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九公子依旧只疼我一人
景玉笑了笑:“从来都是她们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今日就我们来说,胡女得宠,元清心里不好受,只是无人把这事挑明,一旦我们戳到了她的痛楚,那她就会去对付胡女,到时候,她一定会拉上云春和巫灵的。”
苏鱼想了想才问:“你是想让她们暂时别想着我的事了?”
她微微点头:“她们就是闲得慌才会咬着你不放,我们要给她们找事情做才行,一旦有了要做的事,她们哪里顾得上你啊。”
苏鱼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她们告诉公子了。”
“她们不敢。”景玉说得十分肯定:“明季知道后果才会让她们封口,若是这事真的露出去了,明季一定不会放过她们,云春首当其冲就会被收拾,为了自保,云春再怎么欺负你,也不会让她们把事情说出去的。”
苏鱼这才放心:“当真吗?只要她们不说,即便是欺负死我,我也认了。”
这话让景玉听着有些怒其不争:“你真想被她们欺负还来找我做什么?”
苏鱼不说话了,微微垂着头有些可怜。
景玉也不追着贬损,往前一看,见元清独自过来,立马拉拉苏鱼,故意放大声音:“我这才多久没回来,那个元清就被人压下去了,想当初她还看不上我呢,可现在九公子依旧只疼我一人。”
苏鱼到也很配合,带起她一向温婉的笑意说道:“元清的姿色在我们这些留帐女奴中只算是寻常,当初若不是无人可选,三公子也不会留了她伺候啊,现在另得美人,而且舞姿清奇,她一个无才无艺的哪能拢得住恩宠?”
元清离她们不远,把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了进去,瞬时怒气翻腾,气冲冲的就要过去辩论。
景玉疑惑出声:“我听说赖老太有意把她调去配了裨将是不是?”
听见她的话,元清的身形一下子顿住,愣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迈不出步子。
苏鱼王后余光微扫,顺着景玉的话说道:“那可不是,三公子有人伺候,她一个不能伺候的女奴,留着做什么?”
偷听的元清霎时脸色泛白,景玉和苏鱼都没有回头,装作没看见她一般一边说着一边走远,却有一句话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元清的耳朵里:
“从伺候公子到伺候裨将,即便日后我们见了她,也能指使她了,看她还怎么狂。”
走出挺远,景玉回头看了看,元清还愣在那里呢,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两人的目的达成了,两人相视一笑,拿着饭菜各自回营。
倒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的收拾她们,只是景玉觉得,自己这才刚回来,若是立刻就惹出了大事情,那一定很引人瞩目,而且现在明淮又不在,保不准明悟和明令会收拾自己,到时候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所以万事低调一些比较好,而且,能利用她们矛盾让她们窝里斗,何乐而不为呢?
吃过饭,她借着送还箜篌的借口去了明令那边的营帐探虚实,果真见元清在帐外骂胡女,那个胡女也不是好脾气,一双蓝色的眼睛瞪着元清,仗着比中原女子略微壮实,还推了元清一把,没一会儿就打起来了。
苏鱼把景玉拉近营帐,悄悄看着那边笑道:“元清在胡女的饭里拌了土,被三公子呵斥了一番,三公子刚走她们就闹起来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今夜帐中会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很高兴,景玉也只是笑了笑,把箜篌放下才说道:“她们斗起来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只是我需你帮个忙。”
苏鱼感激的握住她的手:“你救我这次,我心怀感激,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只管说就是了。”
景玉看着她的手微微抿唇:“我自幼学艺不精,把夷国的舞蹈也给忘了,前几日被馨元郡主问起,说我是舞姬,我担心有人指使我跳舞出了丑,所以想请你教一教我,可好?”
苏鱼笑起来:“这是小事,有何不可的?你若是想学我必然会教。”
景玉放心了:“那这样,明日你过来我那边吧,我没跳过,你就捡那种简单一些的教我就行,权当混个样子即可。”
她这么没要求,苏鱼虽有些想不通,但依旧应了。
景玉告辞出去,走出不多远就与明令遇上了,这可把景玉吓了一跳,慌忙折了方向绕着走,明令瞧见她,表情有些玩味,加快步子追上去。
“站住。”
他远远的呵斥住景玉,一路小跑过来拦住她的去路,打量了几眼才笑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景玉微微屈膝:“奴去送还李将军帐里的苏鱼姑娘箜篌。”
明令眉毛微挑:“箜篌?怎么,老九那个土包子没给你准备吗?我帐中倒是有,不妨去我帐中取?”
他说着就来勾住景玉的下颚,一手还不安分的来环她的腰。
景玉把他一推退了几步,做出一副惊慌害怕的模样:“三公子,奴是九公子的人,还请三公子放过奴吧。”
明令也不气恼,反而笑着上前:“老九又不在,怕什么,你今晚悄悄的过来,本公子等着你,把我伺候好了,别说是箜篌了,你要什么本公子都给你。”
一把箜篌就当诱饵,也太没谱了吧?
景玉默默腹诽,等明令走远了,想了想又折回去找苏鱼,把明令对自己的话一说,苏鱼立刻紧张起来。
“万万不可,我的前车之鉴尚在,你怎么能继续走我的错处呢?”
“我没打算去。”景玉往外面看了看才说道:“明令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怎么会把自己掺和进胡女和元清的争夺中呢,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我需要一封有明令字迹的东西。”
苏鱼想了想:“好像是有,我给你去找找。”
她去翻李蓓的竹简,总算是找了一些李蓓和明令来往的书信,景玉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让李蓓盯着明淮云云,只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景玉比较重视上面的字迹。
她拿着竹笔照着写了几个,没一会儿就成了一封便信:今夜帐中会,三公子。
苏鱼看着她把便信装好,有些不太放心:“你这是要做什么?”
