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深渊前
托尼将手中花束丢到马沃塔的墓碑前，然后是推着那名断腿保镖轮椅的消音器，宋亚的轮椅则被老麦克亲自推着跟在后面。
这是苏醒后第一次来，当他也拿着花束凝望墓碑的时候，旁边的消音器吸着鼻子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那些没用的执法机关，只剩下一个枪手，他们还没有抓到！”托尼怨忿地嚷了起来。
“我需要安静，托尼……你们先去那边吧。”
马沃塔很老实，也从不陪托尼出去浪，但宋亚知道他们以前相处得不错，压抑住心中的悲戚，把托尼他们打发到远处。
只剩下老麦克陪他在墓碑前静静呆着。
“唉！”宋亚叹口气，把花束丢到马沃塔墓碑前，“我当时应该警惕性再高点，麦克。”
“你能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老麦克之前都很小心地不跟自己提及枪击那天的情况，老头蹲下，将花束摆弄整齐。
“当然。”
宋亚给了肯定的答复，顿了顿，说道：“麦克，你最近花钱速度太快了。”
“……”
老麦克有点无语，“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在怀念马沃塔。”
“一回事，我猜你还在追查整件事对吗？”宋亚问。
“疑点太多……”
老麦克说：“比弗利山庄那名肇事司机拿到认罪协议改名换姓人间蒸发了，他的直接指使者，安东尼佩利卡诺死因很蹊跷，我想办法弄到了他的尸检报告……洛杉矶当地警方结案很仓促。”
“还有，死掉的枪手之一，麦克汤利，他的脸被FBI打烂了，但他是四位枪手中最关键的人物，是大脑，是行动计划制定者和指挥者，但跑掉的却是头脑简单的崔佛？麦克汤利甚至不是意大利裔，他只认识黑手党科伦坡家族的一名队长，中层人员。”
“朱利安尼倒是借这个机会把宿敌科伦坡家族一网打尽了。”
“FBI在整件事中的表现也有点诡异，他们比当地警方来得晚，但却最快赶到了枪手逃逸躲藏的地点……”
“也许我该好好审一下摩图拉……但当时……我没想那么多。”
“这就是问题所在麦克，如果那天的枪击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你再这么查下去会重新把我置于危险的境地。”
宋亚打断老头的喋喋不休，“洛杉矶检方、朱利安尼、FBI……或者还有摩图拉背后的人，没一个会喜欢被你接近到真相。”
“你不想查清楚真相吗？”老麦克反问，“你不怕他们继续针对你动手？”
“起码不是现在。我们做个约定麦克，在抓到或者杀死崔佛之前，其他方向你不要再这么猛干了，如果真有幕后的大阴谋，你花钱请的那些私家侦探可保守不住秘密。”
宋亚淡淡的说：“至于会不会继续对我动手……如果是为了以前的……”
他扭头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会听到谈话后说：“就算我身上的六个弹孔和五个月的昏迷为FBI那名死掉的探长……以及其他那些命案付过了血税，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我也不觉得我是完全无辜的，麦克，你很清楚。至于那些人是否会认为从此两清放过我或者继续要我的命，我都接受，我暂时不能有更多敌人了，而你的继续追查反而会让那些人感觉到不安全，甚至重起杀心。”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察觉到。”老麦克说，“我要为你和马沃塔他们报仇，你的那些政客朋友们难道不想把内鬼抓出来吗？”
“你又不是永远都不会出错的全知全能的人，麦克，比如你就曾被那名肇事司机给蒙骗过双眼，而且没人能在国家暴力机器的检视下完全遁形。我其实大概能猜到一丁点……政客两年四年五年就有可能走人，而拿工资一直服务到退休的事务官们，可能才是真正驾驭机器的人，如果他们才是所谓的内鬼……你要知道肯尼迪大统领的死现在还不明不白。”
宋亚看着远处走来的斯隆，“这段话是斯隆教我的，但你必须答应我，麦克。”
“好的，我答应你。”老麦克被说服，“但这只是暂时的，你也答应我？”
“当然。”
“唉！”
没听到两人谈话的斯隆也把手里的花束丢下，对着马沃塔的墓碑唏嘘了会儿，“你不知道那天你的血流得……咕嘟咕嘟直往外冒，真吓人。算了算了，不提这个。”
“该出发去法院了吗？”宋亚问。
“是的。”
斯隆说：“还有，我们基本和古德曼、哈姆林谈妥了，如果不出意外，哈姆林会在这两天返回米国，还一部分钱，投案作为污点证人。”
“他从哪回来？”
“不知道，他目前还可能反悔。”
“哇喔，似乎都在等今天的庭审结束呢。”
宋亚反而笑了。
“我们走吧？”斯隆接手老麦克，将轮椅推向远处的车队。
“嗯，托尼，我们要出发了！”宋亚叫托尼，然后回头深深看了眼墓碑。
此时的墨西哥，哈姆林已经化好妆，将长途车票塞进西装内袋，小心翼翼将脑袋探出一间小镇破旅馆的窗口，注视着楼下街边的公用电话亭，从这里赶到最近的米墨边境需要十多个小时，他不急，仍在等待出现奇迹。
“九四年墨西哥金融危机，九四年墨西哥金融危机……”
纽约，卡尔伊坎的办公室，亲信念叨着推门走了进来，“狩罗斯现在可真出风头啊！老板，他带着对冲基金大举进攻泰国，在国内又反复造势不让政府重蹈救援九四年墨西哥金融危机的覆辙，撒钱拯救我们在东南亚的盟友。”
