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梦,“盛大”的葬礼
“我……只是想问问师妹喜欢什么,我在日本,给你带一些。”
楚子航憋了半天,最后又变成了最普通的“带土特产式问候”
夏弥闻言也是愣了下,她不是感觉楚子航太过老套,为什么不直接买了回学院再说,反而要问一下自己。
就像某些“鸡汤”中总说,男生如果真的爱你,就应该直接买好给你,而不是问。
可夏弥不这么觉得,她现在只是很吃惊……楚子航居然问自己的喜好,还要给自己买礼物!?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
那么多天不联系,怎么忽然打电话过来,就转性了?
“这样啊……”
夏弥回神后嘴角露出一分俏皮的笑容,“只要是师兄买的我都喜欢……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楚子航面无表情,又恢复了常态的面瘫脸,让夏弥又有点不会了。
“好了好了,其实我什么都不缺的,但师兄想要送我礼物的话,不如猜猜我现在想要什么?”
夏弥莞尔一笑,挂断了电话。
然后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翻了个身,俏脸对着墙那一面。
“夏弥,你在干什么?”
此时床下响起一个冷清的女声,让夏弥一下回神了,是零。
零抬头看向夏弥的作态,表情可以和楚子航的面瘫一较高下,但实际内心却觉得怪异无比。
你这真的是一位龙王该有的表现?
背对着我的脸,此时不会是姨母笑吧?
“哦,只是躺的有些不舒服,换个姿势罢了。”
夏弥语气僵硬,她差点忘了宿舍还有别人。
而此时大洋的另一边,楚子航有些懵逼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这种情况凯撒兄没教过自己啊!
让我猜?
我怎么知道夏弥想要什么?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令人苦恼的事情。
夏弥又不像妈妈,甚至不是个正常女生。
他要带什么做礼物?
护肤品?
可夏弥皮肤很好,又是龙王,不会有损耗的吧?
化妆品?
可平心而论,夏弥确实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生,那如神亲自雕刻的素洁无暇的俏脸,貌似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的点缀了……
玩偶?太幼稚……
夏弥也不太喜欢打游戏,也不经常看番剧……
楚子航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夏弥摸透了底裤,但他对夏弥竟然……一无所知。
他连对方的喜好都不清楚,而要猜一位龙王真正的喜好什么的,着实太过困难了。
想不通……就寻求场外援助。
当机立断,楚子航直接冲向凯撒兄的房间。
至于陆兄……已经和绘梨衣出去逛了,他觉得这种事情也不能咨询莽夫。
然而这次凯撒给出的答案,楚子航也不太满意。
凯撒很随性的道:“随便猜吗,只要不踩雷,她又不会吃了你。按照我的经验,对于这种女孩子,就别想猜透了。”
他可谓是深有体会,就像他从来都猜不透诺诺,所以如果他想送什么礼物,也懒得去问了。
反正小魔女会想办法调戏自己捉弄自己,为了占据主导权,他往往都是用一些有创意的大场面进行突袭。
虽然……有时也会被诺诺骂自己很二。
在凯撒那里取过经后,楚子航坐在院子中,如同沉默的武士正在冥想,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真的像凯撒兄所说的那样,按照自己的随意推测,准备伴手礼吗?
…………
入夜后,冰冷的风自海面上拂过,吹动着甲板上男人的发梢。
三名穿着作战服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们的黄金瞳在黑夜中是那么的刺目,可此时却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们三人之间互相之前并不认识,但都在组织内隐约听过对方的名号,他们是绝对的精英,是混血种中的君主。
可那是对外的叫法,即使他们经常这么自称,而且从进化本质上,他们确实在封神之路上走了一定距离,但在眼前的人面前,没有谁敢自称君主。
因为男人曾经活捉过……真正的初代种。
如果没有最初的君主,也不会有那些进化药了,更不会有他们这些以进化药成就实力的人。
几天前三人还在全球的天南地北,今天却都被紧急召集到了一起,觐见他们的老板,最强的……混血君主。
“深潜器调整好了吗?”
男人站在夜色中,穿着与往日风格迥异的黑色风衣,胸前敞开,冰冷的夜风拂动他的衣衫,他目光平静,甚至没有亮起黄金瞳,但他的威严却铺天盖地的统治了这片海域。
三名手下的黄金瞳不过是被迫开启,他们必须全力激发体内的龙族血统,才能勉强抵御至尊的威严。
“已经就绪。”
名叫亚斯兰达的男人开口,他在几人中最强,并懂得各种器械仪器的精密使用。
“应该不需要我重复任务目标了吧?”
老板淡淡的扫视眼前的人。
“会按照流程来。”
亚斯兰达回复道,他没有说什么“已经牢记”“我们会加油”“请老板放心”之类的话。
因为他知道老板要的不是那些,老板要的只是结果,以及按照他安排的流程来执行。
他们的任务是重新潜入八千米以下的深海,去日本海沟深处,取一样东西。
“开始下潜。”
老板点头后,几名混血君主开始配合着将一架圆形的深潜器放入水中,一一进入后闭合。
没有进行什么测试,因为这些事情他们早该准备好,此时重新检查,只能表明他们之前没有准备完善,那样会令老板不喜。
随着漆黑的浪潮翻滚而过,深潜器的踪影消失在海面上。
这艘货轮的甲板上,只剩那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他抬头看向空中的半月,眸子中映照出淡淡的光。
“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但必须要完成这件事了,这也是为了你。”
男人喃喃自语,说到最后,话语中竟含着别样的温柔。
…………
古朴的庭院中,赫赫风声响起,楚子航手持妒忌,将自己学习过的各种刀法招式一一使出,也包括陆兄传授给他的新技艺。
他想来是个自律的人,白天陆兄和绘梨衣出去玩,凯撒兄去找源兄叙旧,自己还猜不透夏弥,那就先……锻炼下吧。
沉浸于刀术中时,他的心绪会渐渐平静,就像他总爱打篮球减压。
“凯撒兄你怎么了?”
楚子航看着回来的凯撒,停下手中的招式,有些疑惑道。
此时凯撒从侧门进来,走路一瘸一拐的,被楚子航叫住,神情僵硬了一瞬。
“没什么,只是和源兄稍微交流了下。”
凯撒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加快脚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白日里他和源稚生聊过后,稍微切磋了一下,结果不太理想。
即使以凯撒的自信,此时也有点郁闷。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得这么变态?
明明他上次见到源稚生时,对方也只是身体素质比较出格,言灵还不错而已。
如果战术正确,他觉得自己配合“以前”的楚子航,是可以压制源稚生甚至击败对方的,自己一个人的话,如果在特定的场地,他武器齐备,也有一战之力。
但他在蛇岐八家的一处林地中和源稚生切磋,就像见了鬼一样,源稚生的速度能突破音速!
他的镰鼬传递声音,根本跟不上,至于暴血使用吸血镰,也会在极速面前慢上一步。
切磋的结果不言而喻,源稚生几秒就杀到了自己面前,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近身后他也没有反之能力。
当然他身上的伤不是源稚生打的,而是他为了躲避源稚生的攻击,下落时开枪,最后从极高的树上坠地……腿摔了一下。
这种丢人的细节,他当然不会跟楚子航说,关系再好也不行,毕竟是朋友,也是对手。
楚子航继续练刀,没有追问凯撒,但其实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种时候还是要照顾下凯撒兄的自尊心。
时间已经很晚了,见陆兄和绘梨衣没回,就知道那两个人估计今晚不会回了,于是乎也洗漱一番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而凯撒看着房间内已经准备好的医疗箱,脸更是黑了一瞬间。
回头看了眼外面,然后关上门,打开医疗箱,开始处理腿上的伤势,有点崴到了,略微红肿。
问题不大,睡一觉就差不多好了。
一切处理完,凯撒躺在榻榻米铺好的被褥上,跟诺诺聊了会儿,就准备休息。
混血种的精神强韧,但除了一些特殊时间,他也是比较自律的,有着良好的作息。
不知为何,最近总是经常犯困,躺在床上入睡的时间快了许多。
意识逐渐模糊……
深夜的大教堂中,神父磁性的嗓音诵着经文。
“主啊,请让逝者安息,以永恒之光照耀他们的灵;主啊,你的孩子们在锡安唱你的名,在耶路撒冷歌你的至高无上;主啊,倾听我们的祈祷吧,所有人终将至于你的面前,接受审判;主啊,请赐予我们以怜悯。”
扩音系统反复地播放着威尔第的《安魂弥撒曲》,这首悼亡的合唱乐的歌声回荡在巨大的空间中,空灵得像是离群的鸟。
这场宏大庄严的葬礼刚刚结束,哀悼的人们已经散去,古老的哥特式教堂显得格外空旷,穹顶上垂下紫罗兰色的帷幕,一捧又一捧的白玫瑰被烛光映红。
中央祭坛上摆满了银烛台,每个烛台上都有六根点燃的白色蜡烛,就像一片发光的荆棘。
荆棘丛的中央摆着一具精美的六角形棺木,它的盖板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以便让哀悼的人们能清楚地看见亡者的脸。
透过水晶玻璃,沉睡在白色玫瑰花从中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那么美,那么安详,让人会误以为她在午睡,乃至于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她静谧美好的梦。
整个教堂里只剩下一个活人,十三四岁的男孩,穿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精美的白色领结,胸前挂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海蓝色眼睛,头发黄金般耀眼。
男孩趴在六角棺的盖板上,端详里面的女人,又抬头望着数十米高的穹顶。
透过拼花玻璃的穹窗,他可以一直看进夜空里。
可今晚没有星辰,天空中黑色的卷云飞速流淌,乌鸦在教堂顶上单调枯涩地叫着。
世界真寂静啊……静的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却又有许多人在含笑私语,水晶玻璃酒杯彼此碰撞,银质的叉子敲着餐盘,带着醉意的男人邀请女人舞蹈,女人尖细的鞋跟敲打地面……仿佛一场魔鬼的盛宴正在欢笑中召开。
而就在不远处,真的有一场宴会正在举行。
按照教会的习惯,葬礼结束后,送走了致哀的客人们,家族成员们便会聚集起来,由牧师主持一场弥撒,然后是领圣餐。
这宴会合乎礼仪,只是太热闹了些,喧闹欢腾,倒像是一场盛大的庆祝。
庆祝这棺材中的女人的……死么?
他们并不想让男孩知道他们那么开心,于是特意把餐会的地点安排在地下室里,小心地掩上了沉重的木门。在男孩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便可以无所顾忌,便可以肆意狂欢。
可常人看不见的小小黑影却从门缝中“滑”了出去,它是那么轻盈那么薄,就像纸剪的蝙蝠,这世界上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
黑影飘飞着,掠过长长的走廊和微寒的夜色,飞进森严的教堂,飞过烛光的荆棘,趴在男孩的肩上,为它的王送上暗夜里的私语。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成千上万的,只有男孩儿能感知到的黑影穿梭在地下室和教堂之间,它们落在男孩的肩上,密密麻麻地把整个地方遮蔽了,每多一只黑影,男孩儿身上压抑的愤怒都更盛一分。
那是……镰鼬!
每只镰鼬都带回一句话或者一串笑声,于是奢华晚宴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延迟几秒钟后复现在男孩的耳边,甚至那些男男女女的心跳声呼吸声,都被捕获送来。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些镰鼬,那将是至为震撼的一幕——辉煌的米兰大教堂此刻就如一个蝙蝠洞,黑色的影子来来去去如大潮,有些则在男孩的头顶盘旋组成了巨大的黑色漩涡。
被黑影们遮蔽的男孩静静地聆听,身旁伸展出成千上万的黑翼,宛若漆黑的大麾。
这根本不是正常镰鼬使用者能有的领域,他超脱了混血种的规则,镰鼬臣服于他,就像臣服于君主!
可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能够超越“规则”的力量,在男孩儿的力量下,神圣的教堂已经变成魔鬼祭所般的……禁忌之地!
“你们准备火化她的尸体?”
男孩儿又听到了声音。
“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总算是结束了,就让一切都化为灰烬吧,明天火化。”
“恺撒已经在那里趴了三天了,没关系么?”
教堂内的男孩儿微微侧头,凯撒?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我觉得他还是很依恋母亲的,为了和那女人交流,他甚至学会了手语。”
“他要是号啕大哭我会觉得自然一些,可你注意他在葬礼上的表情了么?那可是他的母亲。”
“小孩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即便他有无与伦比的血统。可不用担心这些,每个奇怪的小孩都会长大。”
男孩儿看向自己的双手,我有着……无与伦比的血统吗?
耳畔传来的声音在他听来是那么的尖锐,让他额头的青筋暴露,黑影们正如潮水般扑向他,但又仿佛察觉到了君主的暴怒,在外徘徊不前。
就像是有无形的屏障在男孩身边张开,黑影们不敢越过这层屏障,翻飞转向,最终汇聚成黑色的长龙从洞开的窗户离开。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男孩缓缓起身,走向教堂深处,在那里某个东西被黑色的防雨布盖着。
男孩的耳边回想着那些人对他母亲死亡的庆祝,尖厉扭曲,此起彼伏。
此时音乐刚巧进行到了《安魂弥撒曲》的第二节,《震怒之日》
“在震怒之日,世界将化为灰烬,大卫和西比曾这样预言。当审判之日来临,对一切严格地衡量,世界会怎样战栗。”
整个教堂里轰然回荡着这如神威、火焰和雷霆般的高歌。
重锤落在大鼓上,如雷电穿行在漆黑的云层中,浑厚的男声和高亢的女声混合,就像是末日降临的审判,千千万万的天使飞翔在天空中,高歌神的威能,白色的羽翼遮蔽天和地。
这首名曲不仅仅是写来哀伤地悼亡,同时也是审判的歌!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不真实,但男孩却也莫名的跟着高唱,他的发音经过最好的训练,兼着高亢和浑厚,吐出的每一声都是磅礴之音!
他猛地扯掉黑色的防雨布……
那是一辆摩托,一辆哈雷·戴维森产的FatBoy低座特别版,只是这辆哈雷比普通版的要小很多,尽管每个零件都符合哈雷的品质要求,但这小家伙就像一群哈雷大哥里的小弟弟,座高只有正常版本的三分之二。
第三百八十七章:陆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想起来了,这是自己九岁时的生日礼物,花了很大价钱特别定制的。
可花再大的代价也不算什么,因为女人已经等不及了,他还记得女人把木箱劈开露出这辆摩托的时候,女人摸着他的头顶:“骑上它就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恺撒,给妈妈看看!”
男孩儿有些恍惚,凯撒?我是凯撒吗?
但记忆又是那么深刻,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理解妈妈的用意,并不是要用花钱来体现母爱,而是妈妈等不到他长大的那一天……从他诞生之日起,他的妈妈就注定等不到他长大成人。
可妈妈是那么地想看到长大的他啊……
于是那天他骑着这辆摩托,凌空飞越过整个花园,落在他爸爸的劳斯莱斯轿车顶上,在闪亮的喷漆上留下伤痕般的轮胎印。
妈妈大声地为他叫好,他很高兴,他喜欢妈妈为他自豪。
男孩儿站在原地良久,回想着种种事情,他感受到有种排斥感,最终又只是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跨上摩托,提起了方形的铁皮桶,一桶煤油。
他骑上摩托就像是跨上了骏马,缓速行驶到中央祭台上,灵巧地绕开所有烛台,来到六角棺材旁,把整桶煤油淋在棺木上。
他的手语明明“很久”不用了,但此时使用,却一如从前那般熟练,朝棺材中的女人比着手语。
“妈妈,那些曾令你……痛苦的人,都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支付……代价!”
他拿着一个Zippo打火机,举着,或许最后一次低头看女人的容颜,又好似重复了无数次这个场景,终究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眼中含着倔强的坚定。
因为妈妈说男人是不该哭的,因为哭没有用,怯懦的人才哭。
所以他想自己的一生大概只有死之前才会哭,那时候他才用尽了一切力量、再也无路可走,谁边没有人能帮助自己了,这时候哭一下……也无妨吧?
男孩儿把打火机扔在六角棺材上,在飞腾的火焰撩到他的衣角之前,他伸手抓住了教堂上方垂下的紫色帷幕,用力一扯。
这张巨型帷幕遮挡住大半个穹顶,边角吹落到六角棺的上方,此刻整个坠落,把棺木和所有烛台都盖住了,仿佛天倾,瞬间化为七八米高的燎天烈焰。
火警装置瞬间启动,暴雨般的水幕从天而降,但在水幕把火势彻底扑灭之前,六角棺必将化为灰烬。
“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男孩儿低声自语,像是某种潜意识的决意,又像是某种心底的诀别。
水火的大幕之间,哈雷摩托咆哮着越过中央祭坛,黑色的车影狞利如刀!
晚宴中微醺的男女们正款款起舞或轻轻碰杯,忽然听见引擎轰鸣的巨响在长长的走廊间回荡!
根本不容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厚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男孩儿骑着哈雷飞跃而起,行驶在了摆满酒瓶、鲜花、水果、烛台和水晶玻璃器皿的餐桌上,肆无忌惮地把一切都撞飞碾碎。
“恺撒!你要干什么?”有人试着呵斥。
“付账。”男孩冷冷地说,把幕布扔在某位姑妈的面前,掏出一张没有填数字的支票扔在地上,签名是飞扬的意大利文。
“抱歉打扰你们的庆典,我刚为妈妈举办了一场火葬,大概是把中央祭坛烧了,”男孩冷冷地看着那个试图控制局面的老绅士,“叔叔,请你帮我填上合适的数字给主教先生,告诉他虽然我很感谢他为我母亲做的弥撒,可我不喜欢他的口音。”
弗罗斯特盯着男孩的眼睛,语气异常严厉:“你已经长大了,不该胡闹了,你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你要懂得规矩!”
“我看见规矩写在你们的脸上了,”男孩歪着头,即使这个场景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但此刻环视他尊贵优雅的长辈们,心中依旧燃着愤怒的火。
“可我想做的,只是从上面碾过去!”
他挂上了档,摩托沿着来路返回,再次碾压过整条长桌,落地之后又是一个漂亮的甩尾,出门之后沿着长长的走廊远去,撞开了地下室的雕花铁门,沿着花园小道远去。
四排管的轰鸣声跑得很远还能听见,代表了他的嘲笑,对他尊贵的家族、掌握权势的家长们……甚至全世界。
可男孩儿心底也知道这是无用的,他的嘲笑不过是奶狗的犬吠,面子对于某希人来说根本一文不值,那些权力者在乎的是其他东西。
心底里就像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蛊惑他,让他解放某种东西,将那些胆敢僭越,胆敢侮辱自己母亲的贱民,统统处死!
暗夜中的精灵依旧在向他传递屋内的声音,那些肮脏的长辈仍旧在窃窃私语。
“他大概也知道家族对他母亲的死满怀喜悦吧……”
“其实那个死去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的儿子名叫恺撒,那是伟大君王的名字……什么君王会放过令他的母亲蒙受痛苦的人呢?”
男孩儿面无表情,站在大火纷飞的教堂前,火光飞溅,如同万千萤火虫腾飞,他面无表情,可愤怒依旧无处宣泄。
你们说的不错,可无关于我的名字,不管我叫凯撒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令我母亲痛苦的人!
弗罗斯特捡起那张支票,上面签名的落款是恺撒·古尔薇格。
“他居然用母姓……这是要否认他是加图索家的人么?”
“我们在庆祝古尔薇格这个姓的消失,但是看起来,一切还远未结束啊……”
“这样的孩子要继承家族?”
“必须驯服他,不惜一切代价,谁继承家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是他的血统,他万中选一的血统!”
男孩儿嘴角露出冷笑,自语时说出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
“驯服我吗?可正如你们说的,我的血统,你们又怎么……配?”
身体内的龙血像是教堂的大火一般炙热,浑身都像是沸腾了起来。
那是极致的痛苦,男孩儿喉咙中发出莫名的低吼。
耳畔像是有来自深渊的声音,“来,杀光……他们!”
在脑海一片混乱之时,他眼前浮现出耀眼刺目的光,让他睁不开眼,又好似……睁开了眼。
入目是刺目的阳光,耳畔传来隔门被拉开的声音,冬日的冷风拂过他的脸颊,让他清醒了几分。
“我睡过了?”
凯撒坐起身来,看向楚子航,刚刚是楚子航拉开了门。
庭院内醒竹清脆的声音传入二内,有序,令人静心。
“已经快中午了,我不认为凯撒兄是那么不自律的人,就来看看。”
楚子航面无表情,“你没事?”
凯撒单手按住额头,“没事,只是少见的做了梦。”
他没有指责楚子航擅自开门的行为,虽然他们不是在出任务,但有异常的话,楚子航的确应该来查看。
楚子航看着满头大汗的凯撒,也没有这会儿询问,他原以为凯撒是昨天和源兄切磋时受伤严重。
所以不放心来看看,万一凯撒昏迷了,他也好即使送对方去医院。
路明非不在,有些事就是这么不便利。
“陆兄他们呢?”
凯撒穿着睡衣起身,他准备去洗个澡。
“还没回来,但他们应该不需要担心。”
楚子航根本就没联系陆兄,因为他不认为现在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到对方。
陆兄和绘梨衣出去玩得疯,二人世界不知道多开心呢,不做电灯泡,是好兄弟的第一自觉。
“这是带着女孩儿出去过夜了啊?源兄知道怕不是想砍人。”
凯撒笑着吐槽道,毕竟绘梨衣在各种意义上都未成年,两人也没有结婚。
“没事,源兄他打不过。”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道。
“哈哈,源兄听见要感到扎心了。”
凯撒走出门,“我先去洗个澡,楚兄要一起吗?”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发言,因为楚子航皮肤上还有着微量的汗渍,显然又锻炼了一上午。
而蛇岐八家的这座宅邸后方,有着豪华露天温泉,十分舒适。
“正准备去。”
楚子航自无不可,反正这里不存在新闻部的狗仔,不会传出奇怪的流言。
大家都是男人,一起泡个温泉怎么了?
十分钟后,两人靠在温泉边的石板上,蛇岐八家此处宅邸的管家送来午餐和清酒。
凯撒还比较习惯,毕竟他就是个会享受的人,楚子航倒是没有这么腐败过。
可他不得不承认,被服务的感觉很好,冬日泡在露天温泉中,就着小食,与好友共饮,确实是人生难得的放松时间。
而就在此时,温泉院落的门扉打开,另一个肩膀上扛着毛巾的,身材爆炸的汉子走进来。
“呦,也在泡啊。”
陆晨神清气爽的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一点也不见外,走到楚子航身边挑了个好位置泡进去。
“这时候才回来,绘梨衣呢?”
楚子航有些疑惑。
陆晨摆了摆手,“她去附近的另一座宅邸了,和樱在一起,我不好跟着。”
他的确在外面很少和绘梨衣分开,但这是蛇岐八家的地盘,如今日本比较安全,他总不可能泡温泉也拉着绘梨衣一起。
“陆兄和绘梨衣出去玩了一晚上,夜不归宿,都干什么了?”
凯撒饶有兴致的问道。
莫非?
“想哪去了,绘梨衣说她没去过网吧……我也没去过,然后就去打了一晚上游戏。”
提起这个,陆晨也有些残念。
全都要赖某电竞部副部长,路明非曾经在打游戏时,提起过他当年在网吧内的光辉岁月,简直在他口中就像是个小江湖。
让绘梨衣听得神往不已,觉得那是神秘的地方,就想去体验下。
说是体验生活,但两人出去约会跑到网吧,还是怪怪的。
虽然……他们晚上玩的还挺开心。
日本的网吧并不限制未成年人进入,但禁止对未成年人销售带有暴力的游戏,烟酒当然是不能碰的。
凯撒惊呆了,而楚子航沉默了几秒,“……不愧是你们。”
“这是什么评论……”
陆晨转换话题,“话说,楚兄你怎么样了?被凯撒兄的各种神仙排比说动了吗?”
这会儿私下里只有他们男生了,用词和语气表情神态自然可以放飞一些。
提起这个,楚子航尴尬了一瞬,“我忽然发现并不了解夏弥,也不知道送什么她会开心。”
凯撒也看向陆晨,想看看陆兄有什么“高见”
反正他听了楚子航的情况,目前拿不出高效的“攻略”建议。
可陆晨只是神情悠然的接过身后管家送来的一盘寿司,“嗐——我以为什么事呢。”
他终于找到了当初凯撒兄“人上人”的那种感觉,从被教导的人,变成了教导楚兄的导师。
“我之前只是觉得楚兄你在纠结所以没说,既然你都开始准备主动了,那这不是很简单吗?”
他吞下寿司,嚼了两口就直接咽下,“让夏弥来日本不就好了,你当面问题,可以带她出去玩啊。”
楚子航愣了下,他居然没想到!
“陆兄,真有你的。”
凯撒兄也是点头,原来莽夫的思路,直来直去,有时候说不定会是突破口。
既然猜不到,那就不猜啊。
把人喊过来,直接正面上,发起攻势。
“至于学校那边好说,反正我看夏弥师妹也不需要上课,旷了得了,让她直接过来,我帮她请假。”
陆晨大气的说道,校董总要有点小特权,况且夏弥上课确实很没必要。
以前不知道还好说,现在一想到一位龙王坐在课堂上,装作认真的样子听老师讲炼金、讲龙族历史……简直蠢爆了啊。
他都不知道夏弥听课时是什么心态,会不会有冲动上台,纠正老师的错误。
“这样……不好吧?”
楚子航有些犹豫,其实就是有点怂了。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就办,还能赶得上源兄的婚礼呢,蹭蹭喜气。”
陆晨说着,就拿起自己放在台子上的特制手机,直接给夏弥发了条短信。
“东京有事情需要帮忙,速来,学院那边我去说。”
凯撒和楚子航都看见了陆晨打的字,凯撒十分震惊,“陆兄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什么会?”
陆晨不解。
“这波叫先斩后奏,不给夏弥师妹留退路和心理准备。”
凯撒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你说这啊,我又不傻,直接说明白师妹害羞怎么办,说的紧急点,到时候让楚兄去给惊喜好了。”
陆晨心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楚子航则是默默的看着陆晨,眼神就像是在说“没想到陆兄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学坏了”
“恋爱果然让人情商变高。”
凯撒一脸感慨的样子。
叮——
“会不会很危险,可以带弟弟吗?”