景玉笑了笑:“嫁祸。”
她的法子一向太绕,苏鱼跟不上她的想法,只能按她说的做,两人在帐中待着,苏鱼借机给她跳了几支舞,让她自己选要学什么。
景玉看了半日,眼睛都看花了也没个主意,一脸为难的抿着唇:“我觉得跳舞似乎并不适合我,要不你还是教我弹箜篌吧。”
第两百一十三章 你竟然勾引三公子
苏鱼看了看她:“箜篌比跳舞难的。”
“当真?”她一脸不可置信:“就那几根线,应该很好记得。”
苏鱼把箜篌拿过来:“那我弹一曲最简单的,你细细看着。”
她缓缓挑弦,每一下都极轻极慢,调子悠扬简单,听得景玉昏昏欲睡,瞧着那几根线就能弄出这么好听的乐曲,她自问手残办不到。
“算了,我还是学跳舞吧。”
想她聪慧无比,竟然被这点事情难住,景玉心里很是气闷,跟着苏鱼耍来耍去的弄到了取晚饭的时候才停,微微喝了水小歇半刻就一起去取饭,景玉的饭食依旧不好,一碗豆饭和一块干巴巴的馕,苏鱼看不过去,悄悄的把李蓓碗里的肉分了她两块。
“这些人都是势利眼,现在九公子惹了麻烦,又不在营中,他们也跟着作践你呢。”
“这个我知道,现在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得想办法自保才行。”
正说着话,就见元清来了,元清看见她们,还狠狠地瞪了瞪,苏鱼轻轻推推景玉,景玉立刻一脸愁容的低下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元清与她们擦肩而过时苏鱼才说道:“三公子送信,你不去也不妥啊。”
这话都被元清听见,她立刻一把推向景玉,景玉借势扑在地上,把饭食摔了满地,顺便把一直握在手里的便信也丢在了地上。
“啊~”
她吃疼一喊,苏鱼仿佛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来扶她:“华锦。”
元清叉腰质问:“说,三公子给你送什么信了?”
景玉假意摔疼不说话,苏鱼往四周一看,看见便信就慌忙去捡,元清已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了,也立马去抢,一把抓在手里就立刻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霎时发了火。
“狐媚,你竟然勾引三公子。”
她大胆的捡起地上翻了的碗就朝景玉砸来,景玉知道这种时候是指望不上温温柔柔的苏鱼了,立刻敏捷的爬起来,一把抓住元清的手,手里力气极大,面上却依旧是悲苦之色。
“是你们不能伺候好三公子,怎么就怪到我的头上了,我是万万不会去的。”她先是一阵哭诉,而后假装镇定下来:“现在你也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此事现在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若你想去,大可代我去就是了。”
她硬气的甩开元清,假装捂脸痛哭跑开,苏鱼自然跟着去劝她,留下元清一人在那里。
元清把她的话细细一想,也恍然觉得这是个机会,若是今晚代替景玉伺候了明令,没准明令就记起她的好了呢。
她这样一想,一下子充满了底气,去伙夫营娶了饭就赶着回去。
等到了营帐,明令正搂着胡女饮酒说笑呢,元清把饭菜摆上,移跪一旁:“公子。”
明令只顾着胡女,也没看她,胡女万分得意的拿起筷子逗明令,越发把他哄得开心,元清也不留着,悄悄退了出去,立马回了一旁的小帐,打了一盆水放在火盆上,拿出自己私藏的脂粉稍作打扮,想了想景玉今日穿的衣裳,找了一套差不多的出来,擦洗之后换上,又挽了与她差不多的头发,紧张的等在营帐里。
第两百一十四章 最好的自保之道
胡女伺候明令吃了饭,递上茶水就要伺候他睡下,明令抬手止住她宽衣解带的动作,面上仍旧一副赏花弄月之色:“美人今晚歇着吧,不必伺候了。”
胡女不从,黏在他身上不走:“奴家离了公子可就难睡了。”
明令看了看外面,见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想着景玉会过来,心里着急,对她也就不耐烦了,稍稍使力一推:“我今日累了,回去吧。”
他直白的赶人,胡女也不好再留下,只能愤愤的出来,明令忙起来,让人打水进来,早有准备的元清立刻端着热水进来,伺候他洗漱换衣,见灯油少了也故意不加,端着水盆出去。
明令在帐里焦急难耐的等着,眼见着油灯越来越暗,猝不及防的就熄了。
他大喊起来:“来人,点灯,来人。”
元清趁着黑暗进来,一手轻轻盖在他唇上,稍稍依着,刻意放低声音:“公子,莫点灯。”
明令心里一喜,误以为是景玉,立马一把抱住她:“你可来了。”
他贪色,本想细细赏玩她承欢的模样,但怎奈她不从,只能先把人抱上床榻缠绵蜷眷。
那方,景玉把明淮帐里的竹简都翻了出来,连同他平日里来往的书信也找了出来,点着油灯一一看过去,看了一夜很是挫败,等天明时飞羽来送水的时候才半眯了会儿眼。
瞧她把东西都找了出来,飞羽万分不解:“你这是干嘛?”
景玉坐在一坐书信中,托着下巴一副困倦模样,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还有心思打趣:“看不出来啊,你家公子在新郑的姬妾挺多,这里有三百四十八封书信,只有三封是与明德的来信,其他的全是些女人,他也太可怜了吧,竟然没和任何一个朝臣有关系?真是够清白的。”
飞羽一边把书信都捡起来一边说道:“你懂什么?我家公子这些年都没有回去,府邸是郑王赏的,那些女人是其他人送的,他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哪里有机会和朝臣有关系?”
