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再上山
吃完饭张红梅就麻溜的回家了，就怕刘长河还想下棋，那是一种折磨。
下午石头就跑过来了“红梅姐，明天上山打鱼，你去不？”
“去啊，要不待着也没事，你是一定不能去的。”
“咳！我知道，等到我明年满十岁就能去了吧？”
“这个我哪里知道？得我三大爷说了算。”
“红梅，石头你在这？你跟你红梅姐说了吗？”
“说了，石头告诉我了，二丫姐明天你去不？”
“去啊，咱们一起。还得告诉竟泽哥一声吧？”
“是啊，得去说一声的，昨天他还说要一起去呢。柱子哥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这次村长也是定的早上四点走。”
“行，食堂准备饭吗？”
“说是给蒸窝头。咱们也跟着吃就行了。”
“行，就这么定了。石头。你去告诉竟泽哥一声呗？”
“好啊，那我就去了。”
“红梅。我也回去准备了。”
张红梅下午没事也没有睡觉。就是躺在炕上看了一下午的书。自己前世的习惯，就喜欢躺着看书。
下午在食堂吃饭时刘竞泽找到张红梅“我妈给咱俩烙饼，省的你不爱吃窝头。”
“人太多了，让我大娘还是别单独做饭了，不好。”
“你吃的下去？”
“可以，少吃点不饿不就行了。没事的。”
“那好吧，你去跟她说吧，要不还得觉得我舍不得呢。”
“嘿嘿，我要是你亲妹子，家里就没你啥事了。”
“就不是我亲妹子现在家里也没有啥事了。太奶说了她的东西留给你一半，剩下的才给我们姐弟们分。”
“呵呵，没事，到时候我偷偷的都还给你。你还是占便宜了。”
“那我可就等着了。行了，你去找我妈说吧。”
张红梅找到胡爱芬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大娘，别烙饼了，人太多了，我们吃独食不好，就一顿的事，忍忍就过去了，再说还是窝头呢。”
“你真的中？”
“没事，我是不爱吃，不是吃不进去，现在谁爱吃窝头啊？”
“中，晚上回来给你擀面条卧鸡蛋吃。”
“好啊，我吃西红柿的。”
“中，去排队打饭吧。”
二丫也过来悄悄的说“红梅我妈说给咱们蒸馒头让咱们带着。”
“别了，这么多的人就咱们吃细粮，多不好意思，别做了，就吃窝头就行了。”
“我妈怕你吃不惯。”
“能吃的。”自己看来真的是太娇气了。
可是看着碗里飘着的棒子核的渣，就真的下不去嘴。就这样吧，娇气就娇气吧。
就留了两块红薯，剩下的都给石头了，这小子还非得把他碗里的红薯给自己，真是没白疼他。
第二天三点多张红梅就收拾利索了，刘竞泽也过来敲门，俩人也没有去大队集合，要不一会儿他们也得经过这里。
这次上山的有二十人，再加上他们四个，浩浩荡荡的上山了。
到一半时还是刘竞泽拉着张红梅的手，看来所有人的体力都比自己的好。
陷阱因为没有人维护，所以上次张红梅他们就没有查看，主要是都看不到动物的脚印了，这块地盘它们是放弃了。
这次三个半小时到了水潭边。人多，带的渔网也多，所以就看到水潭的冰面上一片热火朝天。
这次是准备下四块网的，所以光是打冰窟窿都是四十来个。
大山爹让他们没事的人都上去，早上太吵杂了估计鱼都不上来了。
下网时张红梅又都溜达了一圈，灵泉水也是放了，因为带的都是大眼的网，不用担心鱼会绝种。
再说了老话说过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鱼是不会打干的。
下网的时候刘茂才就分配十个人去扎筏子，就是没有鱼，这筏子也不浪费。
分工明确。大山爹还把每块网下网处的冰窟窿打的特别的打，一会儿好上网。
刘竞泽就跟在张红梅的身后，这些活有人干的。
下完网，就留下他们四个在这里，剩下的人都去了帮忙扎筏子，毕竟还是得快干，谁知道有没有啥危险呢。
“红梅，这次上山都没啥咱们得事。”
“那多好啊，上次竟泽哥还有柱子哥可是累坏了。”
“人多力量大，是比咱们四个轻省。”
筏子扎好后都拽了过来，一共扎了七个。应该够用了，不会和上次一样一块网都能有两千上斤鱼的。
没有人空手回来，都抱着树枝，在上次清理出来的地方又扩大了，点了六堆火，都围坐着考窝头吃。
刘竞泽给张红梅烤，不过看着渣渣拉拉的窝头张红梅怂了，不过还是剥了一层烤的金黄酥脆的皮吃了。
“竟泽哥剩下的都给你了。”
“我就知道你吃不下，这是给你带的桃酥，赶紧吃了，没事，没人看你。”
柱子还有二丫在一边偷笑，张红梅就是再有能耐，也是个半大的孩子。
张红梅也确实饿了，拿过一块桃酥吃了，接过刘竞泽递过来的一碗热水，这下舒服多了。
都是大老爷们，坐在一起胡天海地的瞎扯，就这四个人的火堆边安静。
待到快两点了，大山爹从冰面上大声的高呼“赶紧的，鱼不少，咱们起网。”
所有人呼啦一下的都起来了，五个人一组，负责起网。
他们四个就背着装着蛇皮袋子的筐在后面，递给大人们袋子还有口绳。
这一块网起上来都用了一个小时，四块网的鱼也就比上次多点，这次也有小三千斤了。
王红喜非常高兴，跟刘茂才商量“咱们这次的鱼要不都买了吧？咱们还欠着二奶还有红梅的钱呢，这眼看着红梅就去上学了，怎么也得先把这丫头的钱给了。”
“行，回去问问二奶，我估摸着去市里卖才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运到市里是麻烦事。”
“啊，这个麻烦，到时候再说，咱们还是赶紧的弄回去吧。”
一边有人往上捯网，就有人在后面摘鱼，一袋子满了，就扛上去放在筏子上。这次是三十多袋子，分在了七个筏子上不显眼，没有上次看着壮观。
272卖鱼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四点了，大伙都弄利索了，这才拽着筏子下山了。
上山三个半小时，下山三个小时差不多，也不省劲。
张红梅没有跟着大伙去食堂，而是回家了。
“红梅，我妈让咱们俩回家吃饭。”
“好嘞，咱们就回去，大娘跟我说回来做面条吃。”
胡爱芬听到吵闹的声音就知道上山的下来了，马上的和面。等到张红梅他们到了面条都擀好了。
“红梅咋样？累不？”
“大娘，我还行，没让我干活，我就是去打酱油的。”
“打酱油不是活啊？就是光上山就得累坏了。”
“呵呵，还行。”
“你们两个洗手洗脸，马上就能吃饭了。”
张红梅洗完手脸就去了老太太屋。
“咋样？有收获吗？”
“有，还不少，等有三千多斤。”
“那还不少？累得慌不？”
“还行，上山是我竟泽哥拽着我走的，回来就轻松多了，大伙也没让我们干活。”
“先去吃饭，回头赶紧睡觉去。”
“就在这屋吃了，你也吃点？”
“我不吃，晚上吃多了睡不着，你们吃。”
刘竞泽端着两碗面条进来了“太奶，我妈给你盛了半碗，你吃几口。”
“不吃了。吃多了难受睡不着。你们俩多吃点。”
胡爱芬又端着一碗进来，听说老太太不吃也没有深劝。
“大娘，给我两个鸡蛋吃啊？”
“嗯。多吃点，你在山上都没吃吧？”
“就吃了几口，噎得慌。”
刘竞泽把张红梅送回家“红梅，我听村长的意思是想把鱼卖了。”
“呵呵，我只要有吃的就不管别的，我是没有意见，我三大爷他们两个肯定去找太奶商量，我就觉着要卖去哪里？要怎么运过去？”
“呵呵，王红喜这人要是能够赚到钱，就是让他背着去送都行。”
“是啊，八月卖菜时那是多辛苦。可是村长还是乐呵呵的，要是真的去市里卖的情况，我觉得应该跟公共汽车的售票员问问没准就能成了，无非就是多卖给她几条鱼罢了。”
“你进去睡觉吧，我也回去了，要是去市里你去不？”
“我不太想去。”
“不去我就替你去，年前把礼送了。”
“行啊，我坐车害怕。”
“没事，我去一趟就行了。”
第二天刘竞泽过来叫张红梅一起去吃早饭。
“早上，刘茂才还有王红喜就过来了，太奶同意他们去买鱼了。一会儿肯定来推自行车。”
“还是等到我十六走了再把自行车给大队，要不咱们自己骑着就不方便了。”
刘竞泽听到张红梅说咱们心里特别的美，这是认可自己了？“是这样。也不差这几天。”
“骑自行车是去乡里吗？”
“是，然后坐车去市里，王红喜自己去找门路。”
“其实我觉得给黑市的价钱更好。”
“他们不敢的。还是走明路比较好。”
“是啊，省的出事，不值当的。”
两人到食堂就看到了王红喜正在讲话。
就是说要把鱼卖了还账，这个大伙当然没有意见，谁也不愿意欠钱。
“红梅你来的正好，我骑你的自行车去乡里。”
“行啊，一会儿吃完了我就回家。那今天也回不来啊？”
“那就住我家去。”
“不用了，我就住旅店，这样方便还暖和。”
是啊，住自己家还得自己烧火，做饭。
“村长大伯，你要是坐汽车就卖给售票员还有司机一人一条鱼。”
“知道了，我还想用汽车往市里拉鱼呢。”
“村长大伯你的反应真快。”张红梅向王红喜伸了大拇指。
王红喜跟着张红梅还有刘竞泽一起回去的，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红梅，我去市里可不住旅店，我要住家里。”
“行啊，走时给你钥匙。”
再说王红喜，装了五条大白鲢骑着车就去了乡里。这除了卖给司机售票员的鱼还剩下三条，就是做样子的，得让人家看看这鱼才好张嘴啊。
价钱都商量好了，最低就是七毛一斤，跟前三年的猪肉一个价了，但是王红喜根本就不发愁卖，就是一块都有人要，自己要价就是一块。
能多卖钱就更好了，毕竟村里还欠着不少的钱呢，这卖菜卖了两千多点，这鱼要是卖好了，还可以卖三千多呢。
还是先去邮局，看着那个叫黄英的就是爽快的人，而且跟红梅的关系好。
王红喜把自行车也抬上了车，打了两个人的车票。
“售票员同志，还记得我不？”
“记得记得，你就是村长。”
“呵呵，今天去市里的人不少啊？”
“这几天都会人多的，毕竟快过年了。”
“售票员同志，我今天带了鱼去了市里，红梅说要卖给你还有司机一人一条。”
“太好了，我正想找那个丫头呢，她考的太好了，原来我是认识状元的。”
“那丫头在家里干活呢。”
“这位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还是到了市里再给我。”
“呵呵，不客气，我没有带称，你还得找称。”
“没问题的，大哥，那丫头啥时候坐车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到了县里，又五六个人下车呢，这下车上还剩下十二三个人。
售票员坐在王红喜的前座“大哥，这一袋子可不止两条鱼吧？”
王红喜往前凑了凑，因为他是坐在最后一排，现在就他自己了。压低声音“五条呢，卖给你们两条，剩下的我当样子去市里找销路。”
售票员一听激动了，也往前凑了凑，小声的问“那这大雪泡天的，怎么运过去？”
“呵呵，妹子你能不能帮帮忙？我两筐鱼算一个人的票行不行？”
“中，但是大哥你的卖给我三五条的。”
“中，最多卖给你们一人五条，我跟你说这一条都有七八斤呢。”
“这么大的鱼？那太好了，放心，大哥，你们早点，咱们说好了地方，我们过去装车，咱们不在站点装，提前装上车我再去站点发车。”
“太谢谢你啦大妹子，等我坐车回去咱们就定地方。大妹子你真是好人，我代表我们一村的老少谢谢你啦。”
273卖鱼
“大哥你客气啥，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好了，咱们就说好了。”
两个人区区呱呱得商量好了，只见售票员美得都有点飘着走了，坐在司机的身后，小声的告诉了他前因后果，司机也是满脸笑容。