“嗯。”
卡尔伊坎也在看相关新闻，“本子为了挽救国内金融从后花园东南亚大规模撤资，让狩罗斯看到了机会，北海道Takushoshu银行破产危机怎么样了？”
“看本子政府救不救咯。”
亲信回答：“华尔街游资都在跟狩罗斯干，很多人在嘲笑你，说你沉迷和于APLUS那个小朋友打泥巴战。”
“他是小朋友吗？呵呵……”
卡尔伊坎没生气，“我得守住漫威，管别人怎么说。”
“佩雷尔曼和副统领戈尔不和，APLUS不会冒着和戈尔反目的风险与佩雷尔曼合作的，我个人认为绝不会。他只是放放话而已，两人到现在都没达成任何实质性的协议。”亲信提醒。
“无论如何等今天过去再做决定吧，也别让其他人打扰我。”卡尔伊坎把他打发出去，然后拿起遥控器换台，“真该死，全是英国前王妃，英国前王妃……”
米国媒体吃英国前王妃的瓜已经很久了，乐此不疲传播着各种各样的阴谋论，大都对英国王室是负面的，一些激进人士甚至公开呼吁英国王室‘下台’，这边传媒业和好莱坞喜欢那家人的不多。
宋亚在梦幻律师团簇拥下进入芝加哥南城联邦法院的新闻，几乎在全国性媒体上找不到，这个案子之前已经有过两次庭审，不明真相的大多数媒体觉得这一次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都让你别来了。”
玛丽亚凯莉抱着小雷加出现在被告席后面，那次转院之后，她和苏茜姨妈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恢复，坐得有点远，宋亚一手撑着轮椅扶手，半站起来去逗弄已经一岁多的儿子，“哇喔，长得真快，越来越像我了。”
“哼哼，他们说带孩子来有助于激发陪审团的同情心。”前妻卖弄新学到的知识。
“也许吧，无论如何谢了。”他感觉到坐得满满当当的旁听者们的侧目，里面其实有一些熟面孔，比如副统领戈尔的人，还有一名柳约翰的律师助手，他没跟这些人发生目光接触。
“咳咳。”身边的科克伦咳嗽。
宋亚回头，看到法官目光盯着自己正走向法官席，对他嘿嘿一笑，坐好，顺便摸了摸胸口的红丝带。
“看上去你可以站起来了？”但这次法官没有再发表什么呼吁防治HIV的演讲。
“呃……是的，但还需要一些辅助，法官大人。”
宋亚又强撑着颤颤巍巍……
“全体起立！”法警已经得到法官的示意。
宋亚闭上嘴，讪讪然在科克伦的帮助下应声起立，歪歪站着。
“庭审开始了。”森尼韦尔，迪莱也在办公室里等到了电话，由于长期的紧张和失眠，他现在情绪非常容易陷入暴躁，换了几个台都没找到相关新闻。
‘CBS体育台的棒球栏目一位知名制片人刚刚主动辞职，一般认为是由于科克伦发起的反歧视集体诉讼有关，有证据表明他在八年前对一位非裔女子……这是CBS因为该指控辞职或者被解职的第四位媒体人。’
但他在这则新闻短讯上停留了一会儿，不由得更紧张了，“有罪！有罪！罪名成立！”突然癫狂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大喊，祈祷，“有罪！上帝证明他有罪！”
“总经理先生。”
庭审进行了半个小时，前巴恩荧光剂工厂总经理坐上了证人席，在手按圣经发誓之后，他首先接受控方的查尔兹的诘问，“其实你只用回答一个问题，在将一些不属于交易范围的技术资料让华国企业带走，是谁下的指令？”
总经理和宋亚目光对视，犹豫了会儿把手指了过来。
“是APLUS，也就是亚历山大宋先生，对吗？”查尔兹问。
“是的。”
“请准确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么请向陪审团复述当时你们的交谈内容。”
“呃……他，APLUS当时很生气，怒气冲冲对我破口大骂，说：钱！我要尽快看到钱！明白吗？让大船赶紧出港，别给我拖了！呃……中间我省略了一些脏话。”
“没问题，之后呢？你对他说明了这些技术资料的敏感性吗？”
“说明了。”
“他怎么回应你的？”
“他说厂子是他的，他说了算。”他又故意忽略了一些东西，比如涉及前任大统领的交谈内容。
“然后你就听命行事咯？”
“他是老板。”
“OK，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大人。”查尔兹微笑着瞥了这边一眼，回去坐下。
“辩方律师。”
诘问高手威尔加德纳把西装扣子扣上，走到总经理面前，“你知道APLUS当时的年龄吗？”
“当然。”
“他当时多大。”
“十七八岁。”
“哈！陪审团请注意，APLUS当时只是个十七八岁，刚刚成名的非裔嘻哈歌星，而我们的这位总经理大人已经管理企业多年，并且是业内知名科学家。我这说对吗？”威尔问。
“是的。”总经理点头。
“你一般是怎么和他沟通工作的？他不懂化工业对吧？他当时只是个高中生啊！”
“呃，就是尽量把事情说得浅显一点，APLUS很聪明，他能理解。”
“比如？”
“呃，比如直接示范荧光剂的实用效果，让他亲眼看到我们产品的……”
“甚至不惜撒谎，误导对吗？”
“什么？”
“你对他撒谎，误导一位非裔高中生，你的老板，借以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威尔说。
“我反对法官大人！”查尔兹叫道，“他这才是真正在污蔑证人并误导陪审团成员。”
“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注意措辞。”