景玉点点头:“说的也是,真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不过这样也好,一直待在边关,朝中诸事与他无关,坐山观虎斗,不去惹麻烦,是最好的自保之道了。”
飞羽把竹简也理好,意有所指的说道:“那是,我家公子可不像你,肠子弯弯道道的。”
景玉笑起来,托着下巴说道:“我若是学了你家公子这样,那我现在早就活不了了,我的身份就注定我不犯人人会犯我,天下之大,若我自己不争气,哪里会有半分我的容身之所啊,即便我有心早日西归,只怕恨我之人也会把我挫骨扬灰呢。”
她语气轻松,但说的话让人听着心疼,虽然飞羽也知道她不容易,可还是嘴硬的呛了一句:“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景玉不出声了,挪了挪位置让他收拾,自己趴在桌上闷闷出声:“我今日不舒服,不想去女奴营,你帮我去说一声吧。”
飞羽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应了,收拾好就出去,景玉稍稍趴了一会儿就去床榻上睡着了。
在明淮回来之前,她必须装病才行,不然一下子出了那么多事,保不准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第两百一十五章 秦王赢闵被废
她一早没去,女奴营完事之后苏鱼就抱着箜篌过来了,进帐时景玉还在床榻上睡着,她见着立马过来:“真的病了?”
景玉裹着被子坐起来:“没有,只是不想出去,对了,元清如何了?”
苏鱼坐下来,面色有些闵然:“我不知道你的本意如何,是想让元清得宠,好让她与胡女势均力敌越发争斗,还是想借三公子之手杀了她,以给云春和巫灵警醒。”
景玉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难不成我的法子就那么难以捉摸?”
她抿唇不言,景玉继续说道:“你就告诉我元清现在如何了就行,如果你的事情算是过去了,我也好安排我的事情,不至于一直被缠着不是?”
苏鱼这才说道:“元清重新获宠了,今早还被三公子赏了花浴,蔻香她们正忙着给她烧水呢,在女奴营还嘚瑟的不行,胡女气的脸色都青了,我估计着她们两个不会平静,我想这事应该算是完了吧。”
景玉松了口气:“嗯,算是完了吧,云春迫于大公子不敢把事情抖出来,元清又被胡女拖着无心管这事,剩下一个巫灵,只怕云春就已经对她耳提面命的说过好几次了,她也不敢说出来。”
苏鱼这才脸色松快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景玉从床榻上下来:“来吧,你教我把昨日学的温习一遍。”
“好。”
习了几遍舞,到了取饭的时候就去取饭,完了景玉就回来,还没吃完饭就有消息传来了。
来人是一直给她传信的侍卫,给了她江寒的信物,跪在地上说道:“女帝着人护送赢甯公子前往秦国,秦王赢闵被废了,改封常山君。”
景玉深吸一气:“既然这么快。”
侍卫继续说道:“江大人说了,秦国大局已定,女君要不就别去新郑了,赢闵已经没了用处,还是回临安另寻出路的好。”
她踌躇起来:“乐君夫人是什么意思?”
“乐君夫人不愿赢甯回去,来求江大人,请女君劝说赢甯。”
“呼~”她微微松了口气:“乐君夫人还算清醒,这就好,这就好。”
她在帐中踱步,侍卫迟疑的劝道:“女君,还是回临安吧,现在去新郑也无济于事了,即便是把赢闵救下来,我们也不能扶他重新登位啊。”
景玉看了侍卫一眼,微微一笑:“你说的对,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此时再去新郑于我没有半分好处,可是不去新郑,回了临安对我而言也无半分好处,赢甯是女帝扶上去的,日后我与女帝生了隔阂,他也不会站在我这边,赢闵重新登位的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去赌一把。”
侍卫不说话了,景玉写了封信给他:“你把这个送去新郑,亲手交到赢闵手里。”
“是,属下这就赶去新郑。”
他闪身出去,没一会儿外面就乱糟糟起来,景玉刚站起来,马老太和刘老太就冲了进来,怒目圆睁的往里面一看,一把拉住景玉把她扯出去。
第两百一十六章 不拿就砍了她的手
出来,才见是赖老太和几个女奴,飞羽他们都不在,只是几个寻常的士兵,看见她们来了也都躲远,倒是景玉自己的人忙过来拦着。
“你们做什么?”
那些女奴蛮横无理的拦住他们,赖老太拎着长竹条过来:“听说九公子不在,你这营帐里就总是有些臭男人进出,进去搜,看看有什么不干净的物件。”
景玉挣不开她们,只能大声一喊:“放肆,公子的营帐,岂是你们能够踏足的?”
马老太想要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推在地上:“混账东西,以为伺候了公子就了不得了?搜。”
有士兵上来一把推开马老太把景玉护住,可她还是脚下一绊跌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呼啦啦的都进去,翻箱倒柜的到处搜,倒是只要赖老太和两个女奴看守着景玉,景玉趴在地上,猛然想起里面还有自己与江寒他们来往的书信,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撞开那两个女奴大喊:“把她们都给我轰出来。”
那几个士兵听了令,立刻冲进去,也不管你是老是弱,一股脑的连踢带踹的打出来,方才还牛哄哄的人瞬间哭天抢地的闹起来。
赖老太一竹条打在地上怒斥:“还反了你了。”
景玉现在也不惧她,指着一个手里抱着匣子的女奴:“把那个盒子拿过来,不拿就砍了她的手。”
马老太立马去抢匣子,士兵一看,过去一脚踹在她心窝,抱住匣子折回来,马老太跌在地上,揉着心口许久缓不过来。
他们正闹腾,飞羽带着人跑了回来:“都住手,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敢在这里胡闹。”
见他过来,赖老太就说了:“飞羽侍卫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话的好,现在九公子不在,这个华锦不安分,什么男人都往营帐里拉,一呆就是好一会儿,老奴不得不好好查查啊。”
“你放屁。”飞羽张口就是一句粗话:“她才回来几天啊,见过多少男人啊?而且周围那么多眼睛,难不CD是瞎子?滚滚滚,都给我滚,再不滚就打出去。”
他不讲道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马老太和刘老太还是多少有些怵他,见周围的士兵准备动手了,慌忙往赖老太身后躲。
赖老太还不死心:“既然飞羽侍卫这么相信她,那敢不敢让她把匣子里面的东西给大家看看,说不定就是她不安分的证据。”
景玉抱紧匣子:“这里面的东西不能给你们看。”
她这样一说,赖老太越发觉得有鬼:“那就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飞羽看了一眼她抱着匣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又不是...”
