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四章 群杀（下）
大段的咒语正从楚凝的脑海当中划过，她顺着那曾经念过数次的咒语轻轻念到。她的声音很小，大约只能是她自己听得到，然而这样的声音似乎已经足够她召唤出什么东西。
她手上指尖的七彩炫光消失，手上丝线全部覆盖上了厚重的冰霜，整面被冰霜覆盖起来的竖直冰网，现在已经渐渐形成了一堵冰墙。楚凝被冰墙挡在后方，而灵火分出一小部分分身停留在冰墙一侧，蓝色的火焰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蜂群想要撞击冰墙，然而对于光的天然向往，却让它们不由得被冰墙正中央的火焰吸引着，因此，蜂群大多忽略了冰墙的边缘，而是一只一只地撞上冰墙中央，掉落地面。
楚凝双手丝线表面的冰霜已经长出了不少尖锐的针刺，配合着她手上的银针，在有少量蜂群能够绕开高耸的冰墙边缘来到她面前时，她直接用这两样东西带走嗜血冥蜂的生命。
30级的等级差距，让她基本能够对这些普通级别的怪物一击必杀。
冗长的咒语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句接着一句，楚凝看了看远处的龙蛟，被蜂群紧密包围着的龙蛟偶尔会愤怒地放出一两团火焰，灵火和琼雷神蝶一起，在另外一团蜂群当中穿梭而过。
蜂群尸体掉落地面，就像下雪一样。
楚凝眯了眯眼睛，咒语已经念完大半，她手上手指一动，中间的丝线就像是被甩起来的跳绳一样，将天上三只嗜血冥蜂刮下。
她闭上双眼，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咒语直接出现她的眼皮内侧，雪白的字体闪烁着，楚凝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句最长的咒语完全念出。
霎时间，她的身边掠过一阵强风。
楚凝睁开眼睛，一只巨大的嗜血冥蜂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她心中一动，手上直接抽出腰间长鞭，在藤条支撑的情况下，飞快地朝着前方甩出一条鞭子。金鞭打在那一只巨蜂身上，楚凝抬起左手，寂空指环光芒一闪，一道冰刺洞穿了巨蜂的身体。
在如此靠近的距离之下，楚凝几乎能够看清楚嗜血冥蜂口中尖锐的口器。
巨蜂往下坠落，没有了这巨蜂的遮挡，此时楚凝一眼就看见，自己面前那竖立起来的冰墙表面，已经泛起了一层七彩的光泽。
成功了。
楚凝将龙蛟，灵火和蝴蝶召唤回来，她手上的丝线已经全部变成了彩虹一般的颜色，就像是有无数颜料扑上之后染下的颜色，她抖了抖手上的丝线，将丝线上的所有冰霜全部抖落，然后，楚凝直接切断了丝线和冰墙的连接。
龙蛟从冰墙之后绕开回到楚凝身边，失去了目标的蜂群全部朝着楚凝这一边疯狂地飞过来，蜂群撞击在厚重的冰墙上，竟然让那冰墙也开始摇晃起来。
楚凝眯起眼睛，当然，蜂群并不知道，在冰墙上的那一些彩色的炫光，究竟代表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一刻，她双手交叉压在身前。
同时，她的血量猛降一大半，精力全部清零。
她双手手势变化的同时，对面冰墙上的炫光在瞬间开始转动起来，无数散乱的炫光纷纷朝着冰墙正中间聚集过去，炫光开始顺着正中间的位置环绕旋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形成一个完整的漩涡，而那些七彩的炫光，慢慢地组合形成了漩涡的边缘光泽，在漩涡旋转起来的时候，那些飘散的光泽就像是散落的彩带。
美丽的漩涡成型，冰墙之上经历了短暂的安静，蜂群对于这忽然出现的漩涡完全没有头绪，然而漩涡强烈的光芒让更多后续而来的蜂群也朝着这中央位置撞来。
“爆——元素之力！”
楚凝的声音仿如呢喃，然而对面的法阵已经忽然变化起来。
巨大的禁咒法阵忽然加速转动，就像是刚刚被打开的风扇，漩涡飞速旋转的时候，也将无数蜂群吸入其中。
那些被吸入的蜂群在瞬间消失，而后来的蜂群也因为躲避不及，而一并被吸入其中。
可以开始了。
楚凝心中想到，她心中一动，灵火在瞬间分出数十朵分身，攀附着丝线形成的冰墙，虽然越来越厚，但是冰墙上还是能够看到最开始网络的形状。在灵火全部朝着冰墙附着过去的同时，楚凝也开始让寒冰融化起来。
而此刻，在冰墙另一侧上的法阵，也已经完全成型，漩涡之外，比漩涡还要再大一倍的元素法阵产生，伴随着刚才的漩涡一起，法阵之中放出了各种颜色的光球。
光球飘散，落入后来的蜂群当中，纷纷爆炸开来。
冰墙摇摇欲坠，聚集在中间的灵火分身，将冰墙中部融成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冰层。
墙壁正在融化，而法阵已经放出了元素光球，楚凝盯着中央的冰墙位置，她将没有收回去的金鞭反握，金鞭蛇头对着对面的冰墙。她眯起眼睛，摁下了蛇头位置的机关。
呲。
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金鞭蛇头当中，已经放出了那一枚黑色的毒针。
毒针没入冰墙正中央，毒针对于整面冰墙来说，似乎只是沧海一粟的样子，然而，楚凝掐着时间点放出去的毒针，在刺入冰墙之后，使得中央已经只剩薄薄一层的冰层裂开，裂纹蔓延到四周，就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整面冰墙，从中间开始，朝着四面全部裂开。
“异火！”
楚凝朝着龙蛟喊道，龙蛟飞快地喷出一层黑火，火焰同样瞄准冰墙正中间打过去，在火焰碰撞上冰墙的时候，冰墙终于完全破碎开来！
灵火聚合成一团回到楚凝身边，楚凝将灵火切换成防御模式，火焰化成一张蓝色的薄膜，拦在她的面前。
冰墙另一侧，竖直起来的元素法阵悬在空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然而，冰墙忽然破碎产生的无数碎屑被席卷着冲向蜂群位置，无数碎屑就和尖锐的针具一样，利落地穿入嗜血冥蜂身体当中。
楚凝将生命护盾一起召唤出来，当然，她透过两层防御罩，依旧能够看到自己对面的这一幅场景。
法阵最终爆炸开来，将最后的一点寒冰碎屑，朝着所剩无几的蜂群抛掷过去。
第八五五章 异样
元素法阵夹带上整面冰墙的攻击，使得最后一点飞过来的蜂群也被击落在地。
将飞过来的嗜血冥蜂全部杀死之后，楚凝的经验条硬生生涨了将近30%的经验，嗜血冥蜂只有53级，而且还是普通级别的怪物而已，但是也能让楚凝八十五级的经验条动一动，无形间已经可以看出，刚才死亡的嗜血冥蜂究竟有多少。
楚凝稍微低头，建木也稍微带着她往下降落，刚才战斗之后她看不到的嗜血冥蜂全部已经落到了地面上，和刚才楚凝看到的分界线场景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多。
成堆的嗜血冥蜂铺满了地面，偶尔还会有一两只受伤没有死亡的嗜血冥蜂爬出来，然而多数已经飞不起来了。
然而，楚凝很快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尸体和爆出来的奖励都混在一起了。
楚凝叹了口气，建木转回去，她看过去背后那一道防御阵法。阵法安静地笼罩着中间的那一部分空间，而在防御阵法之外，是一片赤红的天空，还有地面上无数尸体。
正常来说，死亡的怪物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被系统刷新，而怪物爆出来的奖励，大约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刷新。
她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捡起奖励。
嗜血冥蜂所在的地盘已经非常靠近魇魔虫穴边缘的位置。而且魇魔虫穴这一张地图，并不是可以在所有地方自由进出。
魇魔虫穴位于亚阳大陆正西面，紧邻西面杨鸣关，可以说三面都贴近亚阳大陆边际线，因此都不能进出，唯有正东方有一个唯一的入口，那也是魇魔虫穴整片地图的唯一进出口。
另外，永夜之城就在西面偏南的位置，被新出现的水网拦阻开来。当然，在永夜之城的正南面，就是石影琼林。从地图上看，石影琼林和魇魔虫穴不算太远，然而从整片大陆的大小来看，这已经是一段很长的距离。
楚凝看着地面上的尸体，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她原本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只有一个入口——所以，嗜血冥蜂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居住在这里的蜂群建造了防御阵法，如果说嗜血冥蜂是后来入侵者，那应该是先占据在靠近入口的地方才对。居住在这没有退路的地方，这是为什么呢？
楚凝双手手指搭在扶手上，建木直接落在了地面上——或者说是，是被尸体垫高之后的地面。
奇怪啊。
现在，楚凝近距离地看到了地面上的那一条分界线。分界线上的许多尸骸已经不成样子，甚至只剩下一个空壳，里面的内在已经完全腐烂。分界线大约宽五米，和楚凝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的几个世纪前的防洪抢险栏差不多，因为都是用无数个个体堆起来的东西。
这样的场景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就连楚凝自己，在地面上看过去的时候，也不免得有一点儿翻江倒海的冲动。她闭上双眼等了一会，好不容易心绪稳定一点，这才慢慢睁开双眼。
不过，就这么一次闭眼睁眼，楚凝在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让她心中产生了一点儿疑问。
好像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之前猜想的那样。
从高空上看下去，分界线上，既有原来的蜂群的尸体，也有嗜血冥蜂的尸体。数量基本差不多，甚至某些地方还是原来的蜂群尸体更多一点。然而现在，楚凝降落地面才看过去的时候，她发现，似乎只有表层的位置才有原来蜂群的尸体，下面所有的尸体，基本都是嗜血冥蜂。
嗜血冥蜂的死亡数还多一点吗？
分界线连绵至两侧，然而楚凝发现，自己现在杀死的嗜血冥蜂，尸体堆砌起来，似乎也和分界线上的嗜血冥蜂数量相差不多——所以那场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出来的战斗，可能耗费了嗜血冥蜂一半的战斗力。
难道情况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吗？
龙蛟落在楚凝身边，她稍微抬起头来看着分界线另一侧的透明防御阵法。阵法之内一片风平浪静，光线充足。
“你留在这里。”楚凝对着龙蛟说到。
虽然她知道，正常情况下这里不会有人，也不会有其他生物过来，但是现在满地都是她非常需要的蜂灵。或许楚凝自己再刷一遍蜂群也没有什么关系，然而没有关系，不代表她的成果可以被人窃取。
龙蛟在这里，认得的人会知道她在这里。
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这一点异样的情况，她更愿意就呆在原地等待尸体刷新。新杀死的蜂群尸体和分界线上的尸体不一样，分界线上的尸体，是NPC之间的战斗导致的，可以作为场景的一部分保留，而现在这些被楚凝杀死的蜂群，是玩家杀死怪物之后的残余，会被自动刷新。
算了，还是去深处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楚凝拍了拍扶手，椅子转过去，朝着魇魔虫穴的最后一点空间飞过去。
这里已经是虫穴最深处的边缘地带。她从天上越过下方暗红色的土地和山峰，在她快要看得到这片大陆的边缘时，她来到了最后一座山峰前。
这是一座连绵的山脉，山脉背后，已经是西面的杨鸣关。穿过西面关口，能够直接进入虚空。
她落在山峰上，山峰无论是顶部还是侧面，都有无数洞口，那些都是蜂群居住的地方。
楚凝从其中一个洞口钻了进去。灵火跟着她一起进入了这片空间，她看了看周围被蓝光照亮的空间。
这是一处蚁巢内部的场景，现在楚凝进入的这一条通道当中，通道上有许多小小的洞口，可以自由穿梭到其他地方。楚凝凑到其中一个洞口面前。蓝色的灵火照亮了前方的通道。
要往哪边走？
