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攻打长安
李定国率兵抵达长安西郊，大军在城外扎营。
次日，张献忠赶来营地，立刻便领着众多西军将领，去窥视长安城防。
张献忠依旧穿着铁甲，外穿布袍，头上带着范阳冒，引数十骑离开大营，奔到长安西城约莫三里地处停下。
长安乃是数朝古都，城池高大，张献忠远眺城池，不禁吐出了一口气，胯下的战马也被宏伟的城池吓住，打着响鼻，马蹄拨动着地面。
“陛下！长安城高三丈以上，城墙有护城河环绕，有瓮城、马面，上面还配备了不少红夷大炮！”李定国控制着战马，用马鞭指着长安介绍道。
张献忠注视着长安城，看见上面飘扬的唐军旗帜，知道打这样的城池并不容易。
李定国见张献忠没有说话，便问道：“陛下，李际遇见我大军兵临城下，并没弃城而逃，而是坚守长安，我们是先打，还是直接与李际遇谈判？”
“先打！趁着西军准备不足，打下来，抓住了李际遇，朕便吞并唐国，打不下来，再与李际遇谈判！”张献忠目光盯着长安城道。
在出征之前，西国丞相已经推演了攻入关中的几种情况。
现在李际遇没逃，剩下的三种情况，便是西军攻入长安，俘虏李际遇，迫使唐国归顺，以及攻不下长安，与李际遇进行谈判和李际遇打开潼关，放乾军入关。
这三种情况，张献忠最想实现的是第一种，第一种得不到，便追求第二种，最不愿意看见的则是第三种。
李定国闻语明白了张献忠的意思，西军的第一目标，还是吞并关中。
……
三月初一开始，西军便开始进行攻城前的准备。
这日，李际遇在皇宫胡乱吃了几口早饭，便在太监的帮助下，穿上盔甲，准备上城巡视。
李际遇刚出皇宫，便见几名武将匆匆进来，不禁远远喝问道：“你们不在城上巡视，来皇宫作甚？”
田见秀领着几名部将上得前来，向李际遇行礼道：“陛下。城外西军射书入城。”
语毕，田见秀自怀里取出书信，双手呈上。
李际遇的脸上似结了一层冰霜，看着田见秀手中的书信，沉默一阵，最终还是一把扯过来。
他拿起信当众展开观看，一道张献忠亲自书写的劝降书，以大西皇帝的名义，劝说他归降大西。
张献忠在信中不客气的指出，李际遇在河东大败，已经无力抗衡乾军。
为了避免高欢占据关中，他只能出兵关中，希望李际遇能够认清形势，归降大西，尚可得王侯之赏，富贵一世，望李际遇能够早早决断，莫要迟疑。
李际遇览毕，不禁冷哼一声，历代以来，归降的皇帝，有几个有好下场。
这时李际遇看向田见秀等人，心中不禁一凛，对于这些人而言，为谁效力都失效力，看他们的举动，怕是想投降吧。
想到此处，李际遇忽然恼怒的将书信，当着众人的面扯烂，然后扔在地上。
“张献忠想乱朕军心，朕绝不会投降他！”李际遇用阴鸷的目光扫视众人，“你等也莫要生出二心！”
田见秀等人连忙低头，谁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李际遇见众人顺从的低头，冷哼一声，“走，上城！”
当下李际遇在众多将领的簇拥下，骑马来到城下，然后引众将上城。
这时，众人来到城头，只见城外西军营地内，一队队西军出营列阵，在城下集结，准备发动进攻。
蜀道难行，西军大军突袭关中，没有携带重炮，攻城之前，便免了炮击这一环。
这时，城外的西军将士各列成阵，军官正给自己的部下打气鼓劲，宣扬着登城的奖赏，还有攻城的要领。
“陛下！”列阵的士卒忽然一阵大呼，原来是张献忠骑着马领着李定国等人过来巡视诸军。
“陛下！”西军士卒纷纷举起兵器，大声高呼。
张献忠骑马游走各阵，所过之处，西军将士纷纷高举兵器，三呼万岁，张献忠则不断举起马鞭回应，激励西军士气。
这时张献忠将各阵巡视一遍，遂即回到中军，登上高大的望楼。
“开始吧！”张献忠向前挥手。
李定国抱拳领命，然后骑马离开中军，奔驰到阵前，他举起铁枪，催动战马，在军阵前来回奔驰。
各个西军方正的士卒，用目光注视着他，眼随着身动，注视着他跟着他的奔跑移动，并发出一浪高过浪的呼喊。
城墙上，李际遇看着城下士气高涨的西军，神情阴沉，“张献忠想攻下长安，是小看朕了。”
这时李定国来回奔驰一阵，西军呼声震动四野，士气逐渐达到**。
“进攻！”李定国突然勒停战马，将手中铁枪猛力往前一挥，高声啸叫。
一声令下，西军士卒发出一声欢呼，各个方阵的士卒拥着器械，开始向城墙推进。
“轰轰轰”城头的唐军火炮，开始发炮，轰击着西军阵群，炮弹在旷野上溅起蓬蓬泥土。
西军士卒推着盾车，冒着城头的火炮，推进到城池下方，再护城河边组成一到盾墙。
近万西军火枪手和弓箭手，躲在盾墙后，与城头的唐军对射，压制城头的唐军。
扛着壕桥的士卒，则将在护城河上架桥，扛着登城梯的西军士卒，飞速过河，不时有人被城上的弓箭和火枪击中，落入护城河中。
在西军如雷的战鼓声，城下激烈的喊杀声中，西军士卒冒着城头的火枪和箭雨，如潮水一般向城墙涌去。
西军士卒顶着盾牌奔跑，密集的箭矢“叮叮当当”射在盾牌上，冲到城墙的西军士卒纷纷竖起了梯子。
不过长安毕竟是唐国都城，守城物资充沛，城头堆满了守城物资。
一时间，城头弓箭和火枪齐射，巨石、滚木和装满火油的陶罐如冰雹般落下，砸得西军士卒血肉横飞，不少士卒浑身是火，惨叫着从梯子上跳下。
很快第一波西军士兵死伤殆尽，后续的兵马迅速攻上。
望楼上，不少西军将领看见攻城兵马损失惨重，不禁心疼起来。
“陛下，这长安乃是坚城，而我们的准备不足，大炮都没运到，现在将士们死伤惨重，是不是让他们撤下来？”冯双礼忍不住求情道。
“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退！”张献忠目光注视着长安城，大声喝令，“谁敢撤退，杀无赦！”
正说话之际，长安城内忽然火起，城中升起滚滚浓烟。
张献忠一看，立时大喜，知道是事先混入城中的西军细作开始发乱了。
张献忠顿时大喝，“擂鼓助威！给朕攻上去！”
急促的鼓声再次击响，轰隆隆震撼人心，李定国挥枪怒指，大声喊道：“冲上去，冲上长安城！”
第890章进行谈判
张献忠攻唐，确实做了充足的准备，西国是早在数月前就有预谋，并且开始进行布置。
在决定拿下关中之前，徐以显借着西国与唐国之间还不错的关系，以及李际遇需要巴蜀的物资，便派遣精锐斥候，扮作商队进入唐国各个大城。
这些斥候将在西军兵临城下之后，与张献忠里应外合，夺取城池。
这次西军一路高歌猛进，好几个县城都是，内应打开了城门。
一般而言，攻打长安这样的大城，必然需要进行准备，可是西军只进行简单的准备，便发起攻击，一是因为时间上不允许西军做长时间的准备，二是城中有内应。
现在乾朝估计已经得到西军攻入关中的消息，高欢不会给西军时间，而且西军准备越久，李际遇的防备就越是完备。
因此张献忠没时间等，西军刚兵临城下，便对长安发起了攻击。
长安城头，李际遇看见城中火起，听见城中喧哗，却冷笑一声，“哼！没有火炮，没填护城河，就发动攻击，早猜到你有问题。”
李际遇大喝一声，纷纷属下继续守城，自己则走到城楼背面。
在长安城头，两军激烈搏杀之际，一队手握刀枪，穿着布衣的西军斥候，呐喊着出现在城门后，前来夺取城门。
街道上空无一人，百余名西军死士拖着战刀，来到城门背面。
“杀啊！”就在这时，街道内无数唐军士卒忽然从三面杀出，将冲出的西军斥候全部围住。
冲过来的西军一愣，知道唐军以有防备，脸上出现一丝惶恐之色。
这时唐军士卒齐齐将矛放倒，从三面压上来，然后长矛突刺，将西军斥候逼到一团，乱枪突杀。
不多时，西军正猛攻城池，城上忽然丢下几个人头。
“哈哈哈，城内细作，尽数被诛！”城头唐军挑起西军细作人头，向城下大呼。
城内的火势迅速被控制，城下的西军攻势为之一滞。
李定国视之，乃是城内细作的首级。
“当当当”的鸣金声遂即响起。
攻城的西军漫野而退，城上的唐军立时发出一阵欢呼。
李际遇站在城头，看着西军丢下数千具尸体撤退，兴奋的挥拳，“哼！张献忠，这就是轻视朕的后果。”
西军兵临城下后，张献忠发起的第一次猛攻，以西军的失利告终。
李际遇早料到城中有西军内应，当唐军解决了西军斥候，张献忠的进攻也就失利了。
西军大营内，张献忠沉着脸回到大帐，坐在帅位上。
一众西军将军对于今日的攻城，都不太满意，抱怨着太早退兵。
“陛下！这次我们准备不足，要是填平护城河，多造器械，肯定能够杀上去。”
“这次是太依靠城内的兄弟，他们失败，我们也就败了，下次我们准备充分，必然能够攻破长安。”
西军众将对于进攻失利并不服气，士气依旧高涨。
张献忠却摆了摆手，众将立时安静。
“丞相怎么看？”张献忠看向徐以显。
“陛下！臣以为既然攻不下来，便只能改弦更张，与李际遇谈判！”徐以显站起身行礼。
“丞相，我们才攻一次就不攻了？”冯双礼道：“我们二十余万大军，只要准备充分，肯定能够攻破长安！”
“冯都督，我们已经没有准备的时间了！”徐以显严肃道：“如果我没猜错，孙传庭马上会攻击潼关，高欢也正在赶往河南的路上了。”
张献忠听了徐以显的话，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攻打长安这样的大城，准备要充分的话，光是填平护城河，就得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现在西军缺的就是时间，西唐之争拖得越久，对于张献忠越不利，对高欢越有利。
“好了！”张献忠一挥手，制止了臣子们的议论，“朕此前说过，攻得下来，就吞并唐国，攻不下来，便与李际遇谈判！这次进攻既然失利，那么便与李际遇和谈吧！”
……
长安城，未央宫内。
唐军击退了西军的进攻，让李际遇心情大好，同时也振奋了唐军的士气。
“张献忠见朕在河东失利，便以为有机可乘！”李际遇冷笑道：“现在张献忠碰壁，他要是不想让高欢渔力便只能退兵。”
李际遇决定守长安，并非完全是意气用事，而是希望让张献忠知难而退。
“陛下！张献忠会撤兵吗？”田见秀不禁问道。
李际遇沉声道：“放心吧！高欢应该快动了。张献忠应该不想让高欢渔翁得利。他会退兵的！”
李际遇没有想到，自己恨透了高欢，最后居然要靠高欢来化解危机。
不过，高欢一来，对李际遇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李际遇内心忧郁，只是不会表现出来。
正说着话，唐将赵良栋匆匆赶来，向李际遇行礼道：“陛下，张献忠派遣使者前。”
李际遇眉头一挑，笑道：“朕说了吧，张献忠会退让的！”
众多唐国文武见西军派来使者，也松了口气，毕竟唐国没有实力面对乾朝和西国的夹击。
现在张献忠愿意交涉，那么唐国就还有希望。
李际遇也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赌对了，张献忠也忌惮高欢，怕高欢渔翁得利。
“带使者过来拜见朕！”李际遇朗声道。
不多时，徐以显进入长安城，然后在赵良栋的带领下，前往皇宫。