景玉立刻打断他:“就是不能看。”
这下飞羽糊涂了,这里面的东西还是他收拾的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啊,这么藏着做什么?
场面一时僵持住,一向大事难管小事热心的明令就来了,面色十分的不耐烦:“吵什么吵?真是半刻都不让人安宁。”
第两百一十七章 安逸生骄奢
马老太立马说道:“三公子,这个华锦不安分,趁着九公子不在就与其他人不清不楚的,老奴们也是过来查看的,可她不仅不听,还让人动手,还请三公子评评理。”
明令心里微微一惊,看了看景玉,误以为是自己和她昨日说的话被人知晓了,又想起元清,一下子警惕起来。
景玉适时一唤;“还请三公子为奴家评理。”
那么多人都在,她却偏偏求了自己,明令越发肯定是自己拦住景玉说话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不然元清怎么会李代桃僵?
这样一想,明令就知道必须把景玉保下来才行,否则这事一闹,保不准就是一桩丑闻,对自己十分不利。
于是微微抬手示意景玉先别说话,转向赖老太问道:“你们说她与人不清不楚,可有什么证据?”
赖老太面色为难起来:“这个...老奴也是听人说的,只是现在华锦抱着匣子不放,老奴想要查看查看她的匣子里装了什么。”
听人说?明令一下子想到了元清,登时怒火中烧。
景玉一直注意着明令的脸色,一看机会来了,把匣子一倒:“既然那么想看,那就给你看啊。”
呼啦啦的书信倒了一地,都是明淮在新郑的姬妾写来的,赖老太脸色难堪至极,立刻跪下:“老奴听信旁言,还请公子恕罪。”
她是明季的人,明令不便处置,只能把火撒向别处:“那个多嘴的贱人割了舌头丢到下营去,谁再敢在军营里乱生是非,一律乱棍打死。”
那些女奴吓白了脸色,统统跪下下头也不抬,明令甩袖离开,赖老太他们也灰溜溜的都走了。
景玉这才长吁一气:“来得太时候了,真是太是时候了。”
飞羽瞪着她,依旧凶巴巴的:“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待着,哪那么多事呢。”
护着景玉的士兵立刻怒斥:“放肆,你怎敢这样说话?”
飞羽怼他:“你闭嘴,一边去。”
景玉把地上的信捡起来:“不是我事多,是你们郑军本就事多,安逸生骄奢,大军之中安置女奴,本就是腐自身根基,边关大军不驻前线退守南阳,居安不思危,自然根本腐烂琐事颇多,只是可惜,怏怏郑国,无一人能看透这种局面,可悲。”
她抱着匣子进去,飞羽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强撑着怒道:“我郑军勇猛,你莫要危言耸听。”
她在营帐门口顿住,也不回头,而是问道:“一国欲胜,需君王严明,需百姓富足,需君臣齐心,需文武合力,需军纪严明,需战志燃燃,请问郑国占了几条?”
飞羽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她进去,在原地愣了许久。
苏鱼急匆匆的赶过来,看了看飞羽,见了礼立马进去,景玉正在收拾乱糟糟的营帐,她忙过去搭手。
“我听见消息就来了,他们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故意过来找我麻烦,想必是九公子在城里也遇上麻烦了,他们来踩我一脚吧。”
第两百一十八章 这顿饭太贵了
苏鱼似乎心有余悸:“方才三公子一回去,就让人割了元清的舌头,把她丢去下营了,今早还恩赏花浴呢,现在就...”
景玉早有预料,倒也不觉得诧异:“是她运气不好,大概是大公子传消息回来,说九公子遇上麻烦了,就让赖老太来寻我的麻烦,并翻翻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东西好添油加醋一番,偏巧他们没找到,赖老太为了辩解就说是听人说起,三公子本就因为昨日拦我的事情心中有鬼,想起元清顶替我的事,就以为是她多嘴,这才发了火。”
苏鱼听明白了:“若真是这样,那她可真就可怜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云春和巫灵都看看多嘴的下场,三公子与我什么都没发生,元清就被害的这样惨,那她们就更加不敢多嘴你的事了。”
苏鱼与她一起收拾,心情还是有些复杂:“话虽如此,可是元清遭遇也让人感慨,恩宠荣辱不过一句话,着实让人心寒。”
景玉看了看她才说道:“所以啊,才会有那么多女人拼命想着爬的更高,不为害别人,只为不依靠男人就能护住自己。”
苏鱼抱着竹简若有他意:“身为女奴,万事哪里有这么容易。”
把东西都收拾好,她略略坐了一会儿也走了,取晚饭的时候,飞羽拿着两份饭进来,看了景玉一眼,不情不愿的把饭放下给她。
景玉一看,伙食还真不赖,一碗大米粥,一块烤的鸡脯肉,一小碟煮的青菜,外加半个馕,比她这几日吃的要好太多了。
“哟,这是怎么了?我都吃那么几天粗食了,你这才良心发现给我吃点好的呀?”
飞羽有些扭捏:“你今日说的那番话,我想仔细听听。”
景玉笑起来:“怎么了?拿这个做学费?”