都腊月了，能有这意外的收获真是太幸福了。
下午四点王红喜在邮局门口下车，跟售票员约定晚上下班在邮局门口等他们。推着车子停在了邮局门口。拎着袋子就进去了。
邮局的工作人员认识王红喜，看到这老乡又拎着袋子过来了，心里都期待。
“黄英姐，赶紧的，刘家屯的老乡又过来了。”一位女同志兴奋的都有点破了音了。
黄英纳闷，哪个老乡？出去一看，原来是张红梅她们村的村长。
“大叔，快进我办公室休息会儿。”
“呵呵，黄同志又来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啥大叔，有啥事吗？”
“是有事，这是我们村打的鱼，想问你们要不要？”
“鱼？太好了，我看看。好大的鱼，大叔就这几条？”
“不是，有四百条。”
“那太好了，大叔，我给你倒杯水。你先坐会儿，多少钱一斤？”
“白鲢一块，鲤鱼草鱼一块五。都是七八斤的。”
“大叔你喝水，我这就去找我们领导问问。”黄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跟着进来了。
“老乡，太谢谢你想着我们了，我们邮局有三十人，我一会儿就让黄英去登记都要啥？要多少？”
“领导不用客气，这可是黄英同志对我家侄女好，照顾她。我们村有好事当然要想着她了。”
黄英听到王红喜的话非常的高兴，这老乡真会说话。真在领导跟前给自己争脸。
“呵呵，互相帮助，黄英，你赶紧的去统计，别耽误了老乡的事。”
“是，领导，我这就去。”
最后黄英统计出来一共要六十条鱼。三十条的鲤鱼，三十条的草鱼。
“领导是这样，鲤鱼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一百二十条，一百五十条的草鱼，剩下的都是白鲢，但是因为咱们得关系好，这三十条的鲤鱼我就给了，草鱼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最早就是后天送过来了。但是我保证，肯定第一个就来邮局送鱼。”
“谢谢老乡了，那我们后天就等着你了。”
“中，黄同志，我就先走了，我去棉纺厂看看。”
“大叔，你先等会儿。能不能去供电局呢？”
“供电局？”
“是啊，我叔现在主管后勤，他现在正因为没有年货而焦头烂额呢。”
“呵呵，那就去供电局，我儿子还在那上班呢。”
“那太好了，领导，我能不能请一个小时的假？”
“去吧，要是晚了就直接回家就行了。”
黄英也推出自行车，领着王红喜去了供电局，王红喜也是特别的高兴，都快好几个月没看见儿子了，这下能看见了。
黄英到了供电局，找到了叔叔，兴奋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老乡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是及时雨啊，我正发愁供电局的福利发啥呢。我看看这鱼真是好。”
“领导，谢谢你对我儿子他们的照顾，没问题，可着供电局。”
“你儿子是？”
“我儿子就是王建设。”
“那个不爱说话的小伙子啊，这小伙子踏实，还特别的聪明。”
“我们刘家屯的十个小伙子可都是个顶个的能干聪敏的。领导，我们这该有三百四十条的鱼，有六十条的鲤鱼，一百五十条的草鱼，还有一百三十条的白鲢，就有这么多了。”
“我们要六十条的鲤鱼，我们这里有五十四个正式工，这样就够分了。”
“行，没问题的，把鲤鱼都给你们了。”
“老乡，这价钱呢？”
“每条都有七八斤，一斤一块五，这是集体的，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
“没事，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人的我们都不会占便宜的。老乡，这个鱼什么时间能送过来？”
“后天就中。我后天给邮局还有你们送一趟。”
“太谢谢你啦老乡。放心，你的子侄在这里都挺好的。”
这两个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的。
“领导，那我就先走了，还有白鲢还有草鱼呢，我去问问棉纺厂。”
“去吧，老乡，我后天就等着鱼了。”
王红喜从供电局出来，觉得还是明天过来看这几个小子，还是先把鱼联系好了再说。
王红喜跟黄英告别，直接去了棉纺厂。
找到了那个食堂的管事，说明了来意。
“老乡，这个不归我管，我带你去找我们采购部的领导。”
“谢谢领导了。”
采购部的领导看到白鲢鱼，高兴坏了，正发愁过年发福利呢，虽然鱼太大可以两个人分一条，让她们自己去分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老乡，有多少白鲢鱼啊？”
“领导，有一百三十条的白鲢，每条都是七八斤这样。”
“那我们都要了，可是不太够。”
“还缺多少？”
“我们棉纺厂正式工有三百二十人，就算两人一条，还得一百六十条呢。”
“没问题的领导，有一百六十条，大不了我们自己过年不吃了，肯定能给够了。
领导，白鲢是一块钱一斤。”
“行，一块就一块，我们要了，啥时候能够送过来？”
“那就腊月二十五吧。”王红喜想，他们三处要二百八十条，小年那天就只能找带一百二十条鱼了，那就是将近一千斤的鱼，得装五六筐，虽然能放在汽车上，但是，现在正是年关，坐车的人多，行如果带太多的东西会影响不好。
所以就定了二十五，省的麻烦。
都订好了，王红喜就离开了，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售票员该下班了，自己还是去邮局门口等他们吧，至于剩下的一百二十条的草鱼自己不发愁，实在没人要就自己人吃了。
到了邮局就看到司机还有售票员正在那里等自己，赶忙的过去。撑了四条的白鲢给他们，一人两条，，一份是十五斤半，一份是十六斤三。
274卖鱼
王红喜都算的整数，就是十五斤，十六斤。两人高兴的给了钱离开了。
王红喜拿着最后一条鱼去了副食品供应站，这里的工作人员正在关门，看到王红喜，都认识，就把领导叫出来了。
“领导，这是我们村打的鱼，不过没有白鲢了，就只剩下一百二十条的草鱼了，都是七八斤的。”
“你们村真能耐，都是草鱼你们卖多少钱？”
“呵呵，一块五一斤。”
“真是个价。那我们要卖多少钱一斤呢？”
“呵呵，没事领导，没人要我们村就自己吃，今年也没有猪杀，就是觉得能换钱自己人就不吃了，要是卖不出去我们也能过个好年了。谁不想吃肉啊？”
这位领导其实就是想拿王红喜一把，但是人家不入套，只好又把话拿回来了。
“王同志，我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个价的问题。”
“呵呵，领导这个价我做不了主，这是全村的壮劳力整整一天的时间的收获，这也是我临来前一起商量的价格，我没有权利谈这个价，还请领导理解。”
“这个价格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真的没有，我只是跑腿的，做不了全村人的主。”
“那草鱼就是将近一千斤，就是一千五百块钱，你的胃口太大了。”
“领导，我就先回去了，这么晚，我还得去找住处。”
“你这样真的不太好。”
“对不起领导，今天打扰到了你了。”
“王同志你等一会儿，要不你先给我弄二十条过来？”
“那得等到二十五了。现在从我们村过来太麻烦了。来一趟实在太困难了。”
“行了，那就二十七给我弄五十条过来吧。”
“好的领导，我二十七估计得下午才能过来。”
“就不能早点？”
“如果二十三能过来的话我就尽量。我现在也决定不了。”
“行，尽量往前赶，要是卖的好，还能都送过来。”
“好的领导，我就回去了。我先把这条鱼送你，谢谢领导的帮忙。”
“也行，我明天放在柜台上试试。”
王红喜从副食品供应站出来长出了一口气。还剩下七十条，要不就二十三带过来？回家商量去吧，听听茂才的意见吧。
王红喜想着去供电局找儿子去挤挤吧。
王红喜回到供电局，跟看门的大爷说了找王建设。
没一会儿，王建设就出来了，看见自己的爸爸特别的激动“爸，你怎么来了，我们还有一个礼拜就回去了。”
“我今晚上跟你们挤挤。”
“爸，赶紧进来，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宿舍还有吃的。”
爷俩回到宿舍，大山他们特别的高兴。
“大伯，你怎么过来了？”
王红喜就把张红梅他们去打鱼，然后村里也去打鱼的事说了。
“我们商量好了，把这次打的鱼卖出去。我今天下午过来，定出去了三百三十条还剩下差不多一百条，我估摸着供应站还能再要。”
“天啊，这么多的鱼，红梅一定给咱们留了。我想吃她做的鱼丸了。”大山是最兴奋的。
“呵呵，不光给你们留了，还给你们领导也留了，都是为了你们，一个比你们小的姑娘处处为你们，你们这帮大小伙子也不能掉链子。”
“大伯你放心，我们一辈子都记着红梅的好。”
小锁端过来三个窝头，还有一杯热水“大伯你先吃饭。”
王红喜吃完，王建设给他爸打来了洗脚水，之后爷俩挤在一个被窝睡觉。
第二天一早王红喜坐头一班车。
“大哥，怎么样？”
“呵呵，挺好的差不多都定出去了，妹子，后天我能不能运十筐？大伙都着急。”
“大哥，你可以今天下午最后一班车运，这个点回市里的人少。”
“那太好了。我回去就去准备，咱们在学校旁边的空场装车中不中。”
“中，我们下午两点发车以前就去那里找你。”
“太谢谢你了大妹子。”
“不用谢，咱们不是同志吗？咱们互相帮助。大哥，今天再给我带两条鱼，我想给我妈带过去两条。”
“中，放心吧妹子，你是还要白鲢是吗？”
“有没有鲤鱼？”
“妹子鲤鱼都定出去了，还不太够，有草鱼中吗？不过鲤鱼草鱼都是一块五一斤。”
“那就给我一条草鱼，一条白鲢。”
“中嘞，肯定错不了。”
今天就先把邮局，供电局，还有副食品供应站的送过去。这一百七十条鱼就是将近一千二百斤，估计就得六筐。就得来六个人，今天就不能去挤了，身上有钱，住旅店又担心，还是得住红梅家。
王红喜骑着车子找到了刘茂才，两人去了老太太家。
“二奶，还挺顺利的，定出去二百九十条，白鲢一块，草鱼鲤鱼是一块五。”
“呵呵，这个价格还是真不低。”
“二奶，下午两点最后一班车就能送过去，我一会就操持找人，我估摸着最少得装六筐。”
“中，去吧，一会吃完饭就走吧。”
“二奶，我跟汽车司机说好了，两个筐算一张票。还有今晚上就得住红梅家了。”
“住她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被褥啊，还是去住旅店吧。别再感冒了。”
“大叔，我今天也去市里，你们住旅店，把钱给我就行了，我晚上住红梅家。”
“那可好了，二奶，我走了啊。”
王红喜刘茂才两人叫了大山爹，让刘长林赶着牛车把鱼送去车站，他们三个去市里。
食堂给他们三个贴的饼子。
刘竞泽去找了张红梅“红梅，我下午就跟着村长他们去市里，你把要送的人都告诉我，我一并送过去。还有，我可能等着你的通知书。”
“行，那就你去吧，初中的五条就够了，高中的六个老师，一人一条草鱼。邮局的黄英是一条鲤鱼，一条草鱼。还有给供电局的领导也是一样一条，这个你就让大山带你去找。”
“行，我记住了，赶紧的装筐，一会就出发了。