一路上李际遇故意安排大批兵马，在徐以显经过的路上，搬运粮草和物资，向徐以显展示长安城内的实力，以便西军退兵。
徐以显穿过街道，进入皇宫，走过甲士站立两侧的台阶，进入未央宫大殿内，给李际遇行礼，“西国丞相徐以显，见过唐皇陛下！”
李际遇盯着徐以显，恼怒喝问，“西国为何犯朕疆界！”
徐以显哈哈一笑，“陛下也是英雄，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如今大争之世，弱肉强食，大西觉得吞掉唐国，对大西有利，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李际遇眼睛一眯，遂即忽然笑道：“徐丞相敞亮人。说吧！张献忠让你来见朕，有何用意？”
徐以显笑道：“请陛下移师陇西，做西凉王，将关中交于西国。”
第891章僵局
李际遇听了徐以显的话，嘴角肌肉向后扯动，目光中带着杀意，“你尽然出此狂言，是觉得朕的刀不利吗？”
徐以显淡然一笑，“陛下，不必动怒，我此言乃是从实力的角度出发。”
“你们连长安都打不下来，还有脸面跟朕说从实力出发！”李际遇狞笑起来，“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要你的脑袋。”
大殿上众多唐国大臣，也都有些愤怒了，纷纷怒斥。
徐以显作为西国丞相，跟随张献忠多年，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朗声道：“陛下，我大西并非是拿不下长安，而是不想让高欢得利，这对我们都没好处，否则以城外大军，围住长安攻打，唐军能够坚持多久？”
徐以显并不给李际遇留面子，因为若是不狠狠施加压力，让唐国君臣清醒，李际遇不可能放弃长安。
若是任由唐国占据关中，到后来又挡不住乾军，便不仅害了唐国，也害了大西。
“陛下不必强撑。河东大败后，就算我大西不出兵，唐军也撑不过今岁冬天。我西军进入关中，反而是给陛下和唐军指了一条生路。”徐以显换上真诚的神情，“现在唐国已经守不住关中，陛下将关中让给大西，由西军守卫关中才能阻止高欢一统天下。这对于陛下乃是一件好事，是存是亡，都在陛下一念之间。”
李际遇黑着脸，张献忠想让他放弃关中，撤到甘肃去，将关中交给西军，这样一来，由实力较为强大的西军与乾朝对抗，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选择。
“谁说朕挡不住高欢？”李际遇狰狞道。
余以显见李际遇抬杠，目视李际遇，“现在我只问陛下一句，就算西军退兵，陛下准备怎么应对高欢？”
李际遇面沉如水，心中无比愤怒，却无法发泄出来，因为徐以显说的基本是实情。
如果没有西国的支持，李际遇绝对打不过高欢。
大殿上众多唐国官员，也都愤怒不起来，不禁都低声议论起来。
这时李际遇却忽然冷笑一声，“高欢如今势大，朕确实难以胜之，不过朕想西国会助朕守卫关中。”
关中是唐国的核心，也是李际遇称帝的资本，撤去甘肃，就只能降级，做一个不入流的小军阀了。
李际遇心中其实早有对策，他现在已经明白张献忠的意图，拿下关中，是为了避免高欢占据关中后，进攻巴蜀。
既然这样，只要他不让出关中，张献忠就不可能看着乾军攻入关中。
徐以显闻语心中一凛，明白李际遇就是个无赖，是个疯子。
果然李际遇笑道：“如果西军不退兵，不支持朕守卫关中，那朕便放高欢进关，看张献忠如何应对！”
徐以显沉声道：“如果乾军打进来，西军退守汉中，还可以坚守。陛下此策损人不利己，将自食苦果！”
李际遇亦沉声道：“那朕便投靠高欢，岂不比投靠张献忠要强！”
徐以显却盯着李际遇道：“陛下是不会投靠高欢的！”
……
潼关外，乾军将战壕挖到了潼关脚下，用臼炮不断的轰击潼关，关内爆炸连连，浓烟滚滚。
“杀啊！”臼炮刚发射完开花弹，乾军士卒便扛着云梯，跃出战壕，向潼关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这时孙传庭站在大纛旗下，用千里镜观察潼关，大声吩咐，“臼炮调整角度，往关后炸，阻断敌军上墙，再令高杰趁着火炮掩护，给本督猛攻上去。”
张献忠希望李际遇让出关中，由西军防守关中，李际遇却希望张献忠撤兵，由西军支援他守卫关中，防备高欢的进攻。
两边一时间谈不拢，他们要防守的乾军，却发起了进攻。
潼关外，孙传庭最先得到张献忠攻击唐国的消息，孙传庭一边向江南传信，一边调集河南大军，开始猛攻武关和潼关，于此同时，河东马士英，也派出黄得功进攻蒲津渡。
三路乾军开始攻击关中，意图打开通往陕西的通道时，高欢领着二十万禁军，已经浩浩荡荡的启程，沿着运河抵达了淮安，而后逆着黄河向河南进军。
这时乾军士卒沿着黄河而行，纤夫拉着绳索拖着一艘艘的辎重船，向西进军。
高欢骑在马上看着行军的队伍，不禁笑道：“朕本来以为攻打关中，还需费一番功夫，不想张献忠居然与李际遇打起来了。”
周延儒笑道：“这真是天助陛下！那李际遇虽然在河东大败，但尚有二十万兵马，再加上还有长安坚城，张献忠一时半会儿肯定吃不下。这样一来，他们鹬蚌相争，陛下渔翁得利啊！”
高欢也微微颔首，“如果西唐斗个两败俱伤，那朕距离一统天下就近了！”
在众多文武都哄笑之时，夏完淳却道：“陛下，张献忠出兵关中，是担心李际遇守不住关中。如果他们相持不下，我大乾又大军压境，他们可能会重新联合！”
高欢捋了捋胡须，“小隐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不过，朕数十万大军，张献忠和李际遇联合又如何？”
不怪高欢狂妄，而是通过五年建设，乾朝实力雄厚，不说人口和赋税，光是精铁产量，就是西唐清三国加起来之后的数倍。
这样雄厚的实力，西军和唐军凭险要坚守还能抵挡，在大平原上合战，就算三国联合，高欢也不惧怕。
现在高欢并不惧怕与三国交战，就怕他们窝在险要之地不出来。
因此这次张献忠出川，正中高欢的下怀。
夏完淳见高欢根本不惧西唐联合，遂即道：“陛下是准备在关中一举歼灭西、唐两国的主力！若是如此，臣建议从湖广抽调一支精兵，逆汉水而上，拿下汉中之地，断张献忠归路！”
高欢一听，哈哈大笑，“小隐此议，甚合朕的心意。西军主力出川，对朕而言，乃是绝佳的机会。现在张献忠率西军主力围攻长安，朕让宋献策派兵拿下汉中，则天下定矣！”
第892章高欢来了
潼关始建于东汉建安元年，乃是关中的东大门，地势险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潼关乃是关中门户，关中政权若是失去潼关，敌军便能长驱而入。
由于潼关的得失，关系到关中的安全，因此李际遇在此地，放了三万兵马，由大将张勇和王进宝统领。
这两人现在名气不响，不过却是三藩之乱时河西四汉将之二，能力还是很强的。
张勇四十来岁，正处于上升期，他原是明朝副将，后来归降李自成，李际遇篡位后，又迅速向李际遇效忠。
李际遇纳张勇之女为妃，张勇便成了李际遇的心腹，被委以镇守潼关的重任。
现在随着张献忠兵围长安，乾军又猛攻潼关，令潼关唐军人心动摇，左右为难。
张勇有心去救长安，可他一走，潼关必定为乾军攻占，而他守着潼关，却又担心长安被西军攻占。
面对这样的困境，张勇没有办法改变，他连日来派遣信使回长安，得到的消息都不明确。
眼看着乾军攻势凶猛，潼关难以支撑多久，后方张献忠和李际遇还在僵持，便让张勇忧心忡忡，而主将的担心，也逐渐蔓延到全军之中。
清晨，潼关上的唐军还在熟睡，营地外的乾朝大营，却已经运动起来，开始准备攻城。
这时在乾军准备攻城之际，从东面一只浩浩荡荡的兵马，如蜿蜒的巨龙般沿着河岸行军，抵达了乾军大营。
城上的唐军发现乾军有援兵过来，急忙向张勇禀报，“启禀国公！大股乾军从陕州方向过来，抵达关外的大营。”
张勇闻语脸色阴沉，对一旁王进宝道：“走！看看去！”
当下两人领着一众将校，登上关城，远眺关外，只见赶来的援军一眼忘不到头。
“有多少人？”王进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张勇望着绵延十余里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尾，不禁两腮鼓动，“怕不下二十万众！”
“这么多？”王进宝等将惊呼一声，不少唐军将领纷纷咋呼起来。
这时关外乾军营地内忽然传来一阵欢呼，三呼“万岁”的声音，直上云霄，气势令本就士气低落的潼关守军，纷纷脸色惨白。
“高欢来了！”王进宝嘴唇发颤，“国公，现在怎么办？”
高欢出道多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崛起，罕有敌手。
十多年下来，他的对手不是被杀死，就是被送去劳改，凶名天下皆知，已经到了令敌国闻之色变，夜止儿涕的地步。
这时张勇听见关外的欢呼，也是脸色阴沉，挥手喝令道：“派快马飞报长安，向陛下示警，高欢已经到了潼关！”
“遵命！”一名部将领命，匆匆转身下城。
关外，高欢率领大军抵达潼关外后，被孙传庭等人迎入大帐。
这时高欢挥手，让欢迎和欢呼的士卒散去，然后进帐入坐，对孙传庭道：“朕见营中士卒出营列阵，是否准备攻城？”
孙传庭微微颔首，“回禀陛下，城准备再次攻打潼关！”
“先停一停吧！”高欢微笑道：“朕这次带来百门臼炮，还有一门万斤巨炮，等它们到了，再进行攻城！”
现在乾朝富足，不差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拿士卒的性命去填。
此时情况不一样了，以前大粪都是高欢的重要战备物资，每打一炮，都是火药储备的巨大消耗，而现在不同了，高欢阔了，不管大仗小仗都是火炮先轰三轮，一点也不心疼弹药。
高欢抵达潼关后，并没有立即组织大军进攻，而是在等待火炮和资重到来。
面对潼关这样的雄关，不是人多就能攻破，必须要有重炮才行。
乾朝第一个五年建设，使得乾朝的冶炼、铸造、造船等行业，迅速发展。
冶炼让乾朝有足够的精铁，来铸造火炮，而舰炮的巨大需求，又使得乾朝铸造能力提升迅速。
潼关上，自从高欢抵达关外后，城上的唐军就提心吊胆。
面对西军与乾军的夹击，唐军士卒早已经军心涣散。
这日，高欢等待的重炮，终于被运到潼关，百门臼炮被推入事先准备好的炮坑内，万斤巨炮则架设在关城火炮射程之外。
在高欢得知洪承畴在锦州，修建铳城后，高欢为了能够攻破坚城，还有潼关，便下令让工部铸造巨炮。
这门巨炮是高欢按着乌尔班大炮的思路，令工部为攻破潼关，专门进行铸造。
大炮造好之后，便装船，沿着运河进入黄河，于陕州被抬上岸，然后用百头健牛拉拽过来。
得意于乾朝的基础建设，官道平整好走，所以只比大军迟三天抵达潼关。
这时炮队拉开炮衣，露出巨大的火炮，令列阵城外的士卒纷纷赞叹。
