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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全文阅读

作者:哗啦啦下雨     重启激荡年代txt下载     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又欠人情

    在来的路上,寅蕾不停地自我安慰,是依依想来找傅声远玩,我这个当妈妈的不放心女儿晚上一个人出来,所以只好不情不愿地陪着她。

    至于那个人,他只会欺负自己,所以过会儿不能给他好脸色看,否则他肯定会蹬鼻子上脸,嗯,自己要板着脸,假装不看他……

    但在看到傅松的那一刻,她在来时路上想好的一切,犹如泥沙堆成的堤坝遇到了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傅松的那句“来了”,仿佛一把锋利的剪刀,将她身上的仅存一点女性矜持和理智,剪得支离破碎。

    在他灼热的目光逼视下,她有一种未着寸缕的感觉,浑身的皮肤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不管了,管不了了,他想欺负我,就欺负吧,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吧……

    “傅声远!”

    范依然挣脱寅蕾的手,向傅声远跑去,很快两人便面对面拉着手,你一句我一句,一边叽叽喳喳,一边并肩往里走。

    傅松见寅蕾站在门口不动弹,便道:“进来坐坐?”

    “啊?”寅蕾回过神来,别开目光道:“我就不进去了吧。”

    傅松笑道:“家里就我们爷俩,你渴不渴?进来喝点水儿?”

    寅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眼波流转地瞥了他一眼,扭着腰从他身边擦过。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借着灯光傅松发现,寅蕾的头发闪着点点水光,她好像洗过澡才过来的……

    傅松的目光落在她左右摇曳的腰臀上,心头一片火热,赶紧抬腿追了上去。

    来到屋里,傅松随手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上,最后把玄关的灯关上。

    两个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傅松和寅蕾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四目相对,然后很快错开。

    坐了一会儿,傅松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心里不由得变得焦躁起来。

    他实在搞不懂两个小屁孩儿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不嫌累吗?

    有那么一瞬间,傅松都想找点安眠药混在饮料里骗两个孩子喝下,让他们睡个够!

    “对了,傅声远,你不是给依依带了礼物吗?”傅松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老子简直就是个天才,这个借口光明正大,又不显得突兀。

    傅声远一拍脑门,立马拉着范依然道:“依依,我给你带了礼物,走,去我房间!”

    两个小家伙拉着手一溜烟跑上楼,紧接着便听到“砰”的关门声。

    世界顿时安静了。

    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一股叫做暧昧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

    “梁希在那边挺好的吧?”最终,还是寅蕾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首先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能吃能睡的。”傅松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坐下。

    寅蕾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在沙发上坐立不安,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你……,你干什么?”

    傅松看她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笑着问:“怎么感觉这次回来后,你生分了许多?你以前不这样的。”

    “没……,没有。”寅蕾瞄了他一眼,连忙垂下头。

    作为一个老司机,傅松大体猜得出她现在的心理。

    不要说情人了,就算是正经夫妻,一旦分别时间长了,又不经常联系,乍一见面也会有些放不开手脚。

    应付这种事情他最有发言权,要么循序渐进,徐徐图之,用甜言蜜语逐渐打开对方的心理防线,要么简单粗暴,一个字就是上!

    傅松虽然很喜欢看她害羞且无助的模样,但他此时已经被她撩拨得难以自制,不打算再徐徐图之,于是伸手挑起她下巴,另一手插入她腋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寅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用力地推搡着他胸口,一双滴着水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楼上,语气慌乱道:“孩子们在呢,你别乱来!”

    在傅松眼里,她的语气、神态和挣扎的动作,与其是在拒绝自己,还不如说是在勾引自己。

    他觉得寅蕾傻的可爱,一只待宰的小羊羔祈求大灰狼不要吃它,这可能吗?

    跟强盗讲道理,纯粹是与虎谋皮!

    “不要在这,求你了!”寅蕾很快就沦陷了,但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这里不是欢好的地方,楼上两个小家伙随时可能冒出来,万一被他们看到了,她没脸做人了!

    傅松对她的祈求却置若罔闻,用命令的口吻道:“给老子老实点!”

    寅蕾今晚既然来了,尽管来的路上一直在自欺欺人,但内心深处其实就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心理准备,但她万万没料到,他的“欺负”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直接。

    以他前总会抱着自己,贴着自己耳朵说一些情话,把自己哄得五迷三道,然后才会正式“欺负”自己。

    可这次他却把这些小情趣都给省略了,这让她惊慌之余,又有些委屈。

    尤其刚才他居然吼自己,让自己老实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泪珠子止不住地便流了下来。

    “哭什么哭?”傅松也察觉到了自己今晚的异常,脾气不是一般得大,性子更是比平时急躁了许多,“再哭我就抱着你上楼去!”

    “上楼”二字对寅蕾的恐吓效果显著,她吓得连忙紧咬着嘴唇,一声不敢吭,只是泪汪汪的双眼中喷射着怒火,恨不得咬死他才舒服!

    “呼……!”一楼的客房里,傅松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轻抚着寅蕾的后背,整个人如吃了一万颗人参果般,浑身透着舒爽。

    此时此刻,他终于搞明白今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的火气,肯定是前几天在初琳琳那,只能看不能吃,憋坏了。

    今晚对上寅蕾这个熟透了的小情人,犹如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可以毫无顾忌,彻底放开手脚。

    “你就知道欺负我!”寅蕾在他身上轻捶了两下,娇嗔道。

    傅松调笑道:“那以后我不欺负你了还不行?”

    “不要!”寅蕾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大胆地望着他,如果半个小时前她恨他恨得要死,那么现在她就是爱他爱得要死,恨不得他能欺负自己一晚上。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刚才寅蕾把他伺候满意了,他自然投桃报李,甜言蜜语不要钱地脱口而出,哄得寅蕾媚眼如丝,眼看就要再次起火,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砰砰的响声。

    声音不大,但寅蕾听来却如催命的大钟,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方才她只顾着欢快去了,早就把闺女忘得一干二净,她下意识地以为这几声响动是两个孩子下楼发出的声音,娇艳血红的脸蛋儿瞬间变得煞白。

    她连滚带爬地从傅松身上下来,一边从地上、床上、桌上捡起自己的三件衣服,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快穿衣服啊!”

    傅松叉着两条大毛腿,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惊慌失措的寅蕾,不紧不慢道:“急什么?”

    “你快点!我都急死了!”寅蕾见他无动于衷,又气又急,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了。

    傅松伸手将她拉倒在身上,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笑道:“那是篮球的声音,不信你仔细听听。”

    寅蕾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砰,砰,砰砰……”,似乎真的是拍球的声音。

    “你早知道了是不?”寅蕾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但紧接着对傅松拳打脚踢,最后连牙都用上了,“你故意吓我,你故意看我出丑!咬死你算了!”

    傅松也不躲,任由她厮打,直到她发泄完了,他才笑呵呵道:“两个小家伙在上面玩得开心着呢,咱俩也不能落后吧?”

    “不了不了!”寅蕾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然后颤颤巍巍地开始穿衣服。

    本来一件裙子两件小衣服,换做平时,她闭着眼睛不到半分钟就能穿好,可此时此刻她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手也抖得厉害,腿抖得更厉害,以至于频频出错,怎么也穿不上,急得她满头大汗。

    傅松后发却先至,这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她身旁,几下帮她把裙子穿好,然后从后面搂着她问道:“我帮你这么大忙,你该怎么感谢我?”

    寅蕾没好气道:“这不是应该的吗?那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傅松贴着她耳朵说了一句话,寅蕾顿时面红如血,啐了一口道:“恶不恶心!”

    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弯下腰,然后从身上褪下一件衣服攥在手心里,转过身摔到傅松脸上,“臭流氓!”

    傅松手忙脚乱地接住,看也不看随手踹到裤兜里,嘿嘿笑了两声,问道:“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

    寅蕾气呼呼道:“赶紧滚,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这个房间原来是杜鹃住的,杜鹃上半年搬去了咖啡店住,这个房间便空了下来,杜鹃是个爱干净的女人,临走前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过现在却被他俩搞得一片狼藉。

    如果不收拾干净了,万一杜鹃回来发现了蛛丝马迹,以后她见了杜鹃真的就抬不起头了!

    等她收拾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轻轻打开房门,侧耳听了一会儿,待确认客厅里没动静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清清嗓子,风一般地闪身出了房间。

    寅蕾看到傅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不禁好笑道:“你怎么喝上了?”

    傅松指了指茶几道:“你也喝点。”

    “我不喝。”寅蕾皱眉道,她虽然会喝酒,但却不喜欢喝酒,因为她一喝酒就脸红,而且酒量也不好。

    傅松笑道:“你不喝点酒,怎么解释你的脸?”

    寅蕾连忙双手捧着脸,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厉害,过会儿范依然肯定会问她脸怎么这么红。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拿起酒杯就灌了一大口,因为喝的太急,呛得连连咳嗽。

    “慢点喝。”傅松起身给她拍拍后背,“别站着,坐啊。”

    寅蕾娇媚地白了他一眼,两条大腿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嗔怪道:“你让我怎么坐?”

    傅松不厚道地笑了,却没再强求她坐下。

    寅蕾抬手看看时间,惊呼道:“快十点了,我得走了。”

    傅松心头火热道:“要不晚上留这?”

    寅蕾猛地打了个哆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敢,让梁希知道了,回来不得撕了我!”

    傅松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回到了现实,今天在家里把寅蕾吃了已经触碰到了梁希的底线,如果再留宿她……

    他跟寅蕾一样,猛地打了个哆嗦,他可承受不住梁希的怒火。

    “依依,回家了!”寅蕾朝楼上喊了一声。

    “寅蕾阿姨,依依今晚住这行不?”傅声远从楼上探出脑袋问道。

    “不行!”寅蕾毫不客气地拒绝道,“你想找依依玩,明儿阿姨早点送她过来好不好?”

    傅声远失望道:“哦,好吧。”

    两个小家伙拉着手走下楼,范依然一看到寅蕾,果然问道:“妈,你脸怎么这么红?”

    寅蕾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心虚得眼神乱瞟,不自然道:“你傅叔叔从国外带了红酒,让妈妈尝尝。”

    傅松装模作样道:“味道还成吧?你等下,我给你收拾两瓶带回去喝。”

    “不用不用。”寅蕾拉起范依然就往外走。

    “阿姨,你等等,我爸给你拿酒去了。”傅声远拽着范依然的胳膊不撒手,寅蕾只好停下脚步。

    傅松很快就取了两瓶纽约长岛的赤霞珠,随便找了个袋子装好,递给范依然:“依依,你拿着。”

    “谢谢叔叔!”范依然跟她妈不一样瞎客气,大大方方地接着。

    傅松把她们娘俩送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们住哪?”

    寅蕾突然变得慌乱起来,不敢跟傅松对视。

    范依然小孩子心直口快道:“叔叔,我和妈妈当然还住在原来的家里啊。”

    寅蕾见已经瞒不住了,只好道:“老范把咱们小区的那套房子买下来了,说是留给依依的。”

    她和范建国离婚前在沐城有两套房子,一套是范建国单位文化局分的房,一套是她公婆的房子,现在名义上由她瘫痪的婆婆住,实际上她婆婆去年一年都在几个闺女家住。

    不过,有两套房子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这两套房子都是公房,他们只有两套房子的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

    之前范建国办理的是停薪留职,文化局的那套房子还给他用,但今年年初他从文化局辞职,文化局的那套房子就被收了回去。

    如果老范不让寅蕾住在她婆婆的房子里,那她在沐城真的就无家可归了。

    老范把他爸妈的房子买下来,名义上给依依住,其实还不是给寅蕾住?

    想到这里,傅松觉得又欠了范建国一个人情,这个狗娘养的。

    寅蕾见傅松没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有心想解释一番,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又说不出口,只好心事重重地转身走了。

    “妈,你慢死了!”范依然抱着两瓶酒走了一会儿,发现寅蕾落在了后面,便停下脚步等她,只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泛起了嘀咕,问道:“妈,你怎么了?”

    “啊?”寅蕾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我没怎么了啊。”

    范依然皱眉道:“没怎么的?那我为什么感觉你走路一瘸一拐的?”

    寅蕾脸刷的红了,强忍着羞耻,故作淡然道:“有吗?你看花眼了,妈妈好得很,走吧!”

    说完,她不由分说牵起女儿的手,加快脚步,走着走着,她只觉得裙底生风,刮得她心肝乱颤,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傅松你个王八蛋,都怪你!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时代变了

    等寅蕾娘俩儿走后,傅松和傅声远又回到了两个小时前的状态,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不早了,睡吧。”刚才和寅蕾在客房里虽然只呆了大半个钟头,但傅松却感觉似乎在寅蕾身上耗尽了力气。

    现在放松下来后,他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懒洋洋的,只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爬上床美美睡一觉。

    当然,如果寅蕾不走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宝贝儿子有点碍眼了,要不是有他这么一个跟屁虫,老子不敢留宿寅蕾,但大可去酒店里搂着她睡觉。

    爷俩儿各自心怀鬼胎互相瞪着对方。

    傅松有点恼火道:“你瞅啥?”

    傅声远毫不相让道:“那你瞅啥?”

    “瞅你咋地!”傅松扬起巴掌威胁道。

    傅声远指了指傅松的大腿:“你尿裤子了。”

    傅松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大腿部位的裤子上有一小片湿痕,裤子是回家后刚换的,颜色偏浅,这就显得那摊湿痕相当刺眼。

    “哦,刚才不小心洒的红酒。”傅松脸不红心不跳道,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儿子,寅蕾阿姨刚才坐在爸爸的大腿上。

    傅声远信以为真,回头望向寅蕾娘俩儿离去的方向,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要不你去范依然家睡?”

    “好啊好啊!”

    傅松终于忍不住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毛还没长就想睡姑娘,美得你!”

    傅声远嘟囔道:“就许你睡凯瑟琳阿姨,不许我睡范依然?”

    傅松感觉太阳穴突突乱跳,眼前直冒金星,手心一阵瘙痒难耐,只想找个柔软的肉垫子狠狠摩擦几下。

    但一对上儿子天真无邪的眼神,他突然变得冷静下来。

    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愤怒,越是心虚,越是气急败坏。

    而他现在的状态正是如此,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熊孩子戳破了自己“皇帝的新衣”,于是恼羞成怒。

    尽管打消了把熊孩子打一顿的念头,但傅松还是必须维护自己作为老子的光辉形象,瞪着眼睛道:“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不许乱说!再让我听到你瞎嚷嚷,老子扒了你的皮!”

    傅声远撇撇嘴,正要说话,突然一抹白色从眼前一闪而过,伸手就要掏傅松的裤兜,“爸,你裤兜里装的啥?”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寅蕾刚才脱下的那件小衣服好像就装在自己裤兜里……

    一把拍开傅声远的手,“几点了,睡觉去!”

    傅声远仰着脖子一脸讨好道,“爸,吉吉还要洗澡呢,你帮我呗。”

    别看吉吉每次挨揍后都会去找傅声远寻求安慰,但如果就认为它已经认傅声远做主人,唯他马首是瞻,傅声远说往东它不敢往西,让它撵狗它不敢撵鸡,那就大错特错了。

    边境牧羊犬跟德国牧羊犬不一样,后者听话忠诚,前者跟白眼狼一样,有好处才听主人的话,没好处主人在它眼里就是个屁,甚至有奶就是娘。

    吉吉从来就不是一条听话的好狗,调皮捣蛋,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傅声远一个人给它洗澡还真应付不过来。

    以前都是奥利维亚和他一起给吉吉洗澡的,今天奥利维亚不在,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老子身上了。

    傅松脸一黑:“你想让老子伺候一条狗洗澡?”

    “爸爸……。”傅声远祭出了撒娇大法,“求你了!”

    “老子……,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傅松又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麻溜点!”

    “你条死狗!”傅松在浴室里只呆了不到一分钟,就被吉吉扑腾了满身水,衣服全湿透了,气得他破口大骂。

    湿衣服粘在身上难受,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脱光了,按着吉吉的脖子塞到淋浴喷头下。

    “看啥呢?”傅松突然发现傅声远没动静了,扭头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这小兔崽子正盯着自己大腿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傅声远看看自己的,又看看老子的,一脑门问号:“爸,咱俩咋不一样呢?”

    “等你长大了就跟爸爸一样了。”傅松只觉得好笑,但紧接着却笑不出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爷俩儿第一次坦诚相待。

    上辈子他只有一个闺女,没有给儿子当爸爸的经验,也不知道别的爸爸会不会跟儿子坦诚相待,一起洗澡。

    想必是有的。

    至少他个人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为什么儿子都要上小学了,自己还没和他一起洗过澡呢?

    他觉得自己个爸爸是极为失职的……

    于是,给吉吉洗完澡后,他又把傅声远按在淋浴喷头下,前后左右涮了个遍。

    好不容易从傅松的魔掌中挣脱出来,傅声远捂着要害光着屁股一溜烟跑了,只留给傅松一个白嫩白嫩的背影。

    傅松摇摇头笑骂道:“小兔崽子,还害羞了!”

    睡觉前,正好是洛杉矶的清晨,爷俩儿一起给远在洛杉矶的梁希打了个电话,向领导汇报他们已经到家了,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

    傅声远平时都是九点之前睡觉,今天赶了大半天路,然后又拖到了十一点,挂了电话后,他就哈欠连天,上床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傅松回到主卧,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为别的,想女人想的。

    有好几次他都打算去摸寅蕾家的门,不过最后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欲望,硬生生地忍住了。

    闲着也是闲着,他闭着眼睛在心里给接下来的半个月做了个计划。

    寅蕾不需要他操心,这娘们儿就是只偷腥的猫,自己刚回来就巴巴地主动送货上门,刚才虽然没喂饱她,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明天他打算去看看娜嘉和安娜,离开了大半年,也不知道安娜会不会叫爸爸了?

    然后是利致,出国前她本来说好了去美国找自己“玩”,结果她没去,期间给她打过几通电话,电话里她语焉不详的,他都开始怀疑这娘们儿是不是趁自己不在沐城,在给自己戴绿帽子。

    忙完了沐城的事情,再回一趟老家看看老娘,顺便花几天时间陪陪徐倩。

    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去芝阳“拜访”一下胡市长。

    最后,在八月底回来,准备一下儿子上小学的事情。

    又把计划前后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纰漏,唯一的问题就是,傅声远这个累赘。

    不过这也好办,把傅声远扔给寅蕾带,老子真是个天才!

    就这么定了!

    一觉醒来,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没摸到初琳琳的大肚子,这才想起来昨天已经回到沐城家里了。

    起来后去傅声远房间瞧了一眼,见他睡得正香,便没打扰他,换了一身短装出去晨跑。

    凌晨五点,东方晨曦微露,已经有不少老头儿老太太在遛弯了。

    看到许久没见的傅松突然出现在小区里,邻居们纷纷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啥时候回来的?”