楚凝干脆让建木到处乱逛，建木全凭感觉穿梭。每一处的通道都是一模一样的样子，就这样乱逛了五分钟后，她只能让建木停下来。
她在一处交叉口停了下来，通道洞壁上非常干燥，没有什么粘液，而且通道当中没有遗留任何东西，正常来说，蜂群进出，总会带来一部分食物或者其他。但是这个地方……
太干净了。
干净得不像是居住的地方。不像是一个蜂巢。
楚凝怀着疑惑的心绪离开了这个地方。建木钻过了太多通道，现在她从最近的出口离开时，已经是山脉的半山腰位置了。
不过这一次，就在楚凝出来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她看到，在自己对面的另外一座高山当中，有一个巨大的洞口——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时，那洞口似乎呈现着一种特殊的形状。
那是——一只巨蜂的轮廓。
楚凝刚才确实越过了这一座高山，但是刚才她相当于背对着这一个洞口，因此并没有看到，而是直接钻入了山脉当中。
楚凝心中一动，建木载着她往那巨蜂轮廓的山洞口飞去，这是一个高度超过五米的洞口，里面的通道的形状，就和外面的轮廓形状一模一样，这是明显经过精细打磨造就出来的通道。
楚凝穿过了这一个通道，通道上没有任何分叉口，她直接来到了通道尽头的一处空间当中，空间最高处超过二十米，是一个蛋壳一样的巨大空间，内壁依旧经过了很好的打磨，在灵火的照耀下，最靠近楚凝的内壁还稍微反射了一点儿蓝色的光芒。
然而，当她看清楚了那空间当中的场景时，她忽然间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五角星。
那一个巨大的，流淌着岩浆的五角星，在这片通道尽头的空间地面上，安静地接受着楚凝的目光。
第八五六章 未知的秘密
在这个山洞当中看到的五角星，也是一个完整的意识法阵。因为楚凝始终不能忽略，在这片空间当中，弥漫着的明显的意识能量。
楚凝停在入口的位置，在这片空间当中，除了蛋壳一样光滑的内部墙壁，引人注目的还有四根立在四个方位的柱子，值得注意的是，这四根柱子并不是圆形的柱子，而是有着凸起和凹下去的部分。楚凝仔细看了看，这四根柱子的横截面，应该都是五角星。
在这片空间，其实可以看出这空间当中有着无数嗜血冥蜂活动的痕迹。墙壁上，光滑的墙面有许多细小的凹位，似乎可以让蜂群在滑腻的墙上暂时落脚，其次，在地面上，五角星位置流淌的岩浆边上，还有不少小小的岩石，每一块岩石上，似乎都有一个可容一两只嗜血冥蜂进入的小洞，而这些小洞口的形状，就是标准的正六边形。
楚凝过去看了一眼，靠近五角星的边缘时，炙热的岩浆气息扑面而来。
在这个地图尽头的山洞和在怪石林地下的山洞似乎相差不大，尤其是那五角星，不仅是形状，岩浆，就连大小，也似乎一模一样。
如果是一模一样的话，那应该还有一个地方也……
楚凝眯起眼睛，建木直接从半空当中飞到五角星法阵中心。在意识受损的时候，她已经不能再次意体分离。
建木小心翼翼地降落，在逐渐靠近五角星中央的地面时，她看见那巨大五角星正中间似乎有一个正在旋转的漩涡。
又是一个漩涡。
楚凝拍了拍建木椅子的扶手，在椅子之下慢慢延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藤条，在藤条接触到五角星表面的漩涡时，那转动的漩涡忽然停止下来。
下一瞬间，一阵忽然出现的吸力直接拉扯着建木往下坠落。
建木一阵踉跄，随后直接断开藤条，楚凝稍微低头看过去，那断开的藤条被彻底吸入了漩涡当中，直接被搅成碎片。
这个漩涡看上去不大一样啊。
楚凝心中一动，将灵火放出来，火焰放出一点分身，在灵火分身接近漩涡的时候，分身顺利地钻了进去。
然后，分身又顺利地钻了出来。
楚凝心中了然，这法阵大概还是一个意识法阵，如果不是意识或者非实体物质经过，法阵会自动攻击。
现在进不去了。楚凝非常清楚这一点，她让建木原路返回出去，直接回到刚才堆尸的地方。
她飞去地图边缘，然后一进一出探寻，又沿着原路返回，时间上其实也和半个小时相差不远了。当她回到龙蛟待着的地方时，地面上的尸堆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那些被埋在最下面的尸体已经刷新了，就差最上面的那一层。
楚凝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围，这片暗红色的空间一如既往的安静，而且因为大量蜂群死亡，现在空气当中也飘荡着一股不能被忽略的血腥气味。楚凝盯着下方的尸堆，每隔一两分钟，这堆积起来的东西就会落下一点点。十分钟后，所有尸体全部消失。
楚凝让建木落在地面，原本堆叠着无数嗜血冥蜂尸体的地方，零零散散地堆满了无数的零件。
半个小时，要将这些东西捡起来。
楚凝放出丝线，丝线贴着地面横过对面，紧接着，楚凝像刚才凝出冰墙一样放出寒冰，寒冰在丝线附近结下冰膜，顿时，一张巨网悄然从地面上的东西之下成型。
怪物爆出来的奖励，不需要玩家真的去一样一样地捡起来，一般来说，在怪物死亡之后，玩家可以直接摸尸体取得奖励。然而像现在这种情况，摸尸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楚凝只能换一种方法。
只要她身上的任何物品或者部位碰的到这些东西——例如整面的冰网——就可以将地面上的奖励捡起来。
在楚凝拉动丝线的瞬间，地面的巨网跟着移动了一下——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就此消失。
“你获得了蜂灵。”
“你获得了冥灵草。”
“你获得了嗜血布靴(锈铁)。”
“你获得了嗜血铠甲(融铜)。”
“你获得了透明蜂翼。”
“你获得了冥灵草。”
“你获得了冥灵草。”
“你获得了蜂灵。”
“你获得了……”
在物品消失的瞬间，楚凝的耳边传来了无数系统的提示音效。她直接关闭了音效。
地面上一片红土，奖励消失之后只剩下那一条一直存在的分界线。到现在为止，楚凝依旧不清楚在这片地图当中，究竟是嗜血冥蜂对原来的种族步步相逼，还是那些她以为是原住的蜂群占据了嗜血冥蜂的地盘，雀占鸠巢。
这些历史，就和鲛人的情况一样，不会被记录下来。
这里的蜂群，给她提供了超过100个蜂灵。
虽然还不足够，但是起码能够应付第一轮的人偶身体的制造。至于后面，只能等待怪物刷新之后才能继续刷了。
在神主当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正如分界线上的尸体不会被刷新一样，如果是没有玩家介入的，或者是即使有玩家，但是涉及任务剧情进程的，任何的伤亡都是不会被刷新出来的。正如现在呈现在楚凝面前的这条分界线一样，假如原本的嗜血冥蜂有五千只左右，但是经过战役死亡了一半，那么那因为种群之间的战役损失的蜂群不会回来，也就是说——后面玩家面对的嗜血冥蜂，将只剩下二千多只。
每一张地图上的每一个种族，都有可能在多次与人类NPC或非人类NPC族群战斗而强大或者消亡。
正如魇魔虫穴上的这两个种群，一次战役或多次战役留下了这一条分界线，终有一天，某一方的数量将会越来越少，最终走向灭亡的境地。相应的，到那时候，这张地图上的那一种对应的练级怪物，也会就此消失。
不知道以后，这片地图上消失的，究竟是嗜血冥蜂，还是中央居住的蜂群——或者，在以后，占据这片地图统治地位的，究竟还是不是蜂群，也很难以一下判定得出。
建木载着楚凝离开这片区域。她带走了这里的嗜血冥蜂的生命，当然，在山洞最深处的五角星法阵还有什么秘密，而嗜血冥蜂蜂王在哪里，这些恐怕都要等她下一次才有机会可以了解。
“走，回寂空。”楚凝心中这样想着，她感觉到自己座下的建木已经愈发迅速地飞上天上。在远离了那一层红色的天空之后，她能够重新看到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经过的城市位置。
第八五七章 初级傀儡
要说安静的工作环境，那么恐怕楚凝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城主大殿。然而现在，情况稍微有点不同的是，她现在除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之外，还需要随时可以和鲛人族长商量讨论的机会。因此，在她左思右想之后，她还是决定回到鲛人国度。
她仍旧来到最北面的那一座小仓库当中，楚凝发现，自己这阵子似乎遇上了许多蛋壳类型的建筑。
“族长暂时没有时间过来，她说，您可以随意。”
带领楚凝过来的是一只灵魂强度可以算得上是族中中上水平的鲛人。楚凝并不能一眼分辨出来这一只鲛人灵魂实际的强弱，然而她即使是大致感觉，似乎也能够知道，这一只鲛人的灵魂强度，其实也不算非常凝实。
“好的。”
鲛人似乎对这北面仓库仍旧有着极高的崇敬之心，那带领着楚凝过来的鲛人最终朝着北面建筑稍微弯腰一会，这才慢慢往回游去。
楚凝早已经能够踩在地上，而这一只鲛人，果然能够在异水空间当中自如的游动。现在她终于能够肯定，在异水空间游动的鲛人，绝对不是依靠她们身上的灵魂之力带动，而是真的可以在异水空间当中游动。
楚凝独自进入了这一片空间当中，她看了看四周，那些挤在建筑之内的一个个玻璃小泡的小房间，也丝毫没有移动过位置，在小房间之内，堆放的各种材料，似乎比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又多了不少。
楚凝记得，鲛人族长说过，荆七会帮她的。
这些材料，恐怕又是荆七送过来的。
楚凝对他们之间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就连她自己也不曾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一个游戏世界当中的这些角色的生活和经历有了更大的兴趣——这不是一种单纯的猎奇或者旁观的感觉，因为游戏世界非常真实，而这些NPC们也并不像是完全虚假的角色，虽然楚凝心中知道，他们的经历，或许都是系统设定好的，但是系统设定的，只截止到仙魔大战之后，在过去的一千年中，他们的命运如何，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
这才是有意思的部分，越无常，越有趣。
楚凝曾经并不懂修为什么总会对一些很小的事情感兴趣，因为那些事情，往往都不是系统设定的结果，在大环境下的所有角色，他们经历的越细微的事情，就越不能被他预见。
他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在知道游戏的许多信息和设定的时候，还要进入游戏的吧。
说起来，如果修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可以对刚才的那一只鲛人的灵魂强度进行判定。
嗯......说起来他有多久没有上线了呢？
楚凝的思绪正在不断转换着思考的重点，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慢慢地来到了上次她爬上去的第三间房间里面。因为房间之间的通道口可以容一人进入，但是不能容纳一人一椅进入，因此建木已经散开椅子的形态，彻底化成藤条，带着楚凝往上爬去。
建木好像更加聪明了——它难道会学习的吗？
楚凝终于回过神来了，她让建木停了下来，建木重新化成了白色的叶子状态，作为地毯让楚凝坐在上面，建木边上还留有最后的两根藤条，作为楚凝坐下来时上半身简单的支撑。
随便哪个房间都可以，因为现在的她，还只是为了制造初级傀儡而已。
虽然刚才在魇魔虫穴收捡奖励的时候，全部东西都是一件一件进入她的背包的，然而背包会自动帮她进行归类整理。现在，当她重新从背包当中拿出蜂灵的时候，那一颗颗淡黄色的珠子已经被放在了同一个布袋子当中。
楚凝将蜂灵倒了出来，珠子闪闪发光。
初级傀儡的建造材料都是最基本的材料，例如萤草，细红丝绳，普通的铁条，木枝，打磨的器具等等，这些材料都能直接从每一个玩家都能随时打开的系统商城购买。
楚凝按照材料表全部买了一大堆，也不管会不会太多。她打开傀儡支架系统，将唯一能够点亮的初级傀儡制造进程点亮。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清凉的气息就此钻入她的脑海当中。
而现在，在楚凝面前，她打开的系统当中，忽然出现了一本图册，楚凝伸出手去，直接将图册从系统面板当中抽了出来。
这是一本牛皮册子，封皮几乎就要掉出来了，她翻开册子，首先看到的，是初级傀儡的最终成像图。
初级傀儡大约有二十处需要安装铁条的关节或者支点，楚凝抓了一把萤草，扔进了新买的成型机中。