“我会的。”威尔道歉，“那让我们换一个说法好了，我举个例子，总经理先生，记不记得有一次，贵工厂的荧光剂产品被论文质疑对人体有危害性，你对APLUS说过什么？”
“呃……请提示一下？我记不太清。”
“你有没有对他说过，被质疑的物质，某种多核芳香烃在化学反应中只作为催化剂使用，含量极小，而且一开始……”
“一开始就反应掉了。是的，我说过。”总经理承认。
“你在撒谎！根据我们的化工专家证人证言，催化剂根本不会被反应掉，前后物质总量是不变的！”
“呃，我只是用口语化的表达让外行尽量能听懂。”总经理回答。
“你又在撒谎！那种多核芳香烃根本不是催化剂，它其实是敏化剂！”威尔双手撑住证人席的台子，直视他给压力。
“反对！法官大人！”查尔兹又喊，“既污蔑，又和本案无关。”
“我有专家证人的证词佐证我刚才所说的话。”威尔把文件呈给法官，“证人的行为证明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管理和化工等专业知识误导我的委托人！当然和本案有关！”
“反对无效，证人有义务解释清楚这件事。”法官看完后裁决。
“呃……敏化剂和催化剂的区别细说起来太复杂，而且非专业人士更难听懂敏化剂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承认你在撒谎和误导APLUS咯？”
“我只是出于善意，这样解释能省很多口舌，APLUS大概了解一点催化剂的原理，这已经很难得了……”
“真的是出于善意吗？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你在公司经营过程中，有一次曾经建议APLUS招入三十多名工人，对吗？”
“是的，有这回事。”
“APLUS同意了吗？”
“他没有。”
“他为什么没有同意？”
“呃，应该是……他觉得会导致成本增高。”
“那你为什么依然建议他招收这些工人？”
“生产线、销售需要……”
“哈！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我这有两份当时陪同总经理先生一同拜访APLUS的证人证词，请注意他们听到总经理先生说过些什么。”
威尔翘起嘴角，将文件分发下去，“我再问一遍，在你见到APLUS之前，你和你的前同事们说了些什么？”
“呃……”总经理擦汗。
“你在进入APLUS家中之前，曾经对你的同事说：APLUS不懂化工业，他根本不知道产线缺不缺人，缺多少人，到时候进去之后你们多附和我糊弄他几句，把以前被裁掉的巴恩公司老员工们弄回来。对吗？”
总经理看着文件上昔日同事的签名沉吟不语。
“回答我！”威尔猛地一拍证人席栏杆上的木头，“需要我从头到尾再全部大声念一遍吗？”
“是的，我说过。”总经理脸色灰败的低头承认，“不，不用了……”
黑人比例超过一半的陪审员们发出阵骚动。
“你是欺骗老板不懂化工业达到个人目的的惯犯，不止这一次！我还有其他证据！你利用了APLUS的年龄和专业知识的匮乏，操纵了他！一直这样！出售给华国企业的技术资料也是！你对他夸大了仓储费用，利用他基于害怕赔钱的心理引诱他达到你的个人目的！那些钱是当时还不怎么出名的APLUS全米国到处赶场商演非常辛苦赚回来的！一个完全不懂化工业的非裔高中生蠢蠢的受人诱惑才买了下你的工厂！该坐上被告席的应该是你！”
威尔慷慨激昂的指着他发表演说。
“哇喔，威尔，你在法庭上真的无比高大。”
中午休庭，宋亚和热烈欢庆的托尼、前妻等人击掌，然后恭维成功化解总经理证词的威尔加德纳。
“别高兴太早，下午的海因里希没那么多马脚，个人形象和信誉良好，又是前军官，不好对付。而且你自己要亲自上庭作证，打醒十二分精神APLUS。”
威尔不怎么乐观，戴安和科克伦也严肃提醒。
“APLUS！稍等！总经理先生现在还管理者陶氏的荧光棒产线，虽然因为业绩不佳被边缘化了，还有海因里希……”
科克伦找了个机会单独从后面追上来，“下午威尔的辩词可能会涉及到一些敏感的部分，否则很难驳倒海因里希，但那样我们可有点犯规。”他很担心，“政客们……”
“呵呵，是我们犯规吗？”宋亚和斯隆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笑了。
‘铃铃铃。’
旅馆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突然响了，哈姆林跑下去接，“哦，哦……我知道了，那下午再帮我……嗯，我四点再通知你新号码。对，再等等吧，今天肯定赶不回去了，明天……或者再看吧。”
他心事重重地摸着假墨西哥式胡须回房，然后拎起破旧的旅行包转移。
“道格先生，检察官有空了，请跟我来。”
纽约，因严厉打击金融犯罪，被誉为华尔街警长的曼哈顿地方检察官斯皮策办公室，女秘书出门邀请坐在走廊等候区长椅上的驴党同僚，众议院党鞭办公室幕僚长道格。
“暂时不用。”道格放下耳边的手机。
“什么？”女秘书有点疑惑。
“我是说我会在更适当的时候见他，目前在这边等就可以。”道格说。
“可下午我不知道检察官先生还有没有时间……”
“他会有的。”道格对她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怪人！”
女秘书走远，回头看向孤僻、双腿并拢，一言不发像机器人一样，已经抱着公文包在长椅上足足呆了半天的道格，他从包里拿出份三明治，自顾自旁若无人地细嚼慢咽。
