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禁军选拔
德阳看着庭前落叶：“说实话，她出嫁的时候，我甚至想，就这样算了吧，一母同胞，虽不亲近，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总归日后也见不着她了。“
“公主不忍心，旁人可不会不忍心。”苏鱼把点心放在桌上：“安荣公主虽然无辜，可是公主更无辜，想想公主先前遭遇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她们姐妹俩算计的？“
德阳略带苦笑：“也对，当初我才十三岁，她们就算计了我这么多，害我名声尽毁失去孩子，说起无辜，她们比不得我。“
苏鱼察觉气氛略显沉重，语气轻快的问道：”陈将军可说何时求娶公主了？“
德阳一怔，脸颊一红立马低下头：“他现在的身份不能表露，说什么求娶啊，而且我...”
苏鱼打断她的话：“前些日子，陈威将军来信，问陈将军是不是断袖了，如果是就和家里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公主没看见，陈将军气的一晚上没睡，拉着许亚凌指天指地的发誓说要去找王夫求娶公主以证清白呢。”
德阳抿唇：”他也没和我说啊。“
“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说了呢？”苏鱼笑道：“公主耐心等着总不会错的。”
德阳羞极了：“我又不着急，你这样说做什么？”
打闹一阵，等到傍晚时分德阳才走，她出来了一整日，该回去瞧一瞧朝姒了。
许亚凌很晚才回来，一进门就扑在坐榻上趴着不动。
苏鱼把洗漱的水给他放下：“很累？”
“嗯。”
他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苏鱼便坐到他身边给他揉揉肩，许亚凌翻过来瞧着她：“老陈说的没错，那些人果然来了，只是我看见的就有七八个，当场就让人把他们抓了，可能还有我没发现的，不过好在所有参选禁军的人都需到巡城营去呆上三个月，这倒是能匀些时间把那些人找出来。“
“既然人抓住了，那你可要等大殿下回来？告诉女帝和王夫了吗？”
许亚凌挪了挪枕在她腿上：“大殿下他们现在才到淮南，即便回来也是几日之后的事了，而且这些日子王夫早出晚归，我瞧着都忙，哪能什么都去说？”
苏鱼把他的脑袋推开：“那女帝知道这事是陈将军发现的吗？”
他摸摸头往苏鱼腿上拱，执着的要把脑袋放在她腿上：“消息是公主告诉大殿下的，大殿下可能不知道，但临安城那么多眼睛，即便老陈和公主见面的时候都戴了面具，可想要不被认出来也太难了，上次安国公府的刺杀，不就表明他已经暴露了吗？你觉得女帝还会不知道？”
苏鱼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虽然每次德阳出宫都是一个人，可暗地里保护她的人却不少，她和陈杭乔见面那么多次，女帝不会不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正想的认真，苏鱼就发现许亚凌不老实了。
“让开。”
许亚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把她扑在榻上：“正月第一次，到现在连第二次都没有，你也太狠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朝姒醒了
苏鱼脸色紧绷：“我不方便？”
许亚凌急了：“你又不方便？五天前你就说你不方便，你的日子我都记着呢，少骗我。”
“是真的不方便。”苏鱼蹭出来：“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许亚凌：“......”
我信了你的邪。
虽然这样想，可他也舍不得对苏鱼用强，瞧着她进屋后还把门窗锁死，只能垂头丧气的洗洗睡觉。
禁军选拔过去的第四天，昏睡多日的朝姒总算是醒了，女帝一听闻消息，当即散朝过来。
睡了那么久，朝姒神情有些发愣，被德阳抱在怀里也呆呆愣愣的。
女帝急匆匆进来，瞧她的神情就抑制不住的担心。
朝姒本就胆小，这次再遇上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的心结。
“母后抱，过来母后这里。”
小心的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女帝立马问许晖南：“如何了？可有其他不妥？”
“公主脑中淤血以消，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自醒来后就一直不出声。”
她不吭声女帝也知道，抱着她小心安慰，德阳也摸摸她的脸想让她放松。
哄着她把药喝了，她吃了半块糖才趴在女帝怀里，抓着她发冠上的穗子依旧不出声。
“成璧，告诉母后，是谁伤的你？”
一听这个称呼，德阳脸色就有些不自在了。
成璧是韩润文给朝姒的名字，可自他死后，女帝就不许旁人在唤朝姒乳名，就连景玉叫的也是封号，怎么今日会平白无故的把这个名字叫了出来？
看朝姒不说话，德阳只好提醒道：“母后，小妹的乳名被唤起的少，她该是不熟。”
女帝也意识到方才失言，默了默又开口：“朝姒，告诉母后，母后替你做主。”
“妙常。”她声音极低，怯怯的趴在女帝怀里，小身板轻轻微颤：“她杀了人，还要杀我。”
德阳脸色微微一变，急忙看向女帝，却见她面若寒霜：“她为何伤你？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朝姒摇摇头：“我忘了，记不起来了，但她提到了四姐姐。”
“安荣？”德阳咬牙：“就知道和她脱不了干系，母后，即便不能惩罚安荣，可那个妙常定不能放过。”
她这般义愤填膺，惹得女帝多看了她两眼，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拍着朝姒的背交代：“晚上把公主送去我的寝宫，她吓着了，这些日子得有人陪着。”
她还等着与大臣商谈政事，所以不能久待，只是临走前莫名其妙的说道：“王献去了蜀南，让胤华和胤玄早些回来，别闯祸。”
德阳一怔，呆呆应下：“是，儿臣知道了。”