“陛下，炮队准备就绪了！”孙传庭看见乾军强大的炮群，很想拿潼关来试上一试。
高欢微微颔首，“那就开始吧！”
万斤巨炮十分沉重，运来潼关城下，架好后，便进行装填。
这样巨大的火炮，威力极大，可操纵起来，却也十分不便，装填的时间冗长。
这时高欢下令，几十名炮手才一起操纵，将巨大的炮弹用杠杆和滑轮装进炮膛。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传来，那声音无比巨大，仿佛炸雷在耳边炸响，简直就像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一样。
城头的唐军听见巨响，便见乾军炮阵白光一闪，腾起一团白烟，一枚巨大的炮弹极速飞来。
“轰！”天雷炸响，地动山摇，潼关的一段城墙突然炸开，整段城墙如遭重击，被打得变形，似乎被一股巨力猛然推倒。
“轰隆隆”巨响连连，无数碎石腾起，浓烟滚滚，潼关一段城墙轰隆隆倒塌，黄尘腾空而起，将那一段城墙完全淹没。
震撼！城上的唐军肝胆俱裂，城下的乾军也目瞪口呆。
一炮之威，天地变色，硝烟散尽，垮塌处满地狼藉，被砖石压住的唐军士卒，发出凄惨的哀嚎，令守军军心动摇。
第893章狗大户的进攻方式
乾军万斤巨炮，与乌尔班巨炮相比，其实小了很多。
不过，现在的铸炮技术，比几百年前却成熟了不少，万斤巨炮发射炮弹，威力相当惊人。
就在城上的守军被震撼之时，关前的炮坑内，排开的百门臼炮，已经纷纷解开炮衣，完成了发射前的装填炮弹。
这时在炮坑内，炮队的指挥踩着梯子，头露出地面，用特制的千里镜观察着潼关，开始进行测距，很快就扭头下令，让炮群抬高炮口，准备发起炮击。
因为高欢开启扫盲运动，并在各州县的学校都增加数学、几何等内容，为乾朝培养大批人才，而这些人被吸收进入军队，自是让乾朝的火炮射得更加精准。
现在高欢可以说，乾朝与西、唐、清相比，已经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国家，各方面的实力，都不是他们能比。
虽说西、唐、清见到乾朝强大，都一定程度上效法乾朝进行改革，可是他们往往只注意到乾朝军事上的强大，只学习乾朝的军事，而忽略了乾朝的诸多软实力，才是乾朝强大的根本原因。
这时在关城上，张勇等人都被乾朝的巨炮给震住了，众人看着垮塌处，都是一脸呆滞，半响才被士卒的惨叫惊醒。
各人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这一炮要是砸中他们脚下的城墙，此刻估计他们已经被砖石活埋了。
张勇额头冒汗，努力镇定下来，正要命人修补城墙，而这时城外却忽然又传来一阵巨响。
“轰轰轰……”在关前不远处的地面下，立时腾起一团团的白烟。
“是臼炮！”张勇顿时一声大喝，“快隐蔽。”
此前的进攻中，孙传庭使用过臼炮，关上守军都知道开花弹的厉害，不过那时只有二十门，这次却是百门齐射。
城头上的守军，只觉的脚下一震，关墙轻微颤抖，他们惊愕的抬头，眼前立时出现令人恐惧的一幕。
在城头守军的眼眸中，只见百余枚炮弹腾空而起，它们飞上天空，然后迅速放大，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关城砸来。
城头士卒反应过来，立刻惊呼着纷纷趴在地上，一枚枚的炮弹落在关城上下，猛然爆炸，腾起滚滚黑烟。
密集的爆炸在城头响起，刮起一阵阵的劲风，横扫城墙上的任何物体，守军、旌旗、火炮都被气浪掀翻。
百枚开花弹砸向潼关，爆炸震耳欲聋，烟尘滚滚。
关城外，乾军的孔明球升起，观察着潼关内的情况，大纛旗下乾军众多将领，都被炮击震撼，看着壮观的场景，内心激动澎湃。
“陛下！这样轰上三轮，城上恐怕没有能够站立的敌军了吧！”高杰从征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规模的炮击，内心振奋之情无以言表。
高欢看着城上爆炸连连，却觉得索然无味，相比于此前用计谋，讲战术的时候，这种狗大户的打法，实在没啥意思，太枯燥乏味了。
潼关上，张勇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卒，看见城墙上满地狼藉，到处都是被炸死炸伤的唐军，还有滚滚黑烟，内心惊惧。
乾军的臼炮队，不停的轰击关城，上面的士卒不断被炸飞，守军士卒以一个个爆点中心，倒了一大片，城上惨叫哀嚎不绝于耳。
“国公，乾军火力太猛，先下城躲避吧！”王进宝趁着爆炸的间隙，带着一群亲兵一拥而上，“这里不能待了，快带国公下去！”
一群将领被爆炸吓着了，不由分说的拥着张勇往城下走。
乾军的火炮，对潼关进行饱和式轰击，城上太过危险，绝对不能再待在城头。
这时一众人刚刚从台阶下城，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那天崩地裂的巨响，再次似天雷在耳边炸响。
乾军的万斤巨炮，发出第二炮。
张勇等人不禁扭头，直接一段关城迅速凸起，最终还是没能兜住炮弹，被炮弹砸开。
轰隆隆的巨响连连，砖石哗哗落下，潼关再次被一股巨力猛然推倒一段。
张勇等人见此不禁肝颤，而就在这时，城外乾军忽然发出一阵直上九霄的欢呼。
高欢在大纛旗下，猛然挥手，高杰等将遂即纷纷抽出兵器，大声喝道：“进攻！”
乾军的大鼓擂起，号角吹响，列阵关前的士卒，呼喊的声浪突然抬高，然后扛着长梯，象堤坝溃决一般涌上去，一头扎进腾起的滚滚浓烟中。
乾军士卒刀盾兵扛着登城梯，发足狂奔，冲到关城下，竖起梯子便向上攀爬，大股的甲兵，则涌向垮塌处，沿着斜坡往上冲。
潼关上的唐军士卒，被臼炮和巨炮轰击打懵，城上士卒死伤惨重，许多城墙上的士卒都被炸空，乾军冲到关城下，关上的火枪和弓箭才发起零星的还击。
高杰率领乾军冲到城下，它领着千余精兵直奔垮塌之处，冒着箭雨和火枪，沿着垮塌后砖石和土堆形成的凌乱斜坡，往关内攀爬。
密密麻麻的乾军如同蚂蚁一样向垮塌处攀附，很快就占据高处，冲入关内，与前来阻击的唐军杀在一起。
两军在缺口处长枪突刺，前面的士卒纷纷被刺中，后面的士卒立时怒吼着挥舞兵器补上，双方挤在一起，换命搏杀。
此时城墙上，竖起梯子攀爬的乾军，一个个的跳上关城，上面在爆炸过后，只剩下零星的守军，地上到处都是被炸死炸伤的唐军。
“杀啊！”登上城墙的乾军挥刀大吼，讲城上还站立的唐军砍刀，或者推着丢下城头，城墙逐渐被乾军占据。
张勇、王进宝等人，看见乾军开始占据关墙，垮塌处又有大股乾军涌入，连忙挥刀怒吼，大声吼叫着，让关后的唐军去堵缺口，去上城增援。
这时在关城外，乾军的臼炮阵地，各门火炮再次调整角度，以便火炮射得更远。
“轰轰轰”一阵炮响，近百枚开花弹跃过潼关，落在潼关之后，在关后唐军之中爆炸开来，无数唐军立时被爆炸掀翻。
张勇见此不禁脸色惨白，王进宝都快被炸哭了，“国公，算了吧！敌军太强，根本打不过啊！”
张勇也早就丧失信心，看见红色的乾军，如一道岩流从垮塌处的斜坡冲下来，匆匆翻身上马，惊慌喝道：“快撤！”
第894章潼关失陷
乾军的火炮太过凶猛，唐军实在是顶不住。
张勇见乾军将要攻入潼关，本来还想率兵抵挡，可乾军的臼炮往后一炸，讲关后的唐军炸倒大片，令唐军士气瓦解。
张勇见此，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高欢的对手，于是急忙下令撤退。
关内的唐军，匆忙点燃辎重和营房，关内燃起熊熊大火，阻拦乾军追击，唐军溃兵跑步向长安逃去。
张勇奔驰一阵，距离潼关已经有十余里，乾军兵马并没有追至，于是勒住马缰，不禁回头张望潼关方向，心中情绪复杂。
潼关一丢，乾军便可大举进入关中，可笑陛下和张献忠，怕是要让乾军渔翁得利了。
“国公，走吧！”王进宝叹息一声，不禁小声提醒道：“乾军拿下潼关，肯定会派兵追击我们，国公不要迟疑了！”
张勇重重呼出一口气，才一夹战马，挥动马鞭向西而去。
一众唐军败将，遂即簇拥着他，继续向长安方向跑去。
张勇率军溃逃后，乾军迅速攻入潼关，关内来不及逃走的唐军，不是被杀，就是跪地投降。
因为唐军撤离时，用辎重阻塞道路，并点燃了大火，乾军只能先灭火，并没有急着追赶唐军。
高杰领着士卒扑灭了关内大火，便清理关城，迎接高欢入城。
此次攻打潼关，高欢靠着火力碾压，豪横的猛轰潼关，打出了价值数万银元的炮弹，直接摧毁了唐军的意志。
整场战斗下来，乾军损失微乎其微，便打得唐军仓惶逃窜。
潼关这样的雄关，要强攻下来，一般而言战斗定然十分惨烈，可是这次却光唐军惨烈了，乾军仅仅付出数百人的伤亡，就拿下了潼关。
这时高欢骑马进入潼关，占据关墙的乾军士卒，立时纷纷双手高举，大呼“万岁！”
乾军的欢呼声直入云霄，士卒们不停举起双手和兵器，然后又放下，一遍又一遍的高呼着，“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高欢在众多将领的簇拥下，在乾军士卒的夹道欢迎中进入潼关，大股大股的乾军士卒扛着火枪，从关门鱼贯而入，准备进军长安。
……
长安，张献忠和李际遇的谈判，随着高欢兵临潼关，也到了关键时刻。
李际遇吃定张献忠，不会让高欢占据关中，所以坚决不让出长安。
这时长安西郊，西军大营内，张献忠焦躁不安的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一众西军文武，脸色也都不好看。
李定国道：“没想到李际遇这厮完全不顾大势，这种情况下，还不退让！”
张献忠停下脚步，“潼关方面传来消息，张勇正往长安方向溃逃，高欢已经攻破潼关。丞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徐以显站起身，沉吟道：“陛下，臣以为只有已退为进了！”
“什么意思，你直说改怎么办？”张献忠愠声道。
“臣的意思是大军拔营，向汉中撤退，看李际遇的反应！”徐以显道：“他要是答应我们的条件，那么我们就共抗乾军。他若是不答应，那么我们就按最后一套预案，让乾军攻击长安，我们司机反击！”
张献忠闻语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李际遇那厮拖着么久，严重打乱了西国的计划。
现在高欢已经占据潼关，西国和唐国都将陷入危机。
如果继续与李际遇拖下去，只能让高欢渔翁得利。
张献忠沉吟一阵，“好！就按丞相之意！”
……
长安城，皇宫内。
一群唐国战将，坐在大殿两侧，目光都汇聚在李际遇身上。
面对眼下的困境，李际遇知道唐国内部已经产生动摇，特别是那些文臣，可能已经准备投靠乾朝或者西国。
现在李际遇重点拉拢唐国的武将，他们在变法中受益，掌握大片土地。
这些土地都集中在富饶的渭河平原，无论是西国，还是乾朝占据关中，都不太可能让他们继续占有关中土地。