“溃败！总经理先生溃败！”
同在曼哈顿的卡尔伊坎也接到了电话，他摸着额头沉思。
“蠢货！”
森尼韦尔的迪莱则砸坏了一部座机，“以前就很蠢，如果不是我们发明的荧光派对拓展了销路，这家伙就是个被裁员去生产线拧螺丝的命！”
“下午，下午！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他又开始疯疯癫癫的用哭腔祈祷。
“不不，不对劲，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哪里出了问题……”
卡尔伊坎长考后突然一个激灵，自言自语唠叨着拿起话筒，拨号，“不等下午了，给中间人打个招呼，算了吧，行动中止。然后……联系APLUS，我愿意和他和解，尽快，就今天给出实际行动！”
“APLUS！”
正和前妻、亲戚们一道等待下午开庭的宋亚听到戴安惊喜的声音远远传来，“海因里希的律师突然撤销了作证，他下午不会出现！”
“哦，我知道了。嘤嘤嘤……”
宋亚很平淡的答应了一声，继续举着咯咯直笑小雷加猛啃，用胡茬在儿子小脸上摩擦。
今晚无更
请个假有点累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快点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卡尔伊坎的人传话说……”
下午重新开庭，由于海因里希临时变卦撤回作证，控方律师申请休庭，但辩方的梦幻律师团不同意，双方被法官叫进办公室紧急调解，宋亚正坐在被告席上等，斯隆女士走到他身后，小声耳语汇报最近进展。
“可以。”宋亚把手遮在嘴巴前，点头同意。
“你确定？”斯隆做最后确认。
“谁先认输谁得到宽恕，很公平。”宋亚说。
“那我开始和卡尔伊坎的人谈判？”
“肃静！”
斯隆正说着，法警突然喊道。
原来法官已经回来了，控辩双方律师也是，威尔加德纳对这边比了个大拇指，应该获得了满意的结果。
“嗯，你去办吧。”
宋亚把右手抬起，让身边的科克伦架着歪歪站了起来，他注意到控方的前库克县州检察官查尔兹气呼呼的，特别检察官和两位手下则面无表情，他们内部似乎意见有些不一致。
“由于一位证人无法到场作证并撤回了证词，下午的审理进程会做相应调整，都请坐。”法官示意大家坐下。
宋亚坐下后又回头看了眼，斯隆已经拉开审判厅的大门出去了。
“那么请被告人亚历山大宋进入证人席接受双方律师质询。”法官很快又命令。
“别紧张。”
科克伦附耳交待了句，然后配合法警将他的轮椅推到证人席旁边，法警打开证人席腰门，正要帮忙，“不用，我自己来。”宋亚笑了笑，自己拉住木质栏杆，双手用力，略有些艰难地将身体挪到了证人席的椅子上去。
现在他的右手边就是高高在上的法官，距离很近，左手侧后方是十二名陪审团成员，隔着一个木栅栏，前面是把守腰门的法警，他看到科克伦把空轮椅推回被告席，那边的梦幻律师团，以及隔着过道的控方检察官们的脸都看得很清楚。
旁听席依然坐满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现场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声清嗓子的咳嗽。
还有些细微的沙沙声，有人不时抬头打量自己，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由于不允许庭审直播，之后会被媒体用来刊登的那种现场素描应该就出自这些人之手。
他不是很紧张，脑子里还有闲心思考着卡尔伊坎最先妥协的事，其实海因里希这个局就是为卡尔伊坎专门设置的，那老狐狸竟然在射出临门一脚前跑掉了？他有点遗憾，但想想也不错，卡尔伊坎最先妥协，那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会比迪莱和哈姆林妥协要好解决得多。
“这样坐着没问题吧？”法官偏头看过来关心问道。
“没有，这样很好，谢谢，法官大人。”
除了椅子有点硬没什么不好，宋亚对他诚恳地笑了笑，然后又向陪审团成员笑着点点头，再抬手向苏茜姨妈、托尼、康妮、艾米丽还有抱着小雷加的玛丽亚凯莉打了个招呼。
“亚历山大宋，请宣读你的誓言。”
法官助手过来帮忙宣誓，“手放在……”
“噢。”宋亚把手按上圣经封面，另一只手举起，掌心向外，跟着对方念道：“我，亚历山大宋向全能的上帝发誓，我所有关于本案的呈堂证供句句属实，完全的，绝对的事实……”
“由辩方律师先进行质询。”法官说。
还是威尔加德纳，慢悠悠走近自己，“APLUS，你在一九九二年刚刚高中毕业对吗？”他头几个问题都是巴恩案发生时的一些基本信息，为了让自己消除紧张情绪。
“是的。”宋亚只用给予肯定回答。
“好的，在到达巴恩荧光剂工厂，总经理先生指证你下令让他将技术资料提供给华国企业之前，你的行程是怎么样的？”威尔加德纳问。
“我和玛丽亚凯莉……也就是我的前妻在洛杉矶进行商业表演。”宋亚回答。
“商演之前呢？”
都是套好的对话，“和拉里乔登导演、菲姬等人拍摄whereisthelove的MV，在比弗利山庄，我租的房子里。”
“当时菲姬是你的女友对吧？你和玛丽亚凯莉的关系仅是……”威尔又问。
“是的，我当时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宋亚看向已经把嘴嘟起来的前妻。
