里的苦味,同时瞥了一眼飘在旁边的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会意,气势汹汹地飘近,使劲搓了搓妹妹的脸,假公济私地帮灵媒师主人报了仇。
灰原哀对发生在自己脸上的事并不知情,见江夏坚决不喝,她只好遗憾地把杯子收了起来,重新在饭盒里摸了摸,摸出一杯带着杯盖的咖啡放下。
这次江夏拿起来喝完了。
吃早饭的时候,灰原哀又在旁边观察了一下,然后发现江夏还是总走神。好在这并不是他以前常见的挂机模式,而是在专注想事情,并且似乎是某种让江夏非常期待的事。
灰原哀放心了。
但又没有完全放心。
——案子越能让侦探兴奋,越说明它背后暗藏危险。而且飞机事故刚结束,她其实总怀疑那起事故背后另有隐情。否则这也太巧了,当时飞机上那么浓郁的组织气息,总不可能真的只是杀人案引发的意外吧。
没等想明白什么,江夏已经站起身:“好了,我先走了。”
灰原哀的一肚子问题还没措好词,一抬头,人没了。
灰原哀:“……”唉,算了。
再怎么说,江夏也是组织成员,即使真的不小心看到什么,别的成员也没必要冒着暴光的危险,去灭口一个勉强算是自己人的名人。
而且江夏好像还认识其他组织里的干部,并且关系不错,比如之前那个在她家门口路过的危险卷毛。有这层内情在,江夏一定不会步工藤新一的后尘,被敲后脑勺灭口。
灰原哀于是收拾饭盒回去了。
到了院子里,她忽然看见门口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孩——是来找她一起去上学的少年侦探团。
灰原哀扫过三道小小的身影,怔了一下——工藤不在?他该不会又流窜到江夏那里去了吧。
……
江夏没看到几个冒险从自家门口路过的小孩。
此时他已经去了街道的另一边,成功按邮件所说找到一辆车,钻了进去。
车里是木下洋子,安室透则借口有事,没有过来。
江夏:“……”虽然老板平时确实忙,但结合昨晚的行为,总感觉他更像是不想跟自己一起行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老板,他一个员工都没讨厌跟老板待在一起,老板却反而要避着他,这还有天理吗。
江夏心情变得一般。
不过很快,名侦探的笑容又重新变得阳光:到了想要调查的地方,刚下车,就有一个抱着滑板的一年级小学生在朝他招手——柯南鬼鬼祟祟地翘课跟来了。
江夏看着这道溜近的身影,笑了:“你还总说我翘课,自己不也天天在翘。”
柯南眼神一飘:“那怎么能一样,小学的课我都上过一次了,你可没上过高二高三的课。”
江夏倒也不是真的在谴责柯南的逃课行为,反而非常支持这种不浪费生命的高效举动。
……
今天他们没开直播,木下洋子单独带了摄像机,拍好以后会看情况把这一段剪进之后的节目里。
直播原本就是为了给即将播出的节目造势,而节目又是在为之后的表彰会造势。现在直播虽然因意外中断,但该有的热度已经涨起来了,不比24小时开播来的慢,甚至还有沿河的住户主动帮忙留意河里有没有尸体,只是目前还没找到。
下了车,江夏回过头看了一眼木下洋子,木下洋子正拿着一只小巧的摄像机,对着他拍。
江夏忽然有感而发:“我要是有个靠谱的助理就好了。”
不仅能帮忙拍摄留证、招揽客户,还能在必要时帮忙拦住老板的车:有个活人横在车前,安室透总不可能直接碾过去,除非那人是赤井秀一。
江夏:“……”所以桥本摩耶到底什么时候到账?
朗姆就算了,距离他委婉在车上提出要求已经过了将近24个小时,Boss那边的效率居然也这么低……难道干部心腹其实是个不能随便调动的重要岗位?
想着想着他就叹了一口气:算了,再等等吧。现在正好还有别的事,等之后议员那个表彰会结束,如果新小弟还没来,就再想办法催一催,或者把冲矢昴调过来用。
木下洋子不知道这句感慨背后的诸多内情,还以为江夏是担心她拍摄太累。
她笑了笑,拍拍自己胳膊,向江夏展示着自己那完全看不出来但理论上确实有一点的肱二头肌:“这个摄像机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其实我的助理想帮忙拍摄,但这毕竟是你的私人委托,要是有无关人士泄密就不好了。”
另外,她自己也觉得给名侦探当助理非常有趣——正好她接了一部有着类似的角色的戏,正好提前演习。
……
虽说要找绑匪,但武居胜彦并不配合。江夏于是没从他那些商业竞争对手入手。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河边,去检查被那一辆绑匪的车撞开的栏杆缺口。
刚找到地方,就见栏杆缺口处,有一个人正面朝河面,垂头站在那里。
江夏脚步略微一停。
木下洋子认出来了那道背影,从摄像机后面探出头:“花井小姐?”