村长说想住你家，替你拒绝了，我让他们今晚住旅店，把钱给我，我住你家。”
275卖鱼
今天五更！我痛定思痛，决定还要再坚持！
“怎么都行，都住我家，没有那么多的被褥。还有这鱼你是要背过去吗？”
“不是，赶牛车去乡里？”
“那还行，要不也太累了。”
张红梅装上二十条鱼，还把钥匙也给了刘竞泽。
“竟泽哥，要是通知书没到你就回来，明天就是小年了。”
“行，我明天就跟着一起回来。”
刘竞泽背着筐，去了大队部找王红喜他们了。
刘竞泽帮着他们装筐，还都过称了，这可真不是轻省的活计。
“竟泽，你把筐放在牛车上，你骑自行车。”
“行，有自行车还是方便。”
几个人收拾好了就出发了。
还没有到两点，就到了地方，的亏这老牛了，虽然他们四个没有坐牛车，遇上结冰的地方，他们三个还得在后面推。但总比自己背要强太多了吧。
在家里都是称好了的，这六筐鱼就是一千三百斤，看来这鱼八斤的多。
到了空场等着汽车，刘长林也没有走，一会儿帮着搬搬。
一会儿汽车就过来了，就连司机都下来帮忙了，都放在了车的后面，要是万一有人上车的时候别上不来。
六筐算了三个人的票，王红喜一共买了六张票。
至于刘竞泽也买了两张，售票员该认识刘竞泽“小伙子，那小姑娘没来？”
“没有，她在家里呢。”
“咳！我还想见见状元呢，问问她怎么能学习这么好？怎么学的？”
王红喜笑了“问这小伙子也中啊！他可是去年考上首都大学的。”
“我的天啊，原来就是你啊小伙子，能不能跟阿姨说说学习方法啊？我家孩子马上就高二了，我就怕他考不上大学。”
“阿姨，这个学习方法我们前几天在学校就跟他们说了，你就你家孩子按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还有，笔记还有书也都留给他们了，放心吧，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行的。”
“你们真是好孩子，都没有私藏，我知道了。”
“大妹子，我把鱼给你带过来了，两条十七斤二两。就是二十五块五，你就给我二十就中了，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都不知道咋感谢你了，可是这是公家的我们也做不了主。”
“没事，就应该这样，大哥，这二十五你收起来。”
车到了县里，有三个人上车，一个劲的往筐里看，但是没好意思说什么。
刘竞泽“同志，等我五分钟可以吗？”
“没事，快去吧，这可是咱们首都大学的学生呢。”售票员这是说给车上别人听的。
刘竞泽很快找到了校长，把鱼给他交代了一下就走了。
“大妹子，我们还在邮局下车。”
“好嘞，放心吧。”
车到了邮局门口，又是一通折腾。这才把七筐都抬下去了。
七个用柳条编的大筐一溜的排在邮局门口也是挺壮观的。
黄英在他们下车就被通知昨天的老乡来了。还挺纳闷的，不是说好了明天再来吗？
“大叔，怎么今天过来了？”
“今天司机售票员帮忙。”
“那咱们赶紧进去后院。我去叫我们领导。”
王红喜还有大山爹一人背着一筐跟着黄英就进去了，刘茂才没有动“竟泽，我看着，你进去看看算账。”
“老乡。这鱼太新鲜太好了，黄英，让前面留两个人，剩下的都过来，称也推过来。”
一筐鲤鱼，一筐草鱼，都是三十条，连着筐是二百五十斤，最后回皮。
邮局领导现在一边，黄英负责报名，大山爹负责递鲤鱼，王红喜负责草鱼。
二十分钟就分完了，都没有人有怨言，因为鱼的个头都差不多大小，也是从上往下排着拿的。
“黄英，赶紧领着老乡去找会计支钱，我看他们还得去送鱼呢。”
“是啊，领导。”
王红喜从会计处领了六百三十七块五，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竟泽，这钱你先装着，咱们分头行动，你认识供电局，你跟茂才去那里送，我去副食品供应站，要不人家下班了，还得等明天。”
“行，大叔我先把红梅给黄英的鱼给她，要不来回的背着麻烦。”
刘竞泽把黄英叫过来“黄同志，这是红梅给你的年礼，请收下，那丫头害怕坐车，就没有过来。还有供电局领导的年礼我一会儿去那送鱼也带过去。”
“我谢谢红梅，还有明天你走以前来一趟，把我留的报纸给她拿回去。”
“好，我明天过来一趟。”
王红喜都分配好了，绑在自行车后面两筐，刘茂才推着车，刘竞泽背着他带过来的筐两人奔着邮局去了。
刘竞泽并没有直接的进去，而是找到看门的，让他帮忙叫出大山他们。
王红喜急匆匆的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副食品供应站，那位领导高兴了，今天这天鱼差点没闹出矛盾，最后这条白鲢鱼卖了一块五一斤的价格。
今天能送过来，真是及时雨，也没有废话，直接推出称，把两筐过了称，一筐是二百一十斤，去皮还剩下一百九十二斤，另一筐就是一百九十五斤，一共三百九十七斤也就是五百九十五块五。
王红喜接过钱匆忙的离开，到了邮局，那位领导正在门外跟刘竞泽聊天。
“领导对不起，我这来晚了。”
“没事，咱们推进去过称就中了。”
“这两筐是四百零六斤，我开条子，不过你得明天过来拿钱了，这个时候会计下班了。”
“中，领导，我们就走了，以后有机会去村里玩。”
四个人去了饭店，吃了三合面的馒头一人一碗菜汤。
“竟泽，我们就在旅店住一晚上了，这是条子，你明天去取钱，我们坐早班车回去，还可以把棉纺厂的鱼也送过来。”
“行，那我就回去了。”
今天真是卖了不少的钱，加在一起就是一千八百四十二块钱。
这可是一笔大钱了。刘竞泽回到张红梅家，烧了一大锅的水，这屋子好几天没人住了，阴凉阴凉的，没办法，只要炕热就行了。
屋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上来温度的。
水开了，洗了头又草草的擦了擦这才躺在炕上。
学校放假了，陈升应该回家了，自己是没有办法送过去了，那就把住在宿舍的先送了。至于这条就先放在家里的雪堆里吧。
不知道红梅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有？
276小年
第二天一早刘竞泽没有吃早饭，就自己是在是懒得做。
骑着车就去了供电局，拿着条子找到会计算回了钱，还找到了大山嘱咐他临回去以前一定记着去学校校长。
“要是今天有录取通知书，我就拿回去，不过我也不来通知你了，要是没有就得你了。所以一定的去找校长问问。”
“放心吧竟泽哥，没问题，我知道校长家在哪里。我是一定会过去的。”
刘竞泽骑上车奔着学校去了。现在放假了，也就还有几位老师的家人还住在这里。
刘竞泽先去了自己老师家，“老师。这是张红梅送你的鱼。”
“呵呵，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咋样？动真心了？”
“是啊，动真心了，可是还太小，还有的等。”
“呵呵，我看这丫头不一定跟你会成？”
刘竞泽疑惑的看着他的老师“就是感觉，我多少懂点易经，就是这么一说。”
“呵呵，不是我的怎么能行？好了，我还要去校长那里，还有她的几位老师家。”
“就只有陈升不在，你去吧，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凡是莫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刘竞泽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转身离开了，强求？要是自己不争取能有什么？
“校长，我是刘竞泽。”
“竟泽赶快进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是张红梅给你的鱼，她自己打来的，这丫头有点怕坐车就没有过来。”
“还有鱼啊，真好，嗬！还是大草鱼。
通知书还没有到，我估摸着得二十五六能到了。”
“没事，有我们村的会过来拿的。我就不多待了，还得给几位老师送过去。”
刘竞泽把鱼送完就去了大楼，这丫头手里应该没有糖了，去看看能不能买点，一会儿再去邮局拿报纸，就得等着王红喜他们了。
到了大楼，看着这么早就有很多人了，溜达了一圈，实在是哪个柜台都得排长队，只好排在了卖糖的柜台后面了。
轮到刘竞泽也就只买了二斤，多了人家不卖，有票也不行。
没办法，看了看时间，又去了黑市一趟，两块五一斤买了六斤的红糖，三块一斤买了五斤的白糖，这才离开。
到了邮局黄英还让刘竞泽给张红梅捎回去三斤的毛线，这东西可不是好弄到手的。
这就十一点半了，刘竞泽匆忙的回家，在库房里找到了挂面，煮了一碗，吃饱了，把厨房收拾干净，这才又把剩下的那条鱼埋进雪堆。
躺在炕上想要睡一会儿。但是就是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老师的话，特别的不舒服，翻过来调过去的折腾。
都快一点了，还是起来吧，一会儿去棉纺厂门口等他们，今天回到家都得五六点了。
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想了想还是把水缸也挑了半缸水，才离开。
棉纺厂有站点，刘竞泽直接骑到棉纺厂门口。
“大爷，能不能帮忙叫下刘建国？我是他一村的。”
“呵呵，我见过你，跟那个小丫头一起来过。你等着啊，我去叫。”
刘建国匆忙的出来“竟泽哥，你怎么来啦？红梅呢？”
“她在家里，一会儿你爸他们就该到了，今天给你们棉纺厂来送鱼。”
“鱼？咱们村打的？”
“嗯，你先去上班吧，你看着点，一会儿你爸他们来了你再过来看看。”
“好嘞，我先去上班了，要不竟泽哥你去我宿舍待着？”
“不用了，你去你的吧。”
等到一点半，汽车终于到了，这次还是他们三个。
“大妹子，我们就在这个站点等着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是啊，大哥，你们可别晚了，这个点坐车往回返的人多。”司机还有售票员帮着他们四个把这六筐鱼卸了下来。
“放心，耽误不了事的。”
三人背着筐，刘竞泽把自行车放在门卫，在外面看着。
第二趟跟着一起进去了。非常的顺利，一共是一千一百七十三斤，也就是一千一百七十三块钱的，四人赶忙的接过钱就去站点等着了。
刘建国匆忙的过来跟他爸说了几句话，跟王红喜还有大山爹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四人上车这才放心。这趟车人特别的多。来市里的人都往回赶。刘竞泽坐在最后面，买了两张票，自行车也确实占地方。
到了乡里都快五点了，上车下车的人太多了，时间就长。
“竟泽，这是一千一百七十三块钱，你拿着骑自行车先回去。”
“行，钱都在我这里，算上这个就是三千零一十五了。”
“你回去就直接交给你太奶就行了。”
“知道了。”
刘竞泽六点到家，“太奶，这是这次卖鱼的钱，三千零一十五。”
“还真不少。他们三个在后面走呢？”
“嗯，我拿着钱先回来了。”
“去吧，你妈给你包的饺子，赶紧去吃。”
“嗯，我先去红梅那一趟，我从市里卖回来不少的红糖白糖的。”
“去吧，叫那丫头也过来吃饺子。”
刘竞泽出了屋子找到他妈“妈，这是三斤红糖，二斤的白糖，剩下的我给红梅送过去。”
“都给她拿过去，家里还有呢。”
“家里有，是家里的，这是我买回来的。”
“叫红梅过来吃饺子，我这就烧水。”