    “昨儿下午,您身体硬朗着呢。”

    “你媳妇儿快生了吧?”

    “快了快了,下个月底,到时候请您吃喜糖。”

    ……

    绕着小区跑了一圈,差不多跟小区里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又混了个脸熟。

    路过公园时,听到里面传来“啪啪啪”的脆响,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冯天放在那耍皮鞭。

    冯天放一连耍了七八个鞭花儿,到底是年纪大了,收起鞭子打算歇口气,却看到傅松站在冬青树丛后探头探脑,手腕一抖,原本软绵绵的鞭子突然变成一条笔直的棍子,直奔傅松而去。

    啪的一声,鞭梢打断傅松面前的一根冬青树枝。

    甩鞭这玩意儿看着简单,但真要玩好了却不容易,对腰腹、手腕力量和身体的协调性要求极高,不会玩的人要么连鞭子都甩不起来,要么即便能甩起来,也听不到响。

    更何况玩到极致了,鞭子跟枪一样,可以指哪抽哪,说抽你嘴巴,绝不抽你鼻子。

    尽管傅松之前见识过冯天放这一手绝活儿,但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枪如游龙,自己想避开,也感觉自己能避开,可身体却根本不听大脑指挥。

    简单说,就是吓傻了。

    “卧槽!你想害死老子啊!”傅松看着眼前新鲜的冬青断枝,后怕不已,气急败坏之下,连老子都叫出口了。

    “谁让你鬼鬼祟祟的。”冯天放扔下鞭子走向傅松,“最近小偷小摸又多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贼呢。”

    傅松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老头子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他保不准会给他一顿老拳,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打不得,骂不得,那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过傅松嘴上却不饶人:“隔着老远就听到你在甩鞭子,小心告你扰民!”

    不想,冯天放点点头诚恳道:“嗯,以后我晚点打。”

    傅松像是不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他:“老爷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闺女说我好几次了,怪我打扰她休息。”冯天放臭着脸道,“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一个个好吃懒做,每天睡到太阳照了腚才起来……。”

    老爷子絮絮叨叨抱怨了几句,随即话锋一转:“我看就是太闲了,尤其你那里,上午九点才上班,你就不能八点钟就上班?八点钟我都觉得晚了,七点半最好!”

    傅松一脸莫名其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老子照顾年轻人睡懒觉的爱好还有错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这些老东西一样没有觉?你以为谁都愿意看凌晨四点的沐城?

    神经病啊!

    “你看哈,提前一个小时上班,不仅能让年轻人早睡早起,还能让他们多给你干活儿,多创造价值,你赚得多了,国家也有好处,一举多得啊!”

    傅松哭笑不得道:“您觉悟真高!”

    冯天放理所当然道:“那是,不是我吹牛,现在年轻人的觉悟啊,真比不上我们这一代人!想当年……。”

    巴拉巴拉,老爷子陷入了自我感动的高潮中,时间长达五分钟之久,直到口干舌燥,才不得不停下来,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没有一点主人翁精神,不行!”

    傅松见他翻来覆去车轱辘转,无非就是想表达现在的年轻人拉跨,不中用,对他们恨铁不成钢,不禁有些好笑道:“老爷子,时代变了,大清朝早就灭亡了!”

    冯天放瞪眼道:“时代再怎么变,人的精神是不能变的,吃苦耐劳,主动作为,无私奉献,这些精神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你说是不是?”

    傅松干笑了两声道:“您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想让年轻人吃的是草,挤的都是奶,可问题是,凭什么?”

    不等冯天放开口,傅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说好听点叫企业家,说难听点是万恶的资本家,远景集团是一家注册地在香江的私有企业,不是国有企业。

    你闺女,冯烨,集团公关部的中高层领导,说好听点叫高管,说难听点就是给我打工的,我剥削她,她创造的剩余价值我拿走了!”

    冯天放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松。

    “你闺女,你嘴里说的年轻人,给我打工,我付给他们工资,干多少,拿多少,就这么简单!”

    “我真不稀罕你闺女多给我干这一个钟头!不是我这个人心善,也不是我多高尚,而是我知道这办不到!

    “办不到……。”冯天放眼神有些迷茫,喃喃道:“时代变了……。”

    他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傅松第二次当着自己的面说“时代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六年前吧?

    当时他好像要物色一个大学生秘书,花了很长时间也找不到,被自己嘲讽了一顿。

    大学生天之骄子,都是国家的财富,怎么会给你一个私人老板当秘书?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结果,他回了自己一句,时代变了,只要钱给够,就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他对此嗤之以鼻,打算看傅松的笑话,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尤其最近这两年,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革命几十年形成的三观尽毁……

    “您是老革命,当着您的面我不妨说句大实话。我啊,既想要封建主义人身依附的便利,又想要资本主义劳动力的廉价,还想要社会主义主人翁意识的主观能动性。

    站在我的角度,我希望我的员工都是这样的人:占用资源少,产出一样不少;给点机会就能上,不到沸点也能沸腾;不等靠要,能够主动创造条件改善甚至改造环境的创造性、低需氧人才。

    可您说,这可能吗?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办不到啊!年轻人是人,不是铁,不是钢,更不是傻子!”

    说到这,傅松眯着眼睛望着东方那轮火红的太阳,道:“老爷子,时代变了,太阳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太阳了。别说外企、私企了,您到沐城的国有企业去走走,看看还能不能寻找到那种精神。

    尽管我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今是一个一切朝钱看的时代,我付给你闺女一分钱,你闺女给我出一分钱的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就这么简单!”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废物

    看着冯天放拎着鞭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傅松不禁有些后悔,虽然刚才说的都是些大实话,但往往越是大实话,越是容易伤人。

    傻子往往是最快乐的,人活得越明白,越是快乐不起来。

    傅松觉得自己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快乐人之一,尽管他不是活得最明白的那个人,但谁让他知道的太多呢?

    上辈子他就经常听到很多“过来人”规劝年轻人要老实本分,要脚踏实地,要耐得住寂寞,要吃得苦中苦,不要异想天开,不要幻想一夜暴富,要如何如何,不要如何如何。

    仿佛他们说的就是圣经,他们做的就是准则。

    可到了后来,当年轻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于是开始反抗,却反抗不能。

    无法反抗,那就躺平呗,结果连躺平都不行。

    “过来人”会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鼓吹奋斗、努力、目标、理想,言辞凿凿地告诉年轻人,要趁着年轻,多去奋斗与努力,多去挑战自己的极限,多去完善自己,多去把在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越努力越幸运,越奋斗越幸福,只要努力,只要奋斗,就会过上好日子,就会成功。

    但年轻人已经对“过来人”失去了信任,冷眼看着他们像小丑一样表演。

    于是“过来人”恼羞成怒,对年轻人破口大骂:“世界上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顺着你的心?不要钻牛角尖地认为自己努力就一定有回报,你的命就是这样,自己踏上的路,哭着跪着也得给老子爬完!”

    骂完后,“过来人”再拍几部一穷二白时候的纪录片,找几个当事人现身说法,然后义正言辞地拷问年轻人的心灵:“想想一穷二白地时候,那时候的青年生活条件比你们差多了,人家怎么那么有朝气?”

    答案很简单,因为那时候的青年是真正的主人!

    他们不是在从事奴隶般的雇佣劳动,而是作为主人翁从事着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们在工作时不是在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和剩余价值,而是在切实地实现着自身的价值。

    即便工作再劳累,即便生活再艰苦,他们从中获得的也是作为能履行自身使命的充实感,而非被剥夺的空虚感。

    年轻人正是认识到了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才选择躺平,反正再怎么奋斗,“过来人”也不会给自己任何一丁点好处,何苦为难自己呢?

    于是,“过来人”发现年轻人越来越不好骗了,越来越不服从管教了,最让他们目眦欲裂无法忍受的是,年轻人居然越来越注重钱了。

    “过来人”不是没钱,但他们觉得这些钱是他们努力奋斗获得的,是他们的命根子,年轻人居然敢挖自己的命根子!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要来分自己的蛋糕!岂有此理!

    韭菜不自己主动跑到盘子里,居然还要老子亲自割,岂有此理!

    奴隶居然敢跟主人讨价还价,反了天了!

    可他们却忘了,年轻人之所以越来越注重钱,越来越把钱挂在嘴边上,不正是他们从小灌输给年轻人的价值观吗?不是整个社会的价值导向吗?

    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变精明了,不好骗了,而是社会变了,时代变了!

    时代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再用几十年前的社会准则来要求年轻人,根本不现实!

    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

    如果把现在的年轻人扔回到四十年前,三十年前,他们的表现一点都不会比他们的前辈差!

    在一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妄想用理想来让年轻人给自己卖命,可能吗?

    要想让年轻人卖命,就得拿出真金白银来!

    傅松正是因为早就看明白了这一切,才不愿在年轻人面前夸夸其谈讲大道理,更不愿成为年轻人的“人生导师”。

    说一千句,道一万句,都不如把钱给够了来的实在!

    年轻人的要求其实很低,他们只是想活得更有尊严,而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钱虽然不能代表一切,却多少能带给年轻人一丝可怜的尊严。

    傅松一直都在尽可能地给集团的年轻人创造一种有尊严的生活环境,尽管他能做的不多,但至少在努力,没放弃。

    ……

    路过寅蕾家楼下,他习惯性地抬头往她家的窗户上行注目礼,随即眼前一亮,喊道:“早啊。”

    寅蕾早上醒来后,发现床单脏了,在心里把傅松大骂了一顿,畜生、驴、骡子,什么难听骂什么。

    趁着范依然还在睡觉,赶紧把床单和贴身的衣物洗出来。

    这年头的居民楼很少有单独的阳台,都是在窗户外装一个悬空的铸铁架子用来晾晒衣物。

    她刚把床单晾好,双手拿着贴身衣物正要抖开,突然听到一声“早啊”。

    手顿时一哆嗦,那团粉色的物体便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

    傅松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那玩意儿好巧不巧地糊了一脸。

    脸有点疼,凉飕飕的,紧接着一股肥皂的清香钻入鼻孔,抽了抽鼻子,清香中隐约还混杂着一种熟悉的味道……

    “啊!”寅蕾趴在窗户上惊呼一声,待看到傅松此时的模样,捂着嘴偷笑起来,“你快给我扔上来。”

    傅松将盖在脸上的东西拿下来,然后举起来对着太阳端详,嘴角一勾,抬头道:“东西不错,我收下了,谢了!”

    “你快还给我!”寅蕾红着脸斥责道,但因为担心邻居听到,声音微弱,倒更像是对情人撒娇。

    “你昨晚没睡好?”傅松好整以暇地将那玩意儿团成一团,也不嫌湿,直接塞进裤兜里。

    寅蕾又羞又气:“要你管!快还给我!”

    傅松笑呵呵道:“肯定没睡好,要不也不会大清早的就洗……。”

    “你去死!”寅蕾大惊失色,慌乱中打翻了窗户旁的脸盆,脸盆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劈头盖脸地扣到了傅松的头上。

    特么的,这算什么?喝寅蕾的洗澡水吗?

    傅松觉得今天是自己有生以来最落魄、最倒霉的一天了,浑身湿漉漉的,顶着路人异样的目光,逃也似的回到家。

    傅声远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跟吉吉玩,看到傅松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好笑道:“你这是咋了?”

    傅松黑着脸道:“不小心掉沟里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傅松带着傅声远出门去打食儿吃。

    大半年不在家,附近的早餐摊子丰富了不少,爷俩儿一人一碗羊肉汤,一筐油条,并肩坐在小马扎上,一人掐着一根油条稀里哗啦吃起来。

    咬了两口油条,傅松道:“吃完饭我送你去寅蕾阿姨家。”

    “嗯嗯嗯!”傅声远嘴里塞满了东西,含混不清地点头,“那你呢?”

    傅松头也不抬道:“我去你杜鹃阿姨店里看看。”

    傅声远犹豫了一下道:“那我也去看看吧。”

    傅松愣了一下,瞅着他狐疑道:“你不去找范依然玩了?”

    “我带着范依然去。”傅声远咧嘴一笑,“再带上吉吉。”

    傅松有心想拒绝,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合理恰当的借口,只能像吃了一颗苍蝇般默许了。

    傅声远几口就把一根油条吃完,没一会儿功夫,半框油条就进了他的肚子,傅松见他再一次把油乎乎的小胖手伸向了油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给老子留点!”

    傅声远打了个饱嗝道:“再吃最后一根!”

    “吃吃吃!”傅松把剩下的几根油条抓在手里,“就知道吃!饿死鬼托生的!”

    “能吃好!”油条摊的老板一边捞着油条一边道,“小伙子随你这个爹,长大后肯定壮实。”

    “能赶上我一半,我就谢天谢地了!”傅松看看傅声远那副胖墩的小身板,努力寻找哪怕一处像自己的地方,也就在造饭方面有点像他这个老子。

    一个六岁的孩子,一顿早饭居然吃半框油条外加一大碗羊肉汤,太特么的浪费了!

    爷俩儿吃饭像是打仗,仿佛吃慢了就没的吃了。

    将剩下的油条消灭干净,爷俩儿一前一后晃荡着往回走。

    “爸,以后咱们天天出来喝羊肉汤吃油条,好不?”以前梁希在家的时候,傅声远都是在家吃早饭,小米粥、馒头、咸菜、豆浆、包子、油条,虽然丰盛,但又怎么比得上羊肉汤加油条呢?

    “想得美!”傅松剔着牙斜了他一眼,“等我上班了,你去你寅蕾阿姨家吃。”

    傅声远眼珠转了转:“那也行。”

    傅松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羊肉汤一星期只能喝一次。”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

    “两天喝一次行不?”

    “一个星期一次!”

    “一个星期两次,爸爸……。”

    “成交!”

    回到家,傅松去车库里取车,傅声远则去给两条狗喂食喂水。

    德国牧羊犬吃了两口面前盆里的剩菜剩饭,突然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向正在吧唧吧唧啃着进口狗粮的同伴。

    作为一条土生土长的中华狗,德国牧羊犬虽然不知道同伴吃的是什么,但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儿却让他迷醉,口水横流。

    等傅声远走后,它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了过去,可它却忘了脖子上还拴着一根链子,于是在离美味狗粮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被链子扯住了。

    边境牧羊犬被同伴的凶狠吓了一跳,连早餐都不要了,夹着尾巴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发现同伴没有追上来,回头一看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于是它小心翼翼地回到原地,伸出前爪将装狗粮的盆往后划拉,一边划拉,一边紧张地盯着同伴。

    “汪汪汪!”德国牧羊犬有心杀敌,却被一条锁链限制住了浑身地本领,很是不忿地朝同伴嘶吼起来。

    吉吉前爪子顿时一哆嗦,将装满狗粮的塑料盆打翻,里面的狗粮洒了一地。

    几颗狗粮滚到德国牧羊犬跟前,香喷喷的狗粮立刻勾起了它肚里的馋虫,猩红的舌头舔住一颗狗粮,随即卷进嘴里。

    咯嘣咯嘣嚼了两下,德国牧羊犬眼睛一亮,几下就把剩下的几颗狗粮吃进肚子里。

    好幸福啊!

    一旦知道了什么叫做幸福,有的人往往就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

    就比如男人,一旦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儿,抛头颅洒热血,钻门缝当舔狗都不在话下。

    人如此,狗也一样。

    这不,德国牧羊犬自从尝到了进口狗粮的美味后,变得比发情期都凶狠,猛地一甩脖子,挣脱了狗链子的束缚。

    狗链子的那一头系在一根铁钉上,铁钉钉在狗窝旁的地上。

    德国牧羊犬虽然不如边境牧羊犬聪明,但实践出真知,它已经有了怎么对付狗链子的经验了。

    刚才不挣脱,那是怕挨揍,得不偿失。

    但现在它觉得挣脱狗链子获得的回报远远大于付出,为了一顿美味可口的食物,就算挨揍也值!

    为了避免自己享用美食时被人打扰,它朝吉吉咆哮了两声,弓着背作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它本来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一双狗眼微眯着死死盯着对方,等啊等啊,对方居然开始后退,然后夹着尾巴逃了。

    愣了两秒钟,它一不做二不休,拔腿就追了上去。

    傅松将车停在门口,刚走进大门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看到黑白相间的吉吉在前面跑,黑背拖着长长的狗链子在后面紧追不舍。

    没等傅松反应过来,黑背已经将吉吉逼到墙角。

    “呜呜……。”吉吉瞬间变成了一条哈巴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嘴里发出哀鸣,像是在祈求黑背饶了它。

    傅声远听到动静后从屋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怒,随手抄起一根榆树棍就要抽黑背。

    “干嘛呢,干嘛呢!”傅松夺过棍子扔到一边,扭头对黑背吹了声口哨,“给老子回去!”

    黑背立马灰溜溜地跑回了狗窝,然后趴在狗窝里吐着舌头望着这边。

    吉吉一看黑背走了,马上恢复了神气,色厉内荏地朝狗窝方向狂吠。

    “废物点心!”傅松嫌弃地踢了吉吉一脚,“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老子花那么多钱买你,不是让你装死狗的!

    连条德国黑都打不过,窝囊废!打不过也就罢了,还被追着跑,特么的,真以为老子不敢把你炖了!”

    吉吉连忙躲到傅声远身后,委屈地呜呜叫,不时的用舌头舔小主人的手背。

    傅声远本来想替吉吉分辨几句,但又觉得老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吉吉的狗头道:“下次能不能给老子长点脸?”

    “汪汪!”吉吉不管听没听懂,只要小主人说话,它只管叫就是了,保准没错。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老规矩

    开车经过苏联专家小区和远景研究中心的三期工地,发现这里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这比计划提前了好几个月,看来今年年底之前基本上就能投入使用。

    跟三期工程紧挨着的是远景希望学校的校址,现在已经完成场地通平,正在打地基,不过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出学校的雏形。

    傅松跟脑海中的规划图一对照,便知道正在施工的场地应该是幼儿园和小学部,于是对坐后座上的两个孩子道:“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就可以来这里上学了。”

    傅声远和范依然连忙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吉吉见状也想凑热闹,却被范依然甩了一巴掌:“边去!”

    吉吉很怕范依然,立马蜷缩到角落里,哼唧了两声向小主人告状。

    傅声远在狗和小女朋友之间,自然选择维护小女朋友,不过还是问道:“你不喜欢吉吉吗?”