因此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唐国军队还是很支持李际遇。
“高欢已经兵临潼关，张献忠在这个时候，决计不敢进攻长安！”李际遇沉声道：“朕料定张献忠近日必定会妥协。”
李际遇吃定了张献忠不愿看见高欢攻取关中，现在乾军大军压境，西军却威胁着长安，无疑会影响唐国对抗乾军。
因此李际遇相信，张献忠为了避免高欢杀进来，肯定会达成协议。
李际遇沉声交代牛金星道：“牛丞相，朕的底线，就是割让汉中，其它一步都不能退让！”
汉中已经被西军占据，李际遇等于不愿再付出任何东西换取张献忠出兵，全看张献忠是否愿意主动妥协了。
牛金星起身出列，“臣领命！”
李际遇满意颔首，就在这时，一将匆匆进殿，行礼道：“启禀陛下，城外西军正在收拾行装，似乎正要撤离。”
李际遇闻语眉头一挑，兴奋道：“真的，张献忠要撤兵？”
“城发现他们在拆除栅栏，收拾帐篷，确系要撤军！”将领禀报道。
大殿内，众多唐将闻语，纷纷面露喜色，小声议论起来。
“好啊！”李际遇从皇位上站起来，“不出朕的预料，张献忠不想让高欢渔翁得利，终于决定退兵了。”
张献忠退兵，李际遇就全心全意去防御高欢，让李际遇心情大好，他匆忙离开大殿，领着一众文武，直接来到西城上，登高看见城外西军已经撤走大半。
长安城西，二十万西军的大营，已经空了一半，一队队的士卒押着辎重车辆，向凤翔方向撤退，看样子是想退往汉中。
“陛下，张献忠真的撤了！”田见秀兴奋道。
李际遇微笑颔首，“哼，张献忠突然袭击朕，给大唐造成不少的损失。这笔帐，朕迟早要与他算！”
这时李际遇等人站在城头，看见西军撤退，心头松了口气，唐国终于不用同事面对两大强国。
现在只要借着雄关，挡住高欢的攻击，唐国便还有机会。
这时正当李际遇观察城外西军营地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一员唐军大将忽然出现在城头，走到李际遇身前，便直接跪拜，疼声禀报，“陛下，臣无能啊！潼关失陷，高欢入关了！”
“什么！”李际遇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当场。
第895章父子之国
李际遇和唐国文武，看见张勇忽然出现，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潼关居然这么快失陷。
李际遇一把揪住张勇的衣襟，把老丈人提起来，“怎么回事？潼关怎么这么快失陷？”
张勇苦着脸解释道：“陛下，乾军的火炮太强了。高欢带来百门臼炮，还有一们巨炮，一炮就能将城墙砸塌，实在没法子守啊！”
唐国将领们都是面面相觑，震惊不已，想着一炮能够轰塌潼关，那长安也挨不了几炮啊。
李际遇满脸震惊，半响松开张勇，一时无言。
“陛下，潼关已破，高欢将大举入关，我们必须与西军议和，向张献忠求援！”牛金星慌道：“张献忠撤军，肯定是因为高欢突破了潼关。现在趁着张献忠还没走远，必须追上张献忠，别让他跑了。”
李际遇听后，叹息一声，摆摆手，“随爱卿之意吧！”
语毕，李际遇整个人仿佛苍老十岁，推开众人便要下城。
牛金星急道：“陛下，那谈判的条件？”
李际遇摇摇头，“丞相做主吧！”
……
张献忠下令拔营后，并没有真的撤走。
西军只退到长安之西的斗门镇，便停下脚步。
这时小镇的四周，已经被西军的连营所包围。
入目望去，俱是一片临时军帐，难以计数。
营地密密麻麻的士兵席地而坐，车辆上的物资都没有放下来，显然不准备久待。
这时在镇子内，一家还不错的宅子内，张献忠与一众西国文武商议着军情。
乾军攻破潼关，杀入关中，让众人脸上都有些沉重。
“关中的得失，关系天下大势！”张献忠沉声说道：“若是让高欢得了关中，朕便只能困守巴蜀，难以与高欢抗衡。”
李定国道：“因此我们绝对不能让高欢占据关中！”
徐以显道：“现在就看李际遇如何决定了。”
提到李际遇，张献忠就有些上火。
这厮不是高欢得对手，还非要占着关中。
如果他早些答应西国的条件，西军接收关中，高欢见西国已经吞并关中，觉得无机可乘，未必会立刻进攻关中。
即便高欢咽不下，被西军虎口夺食的恶气，发起进攻，西军也能增援各个关隘，不让乾军这么快就打下关中。
现在高欢已经打开通往关中的大门，西国和唐国单独上，都不是乾军的对手，只有两国和解，达成联合，才能与高欢一战。
张献忠黑脸道：“现在李际遇应该已经知道高欢突破潼关的消息，看他如何决定吧！”
徐以显道：“陛下放心，如果臣所料不错，唐国的使者应该已经在追赶陛下的路上了。”
正说着话，屋门忽然被推开，一名将领进来，单膝跪地，“启禀陛下！李际遇的使者到了。”
张献忠闻语，“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朕真想晾一晾他！”
徐以显行礼道：“陛下，高欢已经占据潼关，随时会发兵潼关。现在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还是尽快接见唐使吧！”
张献忠呼出一口浊气，“好吧！带他过来！”
牛金星得了李际遇的授权后，便马不停蹄的追赶过来，在斗门镇便追上了撤退的西军。
西军营地外，牛金星于营门前进来回踱步，神情有些焦急。
随着高欢攻入潼关，局势朝着对唐国极为不利的方向发展，他有些担心，张献忠是真的要撤，不愿意见他。
这时他正焦急之时，一名将领走过来，令士卒搬开拒马，“牛丞相，陛下要见你！”
说完便领着牛金星往镇子内走，而牛金星也终于松了口气，并收起焦急的情绪，以免谈判时太过吃亏。
不多时，将领将牛金星领到房间内，将领行礼道：“陛下，唐使到了！”
牛金星连忙行礼，“唐国丞相牛金星，见过大西皇帝陛下！”
张献忠战术性的冷哼一声，一旁徐以显站起身来问道：“唐国不是已经拒绝谈判，牛丞相追来做什么？”
牛金星知道免不了这遭，为了尽快达成协议，直接开门见山道：“因为乾军攻破潼关，将要大举进军关中。因此，唐国希望与西国和谈，肯请陛下帮助唐国对抗乾军！”
张献忠冷笑一声，“朕早就让李际遇答应朕的条件，他若是早些同意，何至于此！现在高欢已经入关，他才来求朕，是不是害人害己？”
“陛下，事以至此！眼下对抗高欢要紧，陛下屯兵于此，想必也不想看见高欢占据关中吧！”牛金星不卑不亢，“乾朝势大，非两国联合不能敌，还是请陛下与我国尽快议和，然后共抗高欢。”
张献忠盯着牛金星看了一阵，目光看向一旁的徐以显，见其点了点头，遂即冷声道：“那好，只要李际遇答应让出关中，去帝号，接受西凉王的册封，朕便立刻回师！”
牛金星行礼道：“陛下，唐国可以让出关中，不过却不能去帝号，可约为兄弟之国，陛下为兄，我唐国皇帝为弟，唐国向大西称臣。”
张献忠皱起眉头，觉得不对头，这李际遇是李自成的义子，他要是与李际遇称为兄弟，李自成那个死鬼，岂不高自己一辈了。
“兄弟之国绝对不行，约为父子之国，朕为父，李际遇为子。”张献忠沉声说道。
张献忠是实在人，要的是关中之地，只要李际遇愿意让出关中，其它名分都可以退让。
现在高欢攻破潼关，事态紧急，没必要为这些细枝末节，耽误时间。
牛金星想了想，觉得李际遇应该不会介意。
毕竟唐国皇帝李际遇，认人为父，也不是头一回。
早前他先认罗汝才为义父，混成曹营骨干，后又杀死罗汝才，投靠李自成为义父，杀李自成全家，混成了唐国皇帝。
相比之下，牛金星觉得张献忠可能比较吃亏，毕竟李际遇出了名的克父，于是沉声道：“好！就约为父子之国！”
张献忠并不迷信，他杀得人太多，只信实力和自己，于是哈哈一笑，“好！传令下去，大军拔营，与唐军汇合，同高欢决战！”
第896章三皇会战（一）
牛金星与张献忠达成协议后，连忙离开西军大营，将消息传回长安。
张献忠在牛金星离开时，也下达了重新返回长安的命令。
这时，刚扎营休息的西军士卒，又开始押着辎重车辆往东进军，准备去抵御乾军。
张献忠正要骑上战马，徐以显追上来，低声道：“陛下！还记得臣此前的提议么？”
张献忠闻语颔首，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朕知道了。”
二十万刚撤离长安的西军，遂即浩浩荡荡的返回，与高欢进行一场决定关中归属，也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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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皇宫内。
牛金星站在大殿内，给李际遇行礼道：“陛下，张献忠答应，只要我唐国让出关中，与西国约为父子之国，便回师长安，与我们共同对抗高欢。”
李际遇黑着脸，他原本以为自己登基为帝后，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就不会再给谁当儿子，不想现在还是给张献忠当了儿子。
想他从河南登封一介赤贫的佃户，一步步走到今日，就是要出人头地，不让任何人将自己踩在脚下，可现在还是被现实给击败了。
明末三大流寇，罗汝才、李自成、张献忠都成了他的老爹，令李际遇深感耻辱。
不过，眼下他却也没有别的选择，高欢没有入关，他还能顶一顶，可现在高欢已经打进关中，他只能委曲求全，与张献忠联合。
毕竟张献忠可以退入汉中和四川，他却没地方逃，就算逃到甘肃，高欢也会追杀过来，将他斩尽杀绝。
李际遇调整心态，“张献忠已经回师了吗？”
牛金星道：“回禀陛下，臣离开西军大营时，张献忠已经下令拔营，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长安。”
大殿上，众多唐国文武，虽为将要让出关中，而感到气馁，但听到张献忠已经回援，却也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以现在唐军的实力，他们并没有能力独自对抗乾军，有张献忠相助，他们才有机会击败高欢。
李际遇遂即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随朕迎接张献忠，共同商议御敌之策吧。”
现在高欢大军逼近，西军已经错失了吞并唐国的时机，李际遇到也不担心张献忠突然发乱。
因为张献忠这个时候扣押李际遇，只会让唐军大乱，会导致大批唐军投靠高欢的乾军，对谁都没有好处。
虽然李际遇内心很讨厌张献忠，但是还是领着诸多唐国文武，前往城外迎接张献忠，与其商议御敌之策。
长安西郊，李际遇领着一群唐国文武，驻立在城外，不多时，便见无数西军滚滚而来。
“陛下！张献忠到了！”牛金星小声提醒。
李际遇看了牛金星一眼，“要称大西皇帝，对朕的义父尊重一些！”
一众唐国文武面面相觑，遂即内心又产生了佩服之情。
