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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筝     女帝在上txt下载     女帝在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一孕傻三年

    她根本不给千玲珑脸面:“臣知道,郑国公子领兵的传统,阻断了许多世家公子的执掌军权的道路,即便是千氏一族,也只能依附于太子殿下在军中谋个差事,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手握兵权了,太子妃想要提拔提拔自己的娘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明悟明德已经带兵赶来,放弃那么多的据守之地,岂不可惜?其中少了多少胜算太子妃可否算过?再者,困守一城,太子妃有多少的粮草供那么多的将士食用?确定不会让新郑不攻自乱吗?

    太子妃觉得臣的决定至你族中子弟于危险之地,臣也只能说,臣现在保的安稳,是王上所托,是百姓的安稳,更是你儿子的安稳,出嫁的姑娘贴补娘家并不稀奇,只是太子妃也该拎清事实,别到时候你娘家子弟倒是个个封官加爵了,本该属于你儿子的王位却被你弄丢了。”

    千玲珑被她说的面色发白,景玉想着她还在坐月子,也不想刺激她,站起来说道:“臣的话太子妃仔细思量,你是深宅妇人,这些国家大事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你说的我也不会听,臣告辞。”

    她袖子一甩就走了,压根不管千玲珑。

    跟着景玉的侍卫小声吐槽:“当真是一孕傻三年,千玲珑这个脑子...”

    他没说完就被景玉瞪着了,心里一缩,才想起景玉也才生完孩子一年多,登时就尴尬了。

    景玉气哼哼的纠正他:“有些人本来就傻,只是怀孕的时候暴露了,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侍卫立刻‘蹭蹭蹭’的点头:“主子说的是。”

    他们一走,千玲珑就哭了,倒不是觉得景玉说的有道理,而是心里莫名的委屈,平时那些微不足道的事被无限放大,任何一件事都让她难受。

    三月初的时候,积雪化得差不多了,明悟明德带的兵马已经和明令的人交战了,只是新郑却依旧祥和,没有受到半分干扰。

    景玉站在桃树下,揣着手看着桃花自言自语:“开春了,该是动身了吧?”

    飞鹰骑进来:“将军已经抵达安州,可是并不见叛军踪迹,广平侯府世子被夷国押送临安后,女帝以勾结郑国叛逆的罪名抄了广平侯府,另外虞姜公主被二公主接入宫中,江寒一战后与王献暂时息兵,都在等女帝的命令。”

    景玉觉得奇怪:“没有叛军的影子?”

    “是,没有。”

    “难道是我想错了?”她让飞鹰骑下去,自己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的琢磨,却又有侍卫进来:“王后没了,说是昨夜惊风,天一亮人就没了。”

    景玉:???

    什么情况?这就死了?

    王后死的仓促,和当初明宇一样突然就没了,可这仓促的背后,都牵连了一大堆的事情,那这次又是什么事?

    景玉眉头紧锁,一下子这么多得事,让她脑袋很乱,她需要仔细的梳理一番。

    王后现在没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勾乙夫人?不应该的,她现在已经压制住了王后,没必要在多此一举。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 白契到访

    中山王

    她眼睛一亮,心里立刻不安起来,明令还未正式行太子加封大典,没有太子印,只能算是有名无实,现在为国母的王后没了,按照郑国的规矩,所有婚嫁诰封大典都要压后一年,这一年内有太多的变数了,明令先前还存在的优势这一下子就没了。

    “千防万防,却把这一招忘了,大意。”她折进屋里,把熟手折下来的几支桃花放进插瓶“王后没了,头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勾乙夫人,只怕中山王还没打过来,王后的母家就要先闹起来。”

    看她不打算出门,容湛就过来问了“不进宫吗”

    “不去,我在等人。”

    “等人”容湛看了看大门口“等谁”

    景玉笑了笑“自然是等白契了,他这个人有才华,我想着能挖个墙角也是好的,反正郑国没有他看得上的公子,倒不如把他弄去东川。”

    “他会来吗”容湛不是很相信,再次看着大门口“王后没了,只怕他不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白契就在门口出现了,景玉笑意绽开“喏,这不是来了吗”

    容湛讪讪离开,和白契打了招呼就等在门口,白契进屋落座,看着早就煮好的茶,倒是会心一笑“公主知道我要来”

    “自然,我想这么些子了,白大人也该有很多的想法了不是吗”景玉把茶给他“说吧,看看我和白大人能不能想到一处去。”

    她这般自信,倒是让白契难得欣喜“郑王重病卧,王后惊风离世,中山王大军压境,太子据城死守,郑国的动静就像是折子戏一般,换做往我想都不敢想,中原最富庶的大国,竟然会积攒了这么多的矛盾,一夕爆发,挡都挡不住。

    先前觉得明令做太子还算凑合,现在才发现有些人适合做将领,但绝对不适合做主帅,有的人只适合做出谋划策的臣子,但绝对无法做统筹大局的人,明令为太子,实乃下下之策。

    王后无子,该是最好的拉拢对象,却因为后宫妇人的争风吃醋,导致明令失去了王后母家的支持,接着他们仓皇拉拢大众公主不成,更是害的公主遭了罪,善后事宜又做的粗糙,要不是公主自己动手,只怕大长公主之死就要牵扯到公主的上来了。

    王上病重,明令不但不安抚百官,反倒激化兄弟矛盾,让明悟明德走进中山王的阵营,将千氏一族的子弟尽数安排在军中手握重权,却忘了那些人都是纸上谈兵之辈,公主一道密令,他们连问都不问就做了,最基本的行军常识都没有,送去只能是送死。

    这个时候况如此危急,王后却没了,王后母家头一个怀疑就是勾乙夫人和明令,只怕不用中山王打来,只是王后的母家就足够明令难以应付,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之位,就让明令放松警惕到如此地步,我很能理解这些子公主不去上朝的原因。

    有些人做起蠢事来,即便是费尽口舌也是劝不住的,待在自己府上,到能免受闲人干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女帝在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 只做分内之事

    听他讲完,景玉笑意更大:“看来白大人瞧得很清楚,那白大人觉得,接下来的一步该如何走呢?”

