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2.傀儡师之心（13）
但，让甄善对着陆仲这个狗男人笑？
比杀了她还难！
甄善感觉讽刺到了极点，她真的不知道陆仲到底是有什么脸来说那些话，那是她的亲人啊，偏偏他每次都用他们的性命来算计她，转头还要跟她说，因为他爱她！
见鬼的爱她！
甄善现在只想问，要如何，他才愿意收起他那变态的爱，她真的是承受不起。
她退后几步，抬起手上的剑，冷漠道：“陆仲，我们之间，只有仇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从来都不需要你所谓的弥补，也没想过回到过去，别白费心思了！”
自欺欺人地编织一个幻境，骗自己圆满？
呵，甄善情愿在地狱中挣扎！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除了能粉饰一下太平，什么都做不到，过去的伤害已成了定数，弥补不了，改变不了。
最重要，不管是甄家父母也好，还是孙姐姐和李文熠，他们都是她过去的一份美好，甄善如何会让陆仲踩着那份美好来满足他变态的执念呢？
比起陆仲，甄善突然觉得顾宁逸也不是那么狗了！
虽然这两人一样令她厌恶至极！
顾宁逸冷眼漠视姜曼萍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力，而陆仲直接杀了她的孩子。
甄善真有点想给他们两人引荐一下，去拜个把子！
陆仲垂下眼帘，沉默下来，似被她的话伤得厉害，满身失落。
却突然，他抬手，大丫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到他面前，脖子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
“瑶瑶！”
苟盛瞳孔一缩，猛地站起来，被林峰死死给拉住了。
“别冲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上去就是找死！”
苟盛眸中满是杀气和焦急，死死咬着牙，该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甄善，眼中有希冀，但动了动嘴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已经欠她很多很多了！
凭什么再让她为他们被人胁迫呢？
苟盛将之前无尘大师送给他的护身符捏在手心里，无论如何，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瑶瑶受到伤害。
甄善看着被扼住脖子的大丫，眸色冷到了极致，杀意蔓延，怒到极点，“陆仲！”
这狗男人还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陆仲眸色微黯，低低道：“善善，别逼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你伤心的，可你也别再剜我的心了。”
他笑，“你知道的，我是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更不会吃亏。”
甄善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周身杀气肆虐，恨不得将这个渣滓削成人棍！
“你以为……她能威胁到我？”
“不能吗？”陆仲似失望地低低呢喃，“如果这样的话，没价值的东西就不该存在的，是不是，善善？”
苟盛不再犹豫，冲上去，一拳就要落在陆仲的脸上。
而陆仲竟然不闪不避，唇角挂着温润的笑意，看着拳头逼近。
苟盛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但他没有退路了，虚晃一招，将护身符拍到他的手臂上。
他要的不是伤到陆仲，而是救下大丫。
嘭！
苟盛整个人撞到墙上，五脏六腑几乎撞移位了！
“小盛子！”
林峰他们连忙去扶起她，大丫看着爱人重伤却毫无办法，眸光又恨又痛苦。
可她脖子被陆仲扼住的那一瞬，身体如同牵线木偶，没有主人的牵引，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恩人被威胁，爱人被重伤。
陆仲捏着那枚竟然能灼烧到他的护身符，剑眉微微一挑，指尖一用力，护身符化为灰烬。
他朝甄善温柔一笑，“善善带来的小蚂蚁好像不太乖，还是我帮你清理一下，免得他们就会惹你烦心。”
甄善心一紧，指尖发颤，在大丫脸色因为无法呼吸而开始发青时，手上的剑滑落在地上。
“放了她。”
陆仲松了力道，大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死亡的感觉真的叫人险些崩溃。
甄善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看向他，“我们的事情，跟他们无关，放他们离开，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陆仲松开大丫，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才温柔牵起甄善的手，“他们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也会奉为贵宾，放心，他们在这儿，没人敢伤害他们的。”
甄善强忍着恶心，扯了扯唇瓣，不说话。
陆仲指尖弹出一缕金色的光华，没入苟盛的身体中，原本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人瞬间就恢复如初。
他朝甄善温柔笑道：“我刚刚就跟他们开个玩笑，不是真的想伤他们，你别生气，嗯？”
甄善垂下眸子，冷淡地应了一声。
陆仲瞬间高兴了，这次他没有强迫她的，是她自愿走到他身边的，他们会好的，也会永远在一起的。
陆仲……已经彻底疯了！
没人知道，在他死后，下到地狱，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的感觉有多绝望。
那时候，他真的只想见她一面而已。
而后，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他也无所谓。
可，将整个地狱都翻遍了，他就是找不到她！
后来阎王终于忍受不了这位老大的折腾，非常没有良心地把甄善给卖出去，直接启动轮回境，显示甄善的所在。
陆仲看到的是什么？
她依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笑得甜蜜，眸中溢满眷恋和爱意，就算是李文熠，她也不曾如此。
陆仲无法形容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
她怎么能爱上别人？
怎么能？
她是他一个人的！
一个死秃驴算什么？
他竟然敢碰她？
竟然敢！
1433.傀儡师之心（14）
陆仲彻底疯魔了，他逼着阎王让对方送自己去她所在的世界。
阎王哪儿送得了哇？
祂得罪不起陆仲，也得罪不起无尘大师啊！
尼玛的，同是一个魂魄，他们闹个毛线哦？
然而，就算陆仲知道，那死秃驴名义跟他算是同个人，也完全不接受！
没法子！
阎王只能开个后门，把老大给送到诺亚方舟游戏世界里，告诉老大，只要他彻底掌控一个异空间，很快就能重新见到甄善的。
所以，陆仲打造了一个金市，跟当年一模一样的金市，想着送她一份见面礼。
只不过比起顾宁逸直接让鬼魂变成人类的模样，陆仲却觉得不完美，更或者说他的掌控欲更恐怖，鬼魂的话，有不定因素，即使控制得再好，难免有个万一。
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傀儡，才能让他放心，也才不用再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让他失去她。
因此，陆仲本意是想捏造出跟真人一样的傀儡，恢复金市的热闹繁华。
但傀儡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比起顾宁逸有上千年的时光，陆仲时间并不多，导致甄善过来时，只有一个半成品。
陆仲虽不满意这样的礼物，但对能早点见到她，他还是欣喜的。
只是他知晓甄善对他的芥蒂，原本他是想用李文熠的身份先接近她的。
却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识破，更不曾想她狠心至此，直接杀了他。
陆仲心里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他明白她对他没有半分情意，只剩下恨意。
他留不住她的！
陆仲心脏痛到麻木，但让他放她走？
不可能的！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她，怎么可能让她又从他身边逃走，投入那个死秃驴的怀抱？
妄想！
即便再次用尽手段，陆仲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她痛苦，他就陪着她痛，知道这条命葬送在她手上。
陆仲不在意，他颠覆地狱，违背天理，练人为傀儡，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了。
只不过魂飞魄散前，能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足够了。
疯就疯吧！
恨也恨把！
既然得不到她的倾心，以另一种方式留在她的记忆里，也好。
陆仲勾唇一笑，他相信，善善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
甄善触及他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寒毛直竖，心底满是警惕。
这疯子又想做什么？
甄善抿了抿唇，就算再厌恶他，却也不得不开口跟他斡旋，“你笑什么？”
陆仲眸色温柔地看着她，“在想善善之前怎么认出我的？我在哪儿露出破绽呢？”
甄善扯了扯唇瓣，“我不喜欢喝红茶。”
所以，在“李文熠”端出红茶给她的时候，她就怀疑他不是李文熠了。
而后那句“时间没有带走记忆，所有恩怨就无法了断，偏偏我又再次回到这里”，听着只是她在回答“李文熠”的话。
陆仲却不知道，这是当年她和李文熠的暗语。
在陆仲接上正确的暗语时，她就彻底确认了。
那这个游戏世界里，会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她，除了陆仲还有谁？