“知道了，我这就去。”
“红梅，开门，我回来了。”
张红梅一听是刘竞泽，赶忙开门“竟泽哥你们才回来？”
“我回来一会儿了，村长他们三个还没到家呢。”刘竞泽把自行车停好，把筐递给张红梅。
“这是六斤红糖还有三斤白糖，我估摸着你手里没有糖了。”
“呵呵，还真是没有了。你都是在黑市买的吧？”
“嗯，大楼里只买了二斤，多了人家不卖。走，我妈叫你回去吃饺子呢。”
“我吃过了，不去了，你赶紧回去吧。”
刘竞泽也看不清张红梅脸上的表情，但是语气认真。
“行啊，那我回去了。明天过来找你，还有通知书校长说的二十五六应该能到吧。”
“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
277通知书
第二天，刘竞泽早早的过来，跟她说了前两天的人事。
“红梅，黄英给你的报纸还有毛线都在筐里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给我毛线也是白搭，我也不会。一会儿问问我三大娘会不会？”
“我妈会，你拿着去找她吧。”
“我大娘的手真巧。报纸分你一半看。”
“我就是过来拿报纸的，收音机上的新闻还是没有报纸上的全面。”其实要不是回来接张红梅或者说是要是没有张红梅自己都不会回来，也许就是天生的自私凉薄吧。
刘竞泽拿了几份报纸，“拿着毛线走啊，现在我妈没活，没准在你走之前还能帮你织好了。”
“嗯，可是不着急，织好了邮过去就行了，可别让我大娘累着了。”
两人回去胡爱芬一看“这毛线好，这色正，红梅我给你织开身的，剩下的给你织个钻身的，这毛线要是织毛裤就浪费了。”
“大娘你别急，我不着急穿。”
“没事，我给你织毛衣还能躲懒呢，来，把外面的棉袄脱了，我给你量量尺寸。”
二十八那天刘竞泽比每天更早的过来了，张红梅看着坐立不安的刘竞泽也跟着有点紧张了。
“竟泽哥，你这样不安，弄的我都有点担心了。
你在不安担心什么？以我的成绩难道还不能录取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急，不知道大山他们几个是不是坐早班车回来的？”
“快别转了，我都头晕了，你去院子里再找出两天鱼来化上，我估摸着六条鱼不够吃。”
“行，我还是干点活踏实。”
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张红梅实在是不想跟刘竞泽在一起待着了。他影响到了自己了。
跟着二丫两人坐在她家炕上，看着她纳鞋底。
“红梅，你会纳鞋底不？”
“不会，理论上会，但是没有操作过。”
“那就是不会。”
“这双给你？”
“不要，我都买了好几双鞋了，你还是自己做鞋吧。
你这次考试能够通过不？高中能上不？”
“应该没有问题，总共就没有几个人上学，想上就应该让上。”
“今年的成绩没有出来吗？”
“老师说开学再报。”
“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校长就是说开学去高中再考试。”
“怎么这么乱？难道你们期末不是高中考试吗？”
“我也不知道。”
张红梅沉思，这是什么情况？二丫回来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也就没有又问，可是这个是什么意思？
“二丫姐，你们这次考试你觉得难吗？”
“还行，这份卷子应该是校长刻的。”
现在张红梅有点知道为什么刘竞泽这么坐立不安了，难道真的出事了？他怕自己没有被学校录取吧？
“红梅，你怎么了？怎么皱着眉头？”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不正常，我去年考试就不是这个样子。”
“我没有觉得不对啊，我们班的同学还说我们都不用考试，直接就可以上高中了。”
张红梅就坐在一边看着二丫纳鞋底，两眼放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知不觉的就歪在被垛上睡着了。
二丫摇头。起来拽过被给她盖上。
二丫觉得时间不短了，“红梅，该醒了，晚上你还睡不？”
张红梅迷茫的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二丫姐，我回去了。”
还没有等到张红梅下地，就听到了刘竞泽的声音“红梅，红梅？”
“竟泽哥你进屋。”二丫赶紧的回答，下地穿鞋。
刘竞泽手里拿着牛皮纸的信封，进了屋子，这时候张红梅已经穿好鞋了。
“红梅，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赶紧的打开看看。”
刘竞泽真的特别的兴奋，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当在村口遇到大山，接过通知书这才踏实，心放肚子了。
“真的？太好了。”二丫在一边探过身子看看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啥样的。
张红梅心里五味杂陈，终于盼到了。
李翠花进屋就高兴的看着张红梅“真好，终于熬出头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红梅，走，咱们去找太奶。”
“对，对。赶紧的去找你太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竟泽哥，这是真的吧？”
“是啊，这是真的。我总算是放心了。走了，咱们赶快回去，太奶早就着急了。”
“呵呵，着急也没跟我说，是怕我上火吧？”
二丫也跟着他俩一起去的老太太家里。
“太奶，你看，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首都大学的。”
“哈哈哈哈，好样的，这下终于踏实了。”
大山他们几个也过来了，屋子里闹哄哄的，老太太是真的高兴。一帮小辈围在身边，个个都是好的，能不高兴？
“红梅，我昨天晚上去学校找校长，他老人家递给我时手都在抖，还一个劲的嘱咐我，千万不能弄丢了，弄坏了。”
“红梅，你不知道，汽车上的司机售票员都知道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出去就说，我妹子都在首都大学上学，多有面子。”二林子打开话匣子就不下来了。
屋子里特别的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是真心的笑容。
就连最不爱说话的王建设都跟张红梅说了恭喜。
“大山，明天去红梅家吃饭，她早就准备好了。”
“肯定的，我妹子就是办事地道。红梅，明天先吃酸菜鱼还是鱼丸？”
“你们商量？竟泽哥把鱼都收拾好了，这两样吃啥都行。”
“那还是先吃酸菜鱼吧，现在我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行，贴饼子酸菜鱼。”张红梅是没有意见，啥饭都是做。
“我明天早早的过去帮忙。”
“我们也都去。”
吵吵闹闹的，一会儿大伙也就都离开了，毕竟离开家好几个月了，都想家里的人。
“红梅，明天人多，你家里的粮食够不？”
“大奶，够的，我还有一袋子的棒子面呢，放心吧，就是你得给我点花椒，家里的都是是去年的了。”
278聚餐，庆祝
“中，我这就去给你拿，再给你点大料。”
刘竞泽跟在张红梅的身后絮絮叨叨的“被褥都准备好了，这个时间去邮局也不行了。不行我就背着，其余的家伙式我都买好了，到时候你看缺啥再添，粮食咱们得背着，还有你的用品衣服。”
“竟泽哥，你都快变成唐僧了，那些东西还不着急准备呢。”
“要不，我明天去一趟县里，把被褥先邮过去？其实我给你准备了被褥了，就是没有我妈做的好。”
“不用急的，我自己慢慢收拾，不行的就邮过去，等几天也没啥。你别担心了。”
“咳！我太兴奋了这是。红梅我现在真的觉得特别的奋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这是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吧？我看你比我还激动。”
“呵呵，我自己的都没有现在这么兴奋。走，咱们俩下一盘去。”
张红梅没有办法，这是替自己高兴，真的不能有啥怨言。
刘竞泽的奋伉也体现在了棋路上，尖锐，凶猛。
张红梅很快就败下阵来，哀怨的看着刘竞泽。
“呵呵，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抒发自己的情绪了，没事，现在好多了。”
“竟泽哥，你是好多了，我却不好，原来我的棋艺差了这么多？”
“你的随机应变，不要跟着我的棋路走。你在处于背动。”
晚饭张红梅到了食堂，受到了大家热情的追捧。
张红梅还真有点不适应，最后就只有笑了。
第二天大山他们过来了，把所有的活都包了，都没有张红梅上手，以大山的话就是“红梅，你就是大厨，我们这些下手都准备好了，上灶就交给你了。”
“还真的没看出来，小锁还是做饭高手，贴饼子特别的溜。”
小锁笑笑没说话，家兴还有国富负责给他烧火。
刘竞泽在张红梅身边，也没有用他动手。
大山以前给张红梅打过下手，切过鱼片，所以这次就是他一个人把八条鱼的鱼片都切好了。
张红梅告诉他都放什么作料，真的就只是嘴上功夫就行了。
把鱼片腌上，两个锅的饼子也都快熟了，酸菜是王建设从他家端来的十颗，刘来存也端了十颗。
这些就够了，就是想做别的也没有材料。
鱼头大山都从中间劈开，鱼骨也都断成节，干辣椒碎了两大碗。
双存还有大生剥蒜，之后给大山，拍一下切成蒜末。
柱子就是挑水，把缸挑满了就扫院子。
“二丫姐怎么还没到？柱子哥你去叫我二丫姐呗？”
“行，我这就去。”
“还有石头三丫他们俩。”
“知道了。”
大山准备好了，蒜末，葱末一大碗，还有一碗的葱段，姜片，蒜瓣，这是一会儿熬鱼汤要用的。
被大山吩咐去要羊奶的二林子回来了，这下所有的辅料都准备好了。
小锁把饼子出锅，整整的两大盆子。
“红梅鱼汤我来熬，你就告诉我啥时候放啥就中了。”
“行，那就一锅放十瓢水，放上一角大料，葱姜蒜放上，鱼头鱼骨放上，就等着烧开了。”
大山按张红梅说的，放好了，就之后就是家兴烧火了。
大山也不闲着，立马的切酸菜，刘竞泽看来大山的刀功是挺好的，这酸菜丝切的均匀。
“大山的手艺是挺好的。”
“是吧，我早就说了。”
切完酸菜，鱼汤锅也响边了“大山哥，这鱼汤开锅了就放两杯白酒。”
家兴的性子跟二林子差不多，“这个交给我了。”
大山让二林子回各家拿碗，毕竟今天吃饭的人太多了，那就都去拿自己的碗筷吧。
等到鱼汤开锅，放进白酒熬了一会，又放了两大碗的奶羊，还有两大把盐。这下就可以敞开锅的熬了。
“大山哥，你可以炒酸菜了。”
“好嘞！国富赶紧的烧火。”
“大山哥你多放点油，酸菜吃油，要不该不好吃了。”
“这还少？”
“少，再放这么多留行了。”
“好家伙这都有半斤油了。”
“不多。国富哥，火不要太大了，现在小火就行了。”
“中了，知道了。”
酸菜下锅了，鱼汤也快好了，现在满厨房都是鱼汤的味道。
“二丫姐你还等我请啊？”
“我就是觉得人太多了，没好意思过来。”
“红梅姐，我二姐还不让我过来。”石头过来就告状。