    “不喜欢!”范依然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傅声远不解道,“吉吉多可爱啊。”

    范依然回头瞅着吉吉,皱着眉头道:“可爱?这条狗太油了,你看它那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老实,肯定一肚子坏水儿!我还是喜欢你家的那条德国黑,感觉比它靠谱多了。”

    傅声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嗯,你说得对,吉吉有时候确实不靠谱。

    作为一条猎犬,好吃懒做也就罢了,居然还胆小怕事儿。刚才出门前,被黑背追得满院子跑,真丢人!”

    听着两个孩子在身后讨论家里的这两条狗,傅松不禁有些感慨,跟大人比,还是小孩子说话真诚、走心。

    一条几万美元的边境牧羊犬和一条土生土长的黑背放在一起,绝大部分成年人都会附和夸赞边境牧羊犬有灵性、聪明,就是比土狗好。

    即便他们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也必须得这么说,否则就是不识货。

    在成年人眼里,只要是跟金钱挂了上钩,狗不再是狗,人也不再是人。

    一条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狗,一旦贴上了价格昂贵的标签,就成了狗中的贵族。

    一个人再坏,只要有钱了,摇身一变就成了成功者。

    一个人成功后,就会被冠上道德模范、人生导师、人民教师、商业教父、人民富豪、人民资本家、乡贤等等的头衔,就是比善良的穷屌丝值得尊敬。

    也只有范依然这样的小孩子,才会无视狗和人身上的标签,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傅松现在的心理非常矛盾,既无比希望范依然能保持这样的童真,傻傻的挺好,但又希望她能虚伪一点,不要总是说大实话。

    他确实很喜欢这个扎着两根马尾辫的小丫头,聪明伶俐,美丽大方,不娇气不矫情,符合他对儿媳妇的绝大部分要求。

    当然,如果他跟上辈子一样只是个臭老九,那么他对范依然这样的儿媳妇绝对一万个满意,甚至还会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人家。

    但现在他必须要考虑得长远一点,给儿子挑一个贤内助。

    如果范依然能再“成熟”一点、“世故”一点就更好了,不过她年纪还小,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这方面肯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梁希曾跟自己说过,想收范依然当干女儿的事情,当时他随口敷衍了几句,没放在心上,现在他却动心了。

    因为他大概明白了梁希的用意,与其说是收干女儿,不如说是要亲自调教儿媳妇……

    苏联专家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人、车出入都需要刷卡或出示通行证。

    傅松这辆新沃尔沃上面没有通行证,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也是中外合资的,一个中国小伙子,一个俄罗斯小伙子,两个人都铁面无私,傅松好说歹说也不让进。

    傅松只好打电话给杜娟,杜娟在得知是怎么回事后,笑得前俯后仰:“等着,我马上到。”

    很快,一辆大排量摩托车从里面驶过来,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它拉风的咆哮声,快到入口处,摩托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住了。

    杜娟从摩托车后座上跳下来,揉了揉胸口,对骑摩托的人怒目而视:“以后再也不坐你车了!”

    “尤金,你个狗娘养的,每次都这样!”老毛子保安似乎认识骑摩托的人,紧随杜娟大声地抱怨道。

    “你不是说快点吗?”尤金推开头盔面罩,露出一脸的大胡子,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

    杜娟一甩长发,向傅松快步走来,未语先笑:“傅老板,真稀奇啊,你都被拦下来了?你怎么不报自己的大名?”

    “谁啊?”傅松朝骑摩托的大胡子努努嘴,笑着问:“交男朋友了?行啊你,赶时髦搞起跨国恋了都。”

    杜娟脸色一红,啐道:“别瞎说!尤金是我的顾客,刚才路上碰到的,我这不是赶着来接你嘛,就让他送一程。”

    傅松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或许无法肯定杜娟对那个大胡子有没有感觉,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却敢保证大胡子肯定对杜娟有意思。

    男人嘛,只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上殷勤,如果对一个女人不感兴趣,男人绝对多看一眼都嫌累。

    “杜娟阿姨。”傅声远拉着范依然的手下了车,眨眨眼问道:“你男朋友?”

    “一边去!”杜娟恼羞成怒,扬起手作势抽他,看了一眼范依然,笑问:“依依,你妈呢?”

    范依然道:“我妈上班去了。”

    杜娟哑然失笑:“上班?哎呦,你妈可真勤快。”

    寅蕾自从年初跟单位的人打了一架后,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好了就去单位露个脸,心情不好的话就来她店里串门。

    今天却突然去单位上班了,不能不让她多想,恐怕是不好意思跟傅松一起来吧。

    呵呵,谁还不知道你跟傅松之间的那点事儿,做都做了,还矫情上了!

    “今天你妈不在,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因为梁希的原因,她是不怎么待见寅蕾,不过寅蕾是寅蕾,范依然是范依然,她跟梁希一样,都非常喜欢这个小丫头。

    范依然眉开眼笑道:“我要奶油布丁和鲜榨橙汁!”

    “傅先生?”尤金摘下头盔朝傅松招招手,“真是你啊。”

    “老卡?”傅松愣了愣,这个大胡子不是别人,正是研究中心计算机安全实验室的主人尤金·卡巴斯基,他外甥李杰的老师。

    这下轮到杜娟惊讶了,看看傅松,又看看老卡,“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傅松笑着跟老卡握握手,“老卡是我在莫斯科的时候,特意点名请的人!”

    “就他?”杜娟嘴角一撇,看着其貌不扬的老卡,有些不可思议。

    她很清楚能被傅松看重的人都是些很牛逼的人物,要么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院士,要么是年过半百的教授研究员,但尤金还不到三十岁,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值得傅松点名邀请来中国。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傅松侧身对杜娟小声道,“老卡可是个钻石王老五,信我的没错!”

    “关我屁事!”杜娟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岗亭那边登记了。

    “怎么样老卡,来沐城一年多了,还习惯不?”傅松趁机跟老卡攀谈起来。

    老卡道:“习惯,这里的人也很热情,我很喜欢这里。前不久我父母来看我,他们对我在这里的生活和工作非常满意。”

    “你父母在俄罗斯怎么样?”傅松记得老卡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图书馆管理员,苏联解体后恐怕生活不怎么如意,“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可以邀请他们来沐城工作。”

    老卡笑着摇头道:“我跟他们提过这个建议,不过被他们拒绝了,他们更喜欢呆在新罗西斯克。”

    “你父母没催你结婚?”傅松故意朝杜娟那边看了看,“你有女朋友没?在俄罗斯?”

    老卡居然脸红了,连忙摇着头道:“没有没有。”

    傅松意味深长道:“你马上快三十了吧?那可要抓紧找一个了。”

    “你们俩叽里呱啦聊什么呢?”这时杜娟登记完走过来问道,他俩刚才说的是英语,她自然听不懂。

    傅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老卡说他爸妈催他结婚,我就问他想找个啥样的媳妇儿,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杜娟话一出口,对上傅松戏谑的眼神,连忙道:“关我屁事!”

    傅松笑了笑道:“老卡说喜欢中国南方的女人,想找个小家碧玉型的。”

    杜娟斜了老卡一眼:“就他这样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回去的时候,杜娟没再坐老卡的摩托车,而是上了傅松的车。

    老卡见状也只能望车兴叹,戴着头盔跟在汽车的屁股后面。

    傅松刚把车停稳,两个小家伙便推开车门跳下车,拉着手跑进了咖啡店,看他俩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经常来。

    “雕刻时光?”傅松抬头看着咖啡店的招牌,只觉得一股文艺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他瞧不起杜娟,这娘们儿做饭是一把好手,但肯定是想不出来这么有文艺范的名字,大概是梁希出的主意吧。

    果然,杜娟解释道:“梁姐起的名字,怎么样?不错吧?”

    “还成吧。”傅松先是附和了一声,然后口是心非道:“就是有点不伦不类。”

    杜娟立马不乐意了,问道:“哪里不伦不类了?打嘴炮谁不会?你行你上啊!”

    傅松差点没被她噎死,嘴上却不服输:“我只听说过雕刻木头,没听说过时光能被雕刻。”

    “你那是孤陋寡闻!”杜娟反驳道,“梁姐说老毛子的一个什么导演写了一本自传,就叫《雕刻时光》,没文化真可怕!”

    “一个三流导演写的一本破书,你们也拿来当宝了?”傅松吵架还没怕过谁,“我看还不如叫杜娟咖啡好呢,或者叫birdcafe……。”

    “你才是bird呢!”杜娟气坏了,“我是女字旁的娟,不是鸟字旁的鹃!谁说是三流导演了,哎哎哎,那个谁,尤金。”

    老卡听到杜娟招呼自己,连忙支起摩托车跑过来:“杜小姐,你找我?”

    杜娟指着咖啡店的招牌,道:“这上面的俄国字,是一本书的名字,你看过吗?”

    尤金一脸茫然,很实诚地摇摇头。

    杜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也是个没文化的!”

    傅松看着尤金在杜娟面前一副唾面自干的模样,差点没笑喷了,跟一个搞计算机的技术宅讨论文学,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杜娟见尤金居然在傻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在这干什么?不去上班了?”

    老卡道:“我还没吃早饭呢。”

    以前他都是在研究所的餐厅吃早饭,但自从雕刻时光咖啡开业那天见到杜鹃后,第二天他就开始来这里吃早餐了。

    杜娟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自己的顾客,顾客是上帝,看在上帝的份上,她只好忍气问道:“老规矩?”

    老卡咧嘴笑道:“老规矩!”

    杜娟对傅松道:“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就不招呼你了。”

    说完,转身走进店里,老卡急忙跟了上去。

    傅松今天又不是来喝咖啡的,也懒得进去,便在咖啡店门口的露天座椅上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过了一会儿老卡拎着早饭走出来,杜娟紧随其后,老卡跟傅松打了声招呼,骑着摩托车拉风地去上班了。

    杜娟瞥了一眼傅松面前的咖啡,一看就是一口没喝,笑道:“你不喜欢喝干嘛还点?我这里又不是酒店大堂,不消费就赶人。”

    傅松一拍大腿道:“你不早说,白白浪费我五块钱!”

    “你不喝,我喝。”杜娟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这里还行吧?”

    傅松环顾一周,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没进去看,但光看外面的装修就知道你花了不少心思。最让我意外的是服务,啧啧,服务员一水儿的大长腿配黑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夜总会呢。”

    “去你的!”杜娟笑骂了一句,抬眼装作若无其事状,随口问道:“你的那个健身教练呢?怎么没带出来玩?”

    玩?玩你妹玩!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就是帮着梁希查自己的岗吗?

    傅松心里暗骂不已,打了个哈哈道:“还没倒过时差来呢,这两天我就让她留在酒店里休息了。”

    杜娟笑道:“听梁姐说奥利维亚很专业,找个机会介绍认识下呗,也让我跟着你沾沾光嘛。”

    傅松敷衍道:“过两天吧。对了,我马上出去办点事儿,孩子就放你这了,没问题吧?”

    杜娟哭笑不得:“你这是把我当保姆了啊,你上哪去?啥时候回来?”

    “去看看老毛子院士。”傅松脸不红心不跳道,“中午可能不回来了,就让他俩在你这吃吧,有事儿你打我电话。”

    杜娟一听他是去看望苏联院士,就没多想,道:“他们俩又不是第一次在这了,你就放心吧,实在不行我就把寅蕾喊过来。”

    送走傅松,杜娟转身回到店里,在进门的那一刻,她脚步一顿,他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这个点正是上班的时候,苏联院士地位再高也要上班,他不去办公区,怎么往居住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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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回不去了

    杜娟的咖啡店坐落在商业街上,位于十字路口,算是商业街上最好的地段之一,往东走几步就是生活区,所以傅松也懒得开车,沿着商业街信步走在专家小区里。

    虽然小区建成还不到两年时间,但商业街上已初见繁华。

    咖啡店、面包店、苏式餐厅、零售商店、书店、电影院、服装店,等等,除了种类少点外,跟外面的商业街差不多。

    当然,这些店铺的经营者基本上都是苏东专家的亲属,也算是给专家们的一种隐形福利。

    上次来还是年初出国之前,那时候天寒地冻,草木凋敝,经过一个夏天的滋养,绿树成荫,花繁叶茂。

    虽然已经立秋一个星期了,但此时沐城还未见多少秋意,也就是早晚气温稍凉一些,白天人们依然穿得跟盛夏时节一般。

    这个点正好是上班早高峰,从生活区前往工作区要穿过商业街,路上行人如织,有的脚步匆匆,有的悠然自得,不时有人骑着摩托车、自行车在人群中灵活穿梭。

    不得不承认,年轻的苏俄娘们儿确实够味儿,一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迷人脸,屁股扭得跟喝醉酒的小青似的,让傅松看的目不暇接,只恨自己少生了几双眼睛。

    熟门熟路地来到巴洛夫院士的家门口,院子的大门是关着的。

    院士别墅都是铜制大门,以彰显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大门中间是花饰栅栏,透过栅栏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他正要按门铃,突然听到宾纳欢快的叫声。

    紧接着宾纳从屋里飞奔出来,扑到大门上,两只前爪熟练的将大门门闩拨开,然后拉开一条门缝钻了出来,绕着傅松又跳又叫的。

    傅松乐不可支,摸着宾纳的脑袋笑道:“还是你有良心,比吉吉强多了!”

    宾纳是挪威猎犬,又名顿克猎犬,也是一条名犬,最典型的特征是长着一对硕大的耳朵,耷拉着盖住脖子两侧。

    虽然宾纳是霍基米罗夫送的,不知道值多少钱,但能被苏联权贵豢养的猎犬,肯定不会差到哪去,论身价不一定比吉吉低。

    最起码宾纳在忠诚度上,远远超过吉吉那个白眼狼!

    傅松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关上门随手插上门闩,一边逗弄着宾纳一边往里走,“娜嘉,安娜?”

    “先生,您来了?”亚历山德拉听到动静后,抱着安娜走出来,“安娜,你快看,谁来了?”

    一见到闺女,傅松立马觉得宾纳也不香了,快步走到亚历山德拉旁边,端详着瓷娃娃般的安娜,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脸蛋儿。

    安娜倒没有躲,只是瞪着两只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傅松。

    亚历山德拉笑道:“先生,你要抱抱吗?”

    “可以吗?”傅松跟安娜只见过寥寥几面,生怕惹恼了这个小公主。

    “安娜很乖的。”亚历山德拉把安娜放到傅松手上,“你看,我没说错吧。”

    傅松见安娜不仅没哭,反而还咯咯地笑起来,一颗心顿时都花了,只感觉此时此刻父女之间心心相连,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胖手亲了又亲。

    亚历山德拉看着这一幕,不禁露出微笑,道:“先生,我去给娜嘉打电话,让她回来。”

    傅松纳闷道:“娜嘉去哪了?”

    亚历山德拉诧异道:“您不知道吗?娜嘉开了一家酒吧,上个月刚开业,她每天都去那里工作。”

    傅松惊讶道:“酒吧都已经开业了?我以为年底之前开业就已经不错了。”

    亚历山德拉道:“那些酒鬼们一直在催,他们恨不得上半年就能在酒吧里夜夜笙箫。”

    “巴洛夫院士经常去酒吧吗?”傅松可是知道巴洛夫老头儿也是个酒鬼,别人他懒得管,但巴洛夫院士这样的宝贝,他可不敢让他放开了喝。

    亚历山德拉捂嘴偷笑:“有娜嘉在,巴洛夫院士可不敢放肆,他现在每天最多只能喝一杯酒。”

    傅松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都能想象得出老头子得多郁闷。

    没想到让巴洛夫收娜嘉当干孙女,不仅解决了娜嘉的身份问题,还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

    他是巴不得巴洛夫能长命百岁,否则对不起自己的付出,有娜嘉陪着,老头子绝对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安娜上个星期刚过一岁生日,不但能叫爸爸了,而且还能能自己独立蹒跚行走了。

    相貌也比上次见到时更漂亮了,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眶,修长的睫毛,微屈的黑发,鸡蛋白的脸蛋儿,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们都是小美女,但安娜继承了娜嘉五官上所有的优点,无疑是最漂亮的一个女儿,没有之一。

    傅松趴在地毯上给安娜当马骑,宾纳则跟在旁边,每当看到安娜快掉下来时,就会用狗头顶着她的小屁股,把她送回到傅松背上。

    一大一小两人外加一条母狗,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宾纳竖起耳朵,然后转身跑了出去,“汪汪汪!”

    安娜马上指着门口道:“妈妈。”

    傅松抬头一看,笑道:“你个小坏蛋,居然骗爸爸。”

    安娜从傅松背上滑下来,蹒跚着往外跑,傅松见状赶紧爬起来追上去,“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慢点跑!”

    还没跑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娜嘉冲了进来。

    “妈妈!”安娜仰着脸疑惑地看着娜嘉,以往妈妈每次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抱起自己然后给自己一个亲吻,今天为什么没有?

    娜嘉对安娜的呼唤置若罔闻,一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松,“先生,你回来了!”

    “昨天下午刚到家。”傅松伸出手想抓她的手,不料娜嘉直接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语气幽怨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傅松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还不如直接上嘴啃来得好使。

    “呜呜……。”娜嘉捶了他两下,然后整个人都软了。

    安娜好奇地仰着脸,百思不得其解,妈妈为什么要和那个叫爸爸的男人用牙齿打架呢?

    亚历山德拉很有眼力劲儿,悄无声请地走过来把安娜抱走。

    娜嘉还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亲嘴,羞得紧紧闭着眼睛,但却舍不得推开他,“去我房间。”

    傅松故意道:“现在?这不太好吧?不行不行,我得陪安娜。”

    “你真讨厌!”娜嘉再也顾不得羞涩,轻轻一跳,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盘在他腰间,眼角含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做梦都想!”

    傅松笑着问:“哪里想?”

    娜嘉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想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松哪里还会跟她客气,抱着她跑上楼,来到她的闺房,将她扔到床上。

    ……

    “你这身材是怎么保养的?”傅松很是好奇,娜嘉为什么一点生过孩子的痕迹都没有,“有什么诀窍?”

    经过一年的产后恢复,她的身材恢复如初,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就连妊娠纹也消失不见了,无论从视觉上还是触觉上,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

    梁希就不行,生完傅声远后肚皮就显得松垮,屁股也没有生孩子之前那么饱满提拔了;等生完傅笑菲后,不仅身材走样了,就连房事上都受到了极大影响。

    虽然后来从美国给她找了个产后康复训练师,身体恢复得不错,但他现在还是担心等她生完这个孩子后,老毛病复发。

    娜嘉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道:“我哪有什么诀窍?安娜出生后,我就跟平时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也没怎么样。如果非要说什么诀窍,可能就是年轻吧。”

    傅松这才想起来自己刚认识娜嘉时,她还没过十七岁生日呢,今年才十九岁,也就是大一刚毕业还没上大二的年纪。

    大二的学生妹……,哎呀妈呀,真特么年轻!