一大垛萤草才能压缩成半个初级傀儡的身体，楚凝只能继续加着萤草，加量的过程也需要控制，无论是多是少，造出来的初级傀儡，能力和属性都会完全不一样。
楚凝耐心地将最后一把萤草加入机器当中。
熔炉一样的木制机器抖动起来，不一会儿，从机器当中滚出了好几块部件。
萤草经过压缩形成了坚硬的物质，楚凝从旁边的铁条当中抽出几条，塞入了第二个机器当中。
那真的是一个熔炉，铁条瞬间融化在内。
除了从商城买得到的基本打磨工具和铸造模子之外，支架系统也有独立提供的模子，现在楚凝能够使用的模子唯有初级傀儡的关节铁皮的模子，她将模子放入小熔炉中，从炉子边上的观察口可以看到，铁水正慢慢流入模子当中。
制造傀儡的过程和楚凝想象的并不一样。她以为，在游戏当中，她不会有这么具体真实的动手机会。结果现在，她是需要亲自将初级傀儡不同部位的萤草块用铁制机关连接在一起。
当然，她只需要制造出第一只，后面制造其他初级傀儡时，过程可以很大程度简化。
初级傀儡的颜色看上去和稻草人有些类似，体型也稍微相似，但是当楚凝慢慢将萤草块连接起来之后，她忽然发现，与其说这只东西像稻草人，还不如说这只东西像个......被穿在竹竿上的雪人。
被压缩过的萤草块表面光滑，没有稻草的杂乱感觉，这堆砌起来的家伙，“身体”部分有五处可以转动的地方，而“头部”可以被内置的铁条撑起，为了以后制造的初级傀儡的步骤可以方便一点，楚凝将整本册子上的所有功能全部弄了一次，因此，这一只初级傀儡，里面不仅有可以安置机关和暗器的格子，也布置了防御的硬铁皮。
——“你成功制造了初级傀儡。”
最终，在楚凝将蜂灵安装在傀儡身体内部，并且扣上开口的铁扣之后，她的耳边，也顿时响起了一阵系统提示音效。
第八五八章 灵魂为核
建造完成的初级傀儡外表是浅棕色的木纹花纹，这是萤草压制之后自然形成的。正如雪人一样，初级傀儡的上方是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球体，下方“身体”则是大一点的圆球结构。除了木纹之外，这一只初级傀儡的表面，其实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机关，机关贴缝位置能够隐约看出机关口的形状。
除此之外，初级傀儡最下方，是一根被打磨过的竹棒，在安装了蜂灵之后，傀儡相当于可以稍微自由行动，而那竹竿可以作为支撑的一个工具。
初级傀儡没有眼睛，可以凭借声音判断方位进行攻击，但是，最主要还是必须要靠楚凝的控制。
她伸出双手放出了丝线，无数的丝线钻入初级傀儡当中，她感觉丝线勾住了里面的什么部位。
那些地方，都是楚凝按照册子里面的步骤弄起来的，丝线扣住的位置，是内部串联起来的机关伸出来的一个尽头。当楚凝将丝线搭在上面之后，通过拉动丝线，铁质机关可以通过相互作用来带动傀儡内部的铁条，让傀儡能够作出各种反应。
楚凝稍微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上的丝线，左手食指的丝线牵引着的是傀儡的“头部”，也就是稍微小一点的圆球，她手指不过稍微弯曲，丝线在轻微一扯的时候，那傀儡头部位置直接喷出了一根铁质针具。
楚凝给它安装了十根针具，铁针喷射出来，刺入房间的玻璃墙壁上，虽然最终被挡回来落在了地面，不过楚凝已经能够看见，那玻璃墙上遗留下来的疑点划痕和裂纹。
力度已经不错了。
她尝试着放松丝线，这独脚的傀儡也没有像普通木偶那样直接倒在地上，楚凝没有刻意控制它的时候，这家伙还能自己站在地面上，虽然摇摇晃晃。
初级傀儡只有一个冲撞的技能，楚凝点亮了那唯一的技能，这原本憨厚的“雪人”忽然开始飞速旋转起来，身上的萤草外壳之间也忽然开始移动起来。她看见，这告诉旋转的初级傀儡直接朝着前方空气位置冲去——就像是瞬移一样，傀儡顿时出现在五米开外。
它只能朝着正前方攻击，不管前面有没有目标，它不能锁定敌人的位置。
不过这技能已经比想像当中的要好了不少。楚凝松了口气，收回了自己手上的丝线。
一个初级傀儡建造完成，让她终于开启了快速建造傀儡的过程。
楚凝看了看自己的熟练值，刚才那一只傀儡，大约给自己加了三分之一的熟练度。
等到熟练度满了之后，系统将会开启人偶制造的分支。
楚凝将自己的第一个作品放在旁边，将册子放回系统面板当中。当那册子碰到系统面板的时候，它便瞬间消失了。
接下来不需要这一本册子了。
楚凝将剩余的材料堆在了自己面前，开始制造第二个傀儡。
系统判定她第一只初级傀儡建造成功，因此后面的所有傀儡，都不再需要像前面那一只这样精细的制造过程。楚凝将系统当中刚刚亮起来的“快速制造”选项点下。
系统面板亮起一阵明亮的光芒，很快，楚凝感觉自己好像被丝线绕住一样。她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系统控制着，她看见自己的手臂被拉了起来。
她的手抓住了零件，开始重复刚才她的步骤，不过现在的步骤比较像是刚才的简化版，原本她需要雕刻出某些形状，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她很快造出第二个，第三个初级傀儡。后面的熟练度增长得比较慢，因为首次建造出来的傀儡，才代表从无到有的过程，后面的所有成品，其实都只是复制品。
熟练度正在缓慢地增长。
材料很快已经没有了，楚凝不厌其烦地从商场买来更多的材料，不断的重复着制造的过程，她的面前很快堆上了十只傀儡。
也就在第十只傀儡制造出来的瞬间，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系统的提示音效。
——“你的初级傀儡建造熟练度已满。建造时间缩短3分钟。”
——“你成功开启中级傀儡建造模块。”
楚凝停止了自动制造的过程，她被系统控制的双手慢慢垂落下来。很快，她就重新感觉到自己双手的知觉。
意识体还是受损状态，因此，在她的双手恢复知觉的时候，她首先感觉到的，还是手臂上的一阵阵发麻的情况。
她看向傀儡支架系统，原本只有初级傀儡分类的面板已经多出了一个中级傀儡制造面板，等到中级傀儡制造熟练度满了之后，自然会开启高级傀儡制造。
而在中级傀儡制造的面板当中，楚凝从面板分支之下，找到了人偶制造的板面。
她松了一口气，直接打开了人偶制造的面板。面板当中的内容非常简单，和初级傀儡制造的过程类似，人偶制造也是凭借一本小册子来进行各个步骤的，楚凝大致地看了看材料，绝大部分的材料就是这些房间里面收集的材料，仅仅只缺失还有一两样作为核心的材料。
初级傀儡的核心——蜂灵，已经变成了人偶的脖子后方支撑关节的能量供应枢纽。楚凝往附近几个房间看了看，制造人偶的二十种材料当中，还剩下一样，她没有找到。
那是作为人偶核心的材料。
但是，那最后的材料是——
楚凝看着材料收集面板，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眨了眨眼，可是，上面的那四个字，完全没有变化。
她看到的就是人偶的核心材料。
而材料面板上面，楚凝看到的那四个字是——
“人偶灵魂。”
这里说的人偶灵魂，并不是人偶自身的灵魂——而是人偶作为附身的物品时，那最终会进入人偶这一个“容器”里面的那一个灵魂。
也就是每一只人偶，所对应的鲛人的灵魂。
也就是说，楚凝将来建造出来的人偶，每一个人偶就像是鲛人的一个身体，他们的灵魂，将会和各自的人偶身体绑定。他们的灵魂将会最终成为人偶的核心，并且支配整个人偶。
这就是人偶和傀儡的区别——人偶，虽然本质是“偶”，但是有“人”在其中。而傀儡，只是一个空壳子。
人偶，傀儡……
楚凝心中重复想着这两个词语，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好像忽然生出了什么奇怪的感觉。
她知道，那是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当然，或者可以称之为——恍然大悟。
第八五九章 灰色地带
人偶和傀儡，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恰恰相反，它们之间，有着最为巨大的差距。
一切，都只和一个字有关。
——人。
楚凝原来以为，人偶之所以要等到初级傀儡满级之后才能被开启制造，是因为人偶要比初级傀儡更加精细，更加复杂，技术也要求得更高——这些确实也是一个原因，但是真正的原因，倒还不是这个。
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人偶有“人”，傀儡没有。
人偶之所以被称为人偶，不仅仅是外形更像人类，因为如果仅是如此，傀儡支架系统没有必要单独分出一个人偶制造分支出来，如果只是程度的复杂，那么完全可以将人偶放入中级傀儡或者高级傀儡的类型当中。毕竟中级和高级傀儡，会有更多种的外形可供选择，它们不像初级傀儡那样，只有一种外形。
但是现在，当楚凝看到真正的人偶制造所需要的材料，那些隐藏在自己心中的疑问，一下子完全就明白过来了。
人偶和傀儡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人有灵魂，是生物，人偶的最终核心，也是灵魂，所以，人偶虽然不是彻底的活物，但是要造出一个合格的人偶，就必须要有灵魂之力。
人偶制造本身就是傀儡制造的分支，但是也有初中高级之分，如果楚凝现在看到的最初级的人偶当中也需要灵魂作为核心——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灵魂，这都说明，制造人偶，必须的就是灵魂。
人偶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东西，踏入的是生死之间的灰色地带。
但是傀儡并不一样。傀儡是彻底的死物。
正如楚凝自己的职业，她的武器本身就是丝线，也就是控制傀儡的丝线。虽然高级傀儡可以自主行动，但是脱离不了主人的控制。而且，傀儡也不能思考。它可以依靠本能感知去攻击，但是仅此而已。
楚凝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一件事情。这个信息没有人知道，她相信，即使是前世当中的那一名傀儡师，恐怕也无从知晓这一点。毕竟，据她所知，前世的傀儡师，应该没有得到妖王之心碎片。
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楚凝开始将房间内制造人偶的材料收集起来，材料堆放在一起，她甚至需要用丝线或者建木的藤条才能将一些被埋在底下的材料拉出来。当然，在这过程当中，楚凝发现，因为自己和近冰藤进行过灵魂绑定，因此她自己的丝线，可以在短时间内化作藤条外形使用，这似乎比丝线要更加好用。
她开始忙碌起来，不过，此刻的楚凝其实还不能理解，究竟自己刚才的发现，在未来究竟能够成就什么东西。
人偶师，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一个称呼。
人偶是介乎生死之间的东西，因此，作为人偶师，和布偶师不一样的是，他们需要制造的，已经不是曾经的布偶，而是需要灵魂作为核心的人偶。
人偶将会拥有类似于傀儡的能力，可以被人控制，也可以充当一定程度的肉盾，高级的人偶可以简单思考，因此，也可以充当探路的分身。
人偶师起源注定只能是楚凝，因为除了傀儡支架系统，人偶师这一职业，别无出处。
但是有趣的是，这个注定只能从傀儡师手中出现的副业，制造出来的人偶，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和傀儡师的傀儡抗衡。因为高级人偶的能力，和楚凝手中的傀儡也差不多。换言之，人偶的出现，会削弱楚凝傀儡师的优势。
这也是一种职业克制。
现在，摆在楚凝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将人偶制造技术永久封存，让未来出现高级人偶的机会不会出现。第二，开创一个全新的副业，承受副业制造的人偶带给自己的克制，也享受副业开创者的福利。
毕竟，副业开创者，就和职业起源大宗师处于同一地位，未来这职业发展越快，作为传授技术的楚凝来说，也将会收到越多的回馈。
在明白人偶代表的含义的时候，相应的，楚凝也已经明白过来，这一个副业的开启，可能会带给自己什么影响。
但是，楚凝之所以是楚凝，就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就算人偶可以作为分身使用，可以让很多人的生存能力大幅度提高，但是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楚凝心中心思飞快转动：“到时候，我说不定已经制造出比人偶厉害许多的道具。傀儡师永远都是傀儡师，不会有人能够复制。”