    “那就看公主如何想了。”白契眼神通透:“东川似乎也不大安稳了,公主要为东川留出足够多的时间去解决内乱,郑国最为擅长用战争来解决内部矛盾,郑国乱的越彻底,东川的情况就越好,至于秦国,想必公主早有安排了。”

    景玉点点头:“白大人说的不错,只是郑国内乱,受苦最大的是百姓,我这人虽然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大善人,可是我也见不得百姓吃苦,郑王既然托付,那我也应当竭尽全力才是,他们斗他们的,我做我的,现在我的目光所知之处,百姓都在平静的过日子,这就足够了。”

    白契有些闹不清她的想法了:“公主是何意?”

    “白大人觉得明令不是国君人选,我自然也知道他不是国君人选,可是除了他郑王还有别的选择吗?”在自己家景玉倒是直言不讳:“他以为做了太子就万事无忧了,虽然我知道他是真的傻到察觉不到已经在酝酿的危险,可是不知情的人反倒觉得他是胸有成竹,我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让他成为一个聪明人,而是要让他在其他人眼里是一个聪明人。”

    白契琢磨了一下:“所以公主才用明令的身份调兵?”

    “对,也好在明令聪明没把这事说漏,否则我就有大麻烦了。”景玉稍稍自嘲:“现在就等那些勤王军队和中山王正面交战了,我不过是个上大夫,我只负责新郑风平浪静,稳住朝野人心,行军打仗我不在行,也自问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不是吗?”

    白契又笑了:“公主所言极是。”

    景玉知道分寸在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

    这点让白契十分欣赏,心里也越发对东川生了向往。

    三月中旬,本是开春明媚的时候,整个东川却十分压抑,虽然大小官员依旧每日有条不紊的作者自己分内之事,可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一片乌云。

    江寒兵围肃州进攻蜀南,安州旧部正式向从龙功臣宣战,通文馆率先站队女帝,三拒降罪江寒的折子。现在

    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

    他们要等中山王杀了郑王,要等南蛮大军拖住江寒,也要等为他们设下这个大局的主人发号施令。

    虞姜进宫已经两个月了,自从江寒动手,安国公夫人就如惊弓之鸟,带着王弼急忙赶回肃州与安国公汇合,身怀六甲的虞姜被德阳以行动不便为由直接扣在了临安,并将她带进宫里。

    名为照看,实为约束,也正因为如此,王献息兵,上折告罪,与江寒一战停兵,至今仍在僵持。

    安州大军挡在蜀南的大门口,王献带不出来一兵一卒,要么他自己离开,任由江寒以捉拿前朝欲孽的借口清除他的力量,要么待在蜀南,搁置所有计划,只要他敢乱来,肃州的安国公夫妇和虞姜他都别想保住。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 二姐终于忍不住了

    景玉出事后,安州将士选择了隐忍,江寒多次往返肃州蜀南,调动往昔埋下的耳目,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抽丝剥茧的查了一遍,这才给了王献措手不及的一击。

    当安州大军突然在蜀南出现的时候,朝野震惊。

    从北到南,横跨东川,谁都不知道江寒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八万人调离安州的。

    初春后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虞姜瞧着瓦檐落下的雨水一言不发,手边摆着的药已经凉透了,她却依旧没有喝的意思,珠儿在边上静默的站着,余光看着来送药的婢女,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自从进了宫,一直伺候虞姜的范郁没了消息,整个人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德阳安排人监管住了虞姜一切的起居饮食,每日一碗药送来,说是安胎,却与她先前喝的大不相同。

    每次瞧见送药的婢女,她就对当时景玉在庄园的处境多一份感同身受。

    身陷囹圄,身怀六甲,无依无傍,任人宰割。

    景玉当时经历了什么,德阳正在一样一样的还给她。

    在虞姜刚刚被接进宫的时候,女帝倒也来看过她,只是一个不知表达一个不愿领情,说来说去不过是那些话。

    不管安国公府如何,她都是东川公主,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女帝把虞姜摘了出来,就是不想她受到此事牵连,不管安国公府如何,也不管虞姜此前做了多少错事,作为一个母亲,她都不想再看着自己的骨肉受伤。

    只是她会这样想,德阳却不会,苏鱼就更不会了,等了这么久再等来机会,她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虞姜?

    紧闭的宫门打开,几柄油纸大伞从宫门处进来,到了廊下,婢女刚把雨伞收好,看守在门口的婆子就立刻推开了屋门。

    虞姜一言不发的看着进来的德阳和苏鱼,又看了看她们身后跟着的几个婆子以及婆子们手里端着的药,眼里泛起一丝冷笑。

    “二姐终于忍不住了?”

    德阳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的药,轻轻一挥手,立刻有婆子上来按住珠儿,几下把她绑住,塞了嘴丢在墙角。

    她们做这些的时候,虞姜一直看着,没有出声阻拦半分,就像是与她无关一般。

    德阳微微伸手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摸了摸:“让你舒心的养了那么久,应该差不多了吧?”

    虞姜紧紧盯着她的手,直到她把手拿开,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药凉了?换了。”德阳摸了摸桌上的安胎药:“喝了药,我也和你聊一聊,你现在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吧?”