    跟她一比,自己就是块老松树皮,梁希就是个老阿姨。

    她跟梁希差了整整十七岁,跟自己差了整整十四岁!

    梁希十七岁的时候,已经下乡插队两年了,自己十四岁都上初二了,都会解一元一次方程了,那时候她才是个细胞……

    如果是在古代,十四岁的小男人都能结婚了,甚至有的都已经当爸爸了,这么一想,傅松觉得自己真是个邪恶的大魔王!

    可马上他又把罪恶感抛到九霄云外了,因为年轻真特么的好啊!

    以前他对“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做宝”奉为圭臬,所以只喜欢年纪大的、成熟的女人

    人前端庄严肃,人后妩媚闷骚的胡庆梅,浑身散发着女神范的梁希,天生媚骨的田野,外表清纯内里火热的萧竹梅,绯闻和美丽集于一身的利致,大学时期的梦中情人戴靓。

    这些人年纪都在三十以上,胡庆梅今年更是年近四十,就连他最爱的小情人儿初琳琳今年也都二十八了。

    现在他反而觉得年轻的姑娘其实也蛮有味道的,如果为此非要找一个借口,那或许就是审美疲劳吧。

    “看什么?”娜嘉见他的目光火辣辣的烫人,仿佛要将自己吞了一般,连忙扯过薄被挡住他的目光。

    傅松笑道:“我在想,你怎么会长得这么美?身材这么好!”

    “真的?”娜嘉感到羞涩的同时,又有些窃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呢。”

    “不可能!”傅松矢口否认,“肯定是你记错了!嗯,绝对是你记错了!”

    娜嘉扑哧一笑,咬了咬嘴唇用魅惑的语气道:“我给你跳支舞吧?”

    “好啊。”傅松眼睛一亮,“好久没看你跳舞了。”

    娜嘉立马爬起来道:“那我去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傅松一把拉住她,笑眯眯道:“就这样跳。”

    “这怎么行!”娜嘉又羞又气,不过一对上傅松渴望的眼神,她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我……,那我试试吧。”

    娜嘉在经过初时的不自然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像一只白鹿一般,在床前翩翩起舞,旋转、下叉、凌空飞跃、翻转……。

    傅松看得口干舌燥,再跳下去,老子就要流鼻血了!

    跳下床,一把将她扛起来,然后扔回床上。

    娜嘉对傅松的反应非常满意,手托着腮斜躺在床上,眼波流转地望着他,“哎呀,还没跳完呢,咯咯……。”

    傅松和娜嘉在房间里厮混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没顾得吃,直到傍晚巴洛夫院士下班回到家,他俩才急急忙忙地出来。

    巴洛夫院士一看他俩衣衫不整的模样,哪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干了什么勾当,瞪着傅松道:“你居然趁我不在家偷走了我的宝贝孙女!你说该怎么补偿我?今晚必须陪我喝两杯!”

    娜嘉在听到便宜爷爷的第一句话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等她听到最后,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娇嗔道:“爷爷,想都别想!”

    巴洛夫抖着大胡子一本正经的胡扯:“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必须得喝两杯!嗯?你说呢?”

    傅松见巴洛夫凶巴巴地看着自己,大有自己回答得让他不满意,今后就别想再进他家的门,于是连忙陪笑道:“对对对,必须喝两杯!”

    巴洛夫院士口口声声说只喝两杯,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贪杯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呢,最后死皮赖脸地和傅松把一斤白酒干完。

    吃完饭,傅松又陪着巴洛夫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

    看着娜嘉抱着安娜站在大门口望着傅松的背影久久不动,巴洛夫轻轻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娜嘉听到叹息声,转过身笑道:“爷爷,你用不着这样,我有安娜,还有您,我现在感觉很幸福,真的,比在莫斯科的时候,幸福无数倍!”

    巴洛夫抬头望着夜空道:“莫斯科啊,感觉好遥远的一个地方……。”

    娜嘉以为他又想家了,安慰道:“爷爷,你要是想莫斯科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回去?”巴洛夫自嘲地摇头苦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娜嘉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萧索背影,不禁有些困惑,莫斯科就在那,坐飞机只需要一天就能到达,怎么回不去了呢?

    晚上八九点钟是商业街最繁忙的时段,辛勤工作了一天的老毛子们,涌入这里开启他们的夜生活。

    傅松赶到咖啡店接孩子,发现里面同样人头攒动,服务员们忙得团团转,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杜娟。

    店里的灯光有点暗,只能看到她背对着自己,双手连比带划,好像在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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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忽悠

    “你怎么躲这了?”傅松快步走过去后就开始抱怨,“让我好找!”

    杜娟回头见是傅松,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这倒让傅松感到好奇。

    不过待他看清对面坐的是老卡时,他顿时了然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老卡,这么巧!”

    老卡赧然道:“傅先生,你好。”

    杜娟咳了咳道:“我去忙了。”

    傅松连忙问道:“孩子呢?”

    “寅蕾接回家了。”杜娟回了一句,然后也抱怨道:“你说你怎么当爹的?孩子扔在我这一整天,不管不问,打电话找你也打不通。”

    “昨天晚上忘了充电,电话没电了。”傅松谎话张口就来,实际上他怕有人打扰自己和娜嘉的好事儿,把电话给关机了。

    杜娟一副老娘信你个鬼的表情:“不跟你扯了,忙着呢。”

    傅松得知孩子被寅蕾接走了,也不急着回去,自来熟地在老卡对面坐下。

    看到老卡面前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傅松笑着问:“你下班了还工作?”

    老卡从杜娟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搞点小副业,您没意见吧?”

    是啊是啊,工作时间泡代码,业余时间抱着笔记本电脑,点一杯咖啡,一边装逼,一边泡妞儿。

    啧啧,这小副业简直绝了!

    傅松好奇道:“能问一下是什么副业吗?”

    老卡将笔记本转到傅松面前,道:“我离开莫斯科前做了一个抗病毒包,AVP,不过是基于Windows系统的,我本来计划将它移植到熊猫操作系统平台,但却失败了,所以我干脆重新写了一个。”

    傅松哑然道:“熊猫也有病毒了?”

    老卡道:“有,但还没有扩散出去。”

    傅松一脑门问号:“什么叫还没扩散出去?”

    老卡神秘一笑:“现在病毒只存在于研究中心的计算机安全实验室,我们团队现在正在搞内部对抗,他们进攻,我负责防守。”

    傅松:“……。”

    特么的,老子看你们纯粹是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老卡他们的骚操作看似荒诞,但却透露出巨大的商机。

    操作系统如果没有病毒,就像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娘们儿搂着一样无趣。

    矛盾矛盾,有矛才有盾,有病毒才有反病毒工具,这样一来不就形成产业链了?

    有了产业链,就肯定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有了专业人才的加入,熊猫操作系统的生态系统不就壮大了吗?

    小小的病毒,就这么撬动了一个产业链,硬生生的造出了一块蛋糕。

    有需求就有市场,那么如果没有需求呢?

    那就制造需求呗,多简单的事儿!

    制造病毒—病毒肆虐—杀毒工具—制造新病毒—病毒肆虐—杀毒工具升级……

    哎呀,老子离万恶资本家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但跟把病毒用在人身上的老美一比,简直就不值一提。

    老美最早拿出RNA疫苗,这里面要是没鬼,傅松敢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把这个潘多拉魔盒打开?

    一方面是良心,一方面是利润,不,为了民族软件行业的崛起,要敢于自黑!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怎么才能让安全实验室的病毒“不小心”给泄露扩散出去呢?

    主动扩散肯定不行,担不起这个骂名和责任,那就只能把黑锅扣在别人身上了。

    至于怎么扣这口黑锅,简单,诱之以利嘛。

    想到这里,傅松笑呵呵道:“老卡,你一个人挑战一个团队,能行吗?”

    老卡谦虚道:“他们偶尔会给我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

    啧啧,小母牛骑摩托,牛逼哄哄啊!

    不过,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傅松心里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实验室里已经没有对手,你为什么不去外面找高手过招呢?”

    “傅先生,熊猫操作系统面世还不到两年时间,相较于DOS和windows操作系统,从业人员数量少,而计算机信息安全方面的从业人员更是少之又少。”

    老卡一语中的,点出了熊猫操作系统甚至是远望计算机平台目前最大的问题。

    DOS从问世到现在已经发展了十几年了,即使是Windows系统,也有七八年的历史了,它们都积攒了大量的用户和开发者,早已形成了强大的使用黏性。

    远望计算机和熊猫操作系统作为一个新手,没有别的出路,只能想尽各种办法,不仅要从竞争对手那里争夺用户,更要争夺开发者,以便打破这种使用黏性。

    无论是远望科技搞的开发者论坛,还是前不久在美国搞的漏洞悬赏,都是试图通过吸引和争夺相关从业人员,从而在削弱竞争对手的同时,壮大自身的力量。

    所以,既然已经有了可参考的先例,那么直接依葫芦画瓢就是了。

    “老卡,你看这样行不行,由计算机安全实验室组织一次计算机安全技术比赛,一方面检验一下实验室的水平,另一方面也可以从中发掘一些人才。”

    老卡眼睛一亮,激动道:“傅先生,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傅松见老卡同意了,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那就这么定了,而且还可以形成惯例,今后每年都组织一次。”

    这一招依然是诱之以利,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有点甜头,肯定会有人想搏一把。

    外面的人写病毒,安全实验室的人负责杀毒。

    外面的人都是散兵游勇,肯定会“不小心”把病毒泄露出去,今年来一波,明年再来一波,一波接着一波……

    “太好了!傅先生,我需要你的支持!”老卡现在就像独孤求败一样,四顾无敌手,他那把十米长的大砍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傅松痛快道:“安全实验室可以和远望科技合作,他们出钱,你们出力,至于具体怎么弄,你直接找远望科技的孙绍宗。”

    “孙?”老卡一直觉得中国人的名字都很烧脑子,不仅难记,还绕口,想了一会儿才把这个名字跟脑海中的人对上号。

    “哦,我和孙见过一面,远望科技开发者论坛的负责人,还是远望科技网络技术的研发主管。没问题,我非常期待和他再次见面,我想我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老卡,我对你很有信心!”傅松用力地拍拍老卡的胳膊,给他加油打气,“我觉得这次比赛应该起一个响亮拉风的名字,就像你的那辆雅马哈摩托车的轰鸣声一样,让人听到一次就过耳不忘!”

    老卡沉吟了几秒钟道:“远景杯计算机信息安全技术攻防大赛如何?”

    哎呦,小伙子不错,路一下子就走宽了。

    这个马屁隐晦且不落俗套,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傅松现在已经对马屁产生强大的免疫力了,只是笑了笑,便道:“叫远景杯不好,远景集团是一个综合性的实业公司,用它来冠名会让人不知所谓。我看叫卡巴斯基杯计算机信息安全技术攻防大赛,怎么样?”

    老卡一愣,紧接着受宠若惊,口是心非道:“傅先生,这……,这不太好吧?”

    “好!我觉得很好!”傅松斩钉截铁道,然后再次用力拍拍老卡的胳膊,“老卡,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我非常清楚你的实力!

    在国内的计算机安全领域,如果你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放到全世界上,你至少是前五,不,前三的存在!”

    数学基础决定上层计算机技术水平,而毛俄一直都是一个重视数学基础教育的国家,高质量、高频率的数学训练,造就了俄罗斯学生优秀的逻辑思维能力。

    这种能力对于计算机方面的工作非常重要,所以后世毛俄虽然沦为二流国家,但其计算机技术却是世界第一梯队的,也让其成为了一个黑客盛行的国家。

    老卡更是其中的翘楚人物,没点真本事的人,配被老美制裁吗?

    老美的制裁是检验一个人、一家公司实力的最佳标准,否则,老美连多看你一眼都嫌累!

    “哈哈,傅先生,您真是过奖了,哈哈。”老卡摸着大胡子大笑,嘴上说过奖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这么夸老子就对了!

    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老子就是最牛的那个爷们儿!

    又跟老卡闲扯了一会儿,鼓励他加把劲,好好干,争取今年就把病毒释放出来,啊不,争取今年成功举办第一届计算机信息安全攻防大赛。

    等离开咖啡店时,已经快十点了,晚饭时候喝的二两酒差不多也消了,正好可以开车回家。

    到了寅蕾家楼下,傅松停车下去接孩子。

    刚走到寅蕾家门口,门就自动开了。

    “咦?”傅松惊讶地看着寅蕾,“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孩子睡了。”寅蕾竖起葱白的手指放在嘴边,然后侧过身子示意傅松进来,“听到小汽车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

    “睡了?”傅松动作娴熟地挤进门,因为门开得不大,所以不可避免地跟寅蕾面对面蹭了一下。

    胳膊上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这娘们儿居然只穿着一件睡裙,这不是诱惑老子犯罪吗?

    次卧的门虚掩着,傅松站在门口往里瞄了一眼,看到傅声远和范依然面对面躺在床上,两个小家伙儿睡觉的时候都不忘拉着手。

    “啥时候睡的?”傅松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寅蕾就在身后。

    “睡了半个多钟头了。”寅蕾趴在他耳边小声道。

    半个多钟头了?

    小孩子睡觉本来就沉,半个钟头前入睡,现在肯定睡得跟死猪似的。

    想到这里,傅松转身一把将寅蕾横抱起来,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和喝骂,大步走进她的房间。

    ……

    傅松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醒醒,四点半了,快起来!”

    傅松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昨晚来寅蕾家接孩子,然后就……,等完事儿后又死皮赖脸地躺在床上不下来,最后硬是搂着寅蕾入睡的。

    “才四点半,早着呢。”傅松不以为意地翻了个身,一把将寅蕾扯到怀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再睡一会儿。”

    “不行!”寅蕾这次没依着他,连踢带踹将他推开,然后揪着他耳朵道:“傅松,我告诉你,要是让小区的人看到你从我这里出去,我……。”

    “疼疼!”傅松感到耳朵一疼,立马清醒了,睁开眼睛笑着问:“你就咋样?”

    寅蕾严肃道:“我就带着范依然回老家去!”

    卧槽,这么狠!

    他本以为寅蕾会说什么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或者我没脸活了,上吊跳河之类的,但她却不走寻常路,居然要离家出走!

    还别说,这一招真的戳中了傅松的软肋,而且以他对寅蕾的了解,这娘们儿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起来起来。”傅松立马熊了,哈欠连天地爬起来。

    嘶,老子的腰子,那酸爽的滋味儿!

    不行,今天得去找奥利维亚,让她给老子按一按。

    “愣着干什么?穿衣服!”寅蕾将傅松的衣服扔到他面前,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道:“今天早上刚洗的床单,又得洗,讨厌死了!”

    傅松瞥了一眼床单,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

    昨天浪了一整天,白天鞠躬尽瘁把娜嘉喂的饱饱的,晚上又安抚寅蕾,可谓是殚精竭虑,忙得他都没时间洗澡。

    还好昨晚一直很霸道,没给寅蕾任何思考的时间,否则以她的细心劲儿和狗鼻子,肯定能察觉到异常。

    否则,她就不会只是像刚才那样嘴上抱怨了,估计能把自己踹下床。

    咦?寅蕾和娜嘉都是会跳舞的,如果她们俩……

    对了,怎么把徐琳给忘了呢,哎呀妈呀,不能想了,再想下去,老子都忍不住要付诸行动了。

    刚穿好衣服,就被寅蕾连推带踹地赶出了门。

    傅松在漆黑的楼道里观察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后,这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在楼门洞口又故技重施,待确认安全后,闪身而出。

    看到停在楼下的沃尔沃,傅松暗道一声,坏了!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还好昨晚到这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现在还不到凌晨五点,估计看到的人不多。

    自我安慰了一番,傅松赶紧上车,也不敢开车灯,借着微弱的晨曦,将车开回家。

    在去跑步还是回房间继续睡觉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傅松最后还是决定去跑步。

    锻炼身体贵在坚持,别的锻炼项目可以不做,但跑步绝对不能省。

    他现在就真切体会到了健身带来的妙处,昨天折腾了一整天,虽然在刚起床的时候有点倦,但现在却神清气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换做半年前,如果跟昨天一样折腾,他至少得颓废两天。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信任

    红月一死,李皓的敌人,可以说,几乎死绝了。

    至于而今的九阶,混天,春秋

    这些人,其实不算敌人。

    没有结下什么仇怨。

    只能算是道争。

    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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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出口

    傅松接过照片一看,是他和萧竹梅的那对龙凤胎,一张照片是萧竹梅和两个孩子的合照,另一张照片里兄妹俩正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把照片贴身放好,傅松狐疑道:“你知道了?”

    凯瑟琳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球,夸张道:“天呐,那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两个小家伙的第一眼,就很确定,那是你的孩子。不得不说,你和维多利亚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傅松终于露出笑容:“不过还是让你发现了,你不怕我灭口吗?”

    凯瑟琳耸耸肩:“对于你和萧,我只有祝福,毕竟我跟萧是朋友。”

    “你过来不会就为了当一回信使吧?”傅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多了都是泪,要是被梁希知道了,他绝对死定了。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悠闲吗?”凯瑟琳又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我这次是来考察中国的棉花市场的。”

    “这是什么?”

    傅松翻了翻,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份资料上有1985年到1988年世界棉花价格与中国棉花进出口的详细数据,连忙问道:“哪来的数据?”

    凯瑟琳道:“都是从公开渠道收集的,有什么问题吗?”

    “公开渠道?”傅松更惊讶了,同时对美国佬收集数据的能力和目光的敏锐度佩服不已。

    凯瑟琳点头道:“报纸、农业年度公报等等,只要仔细收集,一点都不难。”

    傅松:“……。”

    “老板,你觉得中国今年会加大棉花的生产力度吗?”