旁听者们也纷纷看向她，“这和本案有关吗！？”控方的查尔兹大声向法官抗议。
“请保持耐心。”威尔丢过去一句话，然后又问，“更早的事还记得吗？APLUS。”
“呃……我和哈莉贝瑞一道参加好莱坞的派对来着，你知道的，那边几乎天天有派对，我俩赶了好几场。”
“你还在其中一场派对中，和雪琳芬当时的男友发生过斗殴对吗？”
“是的。”
旁听席上有人已经笑出了声，玛丽亚凯莉的脸色愈发难看，宋亚感觉她似乎随时会暴起当众宣布那时已经和自己搞到一起的样子，心有点虚的低头躲避她目光。
“在去荧光剂工厂之后呢？”威尔又问。
“呃……在芝加哥和菲姬谈续约，我们大吵过一架，但很快合好了，一同进录音棚录歌。”
“再之后？”
“专心录歌，后来去纽约录whereisthelove的群星联唱，泡录音棚，和玛丽亚凯莉、华特阿法纳耶夫、艾斯库伯等朋友聚餐、开派对……之类，基本都是这些。”宋亚回答。
“这是相关人的证词，菲姬的、拉里乔登导演的、艾斯库伯的……当然还有玛丽亚凯莉的。”威尔指指那边的玛丽亚凯莉，把手里的文件分发给法官和陪审员。
“别拖延时间了！”查尔兹又坐在那喊。
“稍安勿躁。”
威尔继续问：“APLUS，你参加派对、聚餐还有录歌时都会饮酒对吗？”
“是的，喝酒、登台唱歌、录歌、赶场参加各种聚会、派对，然后喝更多的酒，嘻哈歌手的生活基本都是如此。”宋亚回答。
“那你还怎么兼顾生意！？”威尔露出前面铺垫这么一大堆的真实目的，夸张地假作关心。
“我……呵呵，我基本没空管什么生意。”宋亚也配合得很好，苦笑，“偶尔想起来时打电话给经理人问一问进度，就这样。”
“你对化工厂进行过深入研究吗？”
“没有，我只是听说那笔生意能赚到钱，于是……就投了。”
“你不关心？”
“呃，关心还是关心的，毕竟投了钱……但我不懂化工业，现在也不懂。”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
威尔加德纳施施然回到被告席。
“控方律师。”法官说。
查尔兹冷笑了下，起身恶狠狠盯着自己走近。
宋亚也坦然看着他。
“APLUS，你那年高中毕业的成绩怎么样？”查尔兹问。
“还不错。”
“平均绩点是A！数学满分！”查尔兹大声对陪审员们说道：“你九三年跳一级考入了芝加哥大学，ACT分数也很高，四年后芝加哥大学毕业时的成绩又怎么样呢？”
“呃……”
他不等宋亚回答，“以优等生身份毕业！在几年间你还达成了一系列精明的投资，我提请陪审团注意，你们面前的这个人是位不到二十三岁的十亿富翁！也是全球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十亿富翁！而现在全米身家超过十亿以上的有多少人呢？仅仅六十多位！各位陪审员，请你们马上忘掉刚才辩方律师的刻意误导！在本案中，你们绝对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看待被告！APLUS是远比我们聪明，精力充沛的天才，全米国有多少人能欺骗到他！？我？你们？还是上午的总经理先生？都不可能！”
他说完发现情况有点不对，陪审团里的黑人女性目露赞许对APLUS微微点头，回头一看，特别检察官老头已在绝望的扶额叹气。
大厅里突然有些寂静，宋亚耳边只听到速记员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扭头和法官对视一眼，无辜地耸耸肩表示控方律师没让我回答什么。
“APLUS，你只用回答法官和各位陪审员，你是否命令过总经理先生，将那些禁止出售的技术资料让华国企业带走？”查尔兹赶紧往回找补。
“我不记得了。”宋亚回答。
“作伪证的惩罚很严厉噢。”查尔兹笑了，也用双手撑住证人席的木栏杆，脸距离宋亚近在咫尺，给压力，“你记得很多事，唯独把这件事忘了？”
“如果你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也会忘的。”宋亚回答。
“那可是比大生意。”查尔兹说。
“我刚从洛杉矶赶回芝加哥，马上又要去纽约，我当时忙得根本记不清多少事，而且还宿醉。”
“你在撒谎！”
“我没必要撒谎，当然随你怎么看我。”宋亚直视他，“哦对了，我道歉，在某次选举中我支持过你的竞选对手，前州检察官先生。”
查尔兹不防被泼了记脏水但也没什么办法，“除了总经理先生，我还有当时在场的工人、安保人员以及工程师的证词，证据确凿。”
他转而开始给法官和陪审员分发文件，“巴恩公司的原拥有者之一，华尔街投资人爱德华先生也作证说就出售工厂这件事，他和APLUS进行了长期的艰难的拉锯式谈判，他表示APLUS的商业技巧非常高超，几乎拖到他们资金链即将断裂还剩最后一口气时出手，以最小的代价收购了那间工厂，而等APLUS转卖掉工厂时，投资已经赚了翻倍还不止！”
“呃，我说明一下，我没有故意和爱德华先生进行什么拉锯式谈判，或者使用拖延战术，我只是单纯的把这桩生意忘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专心音乐事业，还有……享乐。”
这该死的爱德华！老巴恩都没掺和的说，宋亚赶忙辩解。
“骗鬼去吧！”
查尔兹露出必胜的笑容，开始对陪审团演讲，“无论你们同情被告也好，欣赏被告也好，我提醒各位注意，本案的唯一关键是作为当时巴恩荧光剂工厂的老板，APLUS是否亲口下令让技术资料被带到禁止出口的国家。我们的证据链非常完整，他百分之一百该被定罪！”