    虞姜不搭,苏鱼却开口了:“公主,三公主可不会挂心安国公府。”

    德阳恍然大悟笑了一下:“说的也是,我倒把这事给忘了,那就不说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虞姜,下巴对着换上的来的药轻轻一指:“阿姊身子那么虚都能喝这药,我看你健壮的很,应该也没问题的,对吧?”

    她这样一说,虞姜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药了,她急忙站起来后退,慌张的撞在凳子上还差点摔倒。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 催产虞姜

    “我尚未足月,你就敢灌我催产药?

    苏鱼说道:“景玉公主也尚未足月,不是一样被灌下催产药?公主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

    她让开半步,身后的婆子立刻上去,依旧不由分说的按住虞姜,固住她的手脚,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咬牙撬开了她的嘴,把一大碗浓浓的催产药灌了进去。

    德阳冷眼看着,并不担心有人去通禀女帝。

    虞姜安排在宫里的眼线,早就被飞鹰骑除掉了,现在伺候她的人,除了一个珠儿,其他人都是德阳安排的。

    她尚未出嫁,王宫内务都是她在管着,女帝政务繁忙,并不会去管这些事情,所以德阳才敢这么放肆的对虞姜。

    一碗催产药下去,效果很快就显现了,她坐在地上扶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前冒出豆大得汗珠,裙子湿了一片,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差点崩溃。

    没有德阳的吩咐,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就连一同来的稳婆都不敢有所行动。

    德阳把怀里的戒指拿出来:“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虞姜疼的神思涣散,勉强看了一眼就周身一抖,伸着手想要来抓德阳:“你们把安荣怎么了?”

    德阳故意把玩着戒指,瞧她身下有了血迹才开口:“安荣,已经死了。”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虞姜最后的坚守都崩溃了,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大哭大叫,稳婆这才七手八脚的把她扶上床榻忙着安排婢女准备为她接生。

    德阳坐下,与床榻隔着一连屏风,手里拿着戒指,听着虞姜的哭喊抽吸自顾自的说道:“很疼吧,当初我小产的时候,也是这般撕心裂肺的疼,稀里糊涂的,我的人生就被你毁得干干净净,虞姜,我一直以为,我们同母所生,又是自小在一块长大的,论起姐妹情分,并不会太过生疏才是,你怎么就对我和阿姊下手了呢?

    虽然我们**岁了才见到阿姊,可你平心而论,她何时当真害过我们?连我都看的出来,阿姊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怎么还是一错再错?竟然算计她冤枉她,对身怀六甲的她下手?

    你图什么呢?

    你不像我,那个时候除了柏庄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只要你说不想嫁给王献,母后是不会给你赐婚了,你何必和王献沆瀣一气呢?

    王献没告诉你安荣去年十月初就死在了南蛮,王献也没告诉你顶替安荣去享尽尊荣的是安国公府一手栽培的妙常,他更不会告诉你杀了安荣的人,有我,有胤华,有胤玄,是吗?”

    “啊~”

    虞姜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耳朵里,悲伤,愤怒,不甘,分娩之痛。

    景玉当日所受之苦,此时她一一承受。

    出去了一趟的苏鱼进来大声说道:“女帝正在与大臣议政,吩咐让德阳公主代为照看,议政之后她立刻就来。”

    听到这样的话,虞姜心里更凉了,女帝不来,德阳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女帝的信任,是她当日对付景玉的利器,也是德阳收拾她的筹码。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 中年男人

    果然,德阳慢悠悠的开口:“那就慢慢生吧,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了,仔细享受才是。”

    稳婆听懂了她的浅含用意,立马腾出一个人在虞姜的肚子上揉来揉去。

    德阳走到门口,却又记起来一件事:“对了,范郁给你开胃健脾的药作用不错,瞧你的身子,孩子应该不小才是,你最好祈祷这个孩子健健康康,不然你在这世上,可真就孑然一身了。”

    “啊~啊~百里妃容,啊~”

    虞姜惨叫连连,德阳一出去,婆子立马把门关上,她和苏鱼站在廊下,看着淅沥沥的小雨,良久才微微扯开嘴角:

    “报仇的感觉,真好。”

    苏鱼问道:“三公主的孩子,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德阳看了她一眼,瞧着宫墙头说道:“孩子那么大,生下来也要废了她半条命,就凭她现在的身子,如何能照看好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苏鱼微微颔首:“倒是这个道理。”

    听到德阳这般回答,苏鱼也就不在宫里久待,瞧着宫门快要落钥了才出宫。

    正巧许亚凌也下值了,见她出来,和其他禁军打了个招呼,跟着苏鱼一块溜达回去。

    他一手牵马一手撑伞闲话道:“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把那些人清理干净了,今日就在外面吃吧,就当是庆祝,如何?”

    “嗯,好。”

    她心里有事,喜怒难言,表情也淡淡的。

    许亚凌凑近了一些瞧着她:“怎么了?”

    “三公主要生了。”她紧握着拳头:“我瞧见她的模样,就会联想到公主受苦的时候,公主当日的处境比三公主更加惨,只怕痛苦更甚。”

    虞姜还未足月,这个时候要生了...

    许亚凌微微一垂眼,倒也没不识趣的问她,撑伞的胳膊一揽直接搭在她肩上:“想吃什么?”