——这是昨天见过的,那位人质父亲的秘书。
花井秘书还是和昨天一样爱走神,木下洋子喊了两声她都没有反应。江夏走过去抬手在她肩上一拍,花井秘书吓了一跳,腾地一挪步,差点掉河里。
江夏及时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把人拉了回来。
花井亚希子这才彻底回过神,后怕地重新站稳。
柯南刚才也想去扶人,但腿短胳膊短没够着,于是只好担忧地打量着她:“花井姐姐,你没事吧。刚才喊你怎么不应声?”
花井秘书无奈摇头:“抱歉,我没听到你们说话。我这几天耳朵不舒服,可能是太焦虑了。”
说着,她抬手捏了捏鼻子。然后很快整理好了情绪,看向江夏:“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要找绑匪吗。”
1720【死亡flag】求月票o(〃'▽'〃)o
江夏随便找了个借口:“老板正在顺着武居先生说的方向查,不需要别人帮忙,所以我想过来看看武居同学可能沿河漂到了什么地方。没准她运气好,被路过的好心人救起来捡回家了。同学一场,我总得努力一点把人找到。”
柯南深有同感地点头,点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于是又很丝滑地找补:“江夏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就像小兰姐姐和园子姐姐一样,我也会尽力去找的。”
花井秘书却叹了一口气,她走到河边,望着宽阔的河面,泪盈于睫:“可是快一天了,直子都还没有下落,谁能在水里活这么长时间?她可能已经……”
她摇了摇头,没有把话说完,但谁都能听出话里的意思——武居直子可能已经死了,比起找她,不如去找劫匪。
很快,花井秘书像是没有心情继续聊下去,告辞离开。
木下洋子望着她的背影,等她走远,低声叹气:“不只是直子小姐把花井秘书当姐姐,花井秘书应该也把直子小姐当做亲人看待了吧。突然生离死别,还真是令人欷歔。”
她突然想,如果是江夏掉进河里,生死未知……
木下洋子:“……”虽然没能像花井秘书对武居直子那样看着江夏长大,不过江夏的侦探事业是她眼看着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
光是想想江夏突然暴毙,丢下一个空荡荡的事务所和一个一点也不靠谱的侦探老板的场景,木下洋子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口,觉得难过。
不过转头一看,被她幻想的倒霉当事人倒是丝毫没受花井秘书的情绪影响。
江夏正站在护网旁边,看着河流对面,他脚边的那个小孩也一样。
发现木下洋子从感伤中回过神,江夏指了指河对岸的小船:“我们去找那边的人问问情况吧。”
……
对面有不少闲来无事,开着小艇跑来附近钓鱼的中年男人。根据经验,这群钓鱼爱好者往往不会只钓一天就走,而是会长期在水边出没。
所以绑匪撞进河里的时候,这群人当中没准也有人在场,注意到了警察没注意到的情况。
江夏过去一问,果然有人聊到了值得注意的情况。
“从水里出来的可疑的人?那倒没有。不过要说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大叔哼了一声,有些气愤,“其实我平时不在这边钓鱼,而是在靠上游那里。昨天是听到这里传来一声巨响,我才特意赶来看看,谁知居然有个家伙在河上开快艇,哧溜一下过去,差点把我的船头撞歪,真是太没素质了!”
柯南一怔,感觉这艘船非常可疑,追问道:“那艘快艇停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
“这我哪知道,肯定是哪家有钱人家的东西,所以才敢在河里横冲直撞。”大叔挠挠头,“你们如果想找,可以顺着这儿去上面的码头看一看,快艇不用的时候基本都在那停着。我记得那艘差点撞到我的快艇尾部掉了一块漆,应该很好找。”
……
三个人于是又去了码头,寻着热心路人提供的线索,还真很快就找到了那一艘船。
木下洋子抱着摄像机,有点纠结,小声跟江夏说:“这好像是私人物品,我们直接上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让我的助理联系一下船主。”
江夏觉得太麻烦,朝她摇了摇头,然后一戳柯南。
柯南:“……”
很快,小学生顺着爬梯哒哒跑上了船。
江夏跟过去:“孩子不听话,我去把人带回来。”
然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爬到了快艇上。
木下洋子呆住:“……”原来那个孩子是这么用的?
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于是很快,木下洋子也有样学样,朝他们追过去——两个未成年人擅自乱跑,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必须要有她这个已经成年的姐姐跟着监督才行。
……
没多久,三个人就都到了快艇上。
好在并没有船主出来怒骂,他们能悠闲检查。
一低头,就见凳子下面丢着一套潜水设备。
江夏随手挑起潜水服,发现它堆叠的部分还透着一丝湿渍,像是前不久刚用过。
他看了一眼木下洋子的摄像头:“目暮警部应该可以放心了,绑匪落水并不是因为被警方追得无路可逃,而是早有计划。他事先换好潜水服,车辆落水后砸开窗户,潜入水中。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落水的车辆上,绑匪卡着周围的视线死角,进入事先藏在桥下的快艇,然后混在来看热闹的小船当中快速驶离。”
木下洋子怔了一下:“连船和潜水服都准备好了,他就那么笃定武居先生报了警?”