此时此刻的楚凝，也还不清楚自己未来创造出来的，会是一个怎样受人关注的全新副业。而现在，距离第一个人偶的出生，还隔着一整本册子。
“现在还是看看人偶怎么做吧。”她摇了摇头，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甩出了脑海。整个游戏世界当中第一位人偶师慢慢地趴在了地面上，从隔壁散乱的材料当中拿出了好几样东西。
她翻开了人偶制造手册的第一页。
……
楚凝不知道自己究竟花了多长时间去制造一个人偶。她从裁剪材料开始，到倒入模具，再到制造金属扣子，整个和人等高人偶，每一部分都需要楚凝去亲手打造。
除了一个地方——人偶的五官。
无论她怎么尝试去捏出五官，那五官总会在片刻之后完全融化。最终，就连最困难的人偶身体内部支架都弄好了，但是那五官，却始终还是无法呈现出来。
楚凝看了看人偶身体当中应该要放置灵魂核心的地方，此时，这个地方一片黑暗。
难道是因为——
人偶已经非常完整，只剩下人偶前胸的开口还没有最后缝合，因为那个地方，要放置核心。
人偶已经制造完成，整本册子被楚凝翻到了最后一页。但是系统没有提示她制造出了一具人偶。
所以，她根本还没有完成人偶的制造。
那个核心……
楚凝心中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将人偶放入背包当中，建木从地面飞起，带着楚凝离开了这一处小仓库。
第八六零章 第一个人偶
楚凝在鲛人国度的东面位置找到了鲛人族长。
当她找到鲛人族长的时候，鲛人族长似乎是在指挥着什么东西，国度内的鲛人们正在搬运着什么东西，而且，几乎都朝着传送阵的位置游过去。
“九尾小姐。”鲛人族长朝着她游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做出了第一只人偶。”
楚凝才刚刚开口说话，对面的鲛人族长眼睛已经忽然一亮。
“准确来说，还不算完全完成。”楚凝想了想：“所以想请你帮忙。”
“我要怎么做？”
……
楚凝和鲛人族长回到了北面的小仓库，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人偶“站”在地面上，在来到仓库之外的时候，楚凝从背包拿出了那一个人偶。
“这个人偶需要灵魂绑定，才能激活。”楚凝眯了眯眼睛，鲛人族长似乎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她很快问到：“那让我来试试吧。”
楚凝将让族长找个鲛人来尝试的话一下子说不出来了，鲛人族长好像完全不担心楚凝可能会对她做什么。
“我要怎么做？”
“看到人偶里面的空位了吗？”楚凝指了指人偶还没有缝合起来的前胸：“你的……灵魂需要进入里面，然后和人偶的核心支架融合。成功的话，人偶的五官，就会出来。”
“……好的。”鲛人族长眯起眼睛看了看人偶内部：“我来试试。”
她的样子看上去不仅有好奇，还有不能忽视的激动，楚凝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她不是不知道第一个可能会承受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但是面对着可能可以承载她族人灵魂的载体，鲛人族长似乎非常激动。
她停在人偶面前等了等，楚凝看见她的灵魂体散开浓缩成一颗小小的灵魂灵珠，下一瞬间，那珠子直接钻入了人偶身体当中。
黑暗的人偶内部，忽然从缝隙当中露出了一点儿光亮，不过那只是转瞬即逝的光芒，当楚凝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了。
人偶可以独立站在地面上。鲛人族长进入了人偶身体之后，那一阵忽然出现的光芒消失之后，人偶前胸位置还没有缝合起来的缝隙，正在缓慢地朝着中央位置自行缝合起来。
楚凝在一旁看着人偶的自我修复行为。当人偶的裂缝已经完全闭合起来之后，人偶原本平平的五官位置，在表层材料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爬动，鼓起了表层软皮的位置。
重塑——楚凝明白过来，现在这只人偶，正在形成自己的五官。
楚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画面，她发现，人偶的脸上五官，首先凸起的应该是鼻梁，然后是嘴巴，慢慢地，平坦的面部开始拥有了一定的弧形，额头之下，眉毛正在被慢慢勾勒出来。最后，在眉毛位置之下，一对眼皮的阴影出现。至此，面上的五官成型。
而在头部两侧，一双耳朵慢慢长了出来，和人类的耳朵不一样，鲛人的耳廓上方，似乎更加尖一点儿。耳廓之内，两点红点悄然出现。
就在此时，楚凝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系统提示音。
——“恭喜你制造出了一只人偶。”
现在才是真的制造完成。
楚凝眯了眯眼睛，她看着对面站在地面上的人偶。人偶的双眼紧闭。而现在，人偶新出现的五官，就是鲛人族长的五官，当然，人偶拥有的不是一条鱼尾，而是两条腿。
“可以了吗？”
她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在水中荡漾开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在她想要凑上前去看一眼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人偶紧闭的的双眼眼皮，似乎轻轻地动了一下。
这就像是——眼珠滚动的样子。
她……好像要醒过来了。
楚凝心中非常清楚这一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偶，终于，对面的人偶的眼皮缓慢睁开。人偶脸上，原本无法呈现出来的五官重新出现，原本不可能出现的眼球，现在就这样真实地出现，而且，还在牢牢地锁定着前方的楚凝。
“旧……九……”人偶的嘴巴正在开合着，但是声音非常生硬，就像是山洞当中传来的一点回音一样，干涩而且不知所云。
“你还好吗？”楚凝走上前一步，她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人偶眼睛半开，但是眼珠全部都是漆黑的一片，而且看不到什么眼神聚焦的位置。
看上去像是瞳孔放大的感觉。
人偶似乎想要动一下，楚凝首先看到的，是人偶尝试运动一下的手指。不过连关节都动不了的人偶，就连抬手这一个动作，似乎也非常难以完成。
自己绝对已经制造出一个完整的人偶，楚凝非常清楚这一点。只是面前的这刚刚融合了灵魂的人偶，似乎还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四肢而已。
当然，也还说不出话。
楚凝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干脆将人偶当中未知的存在，读取了一次它的属性。
而在刚刚出现的属性面板上，楚凝看到的，是这样的介绍——
［人偶，特殊物品
鲛人族长绑定的普通人偶，可以由鲛人族长自行操控。］
这一个人偶，没有显示出怪物应有的特性，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生活类NPC”。
“九……九尾……”人偶持续不断地说着一些单独的字符，声音细细地并不能够很容易听清楚。不过最后，这人偶似乎已经稍微掌握一点儿说话的技术，因此，人偶轻轻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虽然是呓语一样的气息，但是楚凝还是听清楚了它说的话。
这是鲛人族长的声音。
“我在。”楚凝连忙应到：“你可以控制这只人偶，对吗？”
“……对……”人偶的眼珠有些生硬地转动，伴随着磕磕绊绊的声音，人偶的手臂终于慢慢地，艰难地抬了起来。楚凝看见，作为人偶表层软皮的材料，现在的颜色似乎稍微有了一点儿变化，变得更像是一层皮肤。
不过人偶的内在是不会改变的。
“可，可……以……控……控制。”人偶费劲地说着一些很难被人听得到的话，楚凝看了看它。
“可以先脱离这一个人偶吗？”
人偶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不过此时她看见，人偶漆黑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而在眼皮之下的眼珠子当中，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漩涡一样的光效。
第八六一章 身体
“可以先脱离这一个人偶吗？”
随着楚凝说完这一句话，她面前的人偶似乎忽然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偶慢慢地软在了地面上，刚好考上了后面小仓库的外墙壁上。和刚才站在地面上的人偶不一样，现在彻底软下来的人偶反而更像是一个布偶，楚凝看见人偶的头部彻底歪了下来。
人偶的双眼慢慢闭上，在眼皮彻底遮住双眼的瞬间，人偶的左眼位置闪过一阵明亮的光芒。
那光芒从左眼位置飞了出来，化成了鲛人族长的模样。
族长身上似乎有一点儿闪光的位置，边缘正在散发着柔和的黄色光泽。慢慢地那光泽也消失下去，鲛人族长的灵魂体重新变为了正常的样子。
这就是灵魂脱离。
“很难控制吗？”楚凝问到。
“不算很难。”鲛人族长似乎在思考着刚才的控制过程：“只是刚刚融合的时候，我的灵魂是从中间核心的位置朝着四周发散的，好像发散的速度有点慢，所以一开始很难控制四肢，不过我感觉，可能等灵魂全部发散到整个人偶的其他位置就可以了。”
“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要30分钟。”鲛人族长想了想，很快回答到。
那还好，不算很长。不过这么来说，恐怕还是要等鲛人族长彻底
楚凝抿了抿唇：“那你还是要现在——”
“我继续进去吧。”仿佛是知晓楚凝想要说什么，鲛人族长非常迅速地说到，她抬起头来看着楚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神情当中，似乎多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那好像是——对未来的一种向往。
楚凝稍微一愣，鲛人族长比她想像当中的还需要这一次人偶的帮助。或者，不仅仅是楚凝，就连族长她自己，也看到了鲛人城镇未来可能的价值。
“那我在这里等你。”楚凝想了想，干脆让建木化成椅子，坐了下来。
鲛人族长飞快地重新钻入人偶当中。因为软下来后而靠在墙边的人偶呈现着坐下来的姿势很快，人偶的眼睛重新睁了开来，刚才软下来的人偶身体似乎被重新撑起来一样，人偶的双手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
人偶双手更加靠近核心的位置，似乎灵魂能够更快地扩散到那个位置，因此动起来也比较迅速。人偶脸上的表情非常生硬，除了睁开的眼睛之外，五官没有任何的变化。
人偶终于可以举起手来了。
楚凝坐在建木之上，她看着人偶的脖子重新直起来双手手臂也抬起来，稍微弯曲的时候，楚凝看见，那人偶的双手手臂上，原本手臂关节当中露出来的金属关节扣子，已经全部都人偶表层的软皮材料遮盖住了。而且，因为软皮材料比较白，使得人偶的皮肤看上去是病态的泛白的颜色。不过现在看来，这人偶的肤色，似乎已经趋向于正常的皮肤的肤色。
灵魂作为核心，不仅仅能够控制人偶的行动，似乎还能……改变人偶的形态，让人偶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人。
楚凝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人偶，她不禁在想——这些人偶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好像，这一个制造出来的，用作鲛人族长附身的容器的人偶，现在身体里面填充的就是单纯的材料，但是，楚凝非常好奇的是，当鲛人族长能够完全控制这一个人偶，并且真的能够让人偶成为她的一个“身体”的时候，人偶是不是会有什么变化。
她没有这一方面的资料，因为在她以往的记忆当中，人偶这一样东西，从未在游戏当中出现过。
这是她创造出来的东西。