虽然她不清楚女帝为何这样说，但是传信给胤华这事却是她拿定主意的了。
妙常敢伤朝姒，怎么会让她这么容易就离开？
所以女帝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让人把消息送了出去。
从临安到淮南只需十天，送嫁的车队走的又是官道，速度比往常快了不少，可是一直到九月下旬，胤华和胤玄都没有消息，跟着他们俩的侍卫和飞鹰骑都被赶了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也就是百里襄去了秦国，否则他们决计不会好过。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安荣病重
虽然未及十月，可自出了蜀南，夜里便凉了许多，安荣靠在马车上，手帕掩着口鼻咳个不停。
她肺病未愈，自送嫁开始，即便日日休息却越发精神不济，呼吸困难，梦里常常有窒息之感，扰的她不得不让婢女时时把自己叫醒，以防在梦里离去，这才半个月，她就憔悴的变了模样，
看着车外峰峦叠嶂，她眼中没有半分的神采，裹着斗篷靠在引枕上，手里拿着金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队暂歇，妙常打开车门上来，安荣鼻子一抽，就闻见了一阵香气，转眼看着她，目光平静稍有空洞无神。
“公主，再往前走半个月，就能瞧见都城了，只是前面落了雨水，只怕会耽搁些日子。”
“日子耽搁了不要紧。”她盯着妙常：“只是我很疑惑一件事，需要你给个解释。”
妙常垂着头，双手拢在袖中：“公主疑惑什么？”
安荣指着她的袖子：“自我有了肺疾，我身边的婢女都不许身上带香，我记得你来我宫里的时候也是不用香的，可是近来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香，我觉得十分古怪，很好奇你袖子里放的都是什么。”
妙常坦然的卷起衣袖：“婢子身子听闻南蛮蚊虫多，所以临走前买了几个香囊随身放着，不想竟熏着了公主，婢子该死，公主恕罪。”
“你这香囊味道略重了一些，还是少来我面前吧。”她病的没几分力气，也无心去计较这些：“开窗，透透风。”
“是。”
婢女忙把车窗又推开了一些，妙常颔首一礼下了马车，看了马车一眼满是轻慢，走向她自己的马车时，南蛮派来护送的几个将领眼睛一直在她身上乱飘，没有半分遮拦之意。
安荣再美，这些日子也已经病的脱了形，而且她是东川的公主南蛮的王后，即便再有色心，这些人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反倒是安荣的陪嫁们，东川的好山好水养出来的妙人，可比南蛮那些粗陋的女子强上百倍，每日都在跟前晃，勾的他们心思奇痒，只是一直苦于没机会下手罢了。
因着是南蛮的土地，车队修整时警戒也不高，零零散散没有半分纪律可言。
两匹大马立在山头，马背上端坐的两个少年，一言不发的看着修整的车队，手里握着短剑，时刻等着冲下去。
不管妙常再怎么谨慎，也避不开王宫中那么多的耳目，早在安荣离宫之前，胤华就查到了是妙常，只是他存了私心。
南蛮求亲，本就是王献和南蛮的一次合作，只是一开始他们打的主意就有两条路罢了。
要么，女帝不答应嫁德阳，南蛮和东川彻底闹翻，从而被王献所拉拢。
要么，德阳远嫁南蛮，成为南蛮牵制女帝的一颗棋子。
只是他们都不曾想到，女帝最后会让安荣远嫁。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替王献拉拢了南蛮的支持。
这次求亲，不管女帝作何反应，安国公府都会得到好处。
女帝和百里襄能退这一步，胤华和胤玄可不会退让。
景玉的仇，德阳的恨，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也要慢慢讨回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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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逼问妙常
这次把飞鹰骑和跟随的侍卫打发走，为的就是收拾妙常，至于安荣，他们也不会放过。
虽是一母同胞，可是从虞姜算计景玉和德阳开始，他们就没什么手足之情了。
眼看着车队的人开始吃东西，胤华和胤玄把脖间的黑巾拉高遮住脸，默默调转马头先行往前。
他们虽然年少，但两人的父亲都是中原数一数二的高手，天生的本事就比其他人强上不少，而且自幼习武，对上车队也不虚。
再者，虽然安荣的嫁妆是以景玉的规格订的，可通文馆并没有批准给她随嫁的亲卫，她自己也没有侍卫，身边跟着的只有婢女内侍。
而且东川的送嫁队伍已经离去，南蛮派来迎亲的士兵满打满算也才两百人，而且还零零碎碎的分布在车队四周，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一路跟着车队，等到夜色降临，车队安营扎寨了他们才行动。
胤华打晕了两个内侍，和胤玄换上衣服，光明正大的去了妙常的营帐。
她不过是陪嫁，营帐外也没有守卫，胤玄在外面看着，胤华直接就进去了。
“啊？”
妙常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慌张的藏起霜花膏，余光瞥见是个内侍，也没太过警惕。
“混账，我的营帐也敢闯？滚。”
胤华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在手间转了两圈，看着妙常惊恐的神情，上前一步把匕首压在她的脖间。
“大殿下？”
妙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里惊恐又泛起凉意。
胤华懒得和她废话，从怀里拿出一块丝绢放在她面前：“我问什么，你就把你知道的写下来，只要你老实，我不杀你。”
妙常手抖的厉害，不敢不应他的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应。
从临安到淮南那么久，胤华有那么多的机会问，为何却一直忍着，非要等她们离开了东川才动手？
难道他想杀了自己嫁祸给谁？