想想自家皇帝是怎么上位，众人内心居然有一丝振奋，产生了李际遇还能东山再起的错觉。
这时，张献忠已经发现站在城外迎接自己的李际遇一行人，遂即在众多部将簇拥下上前。
李际遇立刻领着一众唐国文武上前行礼，“臣际遇，拜见大西父皇陛下！”
张献忠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不禁哈哈一笑，连忙翻身下马，将李际遇扶起。
牛金星等人见李际遇能屈能伸，内心都感慨陛下真乃一代枭雄，若不是遇见高欢，大唐还是有可能得天下的。
李际遇站起身来，面露羞愧之色，“际遇一时糊涂，今日才幡然醒悟，还望陛下不要责怪。”
张献忠见此，微笑道：“卿家不必如此。现在大敌当前，你放心将关中交给朕，与朕同心协力，共同对抗高欢，朕很欣慰。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眼下击退高欢才是要紧的大事。这次击退了高欢，朕必定不会亏待你。”
李际遇连忙道谢，拿出了儿皇帝的姿态，请张献忠入城休息，并商讨对抗乾国的策略。
张献忠却不敢进城，打了个哈哈，“吃饭休息就免了。高欢攻破潼关，以为你我相争，必定发兵攻击长安。朕觉得还是尽快布防要紧。”
李际遇闻语颔首：“陛下说得有道理。”
张献忠问道：“可知道高欢大军抵达何处呢？”
“其前锋已经到了华州。”李际遇身后，田见秀说道。
张献忠皱眉道：“好快的速度。这样一来，到渭南和临潼设防已经来不及，只能沿着灞水布防了。”
李际遇当即行礼道：“唐军都听陛下的调遣。”
张献忠遂即一挥手，“潼关被高欢攻战，乾军能够源源不断的进入关中，以西唐两国的国力，难以与高欢拼消耗，必须将高欢赶出关中，重新夺回潼关。因此，此战被动防守起不了作用，必须主动与高欢决战。”
李际遇也认同这点，毕竟潼关这样的关隘，都被乾朝的火炮轰塌，长安估计也守不住。
当下，张献忠领兵绕城而走，直接前往灞水，李际遇也回到城中，带领大军出城，并从各处抽调兵马，来与高欢决战。
关中，渭南县。
高欢攻下潼关，扑灭关内大火之后，立刻便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长安。
一路上，乾军所过之处，唐国的州县望风而降，乾军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抵抗，便连下华阴、华州、渭南三地，兵锋接近临潼。
这时大军漫野而进，一队骑兵却疾驰奔来，老远便急声禀报，“陛下，长安急报！”
高欢闻语，遂即勒住马缰，把战马拉到一边，等待骑兵奔驰到跟前，问道：“何事？”
为首骑兵飞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陛下，长安急报，张献忠去而复回，与李际遇合兵一处，沿着灞水设防。”
高欢闻语紧锁眉头，“看来还是迟了一步，张李两人还是合流了。”
“陛下，张献忠与李际遇结盟，我们怎么办？”高杰问道。
高欢捋了捋胡须，“既然他们已经联合，那就无须急着进军，让将士们保持体力，不必急着向长安挺进。”
第897章三皇会战（二）
1653年，隆武三年，三月。
乾、唐、西三国争夺关中的大战，在渭河平原上，拉开了大幕。
高欢得知张献忠和李际遇联合后，一边向长安方向进军，一边派遣斥候向西探查。
很快斥候回报，李际遇和张献忠率领二十七万联军，从长安出发，往灞水附近集结。
此时，高欢前锋已经抵达临潼，双方前锋相距不到五十里，已经到了对方的眼皮底下。
这种情况下，两军反而不敢轻举妄动，都一面稳住大军，一面派遣斥候进行激烈的骑哨战，刺探对方的虚实。
这时高欢领着二十万乾军，浩浩荡荡，不紧不慢地前进着。
乾军骑兵奔驰在前，马蹄如雨点般落下，发出令人震憾的声响。
乾军将战线推进到长城一线后，直接与漠南蒙古有了接触。
这些蒙古部落，许多都是墙头草，除了科尔沁蒙古与清廷绑定太深外，察哈尔诸部蒙古对于清廷其实并不怎么忠心。
乾朝收腹河北后，清军退到关外，对于察哈尔的控制力减弱，再加上满清自己日子难过，无法补贴察哈尔蒙古，而察哈尔诸部又不敢劫掠乾朝，便开始与乾朝进行贸易，用牛羊和马匹换取需要的生活物资。
这使得乾朝的战马，有了一个较大的来源，骑兵和龙骑兵的规模继续扩大。
若是今后像蒙古一样，远征欧洲，步军速度太慢，消耗巨大，基本难以实现，还是需要骑兵，才有可能实现这一点。
现在乾朝的骑兵，已经多达十五万，不过大部都是龙骑，但这也足够令人震撼。
如此规模的骑兵，不说超过清军，但是冠绝关内，却是毋庸置疑的。
这时高欢身披金甲，整个人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烁着，让乾军将士们一眼看去，便知道陛下在此。
在他的身边徐黑虎、郝摇旗、李平远、高杰、李过、刘宗敏、周富贵等百余员战将，俱是披挂整齐，挺刀绰矛，威风凛凛。
乾军将士内心都很清楚，随着乾朝的强大，天下的战争也逐渐进入尾声。
现在若是不抓住机会，捞点战功的话，今后立功的机会就不多了。
因此这次高欢出征，众多将领纷纷都上了请战书，被选中随军的将领，也都个个干劲十足。
这其中李过、刘宗敏等顺军一系，即是为了立功，也是找李际遇报仇，他们一进入潼关，眼睛便红了。
毕竟，李际遇做得却是太过分，不仅夺了老李家的江山，还害死李自成，以及李氏宗亲，还有诸多顺军老人。
此时二十万乾军，逆着渭水挺进，一面一面军旗迎风猎猎，队伍中长枪如林，刺刀起伏，杀气腾腾。
因为知道唐西联合，乾军无法趁着唐、西相争，占到便宜，高欢令大军缓行，保持体力，所以乾军上下都保持着最好的面貌，武装整齐的士卒人头起伏，队伍中无一人喧哗，缓缓西进，散发出精锐才有的阵阵杀气。
在大军前行时，道路上不时有探查回来的骑兵传递着消息，向高欢禀报唐西联军的动向，还有两军的距离。
此刻，唐西联军也在干着同样的事情，哨骑跃过灞水，向东奔出三四十里，观察着乾军进兵。
“报！陛下！乾军以过临潼，距此二十里！”
灞水西岸，遍布联军的营垒，无数联军士卒穿行于营地之中。
张献忠和李际遇骑马驻立在灞水西岸，听着斥候的禀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斥候继续探查。
灞水发源于蓝田县，是渭水的支流，在丢失潼关后，关中无险可守，联军只能在灞水布防，阻止乾军靠近长安。
“报！陛下！乾军距此十里！”
哨骑不时奔回，禀报着乾军的最新动向，张献忠和李际遇身后的一群战将，听见乾军越来越近，不少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刀柄，脸上露出紧张又凝重的神情。
这时张献忠拿起千里镜，观察灞水东岸，已经可以看见远处乾军的旌旗，还有浩浩荡荡的队伍。
李际遇则看见己方的斥候游骑，在东岸的旷野上，与乾军哨骑游斗，双方的骑兵在“砰砰砰”的枪声中，不时坠马。
在东岸广阔的旷野上，四处可以看见散落的战马，还有坠亡的骑兵尸体。
“陛下，乾军已经兵临灞水，让斥候撤回西岸吧！”李际遇提醒道。
张献忠闻语微微颔首，李定国连忙挥手下来，西岸响起“当当当”的鸣金声，正与乾军游斗的联军斥候，便纷纷拔马，通过浮桥撤回西岸。
这时高欢正领着大军前进，斥候奔驰过来，“启禀陛下，张献忠和李际遇在灞水西岸下营，敌军斥候全部撤到西岸！”
高欢闻语遂即挥手道：“传令大军原地下营，诸将随朕观察敌阵！”
高欢一声令下，大军便逐渐停下，而他则率领近千骑兵，继续向前，来到灞水岸边观察敌阵。
这时高欢等人驻立岸边，目光远眺灞水西岸，只见一片无边无际的营帐。
虽然不清楚营地内有多少兵马，但大概估算一下，恐怕不会少于乾军。
“陛下！敌军住防西岸，我们的臼炮和开花弹，便难以发挥效果了！”孙传庭看了一眼联军营地，沉声说道。
乾军的火炮和开花弹虽然犀利，但毕竟已经不是新东西，已经问世四五年的时间，西、唐、清都有仿造，只是效果和装备规模不如乾军。
毕竟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火炮不是穷国玩的起滴。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乾朝这么多火炮和开花弹，但是在挨揍中也有了经验，有了一些防备乾军火炮，限制乾军火炮发挥的办法。
这其中利用江河阻隔，使得乾军无法靠近架设臼炮，然后放弃河滩，便是一个办法。
高欢目光扫视对岸营地，却笑道：“孙卿不用着急，潼关在朕之手，朕的军队和物资能够源源不断的运入关中，而唐国贫瘠，西国要从四川运输钱粮和军械，补给远不及朕方便，该急的是他们！”
在高欢窥视联军营地时，张献忠和李际遇见乾军在东岸下营，张献忠遂即扯动马缰，“走，回去商议破敌之策！”
第898章三皇会战（三）
唐西联军和乾军分别在灞水两岸下营，两军隔河对持，都在商议着破敌之策，并没有直接开战。
是夜，灞水两岸灯火通明，营地内点满火堆，打着火炬的士卒来回巡逻，使得两军营地犹如宇宙中两团星光闪烁的星云。
这时，在乾军大帐内，高欢负手站在地图前，身后站着一众将校。
“陛下！唐西两国虽然联合，但毕竟不是一体。他们刚争斗许久，匆匆赶来灞水布防，防线定然不稳。臣愿率精兵万人，为大军前驱，撕破敌军的防线。”李过出列抱拳。
李际遇杀害李自成，篡夺老李家的江山，逼得李过只能投靠高欢。
这次李过得知高欢将要攻取关中，连上数本奏疏，求着高欢带他出征，便是要找李际遇报仇。
高欢微笑道：“李爱卿不必激动，朕答应你，等抓住李际遇，便交给你去处理，只是这战事却不能意气用事，因愠至战。”
李过听了高欢的话语，连忙低头行礼，“臣谢过陛下，臣明白了。”
高欢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孙传庭道：“爱卿以为当如何破敌？”
孙传庭笑道：“陛下心中早有策略，何需问臣。”
“哈哈~”高欢爽朗一笑，还是问道：“爱卿久镇河南，朕还是想听听爱卿的意见。”
孙传庭捋了捋胡须，微笑道：“臣赞同陛下的意见。当年臣为前朝总督时，面对关内困局，希望能够安稳发展，练出精兵后再出关平定叛乱，可是前朝千疮百孔，却没有时间给臣去发展，崇祯皇帝屡屡催促臣速战，臣因此战败入狱。”
孙传庭顿了顿，感慨说道：“现在陛下的实力，远远强于唐西联军，而且已经打开潼关，臣以为无须急躁，也不用冒险，可待关东之兵，源源不断进入关中，则唐西联军必败。”
高欢微微一笑，穷国才玩战术，他现在只要保证不犯错，完全可以凭借国力，来对敌国进行碾压。
“现在陛下大可按兵不动！”孙传庭说道：“若是唐西联军也按兵不动，那么随着关东兵马源源不断的进入关中，陛下的军力将逐渐取得碾压唐西联军的优势，张献忠和李际遇必败。若是唐西联军见我朝不断向关中增兵，心中焦急，欲在双方差距还不明显的情况下进行决战，那么敌攻我守，陛下也能利用火炮和工事杀伤敌军，以较小的代价，取得关中大捷。”