    “你打算跟大陆做棉花生意?”傅松此时哪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凯瑟琳道:“去年美国棉花库存量增加了240万包,而市场预计今年美国国内消费下降,棉花价格将进一步走低。不过中国市场是个不稳定因素,因为消费和净出口超过超量,在上两个年度中国的棉花库存一直都很紧张。再加上中国去年8月和9月气候原因,我们预测19891990年度中国的棉花产量很可能下降,棉花库存将更为紧张。”

    傅松摇头道:“我劝你别对内地市场抱太大期望。”

    “为什么?”凯瑟琳大为不解,在她看来,数据是不会骗人的,这也正是她跟随德州代表团来华的原因所在。

    为什么?再过两个月你就知道了。

    当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什么预言家,只好找了另外一个理由:“中国这两年正在压缩基本建设投资,所以对那些消费珍贵原料而生产不太使用产品的工厂,以及那些生产质量差而又产品过剩的工厂,采用行政手段令其关闭或转产。棉纺织业也是清理整顿的重点。”

    凯瑟琳却对这个理由不以为然:“纺织品是生活必需品,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毕竟中国最近几年一直靠消耗棉花库存来支撑棉纺织业的发展,我并不认为中国能在短期内改变这种状况。”

    见傅松沉默不语,凯瑟琳问道:“当然,如果中国今年大幅度增加棉花种植面积,或许会改善不少。”

    傅松感觉被她怼到了墙角,郁闷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中国还要保证粮食和油料的生产,即使增加棉花播种面积,但余地也是有限的。”

    凯瑟琳疑惑道:“那你还犹豫什么?这是个打开中国市场的好机会!我们赚了钱的同时,中国也不吃亏。我听说中国很缺外汇,鼓励出口贸易,而中国劳动力成本低得令人发指,产品的价格优势非常明显。”

    傅松心里一动,对啊,国内消化不了,完全可以出口啊,就算是未来一段时间受到经济制裁而无法向西方出口,也可以向苏联出口嘛。

    “我看可以,你负责提供原材料,我负责国内加工,从纺纱、织布、印染,到最后的成品加工,这样一来,除了最终的销售渠道我们无法掌握外,整个产业链都能盘活。”

    苏北的农场虽然也种植棉花,但产量太低,反正都要买入棉花,还不如左手倒右手,而且美国棉花质量更好,价格更低,即便加上关税,也是划算的。

    凯瑟琳高兴道:“你能吃进多少?”

    傅松自信道:“咱们农场一年才产多少棉花?有多少我要多少,小菜一碟。”

    凯瑟琳道:“有一点我得事先说明,德克萨斯州的棉花品质不高,其中PIMA棉只占总产量的20%左右,其余的是低品质的MOT棉,另外我们在加利福尼亚还有少量的长绒棉。”

    “没问题,品质低点就低点。”老毛子将来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啥自行车,有的穿就烧高香了。

    倒是凯瑟琳说的匹马棉或者长绒棉,他觉得有不少文章可做,长绒棉的品质远高于普通棉,基本都用于高支高密的面料,是高档家纺和服装的关键材料,当然价格也更高,这是棉纺业中的利润大头。

    其实国内就有不错的长绒棉,但种植区在遥远的西北南疆,掌握在生产兵团手里,按傅松的尿性,如果自己无法掌握原材料供应,心里就不踏实,还不如不做。

    是不是应该提前去那边布局?没有现成的土地,垦荒也可以嘛,老子连盐碱地都不嫌弃,荒地就更不成问题了。

    只希望冯保国不要骂娘的好……

    这时,初琳琳带着赵志和孙绍宗过来了,凯瑟琳见状便起身告辞,她这次虽然跟凯莉一起过来的,但她俩的目的完全不同,她也不想掺和农业公司之外的事情。

    “这小妞儿正点!”等凯瑟琳离开后,赵志一边跟傅松握手,一边挤眉弄眼,“啧啧,金发碧眼,身材又棒,哎,老傅,你俩到底啥关系?不会是你在美国金屋仓的娇吧?”

    傅松冷笑道:“你羡慕了?你媳妇儿知道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非问问杨菁,你在她跟前是不是这种嘴脸。”

    赵志脸色一变,马上道:“傅总,你们省招待真是牛气冲天啊,不就是个招待所嘛,搞得比**海都难进,我给他们看工作证都不行,奶奶个腿的。”

    赵志和杨菁的婚礼定在今年国庆节,杨菁跟他一样,都在部队大院里长大,性格怎么说呢,反正挺讨外人喜欢的,至于内人嘛,呵呵,看看赵志的反应就知道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辞职

    在家呆了三天,走走亲戚,吃吃喝喝,然后傅松拍拍屁股带着傅声远去县城找他二大爷。

    这小兔崽子自从知道要回老家,就开始一直念叨着县城的羊肉汤,非说县城的羊肉汤最正宗,别的羊肉汤都喝不出那个味儿。

    傅松都开始怀疑老二经常带他去的那家羊肉汤店,是不是在汤里加了大烟壳子,不过即便加了也没事儿,反正一年喝不了几次,随他去吧。

    路过镇上时,傅松拐了个弯去了蔡校长家。

    蔡校长去年正式退休了,现在在家里闲得浑身不得劲儿,看到傅松带着儿子来了,高兴坏了,忙前忙后招呼他爷俩。

    “像,鼻子像你!”蔡丰第一次见傅声远,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感慨,“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老了老了,半截身子埋土里了。”

    傅松也在打量着蔡丰,上辈子蔡丰得病住院的时候,他去医院看过他几次,短短几个月,小老头儿瘦得皮包骨头,脸色又黑又暗,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

    现在蔡丰虽然尽显老态,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这倒让他放心了不少。

    “像什么?儿子都赛娘,跟我媳妇儿长得像。”

    蔡丰乐呵呵地问道:“七岁了,明年上学了吧?”

    傅声远也不认生,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道:“六周岁,下个月就上学。”

    “好好,早点上学好。”蔡丰把装着零食的盘子放到傅声远面前,“喜欢吃就多吃点,来这里别客气。”

    傅声远连连点头,含混不清道:“谢谢爷爷!”

    傅松瞅了他一眼道:“吃吃吃,你的嘴闲不下来是吧?”

    蔡丰笑道:“小孩子嘛,让他吃呗!”

    说了一会儿话,傅松突然问道:“我师母呢?”

    蔡丰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苦笑道:“你师母出去了,她刚走,你后脚就到了。”

    傅松没当回事,问道:“我师母啥时候回来?”

    蔡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最后还是小声解释道:“她去徐倩那了,徐倩怀孕了……。”

    “啥?”傅松故作惊讶,“徐倩怀孕了?她结婚了?啥时候的事儿?这老同学也太不地道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告诉一声!”

    蔡丰摇摇头,神色复杂道:“如果徐倩结婚了,那就好喽。唉,这孩子……,命苦啊,以后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唉!”

    “你是说……。”傅松很恰当地瞪大眼睛,“未婚先孕?”

    蔡丰点点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因为这事儿,有小半年不跟她家里来往,自己在外面买了套房子,一个人住,我和你师母心疼这孩子,可也帮不上什么忙,隔三岔五你师母过去看看她。”

    傅松不自然地挪了下屁股,似乎椅子上有钉子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那……,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傅松苦笑:“不知道,她没说,她爸问她她都不说,我和你师母也不好意思问。今年春天她爸让她把孩子还打掉,让她给顶回去了,她爸气得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我和你师母劝她,跟她爸认个错,服个软,你猜她咋说的?她说她认错可以,但孩子必须得生下来。这孩子,犟得要命!”

    傅松听到蔡丰说徐倩没说孩子是谁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但听到后面,他一颗心沉甸甸的。

    一想到徐倩这半年来承受了这么多压力,他再也坐不住了,对蔡丰道:“老师,我过去看看她,孩子就放你这吧。”

    蔡丰爽快道:“去吧去吧,你们是老同学,年轻人能说得来。”

    傅松本来还想嘱咐傅声远留在这里要乖乖听话,但一看到他只顾着吃,也就懒得管他,匆匆地出了门。

    徐倩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农民自建房,其实这种买卖是不合法的,但这年头农村私下买卖宅基地建房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民不举官不究,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松虽然还没去过她家,不过上辈子他在镇上生活了将近十年,蔡丰一说在哪,傅松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徐倩家离蔡丰家不远,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钟,但傅松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徐倩,所以出了门直接开上车。

    到了地方,傅松发现大门是敞着的,里面隐约传来一阵笑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徐倩在笑。

    这娘们儿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反正傅松现在根本笑不出来。

    穿过大门,来到天井里,傅松看到徐倩和师母两个人正坐在手压井旁边拧衣服,不知道刚才聊到什么,徐倩用湿漉漉的手背掩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松重重咳了咳,听到咳嗽声,徐倩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马上恢复如初,笑着问:“老同学,你怎么来了?”

    “来看蔡校长,听说师母在你这,就过来坐坐。”傅松艰难地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跟师母打了声招呼。

    “老三来了啊。”傅松兄弟姐妹六个人,有三个是蔡丰的学生,老太太叫傅松一声老三不仅不突兀,反而更显亲热,“你二哥说你出国了?这是刚回来?”

    “刚回来。您身体挺好的吧?”

    “好,好!你媳妇儿孩子呢?没跟你一块回来?”

    老太太啊,当着徐倩的面,你提梁希干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傅松下意识地看了徐倩一眼,见她像是没听见,面无表情拧衣服,只好硬着头皮道:“她去美国了,闺女也留在那。”

    老太太好奇道:“去美国了?干什么去了?哦,你媳妇儿在学校当老师,是去进修了吧?”

    傅松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没,她又怀上了,这次去美国生孩子,下个月生。”

    “哎呦!”老太太猛地一拍大腿,高兴道:“老三你们两口子可真行!是个闺女还是带把的?”

    傅松真的要哭了,老太太你怎么跟那些爱八卦的老娘们儿一样?

    又偷偷看了徐倩一眼,咳了咳道:“带把的。”

    “好,好啊!”老太太今年七十了,这个岁数的人,压根就不关心什么国家大策之类的狗屁东西,在她朴素的观念里,孩子多就代表着福气,就代表着希望,就代表着安稳。

    所以,一听到梁希又怀孕了,还是个带把的,既高兴,又羡慕,她也三个儿子,可却只有一个孙子,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放到过去,一家三个儿子,如果没有十个八个孙子,出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对了,你家老大呢?”

    “让我老师看着呢。”

    “你不早说!”听说傅松带着儿子来了,老太太连忙把傅松按在马扎上,道:“你力气大,都交给你了,别让小倩沾手了。”

    傅松假惺惺道:“师母,你慢走哈。”

    老太太道:“中午你们俩去家里吃饭,我就不来喊你们了!”

    徐倩把老太太送到大门口,然后把门关上,又插上了门闩,转过身突然看到傅松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你走路咋一点声没有?”

    刚才当着老太太的面,傅松只能偷偷看她两眼,此时他才有功夫认真地打量她。

    可能得益于一米七四的身高,徐倩除了肚子有点大外,其他地方都看不出多少怀孕六个月的模样。

    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脸上长了不少妊娠斑,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

    傅松抓起她的手道:“苦了你了。”

    徐倩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道:“你摸摸,刚才还踢我呢,哎呦,你感觉到了吗?又踢我了!”

    傅松连连点头:“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就这精神头儿,肯定是个儿子。”

    徐倩抿嘴一笑,拍了拍他胳膊,努努嘴道:“帮我把衣服晾起来。”

    傅松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压水井旁边,几下将剩下的湿衣服拧干,然后把盆里的衣服一件件搭在晾衣绳上。

    让他有点失望的是,居然没有她贴身穿的衣服。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徐倩突然将一团花花绿绿的衣服扔到盆里,笑嘻嘻道:“刚才师母在,我没好意思洗,你不嫌弃就帮我洗了吧,坐久了腰酸。”

    傅松抬头笑了一下:“我啥时候嫌弃过你?”

    徐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看他已经将自己的内衣打上肥皂,用力地搓啊搓,顿时心疼道:“你轻点,搓破了!”

    傅松搓得更起劲儿了:“搓破了给你买新的!”

    徐倩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折腾。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洗衣服,一个站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让傅松感觉似乎回到上辈子,那时候每当徐倩来例假时,也是他洗衣服,她在旁边揣着兜或者磕着瓜子看光景。

    一共没几件衣服,而且布料都不多,傅松很快就洗完晾好。

    接过徐倩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傅松扶着她进了屋里。

    徐倩从小就是个爱干净的人,无论是上学时候的课桌,还是当老师时候的宿舍,还是现在的住处,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十分整洁。

    徐倩走进卧室,看到傅松站在外面,嗔怪道:“愣着干嘛?进来啊。”

    傅松搓着手笑道:“这不是第一次进你的闺房嘛,有点小忐忑。”

    徐倩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扑哧一笑:“什么闺房?我又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随便坐。”

    “躺着行不?”傅松屁股一抬便上了炕,作势要躺下。

    徐倩斜了他一眼道:“你试试看。”

    “那还是算了。”傅松生怕真把她惹毛了,要知道,她和梁希是唯二能让自己心生惧怕的女人,不是装样子的那种,而是打心眼里的怕。

    看傅松小心翼翼的模样,徐倩咯咯笑起来,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推:“想躺就躺吧。”

    傅松顺势倒在炕上,伸手拽了拽徐倩胳膊,她也没拒绝,挤进了傅松怀里。

    俩人躺在炕上亲热了一会儿,直到徐倩脸蛋儿红扑扑地把他的脸推开,“不行了,喘不过气来了。”

    傅松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问道:“听蔡校长说,你跟家里闹矛盾了?”

    “嗯。”徐倩也不藏着掖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傅松印象里便宜老丈人挺好说话的一个人,没想到脾气上来后这么拗。

    断绝父女关系?你倒真舍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傅松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算他现在去徐兴标面前认领了徐倩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徐倩一个姑娘都一米七四的个头,老徐家的男人就更不用说了,都比傅松高一截,便宜老丈人和便宜小舅子混合双打……,光想想就瘆得慌。

    “能怎么办?”徐倩翻了个白眼,“等孩子生下来后,往我爸怀里一放,我就说,你要是认我这个闺女,一切都好说,你要是不认我这个闺女,你把你亲外孙当着我面摔死,咱们就可以彻底恩断义绝!”

    “你敢!”傅松听得心惊肉跳,“那是老子的种!我告诉你徐倩,你趁早给老子打消这个念头!大不了老子去给你爸认个错……。”

    徐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敢去吗?”

    傅松硬着头皮道:“有什么不敢的!你爸还能打死我不成?”

    徐倩趴在他胸口上大笑起来:“打死人犯法,我爸肯定会手下留情的,不过打断你一条腿,应该还是敢的。”

    “为了咱们的孩子,别说被你爸打断一条腿了,就算是三条都打断了,我也愿意!”

    “你哪来的三条腿?”

    “你不知道?你见过啊。”

    “胡说,你让我看看在哪。”

    “啊,你个臭流氓!”徐倩看着他那副无赖嘴脸,又好笑又好气,免不得狠狠拿捏了他一番,直到他疼得求饶,这才放过他。

    有把柄在徐倩手中,傅松不敢再口花花调戏她,犹豫了一下,道:“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

    “开学后你就把工作辞了吧。”

    “嗯?”徐倩不由眯起了眼睛,“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我没干涉,这不是跟你商量吗?”傅松连忙陪笑道,“本来我还指望你爸妈能帮你一把,现在……。你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我实在不放心。

    你看这样行不行?先跟我回沐城,等生完孩子,你想干什么都行,我绝无二话!怎么样?”

    徐倩这次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认真考虑起来。

    虽然见到傅松后,她表现得很淡然,嬉笑怒骂,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也只有她知道,过去这半年多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怀孕前三个月虽然妊娠反应严重,但还能忍受。

    最难熬的是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当时正值夏天六七月份,肚子想遮都遮不住。

    马驿初中女老师未婚先孕搞破鞋,这个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镇上的大街小巷,然后第二天就传到了徐兴标耳朵里。

    徐兴标携怒而来,脸阴沉得仿佛能拧下一盆水,见面后只说了一句话:“跟老子回家!”

    回到家,父女俩大吵了一架。

    从那天开始,她就再没回过一趟家,不是她不想回,而是徐兴标说了,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徐兴标也说到做到,仿佛真的把她这个闺女当作不存在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看你本事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弟弟放暑假回来后,偷偷地来看过她两次,每次来都塞给她钱,让她去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钱不多,一次两百,这是弟弟在学校省吃俭用攒的钱;一次是五百,这是弟弟回学校前,徐兴标给他的压兜钱,却一分不剩都给了自己。

    其实她不缺钱,傅松给她留了一张存折,买这套房子加装修花了两千多块钱,剩下的钱就再也没动过,存折上的数字她数着都眼晕。

    不过,为了让弟弟安心,她痛快地把钱收下了。

    弟弟一走,她就哭成了泪人。

    除了弟弟还关心她外,她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一个人哭着哭着睡着的。

    她也记不清有多少次一边强忍着妊娠反应和腰酸,一边扶着课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讲课。

    她更记不清听到过多少闲言碎语,以至于她现在听到再难听的话,都能泰然处之了。

    有好几次,她真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养我吧!

    可她还是咬着牙挺过来了。

    她当然可以选择拒绝他的好意,继续咬牙坚持下去,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内心松动了。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不管多苦多累,她都认了,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不想让孩子继续跟着自己吃苦。

    当初在明知傅松已经结婚生子的情况下,她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不就是冲着他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吗?

    她突然觉得这种来源于自尊心的坚持,相当可笑,自己应了那句老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而且,她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再留在学校当老师已经不合适了。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学校怎么还让这种搞破鞋的当老师呢?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虽然校长找她谈过话,安慰她不要理睬这些流言蜚语,但她却不能装作听不见。

    走了也好,不仅对学校好,对学生好,对自己也好。

    想到这里,她释然了,轻快地点点头道:“嗯,听你的。”

    傅松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答应了?”

    徐倩笑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你说!”别说一个条件了,只要她跟自己去沐城养胎,十个八个条件老子都答应!

    徐倩道:“我想去你那所学校进修,你得帮我安排一下。”

    “进修?”傅松奇了怪了,“你都不当老师了,还进修个啥?等你生完孩子,我教双*…,哎呦!”

    他见徐倩答应了辞职,高兴得忘乎所以,都忘了自己现在太阿倒持。

    倒吸了口凉气,苦着脸抱怨道:“你就不能轻点!”

    “谁让你口花花呢?”徐倩坏笑一声,然后赶紧主动安慰了傅松一番。

    ……

    “我不当老师还不能学习了?”

    傅松舒服地眯着眼睛道:“你想考个文凭出来?那你应该去读个函授或电大。不瞒你说,我那所学校的文凭在外面不好使,毕业生基本上都是内部消化。”

    徐倩摇摇头道:“文凭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学点东西。”

    傅松纳闷道:“我那里基本上都是工科,没有适合你的专业,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每年都有高管培训班,你可以去旁听。”

    徐倩笑道:“我才不去滥竽充数呢,我还是去学计算机。”

    “学计算机?”傅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选这个专业进修,“不是,你以后要当程序员?”

    “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块料!”徐倩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松好笑道:“有什么话你直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徐倩咬了咬嘴唇,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傅松无语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我笑话你干什么?”

    徐倩一咬牙道:“我想办个计算机培训班!”

    “啥?你要办计算机培训班?”

    徐倩撅嘴道:“你不许笑话我!”