夏弥回复了,芬里厄爱叫她姐姐,她就在众人面前认下来,也懒得纠正哥哥的错误了。
凯撒在一旁出谋划策,“陆兄,否决她,哪有约会带着弟弟的,又不是你们家乡那边说的扶弟魔。”
“当然。”
陆晨说着回复,“放心,我带着刀呢,有人搞事就砍死,只是有点学术上的问题需要师妹帮忙。”
楚子航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个朋友操作,自己还没开口,就快要被安排明白了。
叮——
“了解,我收拾下等世界之蟒。”
夏弥答应的爽利,这就叫“政治觉悟”,既然“投诚”了,就要殷勤一点。
陆晨朝楚子航挑了下眉,“搞定,剩下的就看楚兄你的了。”
楚子航沉吟了片刻,“……陆兄,凯撒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去哪玩呢?”
这一句话,直接把陆晨和凯撒给问住了。
龙王会喜欢什么地方?
陆晨本来是想说楚子航可以按照自己以前和绘梨衣游玩的路线逛逛东京,但夏弥多半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吧?
楚子航坐在正中间,最终陆晨和凯撒都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神情严肃认真,几乎是异口同声,“后面只能靠你自己了!”
楚子航扶额,果然,指望陆兄和凯撒兄出谋划策,是不靠谱的。
“凯撒兄,你昨天有什么情况吗?怎么气色不太好。”
陆晨看向凯撒,揭过了这一篇,他们助攻已经给到了,剩下的只能靠楚子航。
凯撒端起陶瓷酒杯,饮了一口清酒,“……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昨晚还做了噩梦。”
其实他也不太回想得起梦中的细节了,但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梦。
做梦总是这么神奇的事情,醒来后就很难回想其中的细节,随着时间推移,可能只是一两个小时,它就会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如果做同一个梦,下次入梦时,又会意识到自己见过那一切。
“最近很经常性吗?”
陆晨问道。
“虽然记不太清,但我应该做过同样的梦,很多次。”
以凯撒的性格,是不太乐意跟别人说这种事的,但眼前的两人确实是少有的好朋友。
而且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别人沟通下,不止是为了回应朋友的关心,也是为了某种……他说不上来的东西。
第三百八十八章:婚礼,突变
繁华的东京都内,少有的僻静之所今日不再僻静。
穿过灰中透红的鸟居,淡淡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这是日本现存最大的木制明神鸟居,昭和五十年修建,位于南北参道相汇处,曾经为了翻修,耗费了巨额的资金。
鸟居向南,参道尽头两旁各有一列酒桶,左列是西方葡萄酒酒桶,右列是日本清酒酒桶。
一般神社里的酒桶,大都是日本清酒厂家捐赠,不过也有少部分古老的神社,有自己的酿酒坊,明治神宫自然是自己的藏品。
可今天上方的陈列却明显的能看出少了许多,若是用于酒宴,很难想象会是怎样的规模。
参道两旁巨树参天、野鸟飞鸣,丝毫不因冬日而萧索,枝头上挂满了祈福的绳索。
再向外延伸,在园林的外面,是穿着黑色西装整齐划一的排列的男人,他们收起了往日脸上的冰冷和凶悍,对前来的宾客一一行礼。
而来此的客人们,也都十分拘谨,出示请帖后,便带着自己的女伴或家人缓步进入明治神宫。
今天并非是清场,蛇岐八家从未命令封锁明治神宫,毕竟是国家景区,以往就是有人租借这里结婚,其他人也是能随意出入的。
进去婚礼现场,如果有心的话,还能向陌生的新人送上自己的祝福。
可一群黑道,即使换上了整齐的西装,以僵硬的笑脸迎人,也着实令普通游客望而却步。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号,源稚生大婚的日子。
陆晨今天穿着月白色的汉服,因为源稚生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婚礼选用的是传统的神前式婚礼,宾客们也是要入乡随俗的。
可他又不太习惯穿和服,源稚生就很贴心的为他准备了合身的汉服。
他伸手,将绘梨衣搀扶下车,绘梨衣今天穿着淡蓝色的打褂,这是属于近代文化衍生的一种形式。
打褂的由来是室町时代开始,当时富裕的武家女性在秋天到春天期间把外套穿在内里的小袖和服上,因质料厚故有保暖作用。
到了江户时代,身位地位较高的女性,上级女官和公家女性也会穿着“打褂”突显其身份地位,至江户时代后期,一些富裕家庭的女性把“打褂”用作结婚衣着。
在原本的传统婚礼中,是没有“伴娘”这种说法的,新娘会穿着红色的打褂,作为婚服。
而神前式婚礼又有所不同,新娘会穿着纯白的“白无垢”,为了体现绘梨衣伴娘的身份,所以今天给她准备了淡蓝色的打褂。
其实源稚生原本是想学某个骚包的意大利人多举行几场婚礼的,比如他觉得樱穿西式的婚纱挺好看。
但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少,他的计划有些被打乱,最后在弟弟和老爸的劝告下,只选择办了最传统的日式婚礼。
凯撒和楚子航今天的穿着倒是比较随意,不如说过于随意了,他们穿着第一次来日本时的“剑豪服”,“天下一番”、“白鹤与菊花”跟在陆晨和绘梨衣身后,浏览着参道两侧的风景。
“所以……这就是急事吗?”
夏弥此时穿着一身鹅黄的留袖和服,一脸怀疑龙生。
她被陆师兄以“紧急征调任务”名义喊了过来,然而她落地后就被楚子航带去了酒店……
哦,把她安顿了下来。
随后她和楚子航在东京逛了一天,什么水族馆、电影院,他们都去过了,但楚子航也没跟她解释到底有什么事。
于是乎夏弥就明白了,她中了陆晨的“奸计”
不过也好,将计就计嘛。
“师妹,这绝对是急事啊,你看看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一对对的,你楚师兄多尴尬?”
凯撒在一旁帮面瘫的楚子航开脱。
夏弥看着凯撒,一句话会心暴击,“那诺诺师姐呢?”
凯撒尴尬了一瞬,顿时不再开口了。
其实他原本觉得既然是旅游性质的出行,不如把诺诺喊过来一起玩好了,但他……又联系不上诺诺了。
诺诺的室友苏茜说她好像跑到哪个小国玩去了,手机信号都没有。
婚礼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只有这个时候才凸显出蛇岐八家的人丁兴旺。
除了已经名不存实也亡的橘家外,其他七家没有一家缺席,从八家家主往下数,稍微有些地位的都来捧场。
毕竟是大家长的婚礼,务必是要热闹些的。
源稚生今天穿着传统的黑色的和服,在现场接待各位宾客,虽然他身份很高,但在座的不少人都可以算是他的长辈。
如今蛇岐八家的宿命终结,在这个过程中,其他家对他的支持也有很大因素。
“陆君,你能喝吗?”
源稚女站在陆晨身边,既高兴又忐忑。
“还好。”
陆晨笑着反问,“稚女的血统那么高,应该不成问题吧?”
在这种传统的婚礼中,其实伴郎是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的,也没有什么敲门帮新浪闯关的游戏。
他们存在的意义主要是帮源稚生撑场子,会在婚礼开始前进行一些合影,结束后再来一次合照什么的,最后就是替源稚生喝酒了。
既然说是依照传统,那就不能搞那些虚的,尤其蛇岐八家的本质是黑道,更是信奉极道那一套,新郎该敬酒的时候,你可不能喝“白”酒(水)
源稚生作为皇,血统再次提升后,各方面身体素质都变高许多,但喝酒仍旧是他的弱项。
以往一瓶清酒就能让他微醺,现在也好不了太多,于是乎重任就落在了陆晨和源稚女身上。
“人有点多。”
源稚女腼腆的道,他其实挺能喝的,在猛鬼众的时候基本日日饮酒,很多时候还掺着“鸡尾酒”一起喝。
但蛇岐八家家大业大,要把所有人都喝一遍,他有点没底。
婚礼开始,在绘梨衣的搀扶下,新娘终于出场。
樱身上的是“白无垢”,顾名思义全身所有衣服配件也是白色的,象征新娘的纯洁,另外“白无垢”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喻意新娘的个性也变成白纸一张,在娘家时的坏习惯以完全抹去,等待去学习夫家的一切家风习俗,如一张等待再染色的纸张一般。
但其实在陆晨看来樱很早就是白纸了,并被源兄画上了自己的颜色。
礼节繁多,看的陆晨想打瞌睡,修祓、祝词奏上、三献仪式、誓词奏上、指轮交换、奉玉串奉、亲族举杯……
也只有上杉老爷子很有耐心,乐得合不拢嘴。
老爷子快九十岁了,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看到儿女结婚的场景,可忽然间,在二零零九这一年,他从发现自己儿女三全,到要抱孙子,发展的如此之快。
想到这里,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陆晨,又顺眼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鼓励。
再之后就是陆晨和源稚女陪着新郎新娘招待宾客,蛇岐八家的人各个诚惶诚恐。
虽然是形式主义,但敬酒的人要么是大家长,要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如果不是今天这种场合,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这么做。
源稚生牵着樱的手,满脸幸福,他的人生终于走向了正规,穿过了最深的黑暗,将要直抵天堂。
坐在宾客席位上的凯撒和楚子航,在目送源稚生几人离开后,继续享受蛇岐八家大厨的美食。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啊,都是拜陆师兄所赐……”
夏弥有些感慨,她在和上杉越交手后,自然也调查了些有关日本这个怪物家族的事。
她感觉上杉一家人真是格外的悲催,又格外的幸运,没有陆师兄的话,估计是要……全灭的吧?
“就是太过繁琐了……看起来就好累,要记很多东西……”
夏弥又吐槽道。
楚子航坐在夏弥旁边,转头看向她,“那师妹觉得什么样的婚礼好?”
这完全是顺着对方的话问问题,但却让夏弥愣了下。
心中慌乱了一瞬,又看到楚子航面瘫的脸,已经平静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个木头不过是在接话罢了。
“简单一点就好啊,不那么累的。”
夏弥有些心虚的撇过头。
“我知道了。”
楚子航淡淡道。
“两位,先停一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凯撒打断了在他看来正疯狂互相试探的懵懂情侣,神情微微严肃。
他眉头微皱,“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楚子航回神,仔细聆听周围的各种声音。
夏弥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色微微变化,“怎么可能?”
此时刚刚饮下一杯清酒的陆晨,也停了下来,抬手拉住了准备前往下一桌的源稚生。
他们已经基本转完了,按照流程,后面源稚生就可以带着他心爱的樱“送入洞房”了,可陆晨这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劲。
“陆兄?怎么了?”
源稚生有些疑惑的回头,他也喝了不少,脸上微醺。
“哥哥,外面好像有东西。”
绘梨衣和樱站在一起,她的感知比陆晨还要敏锐一些。
会场中的蛇岐八家成员还都在觥筹交错,面带喜色,真的为今天这个好日子感到开心,可危机悄然而至。
“我听到了……恶鬼的声音。”
源稚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看向哥哥,“哥哥你没察觉到吗?”
源稚生脸上尴尬了一瞬,难不成他真是自己家最菜的?
“诸位很抱歉,请先停一下饮酒。”
上杉越走上台,朝蛇岐八家的人喊话,他作为纯天然的皇,感知力自然也很不俗,而他还想到了某些很不好的事。
那件本来应该已经被历史埋葬,他再也不想提的事。
在场的无愧是蛇岐八家的精英,随着上杉越发话,如同军队一般整齐划一的停下了动作,绝对的肃穆,会场中静的可闻针落。
滋滋——滋滋——
众人终于听到了,那自会场外,自建筑穹顶,自四面发八分传来的……利爪摩擦声。
就像是有厉鬼在叩门,想要来到人间,吞噬鲜活的血肉。
源稚生酒意醒了几分,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婚礼已经进行结束,只是招待宾客的阶段,但任谁在大喜的日子碰见这种事,都不会有好心情。
他跟着陆晨来到凯撒他们那一桌,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日本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祂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夏弥自语着,脸上带着困惑。
“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子航知道他们无论多聪明,在这个领域都比不过真正的龙王。
上杉越已经打开了会场的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是纯粹的黑,就连东京最深的夜也不会这般,因为总是有着霓虹灯照耀。
雨落而下,他看不见任何人,而他的世界中又充斥着人声,周遭是无数像哭像笑像喘息又像呻吟的声音,均匀地分布在周围每个角落每一寸空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这位苍老的皇露出冷笑,并没有往外走,只是回头走进会客厅内,阴影中的恶鬼无一敢偷袭。
“有意思啊,这就是尼伯龙根吗?”
凯撒笑了笑,他的镰鼬在搜集外面的情报。
他很兴奋,因为他是朋友间,唯一没有去过尼伯龙根的人。
之前因为和家族闹别扭,加上一些小骄傲,几次进尼伯龙根屠龙的机会都被他错过了,没想到这次来日本参加源兄的婚礼,却碰上了尼伯龙根。
从上杉越打开大门后,蛇岐八家的人纷纷扭转头,眼神惊疑不定。
他们终于闻见了……那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金属腐烂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金属元素的味道,历史上无数炼金术大师都在描述尼伯龙根的时候详细描述了这种令人不安的味道。
而这种气味,陆晨那一桌的人可谓是很熟悉了。
“我只是有点想不通。”
陆晨在餐桌前坐下,神情淡然,甚至还有心情吃东西,他饿了,“……事到如今,你们日本还有什么东西?”
他这话是问上杉越的,看源稚生的表情,多半他并不知晓。
而他当然不必慌乱,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尼伯龙根,他也没有感应到什么强大的气息。
如今他身边队友齐全,他还误打误撞的叫了夏弥师妹来,随时都能“开门”,没有什么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Godzilla,外面好吵……”
绘梨衣开口道,她的感官很敏感,能更清晰的感知到外面的声音,那些恶鬼的低语,利爪的摩擦声。
陆晨起身,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拎起酒壶,“我让它们安静下来。”
他走到大门处,扭了扭脖子,像是饭后的慵懒感上来,伸了个懒腰。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雨下的愈来愈大,天空闪电划过,照亮了来者。
那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斗笠上雨流如注,这位衣着很古风的客人至少有两米高,胸膛肌肉发达,客人把斗笠抬起一些,一张赤红色的狰狞面孔上长着细长而笔直的鼻子,瞳孔中流动着金色的厉光。
可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来访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为源稚生庆贺婚礼的。
如果陆晨对日本神话足够了解,就能认出这位客人应该只是一个传说,不该就这么忽然在现实世界中,那是日本神话中的神魔之一,天狗!
陆晨抬手饮了口酒,这种低酒精浓度的清酒对他来说和水没什么区别,只当是饭后冲淡下口中的味道。
他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咧嘴笑道:“要喝一杯喜酒吗?”
回应他的不是来客的欣然感谢,而是匹练般的刀光。
天狗从蓑衣中拔出的暗金色的刀,喉间发出介乎欢喜和哭泣之间的尖啸,大厅内蛇岐八家的很多成员感觉魂魄都要被那古怪的声音抽走了。
像是孤高的古代武士,于雨夜中披着蓑衣,遇到拦路者,一言不合便要拔刀杀人。
暗金色的古刀在陆晨头顶三寸处停住了,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出两根手指轻易的夹住了那柄古刀,天狗的力量骤然受到抵挡,手臂发出震颤,那眸子中浮现一丝不可置信。
酒壶腾空而起,少年的手横空划过,黑红色的血液四溅,那颗狰狞的天狗头颅出现在陆晨手中,又被随手丢在泥泞的地面。
他站在雨幕中,抬手接住下落的酒壶,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目光扫视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影子,冷声道:“以为我没带武器,就杀不了人吗?”
话音落下,雨幕悬停,劲风由地升天,伴随着死神身影的腾舞,黑暗中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那些胆敢围在明治神宫的死侍,千年的恶鬼,在漫长的时间内互相狩猎厮杀,它们本以为自己是凶残的狩猎者,外面的人误入此地,只能悲鸣着被恐惧支配。
可此时在真正的暴力下只能绝望的引颈待戮,死神的每一次起落,都会有头颅抛飞。
少年手中没有武器,但他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
在极速和如山般的力量下,手刀变得如名刃一般锋利,他甚至徒手抓住死侍的头颅,将其整个扯下!
第三百八十九章:夜之食原,夏弥又行了
短短十几秒时间,环绕在明治神宫周遭的诡异声音都消失了。
陆晨在雨幕中身影显化,手向外伸,暴雨将黑红色的鲜血冲刷,干净的手抽出手帕,将残留擦拭,而他的衣衫依旧是纯净的白。
随后他淡然的迈步走回会客厅,更远处的恶鬼们见到这一幕,竟无一再敢上前。
回到座位上,他接过绘梨衣递来的干手帕,又擦了擦发梢的雨水。
拿起自己刚刚的筷子夹了块小羊排,送入口中,“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句话算是在问蛇岐八家,也是在问上杉一家人。
此时风魔家的族长,风魔小太郎走了过来,面带犹豫的看了眼源稚生,又看向上杉越,“上杉家主……”
上杉越摆了摆手,坐在位置上,“我来说吧,不是什么大事。”
这对蛇岐八家原本来说,是一个禁忌,一个连橘政宗(赫尔佐格)都不甚了解的禁忌,但如今却不算什么严肃的事情了。
因为在这一桌坐着的人,加起来恐怕毁灭世界都够了,尼伯龙根而已,小事情。
“这是白王一脉的权能构建的尼伯龙根,而且建造者,权能极高。”
夏弥神情严肃,她竟然不知道这处尼伯龙根的存在。
上杉越看了眼夏弥,“小姑娘很懂嘛,虽然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拉进来的,但这里的确是先祖建立的尼伯龙根……夜之食原。”
“神话中月夜见尊,也就是月读命统治的地方。”
楚子航向陆兄解释道,他觉得在场可能只有陆晨不清楚。
上杉越点了点头,看向陆晨,“你曾经潜入过日本海沟,应该见到过所谓的高天原吧?”
“是一座青铜古城。”
陆晨回忆道。
“夜之食原就是高天原的反面,是镜中的城市,它远远不如高天原有名,但它真实存在。”
上杉越继续道:“神话说,伊邪那岐生育了三个子女之后,他命天照镇守高天原,命须佐之男镇守海疆,赐给月读管理的地方就是夜之食原,那是夜的国,没有光的世界,听过神话的人都会记得高天原,因为那是诸神的居所,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但他们并不关心夜之食原……”
上杉越的声音低沉,“……因为神话中根本没有提及夜之食原的用途,诸神都居住在高天原了,那没有光的月之食原里住着什么呢?”
凯撒笑了笑,“上杉伯伯这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高天原住着神,那么夜之食原……就是鬼了?”
他知道上杉越不喜欢别人把他叫的太老,主要他们和绘梨衣是同学,叫爷爷有些怪。
上杉越赞许道:“嗯,你说的不错,所谓夜之食原就是恶鬼的国度,它是高天原的镜像,因此是一座和高天原一样宏伟的遗迹,是初代皇建立的尼伯龙根。”
陆晨有些纳闷儿,“圣骸已经被我砍死了,你们的老祖宗也早就长眠了,这座尼伯龙根怎么还在?”
他一直以为尼伯龙根在龙王死后,就会彻底崩毁。
夏弥听了陆晨的话,摇了摇头,“陆师兄你被误导了,尼伯龙根并非是主人死后就一定会崩塌的。”
“可我见过的,都没了啊。”
陆晨不解。
“我想陆师兄是根据青铜与火之龙王、海洋与水之王尼伯龙根的崩溃得到这个结论的吧?”
夏弥作为龙王,自然是最了解的人,“但其实不是这样,那两座尼伯龙根崩溃,只是因为建造者的预设,青铜城崩溃,是因为机关,陆师兄可以理解为‘自毁程序’,亚特兰蒂斯崩溃,是因为界膜本就到了极限,失去了埃吉尔权能的支撑,被水压压垮。”
“而如果陆师兄你们没有在上面开那么多洞,就算埃吉尔死了,尼伯龙根也不会崩毁,只是出入口会被封闭,再也打不开。”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当然,如果是洞彻炼金术和尼伯龙根玄奥的人还是可以重新开启的,就比如我。”
龙族有着悠久的生命,但祂们也一直在自相残杀,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被封闭埋葬的尼伯龙根,就像是一个个尘封的宝库,等待着别人去开启。
夏弥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一方面是没有进化为死神海拉,这样开门跑来跑去很没效率,另一方面则是除了龙王的尼伯龙根,她也看不上。
是龙王的尼伯龙根……她之前没有确切情报的话,不太敢去。
万一在里面碰见个掌握力的,有龙躯的龙王怎么办?那不是送货上门吗!
“我虽然不太懂,但我觉得你们这位……”
上杉越还不知道夏弥的名字。
“夏弥。”
夏弥笑着解释道,这是绘梨衣的老爹,自己还和对方打过一场,这会儿可要抓紧机会也好好表现下。
“哦,你们卡塞尔真是人才济济啊,夏弥同学很厉害,虽然我没太听懂,但说的应该是对的。”
上杉越感慨,他其实在家族除了被强迫安排学习的剑道外,根本没怎么学习深奥的知识,就比如炼金术,他一窍不通。
“伯伯过奖。”
夏弥甜甜的微笑。
她身边的楚子航有点想吐槽,与其说是人才济济,不如说是龙才济济。
如今想想,卡塞尔学院都快成龙王培训基地了,算上阿卜杜拉,有三位龙王都在卡塞尔进修过,而且还有个身份不明的路明非。
上杉越继续道:“嗯,理论上就算建造者陨落,尼伯龙根也是有可能被重新开启的,但很遗憾,能洞彻炼金术的,从太古时代以来只有黑王、白王和四大君主,所以一般来说,阿晨说的没错,其实和崩毁消失了没什么区别。”
陆晨不想吐槽上杉越对自己的“爱称”,不管好听不好听,总归是被承认的好事。
“一般来说,那也就是说,这里的尼伯龙根不太一样?”
陆晨有些感兴趣。
“是的,夜之食原不同,它在建造的时候就留下了门,建造它的规则是,拥有特殊血统的人能打开它。”
上杉越指着自己,又看向儿女们,“觉醒的皇能打开它的门。”
楚子航微微沉吟,“可大家都在这里,不可能开门。”
“比起是谁开了门,我现在更好奇这处尼伯龙根所谓的入口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刚好就在明治神宫吧?”
凯撒分析道。
他不觉得上杉越会把婚礼会场选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所在的区域被整个侵蚀了,虚幻与现实相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杉越叹了口气,“我当然不会特意选在冥府之门前,让稚生举办婚礼。”
他顿了下,“可它的入口……就在我们身边,根本就没得选。”
楚子航思索了两秒,抬头说出了令人惊悚的答案:“整个东京……都是入口。”
“是的,虽然我年轻的时候听说,也感觉难以置信,但其实东京不算一座特别古老的城市,这里以前一直是豪门江户家的居所,直到一四五一年名为太田道灌的男人在这里筑城,而他是我们家的家臣,蛇歧八家的后裔,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发现了夜之食原的遗址……”
“等等。”
陆晨举手,打断了上杉越的话,“上杉伯伯说这是你们后来发现的,难道蛇岐八家不是一开始就掌控着吗?”
他有点不理解,初代皇不就是蛇岐八家的祖先,夜之食原如果存在,那蛇岐八家应该一直知道才对啊。
上杉越也愣了下,这个拉面师傅挠了挠头,在众人无语的目光下,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似乎感觉小辈们的目光有些扎人,他解释道:“别这么看我,我年轻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操心,知道这么多就不错了,谁晓得蛇岐八家经历了什么,高天原都被初代皇沉下去了,漫长的历史中蛇岐八家可能也发生过很多迁移才是,丢失点历史不是很正常嘛。”
“上杉家主……”
此时风魔小太郎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了,他远比上杉越年长,在上杉越继承影子天皇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风魔家的家主了。
“哦,忘记了,这里还有比我更老的,让风魔家主讲。”
上杉越终究还是把锅甩给了风魔小太郎,因为他实在不太清楚家族深层次的破事。
“风魔前辈请说。”
陆晨礼貌的请教。
风魔小太郎脸上露出追忆,“那是很早的事了,陆先生应该也知道,我们下五家,是上三家的家臣,在更早的时代,下五家的职责和现在也有不同。”
“就像犬山家……”
风魔小太郎感受到了某个掌握刹那老人的视线,又跳过了举例,“嗯……我们风魔家,一直都属于上三家的近卫,属于关系最亲近的,负责帮影皇们处理一些脏事,以往并没有执行局这种说法,我们家就是负责处理鬼的。”
源稚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秘莘,感到意外。
在现在的时代,风魔家已经变成了下三家中看似最低调无用的家族。
因为时代变了,忍者之类的东西,在被逐渐淘汰。
犬山家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樱井家在金融圈站稳脚跟,龙马家是军火以及军中势力,宫本家则是最尖端的科研,每一家都顺应时代的发展,走在前列。
只有风魔家,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在训练忍者,而这个世界残酷的血统论中,风魔家的忍者正面厮杀,未必就会比其他家强多少。
他也曾向“老爹”反应过这个问题,在想要不要让风魔家变革下,也搞点自己的产业什么的,但“老爹”那时候也说蛇岐八家需要这个最传统的家族。
“我爷爷曾说,他小时候家里有一口井,封锁严密,那就是夜之食原的入口之一,在以往的时代,风魔家将鬼捕捉,有时是因为那是同族的亲人不忍心下手,有时则是因为鬼的生命力太强,很难杀死,我们就将其送入夜之食原。”
由于在场还有天真的年轻人,风魔小太郎说的比较“温和”,但其实真相要残酷的多。
每次蛇岐八家生育了怪胎,或者家族成员的血统失控,家人都会把他们投入那口井,他们在井旁举行大规模的法会,看起来是为死去的家人祈福,事实上他们以炼金术设下禁制,把家人返回人类世界的道路切断。
比起过去的手段,如今只是把鬼控制软禁,相比起来简直温柔的如圣母。
风魔小太郎看向门外倒在泥泞中的天狗,“他们被投入夜之食原之后仍能活动,行尸走肉一样在那片不见天日的悖论空间里漫游和狩猎……彼此狩猎。”
“真是可悲啊。”
凯撒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也就是说,东京其实一直都有着巨大的隐患?”