“哈哈！”高欢不禁大笑：“爱卿之言，正是朕心中所想。”
孙传庭继续说道：“另外，陛下已经下旨给湖广，令袁宗第夺取汉中。我们现在出击，迅速击败张献忠的话，西军必然会撤向汉中，影响袁宗第的进攻。因此臣建议，暂时按兵不动，修筑工事，时间越往后托，对我们越是有利！”
高欢频频颔首，挥手喝令，“传朕旨意，各营就地修筑工事，没有朕的指令，谁也不许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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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联军中军大帐内，张献忠、李际遇等人站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关中地形和两军的分布一览无余。
田见秀介绍道：“两位陛下，高欢这次进攻关中，动用的兵力大概三十万。其中高欢亲率二十万大军，进抵灞水东岸，马士英、黄得功率兵五万，正攻击蒲津渡，陈永福率军五万，攻击武关。”
张献忠等人微微颔首，沙盘上这些信息一目了然。
“诸位以为这一仗，我们要如何击败高欢？”张献忠沉声道。
大帐内联军众将议论纷纷，却没有人说出个策略来。
这时徐以显道：“陛下，这次高欢发兵匆忙，乾国的准备并不充分。若是乾朝完全动员起来，臣以为高欢至少能够调动五十万大军进攻关中。”
大帐内，联军众将都倒吸一口凉气，高欢若是动用五十万大军，那么联军将没有取胜的希望。
高欢的计划，是在冬季发起攻势，可是因为张献忠出兵关中，高欢只能提前发兵。
此时才到三月，乾国对于出征，确实没有做好准备，只是匆忙调集三十万大军参战。
若是给乾朝三个月的时间准备，高欢完全可以调动五六十万大军，同时进攻关中和西国。
张献忠沉声道：“既然如此，决战拖得越久，对我们而言，便越不利。”
徐以显颔首道：“陛下英明，因此臣为我们要一面令荆州和汉中之军威胁湖广，牵制乾朝继续向关中增兵，一面对高欢发起猛攻，在关中乾军彻底压倒我们之前，击败高欢的大军。”
张献忠扭头看向李际遇，问道：“你觉得如何？”
李际遇基本认可徐以显的分析，沉声道：“我没有意见，赞成尽早决战。乾国富庶，战争拖延下去，不用乾军进攻，钱粮难以为续，就能让我们崩溃。不过，我还有几个建议。”
张献忠沉声问道：“什么建议？”
李际遇道：“第一，派快马向清廷请援。他们出兵的话，多少能够为我们分担一些压力。第二，派人去见郑芝龙，看能否策反，让他背叛高欢。”
若是没有人牵制高欢，乾朝的兵马和物资，源源不断的进入关中，唐西联军根本扛不住。
清军现在退守关外，相对安全，不过一旦高欢统一关内，必然要和清军算帐，届时他们就是孤军奋战。
因此面对高欢与张献忠和李际遇在关中进行的决战，清军肯定愿意出兵干涉，至少能为唐西联军，牵制住河东和河北的乾军。
至于郑芝龙，他已经归降高欢，向高欢称臣，未必会背叛高欢，不过派个使者而已，反正没多大损失，万一成功却能给高欢极大的打击。
张献忠微微颔首，“这两个建议，朕以为都可以一试。”
这时徐以显却道：“陛下，臣以为对于郑芝龙，不仅要派使者劝说，还要派人散播郑芝龙有意反叛高欢的消息，甚至派死间进行离间。”
张献忠捋了捋胡须，“这件事交给丞相去办。”
面对强大的乾朝和难以战胜的高欢，张献忠和李际遇是什么招数，不管有用没用，全部都给他用上。
第899章三皇会战（四）
二十万乾军与二十八万西军，在灞水两岸对持。
几十万人的会战，想要打起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乾军在拖延时间，等待国内进行动员，将后续的兵马送入关中，也在等待湖广偏师的消息。
唐西联军则在积蓄力量，寻找着高欢的破绽，双方都等待着战机，没有把握之前，都不敢冒然出手。
乾军大营外，高欢领着一群人，正巡视着各营，查看各营的修筑的工事。
这时扬彦忽然领着一队士卒，押着一人过来。
“陛下！”扬彦抱拳禀报，“抓到一个细作！”
高欢眉头一挑，看着被押着的汉子，不禁问道：“什么情况？”
扬彦道：“这人鬼鬼祟祟，被巡逻的弟兄抓住。臣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封信。”
语毕，将书信双手呈上。
高欢微微皱眉，接过书信，撕开蜡封观看，脸色立时阴沉起来。
“陛下，信上写了什么？”孙传庭见高欢的脸色难看，不禁问道。
高欢将信递给孙传庭，沉声道：“是张献忠给郑芝龙的书信，说朕已经被他们牵制住，让郑芝龙按着约定，偷袭江南，攻下京师！”
孙传庭等人闻语，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连忙将书信看完。
高欢阴沉着脸，“卿等怎么看？”
孙传庭等人对于郑芝龙并不了解，不敢妄下结论，不过事情却有些蹊跷。
“陛下！此事臣不敢定论，只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细作，还被搜到这样一封书信，臣以为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孙传庭沉声道。
高欢脸腮鼓动，看信件的意思，张献忠早与郑芝龙有所勾结，而且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高欢派遣细作监视郑芝龙，可是国安司却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以国安司的能力，郑芝龙真与张献忠勾结，真有什么动作的话，不该逃过国安司的眼睛。
再者，这个细作不向南入川，走西国境内到广西，再出海去找郑芝龙，却向东进入乾军的控制区域，意图实在可疑。
想到此处，高欢冷笑一声，“这必是张献忠离间之计，欲乱朕军心之举。”
高欢说完，接过那封信件，将其扯成碎片，然后一把给扬了。
突然发生这样一件事情，高欢也没心思巡视军营，草草结束视察回到大帐。
这件事情大概率是张献忠的计谋，不过高欢对于郑芝龙确实不放心。
高欢早暗示郑芝龙离开厦门，前往吕宋岛就藩，可是郑芝龙以五年之期未到，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赖在厦门不走。
虽说高欢相信郑森不会支持郑芝龙叛乱，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让高欢难以心安。
毕竟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郑芝龙真的叛乱，必定在东南造成动乱，给乾国造成巨大的损失。
高欢站在大帐内，面露愠色，“张献忠，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让朕不安心，朕也不能让你舒服！”
高欢冷哼一声，坐在桌案后，便开始提笔写起招降书信来。
……
湖广郧阳府，秦岭山脉南麓，汉水谷地。
这时，一支三万人的军队，正逆着汉水，蜿蜒前行。
这支军队正是奉高欢之命，袭取汉中的湖广乾军。
在得知张献忠出川，大军进入关中后，高欢便觉得这是复刻河东之战的大好机会。
河东大战时，李际遇率领唐军主力，离开关中前进到太原附近，高欢让孙传庭出兵晋南，突破乌岭关，切断了李际遇退回关中的道路，最终大败十万唐军。
现在张献忠率领二十万西军，离开四川进入关中，高欢又让袁宗第派兵夺取汉中，截断张献忠退回四川之路。
若是计划成功的话，高欢甚至能通过关中之战，一举灭掉李际遇和张献忠，实现关内的统一。
这时乾军逆着汉水河谷快速向西推进，前军的哨骑在前奔驰，为大军张目，以防遭受西军的埋伏。
毕竟，乾军太喜欢迂回穿插，断人归路，西军可能会有所防备。
此时，只见汉水河谷中，河滩上密密麻麻都是身批铠甲手持兵器的士卒，乾军各营的军旗，在河谷中迎风飞舞，押送粮草辎重的车队跟在后头，队伍蜿蜒蔓延十余里，场面极为壮观。
在帅旗之下，袁宗第昂然骑在马上，身边的参谋正给他介绍大军的位置。
“都督，往前五十里就进入陕西兴安府地界，将要抵达白河县了。”
袁宗第闻语颔首，“多派斥候探查，看看白河是否有西军驻防。”
一旁的吴汝义挥手，几名骑兵立刻疾驰向前，去探查前方的情况。
“都督，也不知道陛下和张献忠打得怎么样。陛下率领二十万精兵，张献忠又和李际遇相互攻杀，陛下夺取关中应该不难吧？”吴汝义随口道。
“不一定！”袁宗第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陛下出兵关中，张献忠和李际遇只要不是疯了，肯定会联手对抗陛下。”
这时两人正交谈，一骑飞驰而来，“报！”
袁宗第闻语心头一凛，将战马拉到一边，那骑兵飞驰到身前勒住马缰禀报，“都督，前方十余里，发现西军前锋！”
袁宗第面露惊讶之色，吴汝义惊道：“都督，看来西军已经有防备，想要埋伏我们。”
乾军经常迂回包抄敌军，西军算到乾军攻击汉中，到也并非没有可能。
袁宗第眯眼问道：“西军有多少兵马？”
“不清楚，卑职等遇见对方游骑，杀了一阵，只是远远望见河谷中有大片西军身影，就像涨潮一样，恐怕足有数万之数。”斥候急声回禀。
袁宗第一时不语，片刻后忽然道：“西军应该不是要埋伏我们，而是准备偷袭襄阳。看来张献忠与陛下想一块去了。现在我们是与偷袭湖广的西军撞上了。”
一众将领闻语，连忙聚拢过来，纷纷问道：“都督，现在怎么办？”
袁宗第沉吟半响，便挥手喝令，“传令下去，大军停止前进，就地结阵，准备迎敌。”
第900章三皇会战（五）
袁宗第按着高欢的命令，去偷袭汉中，却不想撞见了张献忠准备偷袭湖广的军队。
两军在陕西和湖广交界的郧阳府境内遭遇，发生了对持和激战。
于此同时，镇守荆州的西国抚南王刘文秀，兴兵六万，诈称二十万，顺江东下攻打岳州，威胁武昌，开辟了乾西之争的第二战场。
此时，关中之地，唐西联军将高欢挡在灞水之东后，李际遇抽调各地援军，增强联军实力，又得两万兵，唐西联军的兵力达到三十万人。
当然高欢也没闲着，派遣刘宗敏渡过渭水，杀入同州境内，接应马士英和黄得功渡过黄河，河东的五万乾军也进入了关中地区。
这使得高欢的兵力，达到二十五万人，与此前两军八万人的差距相比，反而将兵力差距缩短到五万人。
时间到三月中旬，战局继续向不利于联军的方向发展，已经动员起来的乾朝，不断向关中运输的粮食和军械，让联军内部逐渐产生了焦躁不安的情绪。