“罪名成立！罪名成立！”
森尼韦尔，迪莱不停看表，看电话机，祈祷。
‘嘭嘭！’反锁的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敲响，“别打扰我！”他不耐烦的大喊。
“开门！”声音是德明信的人，正粗暴地拧着门把手，“迪莱！把这该死的门打开！”
“FXXK！又有什么事！？”他只好起身去打开门。
德明信的人进来就猛推了他一把，“卡尔伊坎把我们卖了！蠢货！”然后气急败坏地将他老板桌上的杂物一把全呼掉，“你完了！迪莱！”
“现在还没有宣判！我没接到电话！”迪莱也冲他吼，扑到地板上把电话机重新拼起来，检查是否处于接通状态。
“对我们不重要了，你真可怜……迪莱，差两月就能成为亿万富翁，而现在……”
德明信的人狠狠将地上的杂物踢远，嫌恶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迪莱，“算了，说再多也晚了……抱歉我们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再见。”
“嘿！到底怎么回事！？”迪莱冲对方的背影喊道，但没得到任何解答。
“我的新号码。”
下午四点，哈姆林准时在新落脚地点附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把号码报过去，“庭审怎么样了？”
“我一直在试图联系你，可总联系不上！”电话那头的人很焦急。
“对不起，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哈姆林道歉。
“有一位关键证人没有出现，他撤回了作证和证言。”那人汇报：“但庭审还在进行，别人说有可能今天就宣判，或者继续休庭，一半对一半。”
“可以了，信息够了，谢谢你。”
哈姆林叹了口气，“从现在开始，我会不定时和你联系，刚才的号码作废，就这样。”
他迅速做出决断，挂上电话后招手叫了个出租车，“去长途巴士站。”用简单的西语向司机交代。
宋亚早已经被推回了被告席，巴恩案搞到现在已经没有新意了，在受过几轮激烈的诘问后，梦幻律师团似乎争取到了大多数陪审团成员的认可，反正微表情专家是这么判断的。
而查尔兹则咬死罪证不松口，如果陪审团成员是绝对理性的，那么自己仍然有被判决有罪的可能。
现在是双方专家证人作证环节，“敏化剂是敏化剂，催化剂是催化剂，作为相关领域的专家，我和总经理先生在研究会上打过交道，我想他那种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本方专家证人说道。
“我们对行业外的普通人一般不会把反应过程解说得太艰深，因为听的人根本不懂，只能使用便于对方理解的方式……”
控方专家证人说：“所以经常会把敏化剂等专业名称笼统的称为催化剂……或者干脆叫它反应物，根据听者的水平。”
“那不是事实。”威尔加德纳打断他。
“对，不是事实，但也是一种默认的陈述方式，我们是行业专家同时也是企业的管理者，唯独不是学校里的老师，没有把别人教会的义务。”对方回答。
“对老板也没有？”威尔笑着问。
“呃……看情况。”
“是的，看情况。我懂了，对个人有利时就……”威尔抓住把柄。
“我反对！”查尔兹立刻打断，“这家伙老是曲解证人证言。”
“反对有效。”
“我道歉，我的问题问完了。”威尔得意地走回来。
“双方律师可以做总结陈词了。”法官说。
“道格先生？现在可以……”
曼哈顿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外，女秘书出来再次邀请道格与检察官斯皮策会面，“人呢？”但快在长椅上坐一整天的人突然不见了，“那个怪人呢？”她问其他工作人员。
“不知道，好像走了。”工作人员茫然地摇头。
“伊坎资本和控方刚刚达成了一项和解，本方认为这有利于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的快速解决，我个人也非常欢迎。”
艾丽西亚则出现在硅谷当地法庭门口，非常乐观的对记者说道：“这是本案到目前为止最重大的进展。”
“能具体说说吗？”记者们疯狂往前凑，把摄影机镜头怼到离伊利诺伊州州长夫人的脸咫尺之遥。
“呵呵，抱歉。”
艾丽西亚很享受地摆摆手，“我们需要一些时间研判具体的证据。”
“弗洛克夫人！弗洛克夫人！”记者们一直追到法院门口。
“SHXT！SHXT！”
迪莱看完这条新闻后才反应过来，他双手抱头，在办公室里迷茫地自言自语，‘滴滴！’楼下传来了两声尖锐的嗡鸣，好像是警车的那种。
他冲到窗前，果然是警车，两辆，然后又是两辆，上面下来几个警员，聚在门口商量着什么。
很快，一些各种牌子的汽车和摩托车聚到了外围，扛着摄影机的，拿着麦克风的……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出门去叫网站内部律师，一走到大厅便察觉到气氛更加不对，员工们都茫然地站了起来，和附近工位的人交头接耳。
“干你们的活！”他骂道。
但这次没有人听他的，员工们没坐下，反而躲远了也更聚拢了些，投注过来的目光空洞洞的，没有感情也没有畏惧，就像正在审视、量刑的陪审员。
“请各位注意，巴恩案是发生在九二年，被告APLUS刚刚高中毕业时候的事，他当时还不是最红的非裔歌手，也不是最有钱的非裔米国人，而在他即将达成这两个成就后，他就被人骑着马……”