“一边去，你这不是来了吗？”
三丫就在一边抿着嘴笑。
“大山哥，把酸菜盛出一半，鱼汤也盛出一半。”
“这步我知道。”
二丫闲不住，赶紧的去库房找出四个大盆，刷干净了，就等着一会儿出锅了。
“大山哥。开锅后赶紧的吧鱼片放进去，再开锅后就盛出来就行了。记着放鱼片时不能倒，要不都成团。”
大山把这两锅的酸菜鱼都盛出来了，整整的五大盆子。
“红梅，是不是得放蒜末葱末了？”
“是，国富哥你把小锅下面点上火，该烧油了。这个就我来就行了。”厨房的几个人看着张红梅锅里倒了有两瓶子油，都挺心疼的。
等到五个盆子都泼上油后，桌子已经放好了。
这顿饭真的是太香了。还没有吃到嘴里，光闻着嘴里就分泌口水了。
“竟泽哥，你去给大爷他们端过去一盆子，这些应该够吃了。”
“不用，我爷在我出来时就告诉我不用给他送了，就等着明天晚上你再给他做。”
“三十晚上我不好去别人家的，还是现在端过去吧。”
“呵呵。你要是不去，估计太奶会亲自过来叫你的。
别想了，赶快吃饭。”
满满的两大桌子人，这可是太热闹了，张红梅就是盛了一碗就坐在炕上吃二丫还有三丫也是这样。
二林子吧唧嘴“太香了，就是没有酒。我一会儿得喝两碗汤。”
“二林子哥，用鱼汤泡饼子才好吃呢，不信你试试？”
“石头，我现在不吃饼子，就先吃菜，要不我觉得亏得慌。”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但是也都是像二林子说的这样，都端着碗光吃菜了。
吃着吃着就没有人说话了，嘴没有功夫啊。
279六一年过年
五大盆子的酸菜鱼，连汤都没有剩下，鱼骨头都装了一盆子。
饼子也都吃光了，真是干干净净的。
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也多，没一会儿的功夫里里外外的收拾干净了。
“红梅，我们年前是没有机会去打鱼了，咱们正月十几再去看看？”
“我不去了，我得收拾东西，再说了还能有啥鱼啊，小鱼还是留着长大了再吃吧。”
“也就只能这样了。鱼丸吃不上了。”
“我这里还有鱼，要是想吃了就一人给你们一条？”
“不要，这都欠你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完，我们哪能再占便宜？”
“不用这么计较的，咱们都是一个村长大的，虽然比不上亲生的兄弟姐妹，但是在外面咱们就是一家。”
“那也不要了，这鱼我帮你收拾出来，你带去首都。”
“行啊，正月初五以后你就过来帮我把鱼都收拾出来，我都煎成鱼块带着走。”
三十晚上，食堂不做饭，都是自家吃饺子，有的人家的面都吃光了，可是还是大多数人家都细水长流的过日子，没办法只有饿一晚上了。
王红喜知道后，恨铁不成钢，没办法每家都分了十斤的红薯，别的也没有。
刘竞泽吃完早饭就把张红梅叫到自己家，没办法，老太太发话了。
张红梅坐在炕上给老太太念报纸，老少两个有时候还哈哈大笑。
胡爱芬把开衫已经织了差不多了，就差袖子了。她今天没有织，装备今天晚上的饺子了。
酸菜熏肉，白菜熏肉的。张红梅被分配了做鱼的活。别的也不用她。
今天晚上家里的女人也都每人一盅白酒。
“太奶，我可不会喝。我讨厌那个味。”
“你不喝也行，我这还有橘子汁。”
“我也不爱喝，我就喝饺子汤就行了。”
吃完饭刘竞泽把张红梅送了回去。张红梅插上门进了空间，洗澡睡觉。
张红梅觉得没有鞭炮声的年三十跟平常没啥区别，清清静静的。
一晃就到了初五了，大山过来把雪堆里的鱼都扒出来，还剩下不到三十条，真的不少。
“大山哥，留十二条，你们初十走时给你们领导送过去几条，还有邮局的黄英，以后能多照顾你们。给建国哥送去几条，让他也走走关系。”
“行，我们十个多亏了你了。”
“我都说了，不要计较这些。赶紧干活，这十七条鱼也不少呢。我只要鱼肉，鱼头鱼骨一会儿你还得送食堂去。”
“行，一会儿二林子他们就过来了，放心，都帮你干好了。”
一上午大山就把十五条鱼的肉都剔下来了，一条剔下来三斤肉都有四十五斤了。
“大山哥，你把鱼肉改刀，都切成手掌宽的就行了。我去准备佐料腌上。”
张红梅把上次做酸菜鱼时，用油炸好的花椒大料都放在板子上，都擀成末，放在碗里备用。
双存还有小锁端着洗干净的鱼块进厨房。
必须得控水，倒了两遍，拿出一瓶白酒，分别倒入两个盆子里，之后就是花椒大料的末，还有腌，一盆子一大把的白糖。
“剩下的活就交给你们了，不断地抓，务必让鱼肉均匀的粘上佐料，最少十分钟，我掐着点。”
“红梅，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行，等到明天煎的时候再裹上面，这面也不能光是白面，还得掺点棒子面的细面，还得有粉面子。这样煎出来的鱼才好吃。”
“你这不是要带走的吗？还是别吃了，煎好了都留起来，要是你们的东西多，我们初十回去就先帮你们带过去一部分。”
“行。被褥，衣服，用品我都打包好，你们人多劲大，先帮我送过去。还有，我走时把钥匙就留给你，改电时你看着弄就行了。”
“行，我看着弄。”
早上刘竞泽也过来了，“红梅我回来了，给你带过来几个橘子。”
“还有橘子吃啊，太好了。”
“你说我干就行了。油烟味太大了。”
“那我就先把鱼肉抓上粉，一会儿你负责煎就行了。”
大山过来帮着张红梅烧火。这真是折磨，看着这丫头又是荤油，又是豆油，这鱼能不好吃。
整整的一个上午才总算把鱼肉都煎完了。张红梅都吃饱了，太好吃了。
大山也就尝了一块，太好吃了，怕自己收不住，就绝不吃第二块了。
刘竞泽没有吃，光闻味都腻了。
“竟泽哥，你端回去一小盆，让太奶尝尝，大爷还有大伯就着喝酒一定很美。”
“呵呵，我奶又该数落我爷了。每次你一送好菜他就喝多了。”
两大盆子的煎鱼肉，张红梅又盛出一碗，给隔壁送了过去，盛了一小盆放在挎笼子里给刘茂才送过去了。
“红梅姐，真香。”
“是吧？都是好东西能不香？”
“红梅，你就要去首都了，我跟你三大爷本来想杀猪的。但是要是杀了猪咱们村就留不了种了。大家伙都劝你三大爷别杀。你三大爷总觉得对不起你。”
“说啥呢？咱们用得着这样？”
“是啊，我知道。这是我跟你三大爷的一点意思，你到了首都喜欢啥就自己去买。”
“呵呵。我就拿一张就行了，三大娘咱们娘俩别推让，你知道我的。”
初十早上大山他们十个过来，把张红梅提前打包好的行礼还有两袋子的鱼，背上就出发了。他们可是比刘建国幸福多了，他就在家里待了两天就回去了。
剩下零零碎碎的两个人就不费劲了。
这马上就要正月十五了，现在村里库房没有黏米了，这下元宵是吃不上了。
刘竞泽十五这天早上过来“红梅太奶叫你过去搓元宵呢。”
“嘿嘿，也还以为吃不上元宵了呢。没想到你家还有啊？”
“也就五斤的江米了，昨天我妈都碾了，现在我奶正炒花生仁呢，是红糖花生碎还有芝麻馅的。”
“那肯定好吃，走了，我帮着去干活了。”
老太太正坐在炕上和面呢。还是用红薯和面，这样好包，不会露馅。
280离开
今天还是五更！
“太奶，我干点啥？”
“啥活也不用你，就等着吃就中了。”
“那多不好意思。”
“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啥也别沾手。”
“还有这个讲究？”
“没有，就是不想让你干。”
“太奶，我忘了跟校长打招呼了，现在饭还没熟，我过去说一声。”
“去吧，快去快回，马上就吃饭了。”
张红梅敲开了门，“校长我就不进去了，我明天早上就离开了，你自己多照顾自己，有事就去找我三大爷刘茂才。”
“行，你走吧，等你放假回来再说。”
张红梅刚回来就听到了胡爱芬的叫声。
“红梅，过来试试，毛衣织好了。”
张红梅脱了棉衣试了试，大小肥瘦正好。“大娘，你的手真巧。”
“穿着真好看，这等到天暖了脱了棉衣正好穿。”
晚饭是三合面的窝头，还有元宵，没有油，没办法炸，就都是煮。
“红梅我烙了十张大饼，够你们两个在火车上吃了。”
“大奶，我们两个也吃不了十张大饼啊？”
“没事，现在也放不坏。你们都带着，还给你们煮了十个鸡蛋。还有一罐的肉酱。”
“这么多的好吃的？我估摸着坐在我们旁边的人都得在心里骂我们。”
“管他们干啥，你们俩别受罪就行了。”
张红梅觉得自己特别的幸福，前世自己上学是一家人去送自己的，因为自家离首都近，所以就是开车去的，那时老妈给了自己不少的钱就是让自己别委屈受罪。
今生在这里也有人让自己别受罪。
张红梅吃了一碗的元宵就不吃了。拒绝了刘竞泽的护送自己回家了。现在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淹没的村庄。
自己就要离开了，世事无常，本来想着一辈子就窝在这里了，可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一步。
站了好一会儿，偷偷跟在她后面的刘竞泽都着急了张红梅才进家。
明天早上走以前要给张爱国夫妇去烧纸。自己离开了这世外桃源，要步入凡尘了。
举着蜡烛把家里所有的屋子都走了一遍，这三年的点点滴滴都能回想起来。
万分的不舍，虽然也有极品，虽然也有摩擦，虽然物质生活贫乏，但是还是欢笑多，温暖多。
到了现在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奔向不知道光明还是黑暗的未来。
今天没有进空间，就躺在炕上的被窝里，自嘲的笑了笑，想起自己初次醒来硬邦邦的炕隔得自己后背疼，现在却是能感觉出舒服了。
人的潜力真的无穷，没有受不了的罪，却有享不了的福。
第二天五点，天还没有亮。也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张红梅点上蜡烛，穿戴好拎着纸钱就准备上山烧纸了。
一开门吓了一跳，原来门外站着刘竞泽。
“竟泽哥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回去烧纸的。所以就在这里等你。”
“等了多长时间了？怎么没有叫门？”
“没事。刚来十分钟左右，我怕把你吵醒了，走吧。我陪你去。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
张红梅心里特别的感动。鼻子酸酸的。虽然对刘竞泽没有异性的感情。但是就有亲人般的感觉。
“谢谢竟泽哥，给你手电筒。”
“把袋子和锹也给我。”
两人半个小时到了张爱国夫妇的坟前，张红梅跪在雪地上，在刘竞泽扒拉开雪的一小块地上点着了纸钱。
心里默念“我会活的好好的，不管将来有怎样的困难都不会放弃的，一定活出样子来。”
刘竞泽也拿过纸往火堆上扔，心里想着“放心吧，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纸都烧完了，张红梅又磕了三个头才被刘竞泽扶起来两个人下山了。
两个人到家，胡爱芬过来叫他们俩回家吃饺子。在这里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说法。
吃完饭把吃食都打包好，老太太看着自己跟前的两个孩子“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团结。竟泽你年纪大一定多照顾红梅。”
“一定，太奶放心。”接着刘长河两口子还有刘爱国两口子也都过来嘱咐刘竞泽要照顾张红梅。