这时，张献忠和李际遇领着一群人，在灞水西岸巡视，忽见一群唐军士卒聚集在一起正议论纷纷。
张献忠见此微微皱眉，“你们在做什么？”
几名唐军士卒闻语一惊，连忙低头垂首，为首一人结巴道：“没什么～小的们什么也没做～”
张献忠眯着眼，发现那军官手放在身后，于是看了身边护卫一眼，两名甲士立刻上前，从那军官手中，夺来一份白绢。
“陛下！”甲士双手呈上。
张献忠接过来一看，顿时面露不善，冷着脸对李际遇道：“这是你的人，你来处理吧！”
张献忠采用徐以显的计谋，离间高欢与郑芝龙，让高欢因为担心郑芝龙，不敢从江南调兵增援关中之后，高欢立刻进行了还击，向唐军营地射了数千份招降信。
高欢与孙传庭等人商议后，认为张献忠和西军，还想着与乾朝抗衡，平分天下，所以西军暂时无法被招抚。
唐军则不同，他们已经失去争天下的资格，而且高欢已经探知了，张献忠和李际遇之间的协议。
唐国将关中让给张献忠，战后李际遇率军撤往陇西，当一个三流的割据势力。
这样的结果，唐军士卒未必甘心，肯定有不少人不愿意放弃关中的土地，还有既得利益。
因此高欢令人写上千份招降书信，夜晚投到西岸的唐军和西军营地，许诺唐军士卒只要归顺大乾，乾朝可以将土地继续给他们承包租种。
这使得看见书信的唐军，心中难免动心，而西军拿到书信，自然交给了张献忠。
徐以显一看，便知道这是高欢的报复，乃是高欢的离间计。
如果张献忠置之不理，唐军士卒内心动摇，若是张献忠进行处理，许诺唐军士卒可以继续保有现有的土地，便等于挖李际遇的墙角，李际遇自然不满。
因为张献忠这样许诺，唐军士卒在战后，必定不会跟随李际遇前往穷得叮当响的陇西，多半会选择留在关中。
面对高欢的反击，张献忠只能下令收缴书信，严禁私藏，并坚称这是高欢扰乱联军的卑鄙之举。
现在张献忠下令之后，还有唐军士卒私藏书信，并聚众议论，便让张献忠十分恼火。
同样恼火的还有李际遇，他冷脸挥手，身后的侍卫立时将一众人拿下，厉声问道：“朕哪点对不住尔等，你们私藏书信，私自议论，是不是想背叛朕，投靠高欢？！”
那为首军官被甲士押着，慌张道：“陛下，乾朝招降陛下，要封陛下为王，还让弟兄们继续耕种关中的田地，比去陇西强太多了……”
“住口！”李际遇一声大喝，挥手喝令，“拉下去军法从事！”
说完，李际遇看着张献忠，“陛下，高欢阴险，您得相信我啊！陛下是知道的，我与高欢小儿有夺妻之恨，是不可能投降高欢的。”
张献忠黑着脸，“回大帐再说！”
这时一行人回到大帐，张献忠有些烦躁的将范阳冒放在桌上，问道：“清军有消息没？”
李际遇道：“清廷答应出兵，威胁河北和大同，为我们牵制长城沿线的乾军！毕竟关外与关中相距太远，清军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关中决战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
张献忠闻语颔首，“清军能牵制住北方乾军，已经算帮大忙了。”
李际遇沉声道：“陛下，虽然清军牵制了大批乾军，但是关中乾军的实力还在增强。在黄得功过河后，高欢已经有二十五万大军，要是武关再被攻破，那么高欢就有三十万人，我们就没有丁点兵力优势了。”
张献忠明白李际遇的担心，希望尽早开战，而张献忠其实也想尽早决战，不过他却还在等一个消息。
那便是西军偷袭湖广得手，在湖广取得大捷的消息。
如果高欢和乾军知道，西军偷袭湖广，武昌震动，江南遭受威胁，乾军定然军心不稳，而那时便是他出击的时机。
这时，李定国忽然挑帐进来，沉声说道：“陛下，汉中急报，偷袭襄阳的大军，在郧阳撞见了准备偷袭汉中的乾军。双方在郧阳大战一场，汉中之军现在已经退到兴安府境内，阻击进攻汉中的乾军。”
张献忠一听，立时就明白过来，不禁惊呼道：“好个高欢，居然想断朕后路！”
这个事情李际遇熟悉，他就是被高欢断了后路，在河东葬送近十万精兵。
“高欢真是阴险，还好～”李际遇话锋一转，改口道：“还好陛下英明，早有防备！”
张献忠脸色阴沉，高欢派军偷袭汉中，与他派出的人马相撞，这样一来襄阳肯定无法攻下，而不能拿下襄阳，就难以撼动武昌，他想利用湖广战事来动摇高欢和乾军的计划，显然失败了。
“报！”这时又一将闯进大帐，急声禀报，“启禀陛下，高欢派遣李过进攻蓝田！”
李际遇一惊，“乾军这是想进军商州，打开武关，把关外的五万乾军也迎入关中！”
张献忠闻语，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绝对不能让高欢把武关外的乾军也放入关中！传朕旨意，擂鼓聚将，准备开战！”
第901章三皇会战（六）
张献忠和李际遇回到大帐内，营中擂起聚将的战鼓。
此时，联军在湖广出手，又得到清军出兵的许落，并通过离间计，让高欢对郑芝龙心生怀疑。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乾朝北方的兵力，高名衡和袁时中被清军牵制，南方的宋献策和袁宗第，则被刘文秀牵制，再加上担心郑芝龙真的叛变，高欢没有继续抽调江南之兵。
这就使得乾军并没有源源不断的向关中增兵。
不过，高欢对于联军的动作，也不是没做反应。
河北、大同、湖广、江南的兵力无法调动，那么便迎接攻击蒲津渡和武关的两路乾军入关，同时招降唐军，离间张献忠与唐军，李际遇与唐军，张献忠与李际遇之间的关系。
高欢抓住土地这个矛盾，让联军内部人心动摇，使得唐军将士心生迷茫。
对他们而言，击败高欢，他们要放弃关中土地西迁到贫瘠的陇西，反而是向乾军投降，能够继续租种关中土地。
现在高欢的反击，同样取得了效果，马士英和黄得功在刘宗敏的接应下攻入了关中，只要再将攻打武关的陈永福接应进来，那么进入关中的乾军，兵力就会达到三十万。
张献忠和李际遇虽动作频频，可是实力不济，再多的动作也难以改变局面，关中局势继续向着不利于联军的方向发展。
联军大营内，聚将的三通鼓响毕，联军众多将领聚齐于大帐外。
西军诸多战将和唐军诸多将领，泾渭分明的聚在一起，正小声议论，谈着眼下的局势。
“诸位将军，可以进去了！”鼓声刚停，便有侍卫出帐对众人说道。
当下一众人鱼贯而入，护兵把他们引到各自位置坐好。
不多时，张献忠和李际遇从屏风后大步走出，身后还跟着徐以显和牛金星。
两人坐在中堂，几名身穿铁甲的护卫，按刀站在身旁，显得杀气腾腾。
两人一坐定，在场所有联军将领齐齐站起，全部一起跪下大声道：“参见两位陛下！”
张献忠沉着脸挥手，“诸位将士辛苦，请起。”
联军众多将领一起站起来，张献忠清清嗓子，目光威严的扫视一圈帐中将领，开口道：“高欢派遣刘宗敏，将马士英和黄得功接应进了关中。现在又遣李过，进攻蓝田县，意图打通前往武关的通道，把陈永福的五万人也迎进关中。若是让高欢得逞，我们在兵力上就没有优势了。”
李际遇开口道：“应此，我们必须阻止高欢拿下蓝田，并在乾军攻破武关之前，击败高欢！”
联军众将闻语，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可对于怎么击败高欢，却没有想法。
现在两军沿着灞水对持，联军三十万人，乾军二十五万众，联军在兵力上没有绝对的优势，高欢又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让联军没有取胜的方略。
张献忠和李际遇都知道，要尽快决战，脱得越久对联军越不利，可是战争却依旧从二月拖到三月底，始终没有进行决战，便是因为联军不具备优势，没有击败高欢的把握。
因此张献忠只能拖延，希望在湖广取得进展，或者清军参战能够动摇高欢的大军，让乾军露出破绽。
可是将近两个月过去，高欢见招拆招，不仅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反而进一步拉进了与联军的兵力差距。
现在高欢又要去接应武关外的乾军入关，便逼得张献忠和李际遇不得不进行决战。
李定国出列抱拳道：“战事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趁着关中只有二十五万乾军，我们还有兵力优势，臣以为不能再犹豫不决，必须立刻发起进攻。”
张献忠看向李定国，问道：“高欢二十五万大军，于灞水之西扎下连营，定国以为这一战该怎么打？”
李定国沉声道：“高欢在灞水东岸下营，在东岸修筑了诸多防御工事，我们从西岸强渡灞水，攻击乾军营垒并没有胜算。”
张献忠微微颔首，看着李定国，“继续说！”
李定国走到大帐内，悬挂的地图前，指着蓝田道：“高欢派遣李过夺取蓝田，意图打通前往武关的通道。这里是我们必守之地，臣的意见是大军从灞水上游，进入蓝田县，围攻李过，引高欢前来决战。”
李际遇皱眉道：“大军绕道蓝田，长安不管呢？”
若是联军主力从灞水上游过河，前往蓝田县，那么正面防御空虚，高欢便可以突破联军在西岸的防御，向西攻占长安。
李定国摇头道：“蓝田地势南高北低，我们转移到蓝田，大军移动到乾军侧翼，高欢不敢令大军向西进攻长安。若是他进攻长安，我们往北一冲，夺回潼关、蒲津渡，高欢必败。”
张献忠走过来，注视着地图，沉吟半响，忽然挥手道：“去蓝田看看！”
当下张献忠安排了大营的防御，让李际遇守卫大营，自己领着李定国等人，前往蓝田县查看。
此时，乾军正与蓝田守军激战，双方骑兵在旷野中进行了大规模的骑哨战，乾朝骑兵和龙骑兵将联军骑兵逼回蓝田城内，步军正对蓝田进行试探性的进攻。
有了潼关被乾军攻陷的经验，联军意识到光守县城，让乾军炮兵直接轰击城池将十分危险。
因此联军在城外构筑了多处阵地，防止乾军将火炮推进到蓝田城下。
联军在城外挖掘了战壕，道路上埋了地雷炮，撒了铁蒺藜，士卒躲在战壕内放枪，旷野上乾军小队不时踩中地雷炮，暴起一团白光。
这时，在蓝田县联军构筑阵地的后方，一队千余骑的骑兵，驻立在一片山岗上，为首穿着绿色战袍，头戴范阳冒的汉子，正是西国皇帝张献忠。
此时，他用千里镜观察远处的战场，不时有炮弹落入联军的阵地，溅起蓬蓬泥土，在联军阵地前，上百具乾军的红色尸体，倒在杂草丛中，显得十分醒目。
张献忠观察着战场，蓝田县附近丘陵起伏地势复杂，地势南高北低，他站在高处对南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陛下！我们在南，高欢在北。我们往下冲，是以高冲下，乾军往南攻则是仰攻。”李定国用马鞭指着前方解说道：“在这里决战，必定能够大胜高欢！”
张献忠看着眼前，长达数十里，海拔缓慢降低的倾斜地形，目光坚定的颔首，“就依定国之言，于此决战！”
第902章三皇会战（七）
蓝田县城外，震天的喊杀声和隆隆的爆炸声，已经响彻了三天时间。
李过率领两万乾军，向南进攻至蓝田县，唐西联军在县城外的山丘上构筑防御工事，阻挡了乾军拿下蓝田县。
驻守蓝田的是唐将张勇，他丢了潼关后，李际遇并没有杀他，而是让他戴罪立功，守卫蓝田县。