在查尔兹老调重弹的总结陈词后，黑人大律师科克伦站到了陪审团面前，他回身，用拇指食指比成手枪，对准宋亚，“砰！砰！砰！砰！砰！砰！”用嘴模拟了六声枪响。
宋亚扭过脸躲开他的‘枪口’，叹口气，目光放空，表情似乎仍有些惊魂未定。
“而在仍有一位枪手在逃的情况下。”
科克伦继续说：“这桩九二年的案子又缠上了APLUS，eon！各位陪审员，他当时知道些什么？懂什么？你们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干嘛？想想吧，如果你们年少成名，身边环绕着无数漂亮的男人……”
嗯？宋亚回头看了科克伦一眼。
“女人……”
说话别大喘气啊喂！
“美酒、开不完的派对和聚会，从西海岸飞到中西部，然后又飞往西海岸，要不在飞机上，要不在录音棚里……”
科克伦延续了威尔的策略，“你们谁还有空分辨什么催化剂和敏化剂？要不是代理了这个案子，那两个词连我都不认识！真的。而谁又能从一整间库房里的文件中分辨出哪些违反了四九年成立的巴统协定？哦对了，顺便说一下那个落后时代的协定已经被解散三年了，就在九二年过去两年后，多么的荒唐！”
“APLUS，他当时在录制的whereisthelove，是他为九二年洛杉矶事件创作的歌曲，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印象，当时如果不是他用这首歌抚慰了我们的心灵，芝加哥也会陷入更大的动乱中去……”
“上帝降下了奇迹，让他从致命的枪伤中死里逃生，他刚刚从五个月的昏迷中醒来，现在还行动不便，我想这样的人不会，也完全不应该再被送进监狱，就因为五年！五年前的一个甚至存不存在都无法界定的言论……”
科克伦长篇大论，说服的目标很明显放在了陪审团的黑人成员里。
“选择的权力在你们手中，各位陪审员，我请求你们做出公允的决定，我和APLUS只要求能得到全社会的公平对待，最低限度的公平，谢谢，谢谢大家。”
科克伦哽咽着坐回宋亚身边，两人拥抱，拍打背部。
“暂时休庭，我提醒各位陪审员，罪行的界定不能诉诸情感，根据你们在审判中得到的证据做出判断即可。”
法官可能察觉到了科克伦的煽动力，敲下小锤子前补了一句。
“嘿！你……”托尼生气地要对法官开嗓，律师们赶紧制止。
法警将十二名陪审团成员带离大厅，法官也走了，宋亚等人就坐在原地休息，闲聊，前妻趁机猛掐他胳膊。
其他人趁这个机会进进出出。
“我会怎么样？”迪莱问网站内部律师。
“呃……我不知道伊坎资本想干什么……而且，而且我不是你的私人律师总裁先生，这件事你可能需要咨询你的私人律师。”网站内部律师回答。
迪莱怒视他。
“必须尽快，趁着现在个人账户还没有被冻结，你会需要钱的，很大一笔钱。”内部律师比较厚道。
“真该死！”
迪莱想到了什么，顾不上别的，狂奔下楼，当他把车开出停车场时，警车马上也跟了过来，但应该还没拿到逮捕令，“我们银行见！”
他和私人律师约好，驱车直奔银行，车会不会被拖走不管，那些摩托车后座上对着自己猛拍的狗仔也不管，又狂奔进门。
“好的，稍等迪莱先生。”多年交情的银行经理依然热情，“外面那些记者都是想采访你的吗？哇喔……”刚满口恭维并爽快答应无预约提取大额现金的要求，“呃……等等。”敲了几下键盘后看着屏幕面色一变，迟疑了起来，“我需要给上级打个电话，很快。”
“FXXK！别耍我！”
迪莱暴躁伸头去看对方的电脑荧幕，经理立刻机警地将大屁股显示器关了，“请稍等。”他把门口的警卫叫了进来，“我马上回来。”
迪莱又去按显示器开关，但很可惜，瞬间被警卫物理阻止。
“唉！”
哈姆林则已经坐上了开往米墨边境的大巴车，人很少，他缩在后面把牛仔帽檐压低，事已至此，他只能回米国面对这一切，寄希望于尽早结束东躲西藏的生活和心理折磨了，他闭目养神，后悔自然是后悔的，但确实是运气太差了，谁知道APLUS昏迷几个月，人躺在床上都快废了还……
他和古德曼如果不是私底下咨询了各路医生，又哪会下手呢？
“唉！”他又叹了口气。
“肃静！”
五点，法官回来重新开庭，“这么快？陪审团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了吗？”他问被带回来的陪审团成员。
“是也不是。”由十二名陪审员选举出的陪审团团长将一个纸条递给法警，法警转呈法官。
“我知道了，宣布吧。”法官看完点头。
“全体起立！”刚坐下不久的众人只好又站起来。
宋亚的手扶着科克伦的胳膊，即使知道胜算极大，心里也不由开始紧张了。
“陪审团认为被告亚历山大宋的共谋罪名……不成立！”
宋亚背后的托尼和苏茜他们发出欢呼，旁听席里的不少人也开始庆祝。
他感觉肩膀被人不停拍着，不知道威尔还是戴安，托尼则对面色阴沉的原告席扭屁股。
但还没有结束，他死死盯着对着纸条念的陪审团团长。
“被告亚历山大宋的欺诈罪名……不成立！”
人们发出更大的欢呼。
还有一项呢？宋亚皱眉，应该是三项罪名的，但陪审团团长只宣布了两项就把纸条还给了法警，然后坐回原位。
“被告亚历山大宋的非法交易罪名，陪审团暂时没有取得一致意见。”法官说。
“WTF！”托尼又开始闹腾了。
宋亚也不爽地坐下。
法官没有追究，“下次开庭时间……”
“呃，辩方申请再次临时休庭。”事实上总领全局的戴安洛克哈德打断法官，“五分钟。”她说，“我们需要和控方紧急沟通。”
“可以。”法官认可。
“聊聊吧？”戴安走向控方团队。
“好的。”特别检察官老头同意，双方律师全体出门。