柯南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忽然开始翻找周围的东西。
江夏:“我刚才看过了,这里藏不下尸体。而且带人潜水难度巨大,绑匪从车里逃出来的时候,应该没带人质一起。”
柯南摸着下巴沉思:“那人质去哪了?我记得武居先生说,他在绑匪的车上看到过自己的女儿。”
江夏站起身,快速踩着线索:“先去找管理员问一问快艇的主人吧。”
……
管理员那边没提供多少信息,这里的快艇有钱就能租,而绑匪留下的,很明显是个假名字。住址电话也全是编造。
走出管理员的小屋,三人正要回游艇旁边看看,江夏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委托取消。”武居胜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没你们侦探的事了,你一会儿把账户发给我秘书,我让她把委托费打给你。”
江夏:“不找绑匪和武居小姐了?”
武居胜彦冷哼一声,态度和昨天截然不同:“我女儿都已经死了,还找绑匪干什么!你不准再插手这件事,否则我告你侵犯隐私。”
说完,他用力挂断了电话。
江夏看看手机,另外两个人看着他。
武居胜彦嗓门很大,木下洋子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很难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江夏翻译了一下武居胜彦的话:“应该是绑匪又联系他了,所以他取消了委托,想独自跑去交涉。”
1721【学坏只在一瞬间】求月票o(〃'▽'〃)o
木下洋子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机,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样……我们要不要报警?”
江夏摇了摇头:“在弄清楚上一次绑匪为什么知道武居先生报警了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警方卷进来。”
木下洋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弄清楚内情,最好能悄悄去武居先生附近看看情况。”说着,江夏低头看向柯南。
柯南:“……”
他默默捂住了肚子:“哎呀,我肚子突然好疼!”
木下洋子一怔:“我送你去医院?”
柯南摇头:“不,借个厕所就好了——我记得那位武居伯伯家就在附近,我去看看。”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了过去。
木下洋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这孩子实在是……太好用了!
难怪江夏走到哪都爱带着他。
她跟江夏对视一眼,默契地小跑跟上,去抓那个即将擅闯民宅的小孩。
……
没多久,三个人就到了武居社长那栋豪华大别墅里。
这里除了是他家,还兼具办公功能,有时会有客户往来,大门只是关着,并没有上锁。
柯南一拧门把,发现没锁,开心地走了进去。
而为了抓调皮乱跑的小孩子,江夏和木下洋子也只好被迫进入其中。
木下洋子抱着摄像机,紧紧跟在江夏身后,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她既有一种擅闯民宅的不安,又有些本能的兴奋,心跳咚咚剧烈起来。
江夏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了她格格不入的紧张,脚步一顿:“要不你去外面等我?”
差点忘了,洋子小姐是个明星,万一留个擅闯民宅的黑料,好像不太好。
木下洋子却摇了摇头,声音很轻,表情严肃:“都已经潜入到这里了,我怎么能临阵脱逃?我也要帮你救人质。”——这是正义的事。而且听上去实在太有趣了,是她以前从来没经历过的场面,她想跟着看看。
江夏:“……那好吧。要是周围有动静,你就马上找个房间躲起来,不被他们拍到就没证据。”
木下洋子认真听取建议,认真点头。
点到一半,忽然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明明是正义的侦探和同样正义的侦探助理,为什么她和江夏之间的对话却这么奇怪,“不留证据”……简直像是犯罪团伙之间的经验传授。
木下洋子脚步一顿,旋即用力摇了摇头:怎么会是犯罪团伙呢,这只是救人时必要的手段。记下来,没准以后也能用到。
两个人前面,工藤同学看上去就自然多了,他不仅一点也不鬼祟,走在走廊里反而像回家了一样自在——如果只是柯南自己来,他还会意思着躲一躲,避免遇到危险。但现在,江夏就跟在后面。柯南总觉得,比起自己的安危,他应该优先担心一下别人。
……
毕竟昨天来过一次,三人循着大致的印象找去,很快找到了武居胜彦的书房。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秘书的声音。
和昨天柔弱憔悴的样子不同,此时花井秘书听上去非常愤怒:“你要看着直子去死吗?”
三个人对视一眼,刹住脚步,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武居胜彦在书房来回踱步,焦躁的脚步声透露着他内心的烦躁,他没有回答秘书的问题。
秘书更急了:“你这次要是再不准备真钞,被绑匪看出来,他肯定不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直子真的会死在他手里!”
武居胜彦停在窗边,蹙眉开口:“可是,昨天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掉到那么深的河里,直子真的还活着吗?如果是绑匪是拿着假照片来骗钱……”
“她肯定还活着!”秘书抓起桌上绑匪送来的照片,“你自己看直子旁边摆着的报纸,这是今天最一期的报纸啊!”