妙常心里凉意更甚个，只是不等细想，匕首就在她指尖划开一道血口，刀刃处沾着血，胤华看了看继续把匕首放在她颈边。
“你是肃州人，是安国公府安排你接近我阿姊的？”
妙常语气微颤：“是，婢子家在肃州。”
“是你让青柠挑拨胤玄和阿姊关系的？”
“是，婢子是按三公主的吩咐办事。”
“阿姊出事，与安国公府有关？”
妙常的手微微发抖：“婢子只知道，安国公府意图不轨，在景玉公主被关在庄园时，买通了杨太医和换去的婢女，又故意调走守卫，让人抢走景玉公主刚生下的孩子。
又着范郁在公主的药里加了麻黄和人参等大补之物，后来还杀了茶团，他们还从朱太医那里拿到了一本书，其他的，婢女也不知道。”
“那你为何伤朝姒？也是安荣的吩咐？”
妙常心思一沉：“是，安荣公主因为自己被肺疾折磨，所以对小公主充满怨恨，所以吩咐婢子对小公主下手。”
“你撒谎。”胤华把她藏起来的瓶子拿出来，打开盖子凑到鼻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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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安荣不能被辱
仔细辨别了一下气味，他冷眼看着妙常：“霜花膏中添加了大量花粉，患有肺疾者慎用，你想害安荣，因为这事被朝姒听到，所以你对她动手，那个禁军是给你送东西的，你想杀朝姒被青柠阻拦而失手。”
妙常咬着牙，也清楚自己先前的侥幸不过是自欺欺人：“是，殿下说得对，我就是想杀了安荣公主，我不想跟着她一辈子呆在南蛮受苦。”
胤华把霜花膏收好：“我对你为何要杀安荣不感兴趣，你只需告诉我，可还知道其他事？”
妙常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的，索性破罐破摔：“安国公府要谋反，他们和前朝余孽扶白早有联系，藏在各地的叛军很多，几乎国公侯爷门下都有他们的人。
女帝不立太子，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思，他们想让两位殿下相争自损国力，景玉公主以薨，只要女帝一死，他们就动手。”
“完了？”
妙常笑了笑：“婢子不过一颗棋子，知道的有限，殿下动手吧。”
胤华没把她放在心上，先把她写好的拿起来，只是还未看完，外面就乱了起来？
被发现了？
胤华立刻把东西收好，正要了结妙常，就被她手里的烛台直接砸在了脑门上。
胤玄冲进来：“马贼来了。”
妙常抓起桌布砸过去，慌张的跑出来营帐大喊：“刺客，东川的刺客。”
守卫的士兵本来就少，一会儿听说有马贼来袭，一会儿又听说大营里混进了刺客，眨眼功夫就乱套了。
东川公主，嫁妆丰厚，还没有多少守卫，这无非就是一块大肥肉。
南蛮本就是蛮族，国家治理不当，比山贼土匪好不了多少，哪里会管什么王后公主？他们眼里只盯着钱。
夜色遮掩之下，四方都是呼喝的山贼，婢女内侍乱作一团，人人四散想要逃命，营地哭喊四起乱做一团。
胤玄拉着满头是血的胤华，拔出短剑打开冲来的士兵往外跑。
虽然他身手不错，可到底年少，冲了一射之地，又是和守卫打又是和山贼打，体力早已不支。
幸好胤华缓过来的也快，虽然头晕，但对付几个山贼也是绰绰有余。
看着守卫难挡山贼袭击，胤华立刻做出决断。
“去找安荣。”
他转头回去，胤玄什么都没问也跟着回去。
安荣是东川的公主，她可以被杀或病死，但独独不能被山贼侮辱。
营地一片大乱，他们一路打杀着往安荣的营帐去，还未靠近就看见了被马贼劫持住的安荣。
她哭喊拍打着马贼，却依旧被勒住挂在马贼腰间。
胤华立马冲过去，隔着十几步就把手中的短剑抛了出，同时飞身一跃，手腕甩出一根裹着银鳞的软鞭，软鞭如有灵，缠住剑柄躲开所有遮挡，一剑刺穿马贼的脖子，血溅当场。
安荣被喷了一脸的血，摔在地上依旧呆愣。
胤华落地滚了一圈，抓起短剑削断抓向安荣的手，讲她一把拖了起来。
胤玄紧随其后赶来，把安荣护在中间。
安荣看着他们不可思议：“哥。”
胤玄冷冷出声：“别高兴的太早。”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救安荣
安荣心中一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只负责把自己送出临安，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安荣可不会觉得他们是特意来保护自己的。
许是太过害怕，她顾不得周遭危险转头就要跑，胤玄一点也不客气，一个横扫直接把她撂倒。
“跑什么跑？”胤华砍杀掉两名山贼回头呵斥：“胤玄，去找两匹马过来。”
这个时候，必须先离开再说。
胤玄也不虚，冲进人群之中消失。
胤华抓着安荣一边砍杀一边向安全的地方挪，她身上的衣服太扎眼，山贼士兵一波一波的扑过来，胤华抵挡吃力，安荣还不安分，总想着甩开他的手。
就在他要被人群淹没的时候，胤玄驾马跑来，横冲直撞吓得那些人连连躲闪，好不容易拉着安荣一块上了马，他们立刻往外冲去。
“我的嫁妆。”看着自己的嫁妆被哄抢，安荣大叫着就要下去：“我的嫁妆。”
胤华紧紧勒着她：“我东川不缺那点钱。”
带着她杀出营地，跑了几十里才甩开山贼，天色微微泛亮，山林之中起了晨雾，朦朦胧胧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胤玄一头栽下马，胤华立刻拉着安荣下马跑过去。
“胤玄。”
把他抱起来，胤玄一个没忍住就吐了，靠在胤华身上脸色微微泛青：“歇会儿，歇会儿，我又饿又困又累，要死了。”
他从未这般劳累过，身子吃不消，胤华也不强求，让他好好坐着，这才看向同样半死不活的安荣。
一夜奔逃，她咳得厉害，嘴角隐隐有了血丝，倒在地上，捂住心口脸色煞白。
胤华走过去，冷眼看了她半响才把她抱起来放在树下坐着。
她喘息困难，大口呼吸之后脸色却越发难受，就像是有东西随着她的呼吸阻塞住了她的胸腔。
“没想到我们会来是吧？”胤华蹲下来看着她：“不离开东川，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你所怨恨的那个母亲给了你多大尊荣。
东川送嫁三千人，阿姊身为嫡公主才有的尊荣，母后给了你，其中有东川的脸面，也有给你撑腰的用意。