靠在仓库上的人偶，从一开始的双手僵硬，到后来手臂已经渐渐柔软下来，可以慢慢地转动关节，然后便是人偶的双脚开始可以稍微移动。她看着人偶慢慢地独自靠着背后的墙壁站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踉跄着。
人偶的各个位置都在产生变化，外形开始朝着真正的人类躯体外形靠拢。除了人偶的五官还是麻木的状态之外，人偶的身体已经几乎可以正常行动了。
楚凝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鲛人族长重新回到人偶当中，大概过了20分钟。
“唔……呜……”人偶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身体也已经直了起来，虽然姿势稍微还有一点儿生硬和奇怪，但是已经可以自如的走路。人偶发出了一点儿声音，楚凝抬起头来看着人偶，那人偶的嘴巴稍微开合一会儿，一阵类似于呻吟的声音从人偶口中传出。
“唔……我——”人偶经过了最开始的尝试阶段之后，发出来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沙哑干涩，变成了正常的声音，然后再稍微变化，形成了女人的声音。
“我……可以……控，制了。”
人偶动了动脖子，支撑起了自己的头部，人偶原来的头发颜色已经悄然往普蓝色发展过去。她发出的声音渐渐趋于正常。
“能够控制到全身了吗？”
“可以了。”人偶开口，最终，人偶脸上的皮肤颜色，也已经完全变成了正常皮肤的颜色。
人偶已经完全……转变成功了。
虽然说人偶其实在灵魂融合的一瞬间已经算是制造完成了，但是这个人偶真正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的时候，其实还是鲛人族长真正可以控制这一个“身体”的时候。
“真的……可以！”
人偶的五官还不能作出太过激动的表情，楚凝这样看过去时，人偶似乎只是微笑着而已，但是从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鲛人族长现在……非常激动。
“当然可以。”楚凝心中也不免得放松下来，她勾了勾嘴角：“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很快可以完全控制好……就是我还不太会用双脚走路。”人偶微微笑了起来，听起来，鲛人族长的声音已经稍微平静了一点儿。
“那你慢慢适应吧。”楚凝看着像小孩一样新奇地看着自己身体的鲛人族长，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那我回去继续做人偶了。”
她朝着鲛人族长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此地，她忽然生出了一点儿生活的感觉。
她好像……有点融入这游戏世界的真实生活了，不是作为一个玩家，而像是一个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
第八六二章 两句话
小仓库内全部都是一个个透明泡泡一样的小房间，每一个玻璃房间相连，慢慢地充满了整个蛋型建筑，为了异水流通，蛋型建筑也有小小的窗户，其中，贴近蛋型建筑内壁的那些玻璃房间，就有可能会碰上一个小窗口。
现在，楚凝就站在其中一个小窗口前，她透过玻璃房间的那一层厚厚的玻璃墙，然后从窗户看过去，她一下子就能看见，此时还在蛋型建筑外面的鲛人族长。
或者说，是看到了那一只人偶。
人偶的动作还有有点生硬，走路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偶尔还会有踉跄。当然，这除了人偶本身比较难控制之外，也还有鲛人族长不太习惯用双腿走路的情况。
从楚凝的角度看下去，下方的人偶，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笨拙而且兴奋。
她收回目光，房间之内的所有材料，目测可以制造超过五百个人偶，这五百个人偶将是第一批。
楚凝叹了口气，她打开支架系统，新出现的人偶面板上，那一条熟练度条，大约只涨了十分之一的熟练度。
就算是第一只，也加的不多。
楚凝坐了下来，建木将她的腰背挺直，然后，她打开了人偶快速制造的过程。
……
地球，光之子。
修躺在控制室内的小躺椅上，双眼闭上。房间内的数十个投影屏幕安静地悬浮在房间内。修躺在椅子上，不过有人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他在眼皮底下一直滚动的眼球。
房间内的安静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在房门忽然打开的时候，修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打开的金属房门，而是摆在躺椅旁边的营养舱。
“……”他看着营养舱走了一会儿神。
“有一点结果了。”门后，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迫不及待开口说话：“快过来，我们去档案室。”
修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快步跟着前面的人走出房间，两人迅速地拐过走廊，来到了另一位置的房间前面。修迫不及待地将大门推开。
房间里面，此时已经有好些人在里面。这是一间比刚才的控制室还要大一倍的房间，从修的角度看过去时，他可以随便扫到超过30个人在里面。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人都看了过来。
人们聚集在房间内的巨大屏幕前，而那屏幕上是完全漆黑的背景，偶尔，画面中会有好些白色光点闪动。
“盘古你来了。”房间里面好几个人同时开口。站在屏幕最前方的人转过身来。
“烛龙。”修开口说到：“已经可以破译出多少信息？”
“楚凝当初记录下来的信号已经算是比较完整的，不过星云信号破译起来比较麻烦，我们只破译了其中很小一部分，多数是逻辑不通的句子或者字，不过我们拼出了一两句话。”
“是什么？”修眯起眼睛，两句话比他想象的要少很多，然而，如果是两句话都特意将他叫过来，那就说明……那两句话，一定非常重要。
“第一句话只有三个字。”烛龙说到，修走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人让开了一条道。
修走过来，烛龙在屏幕前面稍微摁了摁，屏幕上的画面停顿下来，很快，那画面再一次发生了一点儿变化。
闪烁的画面已经变了，虽然是一样的背景，但是其中白色光点的位置已经变换了过来。
而每一幅新的画面出现，屏幕上都会出现一个破译之后的字母。一张张画面就像幻灯片一样放映着，不一会儿，字母全部汇聚成三个字。
——在里面。
就是这三个字。
“在里面……”修眯了眯眼睛：“在什么里面，他想说什么？”
“这就是星云密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个星球上的毒素会让他们短暂看得到这些画面，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G2整个恒星系在毁灭前都在闪烁。不过既然是星云密码，就只能是我们内部的人发出来的信号。所以我想，可能真的就是……”
“共工。”修接过烛龙没有说完的话：“只能是他——我只是在想，他说的在里面，是指他在里面，还是说什么在里面，而且……里面指的是哪里？”
“盘古，其实你想到了不是吗？”烛龙盯着修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就像一汪安静的潭水，没有波澜，也看不到底部。
修没有说话，此时，旁边有人走了过来。
是雅典娜。
“现在怎么样了？”恢复过来的雅典娜比修稍微迟了一点儿到达这房间。
“现在我们有一个猜想——就是我们之前一直想要的那一个猜想。”烛龙说到。
“在今天之前，其实我们都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星云密码一天没有破译完成，一天都不敢真的相信这一件事。”
修始终沉默着，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忽然这样问到：“第二句是什么？”
烛龙看了看修：“也是三个字，说是一句话，其实就是一个词语。而且这个词语大家都很熟悉。”
“说。”
“浮诀城。”
“……”修仿佛一瞬间不知道对方正在说些什么，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在说什么？”
“我们破译出来的第二条信息，就是这一个词——浮诀城。是原来的浮诀城，不是改了名字之后的浮决城。”
“所以就是他。”修闭上双眼，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浮诀城改成浮决城，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但是只有共工不知道。”
因为那是共工建造的城市，因为那是在当初他们以为共工死了之后才改的名字。
所以只有他不知道。
“……恐怕这就……”就连一向冷静的雅典娜，此时的脸色也是彻底变化过来：“这就只能是……他了，是吗？”
“浮决城有什么东西吗？”修喃喃自语：“是因为有什么信息，或者有什么东西，和现在的这个星云密码有关吗？他为什么要说浮决城这个地方？”
“他是最清楚浮决城的人！我们不知道的设计，他也会知道，那是他亲手打造的城市！”烛龙忽然厉声说到：“还不明白吗？如果真的是共工，如果真的要通过星云密码跟我们说清楚整件事情，可能会耗费很大的精力，如果浮决城内有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和现在他的情况能够对应……”
“我知道了，浮决城内应该有过什么事情和他消失的这件事情有些类似，所以，他要让我们去找到他消失的过程。”修咬着牙：“我现在上线。”
第八六三章 缓慢的过程
楚凝坐在透明的玻璃房间里面，她的身下正垫着建木化作的毯子，她双手飞快的在面前的一对材料当中翻找着，不一会儿便找出了好些零件。
她的双手能够飞快地将这些零件凑起来，并且还能同时将零件组合在一起，当然，因为现在的她是快速制造的状态，因此她的身体似乎正在飞快的运动着，但实际上，现在她的身体，其实并非是她自己控制的。她就像是一个被锁进她身体当中的灵魂一样，正在以旁观者的姿态来观察着自己双手的制造人偶的动作。
她看见，自己手上，一条人偶的手臂已经渐渐成形。而现在，在她的面前，已经有五个完整的人偶身体，当然，这些人偶，无一例外地还差一个工序——灵魂绑定。
自己手上的那一条人偶的手臂，被她4安装在了旁边一个新的人偶的关节位置。也就在此时，楚凝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第六只人偶制造完成。”
她看了看自己的熟练度，加上第一只人偶和后面的五只人偶，现在熟练度已经将近到四分之一了。
按照这个速度，大约再来十多只，熟练度就可以满级了，一旦熟练度升满，楚凝就可以正式开启人偶师这一个职业分支，同时也就可以开始传授人偶师的技术。虽然一开始，对于人偶师还不熟悉的玩家们一般会处于观望状态，但是NPC倒不一样，楚凝要想找到学习人偶制造方法的NPC，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让他们能够生活下去，就算让他们学习一样以往不曾出现过的技术，他们也是会非常爽快地答应的。
第六只人偶已经制造完全，她感觉自己能够重新控制回自己的身体，她慢慢地撑起身体，制造初级傀儡和人偶，不知不觉间已经耗费了她将近一天的时间，她的意识体也正在慢慢地恢复过来，虽然四肢还有着非常明显的麻痹的感觉，但是已经不是不能动了。
只是，她需要先等那一阵潮水一般的感觉渐渐散开，才能慢慢动起来。
楚凝坐在地面的毯子上，明明是建木化成的毯子，但是这东西却格外柔软，她慢慢爬起来，将自己刚刚造出来的那一只人偶搬到了房间的墙壁旁边。
她离开了小仓库，鲛人族长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是为了等待楚凝出来，她只是需要异水空间这个地方来进行练习，毕竟，除了这个地方，她没有办法在水中的任何其他的地方自如地行走。