    他把话题扯开,苏鱼也就不再多说:“我想喝粥了。”

    “行,那就走吧。”

    带着她到了常去的酒楼,小二一见许亚凌就笑着过来:“许大人和夫人来了。”

    许亚凌把伞给他:“还是那些菜,另外把你们家的鸡丝粥拿上来。”

    他带着苏鱼往楼上去,小二急忙跟上:“许大人,今日不巧,楼上的雅间有人了,要不给您换间屋子,保准清净不会扰到夫人。”

    “有人了?”许亚凌暗道奇怪:“行,那就换一间。”

    他不为难,小二立刻乐呵呵的带着他去,苏鱼走得慢,跟在最后,经过雅间的时候,雅间的门恰好打开,一个带着斗笠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和苏鱼打了个照面,男人身材高大,苏鱼的视线穿过斗笠,正好看见了他的脸。

    长相英气带着杀伐狠厉,目光冷峻让人不敢直视。

    发现有人挡住道路,他看了苏鱼一眼,登时让苏鱼脊背一凉。

    雅间又走出一个年轻男子,同样带着斗笠,微微低着头,刻意压低了帽檐从苏鱼身边走过。

    注意到她没跟上来,许亚凌回头一看,立刻走过来拉住苏鱼:“走吧。”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 扶白再现临安

    他从中年男人身上扫过,因为斗笠遮挡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中年男人身上的气势让许亚凌警惕。

    浑身杀气,不是善类。

    小二已经推开了另一间屋子的门,停住脚步笑道:“许大人,请。”

    听见这声,已经快要下楼的年轻男子回头,微微抬起帽檐一看,迅速的下了楼,中年男人也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许亚凌目光相触,只是许亚凌并未停下,进屋关门,不做任何动作。

    坐下之后,苏鱼还有心有戚戚:“那个男人的目光好生吓人,我瞧着就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许亚凌给她到了热茶:“瞧着不是善类,还是不招惹的好,喝些水压压惊。”

    他们没在意,却不知刚才下楼的两个男人此刻就在街上盯着他们的窗户。

    中年男人语调低沉,无端带着压迫:“那个,就是禁军统领许亚凌?”

    年轻男子点头:“是他,我被关在废宫的时候,没少和他碰面,他是女帝的心腹,王宫禁军尽数听他调遣,那个女人是景玉的贴身侍女,景玉死后,她被许亚凌收了,经常出入王宫,与德阳来往甚密。”

    中年男子嘴角微勾带着冷意:“有趣。”

    他们闪身进了小巷离开的瞬间,许亚凌推开窗户看着他们方才站着的位置一言不发。

    苏鱼从他身后走出,也看着那个地方,心里有些不安:“那两个人,你可认得?”

    许亚凌点头,语气十分笃定:“后面从屋里的出来的那个,是扶白。”

    他把窗户关上,暂时不做理会。

    扶白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让他感到了威胁,他必须回禀了女帝之后再做打算。

    虞姜生产,女帝被政事耽搁没来,只嘱咐德阳仔细照顾,还派了太医过来守候。

    许晖南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看了德阳几次,那句话在嗓子里不停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拢手瞧着台阶下的月季,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叫喊声越来越虚弱。

    “公主。”许晖南忍不住开口了:“虞姜公主难产,怕是已经体力不支了,会不会出事?”

    德阳这才动了动:“我给她请了临安最好的稳婆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孩子大,难产也是应该的,咬咬牙忍一忍孩子就生出来了。”

    “可是...”

    许晖南欲言又止,德阳是什么心态他大概是知道的,可生产之苦如何是耽搁的起的?要是虞姜真的出了事,女帝追问下来该怎么办?

    他正要劝一劝德阳,屋里的产婆就喊了起来:“生了,生了。”

    她的喊声刚落,孩子的哭声就在屋里响起了,产婆开门出来:“公主,三公主生了,母女平安,只是三公主累坏了,身子很虚。”

    德阳微微颔首:“许太医,给她调理身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许晖南赶紧应了,跟着她进屋,对屋里的血腥气置若罔闻,走去榻边给虞姜把脉。

    德阳走到稳婆身边,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微微一点头就有乳娘过来抱着孩子。

    虞姜微微睁开眼,看着孩子张了几次嘴都没喊出声。

第一千两百六十六章 骨肉分离之苦

    “你累了,歇着吧。”德阳挡住她看孩子的视线:“孩子我带走了,阿姊的孩子何时能到阿姊墓前祭拜,我就何时把孩子还给你,骨肉分离之苦,你也该尝尝才是。”

    “不,不。”虞姜挣扎着爬起来,面容憔悴的她瞬间红了眼睛:“二姐,二姐我求你,别带走我的孩子,二姐,我求你。”

    德阳不为所动,乳母立刻抱着孩子出去,虞姜大哭着想爬起来,可是一夜难产,她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根本没有力气去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仔细照看好她,不许有任何闪失,不许告诉她孩子是男是女,也不许告诉她孩子是何模样,有何印记,只求这样能让她记住教训,别再害别人的孩子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德阳的尾音轻颤,想起自己肚子里曾经有过的那个小家伙,她的心里一揪,抽痛的让她险些站不住。

    屋里的稳婆太医都忙应声,看着虞姜崩溃大哭,虽然不忍,却也谨遵吩咐。

    天色大亮了,在昭阳殿商议了一夜政事的大臣们才出来,女帝疲惫的靠在坐榻上揉着眉心,一夜商议,她此时困乏的厉害。

    “三公主如何了?”

    她还挂着虞姜,身边的心腹忙说道:“说是已经生产,不过孩子养的太大,身子虚亏的厉害,正在休息,二公主已经让许太医等人仔细照看着了。”

    女帝点点头:“德阳照看着也好。”

    她困乏的厉害,也不想回寝宫了,就靠在坐榻上小睡,伺候的人忙把绒被拿出来盖在她身上,留人在里面照顾着,其余人都撤到了殿外等候。

    午后时分女帝才醒,一睁眼,就瞧见了德阳。

    她笑了笑,带了几分未散的困倦:“虞姜如何了?”

    德阳含笑说道:“母后放心,她没事的,只是因为王献的事心思不定才动了胎气,生产之后身子又虚,不愿意见人,儿臣看她体虚,就让人仔细照顾着她了。”

    “那就好,你告诉她,不管安国公府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她的,让她安心养着身子就是了。”女帝坐起来,这才看见乳母就在身边,手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孩:“这是她的孩子?”