可南蛮呢，你姐姐口中将对你疼爱有加的大王，是如何珍视你的，两百护卫，羞辱至此。”
安荣粗喘难止，因为呼吸困难眼圈变得通红：“你们是来杀我的？”
“对。”胤华也不装腔作势的否认：“你猜对了。”
安荣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下意识的后退紧紧贴着树干：“大哥哥。”
胤玄不想和她废话，晕乎乎的站起来一剑指着安荣大声质问：“说，虞姜害我阿姊你知道不知道？”
他这样直白简单的问，胤华欲言又止，想一想觉得还是不要插他话比较好。
看着架在自己面前的剑，安荣吓得越发猛咳不止，胤华可能不会真的动手，可是胤玄就不一样了。
“我姐姐何时害过阿姊？”
“你还撒谎？”胤玄气势汹汹，险些直接捅了她：“做没做过我们心里清楚，要不是母后和仲父一直强调证据，我早宰了她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你比虞姜更可恨
“说我姐姐害了阿姊，你们拿证据出来啊？”安荣突兀的笑起来：“她是镇国大将军夫人，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有安国公府和诸多侯爷国公撑腰，母后敢擅自对她动手吗？
而且，我是和亲公主，我要是出事了，南蛮和东川必会开战，到时候生灵涂炭内忧外患，你们担当得起吗？”
“你...”胤玄气的挥剑就刺。
胤华立刻拦住他：“别冲动，我有话要问。”
好不容易安抚住胤玄，胤华这才看向安荣：“我知道，因为高伯父的死，你们痛恨母后，所以多年来一直和她不亲近，也对母后宠爱我和我姐姐心存怨恨。
现在劝你们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我也不相信回头是岸，我只想知道，你们除了对阿姊和我姐姐下手，可还有算计母后？”
安荣笑的越发得意：“母后小产数次，身子亏损比之阿姊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调养多年，可是终日劳心劳力，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大哥哥若是真的想知道，何不去翻翻看母后的脉案？就母后那种身子，还用的着故意下手去害吗？让她多操点心，可比什么毒药都管用。”
胤华脸色微变，胤玄也满脸不自在。
景玉执意建立通文馆时，和他们提过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女帝不能劳累，所以他们记得，但是这么多年看她无恙，也没放在心中。
即便胤华和景玉接连出事，女帝一夕之间憔悴，他们也只当她是一时悲痛所致，现在被安荣提起才反应过来。
她这明明就是积劳成疾，哀痛伤身了。
看他们后知后觉，安荣大笑起来：“母后肯为我撑腰，那必定是希望我好，你们要是真的杀了我，仔细想想她会如何？”
胤玄再次过来：“那我们就悄悄杀了你。”
“胤玄，别闹。”胤华再次拦住他：“你这般说，我的确不好对你下手，只是你可知道，即便我们不杀你，你也不能活多久了，听你咳嗽喘息，你的肺疾该是越发严重了。”
安荣笑意僵住，略一停顿直接咳出了血丝，配上红衣，狼狈不堪。
“给虞姜写一封信，我们就带你回东川，并且让人治好你。”胤华抛出来意：“你只需告诉虞姜，王献没有管你的死活就好，如何？”
安荣微微一怔，明白后嗤笑起来：“王献是我们姐妹俩唯一的依靠，现在我姐姐又怀着身孕，你想利用我挑拨我姐姐和王献关系，当真是做梦，我不会写的。”
“即便是遗书也不写吗？”胤华拢住手：“你就不想告诉你姐姐，我姐姐把满是柳絮的枕头放给了你，妙常更是擦了霜花膏在你面前晃悠，你的肺疾日益严重，柳絮枕和霜花膏功不可没。”
“可恶。”安荣怒骂一声，咳得越发严重：“你们会有报应的。”
“报应？你这才叫报应，但凡你在虞姜害人之前劝她一句，我姐姐和阿姊何止于此？冷眼看她害人，你比虞姜更可恨。”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杀安荣
安荣受了刺激，猛咳不止竟大哭了起来，她抓着自己衣襟，绝望的干呕，企图这样就能把吸进身体里的柳絮花粉都干呕出来。
胤华静看了一阵才站起来：“从你漠视虞姜对付我姐姐和阿姊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手足，从你离开东川疆土开始，你的生死，就不归东川管，昨日救你，纯属意外。”
安荣倒在地上眼神怨毒的看着他：“我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威胁在胤华和胤玄看了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安荣此刻的痛苦是她咎由自取。
要不是她推朝姒落水，胤玄怎么会把她也撞下去？她又怎么会染上肺疾？
要不是她冷眼看着虞姜对付景玉，苏鱼怎么会为她准备柳絮枕？
要不是她故意算计德阳，女帝何至于把她远嫁？
她此刻的痛苦，比起德阳心中隐痛，比起景玉绝望赴死时的悲痛都不值一提。
她在地上卷缩挣扎，红衣染土尽是尘埃，发髻散乱妆容骇人如同野鬼孤魂。
半日之久，她才顶着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扶着树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胤华和胤玄依旧看着她，安荣与他们对视半刻，脚步蹒跚虚浮的走开。
车队受袭，即便回去，只怕也没几个人认识她了，可是她不敢和胤华胤玄呆在一起。
他们能冷眼看着自己受苦，那便是已经有了杀心了。
可是她现在还能去哪呢？
安荣心里迷茫，她鲜少出宫，更未一个人去过什么地方，现在走在山林野外，她从骨子里感到不知所措。
她还在细想，还在看着周围琢磨着去路，一把利剑便从后心刺穿她的身子，带着血花从她心口冒出。
安荣愣在原地，惊恐的看着利剑，不可思议的回头。
胤华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手里握着软鞭，胤玄在他身边，两人的神色一样严肃冷漠。
“你...你们...”