本来蓝田的位置并不重要，处于渭河平原与秦岭、商洛山区的交界处，并不会成为两军争夺的焦点，可是由于张献忠一系列动作，导致高欢无法从国内抽调新的兵力参与关中之战，只能想法接应另外两路攻击关中的乾军入关，以获得对联军的优势。
这样一来，蓝田作为通往武关的障碍，便成了两军争夺的焦点。
张勇在潼关被乾军的火炮炸怕了，所以这次没有守着城池，而是让士卒在城外构筑工事，抵挡着乾军的进攻。
唐军士卒躲在深壕内，躲避着乾军的炮击，待乾军进攻时，才露出头来，以火枪和强弓连绵不断地射击，投掷手雷轰退强敌。
唐军在蓝田的抵抗非常顽强，乾军受挫之后，退下来稍作集合，便再次猛攻！
乾军的战术很简单，也很粗暴，就是大炮轰完步兵冲，步兵冲不下来，大炮轰完步军再冲。
如此循环往复，很少有敌军能够抵挡这样的进攻。
“轰轰轰”乾军炮阵上，硝烟弥漫，一枚枚的炮弹呼啸而来，猛砸在唐军的阵地上。
战壕内，唐军士卒抱着火枪，蹲在坑道内，爆炸掀起的泥土飞上天空，然后哗哗的落下，打在身上生疼。
“賊他娘的，打炮不要钱啊！”
“娘的，我们的炮呢？怎么全都哑火呢？”
唐军士卒躲在坑道内，听着乾军火炮轰鸣，感受大地的震动，不禁大声纷纷谩骂。
“弟兄们！乾军又冲上来了，杀敌啊！”正在这时，趴在战壕上的唐军将领，透过爆炸产生的烟雾，看见散开了摸过来的乾军身影，立时扭头大呼。
战壕内的唐军士卒听见示警，立即在军官的吆喝下拿起了兵器，在战壕中站立。
“弟兄们上！”军官一声吆喝，吹响了口哨。
战壕内的唐军，便拿起火枪和弓箭，爬上来慌忙射击已经接近的乾军。
一时间，战壕内硝烟弥漫，火枪齐射，箭矢嗖嗖的射出，冲在前面的乾军士卒连连倒地。
不过，乾军的步炮协同战术，已经相当的成熟，唐军开枪时，乾军的散步，已经冲入弥漫的硝烟，接近了战壕。
冲在前面的乾军，遭受了唐军的弹丸和箭矢的射击，唐军投出一枚枚手雷，白光在壕沟前暴起，不过由于乾军以散兵线冲锋，损失并不巨大。
此时，火器射击的连贯性毕竟还很差，乾军士卒最终还是冲到战壕边，精准的投出手雷。
“轰”爆炸响起，躲在壕沟内的唐军，立刻就被爆炸掀飞。
“杀啊！”后面的乾军，一声怒吼，拿着战刀和盾牌，挺起了刺刀，便向着唐军阵地猛冲。
张勇站在蓝田县的城头，站在墙垛边扶垛眺望，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久经战阵的将领胆寒。
在旷野上，数之不尽的乾军，漫野的冲锋，他们冲入唐军的防线，与唐军激烈搏杀，城外的唐军已经在作最后的抵抗，相信用不了多久，城外的阵地就将全部失守。
这让张勇有些焦急，一旦城外阵地失守，乾军的大炮又会架到城下。
张献忠和李际遇说会调兵过来，怎么还不见踪影……
张勇拔出战刀，看着城下的激战，忽然沉声喝道：“从军报国，难免一死！弟兄们，今日我部为陛下阻延乾军，死得其所！弟兄们随我杀敌报国！”
语毕，领着亲卫下城，带着城中兵马冲出城门，与冲入阵地的乾军，进行激烈的肉搏！
这时在蓝田城北的开阔地带上，李过骑马驻立战旗下，正引麾下部将观战。
从战场的情况来看，用不了多久，乾军就能扫清县城外围，然后攻占蓝田县。
看着乾军占据优势，李过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李际遇谋害李自成，逼得李过出走，投靠乾朝，这个仇终于能报了。
这时李过正注视着战场，欲扬鞭继续投入兵力，却见数骑奔至跟前，匆忙报道：“启禀都督，唐西联军自西面跃过灞水，击退我军游骑，正往蓝天而来！”
唐西联军前来增援蓝田，令李过心头一惊，不过却不见慌乱，他略微思索一阵，便喝令道：“让大军全部撤下来，再派探马查看敌军兵力！”
旷野上鸣金声响起，乾军士卒匆匆撤退，在开阔处重整队形。
这时乾军正在列阵，斥候骑兵再次奔来，“报！唐西联军数十万，已经渡过灞水，据此二十里！”
“都督！敌军主力过来了！”高一功连忙提醒。
李过一听，心头一凛，敌军主力过来，非他所率的偏师能敌。
这时他环顾四周，看见后方一处凸起的高地，立时下令，“退到高坡镇结阵，再派快马通知陛下，敌军主力向蓝田转移！”
刚刚列阵的乾军，连忙交替向后退却五里地，在蓝田县之北的高坡镇驻扎，并构筑简易的工事。
撤下来的乾军不敢迟疑，大军立即开始布阵，准备迎敌！
乾军退入高坡镇后，利用地形构筑防线，两万大军匆忙地各就各位。
李过等人退居镇内，士卒急急忙忙的挖掘壕沟，布置拒马，而就在两万乾军紧急结阵之时，西面远远奔来一支马军。
联军骑兵先于步军，赶到了战场，他们漫野而来，轰鸣的蹄声震动天地，声势骇人。
李过看见这支马军，心中也是极为吃惊。
唐国虽在河东战败，却依旧拥有一支实力相当雄厚的骑兵家底。
“敌军步军也到了！”高坡镇内乾军将士惊声呼喊。
李过等人抬眼看去，果见西面的旷野上旌旗漫天，唐西联军的主力蜂拥而来。
李过等人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影，都神情严肃起来。
这时，在联军大纛旗下，张献忠骑马而行，听见斥候禀报，李过之兵退到高坡镇，立时挥手喝令，“传令下去，趁着乾军立阵未稳，给朕攻下高坡镇，全歼这股敌军！”
第903章三皇会战（八）
临潼县。
灞水东岸，乾军大营。
马士英和黄得功渡过黄河和渭水，抵达临潼的大营后，灞水东岸的乾军，已经多达二十五万众。
此时，乾军营地在东岸蔓延五六十里，入目望去，俱是一片片白色的军帐，难以计数，场面极为壮观。
在营地内，密密麻麻的乾军士兵穿行于营中，像往常一样，继续加固着东岸的工事。
这时，在营地中间，一座占地三亩的大帐内，一众乾军将领齐聚。
大帐内的长条桌上，摆着烧饼、馒头、熟羊肉，还有大锅肉汤。
高欢的桌子前，放着一碗羊肉汤，他最近上火，正将馍馍撕了泡到汤里。
一众将领则吃着饼子、馍馍、熟羊肉，正大快朵颐。
高欢和唐西联军，已经对持了近两个月，战事的发展，让高欢有些上火。
这时他一边撕着馍馍，一边沉声道：“刘文秀在湖广的攻势很猛，豪格和洪承畴也领兵到了察哈尔，威胁着河北之地。朕原本想让袁宗弟偷袭汉中，切断张献忠归路，不想张献忠在汉中布置了重兵，让朕的计划落空了。”
孙传庭喝了口肉汤，将碗放下，擦了擦嘴，“陛下！等李过拿下蓝田，打通了前往武关的通道，将陈永福所率的五万兵马迎进关中，臣以为张献忠避战，我们也可以主动发起决战了。”
高欢闻语颔首，笑道：“不错，若是攻击武关的大军也进入关中，就算张献忠不愿意决战，朕也要主动进攻，击溃唐西联军，夺取关中之地！”
众多乾军将领，吃得都差不多了，不禁纷纷附和。
三十万对三十万，乾军拥有器械优势，肯定能够击败唐西联军。
“老实说！这次进攻关中，朕原本以为能够轻易取胜，没想到张献忠和李际遇联合，居然撑到现在。”高欢笑道：“这李际遇也是不简单，十多年间，能够成为一国之主，张献忠更是厉害，居然成了唯一还能与朕抗衡的人物！”
高欢正与众将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帐帘被挑起，杨彦走进大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什么事？”高欢不禁皱眉道。
扬彦连忙行礼，“陛下，李都督急报，敌军主力前往蓝田，正围攻李都督之军！”
高欢眉头一挑，众人都是一惊。
这时孙传庭急忙上前，接过军报，转呈给高欢。
张献忠和李际遇在灞水西岸屯兵近两个月，一直按兵不动，等待乾军露出破绽，现在终于沉不住气了。
大帐内乾军众将，都放下手中的食物，纷纷都严肃起来。
高欢接过信件，迅速扫视一遍，李过在攻击蓝田县时，忽然遭遇大股敌军西来，被迫放弃进攻蓝田县，退守高坡镇，等待大军救援。
高欢迅速看完书信，然后将信又递给孙传庭等人传阅，皱眉问道：“敌军主力向蓝田县移动，斥候怎么没有发现！”
扬彦低头道：“回禀陛下，两军隔着灞水，人马又十分密集，斥候没法子过河探查，所以没有注意到敌军主力已经转移。”
两军几十万人马聚集在灞水两岸，人员确实密集，斥候要过河的话，恐怕刚一上岸，就已经有敌军等候迎接了。
高欢闻语没有责怪，两个月的对持，斥候估计也有些松懈了。
“派遣斥候过河探查没有？”高欢沉声喝问。
扬彦连忙行礼，“臣已经安排斥候过河，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回消息。”
这时孙传庭已经看完军报，“陛下，张献忠和李际遇知道，若是让我们将进攻武关的大军也迎入关中，那他们就没了兵力上的优势。届时兵力、器械、钱粮，他们都不如陛下，敌军便必败无疑！因此张献忠和李际遇见陛下派遣李过进攻蓝田，便沉不住气，想要决战了！”
高欢沉吟一阵，目光扫视众人，“张献忠和李际遇将主力移动到蓝田，诸位以为朕该怎么办？”
孙传庭道：“陛下，张献忠和李际遇绕过灞水，移兵到蓝田，乃是绕开我们沿河修筑的防线，以高冲下，从侧翼进攻我们，要与我们决战。现在他们围住李过，便是希望我们能够离开营盘，与他们决战。”
“爱卿以为朕该不该与之决战？”高欢沉声问道。
“陛下，现在国内的兵马，已经被西军和清军牵制，我们无法向当初设想的一样，从关东源源不断的调兵开进关中。”孙传庭行礼道：“现在既然张献忠和李际遇围住李过，想要与我们决战，臣以为不如趁此机会，尽早结束关中之战，以免夜长梦多。”
高欢听后，在大帐内来回踱步，片刻后朗声喝令，“蓝田距此不到百里，张献忠既然想在朕的眼皮底下，吃掉朕两万人马，简直是痴心妄想！”
高欢顿了顿，目光扫视众人，“朕二十多万大军，又在旷野之中，倒要看看张献忠和李际遇怎么跟朕野战争雄。传令下去，赤备马军和龙骑士先走，去增援李过，主力随后跟进，兵发蓝田！”
……
蓝田县之北，高坡镇。
顾名思义，高坡镇便是一座建在高坡上的镇子。
此时，两万乾军在高坡镇周围，构筑了工事，正抵挡着联军的进攻。
旷野上炮声隆隆，枪声密集，杀声震天，数万联军正猛攻着高坡镇内的乾军。
联军大纛旗下，张献忠和李际遇骑马驻立，目光看着正激战的高坡镇。
李际遇忽然问道：“高欢会来吗？”
张献忠目光远眺北方，似乎能够看见百里外的乾军大营，“高欢肯定会来，他若是不来，朕先吃了高坡镇的两万乾军，然后趁势直接向北攻去，强攻高欢的大营。”
张献忠作为纵横天下多年的人物，下定决心之后，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枭雄的气势。
李际遇闻语，也振奋精神，想着与高欢的仇怨，咬牙切齿道：“对！此战只有两个结果，不是高欢身死，就是朕败亡。朕与高欢不共戴天！”
两人正说着话，一队斥候疾驰而来，翻身下马，急声禀报，“骑兵陛下，大股乾军骑兵自临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