陆晨皱了皱眉,“世界第一大都市,其实藏着恶鬼们的监牢,随时可能会被涌出的恶鬼吞噬?”
风魔小太郎苍老的脸上带着无奈,“我们起初只是想掌控这片辖区,谁知道后来发展的这么繁华……”
楚子航想了想,问了个关键的问题,“蛇岐八家的历史上到底有多少堕落为死侍的后代,多到让你们必须制造一个尼伯龙根作为监狱?”
风魔小太郎表情沉重,“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在漫长的历史中,数目多到难以想象。”
“还挺奢侈。”
陆晨摇头,他觉得蛇岐八家这是在脱裤子放屁。
能活捉却杀不死?
这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这座尼伯龙根可能由历代影皇加固过,在上杉越之前,蛇岐八家的影皇其实是没断过的。
杀不死鬼?那完全是在开玩笑。
不过是有些人不忍心罢了,觉得不想亲手杀死亲人,但其实那是自私而又怯懦的表现,将人亲手送入地狱,还不如杀了呢。
在尼伯龙根中徘徊千年,即使是曾有人性的混血种,也早就变成最凶恶的厉鬼了。
这是无尽的折磨。
“倒也挺常见的。”
夏弥开口说的话却令众人意外。
她解释道:“你们意外尼伯龙根是什么地方?龙族的秘密花园吗?我……祂们在尼伯龙根有统治力,但在现实世界也……曾经也一样。”
夏弥感觉说话有点别扭,但对外的时候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太高调,“龙族建造尼伯龙根通常来说只有几个目的,一是避风港,主要作为结茧时的寝宫,第二种就是作为监狱,关押那些罪人。”
“避风港……还挺恰当。”
陆晨笑了笑,夏弥和芬里厄可不就是喜欢躲在尼伯龙根里吗,芬里厄都被养成肥宅了。
他放下筷子,吃饱了,准备干活,“所以这就是你们家族的历史遗留问题,有这种好地……哦不,这种严重的问题,不早告诉我,也太见外了。”
几万、几十万、几百万?
陆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有点无法压抑自己激动的心。
有这种好地方,早说啊!
这是……要发啊!
风魔小太郎没注意到陆晨的改口,只是有些惭愧,“总让陆先生帮忙,确实有愧,而且主要门扉已经紧闭多年,我们以为夜之食原再也不会开启了,毕竟开启那里,需要影皇,而上杉家主他们不会这么做。”
“风魔家主刚刚说,影皇只是能开启入口吧,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楚子航观察了外面夜幕的情况,并非是他想象的古老阴沉的大地,而是现代化的建筑,以及一座座接天连地的高架桥。
这种情况绝非是正常的从入口进入尼伯龙根,更像是大规模的侵蚀。
上杉越也疑惑的看向风魔小太郎,他也不知道内情。
风魔小太郎神情沉重,“现在这种情况,我知道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使用和白王直接相关的东西……但,圣骸已经被陆先生抹除了。”
这是风魔小太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此大规模的侵入现实,甚至将明治神宫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都拉了进来,外面的建筑和高架桥也说明,尼伯龙根在与现实接轨,将原本的建筑形态以镜像扭曲的形式在这里呈现。
陆晨站起身,“管他呢,如果圣骸没死,大不了我再杀一次,现在我只对做这件事的人感兴趣。”
尼伯龙根不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开启,不管是用了圣骸还是什么,背后都绝对有人操纵。
行啊,奥丁把自己弄消失的时候都没动作,这会儿居然有人敢跳出来。
会是天空与风之王吗?还是混血君主的组织?
蛇岐八家现在不会对自己说谎,这座尼伯龙根是不存在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生物的,那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位于夜之食原边际的一处屋子内。
一名皮肤黝黑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中只剩眼白,看着前方,就像是穿透了无数空间。
“茉莉,怎么样?”
亚斯兰达询问道,茉莉的言灵是“灵视现”,这个言灵可以在很大区域内查看各处的情况,有点类似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
茉莉脸上神情怪异,“我刚刚定位好,这群人有点奇怪。”
亚斯兰达不解,“怎么了?”
“他们悠闲的像是来尼伯龙根郊游,甚至还开起了研讨会,那个陆晨……一直在吃东西,就好似在日常的用餐,根本就没停过。”
茉莉不太理解对方的淡定,即使你战力逆天,忽然被拉入尼伯龙根也要慌一下吧?
茉莉调转视角,拉近距离,想看清人们说的话,她的读唇术很熟练。
可当她的视线对上某位漂亮的中国少女时,忽然感到一阵惊悚,因为那个女孩儿对自己笑了。
初时甜美,随后唇角逐渐放平,威严的气势自少女身上升起,伴着那双刺目的黄金瞳点亮,狂潮般的威压隔着空间传导,简直要压碎她的心脏!
第三百九十章:陆晨:起源真抠
夏弥素手微抬,虚空中的言灵被暴力的解除。
“有几只虫子在偷看。”
夏弥看向某个方向,以她的能力,自然不只是取消了对方的言灵,同时也感应到了言灵使用者的位置。
“哦?在哪?”
陆晨提起了兴致,这个时候回来偷看他们的,有很大可能会是制造事件的人,说不定有“混血君主”呢,他还差俩个人头凑钥匙。
上次那个叫秋陌的有点可惜,他抓回去让学院拷问,本来是想等着回来后处理的,但没想到学院的手段有点小激烈,把她弄死了。
“西北方,三十公里外,目标应该会移动,不过我已经把这处尼伯龙根锁死了,他们出不去的。”
夏弥语气轻松,甚至一时间颇有几分威仪,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找回作为龙王的牌面。
陆晨咧嘴笑了笑,“那再好不过,我们可以慢慢处理。”
他的弑君在宅邸中保存着,来参加源稚生的婚礼他总不能带刀,不过目前看来也没必要特意出去拿。
他之前研究过,可能是弑君品质的原因,实力过低的家伙砍死后是根本不涨进度的,还很挑食。
那些有次代种强度的英灵砍死后才能勉强涨一点,强大的次代种砍死后,运气好的话可能有接近百分之一的成长,至于像刚刚天狗那种货色,除了能贡献点起源币外,根本没法养刀。
成长类武器的成长要求是很苛刻的,现在还只是传说品质,就这么贪婪,陆晨都怀疑这柄刀升级后,估计只有砍龙王级别的敌人才能让进度条有明显变化了。
没有趁手的武器,但问题不大,夜之食原死侍手中有,虽然那些刀在他看来跟牙签一样轻的不行,但砍砍菜鸡还是顺手的。
“师兄是想出去清理一番?”
夏弥有点看出了陆晨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超级怪物为什么杀性这么大,明明夜之食原中都只是普通的死侍,也算不得值得一战的对手。
“确实有这个想法,既然是隐患,那就一次性解除掉最好。”
陆晨点头,在心中又补了一句,“一次性刷完最好。”
“可是……”
他有些犹豫,“会场中的蛇岐八家普通成员需要保护,而现在也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我怕有什么后手,会来偷袭这里。”
他的想法是自己出去清理,楚子航和夏弥待在这里,加上绘梨衣一家人,基本是无敌的阵容,就算是其他龙王来袭,也能顶得住。
但问题是他现在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出招,总不能把对方当成白痴。
就像他曾经觉得奥丁的某些行为挺蠢挺无用的,但最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中。
夏弥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她看向上杉越,“上杉伯伯,婚宴上还有未用完的酒吗,请都取出来吧。”
上杉越有些不解,但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向其他人吩咐,不一会儿,之前自南参道拿下来的酒桶都摆在了夏弥面前。
其他人也不询问,只是想看看夏弥作为龙王有什么小妙招。
夏弥从席位中起身,走到大厅中央,单脚轻踩地面,原本古朴的地板出现裂痕,就像是有规则的蛛网般向外蔓延,最终抵达大厅的边缘。
“炼金矩阵。”
楚子航看着地面上的纹路,科普解说道,他并不会感到吃惊,夏弥毕竟是龙王。
副校长被称为混血种中现存最强的炼金大师,但混血种在炼金术上的造诣,一辈子都不可能追得上龙王。
夏弥抬手在酒桶堆上发力,力量巧妙的传导,酒水被引入地面的沟壑中,奔流蔓延,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大厅。
“用酒水做了矩阵的驱动介质吗,还是第一次见。”
凯撒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只和陆兄他们在金加仑回廊内的尼伯龙根见过类似的炼金矩阵,当时是由地下河的河水驱动。
“其实用普通的水就可以,但现在这里被拉了进来,水自然也就停了。”
夏弥解释道,引导着水流铺开。
随后她朱唇轻启,美好的声线诵读龙文,那些原本透明的酒液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璀璨的光逐渐在大厅内升起,最终完全包裹了这一栋建筑。
“金刚界?”
陆晨见过这个言灵,曾经诺顿在自己面前使用过,虽然是夏弥那一脉的言灵,但四大君主多多少少都会一点。
如今这个大地系的言灵由真正的王借由炼金矩阵施展出来,其规模和强度不是诺顿施展的能比的。
陆晨看向大门外那层淡淡的金色光膜,感觉就算是自己,也需要言灵全开加二度暴血才能攻破,可以说是很坚韧的乌龟壳了。
“夏弥好厉害。”
绘梨衣惊叹道,这样就不怕蛇岐八家的人会受伤了。
夏弥谦虚的笑笑,“还好了,只是这里没有合适的炼金材料,如果是在我那里,有时间的话,是能制造出更强的屏障的。”
她看了眼陆晨,“就连陆师兄也很难攻破哦。”
陆晨仰了仰头,“听得我很想试试。”
夏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开玩笑的,师妹你们在这儿待着,我出去看看。”
陆晨起身,算是对这里放心了。
楚子航也站起身来,“陆兄,我陪你去,毕竟是尼伯龙根,可能会有些地方需要我帮你参谋。”
“那一起。”
陆晨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会带楚子航,完全是因为楚兄现在还不够强,这里有绘梨衣和夏弥……不差他一个。
“难得进入神话中的尼伯龙根,怎么能不去探索一番呢?”
凯撒也兴致勃勃。
陆晨略微犹豫了下,“那凯撒兄和我们一起行动。”
他其实是不太想带凯撒的,原因和楚子航一样,但有点过了……凯撒弱的有点过了。
夜之食原的死侍对于楚子航来说没太大威胁,但对凯撒来说,刚刚门口那只天狗……他都打不过。
但想了想自己几次任务都没招呼凯撒兄,有点冷落对方了,原本也说过要一起屠龙的。
“放心,死侍而已。”
凯撒自信满满,他听出了陆兄的隐语,知道外面对自己来说并不是绝对安全,但这样地方的冒险,又怎么能缺了他呢?
他自信但不自负,出去后也不会和陆兄分头行动。
何况要说大厅很安全的话,那陆兄身边也一样,这是人形的防御堡垒。
“那祝师兄们玩得开心喽。”
夏弥笑着跟几人摆手说再见,然后回身挽住绘梨衣的胳膊,“我们女生一组,你们男生一组。”
蛇岐八家的人看着这一幕感慨连连,自己家族禁忌的过往之地,原来在姑爷面前只是出去“玩玩”吗?
可实际上确实如此,陆晨没怎么担心。
虽然夜之食原突然出现,但一切主动权都在他们手中。
几人走出大门,凯撒和楚子航在地面上挑了两柄用的顺手的武器,都是之前被陆晨击杀的死侍所携带的。
这让几人有些怀疑蛇岐八家记载的历史真实性,如果是流放性的把鬼送入夜之食原,他们身上还会有武器?
楚子航手中拿着那柄天狗掉落的暗金色古刀,显然是国宝级的炼金刀具,死侍们总不可能在尼伯龙根中还有功夫有技术自己锻造名刀。
“我感觉风魔家主的爷爷对孙子的叙述,有美化和掩饰的成分在内,蛇岐八家以往的野心恐怕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楚子航走在路上,看着那柄炼金古刀分析道。
“这既是流放,也是养蛊,为了某些不得告人的目的。”
凯撒走在陆晨和楚子航中间,神情悠闲,还有几分无聊。
他没法不悠闲,在黑暗中他的镰鼬刚捕捉到敌人的位置,他还没示警呢,陆兄就冲过去刷刷刷,死侍的头颅满天飞……
要么就是在黑暗中绽放出灼眼的火光,在升腾的烈焰中,那些死侍化为灰烬。
根本……就没他出手的机会啊!
凯撒一时间有些感慨,上次三人来日本,还是年初,如今只过了十个月,他竟然已经完全脱节了。
不过想想上次在金伦加回廊,自己貌似也在战斗中没起到什么作用……
陆晨将一颗如干尸般的头颅扔到一旁地上,脚尖挑起一柄古刀,“应该是在蓄养军队,赫尔佐格一直在研究控制死侍的方法,而他或许也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他的终极目标应该不是那些蛇人和自己的替身,而是夜之食原中数以万计的死侍大军。”
“这是初代皇建立的尼伯龙根吧?他们蓄养死侍军队,是为了什么?”
楚子航有些想不通,“这不符合逻辑,蛇岐八家的确畏惧鬼的力量。”
凯撒开口道:“没什么不合理的,日本人野心一向很大,初代皇畏惧白王的复苏,但他们也自持自己血统的强大,蓄养军队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准备用于征服世界什么的,在正常不过。”
陆晨点头,“凯撒兄说得不错,源稚女曾经跟我说过,或许白王一开始想制造的根本就不是皇,而是极恶之鬼,皇再强大,也远没有极恶之鬼凶残,这就像是两个面,蛇岐八家正常的混血种对标正常的鬼,他们是不可能打得过鬼的,相反,源兄曾经也打不过自己的弟弟,唔……好像现在也一样。”
他又想了想,“这个例子不太恰当,因为源兄他们其实都算不上鬼,源稚女的情况只是被赫尔佐格控制了,绘梨衣曾经才是真正的血统失控者,而从她的言灵就能看出来,单从血统方面来说,她的两位哥哥加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陆晨并非是在夸大绘梨衣,这是事实。
抛开战斗技巧和性格杀性等,曾经的绘梨衣绝对是碾压两位哥哥的。
别看绘梨衣平时看起来柔弱,但那只是她在控制自己的血统。
如果她放开一切,堕落成真正的鬼,对源稚生兄弟将会是全方位的碾压。
绘梨衣曾经对自己说过,龙骨状态她也是会的,她只是不想用。
当她血统激发到极限,在身体素质上也绝对不输源稚生两兄弟,甚至会更强,那么在言灵领域的较量,就将是绘梨衣的完胜。
王权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很鸡肋,梦貘想要施展成功,前提条件是对方的精神不比自己强韧,或是差距不大,而源稚女在这方面并不如绘梨衣。
“所以蛇岐八家最初追求的强大,或许就是鬼,甚至初代皇们,我听过源兄给我讲述的神话,他们真的就是纯粹的皇,血统很稳定吗?也未必。”
在陆晨听源稚生讲述的神话中,伊邪那岐包括他的三个孩子,都是被圣骸侵蚀过的,须佐之男说是被八岐大蛇的血污染,可他在之前就真的血统很稳定吗?
这种情况下,用夜之食原将鬼保留下来,就合情合理了。
楚子航觉得不符合逻辑,只是他没有向凯撒那样见识到权力者们的肮脏,而凯撒更清楚这些,联想到了蛇岐八家的野心。
“陆兄这么说的话,也有可能,不过如果是为了蓄养军队的话,这种养蛊的方式真的是好的解决方案吗?”
楚子航皱了皱眉,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风魔家主说最多可能有几百万,这应该是历史上曾经被关进来的鬼,实际上经过这么多年的互相狩猎厮杀,撑死只会有几万,或许会更少。”
陆晨耸了耸肩,“那就不清楚了,清理干净再说,顺便把那几只虫子揪出来。”
楚子航的说法的确是个矛盾点,因为这和卡塞尔精英教育什么的不一样,死侍军队这种东西就是要量大。
这些死侍互相厮杀,有没有食物,就算尼伯龙根像阿瓦隆或夏弥那里一样,大多数都是会慢慢衰弱的。
只有极少数的鬼才能蚕食同类的尸体,继续变强,但那也很有限,维持生命所需都是很大的消耗。
总体来看,几百万的死侍军团,肯定是要比几万的死侍军团要强的。
就算是陆晨,也不敢说自己能一口气杀光几百万的死侍军团,人的体力总会又极限。
当然,主要是他没有“AOE”之类的技能,换成龙王来,杀的会更快更方便一些。
一小时后吗,几人坐在一处幽寂的公园的长椅上,从陆晨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他的确心里苦,但有苦不能说。
原本他是很兴奋的,毕竟这个世界离结束没多久了,能最后再刷一波起源币,当然是极乐的事。
可当他击杀死侍获得的起源币达到一百万后,接到了起源空间的提示。
【提示:探索者在当前场景通过支线任务获得的起源币已达上限。】
他很不开心,明明自己这次老老实实的,没有搞什么违规操作,可空间还是不给自己刷了。
他猜测这是空间的一种平衡限制,也许自己已经得够了好处,限制终于来临。
一切的源头都在那个名叫“龙血猎杀者”的支线任务上,游戏玩多了后,他也开始感觉这个支线任务是严重“BUG”的存在。
就像魔兽世界,不会有一个击杀类任务可以无限接取,重复刷着领奖励。
从世界难度来分析,他猜测30-40级难度的世界,能够掉落的最顶尖物品,大概也就是传说级到史诗级之间,这些都是需要击杀类似“世界BOSS”之类的存在才能获得的。
传说级装备的认证价格大概在30-50万之间,假设出去后在空间中倒卖,陆晨猜测估计也就是50-80万那样。
自这个角度来分析,他大概就能推算出起源币的购买力和价值。
他身上现在有近一千五百万起源币,绝对算是超级富豪了。
但这貌似是不正常的……
都是因为那个龙血猎杀者任务,成了自己无限获取起源币的跳板。
考虑到自己是一级探索者,这个任务原本或许只是想让探索者击杀几名死侍,杀几只低阶龙族之类的。
换一个同级探索者来,怎么也刷不了这么多起源币。
但空间没想到自己获得回归资格后……不走了。
而且在世界内不断的进行强化,直接一次性要把这个世界打穿。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支线任务就显得太过BUG,以至于空间不得不做一些限制。
不过好在他已经抓紧时间刷了很多,也要懂得知……不行还是好难受!
他隐隐觉得,像新手世界中这样无限刷分获得起源币的行为,恐怕以后再也碰不到了。
不是他太财迷,而是因为他感觉这个世界即将结束,开始考虑一些回归后的事,前日里在空间中查询了关于带人回空间的事。
因为他的权限不足,只看到了几个条件,还不一定是全部。
最重要的自然是获得龙族世界的所有权,也就是他必须击杀黑王尼德霍格,获取世界结晶。
其次就是起源币了,根据他想要带入空间的人物实力以及潜能,要花费的起源币金额不一。
他现在没有权限,自然查看不了带走绘梨衣需要多少起源币,但他猜测……可能会很多。
第三百九十一章:诡异的脐带,吞噬
而且还有楚兄和夏弥以及芬里厄,因为各种原因,夏弥和芬里厄之后是不能再待在龙族世界了。
如果楚兄真的很想和夏弥搞在一起的话,那恐怕只能一起走。
当然,这些事情他最后都会再和大家沟通,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现在他脑海中的都只是设想,他还不知道空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果太过危险和残酷,他就要重新慎重考虑。
而夏弥和芬里厄,若是不愿意走,他也只能想办法再和校长沟通。
楚子航从胸前取出一张请帖,“是夏弥打来的。”
这是临走前夏弥给他的东西,用婚礼请帖临时附加了权能,在尼伯龙根内可以当“手机”用。
只要在物理意义的大地上,都能和夏弥取得联系。
楚子航“接起电话”,请帖中传出夏弥的声音,“师兄,好消息,我已经完全夺取了这座尼伯龙根的权限,感知领域覆盖全境。”
虽然看不到本人,但从夏弥的声音中,能想象出她脸上带着的小自得。
“还能这样?”
陆晨有些意外。
“这不是龙王建立的尼伯龙根,加上本就设有松散的出入口,其实这里的构造很简单,用师兄们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没什么‘安保措施’啦,还是很容易掌控的。”
夏弥语气轻快的解释道。
“师妹可以的,本以为你只是撬门专业户,没想到还能偷家。”
陆晨称赞道。
“陆师兄……我觉得你的言论有侮辱意义。”
夏弥的语气很残念,什么叫“撬门专业户”,明明是龙王至高的权能开门!
楚子航开口问道:“夏弥,现在能找到那些人吗?”
“当然可以,联系楚师兄就是为了说这个,他们距离你们很近,向东十五公里,那座高架桥下方的屋棚内就是。”
陆晨听了夏弥的话,站起身来,“准备开工。”
带着龙王,办事就是方便,尼伯龙根都给你偷喽!
大概几分钟前,阴暗的小屋内。
“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询问依靠在墙边的女人。
“精神受创,有一段时间无法使用言灵。”
茉莉的声音轻微的颤抖,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那是龙王!”
“龙王?不可能,我知道卡塞尔学院近日里进驻了一位龙王,但那是有龙躯的巨龙,就算祂重新凝聚人躯,也不可能这么快。”
中年男子名叫源武弘,他来之前稍微调查过一些事,在组织者查看了情报才敢执行这个风险本就极高的任务。
“可那种威压,绝对是真正的君主。”
茉莉摇了摇头,“你也说了有一位龙王进驻卡塞尔,但祂们都是双生子,这应该是大地与山之王掌握权柄的那一位。”
她们知道风王的下落,那剩下的龙王就只有大地与山之王了。
源武弘惊疑不定,“可老板没有告诉我们这一点……”
他们不清楚那个装作人类少女的真实身份,但老板不可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老板仍让他们来执行任务吗?
“特么的!这是让我们送死!”
源武弘想通后,气怒道,一脚踹碎了身边的墙面。
原本有陆晨在,他们的任务就是九死一生,只要被那个怪物找到,他们绝无幸存的道理。
这一点,在已经死去的六位混血君主身上,已经得到了证实,况且他们也知道一条消息,那就是陆晨杀死了奥丁!
他们自命君主,但说实话感觉就连老板也不是陆晨的对手,又怎么敢和对方照面?
再被传召任务前,说好了是只有下潜取那件东西,开启夜之食原,然后进行圣婴的觉醒。
这个过程顺利的话,他们是可以藏着不让陆晨发现的。
但现在忽然告诉他们,有一位龙王,而且是最擅长攻略尼伯龙根的大地与山之王在陆晨的队伍中。
几人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
玩尼玛!
“月读的命核变得晦暗了。”
亚斯兰达走过来,神情阴沉。
他们重新潜入深海的高天原,就是为了搜寻初代皇月读命的遗体,他身上被白王中有东西,即使被须佐之男沉入海底过了数千年,也仍有着生命活性。
让这座尼伯龙根以这种方式开启,除了圣骸外,就只有这件东西能做到,因为月读命是夜之食原的建立者。
所谓“命核”,只是他们的一种称呼,实际上就是月读命保有生命活力的脊骨,他们通过老板给的方法,用这件东西开启此处,并有一定的操控能力。
可现在脊骨变得晦暗了,像是在于某种权能做斗争时,失去了最后的活性。
“夜之食原……已经易主了!”
亚斯兰达说出了那令人惊悚的答案。
另外两人脸上终于掩饰不住惊惶,这意味着他们现在也无法离开夜之食原,而陆晨总能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是龙王出的手!是龙王出的手!”
茉莉站起身,神情惊慌,她想到了那个漂亮的向女妖精般的少女……对自己轻蔑的笑容。
“该死,怎么龙王也开始帮陆晨了,龙族难道不应该和混血种是死敌吗!?”
源武弘咒骂道,“祂难道没有尊严的吗!”
“静心,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只能先完成任务。”
亚斯兰达抬手安抚道。
源武弘瞥了眼亚斯兰达,自嘲道:“还完成任务?特么的我们被卖了啊!还不懂吗!”
亚斯兰达陷入沉默,他也清楚,这是在明显不过的事。
他们不可能直接获得学院内的消息,顶尖的情报只有老板能调用,只有那些掩饰不住的,比如芬里厄去了卡塞尔是他们知道的。
至于另一位君主在哪,有没有龙躯,是男是女,是否也入学了,他们并不清楚。
但这种事老板肯定是知道的,那个女孩儿大咧咧的一起参加婚礼,行程根本没有掩饰,老板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仍然让自己等人……在今天开始任务。
选在了……陆晨一行人最集中,最难啃的时候。
“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组织内已经没几位混血君主了,最后的力量就这么轻易葬送?”
茉莉还心存侥幸。
源武弘想起了什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老板没理由这么做的,他这么做,最高长老们也不会放过他!”
亚斯兰达开口了,“老板就是最强的混血君主,他凭什么畏惧长老们?”
他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老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清楚他的目的,现在我们是不是被卖了已经不重要了,在这里怨天尤人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活下来。”
茉莉惨笑道:“活下来?怎么活?现在龙王已经夺取了夜之食原的掌控权,我们躲到哪都没用。”
源武弘也抬头看向亚斯兰达,他们几人合作过几次,知道亚斯兰达很聪明。
“所以我才说要执行任务,不是为了老板,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不要想着投降,秋陌的事就是教训,我们已经和那个怪物做出了敌对行为,他不杀了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这句话将茉莉眼神中的怯懦压了下去,她的确有想过投降,毕竟她觉得目前还只是偷看了对方一下。
但秋陌曾经也投降了,下场是被蛇岐八家和秘党拷问到死。
“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搅乱局势,让圣婴复苏,一旦那位觉醒,尼伯龙根的权限将瞬间易主,用东方的话说,我们作为从龙之臣,想活下来还是不难的。”
亚斯兰达分析道。
源武弘犹豫了下,质疑道:“如果那位真正的至尊复苏,也打不过……那个怪物呢?”