半天没有看见鲛人族长，楚凝走出小仓库的时候，她看见，鲛人族长控制的人偶——或者，现在可以称之为——身体，走起路来的时候，自是已经慢慢趋向正常了。
“彻底可以了是吗？”
鲛人族长沉浸在自己的动作当中，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楚凝慢慢过来，直到楚凝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鲛人族长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她很快地微微笑了笑，现在人偶脸上的表情，已经慢慢地不再僵硬，而是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的面容。
“我猜是的！”鲛人族长欢快地回答：“对了，不知道您现在已经制造出多少个人偶了呢？我想要让长老们也提前试试。”
“除了你身上的这一个，只有五个，你可以让长老试试看。”楚凝抿了抿唇：“不过不要这么快把异水空间移动到鲛人城镇那一边。至少要等人偶制造的时间长一点，再慢慢搬过去。”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鲛人族长轻声回答，就在楚凝还想要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楚凝的耳中，却忽然间响起了一阵久违的系统提示声音。
那是好友上线的音效。
——“您的好友修已上线。”
她心中一动，下一瞬间，楚凝迅速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在哪？”
她的信息，刚好和修发过来的信息同时被传送到了对方的系统当中，并且，就连内容也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
楚凝趴在小仓库内的房间边上，她坐在一堆材料之上，现在她所在的房间，是一个靠近蛋形建筑内墙的空间，而且在蛋形外壳上，还有一扇窗户，在这个房间看过去，能够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场景。
刚才，修的背影从这里消失。
修只是过来晃了一圈，楚凝发现他似乎有什么正在关心的事情，似乎和游戏里面的东西无关，她没有忘记，上一次修在看到她记录下来的那些星空图时，那一幅癫狂的表情。
修好像想要去什么地方，后来楚凝知道了，他想要去的地方，是浮决城。
当然，修在看到楚凝身后的好几个人偶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抖了抖，似乎人偶这件事情，也让他稍微感觉到了一点儿惊讶。
修要去震旦大陆。
此时此刻的楚凝，还不能理解，修脸色当中的那一丝焦急的，急迫的，向往的神情究竟是为了些什么东西。她同样也还不清楚，修这么执着于前去浮决城，又是为了什么。修没有跟她说太多的话，似乎他过来这里，完全只是为了看一眼楚凝而已。最终，因为人偶还没有制造完成，也因为修坚持想要自己去，楚凝只能选择留下来，而看着他离开鲛人国度。
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堆材料上，她叹了口气，再一次拿起手上的材料。
楚凝抬起头来，看着窗外，她发现，在小仓库外，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灵魂体。楚凝认出来了，那几个刚刚来到这边的灵魂体，应该是族中的长老。
那些灵魂体停在了小仓库外，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想法。
长老们似乎打算等在外面。
楚凝心中一动，她慢慢转过身去，建木从地面飞起来，顿时变为了巨大的飞毯，毯子边上伸出无数藤枝，将那五个人偶卷起来，紧接着，建木从房间通道离开。
楚凝站在窗边看下去，她看着建木将人偶放在外面的地面上。
顿时，地面上的鲛人灵魂体全部抬起头来看着她。在那其中，鲛人族长看上去反而像是比较另类的人。
人偶……很快了，她很快就可以批量生产人偶了。
第八六四章 副业转折点
正在游戏当中的亚阳玩家，几乎都看到了亚阳大陆上的这一次日出。太阳第一次不是从正东面的位置，而是从东南面升起；天空第一次既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而是粉红色；天上第一次在日出时出现了一道彩虹。
这是亚阳的日偏现象，任何大陆都会出现，因为这是太阳和大陆的位置正在转动的关系。大陆每隔一段时间会稍微转动一点，因此，每一个围绕着某些大陆不断移动的太阳，一般还是会卡着大陆原来的日出位置日出，当然，那日出位置不一定是东方。因此，太阳相应的，也需要调整它的位置。
日偏的日出明天就不会出现了，因为日偏只有在大陆已经转动，而太阳位置还没有调好的时候才会出现。
楚凝曾经看到过一次日偏的日出，即使是当时她不太在意游戏里面和任务无关的场景，但是那日偏的景象，她却一直记在心底。
这一次日偏不是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一次，她呆在小仓库中，完全不知道日偏曾经出现过。
她将新做成的第三十只人偶的最后一条手臂安装在关节位置，此时，地面上的材料，已经全部都用完了。
如果要继续制造，要去其他房间，用那里的材料了。
当然，在她制造完这最后一只人偶的时候，她的熟练度条，也已经刚好满了。
——“恭喜你成功研习人偶制作技术，鉴于您为人偶技术最初使用者，您可以选择是否创造新的副业。”
“是。”
系统的声音才刚刚响起，楚凝已经飞快的应到，仿佛害怕系统听不到她的声音。当然，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在她刚刚说完之后，傀儡支架系统的面板已经瞬间闪起了明亮的光芒。在中级傀儡的面板之下，代表人偶制造的小图标从面板当中脱离开来，并且飞快地从整个面板上脱离出来，小图标飞了出来，直接朝着楚凝的位置冲过来。
楚凝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开去，然而，那图标飞快地冲入她的身体当中，而且完全隐没在了她的体内。
楚凝心中一动，属性面板被她召唤出来，她看见，原本的属性面板背后，多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图标。
这是系统认证的职业传承源头标志。只要是玩家，无论是创建了副业，或者是某一种技能，都可以将它传承开去，而这一个标志证明了她自己是最初创建人，而且，有了这个标志，以后所有学习人偶师这一个职业的玩家或者NPC，都会自动给楚凝提交总学费的10%。
这是一种收入来源，而且，如果副业成功，未来收获的价值，可能能够媲美一座城市的价值。
当然，楚凝当初开启的自创技能系统，里面的技能也可以做成技能书出售，但是她的自创技能暂时只有一个无双剑，而且还是需要配合傀儡丝才能很好的运用，因此并没有作为传承去处理，而只是自己使用。
楚凝心情颇为不错，她看了看一旁自己制作出来的傀儡，便离开了小仓库的位置。
在小仓库之外，鲛人族长还在尝试着走路，而旁边，有六个鲛人灵魂体环绕在她的身边。
“九尾小姐。”鲛人族长看见了楚凝，她抬起头来时，楚凝发现，她控制的人偶身体，一双眼珠已经变成了浅蓝色，这种大海一样的瞳孔颜色非常好看。鲛人族长看着楚凝：“我已经可以完全控制了——用腿走路也挺有意思的。”
“是吗？”楚凝眯起眼睛，鲛人族长的情绪让她也不由得被感染过来，她回头看着背后的小仓库：“我需要先回去寂空城一次，在小仓库里面有三十个人偶，你们可以先分一分。”
“好。”鲛人族长点点头，她附身的这一只人偶，无论是神态，动作，还是颜色，都已经和一个真人没有什么区别。
或者，不摸上去，已经无法判断出这是人偶，还是真正的人。
楚凝通过戒指回到了寂空城，她直接往管理大殿过去，她非常走运地在管理大殿的正门口找到了郝慕安。
她现在需要快速召集能够成为人偶师的那些NPC。虽然新的副业系统已经开启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在游戏紧紧开服一年的时间之内，玩家们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练级，任务，赚钱和副本之上，根本不会花太长时间去研究副业，甚至去钻研一门副业，除非是像白晓这样真的喜爱副业的人，说不定才会考虑。
而且，即使是副业里面也有分容易的和难的，通用的和偏门的。布偶师可以说是一个游戏前期里面，几乎不能发挥任何作用的副业，在这个阶段，就连NPC也并没有多少人学习这一个副业。
况且，现阶段的玩家等级还不高，没有办法去高级地图，获得高级材料，相应的，也就无法带回来高级材料放入市场流通。在高级材料出现之前，布偶可能就只是一个布偶，只是供大户人家的孩子玩耍，或者是某些年轻的，喜爱布偶的玩家收藏，布偶本身，还不能这么快运用于战斗当中。
这对于玩家来说，就是无用的东西。
在此之前，楚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成功建立人偶师传承资格，因此一直没有让郝慕安去提前寻找布偶师。不过作为亚阳大陆上最大城市的主管，郝慕安的效率，永远都能非常高。
“城主放心，下午五点前我会给您答复！”
年轻的主管认真地说到，她的腰间，一枚白色的圆形玉石令牌微微散发着光芒。
“好。”楚凝眯起眼睛，她真的有点不想撮合郝慕安和子空了，连她自己都不舍得郝慕安了。
看来要自己先物色一个未来的主事才行。
郝慕安匆匆离开，楚凝也不打算进入管理大殿。她想了想，转身前往广场正对着的副业咨询处。
咨询处里面有很多的人，几乎看不到玩家的身影。不过在此时此刻，就连楚凝也不知道，因为人偶的面世，副业——尤其是布偶师和人偶师——不受关注的情况，将会在未来，被彻底改变。
第八六五章 疑问与猜测
“你不是有事要做吗？”楚凝抬起头来，她坐在建木椅子上，已经不需要藤条的固定，只是还需要坐在椅子上，不然自己的行动总还是比较慢。因为坐在椅子上，无论怎么样，似乎都还是要稍微矮一点儿。
她昂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修。
郝慕安帮她去找到愿意学习人偶制造的布偶师，而就在楚凝刚刚离开管理大殿之后，她才刚刚去到副业咨询处，修已经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
而且，是让她非常感兴趣的事情。
“就算有事要做，也不妨碍我跟你说话啊。”修理所当然地说到：“而且这事情本来也是你感兴趣的呀。”
“……”楚凝一时语塞，确实，这真的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当楚凝刚才来到震旦大陆的时候，修已经在浮决城的城门等待她，它看到坐在建木上的楚凝时，还是稍微露出了一点儿放松的神情——虽然只是一点儿，转瞬即逝。
“浮决城旁边有个海洋，很小的内海。”在看到楚凝的身影的时候，修已经先开口说到：“虽然我还没有看到，不过嘛……我听到浮决城里面的人讨论过，说内海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怪物。”
“怪物吗？”楚凝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点儿好奇。
“听城内的人说，他们描述的应该就是那一只东西。”修眯起眼睛，似乎是想要卖一个关子。不过很快，他便已经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到：“蒲牢。”
“那东西，应该就是蒲牢。”
“你怎么知道的？”楚凝好奇地问到。
“城里面的人有一部分看到过那只东西的外貌。虽然只是很小一部分，但是城市这么大，就算只是一小部分的人也已经占据了大多数。只要多听几个人聊天，很容易就凑出来了那一只东西的样子。”
看着楚凝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修心中也不由得松懈了下来一点儿，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楚凝的头发，刚好，现在她坐下来的高度，还正好能够让他碰的到她的头发。
“拼凑出来……”楚凝喃喃道：“你听了多少个人的话？”