安荣吐了一口浓稠的血，腿一软倒在地上，眼神渐渐空洞，直到了无生机。
胤华和胤玄走过来，拔出利剑在她身上擦干净血：“救你是意外，杀你却是早有预谋，安荣，这叫一报还一报。”
取下她手指上一直戴着的猫眼戒指放好，胤华和胤玄默不作声的在边上开始挖坑。
让她入土为安，念得是一同长大的情分。
小小的一座坟茔，他们捡了许多的石块压住。
弄完之后，胤玄问道：“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胤华摸了摸怀里的猫眼戒指：“回去告诉母后，安荣被马贼侮辱致死，南蛮见死不救。”
胤玄一愣，坚定的点头，与他一块上马离去。
等王献带着自己杀手团赶到时，整个营地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嫁妆被哄抢的干干净净，男子的头颅竟数被割走，女子衣衫不整下身是血，可见死前受了极大的凌辱。
王献的脸色十分难看：“找，把公主找出来。”
安荣若是被杀或者受辱，不但南蛮不好交代，女帝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若是对南蛮开战，他的蜀南必定身先士卒。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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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李代桃僵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
杀手们寻了一圈没见到安荣，急忙来禀报。
王献的脸色越发难看，营地里没有安荣的踪迹，难道她被马贼掳走了？
被马贼带走，还不如就地死了呢，若是让女帝知道安荣在南蛮被马贼所辱，那这事就不是那么好了结的了。
他正在发愁，突然有人喊到：“这里有一个活的。”
王献立刻跑过去。
土沟里躺着一个衣服破碎的女人，身上都是抓伤，脸上都是泥浆，要不是白花花的胸膛起伏着，还以为只是一具死尸。
“把她弄上来。”
两个杀手立刻跳下去，把她的衣服简单拉好，又把她抱了上来。
抹去她脸上的泥浆，王献的瞳孔紧缩：“妙常？”
她太过狼狈，发生了什么不用明说就都知道了。
夜色降临，王献等人生了火暂时落脚，妙常已经醒了，裹着他们的衣服生无可恋的坐在一旁。
本以为从胤华和胤玄手里逃脱，她就能趁乱离开，谁想那般乱象，那些山贼还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此刻，妙常觉得自己脏到了骨子里。
王献把水给她：“你确定胤华和胤玄也在？那他们有没有带走公主？”
妙常摇摇头，也不去接他的水，趴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她受的刺激太大，需要时间和缓，王献也就不在多问，转而琢磨自己的事。
胤华和胤玄追那么远的路，一定不是冲着妙常一个人来的，现在安荣不见踪迹，绝大部分的可能是被他们带走了，可是按照妙常描述安荣的情况，只怕她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不管胤华和胤玄动没动手，安荣十有**是活不了了。
安荣的死活，王献并不十分关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免东川和南蛮因为此事开战。
他前后思量了许久，直接把目光落在了妙常身上，她虽年长安荣十岁有余，但是容颜娇丽，算不上绝色也是清秀可人，至于已非处子之身的事，花些钱财就能糊弄过去了。
王献开口：“给你一个大富大贵的机会，顶替公主去南蛮，只要你答应，从此以后，你就东川安荣公主高木清，南蛮的王后。”
妙常一愣，溢满绝望的眼睛里升起光亮：“好。”
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这样好的机会不抓住还能怎么办？
她这么爽快，王献算是放心了许多，不过一想到虞姜，他心里难免愧疚。
安荣是她唯一的妹妹，也是她最疼爱的人，出发前她几番叮嘱要护安荣周全，却不想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回去之后，要如何给她交代？
不过他即拿了主意，那就要尽快送妙常到南蛮国都去，这事不能出任何差错。
在王献急急忙忙往南蛮国都赶得时候，胤华和胤玄也急急忙忙的往临安赶，送嫁日子过去太久了，他们再不回去就不好解释了。
另一边，安荣送嫁的事宜被陈杭乔连同禁军选拔一事的结果一同送去给了景玉。
马上就要十月了，郑国秋猎大军已经出发十日，景玉拿到陈杭乔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猎场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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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秦国出事
容湛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景玉还诧异了一下：“真坠马了？他自己愿意的？”
“就明令那个怂包，他哪敢？”容湛很是鄙夷：“是千玲珑让人在他的马上动了手脚，让他在和明季一块入猎的时候摔下来的。”
“啧啧啧，这千玲珑还真狠啊，她就不怕真的把明令给弄死？”景玉把陈杭乔送来的信给容湛：“不过这明季怎么样了？”
“明令坠马的时候只有明季在侧，郑王赶到的时候，明季被明令激怒，正驾马朝明令冲去呢，郑王大怒，痛打了明季一顿把他赶回来了。”
“没了？”景玉觉得好可惜：“明令就没趁机死咬明季与明宇之死有关？”
“明令吓得魂飞魄散，哪里顾得上反咬明季？千玲珑一介女流也不能出面，不过千玲珑母家的官员倒是直指这次的事与当初明宇的事有关，但具体结果如何打听不到。”
“打听不到，那就是还没处置了？”她站起来手闲的掐了一朵菊花：“说到底，还是黄氏的那个孩子起了大作用，千玲珑难道是不打算动那个孩子？”
容湛扫了一眼手里的信说道：“郑国有个说法，怀着孕的人要是犯了杀生，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千玲珑自己还怀着孩子，只怕也不敢犯这个忌讳。”