他郑重的一点头:“对,你就说你教不教吧。”
景玉拿起筷子:“教啊,你就说你想听什么吧。”
他一脸认真:“我想知道,怎么才能灭了东川和秦国。”
“......”景玉动作顿住,默默放下筷子:“你这顿饭太贵了,我吃不起,拿走吧。”
飞羽想了想:“那退而求其次,你就告诉我郑国现在有哪些不足之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飞羽:“替你家公子问的?”
他倒是耿直:“对,我家公子虽然也聪明能干,可是他见过的世面就不如你,也没插手过朝政,对于郑国现在是什么状况就更不知道了,所以我就来问你。”
景玉这才摸摸下巴:“唔...好吧,不过你的问题或许可以换个说法,让我告诉你郑国有哪些好的地方,这个比较简单。”
飞羽对上她脑袋就自动卡壳,不知不觉的跟着她的话:“点头,行,那你说。”
“一,人多啊,特别是男人多,你瞧瞧郑王,十几个儿子,枝繁叶茂的多好啊,再看东川,女帝就两个儿子,还都是屁大点的娃娃,秦国就更可怜了,赢闵到现在都没个儿子女儿的,直接把王位便宜了异母弟。
第两百一十九章 反抗者尽杀之
二,有钱啊,临山靠海的,有铁有铜有盐场,郑王花钱都不带手软的,今日一座行宫明日一方楼阁,瞧瞧南阳这些公子,行军打仗还衣着光鲜,就你家公子衣服上一颗小珍珠都那么值钱,这得多豪气?”
飞羽听她洋洋洒洒一大篇才反应过来:“你这不是变着方说郑王骄奢淫逸吗?”
景玉很是爽快的点头:“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不高兴了,阴着脸坐在那里。
景玉认真起来:“郑国有钱,却用在贪图享乐上,自郑王到平民百姓,敢问谁有斗志?天时地利占尽优势,却独独败在了人和之上,看秦国,居于贫瘠漠土之上,厉兵秣马时时备战,君王臣子恨不得把所有的钱财投之于民用之于兵,在看东川,富足不如郑国,兵马强壮不如秦国,但女帝手掌大权坐镇临安,我四方巡视归拢八地,纵有皇亲国戚无数,却无人敢自腐内政半分。
而且,秦国与东川年年受关外游族侵扰,将士年年有战,战志不灭,军威燃燃,而郑国呢,除了偶尔与东川和秦国打几下,几乎无用兵之处,我执政三年,在军队上费尽了心思,结果来到郑军,真是大开眼界,上至公子下至士兵,只顾贪图享乐和内斗,无半分称雄固国之心,这样的国家,一旦遇上大军入袭,一年必败,两年必亡。”
飞羽越听脸色越难看:“郑国当真就病入膏肓了?”
她吃了一块肉,若有所思的默了一会儿:“谁还没点病啊,东川和秦国也有啊,所以不着急不着急。”
飞羽知道不可能从她嘴里把东川的不足之处掏出来,只能瞄准秦国了:“那秦国的病痛在哪?”
景玉瞅着他,指指他碗里的那块肉:“把那个给我我就说。”
他立马把碗一推:“都给你了,说吧。”
这么豪爽?
她把肉夹到自己碗里才说话:“赢闵都被废了,秦国的病痛还不明显啊,那就是老臣居政,权压王上呗,那些个老东西,仗着自己辅佐过几代君王就真把自己当个什么玩意了,处处对着秦王指手画脚的,最要命的是,秦国律法里,竟然有臣子可供养门客一条,这不是摆明了让那些老臣自己养走狗吗?”
她说的太粗俗,还是很好懂,飞羽难得笑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最好?”
“自然是杀了。”她说的很果断:“权力场上,不能为我所用的留着做什么?那些门客身为秦人,理应效忠秦王却听命老臣,谁是主子都弄不清楚,这样的人留着做什么?”
“这么狠?”
飞羽有些难接受,景玉看了看他说道:“那我给你举个例子,东川先帝在时,皇亲国戚人人争权,虽然有我父亲震慑朝堂,但是也免不了外戚干政,那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比别人多了几分尊贵就耀武扬威的,处处给先帝窝囊气受。
后来女帝登基,他们又联手反对女帝,可是女帝没有安抚他们,而是反抗者尽杀之,杀到他们服为止,半年不到,东川上下再无人敢对女帝登基存有半分异议,还省下了不少银子呢,女帝说的最多了一句话就是,杀几个人就解决的问题都是最简单的问题。”
第两百二十章 我哪里毁她清白了
“暴君。”飞羽瞪着她骂道:“君王以仁义治国,你们滥杀无辜,就不怕报应吗?”
景玉被他逗笑起来:“飞羽将军,国事操劳,君王哪里有精力和你讲道理啊,再说了,在朝堂上混的,踏实办事不多嘴,是最基本的生存原则,我给你一句忠告,命这种东西,除了你自己,没人会觉得很重要的,毕竟世上的人那么多。”
她这套道理听得飞羽神智彭然,端起碗出去,景玉微微一挑眉,安安心心吃自己的。
自那日明令发怒后,景玉总算是借着养病的理由清清静静的过了五六天,许是飞羽也想通了一些弯弯绕绕,想着继续从她嘴里多套些东西出来,日日带肉不重样,几年没长肉的景玉愣是胖了两斤。
她躺在床榻上看着帐顶感叹:“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真是颓废,不过我真是太喜欢这样的日子了。”
苏鱼在一旁补衣裳,听她说话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般清闲,怎么不替九公子想想办法,我昨夜还听李蓓说郑王派人来斥责九公子了呢,他还说,若是郡主就此容貌和清誉受损,就需让九公子娶为正妻。”
她翻了个身趴着:“那是他自找的,没心眼乱喝酒就是这样的下场,该好好长一长记性才好。”
“你说谁呢?”