十分钟过去后两人才出来，这才回张红梅家。
刘茂才一家过来送他们，今天二丫孩子柱子也一起走，他们要去市里高中报道。
刘竞泽背的都是吃的，张红梅推出自行车“三大爷，这自行车就留给集体了，本来我想过要给你的，但是我又觉得那样不好，所以还是给集体吧。”
“没事，多长点心眼知道吗？”
“放心吧三大爷，我们走了。”
张红梅没有让他们两个带行李，市里就有两套，给他们正好，要不也是放着。
柱子抢过刘竞泽身后的筐背在背上，四个人上路了。
“红梅，你要记得给我写信，我看书上说还能再城门前照相呢，你记得给我邮你的照片。”
“那多不安全，等我放假回来给你带回来。”
“那信你总得写吧？还用我给你留地址不？”
“呵呵，不用，我知道地址，放心，我会写信的，但是别有太大的期待啊。”
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到了乡里的站点，这时候汽车还没有来。
张红梅一上车就受到了售票员的热情问候，弄的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阿姨，我也许就是运气好，你家孩子一定能够考上大学的。”
“谢谢状元郎的吉言了。”
到了县里有人上车张红梅才算解脱。
悄悄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太麻烦了，这种恭维自己是在是受不了。时间长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有僵着脸的笑。
二丫在一边一直憋着笑。张红梅赏了她一个白眼，真是没有同情心，自己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了，都没有人救自己。都太不够朋友了。
摇摇晃晃的三个小时后总算到了市里。二丫还有柱子跟着张红梅他们一起回家了，毕竟还不认识门呢。
“二丫姐，要不你住家里？”
“太远了，我还是住宿舍吧，省劲还安全。”
”行吧，那我走以前也把钥匙给你，大山哥手里也有一把钥匙。”
281离开
四个人到了家，这都中午了，张红梅二丫两人做饭。
有挂面，就直接煮挂面汤，西红柿的，还一人卧一个鸡蛋。
四人吃完饭后二丫还有柱子就去学校，刘竞泽去车站买票，还得把鱼给陈升送过去。
张红梅在家里归拢粮食，大米要带一袋子，可就是一百斤，白面还有二十斤都带着了，面袋子外面又套了一个袋子，要不然会漏出来，弄得磨磨唧唧的。棒子面带一袋子，红薯也带一袋子。家里就只剩下半袋子的高粱面了。
张红梅看着自己收拾出来的粮食傻眼了，这要怎么带？
不行，不能听刘竞泽的，还是得去邮局问问，能不能邮寄。
张红梅洗手，锁上门在门缝夹了一张纸条，告诉刘竞泽自己去了邮局。
“红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是啊。黄英姐，我能不能在邮局邮粮食啊，村里人给攒了不少，就我们两人连着行礼都弄不过去。”
“红梅，我弟弟是开车的，要不你让他给你运到首都？”
“这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都是熟人，难道还会有人去告他？放心，别人的这事我肯定不会管的，你的事就跟我的事似的。”
“那什么时间走？”
“今天后半夜，他还得去下面的邮局取信还有包裹。还得从经过的城市收取，一直出了咱们省就可以直接去首都了。”
“那太好了，不过你怎么告诉他？”
“没事，他晚上回来。你就去收拾东西，所有的都让他给你带过去，我一会儿给你拿几个邮局的包裹袋子，这样省话。”
“太谢谢你了黄英姐。”
“这不是事，咱俩谁跟谁？”
“那我就回去收拾了，我家地址你知道吗？”
“知道，放心，我弟每次都是十二点出发，他前半夜得在家里睡觉，你睡觉轻点，听他敲门。”
“好嘞，这下可是不发愁了。我走了啊。”
张红梅回到家刘竞泽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
“竟泽哥好消息，走咱们进屋说。”
“呵呵，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兴奋的？”
“竟泽哥我刚才去邮局黄英姐，她跟我说她弟弟是在邮局开车的，能在今晚帮咱们把咱们所有的行礼都带过去首都。”
“这样好了，咱们就能多带行李了。你这是都收拾好了？”
“嗯，大米，白面，棒子面，红薯，高粱面，豆油都能带走了。
这是黄英姐给的邮局的包装袋，咱们都装在这里。”
两人又是一通忙活，看着鼓鼓囊囊的十个大袋子张红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竟泽哥你说你要怎么背？”
“呵呵，要是真的背，就没有这么多的行礼了。估计咱们应该差不多时候能一起到。咱们是明早四点的火车，第三天的中午就能到首都了。”
“黄英姐说他弟还得去好几个城市收送信还有包裹。”
“那咱们没准还能比他要早。红梅今晚上你就只能跟二丫一被窝的挤挤了。”
“没事，就是怕你不习惯。”张红梅朝着刘竞泽挤挤眼，调皮的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调皮，我没有你想的那样。我看你是留了粮食了？”
“是啊，早上二丫姐他们过来住，不能没有饭吃吧？”
“你的老师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啊，美的很。今年又接的高二的班主任。”
“呵呵。陈升真的是人才，我觉得他当老师都浪费了。”
“是啊，圆滑世故，眼光也深远。”
“一会儿二丫姐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我估计着得五六点才能回来。”
“那我就做饭了，咱们粘卷子一锅出，下面炖土豆。”
“行，咱们的吃的都自己拿着。要不咱们吃啥？我可吃不惯火车上的饭菜。”
张红梅去厨房先把面活好，刘竞泽给土豆去皮。
张红梅突然拍了拍脑袋“我忘了，地窖里还有胡萝卜呢。不行，这些咱们都得带着。”这是张红梅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我跟你去看看还有啥能带的？”
“还有萝卜，白菜，都带过去吧。还有咸菜，西红柿。”
“易碎的咱们都得裹厚点，别打了，油罐子用薄膜把口封上，就是这样也得有洒的。”
“没事，天冷，豆油里放上荤油，这样就能凝在一起。不会洒的，以后有机会淘换看看有没有带盖子的塑料桶啥的。这要是装液体也太麻烦了。”
“一会儿我给你烧火，先把荤油化开，等到晚上就能凝上了。”
两人去了地窖，半袋子的胡萝卜，还有半袋子的白菜都弄了上来。
还有一大罐子二十斤的豆油，十斤的荤油。
张红梅偷偷的看了一眼刘竞泽，发现他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其实刘竞泽想的就是想这油是张守义给留下的，都没往别的地方想。
整整的三十斤的油，装了一大罐子，两人把油罐子抬出去放在院子里凉着。
“红梅家里有破旧的棉被套子吗？等到油凉了我就把口用薄膜封上，能把罐子包上才安全呢。”
“没有被套子，但是有一件旧的棉大衣行不行？”
“也就只能这样了。”
“竟泽哥我今晚上给你炒胡萝卜丝吃，特别的下饭好吃。”
“那可得尝尝了，你的院子也有菜园子。你可以开春种菜。”
“那可好了，那我就种胡萝卜还有香菜，辣椒。时间不早了，我做饭了。”
刘竞泽把土豆洗干净了，改刀切成块，之后就去烧火。
刚才化油的锅，放进土豆就传出来香味。
张红梅就是把面擀成大片，放盐，放油，之后卷在一起，用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捏着两头拧了几圈，四个捏在一起，卷子就做成了。
张红梅一共做了十五个大卷子。
刘竞泽把土豆翻炒了几遍，张红梅接过铲子，放进酱油，又翻炒了几遍，这才加水。
水得把土豆没过来，这才加盐，又翻了翻，这才把做好的卷子放在土豆上，都没有放下，还在锅边粘了三个。
“竟泽哥，你烧火别太大了，要不然锅边的卷子该糊了。”
282离开
“我觉着这个卷子肯定的特别的好吃。”
“那是，这一锅出就是懒人的做法。不过土豆上面蒙的卷子最对味了。”
饭还没熟，二丫他们两个都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宋子乾。
张红梅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忘了这家伙了。
“宋子乾新年好。”
“张红梅新年好，我本来想过来看看你的，可是听到他们两个说起你的名字才知道原来你们是一个村的，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正好，今天晚上粘卷子，还有煎鱼块。”
“我就知道来你这里一定有好吃的。
张红梅你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吗？你几点的火车？我过来帮你搬东西。”
“嗯，朋友有车可以帮我送到首都。不用咱们费劲了。”
“呵呵，还有这样的朋友啊？也是，以你的为人办事肯定能交到不少朋友的。”
“红梅，卷子应该熟了。我点着另一口锅，你去拿鱼块。”
“二丫姐，你把胡萝卜洗干净了，一会儿我炒个胡萝卜丝。”
“洗干净切丝是吧？没问题的。”
“竟泽哥我来烧火就行了。”
“不用你，你就去放桌子，拿碗筷就行了。”
“那我呢？”
“你是客人就等着吃就好了。”
张红梅装出两大盘子的鱼块，锅里放油又煎了一遍，现在也不行浪费，只好用这个油炒胡萝卜丝了，可是又觉得不对味。
“竟泽哥你拿棵白菜，咱们再炒个白菜吃。”
白菜就是干煸的，因为油多，盛出来看着油汪汪的。
刷锅，这时又放油，“二丫姐，你去拿两个干辣椒，炒胡萝卜丝必须得放辣椒，还得放糖。”
盛出胡萝卜丝后二丫看着锅里的油太多，又放了一舀子水。“吃完饭喝汤。”
五个人坐下吃饭，宋子乾一边吃，一边说“张红梅你做的饭太好吃了，真想跟着你过，这样就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了。这鱼我都没这样吃过，还有这胡萝卜丝，以前我都没有看见过，又甜又辣，太下饭了。”
刘竞泽看了一眼宋子乾，毛头小子不足挂齿。
“呵呵，好吃你就多吃。”
十五个大面卷子张红梅吃了一个，二丫吃了两个，刘竞泽吃了两个，剩下的十个被宋子乾还有柱子分着吃了。
张红梅现在也不惊讶宋子乾的食量了，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没差，别看他瘦的跟麻杆似的，可是吃起饭来那就不一样了，不知道都吃哪去了。
又是全光了。宋子乾端着汤慢慢的喝“张红梅，你在首都等我，我一定也能考上首都大学的。”
“好啊，明年你去，后年二丫姐还有柱子哥去，这下咱们可是有伴了。”
二丫没有让张红梅他们干活，自己把桌子抄了，碗也刷干净了。
“张红梅我回去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记得到了就给我写信，我知道地址后能够给你回信。”