不过这些，甄善懒得跟那个男人解释。
陆仲微怔，“这样吗？可你之前不是经常喝吗？”
“喝，并不代表就喜欢，比如你明明不爱笑，却整天挂着一张笑脸。”
甄善半是讽刺地说到。
陆仲浅淡的眸子微眯，“这件事只有李文熠知道？”
甄善当没听到他话里的醋意，“你认识的，是。”
她不爱喝红茶，知道的人不少，顾宁逸和无尘他们就知道，陆仲不知道，也很正常，她就从没跟他交过心，两人从认识，就是在逢场作戏，互相算计。
陆仲哪儿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唇，心里滋味难言。
“你问完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甄善淡淡地看着他。
陆仲点头，“自然。”
“是不是每次杀了，都会触发空间重置？”
甄善直截了当地问，没有任何客气。
跟这个男人拐弯抹角，是在自己找自己的虐。
玩心计，她甘拜下风！
陆仲眸色微黯，“如果不能找到真正杀了我的办法，确实如此。”
甄善抿了抿唇，她看向他心脏的位置，之前，她以为那里就是他的力量本源，现在看来却好似并非如此。
但，她黛眉微蹙，不对，她明明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神魂力量，那应该就是他的力量源头了。
可为什么她毁掉之后，却没能杀了他呢？
甄善眸光微沉，但也没傻得真开口问，“要怎么才能真正杀了你”这话。
傻子才会告诉她！
陆仲掀开花轿的帘子，温柔地看着她。
甄善冷沉着眸子看了他一眼，没再做些无用的反抗，直接走了进去。
陆仲脸上浮起一抹真正的喜色，抬了抬手，傀儡们立刻抬起花轿，唢呐乐声再次响起。
他翻身上马，浅淡的眸子看向林峰他们，“各位是我夫人的好友，如果不嫌弃，可以到寒舍歇脚用饭。”
1434.傀儡师之心（15）
众玩家们：“……”
不敢去！不敢去！
陆仲笑得温润和气，“如果在外面的话，陆某人也无法保证各位的安全，各位随意。”
众人：“……”
这位老大确定不是在威胁吗？
绝对是的！
但他们敢吖声吗？
一行人瞅了瞅刚刚险些挂了的苟盛同学，表示不敢不敢！
去吧，害怕，不去吧，小命堪忧！
怎么这么难呢？
最后，众人还是咬咬牙，去！
虽说这位boss大人跟美女大佬看着好像关系有点紧张，但只要美女大佬稳住，boss大人应该不会随便弄死他们才是。
相比在外面瞎晃悠，什么时候变成木偶傀儡，或是直接被它们给吃了，他们觉得还是去躲在美女大佬背后去面对boss大人吧。
林峰六人看了看花轿里那边，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那就叨扰陆先生了。”
陆仲淡淡勾唇，“欢迎之至。”
话落，他驱马走在最前面，迎亲队伍跟在他后面，乐声喜庆，花瓣飞舞，如果不是地点不对，真的是在热热闹闹办喜事。
一群玩家们跟在长长的迎亲队伍后面，浑身有些狼狈，总觉得有点不礼貌，应该换身干净的红衣服才是。
啊呸！
换什么换？
众人暗暗地咬了一下舌尖，刺疼让他们脑袋保持清醒，省得一不留意被同化了，那真就悲伤逆流成河了。
甄善坐在花轿中，抬轿的傀儡人很稳，几乎没晃动一下。
她靠着轿子，抬手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之前那次，她只走到了中心商业街，其他地方还没看过。
陆仲似为了能让她再看看金市的一切，特意绕了远路，多走几条街。
迎亲队伍的走过的地方，四周都是一片明亮无比，也是这时，甄善才发现整个金市的木偶傀儡数量究竟有多可怕，几乎遍地都是。
她还好，林峰他们脸都是惨白惨白的。
要是刚刚他们没跟陆仲一起走，就这满街傀儡的，他们有三头六臂都不够这些傀儡杀的。
“停下来！”
在迎亲队伍走到一条四周多是平瓦房的街道时，甄善突然喊停。
陆仲似料到她会如此，也没惊讶，只抬手，让队伍停下。
甄善没等陆仲过来，就自己掀开帘子走下来。
她走到一条巷子口，眸光直直地望向不远处的瓦房。
陆仲来到她身边，轻声问：“要进去看看吗？”
甄善眸中无法克制地燃起怒火，双手攥紧，根本不去看这个男人，她怕自己会失控直接宰了他。
陆仲似没察觉到她的恨意，依旧柔声道：“瓦房里的所有一切我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连叔叔阿姨都在的。”
也就在他话落，巷子里的一处瓦房门打开，走出来一对老夫妻，丈夫拄着拐杖，妻子扶着他，即使两人都是布衣，却通身不凡，看向她的目光，温和慈爱。
甄善恍惚，仿佛是回到当年，每次她回来，时常就能甄家父母站在门口等她的样子。
可，那么好，那么慈爱的两位老人，最后却一步步被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逼得自杀身亡。
甄善心口溢出恨意，烧毁理智。
“陆仲！”
噗哧！
她几乎在瞬间将长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原本落在最后，在队伍停了之后心里不解而上前来看看的一行人嘴巴长得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卧槽！卧槽！
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美女大佬竟然杀了boss大人？
是他们疯了？出现幻觉了吗？
妈呀！
这是什么神发展？
刚刚不都还好好的吗？
甄善眸光猩红，几乎喘不过气来，“你怎么敢？”
陆仲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迷茫又失落地看着她，仿佛没看到贯穿了自己心脏的长剑，“善善，你为什么生气？”
她曾经说过，只要能让甄家父母和李文熠他们再次活过来，她就会原谅她的。
先前他提过，但她很生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他只以为她是不相信他能办到。
可现在，他都让甄家父母出现在她面前了，她为什么还生气？
为什么还不愿意原谅他一分呢？
他又做错了吗？
甄善浑身都在颤抖，那些人和事，都是她曾珍惜的啊！
可他毁了他们还不甘心，如今又把她的珍贵回忆挖出来糟蹋，满足他的变态心思。
甄善如何能不恨？
再逼真又如何？
假的就是假的，如果她满足于这些假象，把陆仲弄出来的肮脏东西当做是他们的话，不是让她的父母，让李文熠在九泉之下不能安息吗？
她如何对得起他们？
这个男人毁掉她所有的温暖，还要来挖空她的回忆，欺人太甚！
甄善没有回答他半句，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费口舌，多跟他提他们，是在恶心他们罢了。
魂力灌入剑中，直接击碎了他的心脏。
陆仲闷哼一声，眸中划过淡淡的水光和痛楚。
1435.傀儡师之心（16）
“善善，你为何总要这般残忍地对我？”
甄善脸上除了讽刺，再无其他。
陆仲苦涩至极，“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只是这么一个心愿而已。”
可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怎么讨好她，她都只有厌恶和恨意。
好似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明明最初，他只是想得到她，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陆仲不懂，更是痛苦。
在他消散的瞬间，他倏而勾唇一笑，“善善，你会后悔的。”
甄善瞳孔微缩，魂力铺开，却依旧太晚了，整个迎亲队伍的傀儡人陡然见将大红唇咧到耳根，眼睛剧烈颤动下，整个空间发现了剧烈的爆炸！
“啊！”
甄善眼前的空间扭曲前，耳边是林峰和钱才他们的惨叫声。
她心微紧，只是没有给她时间去查看什么，再次睁眼，她又落到了上安街，他们最初进来这个游戏世界的地方。
甄善手脚冰冷，脸色苍白，几乎不敢去看林峰他们。
她太冲动了！
明明知道她杀不了陆仲，明知道他心有多冷多狠，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在没彻底找到一击必杀他的方法前动了手。
最后就是累及无辜！
甄善好似又回到那个时候，自己记忆全无，被陆仲耍得团团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亲人们一个个惨死，无力到绝望。
然而，就算她现在恢复记忆又如何？
她依旧被他牵制得死死的。
说不得她对林峰他们感情有多深。
可她也不愿看着他们因为她而无辜惨死在陆仲手上。
甄善以为她可以护得住的。
为什么又这样？
她身体晃了晃，靠在墙上，咬破自己的唇瓣，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厌倦至极。
“阿善小姐，您怎么了？”
大丫软绵担忧的声音传来，甄善莫地睁开双眸看向她，呼吸微微一窒。
“你、没事？”
大丫包子脸满是疑惑，“我没事啊，阿善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甄善突然抓住她的手，一丝温和的魂力没入她的身体中，察觉到她是真的大丫，神色才缓了缓。
再次没了记忆的大丫却满头雾水，“阿善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甄善看了看她，抬步走到东瞧瞧西瞧瞧的林峰五人那边去，发现几人都是真人，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林峰几人个个被甄善吓得有点紧张，“阿善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甄善没先回答他们，而是把眸光落在钱才七人身上，他们并没有林峰六人幸运，一个活口都没有。
甄善神色微默，相比林峰他们，钱才七人就是完全的陌生人，如果他们因为别的死在她面前，她能做到无动于衷，可……
罢了，终归算是一点因果。
甄善直接抬手劈了四“人”，留下钱才和他的三弟三只傀儡，在他们要跑前，手指结印，将封在木偶傀儡中的三人残魂拖出来。
她翻手，一个灵玉葫芦出现在掌心，甄善将三人的残魂封入葫芦中，待他们把魂魄养全，再送他们入轮回吧。
那边六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甄善一通神操作，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捡不起来。