突然的接话声吓得景玉立马蹿起来,苏鱼也抬头往外看,明淮一身碎雪的进来,飞羽跟在后面幸灾乐祸,一副让你嘴欠说坏话,被逮着了吧的模样。
景玉坐在床榻上惊慌的问:“你回来干嘛?”
明淮脱了大裘走近火盆暖手,苏鱼忙见了礼拿着东西出去,飞羽也去一同出去了。
“听说你胖了,回来看看。”
“......”
你当养猪呢!
他过来坐下:“没被欺负吧。”
景玉撇着嘴穿鞋:“早就欺负过了还问。”
明淮蹲下来,拿过她的鞋子帮她,吓得景玉缩了缩脚:“我自己能穿。”
他没松开,帮她把袜子上的带子系好,平整了线头才细细的给她穿上:“这几日你与飞羽说的话,他都告诉我了。”
景玉看着他的头顶心:“嗯,然后呢?”
“受益匪浅,所以赶回来求教解困。”穿好鞋子他就站起来了:“不知帮忙穿鞋子这样的大礼能不能垂得赐教?”
景玉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两步:“有话就直说呗。”
他走过去离她稍近:“东川女子多玉颜,馨元脸上有了疤,你应该知道祛疤的良药吧。“
她笑起来,颇有些调皮的意思,转过来逗他:“我是知道,可我就是不给你。”
明淮微微弯腰半笑半屈:“若是治不好她的脸,我就得娶了她。”
她略略一思付走开:“那她的清白不都被你毁了吗?”
“胡说,我哪里毁她清白了。”他追在景玉身后:“为了不嫁给我,她自己让婢女出来作证,那日并未发生什么,现在只有一条卡着,若是我不治好她的脸,就必须娶了她,所以要求你帮忙。”
景玉坐下来:“这样啊,不是我不帮忙,即便我说了这件东西出来,你也弄不到的。”
第两百二十一章 他现在就是一颗弃子
“是什么东西,你只管说出来。”
“姚黄娇,可还记得?就是你从我脸上擦下来的那玩意。”
明淮愣住,眉头紧皱坐下来:“那个黄黄的东西能祛疤?”
景玉肯定的点头:“那是,昔日女帝脸上受伤,就用姚黄娇覆面医治,偌大的疤痕可遮的难寻踪迹,只是姚黄娇是东川贡品,只有女帝一人能用,所以说你弄不到的。”
他沉默半响,似乎当真是被难住了。
景玉抿了小口茶才说道:“不过,还有一个法子。”
明淮急忙问道:“什么法子?”
她提笔写起来:“德阳和虞姜爱美,幼时脸上也有疤痕,她们常年吃这玩意,药方我见过,可是我没吃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用不着真的寻药方来治好她的脸,毕竟那是小伤,我脸上也留过,慢慢的就不在了,他们用药方卡你,就是为了给中山王一个面子,你只管去寻一个方子交差就可以了。”
她把写好的方子给明淮,明淮看了看也不懂,只能收好:“若真是如此就好,我先走了,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她立马坐直了:“赢闵已经被废为常山君,赢甯返回秦国,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新郑啊?”
明淮把大裘穿上:“赢闵都被废了你还去做什么?他现在就是一颗弃子。”
景玉站起来说道:“你就这不懂了吧,他可是秦王,老秦王正正经经的长子嫡系,别看现在赢江一手遮天扶持赢甯登基,可怎么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明淮抬手在她额前碎发轻轻一敲:“就你主意多,等着吧,开春之前总会带你回去的。”
景玉追着他说道:“这可不行,这才正月呢,等到开春赢闵就真的没戏了,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可就自己去了。”
他已经出去了,远远地飘来一句:“你出不去的,放弃吧。”
景玉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上马了,看了景玉一眼带了几个人就又走了。
夜里,景玉宽衣休息,都睡下了外面突然有声:“女君,乐君夫人要见你。”
她惊得立马跳起来:“什么?”
迅速穿了衣裳出去,飞羽阴魂不散的出来跟着她:“去哪?”
景玉把斗笠戴上,跟着侍卫离去:“去见一个人。”
飞羽也不客气,跟着她去,绕来绕去的竟然从一个大窟窿出来了,这可把飞羽吓着了,这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个窟窿,怎么也没人上报?
只是景玉根本不管他,跟着侍卫踩着积雪进了树林,月色朦胧,依稀可见十几个人影,一见景玉呼啦啦都跪了下来。
乐君夫人也才三十出头,披着红狐大裘,因着是远行装扮倒是素雅,一见景玉就立刻过来握住她的手:“鸾鸾。”
她伏在景玉肩上哭,景玉半抱着她:“阿姊,你怎么来这里了?”
乐君夫人目中带泪还在哽咽:“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我也不会从临安赶来求你,甯儿被权力迷了心,现在也不听我这个娘亲的了,女帝现在只想利用甯儿与秦国和解,根本不顾及我们母子安危,现如今,我除了求你根本找不到别人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景玉给她擦擦泪:“甯儿的事江寒已经告诉我了,阿姊应该知道,这是女帝与我的一次较量,甯儿也是被我连累了,我也不瞒阿姊,若是在赢闵和甯儿之间选择,我会选择赢闵,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乐君夫人急急忙忙的说道:“我自己生的养的是什么性子,我比谁都清楚,我也清楚他现在回去只会被赢江他们利用,可是我没办法了,你要选谁我也不管,我只求你保住甯儿的性命,行吗?”