亚斯兰达沉默了下,“……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们现在只能做我们能做的。”
源武弘咬了咬牙,“那就开始吧!”
茉莉一幅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询问道:“那件东西能激活吗?”
“原本是要我们搜集大量的死侍鲜血才可以激活,现在的确不够。”
亚斯兰达摇了摇头,话音一转,“但老板临行前跟我说过,关键时刻可以用我们的血进行启动,效果是一样的,我们毕竟是混血君主,血统的效力很强。”
他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里面盘踞着一根绳子一般的东西,他手上燃起火焰,照亮了这片空间。
可以看清,那根“绳子”,竟然是一根脐带!
匣子是不知用什么炼金材料制作,下方还刻着繁复的炼金矩阵,就像是所罗门王用来封印恶魔邪物用的秘匣。
“会要很多血吗?会不会影响战斗力?”
源武弘有些犹豫,他不怕疼和流血,但对这东西到底要吞多少没谱。
“我们没有选择,难道要在外面猎杀死侍吗,那样动静太大,很快就会被发现。”
亚斯兰达将匣子敞开,放在中央的桌子上,“来吧。”
说着,他率先割破了手腕处的静脉,殷红的龙血滴落在脐带上。
茉莉第二个,也效仿亚斯兰达的方法,回头看向源武弘,目光催促。
见两位同僚都开始了,源武弘也不再犹豫,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再拖下去说不定怪物都找过来了。
他用指甲划破手腕处的静脉,潺潺的鲜血下流,滴落在那根干枯的脐带上。
和前两人不同,脐带竟然诡异的动了下,原本干枯的如同黑色的绳索,却在此时带上了一层妖异的红,表面的干涸像是消除了些。
亚斯兰达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平静的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快一点。”
说着,他把手放低,另一只手撕扯伤口处,鲜血流的更快,几乎要贴在脐带上。
茉莉也效仿着做,对源武弘催促道:“快点,随时都可能会被发现。”
见源武弘犹豫,她伸手去拉对方正在淌血的那只手,源武弘微微挣扎了下,看着其他两人严肃的目光,也就顺着放下去了。
就当他的留着血的手接触到脐带的一瞬间,那根脐带竟然诡异的活了过来,就像是一条灵巧的蛇,一个扭曲,就缠上了他的手。
源武弘惊呆了,下意识的就想要把脐带剥落下去,可这时亚斯兰达和茉莉猛然出招,一人一个方向,锁住了源武弘的双臂。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源武弘惊怒,小屋内顿时降临了三十倍重力,那是他的言灵之一,王权。
但两位混血君主不为所动,亚斯兰达手中出现一根通红的锁链,那是他的言灵,天地为炉重铸过的神链,瞬间锁住了源武弘。
源武弘的动作像是变得慢了,他被某个曾经辅助过他的领域所覆盖,是秋陌的时间零。
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变故快到源武弘根本还没明白状况,但他只清楚一点,那就是他必须将手臂上缠着的脐带剥落。
为此他可以击杀这两个胆敢偷袭自己的队友,于是漆黑的大日涌现,极致的高温将两人逼退,房屋倾倒,烈焰高升。
但由于亚斯兰达的锁链,他的手臂被交错锁住了,一时间难以动弹,就当他终于手能摸到脐带,准备将其扯下来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停顿了下,身体整个僵硬了下来。
亚斯兰达和茉莉推开,紧张的看着源武弘。
此时源武弘只有意识还清醒,勉强能说话,他惊怒的看着两人,“你们算计我!”
亚斯兰达面无表情,“死一个总比死一个强,我们想活。”
老板根本就没跟他说过什么三人一起激活脐带的事,他和茉莉的血根本就不管用。
这根脐带必须吸收白王血裔才能被激活,所以他们之前的计划是猎杀夜之食原的死侍。
老板真正告诉他的备用方案其实是,如果没有时间猎杀死侍,就让源武弘去死。
源武弘是蛇岐八家流落在外的混血种,通过进化药和水蛭,让他进化为混血君主后,血统之力已经被完全开发出来了。
这家伙原本不姓源,只是被人贩子卖到其他国家,后来被组织发现,就改了姓。
其实组织并不确定他是否为上三家的血脉,言灵王权和黑日的确很有代表性,但下三家的人也有白王血脉,若是成功进化为混血君主,觉醒这些言灵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组织一开始的目标是来日本抓能够确定的人,比如源稚生或源稚女,可源稚女竟然完全不受梆子掌控,战斗被拖延了下来,上杉越杀到导致计划失败。
但好在后来他们通过其他途径得到了源稚生他们的血,经过基因重新对比,确认了源武弘的来历,他的确是上三家的后代,那么计划就可以开启了。
一个上三家的混血君主,应该足够完全激活这根脐带,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操作了。
只见源武弘咆哮着哀嚎,可身躯却动弹不得,而那根原本干枯的脐带在飞速的生长膨胀,不一会儿就缠满了他的身躯,就像是吸血的藤蔓,又似致命的毒蛇。
看着被脐带完全包裹,如同肉球一般的源武弘,茉莉心有戚戚,“真惨啊……”
亚斯兰达冷笑一声,“怎么,心疼自己的老泡友了?”
茉莉神情一冷,“这个距离你说话小心点。”
“呵……看吧,开始了。”
亚斯兰达冷呵一声,也不继续和茉莉拌嘴,而是指向那已经膨胀到房屋大小的脐带肉球。
夜之食原中天空雷声滚滚,雨落狂流,各种建筑开始违反物理规则的变换扭曲,就像是乱世的妖姬在翩翩起舞。
刺耳诡异的歌声响起,宛若鬼婴啼哭,传遍整个尼伯龙根。
此时此刻,夜之食原内所有的死侍无论是在干什么,都停下了它们的动作,抬头看向某个方向。
血脉的召唤让它们不可克制的匍匐在地,本能的向那个方向跪拜。
数以万计的死侍群在地上叩首,口中念念有词,无论何等面貌的死侍,此时脸上都带着癫狂的扭曲,就像是宗教的狂信徒,见到天神的驾临。
这些死侍伸出干枯的手,拨开自己的胸膛,将体内的各种脏器都掏出来,双手捧在一起,举向天空。
那些血肉诡异的化为红雾,升腾向天空,在雷云中隐隐化出血色的虚影。
祂丑陋、祂神秘、祂威严。
“这才是真正的神吧,蛇岐八家所畏惧的,不过是小玩意儿罢了。”
亚斯兰达看着空中的异像,而他眼前的脐带还在飞速的膨胀成长,吞噬着整个夜之食原内的血食。
“我们该走了,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人能组织了,那位龙王可以掌控尼伯龙根,却操控不了这些死侍的生死,更无法阻止神的复苏。”
茉莉提醒道。
亚斯兰达最后看了眼空中汇聚的血雾,“当然无人能阻止,这是何等的谋划啊,祂骗过了所有人,骗过了蛇岐八家、骗过了秘党、骗过了四大君主,以及那……黑色的皇帝。”
“行了,不是你崇拜偶像的时间,你不走我走了。”
茉莉耸耸肩,准备转身离开。
“豁,好像来的正是时候,你们都别走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那个声音他们在录像中听过千百次,此时听闻……如坠冰窟。
第三百九十二章:圣婴的身份
陆晨方才在路上看着夜之食原中的变化,聆听着死侍们寂灭前的祷告,就知道是敌人开始行动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刚好抓了个现行。
“所以,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陆晨并没有直接对眼前的一男一女动手,话音落下,起跳间,手中的古刀微振,银色的匹练划过,鲜血喷涌。
那丑陋的巨大肉球被斩出巨大的裂痕,可陆晨落地后却眉头微皱,这东西结构过于松散了。
两层楼高的肉球上像是有无数条脐带纠缠,内部只是肮脏的黑血,此时顺着伤口流出,又在空气中弥漫的血雾下飞速凝结愈合。
陆晨反身,刀光如繁星般显化,周遭的房屋倾倒,上方的高架桥崩塌,化为他的落脚点。
没有弑君在手,就这点不太方便,面对大体积的目标,总是要很多下才能砍碎。
当刺耳的音爆声与狂风停息,少年的身影显化,在血雾中漫步而出,巨大的肉球爆散开来,变成数不清的肉渣。
亚斯兰达和茉莉看着这一幕,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想逃跑,但感觉自己的气机一直在被怪物少年锁定,仿佛只要又异动,下一刻自己就会身首分离。
战斗?
别开玩笑了,让他们和那个叫楚子航的少年打打还可以,跟陆晨打吗?连神王都陨落了。
陆晨走到两人身前,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来解释一下。”
下一刻,陆晨感到轻微的怪异感落在身上,这种领域他很熟悉,有人发动了时间零。
茉莉脚下的地面微微开裂,身形如鬼魅般遁出,她将自己的言灵开到了最大限度,可以说在时间零的领域内,她就是时间的相对极速。
她冲过了高架桥,即将进入前方的建筑群,可在她拐角时,眼前突然一黑,冲刺的惯性险些让她的脊椎骨断裂。
她迎面撞上了什么东西,在时间的夹缝中,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张手,以及神情冷漠的少年。
刺耳的破空声呼啸而来,沿途的墙壁和房屋倾倒,烟尘冲天而起,茉莉以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原地,被少年像破抹布一般扔在了地上。
“陆兄,要留活口的,下面要小心了。”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提醒道,这个混血君主女人被暴力的甩了回来,在落地前就已经死了,因为陆兄抓着她的头甩动,完全弄碎了她“脆弱”的脊椎以及颈骨。
陆晨一幅无辜的样子,“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这么脆。”
随后他又看向仅剩的那名混血君主,“现在可以说说看了吗?”
亚斯兰达身躯微微颤抖,但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以及尼伯龙根扔在进行的异变,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成功了。”
他的直感很敏锐,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求饶,说出多少情报,终究都是难逃一死。
他从回头看到陆晨的第一眼,就确认这个少年不会放过自己两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少年好像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
最终他心里也只能认为陆晨是一个杀性很大的人,明明他活下来还是很有价值的。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求饶无用,他也不想那么卑微,最后说不定还要向阮秋陌一样被活捉,带回秘党进行拷问。
“有点门道。”
陆晨抬头看了看天空,尽管那巨大的肉球已经被自己砍散了,但那东西似乎只是触发某种仪式的条件,如今仪式已经启动,尼伯龙根中的死侍都已经献祭,他再砍散肉球已经没用了。
明黄的烈焰洪流升起,向几人蔓延,可这次冲击并未抵达,有更加汹涌的烈焰和它对冲了。
亚斯兰达想要出手,尽管不抱希望,但他可不想不做抵抗的被杀死。
但楚子航与他同时爆发的君焰,对冲的情况下,在漆黑的尼伯龙根中竖起了一座火墙,暴雨在空中被蒸发,发出滋滋的响声,大量的白雾腾起。
下一瞬,亚斯兰达便感觉一双如超大型工业液压机般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还未反应过来,双臂便已经被扯了下来。
紧接着是银白的刀光横扫而过,他的身形下沉,双腿与自己分离。
最后他感到快而精准的攻击点在自己的脊椎上,躯干完全麻痹,失去了知觉。
被人拎住后颈,劲风分开火焰,再次视野清晰时,已经落在了那个和自己一同释放君焰的少年身边。
“生命力很强,应该死不了。”
陆晨将其丢在地面,在这个距离,即使对方想要再爆发君焰,他也能在对方有征召的时候直接踩死。
“陆兄,你可真够……温和。”
楚子航有些无力吐槽,俯身看向这个已经四肢不再的男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尼伯龙根中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哈哈,你们来不及,来不……”
砰——
亚斯兰达的头颅爆开,陆晨嫌弃的抬起脚,“联系夏弥师妹问问。”
这些混血君主的嘴总是很硬,亚斯兰达不想说就算了,他可以咨询专业人士。
这几个人明显被抛弃了,是那个组织一贯残酷的作风,说明对核心消息也不知道什么。
尼伯龙根的变化很迅速,他没时间跟这些人玩心理战。
还是老老实实变成钥匙碎片吧。
“楚师兄,我正要联系你们呢,我又失去了夜之食原的控制权……”
夏弥的声音在请帖中传出。
“师妹你不行啊。”
陆晨吐槽道。
夏弥的声音带着些许气恼,“……不是我不行,而是这种权能涉及到尼伯龙根建立的根本。”
楚子航沉吟了下,“……是白王?”
“这种权能,不会错的,是祂,祂原来真的没死,骗过了所有人。”
夏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白色的皇帝虽然被黑王尼德霍格处死,但并不代表祂就是弱的。
不如说,就连黑王处死祂,当年也耗费了不小的力气。
白王跟祂们四大君主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祂是独立的个体,祂是自神话时代活下来的神祇!
“原来如此,这里并非是用来蓄养死侍军队,也不是当做监狱关押蛇岐八家失控的鬼,这座尼伯龙根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储存血食。”
凯撒分析道,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楚子航看着尼伯龙根中愈发浓郁的血雾,“师妹你曾经说过吧,龙王的血统已经是最纯的,祂们互相吞噬本质上并非是提升血统,而是进行“基因补完”,也可以说是权能的补完。”
他的声音低沉,“这里就是……白王的基因库。”
夏弥回复道:“是的,白王的肉身早就被抹除了,祂假死骗过了黑王,留下了不止一个后手,就连曾经的圣骸也只是表象,夜之食原才是祂真正准备的复苏之所。”
楚子航纠正道:“也不完全准确,圣骸应该是其中的一环,是基因库的引子,创造了蛇岐八家的白王血裔,蛊惑了月读命建立夜之食原。”
陆晨略微思索,“如今想来,月读命应该很早就被侵蚀了,祂创造这处尼伯龙根,并向家族宣布这里的作用时,就已经被白王下了暗示。”
“果然是欺诈之神啊……”
凯撒微微感慨,一环接一环,大家根本就想不到更深处。
就像四大君主曾以为白王已经陨落,可白王还留下了圣骸。
当大家知道圣骸的存在时,以为圣骸就是白王留下的复苏后手,将其消灭后,就完全放心。
可殊不知,这只是第二层,第三层在夜之食原呢。
“也就是说,白王真的没死,或者说没死透?”
陆晨皱了皱眉,如果是白王复苏,说不定会是一场苦战。
尴尬的是,仪式只要展开,貌似就无法停止,空气中都是血雾,他无处下手,根本找不到目标。
楚子航回想了下,对陆晨问道:“陆兄,你当时斩杀白王残骸时,用的是什么武器?”
“问这个干嘛,我用的是……”
陆晨说到一半,愣了下,他想起来了,自己当时因为弑君太过显眼,所以带的是七宗罪中的妒忌和懒惰。
仔细想想,主线任务中叙述的是“击杀白王残骸”,可不是说白王,也没有明确说明白王的死活。
他击杀白王残骸后,从空间领取奖励获得了神性之种,给绘梨衣使用了,当时他以为这个奖励是空间从白王残骸中提炼权能赠予的。
所以副校长将残骸带回去后,不管用多么高深的炼金术,都没从那堆肉渣包括寄生虫中提取出贤者之石。
可如果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空间给予的奖励就只是单纯的奖励,而他用的并非弑君,按说不会吞噬圣骸的任何东西,不管是源血还是灵魂,如果那东西有的话,都应该是完整的。
副校长没有提炼出东西,是不是说明……那根本就不是白王?只是白王弄出的寄生虫工具,所以死了就只是死了,权能消散,回归它本该回归的地方。
“原来如此……”
陆晨笑了笑,“这家伙真苟啊!”
他向请帖对面的夏弥请教,“那师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总不能等着祂复苏,另外,我的刀你有办法取来吗?”
如今情况变得严肃了些,为了以防万一,他可不能在拿“牙签儿”了。
“这处尼伯龙根是东京的扭曲镜面,我找到陆师兄放刀的点后,可以短暂的开启链接,将其取过来。”
夏弥顿了下,“……至于师兄说的解决方法,其实不难的,白王的复活计划的确很巧妙,但这些人不应该选在这个时候进行,我们只需要找到圣婴就好了。”
她怕几人不懂,又详细解释道:“四大君主之上的存在通过投胎转世,所以很难彻底杀死,黑王尼德霍格是有方法的,但可能被白王留下了一丝意识,就像是朦胧的种子,等待生根发芽,目前可能在‘圣婴’体内,夜之食原提供了祂重构神躯的血食,仪式唤醒种子发芽,但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力量的复苏很慢,师兄们只要找到圣婴,将其提前斩杀就好了。”
夏弥起初有几分慌乱,她自称耶梦加得,哥哥名为芬里厄,真要论“辈分”,白王还是他们兄妹俩的亲爹呢……
那绝对是凌驾于完全体龙王之上的存在,全盛期的白王,就连奥丁的亡灵也未必是对手,毕竟白王并不只会正面交手。
但转念一想,如今她现在可是超级怪物阵营的队友,完全不需要慌。
何况白王被黑王处死一次,就算这次苏醒成功,也需要漫长的岁月来恢复权能,不论是黑王尼德霍格,还是陆师兄都不会给祂这个时间,所以根本无需畏惧。
“圣婴吗……”
提到这个,陆晨心中有些许烦躁,他确认性的问道:“圣婴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尼伯龙根中的死侍之一吗?”
夏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这个可能性不大,祂应该是以转世投胎的方式在某个人身上,那些人在今天开启计划,显然是今天在会场中的某个人……是圣婴。”
陆晨心中紧张了起来,“你们那边怎么样?”
“暂时没有异常,绘梨衣她们都在我身边,好好的。”
夏弥知道陆晨担心的是什么,老实说一开始她也警惕的看了下周围的上杉家族。
要论白王转世,这些优秀的皇显然是最佳的载体,而且她也曾听说过那个组织来绑架绘梨衣一家人的事。
陆晨想了想,稳妥起见,还是道:“我们这就回去,我到了后师妹再帮我去取刀。”
如果夏弥的分析正确,圣婴就在今天参加婚礼的人中,会场那边可能会有危险,就算夏弥说了白王刚复苏会很弱,他也不想冒险让夏弥离开,那里必须有人坐镇。
他转头看向凯撒,“凯撒兄,情况紧急,理解……”
他正想说要背着凯撒走,快速赶回去,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因为凯撒头上出了很多汗,明明他没有进行什么激烈的运动,也没有受伤。
楚子航也察觉到了不对,“凯撒兄?”
凯撒捂住额头,在暴雨中发出粗重的喘息,“我有点不舒服……”
楚子航在侧面,看到凯撒的指缝中露出刺目的金色光芒,那是极致明亮的黄金瞳!
而凯撒的血统,两人再清楚不过,就算是进行暴血,也没有这个亮度。
陆晨手放在凯撒肩膀上,“凯撒兄?”
凯撒似乎很痛苦,难以做出回应。
陆晨的手轻盈的划过,凯撒的剑豪服被撕成碎片,在雨幕中落下,坠入泥泞的地面中。
他要查看凯撒身上有没有伤口,譬如被死侍的毒素侵染之类的。
可凯撒身上很干净,胸前健硕的胸大肌在雨水中冲刷,晃眼。
此时天空惊雷闪过,血雾凝结成巨大的脐带虚影,如同一道光柱,直直的朝几人坠落,或者说……朝凯撒坠落。
“师兄,在你们那边!”
请帖中传出夏弥的高声提醒。
可已经用不到夏弥提醒了,陆晨的手从凯撒肩膀上移开,楚子航也警惕的微微后退。
雷霆炸响,雨落狂流,凄厉的鬼婴啼哭声再次响起,凯撒全身颤抖,手从脸上放下,带着怪异的表情。
像是要露出笑容,又似在挣扎,雨水自他塑像般的脸庞上滑落,一双黄金瞳刺目逼人。
…………
意大利,古朴的修道院中。
两位老人面前正摆着一张棋盘,国际象棋的厮杀已经到了末尾。
“伽玛,你有些心神不宁。”
阿尔法开口道。
“父……”
伽玛心绪不宁下,险些叫错了称呼,被阿尔法冷漠的眼神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庞贝的行为已经是完全背叛了家族,那个少年可是也在,计划不可能成功的。”
“这的确是最差的时机,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确背叛了家族。”
阿尔法的卒子进一,到了终局,已经升格为皇后。
“会失败的,无论那位至尊有多么强,在复苏阶段也不可能是陆晨的对手,甚至不会是普通龙王的对手。”
伽玛脸上的忧心难以掩饰。
“庞贝以为这样就算摆脱了我们的控制,走了一步好棋,将死了我们。”
阿尔法面色平静,“实际上他算错了一点,至尊不会被杀死的,他算漏了人性。”
伽玛手中的棋子将落未落,抬头看向父亲,想知道父亲的高见。
“凯撒和陆晨关系很好,不如说和在场有能力杀死他的人,关系都很好,那些人不会杀死他,顶多是把他抓起来,送进秘党的监狱。”
阿尔法嘴角带着莫名的笑。
“可……秘党如果就此事,对家族质问怎么办?凯撒毕竟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他的血统如果有问题……”
伽玛在想之后的事怎么解决。
“我们可以配合秘党的工作,那位至尊是以转世的形式复苏的,秘党没有证据指向是我们进行了操控,说起来我们加图索家还是苦主呢。”
阿尔法神情悠然,目光催促,意思是该你落子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伽玛闻言微微放松,继续落子,“我们已经消除了应有的证据,如此想来,的确令人安心。”
阿尔法笑了笑,“就像凯撒永远不会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死的一样,秘党也永远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只要有时间,最后赢得总会是我们。”
伽玛又思索了下,犹豫道:“可是,如果他们没有击杀凯撒,也没有将其活捉关押呢?如果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杀死了那位至尊呢?”
阿尔法沉默了两秒,摇了摇头,“那个姓陆的少年的确很能打,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权能,在这种斗争中,他做不了什么。”
“总觉得……庞贝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某些情报我们错失了。”
伽玛有些不放心。
“天空与风之王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大地与山之王还在学院玩什么……电子游戏,这个世界上有权能,有关联,懂得怎么实施的,就只剩一位不知所踪的龙王,而据我所知,凯撒他们此行的几人身份都可以确定。”
阿尔法摆了摆手,示意伽玛宽心。
可他说完后,隐隐的也觉得有点烦躁,拿起手边的平板,在上面操作了下。
“叫禁卫来确认下,让你放心。”
阿尔法喜欢这种动动手指,就能掌控军队的感觉。
就如同罗马大帝曾有一只宫廷禁卫军,他们十二位家族长老也有着名为禁卫的私军,平时负责守卫修道院,也承担着帮长老们搜集情报的职责。
如果有紧急的情报,或是家族遇到重大的抉择,禁卫们也会负责唤醒长老,避免家族内现任的族长“欺上瞒下”
两人继续弈棋,过了几分钟,阿尔法的手停了下来。
他微微皱眉,禁卫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可却无人来汇报。
又过了五分钟,两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阿尔法站起身来,系紧腰间的束带,走至一旁的壁炉上方,抽出一柄骑士剑,在伽玛严肃的目光中走向大门。
“跟着我。”
阿尔法冷声道,推开门走出去。
走廊间的护士和侍女见到阿尔法,纷纷颔首行礼,带着训练出的微笑。
两人穿过走廊,下楼,在一扇门前输入密码,打开通往地下空间的门,这里是禁卫们的“居所”
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军火库,同时也有着各种高科技仪器,以及超级计算机,家族内所掌握的情报在此汇总挑拣,如有需要,他们便会唤醒长老们进行通知。
乘着电梯下沉,当电梯门打开后,阿尔法和伽玛齐齐色变。
首先涌入鼻腔的是浓厚的血腥味儿,入目是整齐完好的空间,但地上淌着潺潺的鲜血,布满了人的尸体。
全都是禁卫!
…………
凯撒又回到了那座教堂前,火光冲天,教堂内发出噼里啪啦的火烤声,顶部的横梁被烧断后开始坠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他低头看去,这次自己不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了。
“于火焰中毁灭,多么美丽。”
一个声音响起,像是诗人在赞颂。
凯撒默不作声,只是想从梦中醒来。
“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对你的母亲呢?胆敢在葬礼之后开宴会庆祝。”
那个声音继续道。
“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凯撒冷声道,他的意识在出奇的变得清醒。
即使他回到了这个梦,却越来越能掌控自我,好似还能听到天外传来的声音。
“凯撒兄!凯撒兄!”
有楚子航的,也有陆晨的。
教堂的穹顶终于倾塌,凯撒看到有千千万万的天使自火焰中腾空,祂们口中颂着歌,就像是赞美神的威能,祂们的纯白的羽翼张开,接连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又好似一对遮天蔽日的巨大羽翼张开。
火光的照耀下,那白色的羽翼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神圣至极。
白色的羽毛纷纷而落,一道身影自天际踏空而来,像是神话中的神祇。
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胸前带着一朵白菊花,神情悲伤,就像是来参加亲人的葬礼。
“一直在我梦里乱叫的就是你吗?”
凯撒冷冷道,他虽然有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之前的事,但此时意识清醒,可不是那个孩子。
对于这种诡异的情况,他只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敌人。
“冷静、自信、骄傲,这都是珍贵的品质啊,凯撒你很优秀。”
男人并不在意凯撒的冷漠,脸上的悲伤退去,带上了赞美的微笑。
凯撒后撤步,骑上那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小的哈雷,油门轰鸣,一个甩尾绕到庄园的侧方,抓起了一柄园丁用来除草的叉子,向男人发起冲锋。
可惜这里没有枪,不然他会更加得心应手。
哈雷如同咆哮的野豹,撞向男人,可在下一瞬,凯撒眼前的男人消失了,只剩那火焰冲天的教堂,他紧急刹车甩尾,回头后发现男人仍然站在原地。
就像他刚刚穿过了镜花水月,男人在虚与实之间变换。
“我们应该谈谈,我并没有恶意。”
男人面带微笑。
“我不觉得在这个梦里,除了我妈妈会碰见什么,我愿意跟他谈话的人。”
凯撒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
这一天是他妈妈的葬礼,是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一天。
“所以我让那些人都消失了,当然,如果你想的话,在现实中,我也可以让他们消失。”
男人语气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件小事。
“即使那些人是加图索家至高的权力者们?”