到底发生了啥子事情？
为什么那七个陌生玩家会是一堆木偶变的？
阿善小姐刚刚又是在嘎哈？
甄善转头就对上六张懵逼脸，红唇微微一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种能重启设置删除记忆的游戏世界真的是太讨厌的，跟陆仲那个狗男人一样！
甄善组织一下解释词，想了想，只道：“无尘给你们的护身符，还在吗？”
“啊？”
大丫、林峰、韦琳和小苟同学开始翻找自己的护身符，随即皆瞪大眼睛，“不、不见了！”
林峰苦逼地抓了抓头发，“难道是丢在上个游戏世界里吗？”
甄善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一丢四个人都丢？你们觉得可以吗？”
“额……那是咋回事呢？”
苟盛同学向来脑子转得快，“难道是我们自己用了？只是我们都忘了？”
甄善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除开大丫的事情，其他的，小苟同学确实很聪明。
大丫很懵逼，“为什么我们用了会忘啊？咱们又不是金鱼，记忆只有七秒的说。”
甄善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们自己不会忘，那如果有外力作用呢？”
大丫瞪大眼睛，“啥、啥外力作用啊？”
甄善：“一键删除，恢复出产设置！”
额……
他们咋就成了手机了呢？
咋就恢复出产设置呢？
苟盛同学皱了皱眉，“难道……”
其他五人盯着他，“难道什么？”
对甄善，他们比较怂，就算是有满肚子疑问，也没敢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小苟同学就不一样了。
逮着就逼问，谁让他脑子好使？
小苟同学被无良的同伴直勾勾盯得冷汗直冒，他拿起毛巾擦了擦，“大家看过恐怖游轮吗？那种闭环回溯的穿越。”
五人：“……”
这么惊悚的吗？
林峰消化了一下，“你意思是说我们早到了这个世界，然后还应该经历了几次生死逃亡了，只是可能触发什么，再次回到.asxs.，还没了记忆？”
这就卧槽了！
没想到这次的悬赏世界玩得这么大的。
这是要他们死了再死？
甄善淡淡道：“死了就是死了，没法再死一次的。”
“啊？我们不是死回来的吗？”
六人睁着单纯无辜的小眼睛看着甄善。
娘娘红唇抽了抽，指想那堆木屑，“真要是死了，再回来就跟他们一样，你们觉得呢？”
1436.傀儡师之心（17）
六人目光落在那堆被砸得稀巴烂的木偶残骸，齐齐打了个寒颤，真踏马太吓人了！
甄善双手环胸，“而且变成木偶傀儡还会魂魄不全，连投胎机会都没有。”
六人：“……”
胆子都被吓破了！
小苟同学咽了咽口水，“阿善小姐，我们这是经历了几次轮回了？”
甄善垂下眸子，“两次了。”
六人：“……”
两次就死了七个人，这死亡率……
好吧，在悬赏世界挺正常的！
只是他们六个人足够幸运，一路跟着大佬躺赢，否则都不知道死过几个轮回了。
也不对，护身符没了，就是说，“我们上个轮回其实也差点挂了？”
甄善点头，“是。”
这下，六人彻底沉默了。
这个游戏世界竟危险到这般地步吗？
连阿善小姐似乎都束手无策。
至于为什么甄善能在轮回中没有丢失记忆这件事，六人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他们早就知晓这位大佬不是一般的玩家，平常的认知都不能用在她的身上。
只是，到底是如何恐怖的地方，才会让她露出无措的一面。
六人都没有忘记，他们刚恢复意识时，看到的她，不复之前的漫不经心，身上萦绕着无力和绝望的气息。
即使她现在收敛得很好，但他们还是在她眸中发现了一抹紧绷。
她在忌惮，甚至是害怕这个游戏世界。
六人都不敢再深想了，心里一阵阵地发慌，可又诡异地认命。
既然无力反抗，就不需要再多想太多，能苟一时是一时。
船到桥头不直，就让它沉吧。
他们六人活过那么游戏世界，还走了好几个悬赏世界，也够本了。
终归大家都在一起，路上也不寂寞的。
六人神色释然，朝甄善笑了笑，没有任何怨恨或不安，更没将他们的命挂到她身上，要求她负责。
但凡有点良心，也做不出这等理所当然、狼心狗肺的事情。
“阿善小姐，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的命，您无需多想其他，我们答应过大师，要保护您的，结果一路来都是您在保护我们，这已经让我们很惭愧了。”
“嗯，诺亚方舟游戏世界是残酷的，阿善小姐，没谁需要为其他人的生命负责。”
甄善听着他们释然的话语，神色平静依旧，“接下来，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跟着我，但我没法再保证你们的安全，二是，我告诉你们去一个地方，暂时还算安全，你们先待在那，而我没法预料会有什么变故发生，能不能活到任务结束，就看你们自己了。”
跟陆仲斗起来，甄善分身乏术，根本没法去顾及他们，还可能随时被陆仲抓过去当威胁她的筹码，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只是，留在外面，陆仲就不能抓他们威胁她吗？
甄善确实什么都没法给他们任何保证，而这个游戏世界现在为陆仲所掌控，她暂时也没法打开通道送走他们。
所以，只有两条路让他们来选。
六人互视一眼，没什么犹豫选择第二条。
倒不是他们怕被她连累，而是担心他们拖了她的脚。
与其如此，还不如他们自己去求一线生机，就算是死，也不该是让她来背因果的。
他们回报不了她，能做的也就是只有这样了。
甄善看了看他们，轻叹一声，没有劝什么，只是将这个世界的情况，还有一些保命的办法告诉他们。
“这六个护身符，你们带着，只要不是陆仲出手，一般的危险都能替你们挡三次。”
甄善抬手，六个护身符置于手心。
六人也没推脱，一人拿了一个，“谢谢您！”
甄善摇摇头，“不用。”
林峰笑了笑，“我们欠您太多了，没什么能回报，只剩一句谢谢，您别嫌弃。”
甄善露出淡淡的笑意，“嗯。”
她道：“待会迎亲队伍过来，小巷明亮起来后，就立刻走，别再回头，流光舞厅暂时没有傀儡在，能躲则躲，单独行动是大忌。”
“我们明白，阿善小姐，您……要好好保重。”
“嗯。”
大丫眼眶红红地看着甄善，她希望她还能见到阿善小姐，但阿善小姐能不能再看到她，就无所谓了。
只她安好就足够了！
甄善没再说什么，靠在一旁的圆柱上，闭目等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以陆仲对她的疯魔程度，他不可能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这次，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忍住怒气和恨意，否则她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个异空间。
甄善真没心思去跟那个狗男人一直纠缠不清，那太失败了！
而她猜的不错，迎亲队伍很快就出现在街道尽头，朝他们这边走
来。
只不过，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陆仲很直接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1437.傀儡师之心（18）
那样子，让甄善觉得无异于是在挑衅。
也是，这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享受着猎物无所适从，只能任他摆布的乐趣。
从前的甄家、陆家，甚至他所谓的好兄弟白渊，都是。
只要他想要，整个天下都能成为他的一盘棋。
别说没了记忆，智商降线的她，就是现在的她，也依旧没有半点胜算能赢她。
甄善垂眸，遮住眼里的讽刺。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冷情无心，什么都无所谓，但她终究做不到铁石心肠，也不想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疯子，所以她有意无意地在跟身边的人建立一些或深或浅的羁绊。
也因此，有了牵制，自是无法跟丧心病狂，毫无束缚的陆仲斗？
论心肠，她现在真的很服陆仲，或是说那位，怎么做到冷血如斯的？
这边，即使被甄善科普过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但在看到那诡异的迎亲队伍时，林峰六人还是不觉屏住呼吸。
唢呐乐声喜庆非常，但在他们耳朵中，不亚于夺命BGM。
但六人还不至于到惊慌失措的地步，只按着甄善给的提示，在一旁小巷明亮起来后，使出吃奶的劲冲进去。
陆仲剑眉微微一挑，不甚在意地笑了。
他下马，走到甄善面前，抬手轻抚她如画的容颜，“最后，我还是舍不得善善伤心。”
所以，他当时没再刻意去杀了林峰他们。
或是说，他也不会真的全杀了他们。
总要留几颗有用的棋子，否则，善善就真的要不管不顾地离开他了。
但小有惩罚还是需要的，她的善善太调皮了，总是不肯好好地留在他身边。
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
值得她如此地留恋？
明明她现在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什么了？为什么不愿留下呢？
甄善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出手，让陆仲越发地病态。
什么错的，对的，他都再不去想了。
无法得到她的原谅，那就死死禁锢她就好了，这样她就是他的了，不是吗？
甄善没有拍开他的手，只是睁着一双冰冷到漠然的眸子看着他。
陆仲指尖颤了颤，遮住她的双眸，“别这样看我，好不好？”
甄善似乎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只沉默地站在那。
陆仲眉眼浮起一丝黯淡，但随即想到他们这次能在一起了，又温温柔柔地笑了。
他虔诚地牵起她的手，低头吻了吻，温柔地带着她走到花轿那。
在进入花轿的时候，甄善抬眸看向他，声音极其平静地问：“陆仲，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陆仲眸光一颤，“善善，我爱你，很爱。”
“是吗？”甄善淡淡一笑，“可忘了吗？在最初，把我推开，甚至送我入监狱，要我的命的，也是你。”
陆仲脸色煞白，“我……很后悔！”
可他能让那些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却怎么都改变不了过去，抹不去那些痕迹。