她说着就要下跪,景玉立马拉住她:“阿姊这是做什么?甯儿是我的侄儿,就凭阿姊与我的情分,我也会不计一切代价保住甯儿的,这事何必阿姊千里迢迢的赶来?阿姊快起来。”
乐君夫人依旧握着她的手:“鸾鸾,我知道你过得苦,也知道女帝太能算计心太狠,与她作对会让你吃上许多的苦,可是我就甯儿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了,我也就活不了了。”
说着说着乐君夫人又崩溃大哭起来,景玉任由她哭了一会儿才说道:“阿姊若是真的想要把甯儿拉回正途,就请阿姊莫要动用先前在秦国积攒的人脉帮他,我知道你疼他,可是他多一条人脉,就会被赢江他们利用更深一番,可记住了?”
乐君夫人了有些迟疑:“可是,万一他在秦国...”
“那也不行。”景玉立刻打断他:“他已经十六岁了,堂堂男儿做什么都应该有自己的思量,而且,现在赢闵已经被废,赢江和女帝没有退路可言,他们不敢伤了甯儿的性命。”
乐君夫人迟疑的点点头,景玉往郑军大营看了一眼说道:“阿姊所愿我已经知道了,阿姊快些回去吧,也请阿姊对此事保密。”
“我...我知道。”
婢女来扶她去藏在林中的马车之上,十几个侍卫跟着退去,景玉却依旧站在原地。
跟着景玉的侍卫不平出声:“乐君夫人明知女君会得罪女帝,却还是求女君保住甯公子,这不是害女君吗?”
景玉看了看手里的手帕:“她求不求我都是要得罪女帝的,只是她这一求,我竟不太好对赢甯下狠手了。”
她折身回去,那方,乐君夫人也坐着马车消失在夜色里,马车摇晃,她拿着手帕轻轻拭去眼泪。
婢女给她倒了热茶:“夫人一哭,只怕女君该是能答应了吧?”
乐君夫人面有愁容:“她们母女性子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鸾鸾要好些,小姑娘毕竟心慈手软一些,求了她我的心里也安定些,只是我那可怜的甯儿,可千万别不识趣的惹了她啊。”
婢女忙安慰她:“夫人莫忧心,公子可是女君的侄子,女君不会伤了他的。”
乐君夫人悠悠一叹:“希望如此吧。”
她们走远,景玉也从窟窿回去了,飞羽还站在窟窿那里。
景玉钻进来拍拍灰才说道:“这地方是自己就有的,可不是我们弄坏的。”
飞羽不信:“这么大一个窟窿,我郑军士兵又不是看不见,怎么会不上报呢?”
第两百二十三章 公家那么多钱
她笑了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谁忘了吧,也或许这里并非边关重地,哪位公子觉得多这么大一个窟窿也没什么妨碍,所以就不管了呗。”
她又在调侃郑军,飞羽脸色很是难看,气呼呼的先走了,景玉紧随其后也跟着回去。
第二日一早,飞羽就带着几个人去把窟窿堵了,不仅如此,还尽职尽责的带着人围着郑军大营走了一圈,把年久失修和已经破损的地方都修好了。
到了夜里,他们一群人围着火堆吃饭的时候,景玉过去凑热闹:“一人之力如蝼蚁,起不了大作用的,而且你这么做,只会让本该严格管治的人觉得心安理得,继续虚度。”
飞羽扒了一大口饭:“略尽绵力,我愿意。”
景玉笑起来,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根插着棒子的玉米在火上烤起来:“你的略尽绵力却是他人游手好闲的借口,你们不过是普通的士兵,即便你们醒悟了,又有什么作用?掌权之人双眼蒙蔽,不管你们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飞羽扒饭的动作微微慢了下来,其他士兵也都是嚼着一嘴的饭看着景玉。
看她认认真真的烤玉米,飞羽立刻洞察她的小心思:“你又想吃什么?”
这话问到了景玉的心坎里,舔舔嘴皮子说道:“去弄块肉过来,咱们一边烤一边说。”
飞羽放下碗就走了,没一会儿还真就给她拿了块肉过来,玉米棒子瞬间失宠被丢在了一旁,她一边烤一边说道:“其实你们今天费力不讨好的去修那些窟窿本就是蠢,公家那么多钱不花白不花不是,我要是你们,就扮成强盗小偷,半夜里好好的打劫一番,就朝那几位公子下手,把他们的值钱东西都搜刮一番,拿出去赈济百姓,既可以给他们提个醒又可以帮他们积个阴德,何乐而不为呢?”
飞羽低声说道:“你疯了?这么大的军营,哪个强盗有胆子敢来大营里抢东西,还去公子的营帐抢。”
景玉微微靠过去:“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换做我是山匪老大,你们这个郑军大营早就被我洗劫千百遍了,守卫松散,虽然是在南阳,可是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夜里走上一圈,竟然都没个守夜巡逻的,不抢你们抢谁?”
飞羽又被堵得说不出话了,和一起围在火堆边的士兵大眼瞪小眼的眼神交流。
肉烤好了,景玉拿着肉和玉米棒子回去:“自己想想哦。”
她也就是出个主意,办不办还要看他们,这个她不关心。
吃饱饱的她就睡了,第二日依旧是睡到自然醒,趴在床上睡眼朦胧的看着有人进来,愣是脑子卡壳没什么动静。
明淮都走到床边了也没见她动,轻轻推了她两下:“喂,喂,睡傻了?”
“唔...”她哼哼了两声,一蹭一蹭的挪了个窝:“你怎么又回来了?”
明淮看着她笑起来:“事情都解决了,我是回来通知一件大事情的。”
她微微醒了些神,坐起来问道:“什么大事情?”
第两百二十四章 公子是赶回来替姐姐出气的
明淮郑重的一抱拳:“馨元明日抵达大营找你报仇,做好准备。”
“什么?”她立刻醒了,一下子跪起来拉住明淮的衣襟:“你可不能这么不仗义,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你要是在她欺负我的时候看热闹,我就...”