凯撒冷笑道。
“当然,那些贱民,又怎么能和尊贵的凯撒相比呢?他们冒犯了您,理应被处死。”
男人微笑道。
“收起你那虚伪的假笑。”
凯撒从哈雷上下来。
“当然,如果您不喜欢的话。”
男人变成了无表情,“可凯撒真的不想这么做吗?你可以做到的?”
“哦?怎么做呢?”
凯撒装出一幅有兴趣的样子。
“我可以赋予您力量,超乎您想象的力量,将冒犯您的人统统处死。”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可凯撒侧了侧脑袋,嘲讽的说道:“你好像……很急?”
…………
几分钟前……
楚子航看着被陆晨拍倒在地的凯撒,俯身探了探鼻息,“还好陆兄这次有分寸。”
陆晨有些无奈,“楚兄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下手一直都很有分寸的好不。”
刚刚在夜之食原的脐带虚影和凯撒相连后,凯撒就忽然像变了个人一般,黄金瞳中透着的威严简直超越龙王,身上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
风雨雷霆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变换,就像是天地的主宰。
他好似处于无意识状态,对周遭一切能动的生灵发起攻击,轻轻抬手间,空气中的元素波动,死亡的意志极速酝酿。
陆晨很熟悉这个言灵,因为绘梨衣经常用。
他没给凯撒释放的机会,一个闪身,就拍在了凯撒后脑上,直接给凯撒拍晕了过去。
“走,回去再说。”
陆晨把凯撒抗在肩上,就往明治神宫的方向跑。
如今也不需要夏弥解说了,虽然两人很不解,但貌似凯撒就是所谓的圣婴。
他必须马上赶回去,看看“专家”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
回程的路很快,因为尼伯龙根已经没有死侍,他先行一步,只用了半分钟就赶回了明治神宫的会客厅。
砰——
陆晨把凯撒扔在地上。
“金毛师兄这是怎么了?”
绘梨衣看见凯撒落地后,身形还在扭动,似乎是即将苏醒,要站起身来。
但下一刻,啪——
陆晨又是一巴掌拍上去,凯撒顿时又沉寂了……
他跟绘梨衣解释道:“凯撒兄好像体内就有那什么种子,这会儿正犯病呢。”
随后又看向夏弥,“有点麻烦,这个圣婴不能杀。”
夏弥也是有些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凯撒身上居然寄宿着白王转世的种子。
“凯撒兄真是令人意外……”
源稚生看着凯撒心中感觉怪异,明明他前两天还暴揍了对方。
如果凯撒真的是白王的转世,那他岂不是暴揍了自己的“老祖宗”?
哦,从投胎转世的特性来说,应该不算。
但自己这样也算不算是……揍过了白王呢?
我还是很强的嘛。
“哥哥,貌似事情挺严重的。”
源稚女在一旁轻轻戳了下哥哥,提醒道。
“小伙子现在变成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吗?”
上杉越眉头微皱,他知道这是儿子的朋友,作为白王的血裔,他最能体会到那位白色皇帝权能的恐怖。
陆晨见夏弥在朝门口看,于是道:“别看了,楚兄还在路上,丢不了,夜之食原已经没有能动的死侍了。”
夏弥神情尴尬了一瞬,回神道:“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直接杀掉最安全了,只要把陆师兄你的刀取回来,一刀砍死,白王就真正的死了,再也无**回。”
她一幅苦恼的样子,“但这家伙好死不死的在凯撒师兄身上,那就要用另一种方法,事先说好,就算是我,也只能帮点小忙。”
“接下来怎么办?师妹尽力就行。”
陆晨明白夏弥的意思,就是说不保证能把凯撒带回来。
此时此刻,那个混血君主组织已经上了他心中的必杀名单,就算是这个世界结束他没有找到对方,以后回来也要把那个组织除掉。
凯撒兄可是他在这个世界最早认识的几个朋友之一,一起屠过龙,还是自己的情感助攻小导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救对方。
在凯撒兄觉醒的那一瞬间,他触发了空间新的隐藏任务。
是击杀复苏的白王,奖励很高,史诗级宝箱一枚。
而任务也并不难,只要他拿到弑君把凯撒砍死就好了。
但他怎么能这么做呢?凯撒可是他的至交好友,就算拖到要和全胜的白王对决,他都不会放弃希望。
隐藏任务他自然是没有接取,这是原则问题。
夏弥解释道:“我可以用权能帮凯撒师兄稳住他个人的精神,所谓种子,其实就是灵魂一类的东西,凯撒兄可以在他的意识深层和祂对抗,有我的帮助,只要凯撒师兄是清醒的,那就是公平的对决,在那里杀死白王,也可以真正的抹除祂。”
“听起来有点像是路师弟跟我说过的切割,当时在避风港那些梦灵好像也想对他这么做。”
陆晨若有所思,回来的路上,路明非有跟自己提到过避风港内的一些细节。
虽然没有说全,但陆晨大致也能猜到,路明非的梦里也有一个莫名的存在,需要这种特殊的方式才能杀死。
陆晨本想看要不要帮路明非处理下,但路明非笑着拒绝了,说他梦里的人对他很好,也没有搞事情,就当是多了个弟弟了。
陆晨也就没有再多事去管,只是放在心上。
“差不多,但其实这也是很凶险的方式,如果双方都没有血统言灵等能力,胜负就很难说,凯撒师兄的赢面不高……”
夏弥将凯撒放在已经清理过的餐桌上,手放在凯撒的额头,龙文声响起,御守的权能加持在凯撒的精神上。
楚子航这时候回来了,听到夏弥的话,也是心情沉重,“只能靠凯撒自己吗……”
夏弥抬手,身边出现一人高的椭圆形门扉,是通往现实世界的道路,似乎同时操作有些吃力,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楚师兄去帮你陆兄拿武器。”
“这算是最终手段?”
楚子航有些忧心。
夏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儿,“就算是无意识状态,这具身体的权能也在觉醒的好吧,潜意识深处双方的斗争,和这具身躯的暴走并不冲突,后面变强了怎么办,陆师兄总不能一直空手打。”
陆晨本想说就凯撒这种缓慢的变强速度,就算再等一天,他都仍旧可以空手把对方制服……
但想了想,万一权能提升,释放某些言灵,他躲不开需要格挡劈散的话,仍旧是需要武器的,最后还是对楚子航道:“先去拿吧,快去快回,媒体事后再处理。”
楚子航也不再啰嗦,直接穿过门加速,不顾及摄像头等东西,街道上的人将只能感受到一阵风。
…………
“您可能对我有些误解,但我对您很了解。”
男人面对凯撒的嘲讽,神情平静,“凯撒作为学生会长,这一年却被狮心会接连比了下去,其实也很不甘心吧?”
“这就是你对我的了解?”
凯撒手中的武器朝前突刺,可仍旧穿过男人的身躯,他在对方幻影般的身躯内搅动,觉得没用,就收回了手。
“您当然不甘心,如果比不过狮心会长就罢了,可您貌似连曾经势均力敌的狮心会副会长都不是对手了,不管是在个人战力上,还是在协会人员上,您这一年都可谓是完败。”
男人并不因凯撒的动作生气。
凯撒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再出手。
“我可以给予你力量,别说是楚子航,就连陆晨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将成为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屠龙者,重新夺回你的荣耀。”
男人的语速在加快,“你可以重整加图索家,让爱你的人更幸福,将冒犯过你的人打入地狱,你会在所有人的祝福和羡慕中,在万千荣耀加身的情况下,进行和陈墨瞳的婚礼。”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凯撒脸上皮笑肉不笑。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代价,只要你愿意接受我就好。”
“我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中国的小说,不就是夺舍吗,这我熟。”
凯撒冷笑。
“你误会了,我对继续活下去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华纳神族最后的权能就这么从世间消失很可惜,你愿意接受的话最好,不接受我也无所谓,等待你寿终正寝,我仍可以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男人顺着凯撒的话说,他似乎能看到凯撒经历的事,也看了同样的小说,连“有缘人”这么中国风的词汇都用上了。
“你的意思是,把力量和权能给我,然后自己的意识老老实实消失?”
凯撒一幅将信将疑的样子。
男人脸上露出微笑,点头道:“就是这样,这不是什么交易,只是一份馈赠,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还是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将神族的荣光延续下去。”
“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凯撒询问道。
男人似乎并不因凯撒接受自己的说法感到欣喜,语气依旧平淡,“只需要敞开心灵,接纳我的存在,不要抵御力量的传导就好。”
凯撒身后的教堂砖瓦脱落,打在地上溅出点点火花,他笑了笑,“听起来很美好,只要有了新的力量,我又能成为最优秀的屠龙者,不管是否超越,但总归能和朋友们再次处于同一水准,在终末的战场上并肩作战……”
男人点头,“很棒,不是吗?”
此时四周的场景逐渐变得虚幻,但凯撒却感觉自己的身躯更加凝实,男人似乎也不再是触碰不到的虚影了。
凯撒咧嘴笑了笑,“很棒啊。”
当嘴角的笑容消失,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冷漠,“但是……我拒绝!”
第三百九十四章:凯撒的母亲
意大利,修道院地下二层。
阿尔法面色阴沉,眼前的一切都表明,他们的情报疏漏了。
有人杀光了他们的禁卫,而上一次他召集禁卫还是在两天前。
禁卫们有着向他们汇报紧要情报的职责,而此时禁卫们被灭口了,只能说明有一些极其关键的消息,他们……不知道。
“庞贝……”
阿尔法声音低沉,这个老人终于动怒了。
“现在怎么办?”
伽玛询问道。
阿尔法也没有进房间仔细查看,而是返回电梯,伽玛也跟着照做,两人回到修道院中,沿途的护士和修女仍然恭敬的行礼。
伽玛眼中的戾气愈发压抑不住,但被阿尔法抬手打断了。
“说了多少次,出了错要想办法弥补,弥补不了就要想办法降低损失,生气没有任何用处。”
阿尔法不满的教育道,“把她们杀光,然后呢?”
他明白伽玛的想法,祂们很多时间处于沉眠中,修道院内发生这样的屠杀绝不会毫无动静,他们两人不知道并不奇怪,但这里的护士和修女,不可能都不知情。
甚至所有人,都知道地下禁卫被屠杀的事,但没有人告诉他们俩。
显然,在他们沉眠的时间内,这座修道院已经渐渐被家族下面的势力给掌控了。
甚至并不是最近,这里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是他们十二长老的地盘,只是某人一直没有暴露这件事。
这是权力者之间的博弈,他们不知道下面的人已经背叛,就是对方最大的胜利。
此时那人出招了,一出手就咬住了长老们的命门,在他们最在意的事情上,将死了他们。
“那现在该怎么做?”
伽玛的眼神从护士身上收回,心有余悸,如果庞贝想的话,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让这些护士们在他们沉眠的时候做些手脚就好了。
阿尔法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伽玛一眼,如果不是他的原因,这家伙根本不够格成为长老,“我还有一支力量,会把所有的证据抹除掉。”
“都抹除掉?”
伽玛有些心疼。
“进化药、水蛭都清除掉,各地的研究室电子资料清空,然后启动自爆程序,仅剩的那几名混血君主……全部引爆植入的东西,都杀掉。”
阿尔法语气平静,却叙述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对了,和陈家打个招呼……”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算了,先不说了,这次事情过后,总要有人背锅,陆晨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言两语间,阿尔法便做出了安排,曾经跨越国度和悠久时间的盟友,就这么被轻易的抛弃。
“陈墨瞳那边?”
伽玛有些不放心,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也除掉。
阿尔法摇了摇头,“那个女孩儿就算了,他就算被查到了,怎么也不会说出‘女儿’的秘密,这是他的底线,也是我们的底线。”
“陈家向秘党招供我们的消息怎么办?”
伽玛皱眉,觉得要么把陈家也抹去,要么就将消息传过去,两家一起消除证据比较好。
“他不会的,这件事他也有参与,现在只是我们抽身没告诉他,他也是顶尖的权力者,有些事心里清楚。”
阿尔法神情平淡,回到房间,动用秘密手段联系了自己的私人亲卫,这股力量就连十二长老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您,处理的滴水不漏。”
伽玛称赞道,心中的忐忑下去几分。
阿尔法的这次的话他听懂了,并不是他们出卖了陈家,只不过是没有尽到盟友应尽的义务罢了。
陈家虽然会有怨气,但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他会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最多也就是他们被秘党一网打尽,关进小岛上的监狱中。
可无论如何陈家都能咬出加图索家,因为他咬出加图索家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加图索家还在的话,作为秘党的校董长老,是有机会以后帮他们运作的。
他们这种人不应因一时的利害和愤怒做出判断,陈先生是明白这一点的。
“可以回去休息了。”
阿尔法处理完一切,走向那处休眠用的房间。
看着阿尔法如此沉稳,伽玛心中也有了底气。
至于护士们会不会在他们沉眠时对他们动手,这点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可能。
如果可以动手,她们早就会行动,而庞贝至今仍然忌惮长老会,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这一步棋输了,但不代表满盘皆输。
…………
“拒绝吗?”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凯撒嘲讽的笑道:“我的确现在没有陆兄和楚兄强,但我不会嫉妒他们,也不会感到失落,我只是感觉很开心,既为朋友的强大而感到高兴,也为对手的强大而兴奋。”
他侧了侧头,“当你没有对手的可以追赶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无趣极了,我可以不是最强的那个,但我不能没有竞争对手,如果大家都很弱,即使我成为最优秀的那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男人开口道:“可你准备如何与他们竞争呢?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先给予你部分力量,让你体验一番。”
凯撒握着手中的长叉,一头金发搬着夜风飞舞,“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点……”
他脸上带着璀璨如太阳的自信笑容,“……我凯撒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拿,而不是由你给我!”
话音落下之时,天空下起了暴雨,男人的白色西装被雨水浸湿,凯撒也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真实。
他嘲讽的笑道,“收起你虚伪的话术,白王……洛基。”
他的骄傲不允许所谓的神高高在上的赐予自己力量,用这种方式得来的力量和陆兄他们并肩作战,他都会觉得羞愧啊。
何况他又不是傻子,意识逐渐清晰后,他已经回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也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和陆兄他们正在探索夜之食原,这里是白王一脉的地盘,而他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楚子航和陆晨的些许对话。
尽管有些想不通,但貌似自己就是那所谓的圣婴。
那眼前男人的身份就很好猜了,就是蛇岐八家血统的来源,凌驾于四大君主之上的白王。
而在金伦加回廊中他已经获悉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洛基可是欺诈之神。
他靠着假死骗过了黑王和四大君主,靠着圣骸骗过了秘党和蛇岐八家,这种人的话是一句都不能信。
没有任何代价的把力量赐给我?只是为了延续神族的荣光?
在凯撒看来,神族的荣光早就在那个以亡灵之躯谋划数万年的神王陨落之时,就已经消散了。
一个靠着欺诈和卑劣手段引发诸神黄昏的巨人族的三姓家奴,有什么资格谈“荣光”二字?
说只需要自己敞开心灵接受他就可以了,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呢?
他前段时间看的修仙小说里,老魔头们都是这么蛊惑年轻人的,可一旦被侵入,年轻人的灵魂总是片刻间就被啃得渣都不剩。
哦……主角除外,凯撒还看过一本反杀老魔头,一路高歌猛进逆袭的。
“真是可惜,我这么真诚,你却因为我的身份产生偏见。”
洛基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挺奇怪的,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也会有忠心的属下追随吗?”
凯撒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雨,落入自己的眼中,就像自己处于世界的中心。
男人脸上浮现一丝追忆,“你是说伊登吗?她也是你们第一次遇到的强敌吧?”
“看来你在我体内,知道不少事。”
凯撒神情一冷,这样被人旁观生活的感觉并不好,何况还是个卑劣的欺诈之神。
洛基笑了笑,“我知道的事很多,比如你一直想知道,自己母亲的死是不是有蹊跷,我也知道内情。”
提起这个,凯撒的脸因愤怒难以遏制的微微扭曲,“想要编排我母亲的事吗!?”
洛基后撤步,与凯撒微微拉开距离,“不,我当然知道真相,而凯撒你因为这种事就动怒,心性还是需要锻炼啊。”
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我甚至清晰的知道你母亲的生平,自她降生起到死亡,我都清清楚楚,因为……”
他顿了下,看着凯撒含着怒意的双眼,“……我之前的容器,就是你母亲啊。”
凯撒瞳孔一缩,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事。
白王种子的转世,并非是完全随机的,而是有一定规律,加图索家找到了这种规律,并通过更特殊的手段,让母亲生下了自己。
母亲在生下自己后就飞速的衰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原因竟然在这里!
虽然他很不齿家族的某些传统,但他必须承认每一任加图索家主的妻子都不是随意挑选的,自己的母亲作为古尔薇格家的人,本身也是极其优秀的混血种,又怎么会体弱多病呢?
“你想的不错,这确实是你们家族的意思。”
洛基在庄园内走动,就像是在自家花园中散步,但他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此时被雨水浸湿,贴在额头上,看起来不那么优雅。
凯撒皱了皱眉,对方好像能倾听自己内心的想法。
洛基自花丛中摘下一朵花,“我还知道更有意思的,比如关于你母亲的来历,你们家族很有意思,总爱给继承人起一些罗马皇帝的名字,在我看来是十分愚蠢的事,因为你们家族其实历史上和罗马皇帝们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近几百年兴起的暴发户罢了,而你的母亲不一样,古尔薇格,你熟读北欧神话,应该明白这个姓氏的含义。”
“那是华纳神族的一位女神。”
凯撒淡淡道,有关自己母亲的事他当然清楚,原本只是觉得这个姓氏是巧合,或者说是混血种家族仰慕北欧神话的诸神改了姓,但难道还有其他说法?
“所以说不管是人类还是混血种,总是都很愚蠢,秘党也一样。”
洛基嘴角挂着莫名的笑。
在凯撒看来,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只是觉得人类和混血种愚蠢,这个自负的欺诈之神,觉得所有生物都是愚蠢的,包括被祂骗过的黑王尼德霍格。
洛基继续道:“黑王怀疑过我的死,但祂还没有着手,就因为那场意外可笑的沉眠了,而其他君主,海洋与水之王监守自盗,盗取了我的部分权能,自以为我彻底陨落,可我还留下了圣骸。”
“圣骸也是你的障眼法。”
凯撒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在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是的,我当时就想,不管是人类还是君主,发现圣骸后一定会很欣喜吧,我还借着圣骸留下了如此多的血裔,圣骸简直不要太真实,无论是人类还是君主,再或者是尼德霍格,在抹杀圣骸后都会彻底放心吧。”
洛基话音一转,“可圣骸也是假的,但却能让他们安心,他们杀我第一次,会心中感到不安,总觉得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留下后手,那我就给他们看我的后手,当然不能太轻易,所以我选择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岛国,让他们耗费悠久的时光去寻找,第二次,当终于把圣骸也抹除,就会放下心中的大石,自觉高枕无忧,智慧生灵就是这么可笑,不是吗?”
凯撒想起芬格尔曾经吐槽说过的一句话,“你觉得自己是千层饼?”
“哈哈,这么说倒也不错。”
洛基轻声笑道:“很多人或龙都想找我,也有些可能猜到了我转世沉眠,但他们如果要找的话,会把目标放在哪呢?”
“白王血裔。”
凯撒面色平静,但其实也为洛基的布局感到惊悚。
从祂本身的布局来说,已经近乎于天衣无缝。
两次的击杀来让龙王们彻底放松警惕,白王血裔的存在,让人们寻找祂的转世,也只会把目标锁定在日本。
可实际上,逻辑根本就不会转世在白王血裔的身上。
“是的,你猜的不错,你母亲的血统很特殊,根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龙族血统,虽然无论是神族还是龙族或是更早的巨人族,本质上来说都留着尤弥尔的血,可实际上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的。”
洛基的脸上并没有自得,这对祂来说是很基础的布局,和黑王的战争来的太过突然,否则祂的后手会更加齐备,早就成功重临世间了。
他声音平静,“我只会转生到……神族血脉的人身上啊,Gullveig(古尔薇格)就很不错。”
凯撒想起有关古尔薇格的传说,传说她就是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征战的导火线。
身为华纳神族的古尔薇格来到阿斯加德,据说是来讨论两方神祇哪边比较伟大,更值得人们膜拜。
古尔薇格夸耀她的魔力,出言不逊引起阿萨诸神的不满,于是奥丁掷矛以示宣战。
但是古尔薇格的力量太强了,阿萨神族用茅和火想要杀死她达三次之多,但每次古尔维格都能复活。
如果洛基说的是真的,那他终于明白家族的人为什么会因为自己母亲的死弹冠相庆,因为母亲是最后一个古尔薇格。
或许此前加图索家已经尝试过几次,但这最后一次成功了,古尔薇格灭族,此后神种再也不会于古尔薇格家流传,而是被牢牢的控制在了加图索家手中。
“神种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过强的权能会在婴儿未出世前就将其杀死,蛇岐八家的混血种多半生命力不够强,够强的又太过显眼,当然不属于我选择的对象。”
洛基缓缓叙述,似乎在凯撒拒绝他后,并不急着继续赐予力量的话题,“……凯撒,你恨自己的家族,认为是他们害死了你的母亲,可实际上不是这样哦……”
他嘴角咧起,露出像马戏团小丑般的笑容,“……害死你母亲的,是你啊,凯撒。”
凯撒愣了下,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原本以你母亲较为纯正的古尔薇格血统,是足够承载神种隐性的权能的,嫁入加图索家,在怀孕后,她明白了加图索家的意图,神种被转移了,你并非是纯正的古尔薇格,那么下去你根本未出世就会死去,但她想要生下你,所以她把生命力分给了自己的孩子。”
洛基的嗓音很有磁性,就像是一个远古时期的吟游诗人,“多么伟大的母爱啊,可归根结底,没有你,你母亲就不会死。”
凯撒手中的长叉手柄被握的嘎吱响,最后摇了摇头,“假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自责,你的逻辑根本就是诡辩。”
他感谢妈妈生下自己,感谢妈妈为了自己放弃了悠久的生命,他或许是错误的存在,或许是一出生就注定要被利用的存在……
但他是凯撒,欠他的债,他都会——让那人十倍奉还!
“就当我是诡辩好了,没想到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该说不愧是卡塞尔学院优秀的学生会长吗?”
洛基也不反驳,似乎只是为没有激怒凯撒又几分小失落。
“不继续哄骗我继承力量了吗?”
凯撒嘲讽道。
洛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所以说人类真是愚蠢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白嫖白王是什么操作?
洛基张开双臂,仰头看向天空,雨水自祂身上滑落,“我们好像聊了很久了吧?”
凯撒将自己的风衣扯去,雨水浸湿白色的衬衫,那坚实的胸大肌半透,“拖延时间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哦?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些。”
洛基笑了笑。
“你刚刚又暴露了一点,你读不到我的想法。”
凯撒神情淡定。
“嗯,我都是猜的。”
洛基坦然的承认,他说出话后,观察凯撒的表情和眼神,很容易猜对方的想法。
凯撒继续道:“根本就补需要我敞开心灵接受你,你也不是要给予我力量,我们对话的每一秒钟,你都在夺取我的身体。”
洛基微微有些意外,“可你还是和我聊了这么久,不是吗?”
凯撒尝试暴血,失败,尝试使用言灵,失败,这里并非是现实世界,他没有血统和言灵。
但他却没有慌乱,“我只是想知道些和我母亲有关的事,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目前看来还挺合理,算是为我找到了接下来想做的事,和你多聊会儿不算亏。”
他话音一转,脸上露出笑容,“况且,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聊这么久?”
他和洛基用了同样的话术。
洛基看向天空,脸色终于发生变化。
雨……停了。
“师妹,我准备好了。”
凯撒目光坚定,雨水自他刀削般的面庞上落下。
下一瞬,天地翻转,下面失去落脚的地方,凯撒和洛基一同坠入无边的黑暗。
“是耶梦加得!”
洛基神情阴沉,祂的权能只复苏了不足百分之一,对于外界的感知仍要借助凯撒的躯体。
可凯撒的躯体被那个叫陆晨的怪物给打晕了,五感被封闭,他并不清楚外界的情况。
“看来你也并非一直能偷窥我的生活。”
凯撒在下落的过程中,发出快意的笑。
洛基并没有防备夏弥,只能说明祂在近期没有在自己体内苏醒意识观察过,否则祂应该知道夏弥的存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神种的力量本就如星星之火,洛基不可能闲到把最后的力量用在偷窥一个少年的私生活。
在凯撒的这辈子,祂一共只苏醒过四次,但发现没有机会,都很快就再次沉眠保存力量。
直到凯撒来到夜之食原,以那根他出生时的脐带作为媒介开启仪式,才真正唤醒了祂。
当祂把凯撒拉入意识之境后,想要操控外界的躯体时,刚刚开始同步,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打晕了。
好在祂和凯撒没有消失,意味着外面的人并没有选择杀死凯撒,这让祂稍微放心了些,准备先解决“内部问题”,彻底掌控这具躯体后再想办法。
但祂怎么也想不到,耶梦加得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会帮助凯撒!?
在上次凯撒来日本时祂微微苏醒观察过一次外界的情报,那个时候貌似耶梦加得还未出世,甚至在加图索家修道院的会议中祂也苏醒过一次,那个时候祂仍未从周遭得到过关于耶梦加得的消息。
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怎么耶梦加得不仅出世了,还变成了人类的盟友!?