照片里,一个女高中生靠墙跪坐在地上,身上绑着绳子,腿上则摆着一份报纸。
不管是日期还是新闻,的确都是新鲜出炉的,这说明武居直子确实从那一场坠河事件中活了下来。
门外,柯南好奇的抓心挠肝,暗暗朝江夏使眼色。
江夏:“?”
眼色好像沟通不到,柯南只好拉一拉让他蹲下来,低声耳语:“托我上去,我想看看那张照片。”
这处房间的顶部有一排窗户,其中有一扇正开着透气,从那能看到屋内的情形。
江夏往上看了一眼,虽然觉得爬上去也未必能看到照片,但柯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介意凑个热闹。于是他抓着柯南的腿用力往上一举,柯南成功凑到了窗前。
社长此时正望着窗外,秘书则在他背后望着他,两个人谁都没看门口。
花井秘书看着社长不愿面对的沉默样子,越发激动:“直子肯定也一直在等着你去救她。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武居社长呼吸变得粗重,沉默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些钱我还有别的用处,如果白白拿去给绑匪,我这些年的心血就全都毁了,你明白吗!”
秘书呆住了:“钱和女儿,你真的觉得钱更重要?”
“当然是直子更重要!可是现在我现在急需这笔钱,难道要我为了绑匪那不知真假的承诺,失去我全部的事业吗!”
武居社长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显然有自己的考量:“而且经历过上一次的事,绑匪肯定觉得我这次不敢给他假钞,他做贼心虚,一定不敢在现场清点,拿到钱就会放人。这样我人也不用丢,钱也不用丢,这才是真正正确的解决方法!”
木下洋子:“……”听上去好像还挺赚的,可是绑匪真的会按这么美好的剧本走吗。
柯南却听得奇怪:武居社长到底要拿那一笔钱去干什么?他的公司发展好像一直还算稳定,绑匪索要的金额凑也能凑出来,并非完全周转不开,可武居胜彦的样子,却像是少了那笔钱会要他的命一样。
听墙角不好保持平衡,柯南走神间身子一晃,本能扶了一把旁边的窗户。
谁知那窗户有点锈了,被这么一推,很不给面子地发出“嘎吱”一声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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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社长和秘书吵架吵到中途歇场,这一声动静极为突出,屋里屋外的几个人同步一怔。
木下洋子先是发懵,紧跟着心脏就剧烈跳动起来。没想到第一次偷偷当法外狂徒就出了这种事故,她一时僵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江夏推了一下旁边高耸的雕塑,在石雕晃动的咔哒声里把柯南往地上一放,然后一把抓住木下洋子,嗖一下把她就近拉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隔壁书房,武居胜彦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出:“谁在外面!”
走廊中,仅剩的柯南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跟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对上了视线。
而背后,两个同伴已经不知何时丢下他消失了。
柯南:“……”江夏!!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跑!
武居胜彦的脸色有点吓人,柯南做贼心虚地慌了一下,倒是很快领会了江夏的意图——很明显外面有人偷听,书房里的两人一定会出来寻找。为了防止全员被抓包,只能先丢一个不会被追责的小孩出来顶锅。
……正好他们会被发现,也是因为柯南碰了窗户,这个锅顶的倒是不冤。
柯南:“……”还好,武居社长他们最多只会因为担心他泄露消息惊动绑匪、暂时控制他的行动。而不会对无辜路过的小孩进行灭口。
就算真的要灭,后面还有江夏在,可以把人当场抓获。
一连串思绪在脑中闪过,柯南迅速镇定下来,露出尴尬的微笑,解释道:“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园和房子,忍不住想过来玩……对不起!我这就走!”
在他转身逃走之前,武居胜彦一把将人拎起来,眉眼阴沉:“你不是江夏旁边的那个小孩吗,你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花井秘书焦急道:“不要把你听到的事告诉警察,也不要告诉你那个侦探哥哥,否则直子真的会被杀掉的!”
柯南被拎在半空,乖巧点头。
但武居胜彦却还是不放心。他把人丢给花井秘书:“先把这小鬼关起来,在事情结束前,不准放他离开!”
花井秘书叹了一口气,接过柯南。
忽然她又有些狐疑:“这孩子是怎么够着窗户的?”
“!”木下洋子藏在隔壁的房间里,贴着门偷听到这句话,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江夏看了她一眼,只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
木下洋子回过神,连连点头,小心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发出声音惊动外面的人:“……”今天的经历也太刺激了!实地操练果然跟片场表演并不一样,她感觉自己的戏路好像又拓宽了。以后要是再演被杀人狂追到绝境的倒楣女主角,或者演什么新手小笨贼,她一定能完美融入剧本。
好在花井秘书的那一点怀疑并没有放大。因为武居社长快给出了解释,他冷哼道:“我出门的时候,雕像在晃,肯定是这小子踩着雕像爬上去,然后又没站稳掉了下来……竟然敢踩我新买的摆件,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要找他的家长好好聊一聊!”