陆仲不是没想过消除她的记忆，但有了被顾宁逸坑的事情，甄善这次死死地护住她的识海，压根不给对方一个可乘之机。
也因此，就算不断地重置，回到.asxs.，甄善的记忆却依旧存在。
于她来说，挽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后悔？”甄善讽刺至极，“这两个字在你口中讲出来，真的是可笑至极。”
陆仲垂下眼帘，平静道：“因为这两个字没法让你留在我身边。”
所以，就算他愿意忏悔也无用，她根本不看他一眼。
甄善仰头看向明亮到空洞的天空，“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不会跟你拜堂成亲的。”
陆仲抿唇，没有应。
甄善看着他，语气很淡很安静，“陆仲，人都是有底线的，我会受牵制，但不是毫无底线由你摆布，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继续逼迫我。”
陆仲手指陷入掌心，沉沉地凝视着她，许久，他妥协地退了一步，“好，只要你跟我回去，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甄善嘲讽地挑了挑嘴角，转身走进花轿里，帘子放下，似将两人隔开在两个世界中一样。
明明触手可及，可陆仲却觉得他怎么都抓不住他，下一秒就要再次失去了。
他近乎疯狂地想将她抱出来，狠狠地揉进骨血中。
但他不敢，他能拿林峰他们牵制她，却不敢再多逼迫她。
玉石俱焚的结局，不是他想要的。
陆仲垂下眸子，直到掌心刺痛到麻木，他才缓缓松开双手，转身上了马。
傀儡人抬起花轿，迎亲队伍在金市的街道穿行。
甄善这次没有掀起帘子去看外面，她安静地坐在里面，一点一点地回应陆仲那一世的所有事情，还有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后的一点一滴。
谁都不可能是不可战胜的，完美无缺的存在，只会招来大道气运的灭绝。
如果恢复本体的那位，甄善或许还会无力到认命，但可惜的是，陆仲不是，他只是那位一抹神魂的转世，不可能强大到让她束手无策的地步。
所以，一定有什么被她忽略了，能彻底杀了他的办法。
看着娘娘满脑子都是想着杀了陆仲大人，缺儿简直哭死的心都有了。
肿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明明先前娘娘跟年又大人、无尘大人那时的感觉多好，继续保持的话，就算不能彻底解开娘娘的心结，也能让她不再那么排斥初神大人啊！
然而……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刚有的一点温情，转眼间又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1438.傀儡师之心（19）
初神大人呐，您到底在嘎哈呀？
为什么要把顾宁逸大人和陆仲大人给放出来呢？
您这是要彻底坐稳“追妻火葬场”这趟列车吗？
您是认真的吗？
唉，缺儿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平时也不敢说话，就怕哪句说不好，刺激到娘娘，让她越发排斥大人。
好难哦！
……
陆仲骑着马，带着迎亲队伍几乎穿行了整个金市的街道，十里红妆，盛世婚礼，当年他就想给她了。
可那时甄家父母刚过世，连最简单的婚礼，她都不肯办。
陆仲生于一个畸形的家庭，自小的遭遇让他情感缺失，骨子里只有掠夺和算计。
所以他永远都无法体会甄善对家人好友的在意。
也不能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将注意力给那么多人。
也因此，他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她能为了几个他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人，仇恨他那么久，而他明明让他们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换来的却不是她的高兴，而是恨意。
陆仲其实觉得挺委屈的，他是算计死了甄家父母，可他不也把他那些亲人送给她，任她宰杀了吗？
他都没怪她，还帮她杀呢。
就连白渊，他都能为了她直接宰了。
他们都不重要啊，陆仲心里在意的只有她，可她不仅不在意她，还那么仇视他。
至于陆家做了什么，才让甄善要杀之后快，甄家什么都没做，还对他有恩，却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等因果关系，陆仲是不明白的，也无所谓的。
所以说，正常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疯子的，还是个患有严重亚斯伯格综合征的疯子。
也只能说，甄善真的好惨，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男人，变态的变态，疯的疯，剩下几个正常的，还英年早逝，生离死别！
这悲惨的爱情经历，正常人早可能承受不住疯了，甄善能坚持到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只能说难怪是能成为妖妃的女人。
但再强大的人，也会累的，尤其是心伤的折磨。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甄善时不时想放弃任务，缺儿时时担忧着娘娘真跟初神尊上同归于尽。
在迎亲队伍即将到达陆府时，甄善似有所觉地掀起帘子，跟当时假扮成李文熠的陆仲说的一样，原本陆府的位置成了一片空地。
只是这个空地的面积不对。
陆府占地极广，尤其是在甄家下台后，更是不掩饰其野心，扩建了几处庭院，整座府宅，近10多万平米，而眼前这块空地，还没几千平呢。
甄善凤眸微眯，不懂声色地看着迎亲队伍靠近那片空地。
陆仲在靠近那片空地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踏了进去，于此同时，他的人影也消失在了眼前。
果然，空间叠加。
如果她先前没有答应坐上花轿，还不知道要多折腾她才能找到他的老巢呢？
在花轿踏入空地时，甄善感觉到了空间波动的痕迹，只是她再想多探寻其中的规律，又再次趋于平静。
那个男人还真够谨慎的。
甄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不过，他也想多了，在她没能找到能直接杀了他的方式，她可没打算出来。
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要回去？
那个疯子怎么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甄善抬起眼帘，看着气派辉煌的陆府，她眸中划过一抹厌恶。
这个地方，曾经是牛鬼蛇神的聚集地，也是逼得她无法喘过气的监牢。
只是怎么没想到，她会再次回到这。
花轿帘子被先起来，一只骨节分明、斯文优雅的手伸进来。
甄善看都没看到一眼，直接避过他的手，走出去。
陆仲也不生气，只是执意牵住她的手，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我们之前住的院子我都收拾好了，从前你用惯的东西也没动，我带你去看看，有什么缺的再告诉我。”
甄善眸色冷冷淡淡，没有回答他。
陆仲温柔一下，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
两人走上台阶，甄善突然回过头去看那些迎亲傀儡，只见它们依然勾着大红出，笑得十分诡异，但没有一个敢跟上来。
陆仲停下脚步，笑着给她解释，“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待会他们会带着喜糖出去发。”
果然，在他话落，花轿和嫁妆都不见了，那群红衣傀儡一个个抱着托盘，上面摆满了许多喜糖。
甄善看了看他，唇角微扯，有些讽刺。
陆仲无奈地说：“善善，你总是那么心软，那些人进来这里，本就是来玩命的不是吗？你救得了他们一时，救得了他们一世吗？生死有命，没能活下来，也不过是他们没用罢了。”
甄善眸色冷冷地看着他。
陆仲笑着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多做什么，游戏难度不变，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当然，如果你愿意，我是不介意让他们来我们家里做客的。”
1439.傀儡师之心（20）
甄善垂下眼帘，转身走了进去。
家？
他也有脸提这个字！
两人穿过外院，只是在经过花园的荷花池时，甄善脚步顿了顿，本来她也没有打算停留，陆仲却拉住了她。
“善善，你记得这里吗？”
甄善有些不耐，“记住又如何？不记得又怎么样？”
陆仲薄唇微抿，“这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甄善冷笑，“也是你开始算计我的地方，是我倒霉悲剧的开始。”
陆仲定定地看着他，“善善，你为什么总是要去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怎么？现在连我的记忆，你都要掌控了？”
甄善嗤笑，不说她就不是什么圣母，就单单那些痛彻心扉的事情，是想忘就能忘的吗？
她真的不懂，他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怎么能卑劣至此？
陆仲垂下眼帘，“我也不想掌控你的，可你总是要从我身边逃开。”
甄善质问：“你做了什么，让我敢留下你身边？”
“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而我也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了，善善，要怎么你才觉得够？”
陆仲眸中泛起血丝，情绪有些失控地问她。
甄善闭了闭眼，不想跟他再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这个男人根本无药可救，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除了让她自己更加难受难堪外，什么都没有。
良知，这种东西，是个人才有，对于一个魔鬼，她跟他说良知，企图让他悔过，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走人。