无尽的坠落停止,凯撒和洛基停在了无垠的虚空中,脚下却有着实地的触感,而凯撒手中原本的长叉,已经变成了他最熟悉的狄克推多。
这场争斗他原本是没有一丝胜算的,因为洛基根本就不需要跟他和谈,即使只是刚刚复苏,对方的权能也不是自己可以抵御的,加上夜之食原的炼金矩阵,对方能飞速的夺取自己的身躯。
但这次有夏弥师妹在,不知道师妹用了什么方法,在自己意识逐渐清醒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自己。
最主要的话就三个字“拖住祂”
夏弥需要时间来编织囚笼,也需要时间帮他的意识体凝聚,凯撒此时感觉自己身上获得了一种神奇的加护,就像是灵魂被加持了某种御守的言灵,意识变得不可侵犯。
而在囚笼封闭前,夏弥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是:“这里你们都没有权能,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凯撒面带笑容,狄克推多在手中转动,是熟悉的手感。
他看向面色阴沉的洛基,“砍人嘛,这我熟。”
只不过,这次要砍的……是神。
洛基此时手中拿着在下坠前凝聚出的一柄汉白玉质地的剑,天丛云剑。
可实际上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假的,接下来比拼的只是意志力以及战斗技巧,意志力越强,他们的“身体”和武器就越坚韧。
战斗技巧越高明,就越能对敌人造成有效的伤害。
在灵魂囚笼中被杀死,那就真的是死了。
“凯撒,自信是你的优点,但过于自信,就是自负。”
洛基冷静了下来,扯去上身的白色西装,这种衣衫不利于打斗动作,“你以为自己能胜过神?”
回应他的是暗金色的刀光,以及少年那战意沸腾的双眸。
狄克推多与天丛云剑抵在一起,爆出刺目的火花,照亮无垠的虚空,以及双方的面颊。
刀剑相交,双方借力反退,凯撒步伐如鬼魅般的在洛基身边游走,“听说陆兄屠了神,没想到今天也有机会,真是……有趣啊。”
幽暗的虚空,火花接连闪灭,金铁交戈的声音频率越来越高。
洛基再也不能玩弄那些镜像幻影般的把戏,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
一次交接过后,洛基肩膀上爆出血花,他眸子中带着些震惊,“你这是什么步法?”
他虽然不是擅长战斗的神祇,但活了这么久的岁月,也是见过很多神祇战斗的,自认不算是个在战斗技艺上很弱的神祇,再怎么说应该也要比人类要强才对。
可……刚刚凯撒用出的步法,竟晃得祂愣神,在近身战中被完全压制。
凯撒再次力劈而下,将洛基震退,心中微微恍然,看来洛基只能借助自己的躯体聆听外界的情报,根本对自己的详细情报不了解。
也是,如果神种的权能和意识很强,早就能“夺舍”自己了,根本不需要夜之食原进行加持复苏。
他又是一个侧身,下压,腾挪,逆斩,差点直接砍断洛基的左臂。
看着飞速后退想要撤出战局满脸惊疑不定的洛基,凯撒欺身而上,回答对方的问题,“怎么,没听说过……”
白色的剑光横劈,凯撒一个后仰滑步,手中的狄克推多在洛基腰间划出巨大的伤口,“……凌波微步(大雾)吗?”
洛基转身直线奔跑,身上的伤口在恢复,这也是意志力的一种表现,只要不被终结性的杀死,两人都有着持续战斗的能力。
祂心中在狂骂,祂当然没看过东方大国的武侠小说,但大概能听出这是某种“武侠招式”名称。
祂之前听凯撒说什么“夺舍”的时候就有些纳闷儿,明明年初自己那次苏醒的时候这个意大利贵公子还很正常,怎么到了年底,就变味儿了?
作为加图索家的超级高富帅,没事天天看武侠仙侠小说?
可更让祂觉得想骂人的是,特么的凯撒居然好像……真会!
…………
“陆兄,你刚刚拍的……会不会太大力了点?”
楚子航看着躺在地上的凯撒,这次凯撒已经好久都没“诈尸”了,他有点担忧对方的身体状况。
陆晨俯身摸了摸鼻息,又把脉感受了下凯撒的心跳,“没事,身子骨坚挺着呢,我下手有分寸,刚刚力气用小了可能会出意外。”
“师兄们放心啦,凯撒师兄现在没反应是正常的,说明我封锁成功了,现在他正在里面跟白王打着呢。”
夏弥解释道,“不过陆师兄还是要警惕,下次凯撒醒来,就说明已经分出胜负了,不是凯撒师兄本人的话,就是洛基了。”
楚子航将凯撒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如果醒来的是洛基,凯撒兄他还……”
夏弥神情严肃,“这个方法的弊端就在这儿,很极端,意识空间的双方都没有退路,如果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如果失败了……陆师兄你懂的。”
她的意思是,到时候凯撒其实相当于已经死了,陆晨就不能再犹豫了。
“哦,说是有弊端,但我真的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尽力,夏弥连忙又补了一句。
“我懂。”
陆晨点了点头,夏弥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没有夏弥,那凯撒本人是百分百抵御不住白王侵蚀的。
夜之食原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权能在向凯撒汇聚,血雾在不断的强化凯撒的身躯。
他询问了夏弥,就算把凯撒带出去,夜之食原也只是会崩溃,仪式产生的力量依旧会连接在凯撒身上,跑到哪都没用的。
白王跨越悠久时间的复活计划,一旦启动,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从外部基本无法解决,只能靠内部的意识战斗。
他捏了捏凯撒的胳膊,“还挺硬实,不死的话,凯撒兄算是……哦,用芬格尔师兄的话说,算是白嫖了白王的力量吧?”
源稚生凑了过来,“也不算白嫖吧,毕竟里面的战斗风险很大。”
源稚女作为梦貘言灵的拥有者,对这种类似梦境厮杀的事更为了解,也说道:“陆君还是要谨慎些,白王作为君主之上的存在,灵魂意志间的厮杀,祂是很难缠的。”
陆晨想了想,“如果就是灵魂间打来打去的话?也要看战斗技巧吗?”
“我觉得可能会和梦貘有一定相似,如果我不占据主场的话,实际上也还是要凭借自身杀死对方才算杀死人的意识,这个过程,是要看战斗技巧的。”
源稚女解释道,可实际上他只要把人拉入梦貘,就是绝对的优势,根本不会靠近身厮杀取胜,各种梦境怪物灾难就足够把对方玩死。
“那我觉得凯撒兄有挺大机会啊,因为白王不就是那什么洛基吗?”
陆晨琢磨道:“欺诈之神,很能打吗?”
楚子航分析道:“神话中祂是没怎么和别的神打过的,基本就是离间,耍阴招,蛊惑,骗人之类的,唯一有过的几次交手记录,都是……被吊打,比如被雷神索尔揍过。”
“怎么能信神话呢……”
夏弥在一旁吐槽。
“难道不是?”
楚子航反问,想起这里有古老的生灵。
夏弥想了想,最后有些沉默,“好像在龙族的历史中……差不多也是这样。”
她又补充道:“但祂在诸神黄昏后,也是获利者之一,权能和力量强化了很多。”
陆晨挠了挠头,“所以说到底,祂不还是不太能打……”
他觉得那种单纯依靠力量和权能,没有战斗技巧的家伙,都是很好欺负的,就比如四大君主。
如果洛基是全盛状态,祂可以不正面交手玩阴的倒是比较麻烦,但如果就是正面一对一,双方都没有权能的情况下,那不就是比拼意志和战斗技巧吗?
他看向凯撒,“有戏,凯撒兄加加油,说不定就给白王的权能白嫖了!”
“Godzilla,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绘梨衣的中文造诣还没有高深到理解白嫖这个词。
“哦,这个啊,用在这里的意思就是什么代价都不付出,获得白王的权能。”
陆晨解释道。
绘梨衣侧了侧脑袋,“那原本的意思呢?直译是什么意思?”
陆晨尬住了,“直译吗……就是不掏钱嫖……算了,不是什么好意思,我们换个词。”
盯——
绘梨衣脸颊微微鼓起,她很好奇。
“绘梨衣,等我们回学院,我在宿舍偷偷跟你讲。”
夏弥拉了下绘梨衣,感觉有些好笑。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沉重的氛围散去了几分,众人安静的等待。
天地间的脐带虚影在明治神宫上方,血雾带着力量和权能不断的在凯撒身上灌注。
到了这会儿,他身躯的强度已经赶上了楚子航,再强化下去,恐怕会接近龙躯次代种的程度。
两个小时过去,陆晨又好奇的捏了捏凯撒的肌肉和骨骼,感觉对方已经完全可以和有龙躯的次代种刚正面了。
四个小时过去,凯撒的身躯强度居然接近了人躯初代种,都快和当时和自己打的诺顿差不多了。
陆晨看着自己空间中未兑换的奖励,觉得这柄王座的钥匙,恐怕凯撒兄是不需要了。
真.史诗级强化。
看的陆晨羡慕不已,这估计是全属性加40点的级别啊!
联想到里面的胜负方式,他都恨不得把凯撒换成自己。
不是他自负,而是他觉得洛基怎么也不可能在战斗技艺上强过奥丁……自己进去不是乱杀?
唉,要是白王的种子在自己身上,该多刺激啊。
忽然,夜之食原空中的脐带虚影渐渐消失了,弥漫的血雾也如尘埃般自由下落。
坐在椅子上的凯撒,缓慢的睁开了双眼,一双黄金瞳中刺目的光,简直盖过坐在他对面的夏弥!
凯撒目光横扫睥睨,威严自他身上如阴影般蔓延,充塞整座大厅,让那些蛇岐八家的普通混血种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就连源稚生兄弟也感到轻微的不适,就像是血脉深处本能的想要压着他们跪服。
凯撒嘴角勾起,似乎十分快意。
破风声响起,黑色的巨刃架在凯撒的脖颈间。
然后……凯撒举起了双手,“好吧,陆兄,我开玩笑的。”
陆晨周身肌肉隆起,抬手让其他人后退,“证明你是凯撒。”
夜之食原的异像停止并不能说明什么,洛基也可以主动让异像停下。
凯撒皱眉想了想,有些苦恼,“这怎么证明……”
他又忽然眼前一亮,道:“不如从我们刚开始熟悉的时候讲吧,那天我们在泳池派对,一群师姐和你……”
陆晨手上的刀更近几分,让凯撒的喉咙不敢蠕动,他抬手道:“好了,凯撒兄,欢迎回来。”
然而他抬起的那只手臂上又搭上了莹白的素手,素手上在发力,往下压。
扎人的视线在侧面盯着他脸,美好的声音语气低沉,“Godzilla,金毛师兄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能算完成了自证?”
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金毛师兄……继续说。”
凯撒看了眼陆晨,“陆兄这可不怪我啊,是你非要我找点事说的。”
随后他又看向绘梨衣,“其实没什么,我不是举办了泳池派对嘛,邀请陆兄去喝酒,他和师姐们玩筛子输了而已,喝了很多酒,好像芬格尔那天还喝吐了。”
陆晨收起弑君,无辜的看向绘梨衣,“就是这样。”
绘梨衣这才放下手,回到位置上,和夏弥坐在一起。
陆晨松了口气,看向凯撒,“可以啊,说说看具体情况。”
凯撒摸了摸脖子,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有点不习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其实还是多亏了陆兄教我的凌波微步……”
陆晨黑着脸打断了凯撒的话,“九宫守!”
“哦,九宫守。”
凯撒都快忘了步法的本名了,“那个什么洛基,出乎意料的弱,所有权能失去后,祂就是个战斗技巧还行的家伙,被我绕死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落幕,老板的身份
陆晨感觉凯撒回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就这么简单?”
“我也有些意外,除了耐打了些,在战斗上并不是我的对手。”
凯撒思索了下,说道。
以防万一,陆晨查看了下空间中的任务。
【隐藏任务:白王的复苏】
任务内容:阻止在圣婴身上复苏的白王。
难度:简单~困难
任务奖励:史诗级宝箱*1
失败惩罚:全属性减1
这项任务现在变成了暗色,已经无法接取,可奇怪的是,任务并没有消失。
按照陆晨之前在起源空间中看到的关于任务的介绍,如果任务完成,任务自然就会结算,任务失败,就进行处罚。
隐藏任务超时未接取的话,那就是直接消失。
可现在这条任务只是变暗,但依旧存在,这让陆晨微微警惕。
他出手按住凯撒的肩膀,看向夏弥,“师妹,你来重新检查一下。”
他自然无法准确判断凯撒灵魂的真实性,也不知道白王是否还在凯撒体内,但夏弥作为龙王,应该是有手段的。
“师妹来吧。”
凯撒重新坐回椅子上,十分配合,他也不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隐患。
夏弥来到凯撒身后,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过了几秒,她的表情有些尴尬,“凯撒师兄,你放松点,别抵抗我的权能。”
凯撒如今变强后,自然不只是单纯的肉身获得了强化,他也获得了白王的权能,如今身体自我防卫本能下,夏弥竟然进不去。
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夏弥感觉脸有些火辣辣的,对凯撒催促道:“快点。”
“哦,还有点不熟悉。”
凯撒说着,放松心神,让那股厚重的权能入侵自己的身体。
夏弥闭目,在凯撒体内重新检索,主要是探查意识领域和灵魂方面,过了十分钟,她睁开眼,收回手时也松了口气,“不在了。”
“师妹你确定?”
陆晨有些不放心。
夏弥一脸无奈,“我可以没有出工不出力啊,之前应该完全囚禁了种子才对,我也验证了,凯撒师兄的确是本人,说明白王最后的神种已经被杀死了。”
陆晨看着空间内暗色的任务,若有所思,夏弥应该不会偏他们,那凯撒体内的白王种子应该的确被彻底杀死了。
可白王是不是真的就死透了,还是很难说,只能保证现在凯撒是安全的。
“陆兄,你怀疑白王仍旧没死?”
楚子航看出了陆晨的想法。
“或许吧,只要凯撒兄没事就行,如果祂以后再出世,大不了我再杀祂一次。”
陆晨隐隐猜测,凯撒身上依旧不是白王留下的最后后手……
这家伙就像火影里的大蛇丸一样,难杀的很,说不定神种根本就不止一个。
而这次复苏失败后,估计白王是不会再选择复苏了,毕竟诸神黄昏将临,祂可能会选择继续苟着。
不过没关系,等他杀了黑王尼德霍格,取得世界所有权,祂如果想要搞事,自己随时都能回来弄死祂。
“祂如果敢继续复苏的话,但想来是不会了。”
楚子航分析道,这次是因为圣婴在凯撒身上,他们才会这么卖力的去拯救,去赌博。
可人都是现实的,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们面对复苏的白王就不会束手束脚,可能直接就会选择杀死。
“凯撒兄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没有不适的地方吧?”
确认完了灵魂是本人,陆晨关心起凯撒的身体。
凯撒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感觉好极了,终究还是得到了这股力量,这次真是要多谢陆兄、楚兄,还有夏弥师妹。”
骄傲并不代表不礼貌,凯撒还是很感激自己的朋友们的。
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他这次很可能就栽了,不,面对白王复苏侵蚀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夏弥师妹为自己创造了“公平竞技”的环境,让他有机会战胜对方,夜之食原储存数千年的力量全成就了自己的身躯,也算是白嫖了一波。
他挥动手脚,震起赫赫风声,十分不适应,不过他还是笑了笑,“终于明白陆兄的快乐了。”
他回头看向陆晨和楚子航,“回去后有时间,我们再切磋下。”
“等你先适应好再说吧。”
陆晨觉得凯撒有膨胀的趋势。
凯撒又笑着看向源稚生,“源兄,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再来一次。”
源稚生脸有些黑,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凯撒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明显高于他,但源稚生也不是赢了就跑的人,反正他已经决定将自己的胜绩记在蛇岐八家的族谱上了。
“师兄,要出去吗?我已经重新控制了这处尼伯龙根。”
夏弥在一旁问道,主要是夜之食原中的味道很难闻,现在还飘荡着血雾。
陆晨点头,“送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了。”
随着夏弥的权能展开,周围的空气逐渐清新,明治神宫又回到了现实中。
经过了这个插曲,外面已经天黑了,婚礼自然也就结束。
虽然还剩宫本家源稚生没有去敬酒,但宫本家主表示今天大家都累了,大家长的心意众人都体会的到,如今天色已晚,大家长还是回去办正事要紧。
源稚生自无不可,虽然……他也没什么正事要办。
众人就此散场,陆晨几人返回之前源稚生给他们准备的宅邸,源稚生和樱回他们的新婚小屋。
…………
晚间,雾气氤氲的温泉中,几个汉子肩并肩,每个人面前都摆着浮盘,上面放着源稚生送来的特供清酒。
“所以今天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凯撒兄有头绪吗?”
陆晨小酌了一口,冬日里温泉饮酒,人间极乐。
“事情的起因吗?如今感觉也蛮好猜,无非就是我家族中的老家伙们在做谋划。”
凯撒当然明白陆晨的意思,在明治神宫的时候蛇岐八家的人太多,所以他们都没有讨论这个话题。
他继续道:“以前我没有注意,但仔细回想,我在进入卡塞尔之前,有几次想前往日本旅游,但都被各种各样的事耽搁了,那其中有家族的影子,还记得上次来日本时,家族强烈反对,更是因为这件事弹劾了校长,那群老家伙不想让我来日本。”
楚子航沉吟道:“……也就是说,那些人知道凯撒兄的身份,你就是他们的野心,可我只是很奇怪,白王神种的转世,他们是如何操控的?”
凯撒放下酒杯,有些感慨:“关于我的身份,虽然白王是个满口谎言的家伙,但我也多少能从他的话中推理出些真相。”
雾气下,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带上了一分悲伤,“我的母亲就是上一任白王神种的载体,想要承载神种,应该需要很强的生命力,只有古尔薇格家族的人符合条件,他们想锁定白王的神种不难。”
话语间,他的语气逐渐变得阴沉,“老家伙们想要把力量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我母亲才是最后一位古尔薇格。”
凯撒以前没有细想过,但如今感觉,古尔薇格这个家族的没落,背后可能也少不了加图索家的影子。
当所有的古尔薇格都死尽,排开了神种传承的可能,那最后一个古尔薇格的孩子,就是仅剩优秀的载体。
难以想象,加图索家为了这一番谋划,在背后做了多少血腥的事。
他叹了口气,“妈妈为了生下我,透支了自己的生命,不然她能活很久的。”
他为这件事感到悲伤遗憾,但更感激妈妈愿意赐予自己生命,愿意给自己……爱。
“阿姨很伟大。”
陆晨感慨着,举杯,“相信阿姨如果能看到尽头的凯撒,一定会很开心,你挣脱了自己原本的命运。”
三人碰杯,沉重的氛围消散几分。
片刻的沉默后,陆晨换了个话题。
“这么看来,那些混血君主也受你们家差遣?”
陆晨神情玩味,他还记得当时弗罗斯特因为混血君主的事感到惶恐和暴怒,看来即使所谓的代理校董,也根本没有触及到加图索家权力的中心。
“只可能是这样,否则那几个人不会跑腿儿,还记得我上次跟陆兄说的吗,家族的老家伙们出奇的膨胀,居然说除了黑王家族没有对手。”
凯撒面带嘲讽,“原来是因为这些,坐拥混血君主组织,掌握着世界上最先进的进化药,又有着白王的圣婴,他们当然会膨胀。”
楚子航思索了下,“有些地方很奇怪,比如加图索家是怎么确定白王觉醒后仍旧会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要知道神总是高傲的,蔑视混血种。”
凯撒愣了下,“这么一说确实,白王似乎也很看不起那些老家伙,祂被凡人作为棋子玩弄,估计内心也是愤慨的,如果祂复苏成功,做的第一件事很可能也是杀光加图索家的人。”
“你们家族的长老应该还有某种隐藏手段,可以控制白王,或者说类似夏弥师妹这样,能帮你夺取白王的权能,然后再控制凯撒兄。”
楚子航分析道,他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直接控制神祇的方法应该不存在,但窃取权能后再控制凯撒兄,要容易的多。
因为凯撒兄是人,是人就会又软肋。
“呵——”凯撒冷笑一声,“想控制我吗?我再让那些人活几天,等这次旅行结束,我就直接回意大利。”
“可以算我一个,我看你们家族不爽很久了。”
陆晨咧嘴笑道,他没有抢人头的意思,但听了楚子航的话,怕凯撒一个人去会出事,给朋友压压阵。
“当然可以,那边还有几个地方风景不错,陆兄可以带绘梨衣一起来。”
凯撒自无不可,他知道陆晨没有必要的话,不会出手,认识这么久,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还是有地方不对。”
楚子航皱了皱眉,还在想今天的事,“今天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顺利了,加图索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兄指什么?”
陆晨有些不解。
“时机,时机不对。”
楚子航分析道:“仔细想想,白王的复苏筹备是很完善的,只要凯撒兄进入夜之食原,启动仪式,就是百分百不可逆的,这个过程只存在几点风险。”
他伸出一根手指,“其一,凯撒兄身边不可以有能打败他的人,否则在白王完全复苏之前,就又被杀死了,而下次神种转移到何处,就很难肯定。”
“其二,凯撒兄身边更不能有像夏弥师妹这样的龙王,不管是哪位龙王,我相信就算救不了凯撒兄,也可能会想办法吞噬白王的权能壮大自身。”
他看着两人,“所以白王复苏的最好情况,应该是只有凯撒兄一个人来日本,一个人进入夜之食原,这才是最可控的万全之策,怎么都不应该是今天,因为今天……我们整容齐备。”
今天参加婚礼的人中,能打败刚复苏时凯撒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更是有夏弥在。
这就像是在世界最好的医院手术室前,拿刀捅一个人,还不捅要害,这怎么可能成功?
“楚兄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其实是有人,在想办法帮凯撒兄解除隐患?”
陆晨也意识到了种种矛盾点。
凯撒皱了皱眉,“家族的老家伙们会良心发现?我觉得不现实。”
那群老吸血鬼一个个都贪婪至极,为了永生和更高的权力,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帮自己?
“这件事可能并非是凯撒兄家族的长老们主导的,他们不会选在这种时候,而能调动混血君主组织的,应该还有其他人,比如那个很神秘的,据说能抓捕初代种的老板。”
楚子航思索着,问凯撒,“凯撒兄你对那个至强的混血君主是家族里的谁,有头绪吗?”
那个老板绝对是加图索家的人,这点毋庸置疑,因为没有至强的武力,是不可能压服那些混血君主们的,而最强的混血君主,当然要是自己人。
凯撒将杯中的酒饮尽,仰靠在温泉的边上,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会是谁呢……”
帕西?
他的血统有问题,的确也很强,可要说是混血君主,到还不至于,自己见过帕西出手,也能清晰感知对方的血统强度。
十二长老之一?
应该也不是,一个个看上去老的都快死了,混血君主应该会极其长寿,看上去很年轻才对。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神情有些怪异,“不会是他吧……”
“哦?凯撒兄想到了可疑目标?”
陆晨提起了兴致,他觉得那个老板除了怂了点,应该也挺能打的,估计战斗起来能玩一会儿。
“不太确定……”
凯撒顿了下,又摇了摇头,“好像也不可能……总不能真是我那种马老爹吧?”
“凯撒的父亲是加图索家的族长吗?”
楚子航问道,他听说弗罗斯特校董只是代理。
“是。”
凯撒点头,“但我老爹……就是个花花公子啊,弗罗斯特也成天骂他不务正业,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凯撒觉得不太可能,就连他也一直觉得老爹是个废物来着,而且在妈妈去世后一直和别的女人乱搞,这种人会是最强的混血君主?
楚子航沉默了下,“凯撒兄你有没有想过,就像你被定为了继承人,你们家族应该也是选取优秀的人当族长,那他们会让一个只会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当家主吗……”
这一句话宛若唤醒梦中人,凯撒心中感觉被震了下,加图索家是个权力至上的家族,怎么可能纵容老爹一直乱搞?
如果老爹没有能力,家主之位早就跑到弗罗斯特那了。
可无论老爹明面上怎么荒唐,他的家主地位都不曾动摇,弗罗斯特虽然是代理校董,多年来对外打交道也一直是他,但如果老爹插手,加图索家的力量仍旧会优先为家主服务。
弗罗斯特刚过五十,就已经显得有些苍老,而自己的种马老爹看上去仍旧十分年轻,只像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可他是弗罗斯特的……哥哥啊!
此前他听老爹说过一句戏言,说一直恋爱会让他保持青春,如果老爹真的就是那位混血君主,那么他之前所说的,就全都是屁话。
他青春常驻,只是因为无以轮比的超高血统!
“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凯撒兄你们家族里,貌似也没有会想帮你的人了吧?”