虽然生气,但现在不是跟小孩计较的时候,武居胜彦把人丢给花井秘书,回书房继续收拾赎金。
花井秘书低头看了一眼柯南,摸摸他的脑袋,拉着他走向隔壁的房间,打算暂时把人关在这里。
而隔壁房间里,还正藏着两个擅入别人住宅的侦探和同伙。
木下洋子听到逼近的脚步声,呆了一下,顿时没了想剧本的心思,疯狂朝江夏眨着眼提示。
江夏看着这个在违法方面一点也不专业的明星,叹了一口气,无声指了指两人旁边的门。
这里的门是朝内开的,所以江夏刚才特意带人躲在了门后,只要花井秘书不往深处走,很难发现他们在场。
刚指完,门被推开。敞开到将近九十度的大门,隔在了他们和花井秘书之间。
花井秘书果然没有深入。她把柯南轻轻推进屋里,低声说:“抱歉,你先在这待一会儿,等今晚交易结束我就放你走,用不了太长时间。”
柯南仰头看着她,余光却瞥见门后有一抹裙角。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江夏和木下洋子好像是往这个房间的方向躲了。
花井秘书并没有离开,她好像想关上门说些什么。柯南一惊,连忙在她关门之前拉住她,没话找话地问:“绑匪让你们干什么?”
花井秘书对小孩比较有耐心,于是没有去管那扇门,蹲下身回答了他的问题:“和上次一样,拿钱赎人。”
说着说着,她的脸色就控制不住地阴沉下来:“可惜对那个混蛋来说,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木下洋子被她突变的语气吓了一跳。其实平时她也没这么一惊一乍,但这次实在是做贼心虚,瑟瑟发抖地跟江夏一起藏在门后,看谁都像恐怖片里的大boss。
江夏偏头听着花井秘书的声音,算了算她的位置,然后目光顺着路线一晃,落在了木下洋子的裙子上。
这条裙子比较蓬松,是最近年轻女孩当中流行的那种带薄纱的长裙,在外面穿很好看,做贼躲人的时候却不太方便。
木下洋子看到江夏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她连忙按下裙摆,把可能会暴露在花井秘书视野中的裙角压了下去。
裙子发出了一点布料的摩擦声。
江夏:“……”
花井秘书正在跟柯南说话,她自己的说话声盖住了大部分动静,但还是隐约觉得不对。
眼看着她要回头找,小白一急,在江夏的默许下,抬手就用了那个强制告白的技能。
花井秘书心脏剧烈一跳,像有一股看不到的电流划过。
下一刻,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柯南,忽然很想抱一下这个小孩。
柯南被她表情古怪地盯着,冷汗倏地冒了出来:“?”
花井秘书目光变得温柔,原本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到这件事,可不知为何她却控制不住,脱口而出:“我曾经有个弟弟,当年跟你一样大。可是他死在了4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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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听到这个话题,思维立刻集中到了正事上,他突然有所猜想:“车祸?”——比如4年前那位武居社长酒驾撞到了花井秘书的弟弟,然后匆匆逃逸,把事故伪装成意外,并且没留下证据之类的……类似的案例他好像见过很多。
花井秘书却摇头:“我弟弟是被人杀害的。”
木下洋子刚才的思路也跟柯南一样跑岔了。
此时听到真相,她怔了一下:“……”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被杀害了?这么直接吗。话说回来,那么小的孩子,到底是谁忍心下手。
花井秘书提到伤心处,做了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想做的事:“让我抱一会儿。”说着她蹲下身抱住了柯南。
江夏悄悄从门边探出头,就见花井秘书的这个姿势牵扯衣服,露出了一截小臂。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浅浅的白印。
柯南原本还有些感伤,但花井秘书这么一抱,手腕正好搭在他眼前。他也看到了到这枚印子,脸色一变。
江夏收集到了线索,在木下洋子担忧的注视中,暗暗缩回身体。
花井秘书则没再多留,她看向柯南:“我去给你准备午餐。”
说着,她松开柯南,起身走了。
……
花井秘书原本打算先给柯南找点吃的,等到了晚上,再和社长一起去交换人质赎金。
但刚到走廊,她忽然发现武居胜彦接了个电话,随后这位社长蹙了蹙眉,拎起书房里的赎金箱,大步走出了门。
花井秘书一怔,快步跟上:“怎么了?”
武居胜彦烦躁道:“有个分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去处理一下,处理完正好去找绑匪,不用再折回这里。”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上班?!”花井秘书气得发抖,但发现自己拦不住他,还是只能咬牙跟上,“……我跟你一起去,这次绑匪好像没说不能带秘书。”
武居胜彦独自面对绑匪也有些胆寒,巴不得有个人一起。他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离开。
到了车库,花井秘书去开车,武居胜彦把赎金放进后座。刚关上车门,他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交易时间变更,立刻来小山汽车工厂交赎金赎人。如果敢报警或者找侦探,我们会立刻撕票。只给你半个小时,如果迟到,你就可以给你女儿收尸了。]
武居胜彦大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找我!这绑匪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定好的日程说改就改!”