“不用给我回信的，你不是要考首都大学吗，努力吧，别耽误了。”
“切，我有那么怂吗？放心吧，我一定能够考上的。”
宋子乾骑车走了。二丫看着张红梅屋里地上的十一个大袋子发愁“红梅，真的有车可以捎过去？”
“真的，邮局的车给捎过去，走的私路。”
“你应该介绍给我认识，我以后给你送粮食就方便了。”
“不用，我在首都肯定饿不到的，放心啊。就是邮局的黄英，你有事可以去找她，很热心的。
二丫姐，我把钥匙留给你一把，大山哥那里一把，我手里一把。”
“行，我开春还能种菜。”
“行，但是花可别动，不知道是张伯伯栽的，还是张大哥栽的？你每个星期都过来浇浇水。
还有，改电的事交给了大山了，但是这水井的事得你跟柱子哥去找了，我都说好了，你就去居委会去打听就知道有一个打井的老头，就是他给修。要是能够往深里挖挖就更好了。”
“我知道了，开化了我就找人弄。你放心。”
“二丫姐，我在家里留了粮食。还有五十块钱，家里的事你都多照顾吧，要是想住家里就更好了。”
“你放心，我每周都会回来看看的。不回刘家屯就住在这里，我下次回去就把行礼搬过来。”
“有你我就放心了。我听竟泽哥说要改学年，就是从九月一号是新学年入学的第一天，过年有一个月的寒假，夏天有两个月的暑假。”
“这样啊，我不喜欢，春种就不能帮家里干活了。”
“呵呵，你就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给我三大爷三大娘争脸就行了。”
“红梅，你一走我心里就没底了。”
“没啥底，底气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今年你们有政治课本吗？要是没有，你周六去找黄英，让她给你报纸。坚持天天的看报纸，有不懂的地方就去找我的老师陈升。我会写信跟他说的。”
“谢谢你啦红梅，要是没有你，我估计都不能再上学了。”
“二丫姐，我相信你。”
“睡吧，你明天还得坐火车呢。听说坐火车挺累的。”
对门的两个男孩子早就睡着了。
刘竞泽听到了敲门声鲤鱼打挺起来，穿上衣服下地去开门了。看看时间才十一点。
黄忠一看是个男的开门，还以为自己敲错门了。
“同志，是黄英让你过来的吧？我们把东西都打包好了，可以装车了吗？”刘竞泽赶紧开口。
“哦，可以的，我到首都得三天后的下午，应该在你们坐火车之后。我直接把东西给你送回家。”
“麻烦你了同志，我一会儿把地址给你。”
这时另外的三个人也都起来了，人多力量大，没有十分钟就装好了。油罐子放在了车斗的最前面，这比别的地方稳当点。
“黄同志，太谢谢你了，我们在首都等你。”刘竞泽把写好的地址交给黄忠。
“放心，没问题的，油罐子也坏不了，我以前拉过酒缸的。”
“谢谢你啦黄同志。”
“不用谢，就你跟我姐的关系，这点事都不算啥。”
黄忠开车走了，四个人又回去睡觉了。
283火车上
两点刘竞泽就起来了，烧水，做饭。
张红梅听到动静也起来了，刷牙洗脸。这时二丫也起来了帮着刘竞泽烧火。
煮的是西红柿的挂面汤，张红梅没有胃口，刘竞泽哄着她吃了半碗。
刘竞泽拎着皮包，里面都是吃的，还有茶缸子，饭盒，勺子，筷子。两个人轻装简从，就一人背一个军用的水壶，半个小时就到了车站。
三点四十了，候车室的人不多，这辆车是途经，就不知道有没有座了。
“红梅坐下，一会儿上车你紧跟着我。”
“放心吧，我丢不了的。”
两个人坐在长板凳上，等着报站。
“竟泽哥，你看就咱俩轻松，啥都不带。”
“那是你的朋友帮忙了，要不整个车站就咱俩惹人注意了。”
一会儿就听到了报站的声音，刘竞泽一把拉住张红梅的手，“走了。”
两个人上车，刘竞泽拉着张红梅找了一个两人座，把皮包放在了上面的行李架上，两人身上的水壶放在桌子上，让张红梅把大衣也脱了，也放在了行李架上，自己的大衣两人盖着腿。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车厢里特别的安静。对面的中年男子躺在三个人的座上睡觉。
“竟泽哥咱们为什么不选三个人的座？”
“到了省会上车的人会很多，到时候还得跟人家挤。”
“也是。”张红梅也赞同这样。
“闭上眼再睡会儿？”
“嗯，你也睡会儿。”
“你靠我肩膀上这样舒服。”
张红梅看了一眼刘竞泽，这是想占自己的便宜？不过这个程度也没有啥让人误会的吧？
“不用，我就靠在后靠背上闭着眼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刘竞泽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靠着闭上眼了。
半个小时后张红梅就睁开了眼，看着刘竞泽也睁开眼转过头看着自己。
“竟泽哥，还有几站能到省城？停车的时间长不？要不咱们到站后下去溜达溜达？”
“还有四站地就到了省城了，估计都得半夜了。不过还是有卖东西的。都是老乡的家什，粮食没有。我就怕咱们的东西被人顺走，座被人占了。”
“好办，你在车上看着，我下去溜达。就这么说定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要是可以我都想出国溜达了一圈了。”
“你啊，有啥好看的，行，到时候一定让你下去看看，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站，不过m市比较贫穷，估计不会有你看上的东西。”
“看看就知道了，谁愿意总是坐着啊？”
“行，行。你去。”
到了m市站点，有二十分钟的停车时间，张红梅兴奋的跑下车，动了动胳膊腿的，太难为人了。
早上的月台特别的热闹，上车的，送行的，还有一些偷着做小买卖的。
张红梅没有目的的溜达，突然看见一位年纪特别大的老头，蹲在地上，前面放着一个布包。
张红梅走过去“大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来卖东西的，姑娘你看看？”
“啥啊？”
“你自己打开看看，我家老婆子的东西，现在她得病了，没钱治，只好拿出来换钱了。可是没人要。”
张红梅蹲下来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黄花梨的木盒子。
张红梅疑惑的看了老人家一眼，这老头穿的破破烂烂的，双手满是口子，有的还闹着血丝。满脸的皱纹，但是说话漏出了一口白牙，而且很斯文，不是没有受过教育的老农。
“姑娘，你打开吧，一会儿该有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过来了。我知道私下交易不对，但是没有办法了，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张红梅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凤冠，就是古时候有钱人家的小姐成亲时带的凤冠。
“现在国家只收黄金，这些都不要，我实在没办法了。不过这些都是真的，这是我老婆子的奶奶曾经带过的。”
“大爷，你想卖多少钱？”
“八十。不能再少了，我老婆子需要一百的治疗费。”
“大爷，这个我要了，给你一百。就当结个善缘了。”
“谢谢你姑娘了，你真是好人，但是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这还有一对玉镯就也你了。”老人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张红梅。
张红梅从挎包里掏出十张大团结，塞给了老头。
“大爷，你可得小心了，这是一百，你要收好了。”
“放心吧。姑娘你好人好报！”
张红梅又把盒子用布包包上，抱在怀里，继续的溜达。
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卖红彤彤的大柿子，五分钱一个，买了六个，还买了一小袋的干黑枣。花了八毛钱。
还有一个老婆婆在卖刺绣。这次张红梅可是走不动道了。
实在是太美了，那喜鹊好像马上要飞走一样。
“小姑娘，你看看这刺绣怎么样？这是做屏风的绣件。”
“大娘，这一大幅多少钱？”
“这幅喜鹊登枝的十块钱，还有一副富贵牡丹的十五，还有一副高山流水的也是十块。”
“大娘，都给我看看。”
张红梅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刺绣，丝绸真的不错，这个价钱真的不高。
三副都看了，最喜欢的就是富贵牡丹的。
“大娘，我三副都要了。”
“好，那我送你两块手帕，一副红梅傲雪的，一块菊花满山的。”
“大娘，你快点，车都要开了。”
张红梅数出三十五递给老婆婆，接过包袱，一路飞奔的上车了。
坐在座上气喘吁吁的。
“你这丫头，要是再这样就不要下去了。”
“呵呵，竟泽哥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了。”
张红梅靠近刘竞泽的耳边小声的说“竟泽哥，我买到了凤冠，还有屏风刺绣了，太值了，其实她还有，就是我没有时间了。”
刘竞泽瞪了一眼张红梅，这个不省心的丫头。
“对了，竟泽哥，给你柿子吃，还带着冰碴呢，肯定特别的甜。给你，还有黑枣，要是在家就好了，让大奶给我串黑枣的冰糖葫芦，想想都觉得好吃。”
284火车上
刘竞泽接过柿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递给张红梅。
“擦擦再吃。这个是可以剥皮的，以前我吃过。”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既然吃过。为什么不想办法弄树苗呢，这样就能在家里栽了。”
“是是是，我粗心，我错了，赶紧吃吧，我开春就去找树苗行了吧，找来了让我妈在你院子里给你栽一棵。”
“行，这样就行了。我总是上山，怎么没有发现山里有柿子树呢？这不科学。”
“行了别纠结了，车都开了，到下站上车的人会比较多了。饿了没？要不要吃点桃酥？”
“不要，我不爱吃。我吃一个柿子就行了，一会儿人稳当了我去把黑枣洗了，不能让嘴闲着。”
“一会儿我去洗，你等着吃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就乘务员推车过来“香烟瓜子。”
“红梅吃不吃瓜子？”
“好啊，比吃黑枣强。”
刘竞泽买了两毛钱的，四茶碗。
“我去洗手，总觉得黏黏的。”
“去吧，我给你包瓜子仁，等你回来吃。”
“不用了，我自己嗑就行了。”
“去你的吧。”
“我就手把黑枣也洗干净了。”张红梅拿出一个饭盒，就去了饮水间。
张红梅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听刘竞泽絮絮叨叨的说着首都大学的情况。
“不吃了，我可不吃了，肚子都涨涨的。”
“不吃你就睡会儿，到站了我叫你。”
“我这吃饱了就睡，成了啥了？我看会儿书，竟泽哥你睡会儿吧。”
“我不困，你也别看书了，费眼。咱们后天上午就能下车了。坚持住了。”
“哎呀，时间真长，咱们还是聊天吧，要不多没意思。竟泽哥你帮我把这两个包袱放进你的皮包里。”
“知道了，都是你的宝贝。”