景玉默默翻了个白眼：“那勾乙夫人呢？也没动手？”
“郑王宫里的夫人看着受宠，但是却没法子把手伸到其它公子的府里，人人防贼似的放着，勾乙夫人即便有心也没办法。”
“那就是说他们没办法弄掉黄氏的孩子了？”景玉一脸黑线：“算了算了，打胎这样的事我也做不来，就这样吧，另外想别的法子。”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还真下不去手对付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丢了手里的菊花，景玉正要去倒茶侍卫就冲进来了：“主子，郑王传你即刻赶去猎场。”
“现在？”景玉不是很情愿：“好吧，王嬷嬷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她倒了茶，拿起来吹了吹，刚要喝又有侍卫跑了进来：“主子，秦国传来消息，赢闵大军出现的疟疾，被赢甯的军队大败，连失三城。”
“什么？”景玉惊得险些把茶盏摔了：“郑王可知道消息了？”
“还不知道呢，消息是飞鸽传书，传到郑国还需要几日呢。”
景玉把茶盏重重拍在桌上，破碎的瓷片把她的手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水流出，吓得王嬷嬷等人急忙来给她止血，景玉却十分冷静。
“现在是深秋了，并不是疟疾发作的时节，这场疟疾来的古怪，只怕并不是天灾而是**。”她看着自己的手：“容湛随我去猎场，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去秦国。”
“是。”
她也不耽搁，随意用手帕包扎了伤口就带着容湛急忙离去，连衣裳也来不及换。
快马加鞭一天一夜才赶到猎场，景玉脸上身上都是灰尘，瞧着十分狼狈。
跟着内侍带了郑王的营帐外，正好与明惟浩撞上。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抨击郑王
这位皇叔的脸色很差，像是刚刚被怒骂了一顿，他看见景玉，眼中大感惊奇：“华大人这事怎么了？”
景玉正要见礼回答，郑王就在里面不耐烦的喊了：“华令，进来。”
景玉忙和明惟浩抬手致歉，跺跺脚抖了抖灰才进去。
一地的折子，连黄子杞在内，所有的内侍婢女都跪着，长案下还跪着七八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国相也在那。
景玉暗暗一阵揣摩，行礼跪下顺便瞄了一眼面前的几本折子，差不多都是在分析明令这次出事与当初明宇出事手法雷同，要求郑王彻查的。
郑王脸色铁青，声音里满含怒气：“你们是在逼本王？”
那群老头子趴的更低了：“臣等不敢。”
听这个腔调，景玉有些明白郑王的心情了，老头子就是喜欢这样，说是不逼你，但是你不答应他就能一直叨叨叨的膈应你。
这换做自己也会发火。
他站起来踱步消气，走了两圈火气更大了：“滚，都滚出去。”
把群老头子慌忙起身，老国相出去之前还看了景玉一眼，黄子杞也忙招呼着内侍婢女都退出来，只留郑王和景玉在里面。
他对着帐篷强压怒气：“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臣已经知晓。”
郑王坐下：“那你说说。”
景玉直起腰：“三公子坠马，是否真的是大公子所为还有待商榷，王上不愿意处置大公子，也是因为大公子的夫人怀有身孕，王上眷顾孙儿才心软。
三公子坠马与当初先太子坠马如出一撤，是意外还是谋杀，臣不敢妄下定论，但是王上已经责罚了大公子，这无非是告诉大家王上已经在怀疑大公子了。
先太子出事之后，王上曾冷落诸位公子数月，只是当初并没有严加追查，现在三公子又出事，王上要是也不追查，只怕会让人心离散。”
她说的隐晦，可郑王也听明白了：“你主张本王严惩明季？”
景玉抬手：“臣有一言，还请王上免罪。”
“你说，本王不追究你。”
他说不追究，景玉的胆子就大了：“王上已经年过五十，身体状况也下降了，可是到现在为止依旧犹豫着储君人选，这对于郑国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王上成年的公子就有十一位之多，可是目前只有已逝的九公子拥有爵位，其它公子却是什么都没有。
郑国公子掌兵，王上害怕自己的王位有失压制自己儿子臣可以理解，可是一味的压制只会让诸位公子与王上离心离德。
这样的情况下，对诸位公子来说有奶就是娘，他们会被中山王拉拢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上想要通过权衡来达到稳定，却忽略了这样做的弊端，储君久久不立，朝臣执迷于党争，真正处理政务的人减少，王上的负担加重。
几位公子不能接触政务，对政事也不熟悉，更加不会去关心民生疾苦，一味的榨取百姓钱财图自己一时之乐，蚕食着郑国根基。
王上想要压制诸位公子，却又不收回他们手里的兵权，这很有可能造成他们分地而治。
第一千一百就是五章 翻手覆天下
大公子在南阳多年没有建树，又有谋害先太子的嫌疑，先是收受秦国贿赂后是投靠中山王，臣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酒囊饭袋，王上何必要三番五次包庇，您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
郑王大声呵斥：“你住口。”
景玉才不管他呢，声音反而更大：“王上这般纵容，并不能展现你的慈父之心，你只会让其它公子觉得，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你这是在为郑国埋下隐患，你是君王，坐在那个位子上，你就不应该把自己当做一个父亲。”
郑王气的拍案而起，大步走下来指了景玉好半天也没有下一步动作，眼睛瞪的睁圆，脸色涨红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活活气死。
黄子杞在帐外听的心惊胆战，想进来劝劝又不敢，拿着浮尘自言自语的开始祈祷。
景玉看着郑王一字一句的说道：“王上要免臣罪的，君无戏言。”
郑王一口老血翻上来险些把自己堵死：“你闭嘴，不许在言。”
他就地坐下，似乎气的不轻，好半天才缓过气。
景**跪麻了，悄悄的揉了揉，见郑王没说什么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地上。
“如你所言，本王是在作茧自缚了？”他有心问，可立马抬手止住景玉：“你别说了，本王不想生气。”
景玉：“......”