花井秘书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去分公司还是去找绑匪?”
武居胜彦想了想:“先去救直子吧。”
……
“小山汽车工厂……”
与此同时,这个地点,也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手机屏幕上。
爱尔兰原本以为搞出那么大的事,乌佐多少也要受些惩罚。然而实际上,他根本没听到类似的风声。组织里乌佐的事迹依旧在流传,反倒是他这个受害人被上面警告了,说什么他之前的那一条群发信息,涉嫌泄密干部信息。
爱尔兰收到那封谴责的邮件时,简直想沿着邮件爬过去敲开那些上级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乌佐,但显然他的实力不足以跟整个组织抗衡,于是只好按纳下这种荒谬的念头。
不过这倒是给爱尔兰提了个醒——这说明比起自己,组织显然更重视乌佐。再想对付那个混蛋的话,他必须谨言慎行,尽量不留把柄。
因此,比起邮件这种实证,爱尔兰更倾向于跟波本当面详谈。他之前查过了,听说波本在乌佐那里的遭遇,不比自己好多少。
这种神秘主义独狼大多都又爱面子又记仇,在对付乌佐这一方面,波本想必会是不错的友军,至少就算他不同意,也不会泄露这场谈话,让乌佐白白捡到便宜。
但波本的警惕性比他想的还要高,一点也没有难兄难弟的友军模样。昨天主动找上波本的爱尔兰没能得到丝毫信任,去哪谈波本都不放心。
于是最终,爱尔兰只好割让了一点主动权,允许波本提供几个地点,他来选择,选好之后立刻赴约。
波本的名单很快发了过来。
爱尔兰参考了这些地点的综合情况,选了一个已经荒废数年的地方,小山汽车工厂,并把消息回给了波本。
……
“小山汽车工厂。”安室透对爱尔兰的选择并不意外,他冷嗤一声,“这种自带恐怖传说,让市民不敢靠近的荒凉地点,果然是组织里那种见不得光的老鼠最喜欢的群聚场所。”
卧底在组织干部眼中是老鼠,而组织干部在警方眼中,同样也能用老鼠相称。
安室透对所有干部一视同仁地感到厌恶,他当独狼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卧底身份,二则是看到那群家伙就烦,恨不得提着枪一人发一个血窟窿。
不过,如今爱尔兰主动送上来,安室透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行走的情报。
爱尔兰选的地点,安室透也比较满意。他以前来这里交易过几次,很熟悉周边环境。这里有河有岔路,地形复杂,能藏身也能撤退,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很方便应对。
两个组织干部顺利约好了碰面,为防对方设伏,他们决定立刻动身出发。双方的交谈并没有选在晚上,因为废弃工厂有时晚上人更多,白天反倒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很少有人闲得没事跑去废弃工厂找刺激。
安室透看了看表,坐进车里,向约好的地方飙去。
……
另一边,武居社长家里。
随着花井秘书关门离开,江夏和木下洋子从门后走了出来。
三个重新会合在一起的法外狂徒对视一眼,木下洋子正想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时她忽然听到江夏说:“报警吧。”
木下洋子一怔,小声问:“不会惊动绑匪吗?”
江夏:“绑匪大概是那位秘书小姐吧。”
“原来如此。”木下洋子点头点到一半,反应过来,“……是谁?!”
……花井小姐是最担心武居直子的人吧,她怎么会是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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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对木下洋子解释道:“‘昨天绑匪的车里坐着人质’这件事,只有武居先生自己一个目击者。他说人质那时被蒙着眼睛和嘴,也就是说,那时他根本没看清人质的五官。
“隔着车窗本来就视野受阻,最有特征的地方又被挡住,再加上武居先生……或许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女儿,所以很容易看错。”
木下洋子听到这,忽然灵光一闪:“昨天交易时他看到的人质,难道……难道其实是绑匪假扮的?”
柯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随便揪出来一个偶像都比目暮警部反应快……还是说只是洋子小姐格外聪明?