“那是，将来找木匠做上屏风架子，一定特别的好看。”
“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出去看到了再给你淘换。”
“对，看到啥老物件就给我买回来，但是你得收钱，要是不要钱我就不要了。”
“好，我知道了。”
“小姑娘，你喜欢老物件？都是哪种？”
对面的中年男子插话问到。
“啥都可以，只要是老物件，我还能看上的，都要。”
“那你看看这个你要不？”中年男子从座位下面抻出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
“你看看，这是皇宫里的玉枕，看看这水头。”
张红梅看了看，不太懂，看了一眼刘竞泽。
“同志，这玉枕只是一般的材质，我们不感兴趣。”
“怎么会？这是我姑奶奶从宫里带出来的。”
“呵呵。”刘竞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啥。
“不行，你再看看这个。”中年男人又掏出了一个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石榴石的首饰。
“这个就是一般。你是想？”
“五十？”
刘竞泽还是笑，不说话，这套其实五十还是值的，但是水头并不是特别的好。没有让人一见倾心的欲望。
“等会，我还就不信了。你看看这个。”说完又掏出一个木头盒子，里面是羊脂玉的首饰。
“这是我姑奶奶最好的东西了。”
张红梅确实傻眼了，里面有一只看不出材质的指环，跟储物戒指看着一样。
“怎么会有这个指环？”
“哦，我也不知道，一直都在里面，怎么样？这套可以吗？”
“这位大叔，这套羊脂玉的首饰几十？”张红梅歪着头问。
“最少七十。”
“太贵了，要是这两套一百，我还能考虑考虑。”
“那也太少了，不行。不行。”
张红梅还有刘竞泽都不说了，其实张红梅心里特别的急，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往后仰，靠在靠背上。
“你们多给点，太少了。”中年男人一个劲的游说，但是两个人就是保持着笑容没有说话。
“你们给一百五，我把这个玉枕也给你们了。这玉枕真的是皇上枕过得。你们相信我，我姑奶奶都说了。”
张红梅笑了笑，“一百二，多一分都没有了。”
“你要这个有什么用处？”刘竞泽不解的问张红梅。
“没用啊，就是看着还行，价格合适我就买了。”张红梅现在相信这是从宫里拿出来的。
中年男子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这个男人不太愿意花钱，这个丫头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
算了，给他们吧，自己留着也没用，就是用了二十斤的高粱米换来的，一百二不亏了。
“好吧，给你了，要不是因为缺钱少一分我都不卖的。”
“呵呵，这位大叔你不要勉强。我可要可不要的。”
“给你了，给你了。”
刘竞泽接过来，连着上午的两个包袱一起塞进了皮包，这下可是满了。
张红梅数出十二张的大团结递给了男子。
“你就花吧，这下你这一学期都没有饭钱了。这个能顶饭吃？”
“你就别说了，买都买了，大不了我少吃。”
中年男子收拾东西，这是要下车的节奏。
张红梅也终于知道了事情有点严重了，太高调了，还是老实的待着吧。这次到站也不下车了。
刘竞泽看着蔫蔫的张红梅没有安慰她，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到站了，对面的男人下车了，“红梅你不下去了？”
“不了，都没钱了，还去干啥？看到了也是眼馋。”
“那好，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
张红梅生气的转过头不搭理刘竞泽，气人呢这是？
刘竞泽宠溺的笑了笑，下车了。这里要比m市富裕一些，但是也真的没啥好东西，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卖啥老物件的，难道真的是那丫头的运势太好了？
看到有卖拨浪鼓的，买了一个，又买了一个不倒翁。这才上车了。
张红梅看到刘竞泽买回来的东西，脸都绿了，最好不要说是给自己的。
“红梅，你看这个手工多好，给你玩，喜欢不？”
“我不是小孩子了。”
“对，你是大姑娘了，可是这玩具跟大小没有多大的关系，自己喜欢就好了。听话，拿着玩。”
“我不要，你自己玩吧。”
285火车上
我一直奉行越努力越幸运这句话，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还是五更！！！
“真的不要？你听，这拨浪鼓的声音悦耳。这不倒翁的颜色多正，还有这个小娃娃画的多可爱？”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真是的，自己前世大约在小侄子两岁左右给他买的这种玩具。
“这都一点半了，你还不饿？”
“不饿，竟泽哥你自己吃，我零食吃太多了，到现在肚子都是胀胀的。”
“那我就先吃了，就一个人吃饭都不香。”
刘竞泽洗手回来端着一茶缸子热水。拿出大饼撕了一半，又拿出一块鱼，就着热水吃了，对面刚上来的小伙子看了刘竞泽好几眼。
刘竞泽吃完又去洗手，回来就看到张红梅真在跟着对面的小伙子瞪眼呢。
“咋了？别生气，有我呢，没啥大不了的。”
“我就是说了你们的伙食真好，跟地主似的，这女孩子就不依不饶的。”
“那我还说你是特务呢，也就是一说。”
“你可不能瞎说。我怎么会是特务呢？”
“那你就可以瞎说我们是地主？”
“我不是说了好像嘛。”
张红梅站起来，声音提高了“那我就说你看着好像特务。”
“好了好了姑奶奶我错了，不该嫉妒你们，我错了还不行？”
现在对于特务这个词特别的敏感，可一点都不敢粘上。
刘竞泽看看对面的小伙子一眼，油头粉面的，还穿着军装样子的衣服。
“红梅，别气了，赶紧的坐下，没事的，啥人都有，别搭理他。”
张红梅坐下后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可是这么一吼，心情好多了，不好意思的朝刘竞泽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当时太气愤了，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没事了。”
“大概五点就能到下一站了，你可以去看看，咱们周围换了不少人了。”
“不去了，这些首饰啥的我也不是特别的喜欢。”
“真的不去了？”
“不去了。”
“你不去我就去看看，不知道j市有啥特色没有？”
“就是有，也没人卖啊，你自己去看吧。”
“要不我拎着包咱们一起去？”
“竟泽哥我真的不去了。你放心我没事，要是有好吃的给我买点尝尝。”
“行，你这会还睡不？”
“不了，白天睡觉，晚上睡不着了。”
“那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车上该放广播了。”
一路听着慷慨激昂的动员演讲，张红梅也觉得热血沸腾了。是啊，怎么活都是活，自己是不是该尽一份心力呢？
可是真的操作起来真的不容易，但是首都这个政治核心，去了就会明了是不是历史的走向是自己熟知的。
要是自己熟悉的，就尽量帮助一些文人志士，还有那些受过迫害的科学家。只有保住了那些知识分子还有技术人员国家就会提前很多年进入温饱。不至于让社会倒退十多年。
可是自己就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就是自己去告诉人家要发生的事，人家也不会相信。
要是没有发生那事，自己就利用前世自己所学所看，尽一份力量，推动下国家的经济。
这个还得张守义帮忙才行。
刘竞泽看着皱着眉头的张红梅“红梅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着我要学哪个专业？”
“要不你学经济？”
“也行，就学那个好了。我也没有啥爱好。”
“你可以到了学校自己再挑选专业。”
“经济挺好的。就是政治我是不会选的。”
“为啥？”
“政客，政客，就是客人，客气的意思，就是没有真情真心呗？”
“胡说，哪有你这么理解的？政治挺好的，其实你挺适应的，为人处世上就非常的不错。”
“我才不要呢，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的，太累了。还是你当官吧，当一个为民服务的好官。”
“好，你不当，我来当，我为人民服务。”
刘竞泽其实让张红梅选择经济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经济学的教学楼跟政治系的是隔壁，这样近，照顾着也方便。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
对面的小伙子却是坐不住了，“哎，你们是哪个大学的？”
张红梅连头都不抬，根本就不理他。刘竞泽那更是高冷的老干部形象，自然也不会搭理他。
“我是在首都上大学，农业大学，我可是我们市唯一推荐来首都上学的。”
张红梅看着他自吹自擂的样子就得伤眼。
“你们是哪个大学的？怎么不说话了？”
两个人都没有人理他，都闭上眼休息。
对面的小伙子撇了撇嘴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
迷迷糊糊的到了站，刘竞泽站起来下了车，真的挺热闹的，人来人往的，就是卖东西的都挺多的。还有一些卖山货的，这个红梅一定喜欢。
买了五斤的松蘑，二斤的木耳，又转了一圈就没有啥新鲜的了。赶忙上车，怕这丫头自己无聊。
“红梅我买了松蘑还有木耳。”
“干的好，这些东西放不坏，还能做菜吃。”
“你下去活动活动，省的胳膊腿的僵硬。”
“行，那我下去了。”张红梅下车伸胳膊练腿的，等到铃声响了赶紧的上车。
“红梅你去洗手，咱们吃饭了。这都五点半了。”
“好嘞，我洗完了你再去。”
张红梅回来刘竞泽去洗手了，张红梅把饭盒拿出来，放了一张烙饼，打开饭盒里面是鱼块。又拿出一个玻璃瓶子，装的是肉酱。
对面的小伙子看着张红梅摆出的饭菜咽了咽口水，这生活真好。有油汪汪的烙饼，还有这是炸鱼块吧？
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自己的饭盒了。这还少家里最好的粮食做的饼子。
闻着香味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位同学，能不能卖给我张烙饼？还有鱼块？”
“我们不投机倒把，这是我们自己的吃食，不卖。”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你们的伙食太好了。”
“我看着首都的飞机还好呢？难道也能舔着脸去买？”
“红梅，我打热水来了，赶紧喝几口，一会儿吃饭。”
“我不渴，竟泽哥，可以把烙饼撕成小块用热水泡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