楚子航分析道,如果说加图索家族中还有哪个人可能是真心爱凯撒的,或者说心怀善意,那就只可能是凯撒兄的亲生父亲。
凯撒沉默良久,楚子航的这句话才是绝杀。
他基本从不和家族的人来往,少年时还会气愤的赶走老爹带回家的女人,再后来他眼不见为净,自己根本就不回家。
他和家族中任何人关系都不好,没人有理由会帮自己,那么就只剩……老爹了。
“那就只能等凯撒兄自己回去确认喽,希望最后不是。”
陆晨开口道,如果是凯撒的老爹的话,他估计就不好动刀了,只能交给凯撒自己处理。
第三百九十七章:生日,上杉越的特别礼物
十二月二十五号。
细雪绒绒,冷风自高楼大厦间穿梭,卷着稀疏的雪花,落在雅致的庭院中。
临院的走廊间,少年和少女坐在台阶上,看着细雪飘落。
绘梨衣膝前正放着一个礼盒,这是源稚生送的礼物。
生日宴会已经在午时结束,犹豫源稚生三兄妹都是这一天生日,所以就一起举办了聚会,席间大家都互赠了礼物。
热闹结束后,大家散场,楚子航和凯撒很识趣的出去逛了。
楚子航自然是和夏弥一起去探索东京,凯撒就比较尴尬了,诺诺也不在,他总不能在生日的这天,去找源稚生切磋。
最后他只能借了蛇岐八家的场地,去进行练习,适应自己飞跃式变强的身体。
绘梨衣耐心的解开礼盒上的绳子,一双如琉璃般澄澈的眸子中带着期待,她还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过生日,收到这么多的礼物。
以前总在动漫中看别人这样拆礼物,很是羡慕,今天自己也体会到了。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台PSP3000特别定制款,机器壳子上本身就加了小黄鸭的涂装,十分俏皮可爱,而且涂装上还有一行字“绘梨衣のPSP”,完全符合绘梨衣以前贴标签的习惯。
尽管绘梨衣已经有好几台PSP了,但她仍旧很开心,毕竟是特别定制款,而且是哥哥的心意。
比起某些可能用不到的东西,绘梨衣很喜欢这个礼物。
将盒子放在一边,小心的将PSP重新收纳,绘梨衣再次拿起一个盒子。
陆晨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时间悄然流逝,细雪如流云划过。
第二个盒子是凯撒送的,打开后是拳皇动漫的全蓝光含特典,绘梨衣也感觉很开心,她虽然经常打拳皇,但还没有看过这些人的故事。
这东西对于凯撒来说当然是很便宜的东西,礼物的风格也不像是意大利贵公子一向的奢侈高大上风格,但他显然知道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首饰之类的东西他当然是不合适送的,那就只能投其所好了,而且绘梨衣并不在意礼物的价值。
“金毛师兄的礼物,很喜欢。”
绘梨衣轻声点评,然后将东西收好,递给陆晨,让他帮忙整齐的放好。
随后她又拿起一个盒子,是源稚女送的,还很少女的用了粉丝的包装纸。
里面竟然还是一个盒子,盒子本身晶莹剔透,中间嵌入了颇有立体感的小黄鸭图案,而内部则是一整套化妆品,各种牌子的都有,显然是源稚女找人特别定制了盒子,又将各种他认为顶级的东西放了进去。
CliveNo.1的香水,娇兰KissKiss的口红,CoutureBeauty的睫毛膏……
上面还夹着一张小便签,“绘梨衣从今天起也是大女孩儿了,稍微打扮下,或许会更有杀伤力哦~”
陆晨也看见了源稚女的留言,心说不愧是歌舞伎演员,估计上杉一家最懂化妆的就是他了。
绘梨衣微微思索,她其实是从来不用这些东西的,刚打开时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有点对这个二哥哥的礼物感到迷惑,可当她看到便签后,瞬间就盖上了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自己的身侧。
嗯,这个哥哥送的礼物也很喜欢!
第四个盒子是楚子航的,打开后竟然是一本书……翠玉录精装版。
绘梨衣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悠悠道:“夏弥好难啊。”
“好难啊……”
陆晨也微微感慨。
紧接着绘梨衣又拿起了一个大盒子,陆晨心神提起,那是他送的礼物。
绘梨衣期待的拆开礼盒,最上层躺着一只书包大小的熊猫布偶,外形和喜喜基本上一样,只不过脖颈后面可以插入带子,背上的拉链可以打开,当包使用。
这是陆晨找人重新定制做的布偶,因为绘梨衣很喜欢“喜喜”,但“喜喜”太大了,带出去很不方便,这个就不一样了,能一直带着,还可以当背包使用。
绘梨衣将小喜喜抱在怀中,侧头看向陆晨,“Godzilla,很喜欢。”
陆晨心中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下面绘梨衣也喜欢的话,就最好了。”
绘梨衣闻言伸手打开夹层,下面的那一层依旧是布偶,有两个。
是一个Q版的Godzilla,看起来萌萌哒。
绘梨衣欣喜的将Godzilla布偶抱在怀中,那内部柔软的布偶,和两团柔软坐着抗争,互相挤压变形。
“这个Godzilla……我也很喜欢。”
绘梨衣说着,微微侧眸,流风回雪,酒红色的长发随风微微飘扬,眼波千万情愫回转,“下次……我也送一个。”
她记得陆晨的生日快到了,她准备送对方一只Q版Mothra布偶,这样两个布偶,就可以凑成……一对了。
继续拆礼物,接下来是夏弥的。
礼盒拆开,里面是一个黄玉质地的手串,是一件炼金道具,下方还有夏弥的标注,“小小的守护,你有陆师兄了嘛~”
绘梨衣戴在了手上,在微暗的日光下,衬的她的藕臂愈发莹白。
然后是零的礼物,虽然她没有来日本,但依旧提前几日就送来了礼物,托夏弥带给绘梨衣。
额……一份Systema格斗术教程光盘,可以说是和楚子航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这是前苏联定义为国家机密的一项武术,早期是在前苏联时代的特种部队所教授,学员必需参加军队多年并被选入俄罗斯特种部队如克格勃、阿尔法小组、格鲁乌特种部队才能学习。
如今也在各种武馆有传授,但那都是删减版的,以切磋竞技为目的,零给的这个是原版的,主要是用来徒手……杀人。
下面还有零留的小纸条,“有时近身战斗能力也是很重要的。”
绘梨衣没有不满,这也是零的关心,只不过她感觉Godzilla或许会教自己更“特别”的。
她加快了拆礼盒的速度,没有平淡,每一份礼物无论是否贵重贴心,她都会感到惊喜。
路明非送了自己打星际的心得,绘梨衣觉得晚上回去就要研究一番。
芬格尔送了“Godzilla全套写真典藏版”,看的陆晨嘴角抽搐,里面有很多他都没见过。
芬格尔这厮的确没有再继续贩卖了,但他……没有停止拍摄。
米兰拉送了绘梨衣一台便携式投影仪,可以随时随地大屏幕玩游戏。
就连刚认识不久的诺诺,都托凯撒送了绘梨衣礼物,是一个看起来贱兮兮的闹钟,叫人起床绝对有一手。
最后拆了半天,只剩一个盒子了,那是上杉越送的礼物。
绘梨衣很好奇,如今她也慢慢明白了,原来老爷爷和自己是一家人,是……爸爸。
那爸爸会送什么礼物呢?
盒子不大,打开后隔板将两件东西分开,右边是一个小本本,像是手写的,本子表面写着“安全指南”四个大字。
左边放的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还贴着标签,“这个是送陆晨的”
绘梨衣有些奇怪,但还是将黑色小盒子递给了陆晨,然后自己打开那个小本本。
只见小本本第一页写着“请在樱的陪同下进行”
绘梨衣看到这里,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停了下来,她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女孩儿,反正她也准备晚上去找樱小姐的,她记得有好多事,樱小姐都答应她在生日的那天告诉自己。
陆晨看见这个“安全指南”的时候就感觉怪异了,等看到那句请在樱的陪同下阅读,愈发怀疑小本本中写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是绘梨衣的礼物,但他好奇的不行,“绘梨衣能给我看看吗?”
可绘梨衣连忙将小本本抱在怀中,“不行,这是老爷爷给我的礼物,我要去找樱小姐一起看。”
陆晨有些无奈,只能先拆开自己手中小盒子的外包装,打开后,发现里面露出了红色的盒子,随着黑色的礼物包装撕去,上面的图案和字逐渐露了出来。
几个大大的数字001,最下方还有“冈本”、“日本制造”等字体……
“什么玩意儿……”
陆晨嘟囔道,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盒子挺轻的,崭新的工业化包装也不像是定制化出产,里面是炼金道具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只是普通的商品,老爷子专门送我个这干嘛?
难不成只是包装迷惑了我,里面其实是很厉害的炼金道具,蛇岐八家的镇族之宝?
“Godzilla,你手里是什么?是老爷爷送的礼物吗?”
绘梨衣整理好礼物堆,回头看见陆晨手中拿着的红盒子,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准备继续拆开看看呢。”
陆晨晃了晃,里面的东西好像很轻,没什么晃动响声。
“污污污——污污污——”
就在此时,绘梨衣身上的手机震动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樱。
“我和樱小姐约好了要晚上一起去泡温泉……”
绘梨衣看着满地的礼物,她还没有收回房间。
陆晨笑了笑,“没事,我来收拾,绘梨衣先去吧。”
“嗯,那我就先去啦,回来后Godzilla再告诉我老爷爷给你的礼物是什么。”
绘梨衣站起身,临走前还惦记着礼物的内容。
绘梨衣离开后,陆晨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被自己撕去的黑色包装上还有字,他拿起来看了下。
“稚生和樱可以,你们要注意安全,这不是闹着玩的。”
上杉越的留言,依旧让陆晨感觉莫名其妙。
想不通,他就继续拆“礼物”,把红色盒子上的透明所料包装撕开。
打开盒子,他往下倒了倒,从里面导出了三个黑色的小袋子。
“给这儿跟我玩套娃呢?”
陆晨吐槽道,礼物拆了一层又一层,他还是没搞清楚这东西是干嘛的。
过了几分钟,天色渐暗时,凯撒回来了,看见陆晨坐在走廊的台阶上,一幅沉思的样子,有些好奇,就凑了过去。
离近后,凯撒看着那个手指头上套着透明东西晃来晃去在思索的少年,顿时大惊,“陆兄你在干什么!?”
“哦,凯撒兄回来了啊。”
陆晨抬头,终于有人能问问了,“快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他自己见识可能不够,但凯撒应该是懂得。
凯撒闻言,把自己想吐槽的话收了回去,“陆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知道?”
陆晨搞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用,他仔细研究了,绝对不是炼金道具。
老爷子你随便送我把名刀也好啊,或者向夏弥一样送点辅助性炼金道具,这东西又不能增强我的战斗力……
凯撒有些忍俊不禁,他坐到陆晨身边,道:“陆兄你应该庆幸芬格尔不在这儿。”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吧?”
陆晨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芬格尔看见又怎么了,不就是他弄不清楚东西的用处吗,刚入学的时候这种事多了去,也没人会总说自己是土包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晨越发不解。
凯撒看了眼被陆晨挑在指尖研究的透明物体,脸上快憋不住笑了,“陆兄……你先把这东西扔了,你这样拿着,我总想笑。”
陆晨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这算是上杉老爷子附带送给我的礼物,一共就这三个,怎么能扔了呢。”
凯撒愣了下,终于没忍住,爆了句中国式的粗口,“卧槽!亲爹送套!”
“套?”
陆晨心说你能不能说清楚,“别整这些含糊的,跟我解释下这是干嘛的。”
凯撒笑着的道:“陆兄你真不知道啊,我跟你说,这是……”
他凑近陆晨,低声说了几个字,陆晨手一哆嗦,把上杉老爷子送的珍贵礼物甩在了地上。
随后也是满脸的震惊,看着被自己放在一旁的盒子,又看了眼丢在地上的透明物体,一时间不知该怀有什么样的心情。
“不愧是校长的老朋友,都是老流氓了……”
但是……我喜欢!
明白这东西的用途后,除了震惊,陆晨就是感觉后怕。
幸亏芬格尔不在!
不然刚刚自己的动作如果被芬格尔拍成视频,那岂不是身败名裂!?
随后他又看向凯撒,神情严肃,“凯撒兄,你不会乱说吧?”
“不会……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让我笑会儿。”
凯撒笑的毫不顾忌形象,直到看见陆晨的脸越来越黑,才停了下来,连忙道:“陆兄放心,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陆晨将上杉越的礼物收起来,“话说,凯撒兄,你为什么这么懂?”
凯撒摆了摆手,“这是常识啊,别误会,我也很传统的,可不是我那种马老爹,再说,你们中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以前在家里住的时候,去老爹的房间,经常能看到一堆用剩下的……”
他嘴角带着嘲讽,“毕竟那只种马只在意过程,并不想要结果。”
他曾经是这么认为的,就像他觉得老爹完全不在意自己,他也并不想和老爹粘上什么关系。
可自己这个“结果”,老爹终究还是出手保了吗?
“我也很传统的,用不上。”
陆晨将小盒子装在口袋中,缓缓说道。
凯撒看着陆晨的动作,“陆兄你别觉得上杉家主和校长是在乱说,S级混血种之间的通婚一般来说都是被禁止的,就是因为他们生孩子,生出的可能不是人,这个在秘党的历史中有过案例,胎儿还未发育完全,就破开了母亲的胸膛。”
陆晨想起了路明非的事,路明非看起来很正常,但其实也是个大怪物。
高血统混血种之间的生育,确实是会出问题。
凯撒见陆晨沉默,继续道:“所以还是要注意安全啊,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注意,虽然这种事是有些遗憾,但反过来想想,你们都能活很久,不是吗?”
陆晨和绘梨衣的血统在凯撒看来都是异类中的异类,远不是S级可以概论的,绘梨衣的血统凌驾于次代种之上,正常来说,她可能活上一百岁,甚至都不会有一丝老化的迹象。
整个生命旅途,至少要在四百年以上。
和加图索家那些靠着医疗设备维持生命的老家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陆晨摇了摇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是起源空间的探索者,以后可能还会去各个世界冒险。
如果和绘梨衣一起,两人可能会有精彩的冒险,也可能会有不断的危险。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要孩子呢。
虽然有些对不起爸爸妈妈,但他们老陆家,或许就要停在自己这一代了。
…………
夜深人静之时,肌香水滑之处,雾气弥漫,注定是女性们的秘密花园。
少女和少妇在温泉池边,热气升腾,让两人的脸颊都带上了一丝绯红。
姑嫂之间贴在一起,进行她们的闺中秘语。
绘梨衣看着自己的嫂子,满脸的好奇,“可以告诉我,那些事情了吗?”
樱莞尔一笑,多年的冰山悄然融化,贴近绘梨衣的耳边,“从哪一件事开始讲呢?”
绘梨衣想了想,觉得应该按照顺序问,“唔……怎么样才会又宝宝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绘梨衣在暗示
樱贴在绘梨衣耳边,开始娓娓道来。
氤氲的雾气中,不知是因为温泉的热力,还是其他原因,少女的面颊绯红更甚。
这一夜,绘梨衣……长大了。
“原来宝宝是这么来的吗……”
绘梨衣喃喃自语,面带桃红,继续问樱,“只要那么做,就一定会有宝宝吗?”
樱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个也要看日子,还要看运气,我也是很……”
说到一半,樱停了下来,似乎觉得即使绘梨衣长大了些,有些事也还是不要过于“科普”了。
可绘梨衣就像是个好奇宝宝,见樱不往下说,更加好奇了,伸手抱住樱,摇晃道:“告诉我嘛。”
樱架不住,犹豫了下只能继续道:“我也是很多次,才中标怀上宝宝的。”
“啊?我记得不是没过多久吗,有很多次?”
绘梨衣有些吃惊。
樱在绘梨衣耳边轻声道:“你哥哥,比他自己之前想象的要不自律……”
“哥哥是不是很想要宝宝,才这么勤奋?”
绘梨衣不解。
樱轻啐了一口,“他的初衷哪里是想要宝宝……”
直到两人在一起后,她的百变COS技能才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哥哥好奇怪啊……”
天真的绘梨衣还没有认识到其中更深层次的内涵,“但有宝宝了总是好事,我就要当姑姑啦。”
樱透过雾气看着少女娇嫩的面颊,想了想,还是问道:“绘梨衣很想要宝宝吗?”
绘梨衣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我只是很喜欢宝宝啦,等樱生了宝宝,我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我自己的话……还是算了。”
樱有些意外,她以为绘梨衣之前一直缠着自己问,是自己想要宝宝呢,“为什么呢?”
绘梨衣的表情有些忐忑,“因为……我当不好妈妈的。”
她很有自觉,知道自己还是个各种常识欠缺的女孩儿,很多地方需要他人照顾,又怎么能有能力当妈妈呢?
还是等樱生了宝宝,她去逗一逗就好了。
樱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绘梨衣被水浸湿柔滑的红发,“绘梨衣将来也会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的,因为你有Godzilla带你一起踏上旅途嘛。”
绘梨衣有些茫然,“我可以的吗?”
她有些没自信,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她确实还有些像个小女孩儿,一点都不成熟。
樱肯定的说道:“当然可以,我们的绘梨衣可是很聪明的,其实你的天资很好哦,稍微发挥下你的魅力,就能把陆晨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样啊?具体该怎么做呢,怎么把女性的魅力发挥到最大?”
绘梨衣虚心请教。
樱莞尔一笑,“这你不应该请教我,应该去请教你的另一位哥哥。”
“稚女哥哥吗?”
绘梨衣有些意外,“可稚女哥哥不是……男的吗?”
提起这个,樱也有几分挫败,“他是男的不假,但他确是最懂得女人美的人,又是最懂得怎么发挥的人,绘梨衣还没去看过稚女的歌舞伎表演吧?他现在又重新登台了,一瞥一笑,颠倒众生,想必小暮就是这么被迷倒的吧。”
绘梨衣被整迷糊了,“稚女哥哥他……穿女装吗?”
“穿得哦,作为顶尖的女形,你稚女哥哥打扮成女人,雌雄难辨呢。”
樱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你稚女哥哥外貌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类,但他很会化妆,而他‘勾引’人并不是用容颜,而是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最能撩拨人心底的那种感觉。”
“感觉好奇怪哦……”
绘梨衣还是第一次知道稚女哥哥竟然如此擅长这个,可他在舞台上‘勾引’了那么多男人,却迷惑不了哥哥。
“总之他的确是大师没错,有些事情还是我咨询了他,才搞定的。”
樱十分推崇源稚女,因为她还接受过对方的助攻,靠着从源稚女那里学到的“十八般武艺”,成功的把源稚生彻底俘获。
当源稚女给她开课后,她才体会到作为女人的挫败感,在某些领域,居然还不如一个男人……
源稚女用自身的技艺完美诠释了……当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那我要去找稚女哥哥学习下!”
绘梨衣握起小拳头,稚女哥哥的个人兴趣暂不评论,但好像真的很厉害。
樱仰靠在温泉的边上,手臂搭在外面散热,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道:“我想了想,绘梨衣去学可以哦,但不能先用。”
“为什么?”
绘梨衣不解,刚刚樱嫂子还说让自己学习如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樱意识到自己犯了些错,“可不要勾引你的Godzilla哦,出事了,会很麻烦的。”
她见绘梨衣满脸迷惑,又继续解释道:“绘梨衣说自己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但其实……你和陆晨之间不能有孩子。”
绘梨衣愣了下,情绪渐渐低落下去:“……是因为……我们的血统吗?”
“你们已经是最强的混血种了,目前能够状态稳定,是因为后天的各种因素,但如果结合生下孩子,那个孩子超过八成可能性……会是个死侍。”
樱的话没有说尽,剩下两成也并不是普通的混血种胎儿,而可能是……纯血龙族。
总之他们是生不出正常的孩子的,可能会生下怪物,到时候会是家庭的痛。
绘梨衣伸手将旁边小架子上的那本“安全指南”拿了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樱看见安全指南第一页上的字,心说公公真是老不修,但还是耐心的翻开为绘梨衣解读,“这是大家都预见到的事,所以就算以后绘梨衣和陆晨结婚了,也要注意……安全。”
这并不只是指孩子的安全,更是为了绘梨衣的安全,怪物性质的胎儿,可能会在未出世时就杀死母亲。
见绘梨衣有些失落,樱安慰道:“但你们两个可以活很久,不也很好吗?”
绘梨衣沉默了会儿,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可……Godzilla如果想要宝宝怎么办?”
她在学院和夏弥一起看过某些历史剧,经常有什么大家族里,正妻生不了孩子,家主就……纳妾了!!!
“这……”
樱没想到绘梨衣居然能想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她想了想道:“等你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可以问问他啊。”
绘梨衣眸子中光芒变换,看向樱,“是不是要有宝宝才能结婚?”
樱表情有一瞬的尴尬,“绘梨衣你误会了……正常来说是反过来,是你哥哥不对。”
她也没想到源稚生越来越猖狂,一不小心就搞出了人命,原本他们也是应该先结婚,等蛇岐八家彻底稳定后,再考虑后代的事。
“哦,这样啊,那就是先结婚再有宝宝喽。”
绘梨衣像是松了口气。
樱笑了笑,“怎么,我们的绘梨衣才十八岁,就想当新娘了?”
绘梨衣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
晚间,陆晨在外面稍微指点了下凯撒如何掌控自己骤然变强的力量,一直到深夜才返回宅邸。
路过绘梨衣的房间,他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于是就敲了敲门。
“绘梨衣,我进来了?”
听见里面的电视声音,他询问道。
“Godzilla啊,进来吧。”
绘梨衣回话。
陆晨推开门,发现绘梨衣穿回了巫女服,也许是多年的习惯,她感觉这种衣服宽松舒适,很契合她的心意。
此时绘梨衣正鸭子坐,坐在电视前不远处,电视上正在播放白天婚礼的录像。
“摄影师拍的挺好嘛,就是源兄的镜头少了点。”
陆晨坐在绘梨衣身边,有些疑惑大晚上的绘梨衣不睡觉,也不打游戏,居然在这儿看婚礼录像。
绘梨衣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原来光盘中并不止这一场婚礼录像,还有之前策划方为了供源稚生挑选,添加的诸多婚礼案例。
画面一一闪过,有西式的,有少数民族的,有日式的,有中式的,每一个案例中的新郎新娘都可谓是郎才女貌,看得人眼花缭乱。
“绘梨衣看这个干嘛?要不要去电竞房一起切一盘游戏?”
陆晨不解的问道。
绘梨衣转头,一双琉璃般澄澈的眸子被电视中的光芒映出各种色彩,脸颊微微鼓起,“今天不玩。”
陆晨脑子转不过来弯,想了想道:“如果绘梨衣喜欢看的话,我去问凯撒兄要一份,听说他找Mint俱乐部订制了一百多种,都有示例影像。”
绘梨衣张了张嘴,又不太好意思辩解,“那就看看金毛师兄订制的吧……”
场面一时沉默了下来,两人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婚礼录像。
过了一会儿,绘梨衣犹豫了下,试探性的开口道:“哥哥今年二十四岁了才结婚了,爸爸好像觉得很晚,为此一直在催促稚女哥哥呢。”
陆晨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晚吧,现在大家结婚都挺晚的,二十四岁结婚应该算早的。”
绘梨衣别过头去,“……樱姐姐今年二十二岁了,也挺晚的。”
“也不晚吧?中国那边二十才到法定年龄呢,她也算很早了。”
陆晨为绘梨衣科普道。
绘梨衣脸颊气鼓鼓的,又说道:“日本……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哦。”
“这么早!?”
陆晨有些吃惊,不过不是吃惊女孩子结婚的年龄早,在他的老家,男孩儿十三四岁就结婚的比比皆是,女孩儿也差不多,到了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话,就成“老姑娘”了……
爸爸妈妈生下自己的时候,好像也才17岁,这在帝国只是常态,甚至因为常年征战,已经算是“晚婚晚生”了。
他吃惊是因为,觉得现代化社会法定年龄都被推迟了很多呢,没想到日本依旧这么“传统”
“是啊,嫂子告诉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绘梨衣不看陆晨,“……她还说,我们这里男孩子,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呢。”
“那要是这么说,源兄确实算是……晚婚?”
陆晨有些不确定了,至于男性结婚年龄要晚一些,是很好理解的,各个地区都差不多。
“这不是重点……”
绘梨衣小声呢喃道。
随后站起身,关闭了电视,脸上的绯红在烛光下不那么明显,她语气微微僵硬,“我……准备……睡觉了。”
“哦,那我走了,还有些事要跟凯撒兄探讨。”
陆晨起身,自觉地走出门,回头还不忘说一声“绘梨衣晚安。”
当门扉闭合,绘梨衣站在原地,羞恼的跺了下脚,自语道:“夏弥我们……都好难。”
…………
一月一日,新年。
意大利,波涛菲诺,修道院门前。
冷风吹落树上的枯叶,庭院中有一些修道士在打扫落叶,在新的一年,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上几分喜意。
可此时乌鸦掠过,发出嘎嘎的叫声,令人心烦,新年没个好兆头。
那只乌鸦飞过修道院的上方,不停的发出烦人的叫声,有些修道士想要俯身捡石子驱赶这只乌鸦。
但下一刻,还没等他们进行投掷,那只乌鸦就再也叫不出声了,它被一双强健有力的爪子牢牢的锁喉,锋锐的利爪将其毙命后,携着其一同飞行,那是一只猎鹰。
猎鹰盘旋而下,将那只死去的乌鸦扔在修道院的门前,随后它落在一个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的一头金色长发在冷风中飞舞,表情冷漠,手中提着一柄宽刃猎刀。
“凯撒兄,需要我们一起进去吗?”
陆晨手中拿着杯可乐,从后方和楚子航一起并肩走来。
凯撒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解决。”
这是他自己的事,也是他自己的仇,不应借他人的手。
当然朋友们陪自己来是好意,他也没有拒绝,以防万一。
话音落下,凯撒提着狄克推多迈动脚步,走入了修道院。
“少爷……”
沿途有服务人员或护士看到凯撒后行礼,但凯撒并没有给予回应,他身上的气势压得那些普通混血种无法抬头,冰冷的氛围简直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刺骨。
长驱直入,找到那间休眠室,他尝试着动用自己的权限打开保险门,但却失败了。
保管休眠仓的保险库只有特殊权限才能开启,只有护士长,以及禁卫的头领有。
凯撒也没有去抓人逼问的意思,既然正常的路走不通,那他就不走寻常路。
“终于也能感受下走直线的快感了。”
凯撒无声的笑笑,一个侧身,地面塌陷,碎石乱舞,一脚踹在了保险门上,将其踹的凹进墙体内。
随后又是第二脚,直接将保险门踹飞了进去,撞在最里面的墙上,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在修道院外面的陆晨笑道:“凯撒兄很粗暴嘛,这么大动静,引来警方多麻烦。”
楚子航在一旁吐槽:“陆兄你好像没资格说凯撒兄……”
他们两人来给凯撒压阵,而绘梨衣和夏弥去浮潜了,男生归男生,女生归女生。
冬日的波涛菲诺自然也是很冷的,但作为最顶级的混血种以及龙王,这当然不是问题,而这个季节的海底,也是平时看不到的少见风光。
夏弥自己是无所谓的,她觉得潜水没什么意思,但绘梨衣想去,她就陪着喽。
此时,金库内烟尘弥漫,凯撒在屋子内走得不紧不慢,把一个个插在墙上的休眠仓都拽出来,用手扣住,发力间直接暴力的掀起“棺材盖”
他随手将一个老人扯出来,一巴掌扇过去。
噗——
一颗头颅飞出,鲜血如喷泉般上涌,但很微弱,这些老人本来就快跟干尸差不多了,没什么血压。
凯撒将尸体扔到一边,看着一个醒来起身的老人,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哦,没掌控好力量,我本来只是想扇醒他。”
“凯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对家族的背叛!”