江夏点了点头:“你们拍电视剧的时候,也偶尔会用‘替身’这种手法吧。事情经过大概是昨天交换赎金之前,花井秘书指明要让武居先生单独送赎金过去,她自己则事先穿好潜水服,独自一人开车到达交易地点。
“用手机跟武居先生通话的时候,花井秘书披上外套,挪到车后座,蒙住自己的眼睛和嘴,从窗帘缝隙中给外面留下了一道模糊的侧影。
“她和武居同学都是短发,面包车后座又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在那种情况下很容易看混。给武居先生留下‘人质在后座’的印象之后,她拉上窗帘,重新回到了驾驶座,并以‘发现武居胜彦报警了’为由中止交易。
“最后她开车冲进河里,以此造成人质和绑匪全都死亡的假象,好让警方和侦探放松警惕。这样她就能重新联系武居先生,布置下一次不受干扰的交易。
“绑匪对人质家属的举动了如指掌,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武居先生旁边。刚才她抱柯南的时候,手腕上露出了潜水表的印子。仔细看的话,她的脚腕和小腿也有色差,那应该是穿潜水装被太阳晒过的痕迹。
“之前我们搭话的时候她反应迟钝,是因为入水前没做好充足的准备,伤到了耳朵。那时她还特意捏鼻子通了通气,这都是她入过水的作证。”
木下洋子还有些回不过神:那位温柔的花井秘书,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绑匪。
没等想明白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快,这时,窗边忽然传来柯南惊讶的声音:“武居先生的车怎么出来了,他们这就要走?不是说今晚才去交易吗,现在明明都还没到中午,难道绑匪改时间了?”
江夏走到窗边一看,果然见那辆车已经开出了车库,此时正从小楼前方路过。
柯南灵机一动,用博士给的黑科技腰带搓了个一次性足球,定位器反向粘上,一脚踢了过去。
足球画出一道向下的轨迹,咚一声撞在车顶,又弹到旁边。那枚搭载在足球上的窃听器则正好粘在了车上。
车里的两个人听到动静,怔了一下。
武居胜彦看到弹向旁边的球,冷哼一声:“那个混蛋小子,肯定是他不想被关起来,所以乱扔东西。等回来我就好好收拾他。”
花井秘书则疑惑地蹙了一下眉:“……”房间里好像没有足球吧,难道自己忘了锁门,柯南跑出去了?
……算了,现在不是管那个孩子的时候。
她脚下不停,暗中提高车速。车辆很快载着两人风驰电掣般远去。
木下洋子有些着急:“这下怎么办,绑匪知道武居先生的钱是假的。”
江夏意思着给武居胜彦拨了个电话,但对面并没有接,再打过去就被拉黑了——武居胜彦好像铁了心不想再跟侦探扯上关系。换别人的手机打,也同样没人答理。
“那就报警吧。”看了一眼木下洋子抱着的摄像机,江夏一本正经地继续了之前的提议,“希望警察来得及救他。”
……
一段时间后。
废弃的小山汽修工厂当中。
安室透提前一些来到这里,检查了一圈周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他这才进到仓库,藏起来等爱尔兰。
等的时候当然也不能闲着,毕竟他很忙。除了两边的工作、各种兼职,还得自己去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安室透取出手机,点开邮箱附件,查看部下们发来的一段录像。
——之前他就觉得江夏乘坐的那架飞机出事,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只是因为亲身体验过江夏的事件体质,知道有些事真的能出现十分离谱的巧合,安室透才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人为阴谋,还是纯粹的意外。
但现在,爱尔兰忽然反常地找过来,安室透反倒更倾向于飞机出事是因为组织阴谋了。
有了大致的搜查方向,顺着最好入手的乘客名单一查,安室透发现有几个家伙的身份证明有些破绽。
其中两个经过排查后确定了是爱尔兰和他的同伙,另一个应该是伪造了新庄功证件的基德,唯独剩下的那个,安室透暂时没能找到头绪。
——这个可疑人员的假身份,看上去刚建立起来不久,值得注意的是,这人不仅回国时跟江夏在同一架航班,就连从东京前往英国的时候,他同样也在飞机上。
……看上去不仅可疑,甚至有可能是冲着江夏去的。
想到这,安室透的思维忽然卡顿了一下:“……”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家伙的行程跟江夏相近,于是江夏那倒霉的事件体质让他碰巧两次都撞上了这个人。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然而顺着查下去,安室透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让部下找了沿途所有可能拍到过这个人的监控,谁知这人却在有意识地一路躲着镜头。无数视频排查过来,竟然硬生生没能捕捉到任何一个正脸——要么就是根本没出现在镜头里,要么就是戴着口罩,或者正好借咳嗽的动作捂住了半张脸。而少数几个必须留下正脸的场合,监控竟然被人事先黑进去删掉了!
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从指间游过,看上去仿佛一合掌就能捏死,可实际上不管抓握多少次,都揪不住这个狡猾家伙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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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的摄像头那么多,在等待部下们恢复那些监控的时候,安室透不死心地一个一个来回看了无数遍,却依旧毫无收获。
原本他想改个策略,至少记住那个可疑人员的步态身形。但看了一会儿,安室透就发现这样也行不通:在不同的镜头当中,这人的走路姿势竟然并不相同——他有意识地模糊了自己的一切特征。
“居然警惕到这种程度……越是这样,越可能是条大鱼。还是说他曾经有过前科,所以必须格外注意避免暴露在镜头前?”