    “对。”德阳忙让乳母蹲下来一些:“是个女孩,刚生出来的时候可丑了,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女帝被她逗乐了,小心的抱过孩子:“的确比其他的孩子要大上许多,看来她吃了大苦头了。”

    “她在安国公府养的胎,每日吃吃睡睡睡吃,进补过了头,所以孩子要大上许多。”德阳拉了拉孩子的襁褓:“母后,儿臣看虞姜也没心思照顾孩子,要不就让乳母照料着吧,时常抱去给她见见,等她坐完月子又给她照顾着,怎么样?”

    “好,别累着她最好,省的落下什么病根。”

    把孩子交给乳母,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内侍就来通禀,说是许亚凌来了。

    德阳扶着女帝起来,满满的都是心疼:“母后,今日没什么折子,见完许大人你就早些休息吧,别累着身子。”

第一千两百六十七章 卿卿

    “嗯,知道了。”女帝接过帕子擦了擦脸,简单一番洗漱又坐了下去:“你昨晚也该没睡,眼圈都黑了,快回去休息休息,让人好生照顾虞姜,别出了什么岔子。”

    “是,儿臣知道了。”

    德阳领着乳母出来,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想了想:“就去先前四公主的寝宫住下,把孩子照顾好,每日抱去三公主屋外走一圈,别让她看见孩子就行,去吧。”

    她不会照顾孩子也不想费心思去照顾虞姜的孩子,所以只能这样安排。

    乳母应了,忙抱着孩子下去。

    德阳做的这些事,胤玄和朝姒都知道,乖乖吃了饭,两人拿着风筝出来,也没心情放,一拖一拖的在院子里瞎溜达。

    “哥哥,二姐把三姐弄得好惨,我那天晚上都没睡着,听着三姐叫了一晚上。”

    胤玄咬牙:“那是她活该,她对付阿姊可比这个狠多了,二姐还让她活着她就该高兴,不然直接把她弄死也太简单了。”

    “二姐不想杀三姐的,不然也不会让许太医好好照顾她,三姐要是出事了,母后会难过的。”

    “二姐就是心软。”胤玄一脚踢开路上的小石子:“虞姜不但害了阿姊还害了她,她也有个孩子折在了虞姜手里呢,对了,你见过那个小孩儿了吗?”

    朝姒摇头:“没看见,要不要去看看?”

    “不想去。”

    朝姒拉着他:“我要去看,哥哥和我一块去。”

    她力气不大,胤玄不想她累着,被她扯了两下就乖乖跟着去了。

    德阳没亏待这个孩子,婆子婢女乳母一大堆人就只管伺候这个孩子了,胤玄和朝姒到的时候,小孩子刚喝了奶在睡觉。

    趴在摇床边上细细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朝姒好奇的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好软啊,奶香奶香的。”

    胤玄一脸嫌弃,但是瞧朝姒摸,他也手痒了,小心的摸了摸孩子的手,觉得好玩又摸了摸。

    朝姒问道:“可取名字了?”

    乳母尴尬的笑了笑:“女帝政务繁忙,二公主也不过来,三公主又见不到,所以...”

    “所以到现在也没名字?”朝姒有些心疼这个小孩子了:“总要有个名气才是,先叫卿卿吧,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听,等她有了其他的名字再改过来就是。”

    胤玄点头:“你要是喜欢那就叫她卿卿,反正除了你,也没人会给她取名字了。”

    他说着又逗弄了一下,孩子被弄醒了,直接‘哇哇’大哭起来,乳母赶紧来哄孩子睡觉,朝姒和胤玄讪讪出来。

    “摸一摸就哭了,好吵。”

    他们正要走,隔壁的院子就有了声音:“公主,孩子只是哭了,没大事的。”

    “怎么可能,前几日这个时候孩子都在睡觉,怎么现在会哭了,我不信,我不信。”

    一墙之隔,那边的声音很清楚就能听到,胤玄和朝姒对望一眼,他一个纵跃跳上墙头坐着。

    只见虞姜推开几个拦着她的婆子从屋里挤出来,一夜难产再加上孩子被抱走,她心力难支憔悴的厉害,无心进补填上身子的亏空,不过几日时间整个人就变得清瘦不堪。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 做坏事是有报应的

    看见墙头上坐着的胤玄,虞姜跌跌撞撞跑下来,扶着墙仰头看着他:“胤玄,我的孩子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

    胤玄垂眼看着她,故意笑了笑:“哭的这么厉害,你觉得还能怎么样?”

    孩子的哭声把虞姜的心揪做了一团,眼圈通红,她勉强扶着墙壁才站稳:“算我求你,给我一句实话,孩子到底好不好?”

    “求我也没用。”胤玄站起来:“你现在知道这种感觉了?那当初这样对阿姊的时候怎么不心疼心疼她?做坏事是有报应的,你就受着吧。”

    他提及报应二字,虞姜瞬时失神,腿脚一软,滑坐在了地上,听着孩子的哭声,脑中反反复复闪过的都是那两个字。

    孩子哭声渐落,似乎是被乳母哄睡着了。

    许久,虞姜才从失神中醒来,抬头一看,已经没有胤玄的影子了。

    这些日子,她不知道宫外的消息,也见不到孩子,心绪原先就不定,今日被胤玄的话刺激了一番,还未入夜就起了烧,整个人昏昏欲睡尽说些胡话。

    值守的太医小心照料着她,命人熬药给她灌下去,等她睡安稳了才到外间。

    刚出门就看见德阳在门口,他们一惊立刻见礼。

    德阳看了看屋里,并没有进去的打算,轻声问道:“如何了?”