他在做什么？
楚凝非常清楚，要通过别人的话来拼凑出一件事物的真正形态，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只是一点儿字段根本就没有用处。而且因为每一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一份见解，也就是说，每一个人说出来的信息，都会有自己的主观因素在里面。
这才是从众多口传信息当中提取出来最终信息的难度所在。
楚凝心中想了想：“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那只东西会来震旦。”修抿了抿唇：“如果不是拼凑出那只东西的一个大概样子，估计我还不知道它出现了。”
“其实挺有意思的。”修说完，又轻声加了一句。
他说，挺有意思的。
楚凝没有说些什么，不过，她打从心里面赞成这一个观点。
确实挺有意思的，因为无论是她还是修，他们俩都知道，只有未知，才是真正有趣的。
楚凝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那一份轻松和愉悦，慢慢地转为了冷静和疑惑。
她知道修是故意岔开话题的。而且，用这么简单的，一点弯都不拐的话题来岔开原来楚凝的问题，这只能说明——他是真的不想讲。
他不想说自己为什么会听到浮决城这么多人的聊天内容，更不愿意说他究竟听到过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闲聊，并且从无数的语句当中，提取出了那一个蒲牢的影像。
“就在浮决城后面的内海当中吗？”楚凝歪着头，问到。
“嗯。”修愣了愣，他已经做好了楚凝可能会询问的准备，他甚至已经在想如果她真的问了，自己应该要怎么回答。但是，当楚凝什么都不问，而且主动另外挑起话题的时候，修反而愣住了。
他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阿凝。”他有些犹豫，也有些呆愣的样子。他只是喊出楚凝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也或者，是什么都不能说。
“那就赶紧带路啊。”楚凝抬起头来，她冲着修稍微笑了笑。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说话。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的，而且，就连改变这件事情本身，她也并不知道。
“……好。”修叹了一口气，也或许是舒出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好像将这些天来的情绪都慢慢放出了自己的身体之外。他只是轻声地应答到。
楚凝让建木散开，椅子变为了白色叶子的形状。她朝着修招了招手。
“赶紧过来。”
楚凝没有打算问下去，而且，她也迅速地用自己的语言和行动，向修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我可以不问的”。
两人心知肚明，彼此知道彼此没有说出来的话，虽然看似无法靠近，但是楚凝却意外地感觉到非常地舒适。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她觉得非常舒适。或者，在别人看来，这完全就是无法接受的方式。
“……”修看着楚凝好一会儿，他经常会这样做，不过这一次，他停顿的时间更长一点儿而已。
最后，他只能这样应到——
“好。”
两人朝着内海的方向过去。建木越过了整座城市，当然，他们两人跨越的绝对不是这座城市的上方，因为浮决城，本来就是一座浮在半空中的城市。
建木穿行在建筑之间，城市内的每一栋建筑，浮起来的高度都不尽相同，而建筑的正下方，无数大大小小的法阵都在闪闪发光。
“神奇的城市。”每一次看到浮决城，楚凝总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中还在思考其他的事情，因此，原本只是在她心中思考的问题，现在反而不小心说出来了。
“对啊。”这一次，修飞快地回答到。
楚凝一愣，就在此时，她忽然回想起来，修曾经说过的，这座城市，原本是一个人设计出来的，而且，这座城市，也因为那一个人，而遭遇了一次改名。
神奇的城市，未知的那一个人。
这一次修来到这里，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
那个似乎早已经死去的人，和上一次自己记录下来的信息，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楚凝心中产生的疑问，没有人会给她解答，而且，她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修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建木已经离开了浮决城的范围，而且，正朝着内海的位置飞驰而去。
第八六六章 漂浮礁石
内海表面一片风平浪静，两人坐在建木之上，看到的似乎全是安静的海面。
内海在大陆之内形成，不像是其他大海那样一般在大陆边缘没有城镇的地方才汇集成型，内海的附近都是繁荣的城镇，最靠近内海的城镇，大约只有一百米的距离，就像是建立在海滩上的一样。
建木在内海的边缘开始降落。内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静的湖泊，只是颜色比湖泊要深邃一点，海滩上，浪花不时会涌上岸去，在最靠近海边的城镇边缘，有一排吊脚楼，上面的观望台，可以看得到整个内海。
“我听到的那些人说，那只东西就在这个地方里面。”
“蒲牢……”楚凝眯起眼睛：“我倒是记得，当初有人跟我说……蒲牢应该在没有鲸鱼的地方，内海附近的河道，甚至还不如正常的河道宽，如果是鲸鱼应该进不来。”
“这就更加可能了。”修笑了笑：“我们现在下去吧？”
建木落在了平静的海面上。内海四面被各种城镇环绕，就像是沙漠上独立的湖泊一样，除此之外，似乎再无第二个。
建木在海面上停顿了一会儿，楚凝拍了拍建木的背上，巨大的叶子忽然往下一弯，直接没入了水中。
海水有些冰凉，将楚凝一下子包裹起来。她看了看周围，因为阳光还好，所以在水下依旧光线充足。阳光透入水下，化成了一条条独立的光线。楚凝看了看周围，海水比她想像当中的还要清晰很多。
海面上看，内海颜色非常深，然而，进入水下的时候，却能看得到很长的距离。
“去珊瑚礁那边。”修指了指水下的某个方向。
楚凝看过去，就在修指示的地方，隐约露出了珊瑚礁的一角。
建木朝着那一个地方过去。珊瑚礁大约在水面以下50米的位置，在楚凝两人靠近过去的时候，整片珊瑚礁就这样完全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宽阔，彩色，无数鱼类。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修在背后说到，楚凝转过身去。
“就刚才，建木带着我们进入这个范围之前，我好像看到，这片珊瑚礁是……浮在这个位置的。”
“浮？”
“我没有看到下面有支撑的礁石。”
“可能在中间而已吧。”楚凝有些疑惑得看着修，不怎么明白他这样说的目的。
“我们去下面看一看。”修说到：“这么一大片珊瑚礁，如果长久以来边缘都没有什么支撑的地方，正常应该会崩塌一部分……不过现在看来，边缘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建木沿着刚才的路返回，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才对，然而，楚凝又不怎么确定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
建木直接从礁石边缘往下深潜，和礁石之上的景象并不相同，而且这里确实如同修所说的那样，整片本应该由下方岩石重重托举着的珊瑚礁，现在就像是一块浮萍安静地在水中浮动着。虽然因为海水几乎是静止的，这片微型的“大陆”也几乎是静止的，然而，就在建木从珊瑚礁边缘往下潜下去的时候，楚凝还是一下子就看到，这一片巨大的礁石，其实正在水下轻轻荡漾。
这简直就像一片荷叶。
建木从这个地方滑过，带走了楚凝他们两个人，而这一片珊瑚礁，厚度大约只有五六米，礁石之下的光线差了许多，因为完全被成片礁石挡住了。
“往中间去看一看。”修说到。
楚凝没有说些什么，不过她的内心也非常赞成这一个想法。
建木知晓她的心思，直接在礁石之下紧挨着上方的石块朝着中间飞过去，楚凝召唤出灵火。在水下，火焰化成一尾蓝色的小鱼。蓝光照在两人上方的礁石，楚凝能够看到，那些礁石表面，都分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贝壳。
五分钟后，建木忽然停了下来。
惯性让楚凝稍微往前扑过去一点儿，不过她很快就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眯起眼睛，此时，在灵火的光芒之下，她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场景。
荷叶。
上方，巨大的礁石片安静地在水下五十米的位置浮动，而在这片漂浮的“大陆”的正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弧形的，表面光滑的铁链，正连接在礁石正中间的位置。
而这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沉入水底，看不见尽头。
整片礁石，真的就是一片荷叶一样的构造。
巨大的撑开的空间，还有一条细长的支架。
“要下去看看吗？”修似乎也生出了一点儿兴趣，他看着面前的巨大铁链，问到。
铁链就是正常的一个一个铁环扣上去形成的铁链，不过，这一条铁链上的每一个铁扣，长度都和一个人的身高差不多，而宽度……如果楚凝张开双手，刚好勉强可以抱着它。
在铁链边上往下看去的时候，铁链是笔直的状态。也就是说，整条铁链是绷紧的状态。如此厚重的铁链，肯定不是自己可以浮起来的，所以，恐怕现在这铁链，是这一片礁石浮起来时，将它拉起来的。
所以说——铁链是束缚着礁石，不让它往上浮起的装置。
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地方，可就不像是一片荷叶了。
这像……一个气球。
“下去看看。”楚凝抿了抿唇，回答了修的话，建木绕过铁链，继续往下潜去。建木沿着铁链的位置一直往下而去，灵火跟在建木边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周围的所有其他光源全部消失。一片漆黑的环境当中，只剩下了灵火散发出来的蓝色光泽。
灵火化成的小鱼很喜欢在铁扣之间穿梭。越往下的铁扣，不仅没有生锈，而且还越是锃亮。在灵火发出的光芒的照耀下，竟然还能像镜面一样反光。
“面上有一层水银。”修忽然说到：“铁扣面上铺了一层水银，然后外面还有一层薄膜覆盖着。”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铁扣：“这个地方的薄膜已经被什么东西破坏了，里面的水银也散去了一点儿。”
楚凝看过去时，她看见，刚才的那一个铁扣上，能够反光的，镜面一样的区域，果然破了一小块。
建木还在往下潜去，到了这种深度，似乎连鱼类，也已经销声匿迹。
第八六七章 蒲牢踪迹
两人已经潜到了水底，跟着那一条巨大的铁链跟着抵达水底的，此时两个人看到的铁链，正连接在海床上一个被埋在水底泥沙位置的巨大铁球上，铁链依旧是绷紧的状态。楚凝看过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几乎被完全埋在海床之下的巨大铁球，和铁链之间的连接处。
在连接处位置上，有一朵精致的，盛开的铁花。
铁链尽头就是铁花的花蕊，铁花生长在埋在地下的铁球表面，成为了铁链和铁球的连接点。
一边，是一个漂浮的珊瑚礁大陆，一边，是深埋地下的未知大小的铁球，而这两个巨大的部分之间，竟然只是由一朵精致的，看似脆弱的工艺品连接。
那一朵铁花呈现着完全散开的状态，花瓣围绕着，起码有五六层，每一片花瓣上面，都有不少镂空的花纹。花朵当中的花蕊是完全细如毫毛的铁丝，铁丝绕在最下面的铁扣上，将这一条铁链紧紧拉住。