安室透把这个可能的特点发给了风见裕也,让他带人小心排查。
除了监控视频,剩下的线索就只有那个可疑人员曾经待过的剧组。
可剧组这种团体,对镜头本就非常敏感,内部更是杜绝了偷拍,以至于工作人员们对那个家伙有些印象,却没能留下任何影象,只能从他的来路开始慢慢调查了。
“真是难缠。”安室透按了按额角,感觉工作量越来越大了。
可惜现在飞机刚出事。有爱尔兰这个干部混在乘客当中,组织肯定也在关注这一起重大事故,安室透就算想深入调查,动作也不敢太大。
“不过真没想到,爱尔兰居然会主动找我。或许他会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安室透想起这一点,对之后那份即将送上门的情报有些期待。
正想着,忽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人走了进来。
念叨的人到了?
安室透抬起帽檐,往那边看了一眼。
原本只是习惯性地确认来人,谁知这么一看,进来的那人体型臃肿,竟然不是爱尔兰。
“……”安室透脚下一顿,立刻无声缩回阴影当中,蹙了蹙眉。
离跟爱尔兰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这个时候,这里居然来了其他人。
爱尔兰真敢在这次碰面中动手脚?!
安室透一边留神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暗中观察着来人。
那人从仓库门口进来,背着光看不清脸,但安室透还是感觉他走路的样子有些眼熟。从步态看,这人都不像什么练家子,更像一个疏于锻炼的普通中年人。
爱尔兰应该没有这么废柴的部下。
这让安室透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离开,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
很快,来人就停在了仓库门口。
那人显然忌惮光线昏暗的仓库,没敢往里走。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左右环视一圈。没见有人闻声出来找自己,于是开始焦躁地看表,同时嘴里嘀咕着骂道:“都到约定时间了,居然敢迟到。”
听到声音,安室透一下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坠河人质的家属吗!
他看了看武居胜彦手边的两个箱子,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人质其实没死,于是绑匪提出第二次交易,然后碰巧约在了这里?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安室透脑中闪过无数思绪,手挪向枪柄,无声警惕起来。
……
武居胜彦看不到藏在黑暗中的安室透。
想起分公司还有要处理的事,又想起生死未知的女儿,他越发烦躁:“这家伙真是一点信誉都没有!约人到这,自己却不露面。我看他根本就是来骗钱的!”
武居胜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的秘书忽然说:“人已经来了。”
“!”安室透心里一紧:他藏得这么好,那个女人居然能看到他?
安室透:“……”说起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附近,要是被人看到,他该不会被误会成绑匪吧。
不过……
看看时间,安室透忽然意识到,爱尔兰也快来了。
而且和自己这个侦探事务所老板相比,“绑匪”这种法外狂徒的身份,倒是跟爱尔兰那张脸非常相配。
没等乱七八糟的思绪落地,这时,安室透忽然听到前面又有了动静。
武居胜彦忽然惊叫了一声,紧跟着就是一堆箱子落地时的扑通响动——花井秘书忽然从后用力推了他一把。身材臃肿的中年人没有防备,踉跄摔倒在地,带来的赎金箱也哐当掉在了地上。
安室透耳尖一动,忽然蹙了蹙眉——动静听上去不对,这次的赎金箱里,装的恐怕又是假币。
……这个社长两次拿假钱糊弄绑匪,胆子还真不小。
不过很快,安室透又发现这好像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女秘书的态度:正常的秘书,似乎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上司。
门口,武居胜彦忽然被秘书推倒,懵了一会儿瞬间暴怒:“混账,你在干什么?!”
他想站起来,却嘶了一声——他一直忙碌事业,疏于锻炼,身手不怎么灵活,刚才摔的那一下,他不巧扭到了脚。
花井秘书看他抱着脚腕,冷笑一声:“疼吗?”
没等武居胜彦回答,她已经阴沉着脸自问自答道:“我的家人因你而承受的痛苦,可比这些更痛百倍!”
武居胜彦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家人关我什么事?”
花井秘书仰头看着这座仓库,又想起外面破破烂烂的废弃工厂:“你还记得这是哪吗——今天的事,就是你窃取别人公司的报应。”
武居胜彦瘫坐在地上,又慌又气:“说了多少次,我手上的公司都是走合法程序到手的!”
本能地反驳完,他才想起秘书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这座工厂,他确实有些眼熟。
此时被特意一提,结合“小山”这个名字,武居胜彦终于有了些印象。
“你是……小山耀家的人?”他脸色一变,有些慌张,“与其怪我,不如怪他轻信别人,认识几年、喝几杯酒就醉得跟人掏心掏肺,这种弱者也配跟人谈生意?他活该!”
花井秘书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感:“没想到你还记得他,当年他被你骗走公司,绝望之下和全家人一起自杀——我就是他的女儿。
“那时我在外面读大学,没能及时赶回来,等接到消息的时候,家里只剩三具尸体。
“后来亲戚收养了我,我改名换姓,毕业以后放弃了无数大公司的邀约,跑到你这里低三下四地给你当秘书……四年过去,我终于找到了今天这个报复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