可陆仲却受不了，他抓着她的手臂，让她直视自己，“你说，除了放你离开，其他的，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做到，就算你现在要把我凌迟了，只要你能放下先前的心结，我绝无二话。”
甄善讽刺地看着他，“可我只想离开。”
陆仲眸光幽冷疯魔，“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甄善将他的手推开，这男人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无比厌烦。
陆仲双拳攥紧，“你逃不走的，为什么一定要违逆我呢？善善。”
“我变成个傀儡，任你摆布，你最高兴了！”
甄善嘲讽地说。
陆仲笑了，温润如玉，虚伪至极，“如果当初你不先招惹我的话，何来今日呢？善善，你就没有责任吗？其实啊，你更多的是不甘心吧？”
他将她逼到假山旁，伸出双手，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抚她的左胸口，透过衣物和皮肉，似乎在抚摸她的心脏，随时能将它扯下来，捏在掌心。
甄善脸色那叫一个铁青，可她一不注意，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无声无息的丝线缠住，短时间内她没法解开，只能任由这个恶魔为所欲为。
她声线含着冷怒，“放开我！”
她不想去深究这个疯子的话，怕被他给绕进去，这男人洗脑的能力有多可怕，她是领悟过的。
“呵，”陆仲低低一笑，似宠溺，实则冰冷无情，“善善不敢承认吗？”
“我他妈承认你去死！”
甄善忍不住拔高声音，爆粗口怒骂这个疯子！
“啧，”陆仲低头，不顾她杀人的眸光，含住她娇嫩的唇瓣，辗转深吮，满足的喟叹，“如同那晚上，甜蜜得叫我几乎丧失了所有冷静理智。”
甄善绝美的小脸跟调色盘一样，如果眼神能杀人，陆仲可能早就千疮百孔了。
他竟然还敢提那晚上？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善善，你真的一点都不诚实呢，明明那晚，你也很放纵，很热情地在回应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那种感觉，只有我可以给你，可最后，你为什么还是要选择跟李文熠走？为什么？”
陆仲眸中的嫉妒几乎溢出来，那明明是他的女人，可李文熠却敢来抢她？
这让他如何容得下他呢？
还有那个死秃驴，如果不是陆仲为了困住她，没法离开，就算踏遍万千时空，他也要把那死秃驴给挫骨扬灰了！
缺儿：“……”
所以无尘大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宁逸大人喊打喊杀，陆仲大人要挫骨扬灰！
但素，你们都是同一个神魂啊！
别闹了，好不好！
陆仲大人，您就不能好好忏悔吗？
非要往死里作，真是嫌弃娘娘还不够恨您！
可怜又无助的缺儿，只能看着它最重要的两人在那互相折磨，互相残杀！
甄善脸色涨红，只是不是羞的，是怒的！
她要不是中了药，怎么会……
而且，那时她跟李文熠是男女朋友，为什么她不能跟他走？
“你这个混蛋、疯子！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算计她，**她，现在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甄善真的是恨不得把他给大卸八块！
陆仲笑了笑，“我们夫妻之间，说这些事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谁跟你是夫妻？”
“善善，别忘了，我们登记过的。”
“民国法律早就被废，我们的婚约做什么数？”
有病啊他！
“结婚证不算数，那婚书呢？善善，你信不信到地府查，你上面写的依旧是我妻子的身份。”
甄善冷笑，“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在她成为鬼神的时候，生死簿早就抹去了她的痕迹，阎王有多少个胆子敢随便写下她的婚约？
即便有登记，那也是她那具身体的原主，现在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疯子忽悠谁呢？
陆仲似无奈地摇摇头，“你总是太过于自信了。”
甄善眸中溢满怒火。
他轻抚着她心脏的位置，不管她脸色有多僵硬和难看，“你总是说，我害死了甄家父母，害死了李文熠，所以你恨我，你不愿再接受我，可善善，明明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薄凉，一样的冷血，你真的很在意他们吗？”
甄善眸中漫过各种情绪，脸上的怒火渐渐消散，许久，她扯了扯唇瓣，“我是冷血，我也是薄凉，但，陆仲，我跟你不一样。”
现在的她，是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情绪，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情丝不完整的她没有办法而已。
1440.傀儡师之心（21）
但，她从不会否认，那些人，那些事，是曾经她的美好回忆，是让她在茫茫时空穿梭中体会的温暖。
如果没有他们，她现在还是那个地狱里看似逍遥自在，其实厌世冰冷的妖妃。
“我承认我是主动招惹你，是我太自大，太作死，但陆仲，我不会以爱的名义，去毁掉对方的所有，滥杀无辜，却还把自己放在一个情圣的位置上。”
甄善不是好人，她也从没觉得自己多高尚，多纯善，但她至少有自己的底线。
而且，“我一直在怀疑，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我从不屈服于你，所以勾起你变态的征服欲，不得到，誓不罢休呢？换成是其他女人，你得不到，也会如此？终究还是因为我是一个比较好玩又漂亮的玩具？”
陆仲脸上的笑意消失，沉沉的看着她，那眼中涌起的黑暗让甄善有点头皮发麻，总感觉这疯子下一刻就会直接刺穿她的胸口，掏出她的心脏。
她不会怀疑，真到最后，他还得不到她，这男人真的会这么做，把她做成标本，日日夜夜地看着，把玩着。
妈的，所以，当初她为什么要那么自信自己能做这个坑爹的任务？
真的是年少无知啊！
早知道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鬼畜，一个比一个变态，她躲都来不及，凑上去干什么？
找虐吗？
妖妃娘娘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陆仲最后还是没挖了她的心，他倏而一笑，在她越发紧绷的眸光中，缓缓道：“我爱不爱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甄善背后阵阵发凉，凤眸微睁，“你要做什么？”
她话刚落，眼前景色一变，后背贴上软软的垫子，她整个人此时躺在一张大床上。
甄善神色大变，“陆仲，你敢？”
陆仲毫不犹豫地覆上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唇瓣，“善善，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甄善暴怒：“你给我滚开！”
陆仲大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腹部，“当年我不小心让你失去我们的孩子，我重新赔给你可好？”
“我不要！”
“善善，乖，开心点，你会要的。”
“我要杀了……唔！”
救、救命！
……
“娘娘，您、您别伤心。”
缺儿飞出她的识海，难过又担心地看着她。
甄善披着一件丝绸睡袍，靠在床头，双眸紧闭，脸上红晕褪去后，是一片苍白。
听到它的声音，她淡淡地睁开眼，眸色漆黑无底，平静得令缺儿有些发慌。
甄善语气冷淡地问：“本宫为什么要伤心？”
缺儿更难过了！
呜呜~都是它没用，不能保护娘娘！
“不就睡个男人吗？就当去夜店找了个鸭子，还是免费那种，不好吗？”
甄善从空间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平静地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她过于美丽的容颜。
缺儿：“……”
完了，娘娘真的被气疯了！
烟这种东西，以前娘娘闻到都讨厌，可现在却抽了！
缺儿心里慌得不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甄善吸了两口，就将烟灭了，幽幽道：“等回了地狱，本宫这能把真神界的老祖宗都给睡了的妖妃，该有多神气？”
缺儿：“……”
真的药丸了！
以往不管初神大人做什么，娘娘从没捅破那层窗户。
仿佛他们就是一场交易，等到那位神魂回归，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可现在，她都直接点出大人的真实身份，是因为娘娘真正愿意接受大人了吗？
屁！
娘娘绝对是把大人列入黑名单中，决心以后老死都不相往来。
当然，缺儿相信，如果有这个可能和实力，娘娘其实是想宰了大人来着！
初神大人啊，您的媳妇真的要没了！
甄善没有理会表情惊悚的缺儿，紧了紧身上的睡袍，下床走进浴室里。
嗯，招了个鸭子，来跟事后烟，再泡个热水澡，也算是享受人生了！
不然能如何？
要死要活？
真没必要的！
除了把脆弱摊开在那个男人的面前，还能得到什么？
甄善做不到。
闹也闹过了，当年她醒来，不就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了吗？
但能如何？
那男人该算计的，不是继续算计吗？
他不会有愧疚，也不会觉得满足，因此而放过她。
如此，她还闹什么？
有这个精力，甄善觉得还是想想怎么杀了他更现实一点。
到了这一步，她反而平静了许多。
接下来就看看，谁是赢家而已。
甄善将自己的身体沉在水中，水波轻晃中，映出她美丽无比的容颜。
她轻轻抚过自己的眉眼，最初，因这张脸，她才保住了命，后面，也因这张脸，她被推入了地狱。
而今，又招来了一个个变态，甄善淡淡地笑了。
她该高兴吗？
……
“善善，别在水里泡太久了？”
甄善睁开双眸，见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浴池旁边。
此时她一丝不挂，男人理所当然地欣赏着，甄善也没半点不好意思，眸中只有淡淡的冷意。
他的眸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蓝色泪滴项链贴在她的肌肤上，映得那雪肤更加细腻，如最美丽的暖玉。