    “三公主身子虚弱,初春夜里凉,受了寒气,仔细调理身子就好。”

    “那就仔细调理吧。”

    她折身离开,出了院子又去瞧了瞧孩子才回去休息。

    清明节的时候,陈杭乔让苏鱼帮忙给德阳转交了信,说是百里襄要带一个小宝贝回来,而他暂时要留在安州,让德阳不要担心。

    他不能回来,德阳心里难免失落,但对于他信里说的宝贝好奇,问了苏鱼,苏鱼也说不知道,这就让德阳心里牵挂不止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新郑阴雨一个月,到处充斥着湿气霉气,刚刚回暖的天气因为这一场雨又冷了几分。

    一群文官坐在大殿,往日空空荡荡的大殿此刻摆满了各地送来的奏章,明令在龙椅边上设座,烦躁的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景玉和老国相坐在他左右两侧,把其他文官批过意见的折子一一过目。

    三月下旬,因为援军迟迟未到,韩布兵败自杀,赵轩和南逃,中山王再无阻挡,三日内率领骑兵赶到新郑,兵围新郑,景玉先前布置下的防御大军只能在外围撕咬中山王的力量,各地勤王军队则各自为战,坚守城池。

    新郑此刻危在旦夕,一旦城门攻破,新郑便就此失守。

    所有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他们的身家性命,尽数寄托在守城的将士身上了。

    “这个不行,重批。”

    景玉把折子丢开,送折子上来的官员立刻把折子拿下去。

    明令看了看景玉,心里的焦躁让他对翻动奏折的声音厌恶至极,随手翻了翻折子,恼怒的丢开:“行了,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中山王此刻就在城外,找人去把中山王杀了才是最要紧的。”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朝思暮想的人来了

    他又开始发脾气,老国相站出来说道:“太子可有刺杀中山王的人选?若是没有,那便先安抚好城内的百姓吧,现在除了中山王的封地,其他地方都还在朝廷手里,内政不可乱。”

    明令被他怼了,火气变得更大:“他就在城外守着呢,他要是打进来了,其他地方是否失守还有什么用?”

    所有大臣都沉默不语,景玉站起来,神情冷漠的说道:“太子累了,就请先回去休息,守卫城池是诸位将军的责任,臣等的责任是守住民心,大敌当前,臣等不能让百姓害怕才是。”

    她赤果果的嫌弃明令拖后腿,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搭话了,明令脸色铁青,气势汹汹的冲下来,众人以为他要对景玉动手,急忙跪下让他息怒。

    明令到了景玉面前,看她站着不动,心里越发恼怒窝火,想教训她,却又开不了口抬不起手,僵持半刻,气恼的出了大殿。

    景玉坐下,拿起折子看了看,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坐下来批自己桌前的折子。

    夜里雨停了,大臣们这才从宫里出来,湿寒之气包裹,不管穿多少衣裳都带着入骨微凉。

    他们三三两两的坐上马车回家,累的都没力气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景玉最后一个出来,看她走路都带了疲惫,容湛立马过去:“车上有被褥,上去睡一会儿吧。”

    景玉摆摆手,拢紧身上的斗篷无力开口:“我走一走吧,现在也睡不着。”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累过了,身子一时间吃不消,慢悠悠的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因为没了往日繁华还觉得很不习惯。

    “中山王才在城门外五日,人心就不安了。”

    她很累,不止身子很累,心里也极累,遇上了大事,才算是真的发现明令一点也靠不住,郑王卧床,朝中大小事情他都不敢做主,习惯了听吩咐办事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政务。

    先前,景玉还对那些勤王军队还抱有期盼和信任呢,可是等兵部的调兵檄文一出,景玉就知道没戏了。

    郑国平静了太久,所有人都习惯了去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没人知晓如何治国平乱,调兵令写的一塌糊涂,大军援助更是拖沓,一切政务,几乎都是从头开始。

    所有,先前主动的局面转为被动,所有军队只能据城而守,任由中山王的人一路杀来新郑,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这些事,她越想越心累,踩过青石砖上的积水,像是小孩子一样狠狠蹦了几下,积水打湿了她的鞋面和衣角,丝丝凉意趁机渗了进去。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往前挪,拐过街角,身后的容湛突然轻声惊呼:“公...公子?”

    景玉麻木的抬头,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清从黑暗里朝自己走来的人。

    他踩着地上的积水,每一步溅起的涟漪都泛到景玉心里,夜色好像也没那么黑了,遮不住那个熟悉的身影,也遮不住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女帝在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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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重逢

    景玉盯着他,眼中倔强坚强消散的一干二净,鼻尖酸痛,眼睛微微一热,脸颊就有热乎乎的暖流划过。

    整整两年,七百个日日夜夜。

    那个牵肠挂肚的人总算是又见到了。

    寂静的夜里响起急促的脚步,景玉一个箭步冲过去跳在他身上,委屈,欣喜,激动一股脑的冲出胸腔,她孩子气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没有掩饰,没有假装,挂在他身上真实坦然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明淮稳稳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怀里,脸埋在她肩颈,他没有像景玉那般嚎啕,却也没忍住弄湿了她的衣襟。

    一场生离,一场死别,他们有太多的话要和对方诉说。

    可是此时,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个相拥。

    想了两年,念了两年,梦了两年。

    本以为一腔深情随卿去,余生只有自己孤独相伴,却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相遇。

    容湛站在不远处,和在大门口背着包袱的飞羽挥挥手打了个招呼,领着门口的侍卫静悄悄的进去。

    明淮哭着哭着笑起来,在景玉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眼里还带着泪花却看着她满是欣喜:“我回来了。”

    景玉抽噎不停,趴在他肩上越发用力的抱着他,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察觉到似乎少了个人,泪汪汪的抬起头四处找了了一圈:“孩子呢?”