明淮扫了一眼她露出来的脚,隐隐含笑:“你就如何?别忘了你现在得听我的。”
景玉恼了:“不想帮忙就算了,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她了。”
松开他的衣襟,景玉跳下来把鞋穿上,端起盆里的脏衣服出去。
她是不用洗衣服的,所有衣服都是由蔻香来洗的,今日她把脏衣服送来也是蔻香洗,景玉就坐在边上的石头上想办法。
这些日子蔻香对她越发有好感,称呼也亲密了不少:“华锦姐姐,你又在想什么呢?”
“唉~”她叹了一声:“我在想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不该帮他才是,后悔啊。”
蔻香笑起来:“九公子对姐姐挺好的呀,前日还回来看了姐姐呢,而且前日飞羽将军还来女奴营送了份名单,说是将要送来的女奴,结果赖老太一听名字就哭了,跪着去求飞羽将军,我听他们说,要送来的是赖老太的两个孙女,年纪与我差不多。”
景玉心里一跳:“你说什么?前日飞羽去女奴营了?”
“嗯,对啊,他们说是因为赖老太给了姐姐气受,公子是赶回来替姐姐出气的。”
景玉呼吸一滞,有些不怎么相信,小声嘟囔:“那他怎么不说?”
蔻香没听清,反而笑的更欢了:“九公子办事可真是利索,都没有什么预示就决定了,大公子又不在,赖老太求人都求不到,这几日可是气焰低了许多呢。”
景玉也觉得解气,可是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和蔻香说了一声就忙回去,招呼都不打就跑进去:“你是不是要把赖老太的两个孙女送来?”
明淮刚刚换了衣服,正在系衣结,背对着她应声:“听谁说的?”
景玉也背过身站着:“你只说是与不是?”
“是,怎么了?”
景玉绞着衣角:“可是你先前不是说赖老太的孙女,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吗?她们也无辜。”
他突然出现在身后,微微弯腰凑到她耳边:“最不无辜的就是赖老太了,可是她那样的,只怕我郑军无人下得去手啊,而且,我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岂不是会让她觉得你我都是好欺负的?你若不忍心,那就退一步,把她的闺女都拉来,母债女还,也当做是给她们一个警醒了。”
景玉缩缩脖子:“你不就是想逼死赖老太吗?找个人直接去告诉她不就成了,弄这些弯弯绕绕做什么?”
他笑起来,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我就是不想让人去告诉她,我要让这个老太婆自己想清楚,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我,不然我让她一家都不得安宁。”
景玉走开两步:“随你吧随你吧,反正我说什么你又听不进去。”
明淮拿起桌上的盒子:“这个给你。”
第两百二十五章 对你我可没过坏心
他把盒子打开递到景玉面前,里面是一条系头发的绸帕,绣了些兰草,是临安贵女最喜欢的东西,景玉也有一条,只是没带在身上。
他把绸帕拿出来抖开,顺手解开她头发上的发巾说道:“这个应该是系在头发上的吧,我瞧着好看就给你买了。”
发巾一拿,她的头发就全部散了下来,头发从他指缝垂落,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
明淮指头动了动,看景玉要退,一手拉住她:“先别梳上去,我让人给你备水沐浴。”
景玉又羞又慌:“怎么了?嫌我脏啊。”
他又笑了,微微弯下来抬着她的下巴:“不识好人心。”
他离得有些近,气息拂面让景玉彻底红了脸,立马把绸帕挡在脸上:“你几时好心了。”
她的不自在让明淮生了坏心,越发离她近了一些,还把绸帕挑起一角:“对你我可没过坏心。”
气氛有些古怪,她拉紧绸帕把自己的脸盖住,明淮也就松开她了,出去交代了一声再进来,换上盔甲才说道:“选个人帮你。”
她在鼓捣绸帕,还有些赧然:“嗯,叫蔻香来吧,我与她熟一些。”
“好。”
他拿上东西出去,没一会儿就有士兵搬了沐浴的大桶进来,另外支起架子,又拎了热水进来倒在里面,蔻香拎着一竹篮花瓣进来,等士兵都出去,立马蹦到景玉面前笑。
“恭喜姐姐,公子恩赏你花浴了。”
“什么恩赏啊,是他讨好我还差不多呢。”景玉嘴硬,看了看冒着热气的大桶,有些不太放心:“会不会有人闯进来啊?”
蔻香笑了:“怎么会,他们谁有那个胆子,姐姐就放心吧,我去把花泡上,姐姐快些宽衣。”
她虽这样说,景玉还是不放心,自己出去看了看,见看守在周围的都是自己的人时才放心。
热气袅袅,没一会儿偌大的营帐就都是花香味,蔻香一面给她淋水一面满怀感激的说话。
“要不是姐姐,我都不知道碰热水是什么感觉了,方才我还在洗衣服呢,就有人说九公子让我过来帮姐姐,姐姐可没见到赖老太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赖老太现在可是恨死我了呢,只怕她巴不得我与元清一样,前脚才得了恩赏,后脚就被割了舌头丢到下营去呢。”
“呸呸呸。华锦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元清那事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对了,她在下营都快死了,赖老太嫌费钱费药的,不曾让人给她看,大冬天的一嘴的浓血,特别惨。”
她说着说着还干呕了一阵,似乎当真让人不舒服。
景玉想想就觉得发憷:“那你知道像我们这些女奴,若是出了什么事死了,会不会让母国的父母来收拾遗物?”
“怎么会。”蔻香回答的很干脆:“军中女奴地位卑微下贱,自我们落入郑军起,夷国就没有来人救我们,我们的父母亲族也只当我们死了,怎么还会来收拾我们的遗物?”
她的话让景玉也跟着心情低落起来,看了看她说道:“你把我那个衣服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