他喉结微动，眉眼带着点点笑意。
“这项链，喜欢吗？”
甄善看了项链一眼，“我说不喜欢，你能给我摘下？”
陆仲笑着摇摇头。
甄善的手从水中抬起，水波漾出涟漪，她捏住那蓝色泪滴，“里面有什么玄机？”
陆仲剑眉微挑，没有回答，而是弯腰将她抱起来，扯过一旁的大毛巾给她围上，将她抱出浴室。
甄善倒也没有挣扎，更没再问，只平静地看着他所为。
陆仲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甄善突然靠近他，纤细柔软的手指拂过他性感的喉结，媚眼如丝，勾人夺魄。
“女人的滋味很好是吗？陆仲，世上女人千千万万，你又何必只把眼睛放在我身上？我，你已经得到了，不去试试其他的吗？也许可能找你真正爱的呢？”
陆仲满心的火热被浇了个熄灭，他死死抓住她的手，眸中溢满怒火，“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喜欢你的身体吗？做的所有，都只是为了跟你上床？”
1441.傀儡师之心（22）
甄善抬起眸子，“爱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与其去要什么心不心，得到对方的身体不是更加划算吗？没了身体，意识流谈恋爱吗？”
她笑了笑，“陆仲，说实话，如果当初你不是年轻俊美，而是个糟老头子，你觉得我会去诱惑你吗？开玩笑呢？我还不如直接想着怎么暗杀你比较现实。”
英雄救美为什么是一段佳话？
那是因为英雄帅，美人美呗。
不然一个丑男救了一个丑女，就不信会碰出什么火花？
本就是个看脸看身体的现实，何必搞出个高大上的名头？
陆仲薄唇微抽，突然也不气了，还勾唇一笑，“你说的对。”
“但是，你，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我都要！”
甄善抽出自己的手，“你继续做梦。”
陆仲笑意加深，“得不到心，身体也可以，善善觉得呢？”
甄善脸色木然，直接掀开被子躺下去，转个身，后脑勺对着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没恶心到他，反而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甄善只觉得这狗男人就是来克她的！
陆仲宠溺一笑，将人连被子给抱起来。
甄善冷声，“陆仲你别太过分了！”
陆仲低头，原本想吻她的唇瓣，却被她避开了，落在她的脸颊上，他满足。
“我不做什么，只是累了一晚上，起来吃点东西，嗯？”
甄善：“……”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了他？
啊啊啊！
吃吃吃，吃他个头啊！
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还矫情地讲究个p！
“你要是肾虚，就自己去补，我不虚！”
呵，果然是只鸭子，还是只不行的鸭子！
陆仲：“……”
他浅淡的眸子微眯，“我是不是肾虚？善善可要再次尝试一下？”
甄善咬牙切齿，“你敢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陆仲无奈地说：“所以，你看，善善，是你虚，不是我虚。”
甄善：“……”
妖妃娘娘一怒，直接把男人就拽床上，大刀阔斧地翻身上去。
呵！
她现在就榨干这只鸭子！
看看到底是谁虚！
陆仲眨眨眼，非常温顺地躺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反正……
最后先没力气的绝不会是他！
伪君子陆某人怜惜地感叹：为什么善善总是那么要强不服输呢？
明明可以躺赢的她，为什么就不肯好好享受着，非要逞强呢？
可他不就爱她那股韧劲和不低头吗？
啧，那个词叫什么？
受虐？
陆仲手指搭在额头上，低低地笑了。
果然如她所说，他真的疯了！
……
最后在床上直接躺了两天三夜的甄善，再次醒来后，整个人都自闭了。
她做了什么？
跟疯子待太久，她果然也疯了吗？
甄善觉得她需要去看看神经科的医生了。
她对做个疯子真的没什么兴趣。
扶着腰，妖妃娘娘摇摇晃晃地下床，浑身都是生无可恋的气息。
还隐隐觉得脸疼！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恶心那个男人，结果没多久，就跟他滚到一块儿去了！
呵呵！
甄善再次安慰自己，她就是多睡了几次同一只鸭子。
梳洗完后，对于卧室桌子上摆着的一桌饭菜，她动都没动，直接挥挥手，销毁了。
她甄善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他陆仲一口饭！
缺儿：“……”
娘娘，这话您真的不要乱讲啊！
会真香的！
然后又是熟悉的打脸现场！
甄善现在很自闭，谁的话都不想听，躺在窗边的软塌上，看着天上飘动的白云。
许久，她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问：“缺儿，大丫他们如何了？”
缺儿眨眨眼，震惊地问：“娘娘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甄善没问题它，而是问：“陆仲发现你了是吗？”
缺儿委屈巴巴地点头，“这是在陆仲大人的空间里，缺儿一出您的识海，大人就发现了。”
然后，在娘娘跟大人……的时候，它就被丢出这个空间。
其实，就算陆仲大人什么都不做，它也不会去窥探他跟娘娘的隐私啊！
干嘛丢它啊？
甄善知道它在委屈什么，手指轻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他就是个疯子，你希望了解疯子的想法吗？那样的话，你就不是缺儿了，而是小疯子了。”
这话绕得缺儿有点晕，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它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娘娘说的都是对哒！
“哦，对了，娘娘，林峰他们六人除了各种逃命，暂时没什么事情，您放心。”
甄善点点头，“那就好。”
缺儿有点担心地看着她，“娘娘，您……”
甄善摆摆手，“没事，生活就像强X，反抗不了，那就享受。”
再说哪个任何一个小时空的夜店可找不到那么极品的鸭子，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容貌和身材没法说。
她就当是享受了成年人的生活。
作为一个曾经立志要养三千男宠的妖妃，这点小事，她可以的！
1442.傀儡师之心（23）
缺儿：“……”
总感觉娘娘状态很不对，非常不对！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毕竟先前娘娘还那么强烈地排斥陆仲大人，现在却那么平静地接受了……
娘娘该不会真的被逼疯了吧？
缺儿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极了看着它家娘娘，就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毁的行为。
甄善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缺儿，“怎么了？你闹肚子了？”
缺儿：“……”
它一个神，闹什么肚子啊！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
甄善拿出一片面膜给自己敷上，“你看本宫哪儿像是有事？”
缺儿：“……”
您哪儿都像是有事！
只是还没等缺儿再说什么，不知道去哪儿的陆仲回来了。
一感觉到那熟悉的压迫感，缺儿吓得躲到甄善的头发后瑟瑟发抖。
甄善好似没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变了，继续躺在软塌上敷她的面膜。
让她起来迎接陆仲什么？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下一刻，她脸色的面膜被拿开，陆仲捏着面膜，“这水水的纸片是什么？你脸怎么了？”
甄善红唇微抽，又拿出一片贴上，不想理他。
陆仲剑眉皱起，再次拿开，弯下腰去抚着她的脸检查，“怎么了？脸是不是不舒服？”
甄善：“……”
这狗男人！
敷个面膜都不让她安生的！
“放开你的猪蹄！”
“善善别闹，我看看你的脸，要是伤到了早点治！”
“你脸才伤到了！”
陆仲也没看出她的脸有什么问题，但眉头依旧拧着，“真的没事？”
当初她因病去世一直是他心头的阴影，就算明知她现在不是肉体凡胎，却还是不敢完全放心。
甄善冷睥了他一眼，“被你打肿了算吗？”
“怎么可能？”陆仲坚决为自己辩解，“我绝不可能会打你的！”
甄善冷笑，“哦，那当年一枪打在我腹部的，还是鬼不成？”
陆仲气势弱下来，从前所有的事情，他不心虚自己算计死了甄家父母，也不后悔杀了李文熠，但唯这件事，是他一直无法抹去的痛楚。
“我……我当年是为了能绝对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我知道你那时怀孕了，我绝对不可能开枪的！”
甄善闭上眼，“无所谓了。”
本就是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又背负了那么多的恩怨仇恨，它不出生也好。
陆仲抬手，温柔地覆上她的小腹，“也许很快，我们就会再有一个孩子的。”
甄善狠狠拍开他的手，“做你白日梦去吧！”
陆仲也不跟她生气，“我刚刚去弄了个戏台子，要不要看皮影戏？”
甄善冷漠道：“没兴趣。”
“那去看电影？”
“你自己去。”
“赏花呢？”
“你烦不烦？”
甄善翻了个身，闭上眼假寐。
“好好好，我不闹你了，你想睡就继续休息，无聊了，想玩些什么再跟我说。”
陆仲好脾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拿过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凝视着她。
缺儿：“……”
它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就躲在甄善的头发后，当个摆设，压根就不敢去看陆仲一眼。
缺儿没跟娘娘说，在发现自己的那一刻，陆仲大人对它其实是充满杀意的。
如果不是顾忌到娘娘，它现在可能就是名副其实的缺儿了，缺胳膊断腿那种！
……
自闭了一天一夜，甄善的情绪似乎恢复了不少，也不再整天窝在软塌里了，但对陆仲，依旧没有一个好脸色，但也没似两人发生关系前，动不动就动刀动剑还见血那般紧绷。