我也没打算说啊！
“按你所说，本王给他们爵位是最好的，但是给了他们爵位，不就是给了他们培植自己势力的地方了吗？”
“王上不给爵位，他们还不是会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且并不是给所有公子爵位。
大公子多次犯错，爵位是和他无缘了，二公子四公子身有微恙，即便是给了爵位众臣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是储君。
至于三公子，王上稍稍给个小爵位即可，以免让他成了众矢之的，至于其他公子，王上何不按照老规矩让他们到边关掌兵历练？”
郑王一边听一边点头：“可以，只是...”
他还在犹豫，景玉也就不客气的亮底牌了：“秦国传来消息，赢闵的大军疟疾横行，被赢甯生生夺走了三座城池。
王上细细想一想，要是赢闵真的败了，那赢甯是会帮您还是帮中山王？你现在还在几位公子中和稀泥，这不是给中山王机会吗？”
郑王神情一凛：“你说的有理。”
看他琢磨明白了，景玉再次说道：“臣不才，想去秦国一趟，请王上允准。”
郑王看着她：“去秦国？你还能治病？”
“华令不会医术治不了病，但是华令自问可以翻手覆天下。”
和郑王家这些傻儿子比起来，景玉自豪感是节节高升，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底气。
郑王默了默，不怎么想搭理她的话便转开了话题：“不能以郑国的名义出行。”
对他的畏首畏尾，景玉早就不想多说了，解释道：“臣告病在家休养。”
郑王这才轻轻点头：“那你去吧，别死了。”
景玉：“......”
你想让我死我都不会死。
她正要走，郑王又出声了：“你们几岁大女帝许你们接触政务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没什么可争的
景玉眼睛一垂：“臣的幼弟，五岁启蒙看的就是治国良言，现今十岁，每日下学之后都会在昭阳殿让女帝亲自教导。”
郑王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小，不论男女吗？”
“心思纯正者，都可以入昭阳殿。”
他更加觉得不可置信了：“女帝就不怕你们自相残杀？”
景玉笑了笑：“又没什么可以争得，自相残杀做什么？”
她告退出去，留下郑王沉思。
没什么可争的？他想不明白。
出了郑王的营帐，景玉抓紧时间朝黄子杞见了一礼：“多谢黄大人平日照顾。”
黄子杞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忙着还了一礼。
景玉没有去看任何人，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急急忙忙的带着容湛走了。
千玲珑知道她来了，本打算见一面，谁知道没遇上，不过伺候郑王的内侍把她在营帐里说的话告诉千玲珑之后，千玲珑倒是放心了。
回到新郑，景玉熬的眼窝深陷，胡乱吃了饭，简单的洗了洗，倒在马车补了一觉，养回些许精神就弃了马车快马赶去了秦国。
秦国的内战，各国都在关注者，赢闵兵败的消息传往郑国和东川的时候，也翻越雪山传到了戎族。
明淮收到古达让猎鹰送来的消息时，正在给瑾瑜过满岁。
地上放了许多东西，瑾瑜穿着灵鸢做的新衣裳坐在正中，一群人围着他让他抓周。
他看了一圈，扭着屁股小心的站起来，颤颤巍巍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挪了一小步，看着明淮伸出手，奶声奶气的喊：
“爹爹，抱。”
明淮也伸出手：“自己走过来，走过来就抱你。”
他犹豫了一下，磕磕绊绊的往前挪，一脑袋冲进明淮怀里，抓着他的衣裳了才乐起来。
明淮把他放下：“看看你喜欢什么，喜欢就拿过来给爹爹。”
这句话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琢磨明白，细细的看了一圈，就近抓起了一把精致小巧的玉剑举起来给明淮看。
飞羽笑道：“小公子这是要做一个和公子一样的将军呢。”
明淮把孩子抱起来：“抓周哪里能做数？我到希望他像他娘亲多一些。”
飞羽不吭声了，有亲卫进来：“殿下，戎王来消息。”
他这样说，众人忙出去，明淮把瑾瑜放下来：“什么消息？”
“秦国局势有变，鞑子邀戎王趁乱攻秦，戎王召殿下速速返回王庭。”
明淮不易察觉的皱了眉：“知道了，你先下去。”
亲卫出去，明淮则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他才得到消息，东川安荣公主的送嫁车队受伏，照他看来出了这样的事，南蛮和东川必然会有一战，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可是昨日又听说安荣公主被救，已经在南蛮都城与南蛮大王完婚，这让明淮有些迟疑了。
他敢带着三千人袭击南蛮，就是因为南蛮要顾忌东川，现在南蛮与东川已经联姻，那南蛮能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对付他了。
这样的情况，他带兵返回王庭才是最好的决定，可是他如何甘心？
这次一回去，若是被安排去攻打秦国，那他何日才能杀王献报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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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我是大殿下的发妻
架子上的地图，上面用炭笔繁复的勾画着痕迹，明淮抬手把上面的痕迹一一抹过。
每一条线的起点都在戎族，终点却是在蜀南，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攻下蜀南杀王献。
他估算了自己所有的兵力，把蜀南的兵力分布尽数考虑，本就是险中求胜的一次进攻，现在因为南蛮和东川联姻，这点胜的机率也变得很小很小了。
心里酸涩，明淮蹲下来抱着头默不作声，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景玉的模样，一想到她，心里就越发不甘心了。
“爹爹。”