    明淮把她放下来,一手揽着她,一手给她擦去眼泪:“我经过安州的时候遇上岳父了,他知道我要来寻你,想着路远辛苦,就把孩子抱走了,说是带回东川,等你把事情办完了就可以回去看孩子了。”

    景玉一怔,眼里失落难掩,却又紧紧抱着明淮:“不来也好,这里太危险了。”

    明淮笑了笑,环着她说道:“孩子叫瑾瑜,夜里都离不开我,可是却很黏岳父,放心吧,其实,岳父也是怕你不回去。”

    百里襄的心思景玉知道,倒也不会去怪她,此刻她满满的都是欢喜,根本没心情去生气。

    虽然依旧对未曾见面的孩子牵肠挂肚,可是熟悉的怀抱却让她满心踏实:“这才清明,你不是说开春才来了吗?我还以为要等端午过后呢。”

    明淮捧住她的脸,恨不得把她装进眼睛里:“我怕来迟了,又与你错过,瑾瑜也争气,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就早些出发了。”

    景玉红着眼睛,细细的瞧着他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那你还会走吗?”

    明淮在她手上亲了亲,眼睛里都是深情:“要走,也带你一起走,我不想再分开,一刻也不想。”

    他不想,景玉更加不想,靠在他怀里‘蹭蹭蹭’的点头,恨不得一下子把缺失了两年的拥抱都弥补回来。

    重逢欣喜,注定无眠。

    王嬷嬷准备了饭菜和洗澡水让他们收拾,早早的把侍卫们都打发去后院休息,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只想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景玉虽然累的厉害,却没有半丝困意,靠在明淮怀里,把两年前在夷国离别后所经历的事情大大小小的都说了一遍。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明淮就在枕边

    生产被害以及虞姜诛心的事,虽然被她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可明淮却紧了好多次拳头。

    若非是到了绝境,她如何会走到那一步?

    假死离开,但凡出了半点差错,她都可能被困在地宫里出不来。

    握住她消瘦的肩膀,明淮下意识的加了力气:“你吃苦了。”

    “你也是。”景玉握住他的右臂:“我知道中山王折断了你的右臂,现在可好了?”

    明淮笑了笑:“已经接好了,虽然拉不动强弓了,却也不耽误揽你入怀。”

    景玉脸一红,抱住他的胳膊解释:“我是怕落下病根。”

    “怎会?”明淮把她往怀里拢了拢:“伤了筋骨,不过是用不得大力气,可我已经习惯用左臂了,倒也没大的阻碍。”

    他这样一说,景玉越发心疼了,抱着他默默难受。

    兴奋劲一过,困意就铺天盖地袭来,她整个窝在明淮怀里,眨眼功夫就睡了过去,连日赶路,明淮也累的眼睛酸涩,轻轻一闭,也被睡意包裹。

    枕边人陪着,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就连梦里都是久违的美好。

    阳光透过窗格洒在罗帐上,明亮的光线刺眼,景玉微微一皱眉,眼睛慢悠悠的睁开,察觉到脑后垫着一只胳膊,她微微偏头看去。

    帐中泛着暖阳,明淮就在枕边,他睡得很沉,赶路的操劳和难得的放松让他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景玉静悄悄的看着他,眉眼升起温柔,轻轻抬手覆在他的眉眼间,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盯着他瞧了许久,景玉这才轻巧探身,小心翼翼的在他唇角印下清晨的痕迹,又极快的缩回来继续窝在被子里看着他,见他依旧没醒,小心的往外挪了挪想起身了,可刚一动就被他一把抓住拖了回去。

    他没吭声,却是霸道的把她抱住,呼吸吹在耳后,撩拨的她面红耳赤。

    虽然孩子都一岁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肌肤相亲只有那一夜,两年未见,先前修炼出来的厚脸皮已经消失了,他任何一点动静,都让景玉招架不住。

    昨晚忙着互诉相思没在意,可现在头脑清醒的窝在他怀里,还是把景玉紧张坏了,浑身僵硬都不敢乱动。

    明淮悄悄睁开眼睛,瞧着她通红的耳朵满是笑意。

    本以为她敢偷偷亲自己还算是胆大,却不想是有贼心没贼胆。

    “夫人。”他故意喊了一声,果然,景玉的耳根更红了,呼吸一滞就把脑袋躲进了被窝,明淮跟着她缩进去,又故意从她身上翻过去和她面对面:“夫人,唤我一声吧。”

    被窝里热的厉害,景玉脸色更红了,声音不自然的放轻:“九郎。”

    “不,不叫九郎。”明淮纠正她:“唤我夫君,独处时,就叫我夫君,好不好?”

    景玉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淮被她的傻样逗乐了,也跟着她乐起来。

    她笑够了,这才轻声一唤:“夫君。”

    明淮被她唤的心里颤了颤,竟然害羞的钻出来背过身子偷乐。

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 一群墙头草

    景玉伏在他肩上:“高兴了?”

    他点点头,乐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见到你就一直高兴,现在更高兴了。”

    “哼。”

    景玉笑着轻哼一声,起身穿衣。

    明淮侧身躺着看她洗漱,见她戴上面具,立马蹿起来坐在妆台上,仔细的帮她戴好。

    “要不是对你熟悉,昨晚看见你戴着面具我还差点认不出了呢。”

    “自己的人都认不出,你羞不羞啊?”景玉检查好了,走去把他的包袱打开:“我待会儿还要出去呢,你就在府里等我行不行?”