甄善给自己换了一件红色的裙子，火红的颜色，明媚亮丽，妩媚动人，似一团温暖的火焰，即便知道是飞蛾扑火，陆仲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拥抱她。
不过，看她往外面在走，陆仲小小地慌了一下，抬步挡在她面前，“你要出去？”
甄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能出去？”
“不是，”陆仲摇头，“只是，你要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
甄善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饶开他，往外面走去。
陆仲抿了抿唇，跟了出去。
甄善没有什么目的地，她只是在陆府各种瞎走，似心情有些不太好，到处转着，在发泄心里的郁气。
偌大的陆府，没有一个人，连傀儡人也没有，倒是繁花似锦，景色如画，可如果太过安静，没有半点人气，那就不是怡人了，而是惊悚了。
甄善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想的？
住着这么空空荡荡的地方，没有生气，寂静如一汪死水，他就不怕被逼疯了吗？
哦，说错了，他早就已经疯了！
疯子的世界，她还是不懂！
“是觉得太安静了吗？”
陆仲突然柔声问道。
甄善淡淡看向他，难得疯子也有一次正常人的思维。
陆仲温柔一笑，“可我觉得很好，这世界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人来分散你的注意力，也不会有任何事来分开我们，这样多好！”
1443.傀儡师之心（24）
甄善：“……”
她错了！
她就不该对脑子有病的疯子抱有任何期待！
甄善懒得理会他，继续闲逛。
“善善，你不开心吗？”
陆仲又问。
甄善忍了忍，“我不开心你能放我离开吗？”
陆仲摇头，“不能。”
甄善：“那你问什么问？”
陆仲：“……”
转了一会儿，甄善似乎心情没好多少，干脆懒得再转了，直接回去躺软塌上睡觉。
陆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说多了也只是惹她生气。
至少她现在没再对他喊打喊杀，也没有情绪激动地将要出去，已经算是好了。
他不能太着急，要慢慢来，只要有了孩子，她一定会愿意留下来陪他的。
陆仲眸光落在她的腹部，抿了抿唇。
他心里还是隐隐有点不安，只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个空间，他有绝对的掌控力，他自信她没办法做什么手脚的。
但，还是快点让她怀上孩子吧、
甄善的身体突然腾空，她睁眼开，恼怒地骂道：“你发情了就不能去找其他女人纾解吗？”
陆仲吻住她，“我只要你！”
甄善：“……”
呵呵！
……
接下来的四天，甄善要么在房间里窝一整天，要么出去随意转一圈，又回来窝着，什么都没做。
陆仲绝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在她身边，出去一会儿，不是去给她做饭，就是去捣鼓些小玩意，想哄她开心。
但甄善没有一次领情的，每次都是给他一张冷脸。
陆仲却似脾气好到了极点，无论她怎么拒绝怎么冷脸，他依旧温柔。
然而，这种温柔却不是没有代价的，甄善时不时就要被迫召唤一下鸭子，搞得她险些……
肾虚是不可能肾虚的！
妖妃娘娘怎么可能不行？
三千男宠还在等着她呢！
……
月明星稀，屋外的大树下，甄善地坐在摇椅上，望着天穹上的明月。
旁边还放置着小桌，上面有茶和点心。
悠哉闲适，如果不是遇到那些个糟心的男人，诺亚方舟的这些游戏世界，对甄善来说，真的与度假没什么区别。
偏偏总有人看不惯她过得太好，总是要给她找些麻烦事。
“第七天了吧。”
坐在甄善肩膀上，陪着她一起赏月的缺儿“啊”了一声。
它歪了歪小脑袋，才反应过来娘娘在说什么。
“是呀，娘娘，这个时候林峰他们应该离开了这个异空间了吧。”
甄善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给他们七人的护身符，不仅是在这个世界保住三次命，也能在连接通道打开的时候，送他们六人的魂魄进入地府。
他们本就已经寿命到了尽头，如果送他们回到原来的时空，不仅没法复活，那会被天道误以为是外来侵入者，一不小心就是魂飞魄散的节奏。
复活，不过是诺亚方舟系统给所有玩家画的大饼。
天道严谨，轮回有序，哪儿是想复活就复活得了的？
去到地府，等待新生，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活路。
否则，迟早会如同其他玩家一样，连人带魂成了诺亚方舟系统的能量来源。
1444.傀儡师之心（完）
这是甄善来到这个游戏世界后发现了，那些玩家不是成了异空间一些危险存在的口粮，就是变成系统的养分。
什么复活，什么成神，都是屁话！
这一别，于他们来说，也就是永别了。
但甄善也没有多少伤感，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何必强求太多？各自安好就行。
也或许，是她心性太过薄凉，学不来在小时空中的多愁善感。
“陆仲呢？”
缺儿震惊地看着娘娘，没想到竟会从娘娘口中听到她主动提起陆仲大人的。
但它没有喜，只觉得心跳有点加速，一种不好预感浮上来。
“那、那个，娘娘，找陆仲大人有事吗？”
甄善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额……缺儿不知。”
“快了。”
“啊？什么快了！”
甄善张开白皙漂亮的手指，点点红色的光芒从掌心溢出，于此同时，陆府八个不同的方位冲上了红色的光柱，汇聚成一个繁复的阵法图纹，覆盖了整个天际。
滋滋滋！
有紫色的雷电在阵法图纹中穿梭，随后，成人手臂粗的雷电直接劈了下来，落在了门口的方向。
缺儿目瞪口呆地看向门口，那抹温润修长的身影此时正站在那，浅淡的眸子温柔依旧，静静地看向里面，凝聚在了树下负手而立的女子身上。
他仿佛没有看到那阵法，也感觉不到紫雷的杀意，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来。
只是缺儿却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被鲜血染红。
缺儿不觉屏住呼吸，可它不敢开口说什么。
而它本来也不能说什么，这终归是娘娘和大人之间的恩怨。
甄善眸色薄凉地看着他，抬手握住脖子上的项链，这次，她毫不费力地将之扯下。
陆仲眸光晃了晃，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甄善在他的眸光下，捏碎了那蓝色泪滴，她面前出现了一个木箱。
是当年空袭后，陆仲一直带在身边的箱子，直到他寿命到了尽头，也没人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的箱子。
其实，里面不是当初很多人猜测的，是什么高官权贵的把柄，或是他无尽财富的秘密。
只是甄善的东西，一本她一直写的日记，几件衣服，还有一把他曾送她的银色手枪。
甄善从箱子里取出手枪，对准陆仲的胸膛，“这次你觉得，我能杀了你吗？”
陆仲温柔一笑，“自然能，善善隐忍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甄善眸光微晃，冷声地问：“你知道了？”
陆仲笑着颔首，“我说过，善善，我最是了解你的。”
她薄凉的心性，她尖锐的骄傲，倔到不回头的性子，还有令他欣赏又无奈的城府心机。
甄善眸色沉沉，扯了扯唇瓣，“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善善，你看，你又在不高兴了，因为我看穿了你的内心，没有如你所想露出挫败或是不甘的表情，所以你不满意了，你真的很好胜。”
陆仲无奈地摇头说道。
甄善握紧了手上的银色手枪，“你现在说再多有什么用？最后还是我赢了。”
陆仲低低一叹，“一直都是你赢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输了，输了个彻底。
只是当年，他不愿承认他输了，最后失去了她。
但现在，就算他承认自己输了，他却也还是得不到她。
陆仲眉眼染上黯淡和苦涩。
甄善神色没有半分动容，“陆仲，你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的。”
“善善，你总是说我工于心计，满腹算计，可你又何尝不是呢？”
陆仲轻声反问。
从进来这个地方开始，她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给她设圈套。
情绪失控，是想让他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好骗重情义的女子，因为当初的事情，他能轻易掌控她的情绪，因为林峰他们，他能简单地牵制她。
可实际，甄善对从前的事情有芥蒂，但如今恢复本性的她，又怎么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地失控呢？
尤其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她从来都是最冷静的才对。
陆仲心中很自嘲，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掩盖她拿他当仇敌。
而她所表现的情绪无法控制，是她计划的第一步，让陆仲能放下第一层戒心，带她进入自己的大本营中。
第二步，她拿自己的身体作为引子，跟他在一起，看着是他的强迫，实则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需要沾染他的气息，一是为了解开项链上的禁制，拿出里面的东西，而是能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布下这个控制他的阵法。
第三步，就是在缺儿暴露，让陆仲以为她能牵制她的筹码多了一层，而与她神魂契约的缺儿，怎么都比林峰他们重要，有它在，她就会对他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地反抗他。
所以，林峰他们就算离开了，他也不会在意，甚至会想着讨好她，让她能高兴一些。
陆仲也确实这么想了，因此，他没阻止林峰他们离开。
熟不知，他们的离开，也意味着她不会再隐藏了，直接打算跟他撕破脸皮了。