什么都不懂的瑾瑜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扶着他的膝盖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手里抱着他的奶葫芦，喊一声又吸两口。
完了瞧瞧明淮，还用脑袋拱拱他。
幼子憨态，让明淮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把他抱过来，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闻着浓郁的奶香味，缓了许久才下令。
“拔营，回王庭。”
既然再无可能重创南蛮，那他只能适时离开，否则日子一拖，南蛮大军来袭，那他们只能仓皇逃命了。
在明淮准备回王庭的时候，景玉派来的人，几经波折之后终于在茫茫草原之上寻到了王庭外的牧民，好不容易说服他们才到了王庭主营边缘。
上万顶帐篷一望无际，来来往往的人让他们看着就头大。
牧民们好奇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看，可到底也不曾上来问。
两个侍卫往前走，拉住一个士兵客气的问道：“请问，大殿下可在？”
士兵看看他们默不作声的摇头，一连问了几个，都没问出来。
他们正气馁呢，就有婢女直直的朝他们走来：“两位是来寻大殿下的？”
两个侍卫互相一看才说道：“是，我等有事相求。”
婢女点点头：“我家公主请两位过去。”
公主？他们心里狐疑，但转念一想，作为公主，知道的应该更多，虽然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一个公主会主动来找他们。
跟着婢女七拐八绕的到了一处大营帐，等婢女进去通报了他们才进去。
即便是女儿家的帐篷，可是腥膻味依旧很重，兽皮榻上坐着一个女子，穿着紫青色的绸衣，戴着粗陋的金饰，看样子该是公主了。
他们打量的同时金莹莹也在打量他们，等他们见礼之后才问道：“你们寻大殿下有何事？”
他们胡诌道：“我们来自南蛮。”
这样一说，金莹莹微微诧异之后问道：“你们是来找大殿下谈合作的？”
两个侍卫愣住，但很快明白是她误会了，干脆知错就错：“是，不知道公主与大殿下是什么关系？”
金莹莹一笑，划拉了一下耳发：“我是大殿下的发妻，与他成婚了。”
什么？
他们震惊！
金莹莹取下发间金钗说道：“我家殿下去年回的草原，你们也该知道才是，去岁冬月与我成的婚。”
两个侍卫心里堵的慌，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可以肯定戎族大殿下就是明淮了，本想着再确定一番就传信给景玉的，结果却听到这样的消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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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我们把安荣杀了
不过他们也没糊涂，看看金莹莹再看看景玉，只怕是个男人都知道选谁比较好，但是明淮以为景玉死了，自暴自弃换了口味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他们心情很复杂。
金莹莹看自己都这么暗示了他们却没表示，当下也没耐心了：“还有事吗？没的话就先走吧。”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说道：“听说大殿下身边跟着一个孩子，不知道可是公主所出？”
“放屁。”金莹莹炸了：“一个中原羊羔的死孩子，配做我的孩子吗？那孩子都满岁了会是我的吗？”
他们彻底放心了，站起来见了一礼干干脆脆的就走了，一个铜板都没留下。
只是他们并不打算离开，传了消息回去之后先行在王庭周围住下。
既然知道了明淮和孩子在这，那就一定要见到明淮告诉他景玉没死，否则他们主子要心心念念到何时？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堪堪十月初，连绵阴雨之后天气就冷了下来。
胤华和胤玄冒雨跑进了王宫，两人湿漉漉的，一进宫就被嬷嬷催着到暖香阁的池子里泡一泡。
德阳听到消息，也带着朝姒过来。
暖香阁里水汽袅袅，伺候的人都是内侍，不过也被他们赶了出来等在外面。
德阳没在意规矩，直接推门进去：“该下水的下水，我们进来了。”
换做往日，他们定会出声阻拦，今日却反常的安静。
绕过折屏，就见他们都在池边水里坐着，水深到腰，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被水泡的边上发白。
“你们疯了，有伤还沾水，快起来。”德阳立马去拉胤华，可他不动，没法子，她只能又去把胤玄拖起来，让朝姒拿来大棉帕把胤玄裹着抱去边上的榻上小心的给他擦水。
“你一个小屁孩，怎么也和他一样瞎胡闹？送亲送了一个月才回来，去哪弄了这一身的伤？”
胤玄不吭声，由着她在自己脑袋上搓来搓去。
德阳急着让人去把药膏拿来，又着人去叫太医过来，却都被胤华赶了出去。
他坐在水里，脊背微微弯着，双臂也垂进水里，看着没有平常一丝朝气。
朝姒走过去蹲下，小心的晃晃他：“大哥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不看太医不会好的。”
胤华依旧没动，一脸丧气，就像是心头压了一座大山，他本就是变声的年纪，声音一小就更加低哑晦涩：“姐，我们把安荣杀了。”
朝姒一惊，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德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微微轻颤：“你说什么？”
胤华抹了一把脸，仰头靠在池边，眼角悄悄滑下眼泪：“安荣真要嫁去了南蛮，王献就更加难以对付了，为了找那些叛军，爹和母后操心劳力，我看着不忍。
而且虞姜对付你和阿姊的时候，安荣选择默认，而且还对小妹下手，恶毒如斯，我就不会放过她，她必须死，我们不后悔下手，可是待会儿去见母后，我怕被母后看出来，她是不愿意安荣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