    “不用,我跟你一块去。”明淮展开手配合她给自己穿衣裳:“城外都是中山王的人,飞羽能靠昔日关系打点士兵让我们进来,想来中山王也可以,不跟着你,我总是不放心,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还是要防备着他才行。”

    “现在新郑被围,城内人心惶惶,明令又没什么主张,处境已经不能再差了,中山网的人要是真的混进来了也没办法,他现在占据了优势,想投靠他的人可不少,要不是郑王还在,就凭明令那个废物,新郑早就不攻自破了。”瞧见他腰上的白凤佩,景玉悄悄红了脸:“这个先别戴,我给你换一块。”

    她小心取下白凤佩收好,又另外拿了一块玉佩过来挂在他腰间,收拾利索,这才开门出去。

    吃过饭,景玉带着他和容湛一块去了王宫,坐在马车上,明淮看着窗外萧条的街道,抿着唇一言不发。

    “中山王来势虽猛,但除了他自己的封地,都没有其他的依仗,我原想着人去进攻童山,可是满朝武将谁都没这个胆子,生怕朝廷败了牵连他们。”

    景玉语气可惜:“其他公子先前还在郑王面前侍疾尽孝心呢,可是立太子的诏书一宣就都走了,还以只有虚爵为由,尽数窝在自己的封地里坐山观虎斗,没一个来想着来解新郑之围,这些事我都不敢告诉郑王,怕他寒了心加重病情。”

    “他们历来如此。”明淮一阵苦笑:“身为手足,只想着自己,虽然其中少不得明令寒了人心的举措,可他们哪个不是抓着自己的到手的富贵舍不得丢开?明令封了太子,夺嫡也与他们无关了,好在封了爵位,日后富贵有依,他们自然是不想再去冒险,打着守城的名号窝在自己的封地,日后不管是中山王胜了还是明令胜了,他们都能找理由说得过去。”

    “一群墙头草。”景玉愤愤不平:“做事最怕遇上这样的人,不帮忙不说,还尽拖后腿。”

    到了宫门口,景玉从车上下去,轻车熟路的去了大殿。

    大殿里堆积的奏折已经少了大半,许多官员无事可做,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闲话,看见景玉进来,都忙着见礼。

    大殿侧门人影闪过,明淮悄声无息的进了大殿,躲在殿柱后面看着她。

    景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翻了翻桌上的折子问道:“太子殿下和国相呢?”

第一千两百七十二章 请公子别再作妖

    一个官员站出来:“太子殿下说要侍疾,让臣等自行商议,老国相昨日感了风寒,今日难以起身,也来不了。”

    老国相本就年纪大了,染了风寒没办法来景玉倒是相信,明令这个时候表孝心侍疾,不就是不想来吗?

    景玉轻叹一声:“好吧,那先把手上的折子处置了吧。”

    她是上大夫,又真的能办事,朝臣们倒是没敢轻视。

    把剩下的折子分了,弄好了又送去景玉桌上让她审看。

    这些折子都是中山王围城之前送来的,只是郑王卧床后,明令一直不处理才积压了下来,现在中山王围城,各地的折子送不进来,所以处置完这些也就差不多了。

    明淮顺着殿柱上了大梁,靠在上面瞧着她。

    她现在不过是上大夫的身份,却几乎成了朝臣之中的主心骨,那么多的折子都要她看,辛苦可想而知。

    一直等到了午后,折子才处理完毕,大臣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就剩下她还在大殿里。

    批完最后一本折子,景玉把东西收拾好,正要让内侍送去,明令却大步进来。

    景玉行了一礼:“殿下,折子已经尽数批完。”

    明令打发走殿里的人,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好一阵才开口:“兵符在你手上?”

    景玉眼神微微一闪,坦然承认:“是,王上把兵符交付于臣了。”

    “拿出来。”他伸手:“你不能碰那件东西,你应该明白。”

    景玉瞄了瞄他的手,退了半步说道:“臣是外人,的确不该碰,可兵符是王上交到臣手上的,臣不敢随意拿出来,公子想要,需得问过王上的意思才行。”

    “你得寸进尺了是吧?”明令露出狠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心里巴不得郑国乱成一锅粥,现在东川不稳,秦国内战不休,你见不得郑国安稳,迟迟不调兵不就是想看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景玉气笑了:“臣再告诉三公子一遍,在三公子还执意坚守新郑不出的时候,臣就已经下发调兵令,是郑国传令官迟迟不把调兵令送到各地守将手里的,拿到调兵令后,各地守将又以各种理由推诿,耽搁了大半月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你还真是会推脱责任啊。”明令也不客气了:“少说废话,把兵符拿来。”

    他上手来抢,还不等景玉躲,他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啊~”

    明令捂着膝弯痛苦难当,景玉看了看脚边的小石子,下意识抬头,找了一圈才瞧见在大梁上坐着的明淮,他把手里的小石子丢上去又接住,发现景玉看着自己,朝她挑眉一笑,顺手把小石子弹向明令另一条腿。

    一声惨叫,明令彻底跪在了景玉跟前,两条腿麻木疼痛,他使不上力气站起来。

    景玉蹲下来:“三公子,王上想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连自己手里有的都守不住,臣手里的你还是别抢了,抢是抢不走的,臣答应了王上助公子一臂之力,臣做到,也请公子别再作妖给臣添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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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在上介绍:
一次算计,她从执政女君成了军中女奴,洗衣做饭兼暖床,不但要与一群小人斗智斗勇拼智商,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被某人饿狼扑食。
遇上一个在智商和体力都碾压自己的人,某女不满拍桌子:“于东川而言,我可是大事。”
某男沉吟半刻,一脸认真的点头:“好巧,我就是干大事的人。”
她杀伐果断,震慑朝堂,身处逆境却能忍辱负重前行。
“我能屈能伸,吃苦受累于我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某男宽衣解带:“那你躺下摆好姿势,准备着受累吧。”
“作甚?”
“让你吃饭。”女帝在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帝在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帝在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