    傅松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惊讶,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办计算机培训班?”

    “其实也不是一时兴起,我之前考虑过很久了。”徐倩觉得两人此时的姿势有点太羞人,尤其她马上要跟他谈正事,于是便爬起来,盘腿坐在炕上。

    傅松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砸吧砸吧嘴,说来也挺好笑的,这么多女人中,他一直觉得徐倩的手跟自己很搭,主要是她个子高,骨架大,手掌自然也大,有劲儿……。

    徐倩抬手将贴在腮边的发丝拢到耳后,道:“我去年在职业技术学校培训了一个月,回来后就陆续有人找我打听怎么才能去那培训,怎么报名,收费多少。”

    “是吗?”傅松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学生家长?”

    徐倩笑着点点头:“现在咱们马邑镇所有的计算机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台,大部分都在镇上的中心小学、初中和高中,其他人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计算机。”

    沐城是比较早开展中小学计算机教育的地区,但受限于经济条件,基本上只有镇上的小学、初中、高中才会各配备一个计算机教室。

    马邑镇只有一所高中,却有两所初中,至于小学那就更多了,差不多每五个村一所乡村小学,偏远地区的甚至一两个村就配有一所乡村小学,四十多个行政村一共十几所小学。

    僧多粥少,所以教学模式只能采取轮班制,每个星期的周末上下午两个半天能轮两个班。

    这样下来,基本上学生一个学期也就能上半天的计算机课,很多人只学会了开关机,连键盘还没认过来呢。

    马邑镇并不是富裕的地方,在整个沐城市内甚至只能排到中下游,但俗话说的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既然学校开了计算机课,那么总有一部分家长会上心。

    所以,傅松对学生家长找上徐倩一点都不意外。

    徐倩道:“我说你们学校是跟市教育局合作搞的培训,面向全市中小学老师,不对社会开放。”

    “主要是没那么多精力。”

    从去年开始,沐城职业技术学校受市政府委托,每个周末和寒暑假都会组织计算机技能培训。

    周末面向的是全市机关企事业单位,寒暑假主要给中小学老师做培训,每年5月份和11月份各有一次考核,考核合格后,市劳动局和人事局颁发技术等级证书,作为上岗的重要依据之一。

    光这些人都够学校忙活的了,哪还有精力去管别的。

    “我自己瞎琢磨的,不行就算了。”徐倩本来就没多少信心,见他不吱声,于是心里更没底了。

    “行,我没说不行。”傅松颇为感慨,徐倩是典型的射手座,向来要强,而要强的人想法多,喜欢折腾,不肯安于现状,一般人很难降伏。

    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上辈子傅松还真管不住她,这也是两人离婚的原因之一。

    当然,现在他也管不住她,确切地说,不敢管她,怕她跟自己尥蹶子。

    上辈子是没条件让她折腾,现在有条件了,她愿意折腾就折腾吧,就算折腾失败了,不是还有他兜底吗?

    而且,他不怕她折腾,就怕她不折腾。

    “真的?”徐倩以为他在敷衍自己,“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说真话!”

    “当然是真的!”傅松好笑道,“还别说,你眼光蛮好的,找准了市场需求。”

    徐倩半信半疑道:“真不是在哄我?”

    傅松无奈道:“我哄你干嘛?据我所知,咱们沐城还没有这种面向社会公众的计算机培训班,你这个切入点找的很好。”

    徐倩笑道:“我就当你夸我了。”

    傅松摇摇头道:“真不是夸你,要不是听你说,我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不过要找准市场不难,难的是如何做大做强。”

    “哈?”徐倩被他逗乐了,“这啥还没做呢,就想着做大做强?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省得闲的时间长了把自己养废了。”

    傅松道:“如果你是抱着闹着玩的心态办培训班,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没什么意思。要么不做,要么就认真做。”

    徐倩有些委屈道:“我也没说不认真做啊,既然要做,我肯定把它当成……,就跟老师一样,一种职业,一份工作。”

    傅松感觉自己刚才话说的有点重了,连忙陪笑道:“这我当然相信。我的意思是,你得好好做个计划,把脑子里的想法先落到纸面上,然后再一项项的落到实处。”

    徐倩哑然失笑:“不就办个培训班吗?多简单的事儿,哪还用专门做计划?你是大老板,我就是个……,嗯,算是个体户吧,你可别拿你的那套东西要求我!”

    傅松被她噎得够呛,苦笑道:“那行,我来考考你,我问你答,怎么样,徐老师?”

    徐倩扑哧一笑,一双杏眼闪着促狭:“傅老师,你问吧。”

    傅松伸出右手食指问道:“第一个问题,培训班开在哪里?”

    “我打算在学校附近租间民房……。”

    “咱们马邑镇的市场太小了!就算有人报名,收费也不能太高。要办就办在沐城市区,到时候我给你找地方。”

    徐倩嘴一瘪,刚想拒绝,但想到培训班放到沐城,以后就能和他经常见面,便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傅松见她没拒绝,心里一喜,这是个好兆头。

    把培训班放到沐城确实是他的私心,一方面能给徐倩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另一方面跟徐倩想的一样,方便经常见面。

    傅松又竖起一根手指头:“第二个问题,培训老师你怎么解决?”

    徐倩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道:“我啊!”

    傅松翻了个白眼道:“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徐倩不服气道:“我怎么忙不过来?我很能干的好不好!”

    傅松道:“你又当老板,又当老师,学生人数少了还行,但一旦人数多了,你肯定得抓瞎。所以除了你之外,至少要找一个全职老师,然后再找几个兼职老师。”

    徐倩瞪大眼睛道:“哪用得着这么多老师?我最多招十几二十几个学生凑一个班,再说也没那么多计算机啊。”

    傅松笑道:“你先别管计算机的问题。你说咱们马驿镇都有这么多学生家长主动送孩子学计算机,沐城市区会少吗?只要收费合理,肯定不止一二十个学生。

    当然,你要是想求稳,先不用找全职老师,可以去沐城职业技术学校雇几个学生当兼职,先办一个班试试水。”

    徐倩连连点头道:“我看行。”

    傅松又问了徐倩几个问题,后者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都被他一一否决了,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

    每一个建议都比自己的高明,这让徐倩气馁不已,“我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笨了?”

    傅松见她情绪低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瞎得瑟,你就不能让着点她?

    “你一直在学校里当老师,没做过生意,缺乏经验,很正常。”傅松连忙安慰道,“以后你熟练了,肯定比我强!”

    “又哄人家!”徐倩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挺开心的,戳戳他额头笑道:“嘴越来越甜了,来,让我尝尝。”

    “不要!”傅松一脸惊恐,断然拒绝,

    徐倩凶巴巴道:“你嫌弃我?”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傅松赶紧否认三连击,“我是嫌弃我自己!”

    徐倩展颜一笑,突然掰住傅松的脸就啃了上去。

    “呸呸呸!”

    “哈哈哈!”

    两人在一起腻歪到饭点,这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准备去蔡校长家吃饭。

    徐倩打开衣柜,挑了一件吊带裙,也不顾傅松在旁边,当着他面换上裙子。

    傅松直勾勾盯着她,车灯晃眼,啧啧称奇道:“你这身材咋一点都没走样呢?”

    “我不都一直这样吗?怎么吃都长不胖。”徐倩回头笑了笑,突然又问:“你媳妇儿身材走样了?”

    傅松猛地咳嗽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这裙子不错,穿着不显肚子。”

    徐倩莞尔一笑,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裙子,一边道:“你这家伙,我就是随口一问,瞧把你给吓的。

    我其实挺佩服她的,一口气给你生三个孩子。上次在酒店里跟她见过一面,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

    傅松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搂着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看着镜子里她红扑扑的脸蛋儿,笑着问:“你也是能生养的,你打算给老子生几个?”

    徐倩扭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当真了!”傅松立马来劲儿了,他对自己其他方面的能力或许没信心,但唯独对自己传播基因的能力充满了自信。

    不是老子吹牛,事实胜于雄辩,一年六个……,加上在美国的梁希和安藤清子,八个!

    特么的,还有谁?还有谁!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洗车

    红月一死,李皓的敌人,可以说,几乎死绝了。

    至于而今的九阶,混天,春秋

    这些人,其实不算敌人。

    没有结下什么仇怨。

    只能算是道争。

    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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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吹捧

    咦,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老板你是……,你是那个……。”伙计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往学校方向指,“去年夏天你让人给放了气。”

    “对,就是我!”傅松心里马勒戈壁,你才被人放了气呢,你全家都被人放了气,“你们这到底洗不洗车?”

    “洗!”伙计立马应道,你来之前是不洗车的,但你来了就洗车了,打个气都能赚50块钱,洗车轻松点,要10块钱不过分吧?

    于是,伙计市侩地伸出右手食指:“10块钱一次!”

    傅松自然知道他狮子大开口,却懒得跟他侃价,随手甩给他两张十块钱:“今天洗一次,明天晚上再洗一次,后天上午我来取车。”

    “啊?”伙计直接被整懵逼了,这是啥操作?

    “啊什么啊?”傅松将钱塞到他手里,“我这车不能刮着碰着,停里面行不?”

    “行行行!”伙计连连点头,看在二十块钱的份上,你就算把车停我床铺上我都没意见,“老板,这边这边。”

    傅松在伙计的指引下,将车开进修车铺子停好,锁好车后又交代了几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花二十块钱,给车找一个隐蔽的停车场,物有所值!

    离开修车铺子后,傅松安步当车,溜达着往镇上走去。

    时间还早,天色也未黑,这个点可不是扒门偷人的好时候,于是傅松就戴上墨镜,漫无目的地在镇子上瞎逛起来。

    经过镇卫生院时,他突然想起了老同学汪静,对于这个上学时候经常给自己带饭吃的老同学,傅松一直心怀感恩之心。

    她去南方投奔亲戚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原本说好了她到了南方安顿下来后给自己打电话,但走后便没了消息。

    她在这边已经没了亲人,傅松想找人打听都办不到。

    “你要看啥病?我们下班了,今儿我值班,小病能看,大病明儿再来。”

    傅松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卫生院的大院里,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医生。

    “我没病。”

    “没病你来卫生院干啥?”

    “不是……。”傅松有些哭笑不得,“我来打听……,找个人,汪静医生是在这工作吧?”

    “汪静?”女医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傅松,好奇问道:“你找她干啥?”

    傅松半真半假道:“我是她同学,毕业后好多年没见了,听说她毕业后分配到了老家的卫生院。”

    “哦,你是她医专的同学啊,咱们还是同行呢。”女医生果然被傅松拐到了沟里,“你不知道?”

    傅松装糊涂道:“知道什么?”

    女医生道:“她早就辞职了。”

    “辞职了?”傅松装作惊讶的样子,“好端端的怎么辞职了?现在去哪了?”

    女医生吧啦吧啦将汪静家的那点事儿简单介绍了一遍,最后叹息道:“孩子孩子没捞到,净身出户,去南方投奔她亲戚了。造孽啊!”

    傅松耐着性子听完,试探问道:“那你现在跟她还联系吗?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过年的时候她回来看过孩子,我们还见过一面,不过她只说在深镇打工,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过年的时候?今年?”

    “对,就今年二月份。”

    “你有没有她电话?”

    “没有。”

    “谢谢了大姐。”傅松有些失望道,深镇那么大,流动人口又那么多,人海茫茫中找一个人比登天还难。

    “哎,你是哪位?下次见了小汪,我好跟她说啊。”

    “不用了大姐,我……,我就是路过。”

    女医生朝傅松的背影撇撇嘴,路过?糊弄鬼呢,瞧你那失魂落魄劲儿,说不定在学校的时候跟小汪有一腿呢!

    不过,看这人的穿着打扮,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小汪也真是没福气……,唉!

    从卫生院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镇上还没有装路灯,不过借着路旁店铺里的灯光,倒是能看清路。

    傅松专门挑偏僻的小路走,也多亏了他对这里熟悉,绕来绕去没有迷失方向,一路顺利地来到了徐倩家门前的巷子。

    在巷子口盘桓了一会儿,找了一个没人的时机,用最快的速度窜到徐倩家大门前,手刚搭上门环想敲门,不料轻轻一用力,门居然开了。

    这娘们儿也真够大胆的!

    将门打开一条缝,傅松闪身挤了进去,然后迅速地掩上门,插上门闩。

    这个过程除了门轴的吱呀声,便再也没发出任何响动。

    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里,看到徐倩正坐在正屋的桌子前,担心自己这么走进去会吓到她,于是轻轻地咳了咳。

    “哎呦,吓我一跳!”徐倩还是被咳嗽声吓着了,待看清是傅松来了,起身拍拍胸口,“走路跟娘们儿似的,一点声也没有!”

    傅松抽了抽鼻子,笑道:“真香,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徐倩从门后的架子上扯下一条新毛巾,摔到傅松身上,笑骂道:“你就是个吃现成的!洗手去!”

    傅松走到手压井旁,见桶里装满了水,倒是省得自己压水了,往铜盆里舀了两瓢水,洗了两下手,打上香皂,一边搓一边道:“没个自来水就是不方便,等过段时间你肚子再大点,手压井都不用不了了。”

    “我可没你说的这么娇贵!”徐倩在一旁用大肚子轻轻蹭着傅松,“听说秋天镇上就要铺自来水管了,我在想这房子要不要装自来水。”

    “为什么不装?”傅松冲干净手,用毛巾擦干净,笑道:“这房子留着吧,偶尔回来住两天也好。”

    对于这种小事儿,徐倩一向不怎么在意,爽快道:“嗯,听你的。”

    在徐倩家住了一天两夜,傅松走之前对着徐倩千叮咛万嘱咐,倒是她这个当事人,反而嫌傅松婆婆妈妈跟个老娘们儿似的,催着他赶紧走。

    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离开的时候更加万分小心,毕竟大白天不比天黑。

    运气不错,顺利地来到巷子口,回头看了看,箱子里空无一人。

    步行来到修车铺子,看到自己的沃尔沃还停在里面,傅松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车没丢就好。

    绕着车一边转着圈一边上下左右检查,不时伸手摸摸拍拍。

    伙计紧跟在傅松屁股后面道:“老板,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你这车我可当祖宗供着呢,磕秃噜一点皮我都赔不起!”

    傅松在引擎盖上摸了一把,点点头道:“洗的挺干净的。”

    “按你的要求,前天晚上和昨儿晚上各洗了一遍,你看看,锃亮锃亮的,苍蝇落在上面都得打滑!”修车铺的伙计也是个妙人,被傅松一夸就开始翘尾巴了。

    傅松觉得这伙计还算机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口问道:“你是这里的学徒?你师傅呢?”

    “嘿嘿,算是学徒吧。”伙计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我给我爸打下手。”

    原来是父子店啊,师傅就是老子,老子就是师傅,难怪这家伙敢次次跟自己狮子大开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过我下个月就去沐城职业技术学校上学了,我爸说那里的技术不错,让我去偷……,好好学习。”小伙计差点说漏了嘴,好在反应快,硬生生改口了。

    傅松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小,随便唠个磕,居然就能碰到自己的“学生”,而且还是准备去偷师的学生。

    他一点都不介意有人去偷师,既然开这门课,就必须毫无保留地教会徒弟。

    “你爸眼光不错,我也听说过沐城职业技术学校,是所好学校!”傅松自夸起来一点都觉得脸红,“不仅不收学费,还发生活补贴,只要用功学习,还能拿奖学金,实习的时候还发实习工资,你去了保准不后悔!”

    “哎呦,老板,你对沐职挺了解的嘛,你有亲戚在那上学?”小伙计看着傅松年纪不算太大,自动地将他的孩子过滤掉了。

    傅松笑呵呵道:“我就住在沐职附近,没有比我更了解沐职了,你想打听情况,算是问对人了!”

    跟小伙计瞎扯了一会儿,把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傅松深藏功与名,拍拍屁股上车走人。

    回到县城,傅松直奔老二的超市,本来打算接上傅声远就回沐城,不料在老二的办公室碰到了出差刚回来的张君元。

    一见面,张君元就握着傅松的手使劲摇:“傅总,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傅松被他的热情搞得尴尬癌快犯了,用力抽了抽手,没想到对方没有撒手的意思。

    “张总……。”

    “哎!在你面前我哪敢称总!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老张。”

    傅松跟张君元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但今天对方的热情让他心生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心里腹诽不已,脸上却笑容依旧:“恭敬不如从命,老张,都是自己人,你别这么客气,叫我老三就行。”

    张君元又不傻,傅松客气那是他的事儿,自己却不能蹬鼻子上脸,笑哈哈道:“叫傅总叫习惯了,还是叫傅总顺口,顺口。”

    傅松向老二投去询问的目光,这张君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冬可不像张君元一样需要巴结傅松,坐在沙发上屁股都懒得抬一下,笑道:“老三,老张去了一趟沪市被刺激到了,回来后想大干一场。”

    “哦,是吗?”傅松被吊起来胃口,好奇问道:“老张,到底怎么回事?”

    张君元伸手示意道:“傅总,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说吧。”

    傅冬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换壶茶。”

    张君元道:“傅总来了你得把好茶拿出来,就上次我在你这喝的碧螺春,别藏着掖着。”

    傅冬笑骂道:“那还是老三给我的呢,谁缺了茶,他都不会缺了茶。”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依着张君元的意思,从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顶上拿下一盒茶叶,用竹镊子给每人杯子里扔了一小撮,一脸肉疼道:“用壶沏茶太浪费了,将就着喝吧。”

    张君元无语道:“你别弄得跟小鸡儿撒尿一样,多放点,多放点。”

    傅松也看不惯老二这副小气巴拉的模样,他现在嘴已经养刁了,喝不惯寡淡无味的茶水,从老二手上夺过茶叶盒子,直接往张君元杯子里倒茶叶。

    “哎呦我的亲娘!”傅冬在一旁心疼得直跳脚,“造孽啊!”

    傅松给张君元倒完,又给自己杯子里到了小三分之一茶叶,“老张,我车后备箱里还有几盒茶叶,过会儿你挑两盒。”

    张君元高兴得合不拢嘴,搓着手道:“那多不好意思。”

    “茶叶不就是给人喝的吗?”傅松给他杯里添上热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收藏茶叶的人,弄了点好茶,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甚至还供起来,俗,俗不可耐!”

    张君元笑道:“是啊,这好茶就跟钱一样,谁他娘的不喜欢?有的人赚了钱后,就守着一堆钱当起了守财奴。我以前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钱如果放在那不动弹,那就是一堆废纸。

    钱只有花出去,流动起来,才能实现它的价值。就像这好茶一样,摆在那占地方不说,他娘的还勾引人,还不如泡着喝进肚子里呢,哈哈!”