醒来的伽玛看着地上的尸体,惊怒道,他想不到这个男孩儿竟然直接来修道院杀人。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背叛?”
凯撒嘲讽的笑道:“是我背叛了家族?还是家族背叛了我?”
他反手一刀,将一个在自己身后起身的老人斩成两段。
“凯撒,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们先聊聊。”
有一位老人起身,劝说道。
“误会?你们谋划我母亲,最后还害死了她,操控白王在我体内复苏,这都是误会?”
凯撒神情玩味。
在场的有些老人自上次沉睡后并未苏醒,还不知道“东窗事发”,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们冷静下来想先稳住凯撒:“凯撒你见到了白王吗?你怎么能相信外人的话,来杀害自己的族人?”
“或许是有人说了些令凯撒你误会的话,但没有真凭实证,你怎么能如此冲动呢?”
一位老人开口,“现在收手,我们好好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这种惨剧到此为止,介于你是被蛊惑的,我们可以从轻论处。”
凯撒笑出了声,睥睨周围站起身来的这些老人们,当神情完全冷漠下来,他歪了歪头,“证据?我需要那种东西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庞贝.加图索
在烟尘最深处的阿尔法起身,看着凯撒,想要用某件事威胁对方。
可他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有点来不及了。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凯撒没有死,白王没有复苏,而凯撒还获得了白王的不少权能。
以修道院的防卫力量,根本不是凯撒的对手,而他的言灵和血统特殊,能感应到在修道院外还站着……更大的怪物。
“凯撒,我们的孩子,有朝一日,你真的明白一切,就会为今日的行为忏悔。”
阿尔法淡淡开口,并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站在那。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凯撒冷冷的问道,他母亲虽然因为剩下自己流逝了生命,但原本他感觉还能在活两年的,母亲的死很突然。
阿尔法面无表情,“你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说出令你不快的结果,你会杀光我们,我说你母亲是自然死亡,你又不信,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动手,那为何还要问我呢?”
凯撒的母亲当然不是自然死亡,因为那个女人太爱自己的儿子了,所以想要扰乱加图索家的计划,因此她必须死,不能等那个女人把真相告诉凯撒。
烟尘被幻影般的刀光划破,一颗头颅飞起,凯撒与阿尔法错身而过。
“该忏悔的不是我……”
凯撒挥刀血振,“而是你们。”
几分钟后,陆晨和楚子航看到凯撒自修道院中走出来,脸上丝毫看不出大仇得报的快意。
“感觉怎么样,舒心了吗?”
此时一个男声响起,自街道旁走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就像是来参加葬礼,身材挺拔,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你来晚了。”
凯撒对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好语气。
陆晨和楚子航稍微退开两步,但没有放松警惕,陆晨背后的长匣子中,弑君随时可以出鞘。
直到真正见到这个男人,陆晨才能清晰的确认,对方绝不是凯撒口中的废物种马。
这是一个实力甚至超越龙王的男人,只是平时过于放荡不羁。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
庞贝叹了口气,他也许久未和凯撒见面了,有几年了呢?
“是你派人去日本启动仪式的吗?”
凯撒语气平淡。
庞贝点了点头,“是我。”
他看向一边的陆晨,“没错,在海岛的那次行动,也是我安排的,如果陆专员气不过,也可以动手。”
陆晨冷笑道:“在这里动手吗?波涛菲诺的数百万人都是你的人质。”
“你误会了,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只是想来和儿子谈谈心,没有和你动手的意思。”
庞贝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带。
“上次去日本抓人,也是你的安排?”
陆晨反问道。
庞贝摇了摇头,“用你们年轻人流行的话说,就是这锅我不背,那是里面的死人做的事。”
“所以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凯撒盯着庞贝的双眼,比起那些吸血鬼一般的老人,或许庞贝的话真实性会高一些。
而且归根结底,这次事件,是父亲帮自己清除了身上的隐患。
庞贝看着凯撒,真的是一个老父亲望子成龙的眼神,十分满意,也有些感慨,“凯撒你真的很像你母亲,你和她一样骄傲,那金色的长发也同样那么耀眼,你成长的很优秀,可惜你母亲看不到了。”
“你母亲确实是被灭口的……”
庞贝神情阴沉,“……我不在。”
“你那时候在别的女人肚皮上吧?”
凯撒嘲讽道,庞贝无论在母亲生前还是死后,都十分放荡,他似乎一直表现出抗拒家族安排的婚姻,为此很少回家。
庞贝愣了下,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这个父亲做的还真是失败,我在外面可不是玩女人啊。”
他朝陆晨和楚子航看了眼,“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家事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两位能回避下。”
陆晨看向凯撒,凯撒轻轻的点头。
“走吧,我还没在冬日的波涛菲诺浮潜过。”
陆晨朝楚子航招手,准备去找绘梨衣她们。
而庞贝则带着凯撒走入修道院,路上所有的修道士和护士都毕恭毕敬,那不是对凯撒的,而是对庞贝的。
这座修道院中,除了那些直属长老们的禁卫,早就全是他的人了。
来到那凯撒上次来过的大厅,父子两人坐在高椅上。
“一切还要从你的母亲说起,她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女性,我一开始是很抗拒家族安排的婚姻的,但当见到她后,就爱上她了。”
庞贝回忆道。
“毕竟我母亲很漂亮,你对所有漂亮的女性总是都有好感。”
凯撒冷声道,他可是见过父亲和别的女人乱搞。
被儿子如此直白的句句直戳,即使是庞贝的厚脸皮,也有几分尴尬,“我先继续说,婚后我们很恩爱,没过多久就有了你,直到那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被家族给暗算了。”
“你母亲此前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性,也是那件事之后才清楚,在你出生之前,我们与家族进行了很多次博弈,但那时候我太年轻,很多事情没有玩过那些老家伙。”
庞贝轻轻挥手,大厅内的蜡烛点燃,再次挥手,火光熄灭,领域内的元素,任他拆迁,“你可能会很好奇我的力量从何而来,当然不是依靠进化药,那些东西只是半成品,踏上封神之路后,无论走多少年,也无法突破某个瓶颈,最多也就是次代种的程度。”
他神情追忆,“是你母亲为了反抗当时的家族,分给我的力量,但我早该想到的,自己既然作为家族计划的重要部分,他们当然要能控制我才行,我身上被下了特殊的手段,只要十二长老之首的阿尔法死亡,我就会也跟着一同死亡。”
凯撒神情猛地一变,他想起阿尔法临死前说的话,说自己会“忏悔”。
因为自己杀死阿尔法,就等于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庞贝观察着儿子的表情,笑了笑,“别那么紧张,那老家伙太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力量一直在提升,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死不了的,只是力量会慢慢消失罢了。”
凯撒看着庞贝的脸,之前他没注意,但印象中父亲的脸好像一直都没有变化,就像是永恒的青春,但今天再见到对方,像是苍老了几分。
而距离他杀死阿尔法,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庞贝摸了摸眼角逐渐生出的皱纹,“哦,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等变老以后,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多名模来纠缠你老爹了。”
凯撒沉默了下,“……管好你自己就行。”
在他印象中,明明基本都是老爹在泡女人,主动出击。
庞贝继续道:“你可能会很疑惑我为什么不早点杀了那些老家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我年轻时力量并没有这么强,而且还受制于长老会,虽然我并不怕死,但只是杀了长老会的人是没用的,当时你母亲已经没有力量了,你又很年幼,我死后,家族中总会有新的掌权人出现继续这件事。”
凯撒没有问为什么不能先把家族里面的“新掌权人选”杀光再杀长老会的话,因为老爹这么做的话,阿尔法完全可以直接处死他。
“而这只是一点,另外就是,老家伙们在你身上也动有手脚,阿尔法死后,你也会死,这些手段是怎么完成的,由于过程不太健康,我就不详细叙述了,免得你说老爹我在说正事的时候开黄腔。”
庞贝开了玩笑后,神情又变得正经起来,“所以我只能等,等你长大,等我的力量变强,可以去除长老们种下的手段,数年后,我终于除去了自己身上的隐患,但对儿子你身上的却没办法,因为那是白王的神种,祂藏匿起来不苏醒的话,就算是龙王也无法在你身上找到祂,而以你的体质,也抗不过长老们死后他们留下后手的反噬。”
“那段时间,我在外奔波,管理那个组织,在家族里暗中积蓄力量,嗯,在儿子你看来,我只是出去泡女人了,可你想想,你母亲应该从来没有埋怨过我,也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坏话吧?”
庞贝的话让凯撒若有所思,他回忆了下,好像……还真没有。
妈妈虽然总是见不到爸爸,但在自己身边时,每天都像是充满了希望,很幸福的样子。
庞贝有些感慨,“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是无解的,我们一家人这辈子都难以逃脱家族的阴影,可没想到事情出现了转机,你的朋友太强了。”
凯撒嘴角抽搐,“陆兄确实很离谱。”
离开日本前,他尝试着跟陆兄切磋了一番,结果陆兄连暴血和言灵都没有用,空手把自己按在地上暴揍……
他现在的确会很多种言灵,和龙王差不多,但在实战中很多言灵是没有意义的,而他也还不熟练。
陆兄完美诠释了自己所看的小说里的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根本摸不到陆兄的影子,近身战中没弄明白呢,就被撂倒了。
而如果是真实的厮杀,意味着他会被瞬杀。
庞贝点头,“是啊,这就凑齐了第一个点,要有一个绝对的强者,足以应对一切的变故,就算白王在苏醒过程中无限变强,他也能有把握活捉你。”
他伸出手指,“而第二个点,就是必须有人能帮助你营造一个和白王公平对决的环境,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战胜消灭神种,这一点我原本觉得是最困难的,因为第一点我也勉强能做到,但想要有灵魂的御守,以及对白王的熟悉,就必须是大地与山之王,可龙王怎么可能会帮助人类呢?”
庞贝脸上表情怪异,“我之前活捉过天空与风之王,原本是想通过研究它来破解儿子你身上的隐患,后来无果,被祂跑了,我就又去唤醒另一位,想要借着这点‘香火情’,以及自身的实力,请祂帮忙为你解决,但没想到陆晨失踪一趟回来,把大地与山之王圈养了,有更好的选择,我自然就改变计划。”
听到这里,凯撒有些不解,“阿卜杜拉是老爹你放走的?但你也说了,抓过另一只龙王吧,听楚兄说那条黑蛇被折磨的老惨了,你还指望祂能帮我们?”
庞贝笑着摇头,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凯撒看了很不爽,“儿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回去问问你的夏弥师妹就知道了,双生子间并非也都是相亲相爱的,阿卜杜拉的那位,仇视自己的兄弟,不,祂仇视所有的初代种。”
他语气感慨,“而复仇的欲望,某种意义上是最强的力量啊,祂又怎么可能战胜不了那位被我打残的初代种呢?当祂吞噬自己的兄弟,意识将是祂自己的,成为独立的完全体,我到时候自然可以交流,当然,这也是很理想化的策略,龙王翻脸很正常。”
凯撒点头,他也觉得,夏弥师妹和芬里厄这种,应该是孤例了……
庞贝伸出第三根手指,继续道:“第三点,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长老们留的后手,你的体质抗不过反噬,但转念想想,如果你获得了白王的权能,体质得到加强了呢?所以白王的复苏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凯撒这才有些恍然,原来一切都在老爹的掌控之中,白王的复苏被老爹完美利用了,不仅解决了神种的隐患,还让自己借助神种和夜之食原的血食进行了超级强化。
他在杀死阿尔法后,还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体内气血波动,原以为是心情变化带来的影响,看来是某种后手被启动了。
当然,那时候阿尔法应该也意识到不可能拉自己同归于尽,他所指的应该是老爹,但老爹也早就把隐患给解除了。
这波是家族在第二层,白王在第三层,但老爹却在第四层,环环相扣,最终老爹通吃全场,帮自己完全摆脱了命运的枷锁。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会不会还有人在第五层呢?
“所以老爹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凯撒看着庞贝的双眼,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老爹肯定也做了不少有违人道的事。
“我可以去秘党自首,但这没什么意义。”
庞贝耸了耸肩,“他们不会把我关在小岛上的,因为我知道太多事了。”
凯撒瞬间就明白了庞贝的意思,秘党内部,也很不干净……
庞贝起身,走到凯撒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总之,我和你妈妈算是努力做完了该做的事,之后我是死是活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有几点想要跟你交代下。”
“老爹说。”
凯撒点头。
庞贝笑了笑,“终于愿意叫我声老爹了啊……”
他摸了摸鬓角逐渐变白的头发,“还真是……老了啊。”
凯撒看着脸上出现皱纹,头发斑白的庞贝,沉默不语。
他是那种对亲人很难表述感情的人,早在妈妈去世后,他就忘了和亲人待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可原来,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并且是……爱自己的吗?
“家主的位置我会让出来,不过不是给弗罗斯特,而是给儿子你,这是你应得的。”
庞贝见凯撒准备张口,他打断道:“别急着拒绝,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加图索家也一样,只是被长老会这种畸形的顶层权力给扭曲了,家族的财力和影响力,会让你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很便利,至于你看谁不爽,就随你新意喽。”
他想了想,又道:“对了,就别对你弗罗斯特叔叔下手了,别看他成天干一些膈应人的事,但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管理的也挺好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远在千里之外的弗罗斯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被这对父子三言两语间给安排了,明明他还是加图索家明面上的掌权人。
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力量的权利,始终是空中楼阁,在暴权面前,只能乖乖让路,而凯撒父子此时就是加图索家绝对的暴权。
“我知道了。”
凯撒自己都诧异,竟然没有在这件事上和庞贝顶嘴。
庞贝放心的点了点头,“有关水蛭和进化药的资料我放在你宿舍藏东西的盒子里了,要不要用或者是给学院,都由你决定,那个组织已经没有混血君主了,此后家族也不会再联系。”
说着,他走出门外。
“老爹准备去哪?”
凯撒还是开口问了。
“回家。”
庞贝淡淡道,“去看看你母亲,以后没事……别再来找我了。”
凯撒往前走了两步,“老爹,我就快准备结婚了。”
庞贝顿住脚步,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劝你不要和陈墨瞳结婚的,因为她就是家族给你准备的新娘,你们各自都不知晓,就像当年的我和你母亲一样。”
凯撒愣了下,原来他一直都活在家族的安排中吗?诺诺竟是家族一开始就给自己准备的新娘,所以老家伙们才会如此欣然同意自己的婚事。
第四百章:绘梨衣:我还有个姐姐?
“诺诺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凯撒忍不住问道。
庞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家族里这件事恐怕也只有阿尔法清楚,但这件事是他死都不会说的。”
他想了想,“但陈先生应该是清楚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
他回头看了眼儿子,“也别太担心,我猜测这和你的身上的神种有关,而陈墨瞳身上也有特殊之处,你们的结合会产生新的变化,总归儿子你现在身上的隐患解除了,还获得了新的力量,以后的事,相信你足够应对。”
两人走到修道院门前,道路上已经停好了一辆车,一个穿着像管家的年轻人颔首而立,是帕西。
凯撒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帕西是长老会的人,没想到是庞贝的人。
“以后可以让他帮你处理家族中的事物,可以相信。”
庞贝说着,上了车,“别送了,回去后和你的未婚妻好好聊聊。”
帕西向凯撒行礼后,上车发动,驶出了这条道路。
只剩凯撒在风中,久久沉思。
…………
冬季的森林总是那么萧瑟,透过窗户去看,似乎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冷。
世界之蟒列车上,少年少女们相对而坐,等待着列车到站。
“凯撒兄,在想什么呢?”
陆晨把有些出神的凯撒唤醒。
凯撒看着窗外的冬景,“又联系不上诺诺了,我有些事想问她。”
“诺诺师姐总是失踪,她不怕挂科的吗?”
绘梨衣疑惑道,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卡塞尔的其他学员不去上课,是要被扣绩点的,旷课次数太多,连考试资格都会被取消。
她和Godzilla几人只是特例,因为任务的绩点补足了课程的绩点。
“她虽然总是乱跑,但都有好好请假,而且成绩挺好的,所以教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凯撒有些无奈,明明他上课的次数比诺诺多,但文化课却不如诺诺。
“她以前不也经常乱跑吗,也没见凯撒兄担心,这是太久没见,想的紧吗?”
陆晨调笑道。
“或许吧,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而老爹临走前说的话,让我有点担心。”
凯撒又试着拨打的诺诺的电话,可回应的是在圈外,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偏僻地方玩去了。
“凯撒兄还是找机会把她尽快喊回来吧,最近世界上很乱。”
楚子航提醒道,他觉得凯撒是真的心大。
曾经他很想提醒下凯撒兄,诺诺经常失踪,是“不太好”的,但当时还不够熟。
后来他们熟悉了,他也暗示过一次,但自信的凯撒同学根本没听出来。
“陈墨瞳师姐吗?她身上好像确实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
夏弥思索道,她在选美大赛时见过诺诺,但没有什么私交,当时她第一次见诺诺,就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怪异。
“师妹有什么线索吗?”
凯撒这才想起,这里还有龙王,老爹不清楚的事情,夏弥未必看不出来。
夏弥回忆了下,“总之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儿,我不是指性格,而是血统方面,有着一些异常,并且……我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过奥丁的气息。”
“奥丁?”
陆晨愣了下,没想到诺诺还和已经战死的奥丁有关。
夏弥点了点头,“是的,唯有奥丁的气息我不会记错,诺诺曾经应该见过奥丁,但她自己可能也记不清了。”
“可惜了,我曾经有机会问奥丁几个问题,但当时打的有些上头,都没问到关键。”
陆晨意识到自己有些疏忽,这个问题他应该想到的。
并不是指诺诺,而是绘梨衣。
当时他和楚子航几人在滨海城市的高架桥上,见过一次奥丁,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本体,但当时奥丁疑似锁定过绘梨衣,是带着杀意的那种。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比绘梨衣更有威胁性的个体,他竟然没有仔细思考过奥丁为什么想先杀绘梨衣。
“诺诺会是什么存在复苏的容器吗?”
陆晨分析道,赫尔佐格曾经也想把绘梨衣当做窃取圣骸力量的中转容器。
夏弥微微思索,“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如果她是的话,曾经奥丁应该就会击杀她才对,或者说当时奥丁也没看出来。”
“绘梨衣的发色,是天生的吗?”
这时,凯撒开口问道。
绘梨衣不清楚金毛师兄的意思,但还是老实答道:“是哦。”
“这和发色还有关系?绘梨衣和诺诺总不可能是姊妹吧……”
陆晨吐槽道。
楚子航看了看绘梨衣,又回忆了下诺诺的容貌,“这个可能并不为零,因为天生这种发色的人很少,有遗传因素在内。”
“我还会有个姐姐吗?”
绘梨衣满脸好奇,她今年已经多出一个哥哥了,难道还会再多个姐姐?
楚子航摇头,“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但很小,有血缘关系倒是有可能的。”
“我想起来了!”
夏弥忽然开口,她看向绘梨衣,“绘梨衣你和陈师姐,可能真的有血缘关系!”
众人看向夏弥,等她解释。
夏弥继续道:“我之前见到陈师姐,觉得还有一定熟悉感,因为我比大家对血统的感应更加敏感,所以感应到了异常,现在想想,她身上的某种血统,和绘梨衣很相似,是同一类特质,所以你们的发色都一样。”
她心中也微微惊讶,“而且仔细观察的话,你们的五官也有相似的地方,绝对是血亲,而且在四代以内!”
陆晨有些纳闷儿,问道:“那师妹有没有注意源兄他们,和诺诺有血源关系吗?”
“理论上来说也是有的,但我没很注意,估计是基因的隐性遗传,可能只体现在女性身上。”
夏弥也是有好好学人类的“科学”的。
凯撒也是觉得心中怪异,难不成自己和陆兄要娶‘同一家’的女孩儿,“按说不可能啊,绘梨衣是上杉伯伯的女儿,上杉伯伯是日本人,诺诺是中国人。”
楚子航纠正道:“我听源兄说过,上杉伯伯并非是纯正的日本人,他的父亲是蛇岐八家上三家曾经的上杉家主,母亲是个法国人,他是混血的。”
“那这么说岂不是更不可能了……日法混血,和诺诺更沾不上边。”
凯撒觉得有点串不上。
陆晨摇了摇头,他在临行前被上杉老爷子请去喝酒,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些更详细的事。
“我曾经听上杉伯伯说过一些自己的往事,他的母亲是法国人,但却是……中法混血。”
顿时车内安静了下来,原本不可能的事情,经过三代间的血统串联,似乎有了可能性。
陆晨拿出手机,调用诺玛的权限,进行搜索查询,终于查到了上杉老爷子母亲的资料。
由于是上个世纪的人,资料很模糊,只有简单的名字和职业,绘梨衣也好奇的凑过来,想看看自己的奶奶长什么样子,但可惜并没有照片。
当看到名字时,陆晨愣了下,将手机抬起,对向众人。
夏洛特.陈。
“看来没跑了,上杉伯伯的母亲,是陈家的后代。”
楚子航总结道,一切都串了起来。
“那我和诺诺师姐,还是远房姐妹吗?”
绘梨衣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真的多了个姐姐,虽然不是亲姐姐。
“看来陈家也有问题啊,嫁入蛇岐八家,很难令人相信这只是年轻人爱情的巧合。”
陆晨思索道。
一个日本的皇,跑去法国刚好认识一个陈家的女孩儿,并且坠入爱河生下新的皇,这种几率有多小?
“等诺诺回来,我会去见一次陈叔叔。”
凯撒声音低沉,他其实并没有见过诺诺的父亲,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那个男人和自己的老爹一样神秘。
他赞同陆兄的观点,上杉老爷子的父亲和夏洛特修女的恋爱,绝不是纯天然的结果。
就像老爹临走前对自己说的,他和诺诺也只是被家族安排好的婚姻,只不过他们双方都不知道。
现在看来,陈家对于这一套,应该已经很娴熟了。
在牵线方面,说是最强“月老”也不为过,并且毫无痕迹,只是他们的目的明显不纯。
世界之蟒停靠在卡塞尔学院门前,下车后凯撒有学生会的塞拉芙尔来接,陆晨四人则是被米兰拉的商务车送回宿舍。
这次出去虽然算是旅游,但经历了不少事,各自也都想先消化一下。
…………
轰——轰——轰——
卡塞尔学院后山发出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地动山摇,连带着卡塞尔学院内都在发生震颤。
如小山丘般大的身影轰然倒地,芬里厄仰在地上,肚皮朝天。
“不练了,好累,想去打游戏。”
芬里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幅咸鱼的样子。
祂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好朋友陆晨明明小小的,力气却这么大。
在双方都不用言灵的情况下,居然能和祂正面角力。
祂也很会运用力量不假,但陆晨最近进步的很快,双方的技巧除去后,就只剩蛮力的对拼。
“陆师兄学的很快嘛……”
夏弥在一旁悠悠道,内心有些无法接受。
她之前还说陆晨是不可能学会的,但回来半个月后,陆晨就将她的发力技巧学去了不少。
虽然肯定达不到用很小的力量摧毁大楼或过山车什么的,但通晓其中的道理后,陆晨起码不会在和强技巧者的对决中被对方压制。
明明前几天蠢哥哥还能压着陆晨打,到了今天,居然被陆晨抓住机会给撂倒了。
陆晨笑了笑,“确实很难啊,我还是第一次学这种东西花了半个月,才掌握到要点。”
夏弥一脸看非人类的表情,“大地与山之王换你来当好了……”
“当然不会在这方面和师妹抢饭吃,我也就到此为止了。”
陆晨并不是谦虚客套,他的确没夏弥和芬里厄的那种天赋,能学个三成,就是极限了,后面想再掌握更精妙细致的发力方式,有些困难。
不过这也不是他的战斗路数,稍微学一下,有助于自己在战斗中更好的拆招卸力,但类似太极宗师的战斗风格不适合自己。
他更喜欢大开大合,畅快的攻守。
“芬里厄,起来练一个小时,再去玩游戏。”
陆晨站在芬里厄肚皮上,看着向小孩子耍无赖一样的芬里厄说道。
“说好的只要每天吃吃喝喝玩游戏就可以了呢……”
芬里厄有些幽怨,最近陆晨天天拉着祂练习,打游戏的时间都变少了。
祂打星际的时候总是被路明非虐,祂最近奋发图强,认真刻苦的练习,就是想有朝一日找回场子。
可这两天疏于练习,游戏打得少了,感觉爪感还有退步。
“要乖乖练习哦,不能总想着玩。”
夏弥走到芬里厄的大脑袋旁,嘱咐道。
这不仅是陆晨在对发力技巧融会贯通的练习,也是芬里厄的实战练习,诸神黄昏之日越来越近,祂们兄妹也不能总想着苟在陆师兄后面。
不自救者,无人救之。
作为龙王,她的力量的确不算强,但哥哥其实有着所有龙王中最好的“面板基础”
单看龙躯大小就很直观,蠢哥哥是所有龙王中龙躯最大的,同时也是力量最强的。
在速度方面,除了逊色于天空与风之王外,也要稍微比其他龙王高一些。
总而言之,除了有点蠢笨外,没有明显的短板。
虽然夏弥觉得,哥哥的智商,就是最令人堪忧的地方……
“好吧,我听姐姐的话,再努力一下。”
芬里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翻起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陆晨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开始第二场教学。
“芬里厄,战斗时要紧盯你的对手,不能丢失视野,更不能向刚刚那样躺在地上,你腹部虽然有龙鳞,但没有骨骼层保护,是很脆弱的。”
陆晨指点道,不过还别说,芬里厄放松的时候,踩在它肚皮上,居然还有种软乎乎的感觉。
“嘿嘿,我知道的,姐姐说不能把弱点暴露给敌人,但陆晨是我的朋友啊。”
芬里厄憨笑道。
“嗯,我们再练半小时近身,之后在一万米之上练习下协同。”
陆晨手中拿着的是一柄软橡胶刀,进行战斗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