这样步步算计，环环相扣，陆仲也不得不说由心地赞叹。
她真的很聪慧！
这盘棋也下得令人十分的惊艳。
而他，也确实输得心服口服。
甄善淡淡道：“我从没说我自己是什么单纯善良的人，反而我来自恶鬼扎堆的忘川河，生来就是恶，可我会算计自己的敌人，算计仇人，但我从不会杀了别人全家，还满嘴说我爱那个人。”
而她再恶，也不会把刀子对向自己所爱的人。
陆仲自嘲，“善善，我也不愿的，可你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甄善讥诮一笑，“这就是你拿别人威胁我，禁锢我的理由？”
陆仲艰难地扯了一下唇瓣，“不那样，你不会留在我的身边，我说过，我从不后悔杀了那些人……”
嘭！
枪声猝不及防在回荡在庭院中！
甄善手上的银色手枪冒着烟，而陆仲的胸口鲜血喷涌。
她冷冷道：“我也不后悔杀了你！”
陆仲脚下不稳，单膝跌跪在地上，袖口中落下一只蝴蝶玉簪，那是他这两天为她雕刻的。
他满是鲜血的手抬起，抓住她的裙摆，浅淡的眸子灼灼地望着她，“当年，你可有对我动心过？哪怕一点点？”
甄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更没有开口去回答他。
陆仲吐出一口鲜血，“最、最后，告诉我，善善，算我求你了！”
甄善指尖颤了颤，垂眸去看他，眸色极为复杂，“我说过，如果是别人，我想杀了对方，会有无数中暗杀方式，而不是色诱。”
在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陆仲轻轻地笑了，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善善，对不起！”
甄善闭上眼，手上的银色手枪掉落在地上。
她静静地站在庭院中，风卷起旁边丛丛芍药花瓣，曾经，他一棵棵种下，就是想着她可能会喜欢。
那个男人，从出生起，就没得到过爱，如何会懂得怎么去爱人呢？
他只是知道，想要的东西，就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上，禁锢在自己身边。
用错了方式，将她伤得伤痕累累，也彻底毁了他自己。
或许，但凡甄善傻一点，认命一点，看不破他的算计，一生真的可能在他给她打造的笼子里活得开心简单。
可偏偏不是，两人骨子都那么骄傲，性子一样的倔，彼此不愿退一步，想用自己方式留下他，希望他成为自己喜欢那种人，结果不意外的，就只能撞了个粉碎。
甄善看向那支落在地上的玉簪，许久，她还是没有去拿。
陆仲说得对，她确实很冷血。
冷血到即便是纠缠多世的男人，她也不曾多退让一步，也能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他，更可以抛下所有情分，转身离开。
甄善抬手，成神卷轴从她的识海剥离，她淡淡地看着沉默的拇指小孩，“缺儿，抱歉，这个任务，我不愿再做下去了。”
缺儿咬着唇瓣，摇摇头，“缺儿明白，缺儿不怪娘娘。”
甄善垂下眼帘，“你有什么打算？回真神界吗？”
缺儿张了张唇瓣，想说如今的真神界封闭，极有可能在不久后坍塌。
但说这些做什么？
平白让娘娘担心而已。
娘娘做的已经够多了。
是它没用，从没能帮过她。
每次都只能看着她在痛苦绝望中挣扎。
缺儿软软一笑，对她第一次撒谎，“嗯，缺儿回去了，以后可能见不到娘娘了，娘娘，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甄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好，你也是，好好保重。”
缺儿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那、那缺儿走了。”
甄善眸光晃颤一下，“嗯，去吧。”
缺儿不舍地看了看她，金色光华一闪，本想着先暂时离开，再做打算的。
然而……
空间陡然剧烈扭曲起来，无论是缺儿，还是甄善，都一起被卷入其中。
“啊啊啊啊，娘娘，救命呀！”
天转地旋的妖妃娘娘喉咙里也梗着一句“救命啊”！
她找谁救自己啊！
卧槽！
……
1445.妹妹
“哎呦！”
缺儿屁股着地，成神卷轴一起掉落，砸在它的小身板上，让它忍不住哀声叫起来，挣扎了许久，才从卷轴下面跑出来。
其实甄善也想“哎呦”来着，妈的，什么破玩意把她卷进来，别让她找到罪魁祸首，否认非得剥皮抽筋，她的pp啊！
但背着几百吨重包袱的妖妃娘娘，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形象，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弹了弹裙摆不存在的灰尘，又是优雅美丽的妖妃。
甄善抬眸看向四周，他们此时站在一条银河星辰道上，四周都是繁星闪烁，只是光芒温和并不刺眼。
“娘娘，这是什么地方？”
缺儿抱着体积是它好几倍的成神卷轴，飞到甄善旁边，问道。
妖妃娘娘：“……”
她能说她也不知道吗？
鬼知道是哪个傻缺把他们带到这儿来的？
“我！”
清冷悠远的声音，宛若亘古的奏乐，从星河尽头传来，仅仅一个字，就是扑面而来的威严冰冷，是一种凌驾于所有生命的威压，如同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渺小得可怕。
甄善眸色沉下，浑身紧绷，缺儿……缺儿已经吓得躲到娘娘头发下瑟瑟发抖了。
她没动，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缓步走来。
那是一个该怎么形容的男人呢？
好似无论用再优美的词语加在他身上，都会觉得是亵渎，他的存在，所有生命只能倾尽一切敬畏地臣服。
男人走到她面前，一双如星空般的眸子亘古平静，包容万物，又似什么都无法不存在。
然而，他一开口……
“妹妹。”
甄善：“……”
缺儿：“……”
四周突然一片安静，什么威严，什么紧绷，就跟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
甄善背后顶着一连串的省略号，头上翘起几根呆毛，双眸变成两个黑点，沉默地看着眼前长发曳地，一身白袍的男人。
白袍男人似丝毫感觉不到那诡异到极点的气氛，再次用清冷悠远的声线叫她，“妹妹。”
原本自带软糯萌点的两个字，于他口中出来，就跟在说“凡人”一样。
真的是槽点满满！
甄善红唇微微一扯，没想到还能扯得动，“你是天道？”
野鸡爹口中，她的便宜兄长？
白袍男人点点头，然后就安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甄善：“……”
真的，要不是这男人的眸光太过于平静悠远，眼底什么都没有，她还要以为这个便宜哥哥是有多欣喜于跟她重逢呢！
“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该唤我兄长。”
听着他一板一眼的话，甄善唇角一抽，叫不出来，真的！
她再次问：“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有何事？”
白袍男人也不再纠结于她的称呼，点头，“有事。”
甄善：“……”
有事你就说事啊！
一言不合就安静是个什么鬼？
这便宜老哥难道一点社交谈话的礼仪都不懂？
他这个天道怎么做的？
甄善在内心疯狂地吐槽，脸上还是那么高贵冷艳，“什么事？”
1445.回到最初
白袍男人抬起手，缺儿和成神卷轴飞出来，落在两人之间，他淡淡道：“任务，你放弃不了。”
甄善：“……”
卧槽！
还强买强卖的吗？
这真的是亲哥？
疑似表哥的白袍男人说：“你本因初神而诞生，选择入劫，也是你自愿的，即如此，便不能中途退出。”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甄善：“……”
还有，我怎么就因那个男人而诞生了？
感情我还没有自己了？
惹不起，我都想躲了还不行吗？
白袍男人道：“劫数，躲不了。”
甄善抿唇，“如果我不做了呢？”
白袍男人点头，“可以。”
甄善警惕地看着突然又好说话的便宜表哥，就听他说：
“真神界崩塌，初神陨落，你同样。”
甄善：“……”
不做就死亡威胁，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好哥哥？
她揉揉眉心，有点烦躁。
“你已经快完成了。”
便宜表哥又说了一句。
嗯?
甄善诧异地看向他，不可能吧，她可是记得一百颗水晶心，她连一半都没收集达成呢。
白袍男人修长的手指一划，成神卷轴展开，只见上百颗水晶心点亮的确实不到一半。
他并指，轻点在甄善的额头处。
只见三颗红色的水晶心和一颗金色舍利子从她心脏处飞出来。
甄善：“……”
不是，她只记得她只有年又的一颗红色水晶心和无尘的舍利子，什么时候多了两颗？
白袍男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真以为他那么好杀的吗？”
甄善：“……”
就知道那两个狗男人没那么容易狗带！
果然死了还不忘给她挖坑！
甄善脸色有点难看，又有些挫败。
每次她总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那男人就会迎面给她一个痛击，碎了她的骄傲。
甄善抿了抿唇，敛下所有情绪，不说话，只平静地看着它们没入成神卷轴中。
一阵金色的光华闪过，他们周围一些星辰竟开始呼应，一道道光芒从那些星辰中溢出，注入到水晶心中，从金色迅速化为红色。
最后，一百颗红色水晶心竟然相互融合。
光芒太盛，甄善抬手挡住眼睛，避开那刺眼的光芒。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在那片星空中，便宜表哥也不见了。
成神卷轴已经回到她的识海中，只是收起来，她看不到现在里面的情况如何，缺儿爬在上面，睡得呼噜呼噜的。
甄善沉默，须臾，才将神识从识海里退了出来，观察起了四周。
只是在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她眸色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又再次被丢入小时空中，继续完成那什么坑爹的攻略任务。
可这个地方……
“这是你们两人命运纠缠的最初，是他最后一抹神魂的所在，也是你的心魔，若你能走过，功德圆满。”
便宜表哥清冷悠远的声音淡淡传入耳中，甄善脸色越来越沉。
一次两次地回溯她的过去，妈的，有病吗？
不是人人都喜欢回到过去，重逢那些人和事的。
尤其是那些人和事，不是让她狼狈不堪，就是痛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