    “哈哈!”傅松只觉得张君元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拍着沙发扶手大笑,“英雄所见略同,老张,就凭你这番话,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张君元姿态放得很低,用茶杯口给傅松碰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一脸享受似的道:“我没念过多少书,粗人一个,但也知道这茶好喝,香,真他娘的香!”

    “张老哥,你这话就谦虚了。”刚才张君元的那番话,让傅松对他刮目相看,他现在可不敢真的拿他当粗人,这个转业军人,实则粗中有细。

    虽然作为县电影公司的经理,把电影公司给搞黄了,但那是非战之罪。

    八十年代大陆电影行业最顶峰时,包括大中小电影院、放映队在内一共将近二十万个放映单位,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个节骨眼上,几乎一个德性,黄的黄,倒闭的倒闭,解散的解散。

    到现在差不多十不存一,所以这是非战之罪,大行情不景气,换成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张君元听到傅松改口叫自己张老哥,心里一喜,摆摆手道:“我这人轻易不服人,不过我最佩服的就是傅总你这样的人,能赚钱,也舍得花钱。

    别的不说,你捐款给咱们农村修缮学校,购置桌椅板凳体育器材,这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傅松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两声道:“那是希望工程的功劳。”

    张君元笑呵呵道:“希望工程成立之前,你就开始捐款了,我们电影公司也算半个文化系统半个教育系统的,这些事情我自然清楚。”

    傅冬插话道:“行了行了,你俩还有完没完?吹来吹去有意思吗?”

    经老二一提醒,傅松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不是跟张君元商业互吹的,而张君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灌迷魂汤,肯定是有所图,于是问道:“张老哥,你去沪市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第一千四百章 老阴比

    张君元猛地一拍大腿,感慨连连道:“不出去看不知道,这一出去看,吓一跳啊!”

    傅冬刚才已经听张君元介绍过,多少了解一些,接过话茬道:“老张这趟去上海考察了联华超市和华联超市……,你听说过这两家超市吗?反正我刚才听得稀里糊涂的。”

    “华联超市和华联超市?”傅松点点头,“听说过,不过我也搞不清楚这两家超市的关系。”

    他不仅听说过华联超市和联华超市,还知道世纪华联、世纪联华。

    另外,还有什么上海华联、bj华联、济南华联、杭州华联,这么多名字搅合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普通人根本分辨不清。

    反正他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搞清楚这几家超市到底有什么区别,同样也分不清哪些华联、联、世纪华联、世纪联华是正规的,那些是假的。

    傅松敢打赌,自己绝对不是个例,搞不清它们之间关系的人,恐怕不知凡几。

    可想而知,华联、联华、世纪联华、世纪华联这几个超市的品牌战略得有多混乱,简直失败透顶,瞎鸡儿整!

    他的手下要是给他这么搞,他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收拾铺盖滚蛋!

    就算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这不是碰瓷,这是往粪坑里扔石头。

    张君元笑道:“我刚开始也一样,以为是开超市的人粗心大意搞错了……。”

    听了张君元的解释,傅松总算有点明白了。

    原来改革开放初期在沿海开放城市开办现代化商厦,采取华联商厦作为统一的名称和标识,华联就由此而来。

    后来百货商厦渐渐落伍,80年代末90年代初引进现代超市,上海作为当时经济的潮流地,于1991年成立了国营联华超市有限公司,联华一名也就出现了。

    由于华联商厦和联华超市都是商业局主管的国营企业,华联商厦也就没对联华超市这个商标提出异议。

    但是华联商厦见国营联华超市混的风生水起,眼馋的很,于是有样学样,于1993年1月也建立了自己的超市——上海华联超市。

    虽然现在只有沪市一地有华联超市,但东部沿海很多城市都有华联商厦,今后肯定会照抄上海华联商厦的“成功经验”,筹办组建自己的华联超市。

    至于世纪华联和世纪联华这两家超市,张君元没提,估计现在还没成立。

    “傅总,华联超市跟咱们几乎同时开业,也是今年1月份,不过华联超市财大气粗,在沪市一口气开了6家分店。

    每家店我都亲自去看过,最小的店三五百平方米,最大的八九百平方米,生意好得不得了。我专门在一家店收银台附近蹲了一整天。

    虽然没个准数,但估摸着一天销售额能有三四万块钱,赶得上咱们一个星期了。”

    傅松道:“沪市消费水平高,咱们这里只是个小县城,没有可对比性。”

    “是没有对比性。”张君元之所以说这些,无非是感慨而已,紧接着话锋一转,道:“我这次去沪市考察的最大收获就是超市的管理上,人家做的真规范!”

    傅松呵呵笑了两声,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真不是他瞧不起国内的超市巨头们,至少当下国内的超市有一个算一个,在管理上都是垃圾。

    别的不说,在一个商品条形码普及率都不足10%的国度里,超市管理上能规范到哪去?

    不说沃尔玛了,把萧竹梅那家放养的小超市连锁店拉出来,都能完虐国内的所有超市。

    张君元笑着对傅冬道:“临走前,我找了个机会,请蹲点的那家超市经理吃了顿饭,你得给我报销啊。”

    傅冬开玩笑道:“你就算去找小姐,只要是为了正事,我也给你报销,不过得有发票,没发票我不好做账。”

    “呸呸呸!”张君元老脸一红,急赤白脸道:“我可从来不干这种事情,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傅松对傅冬的口无遮拦很是不满,哪有当着弟弟的面聊这个的?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

    生怕老二继续这个话题,他赶紧道:“张老哥,你这顿饭搞到些什么商业机密?”

    张君元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说的唾沫横飞。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张君元兴奋道:“这些其实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只要用心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不过我觉得那个经理有句话说的很好,规模经营可以大幅度降低成本和价格,提高竞争力……。”

    傅松冷不丁道:“张老哥是打算学华联超市开连锁店?”

    这家伙说了一大通,归纳起来其实很简单,统一采购,质量统一把关,货款统一结算,价格统一制订,商品统一配送,如果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傅松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张君元竖起大拇指道:“傅总你厉害!我一撅屁股你就知道我拉什么颜色的屎。没错,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就是……。”

    就是钱不够呗。

    老二的超市到现在满打满算营业九个月,一天的销售额往高了算5000块钱,一共才一百多万销售收入,利润撑死了二十万。

    今年买了四台三洋卧式冷柜,这又是100多万块钱,张君元和老二肯定动用了一部分应付账款,否则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傅松心里稍微一盘算,就知道老二的超市现在已经负债累累,如果再加上电影公司资产打包过来的一百三十万债务,呵呵,估计欠了200万都不止!

    他不由往老二身上扫了一眼,见他只顾着低头摆弄茶杯,一点劝阻张君元的意思都没有。

    得,看来老二已经被张君元给说服了。

    特么的,你都欠了一屁股债了,还想扩大经营,不过了啊!

    逮着你弟弟使劲薅羊毛,很有意思吗?

    虽然心里直骂娘,但傅松也不好一口回绝,斟酌了一会儿道:“张老哥,电影院这两层楼总建筑面积10000平方米,好莱客现在的利用率还不到一半,我没说错吧?”

    “连三分之一都不到,2700多平方米。”张君元是好莱客的总经理,论对超市的熟悉程度,傅冬这个老板都比不上他。

    傅松笑道:“咱们县就这么多人,这个消费水平,超市营业大半年了,客流量到底有多少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

    张君元点点头道:“生意最好的是春节前,每天的营业额差不多有七八万块钱,平时都是一万左右。”

    傅松道:“所以,就算再开一家分店又有什么意义?”

    张君元和傅冬对视一眼,笑道:“咱们县一家店自然够了,我的意思是去别的县城开分店,比如芝阳、南平。这两个县跟咱们东莱紧挨着,经济不比东莱差,好莱客在东莱能行,到了那边也不会差。”

    傅松并不否认张君元说的有道理,南平金矿多,芝阳更是沐城排名第一的县级市,甚至比沐城的部分市辖区都厉害。

    去这两个县开分店,不出意外的话,倒不用担心赔本。

    问题是,傅松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冤大头,不,atm机。

    最让他不爽的是,老二明明动心,却躲在一旁不吭声,反而让张君元这个外人冲锋陷阵,一点都拿自己当兄弟。

    算了算了,看在侄子侄女的面上,老子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过,他也不能随便就张这个口,那会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以后动不动就过来薅自己的羊毛,烦也烦死了!

    抿了一口茶,傅松笑呵呵问道:“张老哥,好莱客可不止一个股东,如果我们这边出了钱,东莱市政府这边怎么办?”

    张君元脸上闪过一丝兴奋,连忙道:“我估计市里这边有很大可能不会跟,呵呵,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开始盈利呢。”

    傅松看看老二,又看看张君元,这两个人打的好算盘啊!

    别人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傅松却门清。

    开超市赚钱吗?

    当然赚钱,尤其在90年代中后期以及新世纪的前10年,是超市蓬勃发展的黄金时期。

    张君元是好莱客的总经理,傅冬是好莱客的大股东并管着财务,每天看着账上的流水,自然看得出好莱客的前景和钱景。

    好莱客注册资本480万,傅冬出资280万,东莱市政府以包括电影公司土地使用权在内的资产作价200万入股。

    傅冬是大股东,占了不到60%的股份,当时合资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吃亏了,市政府占了大便宜,而且还把电影公司的债务一股脑甩给了自己,心里能平衡才怪呢。

    张君元这个开分店的主意,可谓是一石二鸟。

    开分店表面上是为了扩大好莱客的经营规模,分店联营可以形成规模效应,降低采购和管理成本呢。

    但如果要开分店,必须要有钱,而好莱客现在负债累累,肯定抽不出资金,所以要么向银行借钱,要么就是股东追加投资。

    按照东莱这家超市的投资规模来计算,在南平和芝阳两地各开一家分店,至少需要400万。

    如果这笔投资由傅冬一个人包揽,他在好莱客的股权就接近80%。

    如果未来几年在张君元和傅冬的努力经营下,好莱客一分钱不赚,并且每年都开分店的话,用不了三五年,好莱客就彻底姓傅了。

    想到这里,傅松看张君元的眼神都变了,反正打死他都不相信老二能想不出这种“绝户计”,肯定是张君元的主意!

    外表忠厚、内心狡诈的老阴比!

    特么的,得让老二防着点,别被这个老阴比卖了,还帮他数钱!

    不过,有这么一个老阴比在一旁帮老二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老二把超市给折腾黄了。

    张君元满怀期待地看着傅松,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个不字。

    如果他知道傅松此时心里在怎么编排自己,肯定得冤枉死,为主分忧难道还有错?

    再说了,不从东莱市政府手里割肉,他这个总经理凭什么拿傅冬给的干股?

    无功不受禄,做人要厚道,更要知恩图报!

    该他拿的钱,他拿的心安理得,不该他拿的钱,他张君元也不稀罕。

    “要不这样吧。”傅松打算先晾着他俩,“你们先跟市里沟通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追加投资。”

    “行,我明天就去探探口风。”虽然没有马上得到傅松的承诺,但张君元一点都不气馁,只要对方没有一口回绝,就还有希望。

    看看时间,已经到饭点了,张君元招呼道:“傅总,今儿我请客,请务必赏光!”

    傅松摆摆手道:“下次吧,我这就得回沐城。”

    张君元自然不乐意:“你这刚来就走?”

    傅松道:“我出来快一个星期了,不信你问我二哥。”

    傅冬终于开腔了:“老二,你就算急着回去,也得吃了饭再走。”

    张君元附和道:“对对对,知道你开车,咱们只吃菜,不喝酒,行不?”

    见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傅松也只能应下来。

    张君元兴冲冲地去打电话订馆子了,傅冬趁机对傅松道:“马上要开学了,你正好把傅蕊傅康捎回去,我这次就不过去了。”

    “行。”傅松知道他其实是不好意思跟张秀见面,“你找个时间跟家里说一声,你跟二嫂离婚的事儿。”

    傅冬有些不情愿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傅松哼道:“以后?你想拖到什么时候?拖到过年?过年的时候咱娘问你,老二,你媳妇儿呢?你怎么说?你这不是给大家添堵嘛。”

    “行行行,过两天我回家。”傅冬不耐烦道,“咱娘整天撺掇着我离婚,我这次听她的,看她以后还唠叨不。”

    傅松:“……。”

    对于这个老娘,他也是……,呵呵,无话可说。

    也亏是自己的亲娘,否则他傅老三才懒得多看她一眼呢!

    吃过中午饭,傅松没有多留,等孩子们上车后,他跟张君元握了握手,道:“市里有消息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张君元眼睛一亮,用力摇着手道:“一定一定!傅总,路上慢点开!”

    傅松又看了老二一眼,道:“走了。”

    老二甩甩手没说话。

    上车后,看到傅蕊坐在副驾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道:“冯磊还骚扰你不?”

    傅蕊脸一红,扑腾着腿娇嗔道:“三叔……!”

    傅松哈哈一笑:“你不说,等我看到冯磊,亲自问他。”

    “不理你了!”傅蕊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开了一会儿,傅松突然听到身后两个小家伙笑成一团,问道:“笑什么?”

    宋怡从后面伸出脑袋,笑嘻嘻道:“三舅。”

    傅松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车上?”

    宋怡道:“我去你家啊。”

    傅松一阵无语:“马上要开学了……。”

    宋怡搂着傅松的脖子道:“三舅,你就让我去沐城玩两天嘛,求你了!”

    “撒手撒手!”傅松拿她没办法,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净给我添乱,你妈知道了,又得骂我了!”

    “嘻嘻,三舅,你最好啦!”

第一千四百〇一章 采访

    回到沐城,傅松本打算先把傅蕊傅康送到张秀那,但傅康嚷着要去看奥拉朱旺的签名篮球和边境牧羊犬,于是他干脆直接回了家。

    下车后,傅声远和傅康就跑上了楼。

    “三舅,我住哪?”宋怡跟三姐一个性格,都是自来熟,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家里一共六个房间,楼上四个,傅松和梁希占了主卧,傅声远自己一个房间,江璐一个,还有一个带小书房的卧室。

    一楼两个,杨巧兰虽然只是偶尔来住几天,但梁希还是把挨着花园的那个专门给她留着,剩下的一个是杜鹃住的。

    “你住你姥姥那间,自己收拾。”家里现在没个女人管,傅松一个大老爷们儿懒得操心这种小事儿,“傅蕊,要不要在三叔家住几天?”

    傅蕊笑着摇摇头道:“不了,我晚上回家住,明儿再过来。”

    宋怡摇着她胳膊祈求道:“姐,你就在这里陪我嘛,好嘛嘛嘛!”

    “我才不跟你睡一块呢!”傅蕊断然拒绝,前几天她和宋怡睡一张床,可把她给郁闷坏了,睡觉前一人一半地方,半夜里宋怡总是把她挤到边上,还喜欢把腿搭在她身上,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臭毛病。

    “拉倒!”宋怡也不是善茬,“你想跟我睡,我还不乐意呢!”

    “三舅,明儿你带我去逛商场呗,我买几套衣服。”宋怡这次离家出走,只背了个双肩包,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拿,身上穿的是傅蕊的衣服。

    她虽然只比傅蕊小一岁,可傅蕊这两年发育得有点太好,她的衣服都比自己的大一两号。

    傅蕊恍然大悟,“好啊,难怪让你在县城买,你偏不。”

    宋怡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县城的东西哪有市里的好!三舅,你明天啥时候有空?”

    傅松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钞票道:“让你姐陪你去,我没空。五百块够不够?”

    宋怡一脸讨好道:“三舅,再给点嘛。”

    傅松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年纪不大,就这么丑美,就五百,爱要不要!”

    “要,要!”宋怡一把抓过钱,喜滋滋地数了一遍后塞进兜里,然后得意洋洋地朝傅蕊眨眨眼睛。

    傅蕊撇撇嘴:“你真是钻钱眼里了!”

    宋怡翻了个白眼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二舅每次都是几百几百的给你零花钱,我呢,零花钱都是论毛的!”

    这时,傅声远和傅康从楼上跑下来,“爸,我们出去一趟。”

    “干啥去?”

    “把吉吉带回来。”

    离开沐城之前,傅松让寅蕾帮忙照看吉吉,寻思着吉吉估计把寅蕾家祸害的不轻,他有些不放心,便道:“一起去吧。”

    嘱咐傅蕊和宋怡了几句,他带着兄弟俩出了门。

    来到寅蕾家门口,敲了敲门,预料中的狗叫声没有响起,傅松有些纳闷,难道寅蕾不在家?

    寅蕾打开门发现是傅松来了,脸上掩饰不住惊喜,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却不敢表现得太热情,回头朝里面喊道:“依依,傅声远和傅康来了。”

    依依听到后立马跑了出来,三个小家伙凑到一块自顾玩去了。

    寅蕾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短款连衣裙,虽然只露出一小截大腿,但却晃得傅松一阵眼晕。

    “狗呢?”傅松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她大腿上挪开,装模作样地四下寻摸着,“没祸祸你吧?”

    “那倒没有。”寅蕾摇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倒是把咱们小区祸祸的不轻。”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家的狗把人给咬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咬人了?”

    寅蕾笑道:“你那条狗挺通人性的,从来不咬人。它这几天一直在冯老爷子家,叫它回来也不回来。”

    傅松纳闷道:“跑他家干啥?”

    寅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自个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接下来不管傅松如何盘问,寅蕾只是摇头,始终不说,傅松只好按捺住好奇心,跟她聊起了两个孩子开学的事情。

    反正两人亲密如一家,傅松也不跟寅蕾客气,把傅声远上下学接送、吃饭什么的都一股脑推给了寅蕾,自己这个亲老子当起了甩手掌柜。

    寅蕾不仅不反对,反而巴不得如此,她小算盘打得很溜,这样一来,就可以正大光明每天跟傅松见面。

    中午没睡觉,又开了一天的车,傅松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以葛优躺的姿势看着天花板,右手钻进她和沙发靠背之间的缝隙,一刻都没闲着。

    “今晚有空吗?”寅蕾问完后,便把头扭到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几天浑身不得劲儿,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他赶紧回来。

    现在又被他各种调戏,要不是孩子们在,她早就忍不住扑到他身上了。

    “嗯?”傅松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寅蕾通红的脸蛋儿却告诉他,自己没听错。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娘们儿居然这么主动……

    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情,就算没空,也必须有空,时间就像那个啥,挤挤总会有的。

    “有啊,怎么?你有事儿?”傅松明知故问道。

    寅蕾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调侃,这下连耳朵根都红了,低着头细声细语道:“我……,我就是随口问问,没事儿,没事儿。”

    傅松伸出狗爪子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拍了拍:“那你晚上给我留着门。”

    寅蕾哆嗦了一下,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剪水般的双眸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虽然没说话,但那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已经是最完美的答案。

    “妈,我带他俩去找吉吉。”

    范依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寅蕾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习惯性地捋了捋屁股后的裙摆,神色不自然道:“哦,去吧。”

    看到傅松瘫坐在沙发上不动弹,她又道:“你也去吧。”

    “我就不去了。”傅松正寻思着等三个小家伙滚蛋后,他先和寅蕾吃一次快餐,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寅蕾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禁又羞又气,但当着孩子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隐晦道:“你如果不去,估计他们整不了。”

    傅松半信半疑道:“整不了?”