而这一朵铁花下方，花茎也非常细，直径大约只有五毫米左右，花枝深深植入下方的圆球突出来的面上。
“这就是连接点。”修说到，声音在水中稍微有点虚幻的样子。
“什么连接点？”楚凝下意识地问到，不过下一瞬间，她已经一下子反应过来，并且脱口而出——
“你是说铁链的连接点？”
“对。”修似乎还想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个连接点，应该是有灵魂之力的连接点。”
“你感觉到了？”
“对，那朵花，就是被压缩过的完整的灵魂能量，之所以看上去是铁做的，就是因为外表有一层铁水覆盖而已。”修说到，从两人来到这里，看到这朵花的时候，修似乎已经发现了这一件事情。
灵魂能量啊。
楚凝手指一动，手上丝线发出，丝线伸向了前面花朵的花瓣位置，丝线穿过了花瓣的镂空的位置。
她轻轻拉了拉花瓣，她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探寻一下而已。
然而，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她拉动丝线的时候，每一根丝线牵着的花瓣被稍微拉动一点儿。就在此时，楚凝听到了一点声音。
很轻微的声音，即使在寂静的深海当中，也不过只是蚊子叫声一般的音量。
那似乎是很简单的音符。
“声音……你听到了吗？”楚凝问到。
“听得到。”修回答，他顿了顿，有些不肯定地说到：“这声音，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
“就是声音，你有没有觉得……像音符？”
“音符？是啊，就是单个音符……可是这——”楚凝有些疑惑，她正想要进一步问下去，不过她甚至还没有说完，却已经立马反应过来了。
对啊，音符。
她拉动了丝线，带动了花瓣抖动，然后，她拉动了三片花瓣，那些单个的音符，似乎也响了三下，而且音调稍微有些不一样。
音符——花瓣可能代表了音符。
她差点忘记了，蒲牢……是非常喜欢音乐的。所以说——这一朵单凭工艺制造不可能能够承受这么大力度的灵魂之花，加上花瓣的音符设计，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那一只著名的龙之四子。
蒲牢。
可是，它又在什么地方呢？
“……”楚凝让建木稍微靠近了一点儿，灵火也朝着中间那一朵娇小的花朵游了过去，在蓝色的光芒之下，这一朵小小的灵魂之花，在安静的水中似乎还在微微荡漾。
音符，花瓣。
还有水中的声音。
和那爱听音乐的蒲牢。
楚凝心中一动，她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能行的方法。
“你知道……”她斟酌了一会儿，想着应该如何询问：“蒲牢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吗？”
“音乐……？”修明显地一愣，这一次，疑惑的人，已经换成了他。
“等会，你是想用……音乐吗？”不过很快，修就已经完全领悟了楚凝的意识，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蒲牢喜欢音乐，如果说浮决城内的人真的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而且这个怪物的外形和蒲牢非常相似。加上现在他们发现的这深海之下的灵魂之花，还有花瓣代表的音符，都可以全部联系起来。
所以，海下的这一朵灵魂之花，说不定可以让他们找到蒲牢。
蒲牢啊，究竟在哪里啊。
“我怎么记得蒲牢除了好音乐，其实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特征？”楚凝皱起眉头，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她似乎越是想不起来什么东西。
“它喜欢鸣叫。”修忽然开口说到。
楚凝心中恍然大悟，她看着修的位置：“对哈，我都忘了你在旁边。”
修：“……”
“鸣叫……”楚凝思考了一下：“这片内海很安静啊，哪有什么鸣叫的声音？”
“因为这里没有鲸鱼。”修耸了耸肩：“我们以前设定的时候，龙之九子里面，最喜欢音乐的只是囚牛，不过囚牛和蒲牢关系最好，所以蒲牢也开始接触音乐。这可以说是NPC生物之间互相影响的结果，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蒲牢喜欢什么音乐。”
“所以就是不要随便弹奏的意思吧。”楚凝瞥了他一眼。
修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稍微勾起，不置可否。
龙之第四子，要是让它不开心了，说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不弹奏，难道要用鲸鱼吓它吗？”虽然否定了弹奏的想法，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新的一种烦恼。
“那不是找死吗？”
“如果找到蒲牢了，那就是我的功劳了。”修在此时笑了笑，楚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修眯起眼睛，说到：“我在浮决城内，听到那些人谈论的东西里面，说得最多的，是怪物，还有庆典。”
“庆典？”
“是的，浮决城内十年一度的特有庆典，整个庆典持续十天，每天演奏十首歌曲。庆典的场面一直被城内的人重复着。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他们描述的怪物出现的时间，和庆典的时间，非常接近。”
“你的意思是说……”楚凝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蒲牢出现的时候，可能就是被庆典上的音乐吸引了，所以……蒲牢可能喜欢的，庆典上的音乐？”
第八六八章 等待
取得乐谱的过程并不难，楚凝和修回到浮决城的时候，只是随便问一问别人，便可以知道，当初庆典时管理乐谱和最终决定演奏什么歌曲的部门。
浮决城是震旦大陆的高级城市，当然，震旦大陆和其他大陆并不一样，正常来说，大陆一般会有统治阶级，就像是亚阳和梦庭最初那样，都是由皇族掌控。因此，大陆上会有都城。而从规格上看，其实浮决城，完全可以担任震旦的都城。
因为神庙也在这里。
不过，或者对于身为玩家的楚凝来讲，她倒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太过特殊的情况。但是对于其他大陆上的普通NPC来说，震旦大陆，或许就是“神界”。
因为当初，就连想要强大的迦楼罗，也是直接前往震旦神庙。
震旦大陆的居民，在旁人眼中，大约也是神界之人，不过现在，当楚凝漫步浮决城，通过无数法阵传送进入城市内的每一栋建筑，或者是通过建筑内的传送阵去往另外一座建筑时，她碰到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和寂空城中的人并无不同。似乎，无论生活在何处，无论是不是“神界”，也总有为了生活而劳碌奔波，因为小事而津津乐道的人们。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拥有生活的人。
或者是受到过神庙的嘱咐，也或者是已经认得修和楚凝，浮决城的管理大殿的人对他们的请求也是轻松答应，不一会儿便已经拿出了乐谱。
楚凝翻了翻，她一下子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五百多首？”
“对，推选的时候收录了五百三十八首。”管理大殿内的人是一个老人，留着白色的胡须，有一种飘逸的仙人气息。老人身上的衣服是棕色或者黑色的，虽然颜色沉闷没有花纹，不过都是顶级的丝绸材料。
楚凝收回目光，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本厚重的乐谱。
“最终演奏的也是五百多首吗？”她皱起眉头，这一个数量远远高于她的想象。
“不是，最终只有五十二首被用在庆典上。”老人回答。
“我们只是需要那五十二首。”楚凝心中一动，连忙说到。
“这个……”老人显得有些为难：“我们只有这一本收录了所有素材的记录册子，但是记录最终那五十二首歌曲的记录册，现在并不在这里。”
“那乐谱现在在哪？”修眯起眼睛。
“被拿走了。”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被它拿走了。”
“什么？”楚凝一愣：“被谁？”
“被海怪拿走了。”老人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地说到。在说到这情况的时候，老人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点儿，仿佛是害怕被谁偷听一样。“在庆典完结的第二天，海怪从浮决城外现身，虽然没有进入城市。最后，好像是神庙的人与它交易，用那一册乐谱打发了它。”
“海怪啊。”楚凝喃喃自语，从老人的话中不难得出，所谓的海怪，就是她和修所知的那一只蒲牢。
看来蒲牢还真的是喜欢庆典里面的音乐。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虽然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但是从解决这一件事情本身来看，似乎比楚凝想像当中的要更加困难许多。
而且，乐谱不见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就是蒲……海怪拿走了那一本乐谱。你确定吗？”修想了想，忽然问到。
“当然。”老人咳嗽一声，脸上神情稍微沉下来，似乎是因为修对此怀疑而让他感觉并不高兴。老人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背后：“我当时可就在这里，是我亲手将乐谱交给神庙来人的。”
“你认识那个人吗——从神庙里面来的人？”
“不认识。”
楚凝没有再问什么，不过她猜测，如果是老人不认识的话，那应该就是陆斯年，毕竟，他可是被封印了一千年。
要不要去神庙一趟呢？
楚凝陷入思考的过程当中。
不过，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旁边的修却已经想到了什么东西。他看了看楚凝手上的乐谱。
“对了。”修的声音打断了楚凝的思考过程，她转过去看着他。
“我在想啊，海怪拿走了乐谱之后，它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呢？”
楚凝眯起眼睛，心中已经在此时忽然一动，修的脸上露出一点儿笑容，不过，楚凝读懂了那一抹笑容。
对啊——居住在内海的蒲牢因为喜欢音乐，被浮决城十年一遇的音乐庆典吸引出来，而且因为喜欢那些音乐，还特意出来拿走了乐谱。所以，对于蒲牢来说，在它拿到乐谱之后，究竟会第一时间做什么呢？
楚凝已经反应过来了。
——它一定会立马回去弹奏自己的乐器。
“我明白了。”楚凝也笑了起来：“我们回去内海。”
修抿着唇，点了点头，两人随即离开了管理大殿，只留下了一脸疑惑的老人。
……
建木带着两人回到了内海海底的位置，因为铁链的存在，两人轻松地就能找到那一朵铁花的位置。
铁花——或者可以称之为灵魂之花——正在海底的位置安静盛放。每一片花瓣都完全撑开，虽然是在漆黑无鱼的海底，这朵安静的花还是呈现着绝美的样子。
好吧。楚凝心想——这里还是这样子。
“我觉得我们可以等等。”修说到。
“当然。”楚凝说到。
蒲牢拿到了乐谱，按照它喜爱音乐的特性，加上这一朵铁花制造需要的工艺和灵魂，还有它的深度，都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完成的。现在，楚凝已经基本确定，这个地方就是蒲牢布置的。而刚刚拿到乐谱的蒲牢，如果要弹奏音乐，估计也会来这个地方。
找不到蒲牢，还能换个方法，比如说，等它过来。
“我们可能要稍微离远一点？”楚凝有些疑问：“不过我们现在的隐藏水平，对于一只龙之子来说，会不会没有什么用？”
“会，而且应该是说——完全没有用。”修说到，声音非常肯定：“其实我们不用躲起来，虽然还不知道蒲牢是不是一定会来这个地方……但是，先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