    寅蕾催促道:“别问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得,我倒要看看那条懒狗搞什么名堂。”傅松爬起来道,“你不去?”

    寅蕾眼神闪烁道:“我去干什么?不去不去。”

    傅松也没多想,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

    快到冯天放家门口时,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狗的“惨叫”声,傅松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无比。

    院子里的一幕果然证明了傅松的猜测,只见吉吉正趴在一条德国牧羊犬背上,而德国牧羊犬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用“惨叫”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难怪寅蕾不愿过来,应该是早就知道吉吉在干什么,作为一个女人,不管私底下有多风骚、多开放、多霪荡,在人前总是要装一个正经女人。

    冯天放这个老不羞则是乐呵呵地蹲在旁边看着,那表情不要太猥琐,连傅松来了都不知道。

    三个孩子好奇地看着吉吉在“欺负”别的狗,就连范依然这个姑娘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傅松不反对他们看,不过就怕他们好奇心上来问东问西的,这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说?

    “咳咳!”傅松赶紧用力地咳了咳,“老爷子?老爷子!”

    一连叫了两声,冯天放才注意到傅松,抬头看了一眼道:“来了?”

    傅松走到吉吉跟前,用身体挡住三个孩子的视线,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老爷子,你倒是好眼力。”

    冯天放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这可是稀罕物,不拿来配种可惜喽。”

    “它们在干啥?”三个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冯天放不吭声,傅松只好硬着头皮道:“打架。”

    傅声远连忙喊道:“吉吉,别打了!”

    吉吉仿佛没听到,继续在那吭吭哧哧,母狗继续在那“惨叫”。

    冯天放生怕几个孩子坏了他的好事儿,赶紧道:“没事儿,闹着玩呢,你们仨进屋找你奶奶要零嘴吃去。”

    傅松给傅康使了个眼色道:“你带弟弟妹妹进去。”

    傅康到底年纪大了,更懂事,马上扯着傅声远和范依然的胳膊转身离开。

    等孩子们走后,傅松这才问道:“怎么在你这?”

    “嗨,别提了!”没了孩子在跟前,冯天放也彻底放开了,一边帮吉吉摆正姿势,一边道:“这家伙把咱们小区的母狗都给祸祸了一遍,搞得天怒人怨。”

    傅松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寅蕾的身影,特么的,这家伙比老子厉害!

    冯天放斜了他一眼道:“你说你,寅蕾一个娘们儿会照顾狗吗?你怎么不送我这来?”

    傅松打了个哈哈道:“我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吗?”

    “麻烦?”冯天放哼了一声,“要不你把这个麻烦甩给我吧,我正好闲着没事儿,最不怕麻烦了。”

    “想得美!”傅松断然拒绝,“我花了好几万买的呢,借给你配种你就知足吧,一般人我还不借呢。”

    冯天放好笑道:“晚了,你等着瞧吧,明年咱们小区到处都是它的种!”

    “吃亏了,吃亏了!”傅松一脸肉疼道,“我得挨家挨户讨配种钱,不能便宜了你们!”

    两人瞎扯了一会儿,吉吉突然趴在母狗身上不动了,冯天放见状连忙将它俩分开,看得傅松直辣眼睛。

    吉吉似乎意犹未尽,对着冯天放家的另一条母狗叫了起来。

    “来了来了,急什么急!”冯天放兴高采烈地把另一条母狗牵过来。

    “不是,还有完没完!”傅松开始心疼自己的这条狗了,“你能不能让它歇歇?”

    冯天放不以为意道:“没事儿没事儿,这两天它天天这么折腾,你看它精神头儿多好!”

    傅松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这家伙比老子都有艳福,这狗日的!

    冯天放再一次扮演了助纣为虐的角色,吉吉顺利地爬上了母狗的后背。

    完事儿后,他也不嫌手脏,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道:“大前天,前天,昨天,今天,嗯,四天时间,起码能有一条怀上。”

    傅松嘴角抽了抽,他记得冯天放家有四条狗,一公三母……

    看着吉吉欢快的样子,傅松恨不得一脚将它从母狗身上踹下来,特么的,比老子都会享受,你这个狗日的!

    “我回来了。”

    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冯烨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傅松也在,不由一愣:“傅总,你怎么在这?”

    “来串串门不行?”傅松上下打量着她,大半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她了,感觉比以前成熟了不少,“烫头发了?”

    “嗯!”冯烨脸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她听说过傅松的癖好,要求秘书处的女秘书们一律留长发,不许烫发。

    所以现在集团秘书处清一色的黑长直和黑丝大长腿,都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傅松对她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烫头发就烫头发呗,脸红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冯烨连忙岔开话题:“傅总,你什么时候去总部?”

    傅松道:“等孩子上学后,过两天吧。”

    冯烨道:“上个星期有记者联系公关部,想要对你进行一次专访。”

    “专访?”傅松冷笑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接受任何采访,你没有直接回绝?”

    冯烨苦笑道:“我当然回绝了,不过对方说是沈崇山沈先生介绍的。”

    傅松愣了一下,居然是老沈介绍的?

    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但便宜老丈人+老领导+老黄牛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唉,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啊。

    傅松问道:“对方什么来头?”

    冯烨道:“《中国电子报》主任记者,《计算机世界》的特约记者,叫刘克莉,在国内电子工业界小有名气,采访过国内外很多名人。”

    傅松纳闷道:“我又不是搞计算机的,采访我干什么?”

    冯烨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傅总,您太谦虚了吧?”

    冯天放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闺女和傅松之间的对话,本来不想发表意见的,但听到这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接受采访?”

    傅松奇怪道:“我跟记者又不熟,也不欠他们钱,更不喜欢被他们用刀笔摆弄,我为什么要接受采访?”

    冯天放居然被他反问住了,愣了半晌,苦笑道:“别人都恨不得越多人采访越好,你倒好,正好反过来。算了算了,我就不多嘴了。”

    冯烨见老子吃瘪,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问道:“傅总,刘克莉这两天一直打电话给我,您看……。”

    傅松想了想道:“先不急回复,过两天再说。”

第一千四百〇二章 挖人

    第二天上午,寅蕾带着宋怡他们去逛商场,傅松懒得动弹,一个人在家里躲清闲。

    看完这几天的报纸,傅松突然想起冯烨昨天提到的采访,便拿起电话给她打了个过去。

    “小冯,是我,你马上把那个记者的资料传真给我,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传真机吭哧吭哧吐出满满两页纸。

    “刘克莉?”傅松愣了一下,“还是个娘们儿?”

    将两张纸扫了一眼,有点惊讶,这个刘克莉的履历还蛮丰富的。

    毕业于川省的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设计专业,毕业后在军工厂干了整整十年的计算机工程师,85年起在中国电子报任记者、主任记者。

    当记者这些年,先后采访过IBM、惠普等跨国公司的高管,并多次受邀出国参加各种采访活动,至于采访的国内名人更是多不胜数。

    从她的履历可以看出,她绝对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人,能找到沈崇山这层关系就不足为奇了。

    尽管刘克莉的人脉广泛,但傅松并没有被她头上的这些光环唬住。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人就跟走穴的女明星一样,拿钱办事罢了。

    傅松连电视台的采访都不稀罕,对这种专业媒体的采访就更不感兴趣了。

    还是昨天跟冯天放说的,他又不欠对方的,也不想出名,凭什么要迁就对方?

    不过,老沈的面子多少要给的,即便拒绝采访,也要先跟老沈打个招呼。

    “喂,沈校长,傅松,对对,回来了,啊?不是不是,我到首都后第二天就回沐城了,哪有时间去你那?下次,下次一定去看您,哈哈。”

    电话那头,沈崇山对傅松回国后不去看他非常不满,发了会儿牢骚这才放过他。

    “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有个女记者要采访我,是您介绍的?”

    “哦,是有这么回事,联系上你了吗?”

    傅松斟酌道:“您跟她……,关系不错?”

    沈崇山道:“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熟,不过刘克莉是胡部长介绍的。”

    “胡部长?”傅松一头雾水,“哪个胡部长?”

    “你说哪个?电子工业部的!”对于傅松的迟钝,沈崇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才好。

    傅松恍然大悟,失笑道:“没想到来头还挺大的。老沈啊,我一个外行,有什么好采访的?要不让那个女记者采访您得了。”

    沈崇山无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接受采访,如果是一般人,我早就帮你推掉了。”

    傅松苦笑道:“没得商量?”

    沈崇山道:“你要是心里没底,我在旁边给你坐镇行不?”

    “不用不用!”傅松翻了个白眼,“不就一个女记者吗?又不是白骨精,就算是白骨精,我也不是唐僧,看我不忽悠死她!”

    沈崇山笑道:“你悠着点,别什么话都说,嗯,正式采访之前,最好弄个采访稿,有什么不懂的,你随时打电话问我。”

    “行,听您的。”傅松满口答应下来,正式采访前对采访稿是应有之义,尤其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更需要注意一言一行,连一个词都不能出差错。

    沈崇山又耳提面命地交代了一番,最后才问道:“小红在美国怎么样?”

    傅松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试探道:“她没给您打电话?”

    沈崇山叹了口气道:“打了,说一切都好,不用我和她妈挂念。”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掌上明珠宝贝闺女,傅松非常理解老沈的心情,于是安慰道:“我临走前都安排妥当了,你们老两口就放一万个心吧!”

    就在傅松以为老沈要挂电话时,冷不丁听他又道:“沈海在沐城干的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傅松暗抹了把冷汗,若不是老沈提起,他都快把沈海这个便宜二哥给忘了。

    沈崇山道:“你听说过高坤没?”

    傅松一头雾水道:“高坤?没听说过,干啥的?”

    沈崇山道:“高锟是国际上知名的光纤通信专家,有光纤之父之称。87年回到香江,担任香江中文大学校长,一直干到现在。”

    傅松闻弦而知雅意,笑道:“您是想让我挖中文大学的墙角?不是,人家那么大的咖位,能看上我这座小庙吗?”

    沈崇山道:“我听说他在香江中文大学干的不怎么如意,呵呵,就跟我当年在沐大一样,甚至还不如我呢,中文大学的学生都在造他的反。”

    傅松只觉得无比尴尬,干笑了两声道:“您这话说的,当年可没人敢造您的反。”

    沈崇山哼了一声道:“我只是建议,听不听由你,行了,没事儿挂了!”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傅松苦笑不已,这老东西至今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不过,他倒是对这个高坤来了兴趣,他到底在中大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中大的学生会造他的反?

    重新拿起电话,又给冯烨打了过去。

    “小冯,两件事。一件是帮我搜集一下刘克莉这些年发的文章和报道。”

    “傅总,这么说您打算接受刘克莉的采访?”

    傅松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抹不开人情,只能破例了。不过先给我晾着她,你就说我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来,想采访可以,半个月以后再说。”

    “好,等刘克莉再给我来电话,我就这么跟她说。”冯烨已经在公关部干了四年,跟各色人等都打过交道,对于怎么晾人又不让对方感到难堪,自有一套心得体会。

    既然要晾着对方,那就不可能主动给对方打电话,否则显得自己这方多着急一样。

    而如果对方没有再来电话,那也怪不到自己这方头上。

    “第二件事,你帮我打听一下高坤这个人,搞光纤通信的,现在是香江中文大学校长,嗯,越详细越好。”

    “高坤?”冯烨重复了一遍,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但既然是香江中文大学的校长,那就好办了,“好的,傅总,我明白,我马上去办。”

    挂了电话,傅松犹豫了一下,再一次拿起电话。

    “喂,二哥,哈哈,我,傅松,回来几天了,回了趟老家,今天刚从老家回来。”

    跟沈海约好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后,傅松又陆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回国的消息。

    等忙完这一切,看看时间,得,居然打了一上午电话,腮帮子都抽筋儿了。

    刚才寅蕾来电话,说她中午带着孩子们在外面吃饭,让他自己解决午饭。

    傅松巴不得如此,他正好可以去找利智,顺便去慰问一下奥利维亚,再晾着她,梁希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收拾了一下,拿上车钥匙开车前往文华东方酒店。

    和利致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又陪她睡了午觉。

    听说利致下午三点跟公司总经理约好了谈工作,傅松便没有多留。

    利致是千扬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公司的日常运营则是由总经理包丰负责,而包丰是个男人。

    她怕傅松多想,于是搂着傅松的脖子撒娇道:“其实你在这没关系的。”

    傅松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笑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利智翻了个白眼,懒得拆穿他的真面目,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傅松的胸膛,娇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傅松享受似的眯着眼睛道:“我争取每天都来看你。你呢,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公司的事情让总经理操心就是了。”

    “嗯,知道啦。”利智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得眯起了眼睛,一直挽着他胳膊把他送到门口。

    等电梯的时候,傅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奥利维亚住哪个房间?

    于是,他只好又给何佳打电话。

    何佳此时正和奥利维亚在酒店的健身中心健身。

    作为傅松的秘书,她早就养成了电话不离手的习惯,而且由于现在的移动电话通话时间短,还随身带着好几块备用电池。

    接到傅松的电话后,她赶紧拉着奥利维亚离开健身中心。

    傅松等了一会儿,便听到电梯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何佳和奥利维亚一路小跑朝这边赶来。

    何佳今天穿得跟奥利维亚一样,露着肚脐的运动背心和紧身运动短裤,唯一的区别是,奥利维亚是全身黑,她是全身白。

    傅松远远地望着,她俩犹如黑白双煞,离的近了,他脑海里冷不丁想起张养浩的《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嗯,羊肠路。

    “傅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何佳来到傅松面前时,已是气喘吁吁,胸脯起伏不定。

    “我刚来,也没等多久。”傅松好不容易从自己的女秘书胸前收回目光,转头朝奥利维亚微笑道:“奥利维亚小姐,这些天在沐城还习惯不?”

    “还好吧。”奥利维亚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只是一双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幽怨。

    自从来到沐城后,她就被傅松扔在酒店不管不顾。

    因为语言不通,她只能足不出户呆在酒店里,连电视都看不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仅剩下健身才能打发时间,若不是这些天何佳时不时来陪自己,她真的快要疯了。

    “傅总,您先坐,我给您倒杯茶。”何佳顾不得换下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像只勤劳的小蜜蜂,颤巍巍地忙着伺候傅松。

    傅松还是第一次来奥利维亚的房间,这是一间套房,扫了一眼,便在沙发上坐下。

    沙发上堆着几件穿过的衣服,他伸手将衣服拨拉到一边,然后旁若无人地将双脚搭在沙发前的矮桌上。

    “抱歉,太乱了。”奥利维亚连忙把衣服收起来,慌乱中从衣服里掉出两件女士内衣,搞得她尴尬得要死,赶紧俯身捡起内衣,藏进衣服里。

    “很漂亮。”傅松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大大方方地赞美了一句,“跟你也很搭。”

    奥利维亚眼睛一亮,故意挺了挺胸,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

    傅松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笑着问:“怎么样?是不是无聊死了?”

    虽然见面后奥利维亚并没有跟自己抱怨,但以己度人,换做是自己,被晾在一旁这么久,大概是要骂娘的。

    “没有没有!”奥利维亚连忙摆手,瞥了何佳一眼,笑道:“何小姐经常过来看望我,还带我出去逛街游玩,每天下午我们还一起去健身,嗯,总之生活还是很充实的。”

    这时,何佳端着茶走过来,“傅总,请喝茶!”

    傅松抬眼看了看她,道:“你赶紧换上衣服,看着眼晕。”

    其实他在洛杉矶的时候,见过几次何佳穿泳衣,但基本上都是远远地望着,不像现在几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

    何佳瞥了一眼比自己还丰满的奥利维亚,小声嘟囔道:“你不晕她,就晕我?”

    傅松看看奥利维亚,又看看她,笑道:“主要是你皮肤白。”

    以前奥利维亚天天在自己面前晃荡,甚至按摩的时候,都怼到了自己脸上了,但傅松却很难提起兴趣来,主要原因就是他觉得奥利维亚太“黑”了!

    他喜欢肤白貌美的女人,如果皮肤不白,长得再好看,他也敬谢不敏。

    尤其黑珍珠那种类型的,他真的无福消受,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奥利维亚虽然是纯种白人,但她的皮肤真的没何佳的白。

    何佳的肤质跟初琳琳的类似,都是那种晶莹的奶白色,以至于能看清皮肤下面青色的毛细血管。

    而奥利维亚却跟拉美人一样,一身的小麦色皮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欧美人的审美开始走向了另类。

    男人都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但欧美人所喜欢的“前凸后翘”却是中国男人欣赏不来的。

    比如卡戴珊那样的thic身材,夸张到极限的大S型曲线,在傅松看来却比老母猪都丑。

    欧美还有一种另类的审美叫“美黑”,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眼前的奥利维亚,好端端的一个白人姑娘,非得把雪白的皮肤晒成小麦色。

    他记得梁希到洛杉矶后,奥利维亚看到她打着伞在院子里散步,深感不解。

    等她得知梁希是因为怕被晒黑才打伞,又感到无比震惊。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不喜欢阳光,不喜欢夏天呢?

    奥利维亚听不懂傅松和何佳在说什么,见他俩都看向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傅松自然不会告诉她实话,这是他和何佳之间的小秘密,于是打了个哈哈道:“你重新为我制订一份健身计划,何小姐知道我的作息规律,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请教她,明天就开始吧。”

    出国前,他身上的肌肉只能说是精悍,却没有形,美国的这半年,在奥利维亚的调教下,他居然练出了四块腹肌。

    回国后虽然每天都坚持跑步,但跟在国外的时候相比,无论运动量和运动时间都大幅压缩了,再这么偷懒下去,别说练出六块腹肌了,已经有的四块腹肌估计都难保住。

    至于八块腹肌,他根本就不稀罕,太特么的难看了!

    “好的,先生,我今天傍晚之前就把计划做好!”奥利维亚兴奋道,不容易啊,等了这么久终于开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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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激荡年代介绍:
当了一辈子老师,傅松傅校长突然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那一年,春风又一次从遥远的南海边吹来,傅校长站在荒凉的沙土地上,面朝大海:我去,海水好黄!(非官场文!)重启激荡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启激荡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启激荡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