“没事吧？”玛丽亚凯莉担心地问道。
“没事……”宋亚和她伸过来的手握了握。
有点煎熬，他挠着头默默等待。
“FXXK！”幸好没有等太久，大门打开时隐约有查尔兹的骂声传了进来，这就说明……
宋亚心头一喜。
“七百八十万刀罚金可以吗？”戴安附耳问道。
“我不能缓刑，明年还有巡演。”宋亚回答。
“没有缓刑，就罚金。”
“好吧，赶快结束这该死的一切吧。”
宋亚也不想冒险再等下次开庭了，这价钱还行，花钱消灾吧，反正巴恩化工帮自己赚了不止一个七百八十万。
“我们达成了一致，法官大人。”戴安和特别检察官到法官席前低声说明，宋亚看了眼，查尔兹没有再出现，似乎在赌气。
“被告亚历山大宋的非法交易罪由控辩双方达成了庭外和解，本案审理结束，感谢各位陪审员和所有人的辛勤工作……”法官爽快地敲下了锤子。
“耶！”大厅里的大部分人瞬间欢腾起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狼王的解说
“趴体！趴体！”
托尼往前探身子不停拍打自己的肩膀，喊着。宋亚回头，苏茜姨妈已经和康妮扭起了舞，被黑水桶们挤在旁边的前妻还有点懵，她来旁听庭审并没有做今天就搞定的心理准备，对自己打着‘这就结束了？’的询问口型。
宋亚对她笑着点了个头。
庭审现场乱糟糟的，大部分人在欢庆在笑，还有人不停推门出去，“肃静！肃静！”法官站起来双手往下压都维持不住秩序。
“好吧好吧，退庭！”
他也知道被告在南城本地的影响力，连黑人法警看着这一幕都笑吟吟的指望不上，反正到了下班时间，索性敲敲锤子宣布完退庭，当场溜了。
“恭喜。”
柳约翰的助手和一位当地新罗裔头面人物走过来握手，道喜。
“谢谢。”宋亚握手时又和站在后面门边戈尔的人遥遥点头算打招呼承情，然后目送对方悄无声息的离开。
其他还有些比如A保险的人之类熟面孔，过来握手的越来越多，宋亚两只手都有点应付不过来，脑子更是，坐在轮椅上对各种各样的面孔往左笑往右笑，终于摆脱一个大麻烦的喜悦都无暇细品。
前妻还把小雷加塞进了自己怀里，“不走吗？”她问。
“走吧。”宋亚答应。
梦幻律师团收拾好文件把他护住，“好久没有过派对了亚力，我们该庆祝一下。”托尼客串保镖过来推轮椅，不停唠叨着要求举行趴体。
“保释金……”宋亚终于想起来件正事，提醒律师们。
“明天我去办手续拿回来吧，二百五十万对吗？”威尔加德纳笑着看了眼手表，“现在太晚了。”
“好吧。”
宋亚心情自然是极佳的，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前妻，哟，瞧这意思，是要跟我回家啊！？
嗯？艾米还在那呢，他大脑进入快速反应状态，索性多叫点人回去模糊下焦点？
正好经过旁听席过道时两个芝加哥交响乐中心的人伸手过来道喜，“晚上过来吗？有派对。”他集中生智主动邀请，“你们知道怎么去我高地公园的家吧？”
“知道。”对方笑着回答，“你约了巴伦博伊先生吗？他已经担心你好几个月了。”
“当然，我打电话给他。”宋亚没找到斯隆，律师们走路很快，苏茜康妮她们在后面载歌载舞，他像凯旋罗马的凯撒那样穿过鼓掌欢呼的旁听席，‘嘭！’法庭大门被人全部推开，托尼推着他到达走廊。
“我来吧。”老麦克带保镖接手，“我们从侧门出去？”
“今天……不太可能。”
宋亚笑着指指律师们的背影。
戴安和科克伦、威尔已经像三叉戟般排开，大步走向法院大门了，现在要梦幻律师团不接受采访和拍照？那他们宁愿去死。
“Mimi，墨镜。”他问前妻要来墨镜戴上，已经在怀里开始哭的小雷加被苏茜姨妈抱了过去，“别让记者拍到他的脸。”宋亚提醒。
“我知道。”苏茜颇有经验地把小雷加的帽子戴起来，手遮住后脑勺，小脸朝向胸口。
由于没想到今天就能全部搞定，法院外没有声援人群和粉丝，记者数量也少了很多，判决结果已经传出去了，闪光灯不停向三位大律师，还有被保镖们簇拥在中心的宋亚招呼。
“能透露一下和解金额吗？”有记者问。
“巴恩案特别检察官办公室会有公告的。”
这不是民事和解金而是支付给司法和监管部门的罚金，所以具体金额不保密，戴安站到台阶下回答。
“针对两项无罪判决，检方还会发起上诉吗？”
“经手这个案子有什么感想，戴安……”
“APLUS！结果能令你满意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稍晚，宋亚瘫坐在轮椅上病恹恹被推出法院大门，然后对记者们招手微笑的画面出现在新闻中。
“注意到了吗？今天各大媒体甚至当地媒体不正常的集体静默……”
华尔街狼王卡尔伊坎在办公室里对亲信比划，他将左手抬高，右手放低，“一直到出现对这小子有利的结果，然后……你看着好了，马上这种静默就会转移到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上面，就像跷跷板。”
“APLUS？他没这么大的媒体控制力吧？”亲信给他倒了杯威士忌。
“所以我才察觉到不正常，起码保守派媒体不该一点版面都不给。”卡尔伊坎回答。
“我们被鲍勃多尔和丹伯顿背叛了？”亲信问。
在去年的大选中，卡尔伊坎支持的当然是声称要施行小政府的象党候选人鲍勃多尔，“别提他了，现在堕落到去给辉瑞的蓝色小药丸拍广告。”
由于鲍勃多尔是辞去联邦参议院多数党党魁破釜沉舟参选大统领的，竞选失败即失业，加上年纪大了，政治也没前途了，竟然利用大选后残存的人气，跑去给三月份上市的蓝色小药丸背书拍电视广告，一时被引为米国政界的笑柄。
鲍勃多尔本人倒很坦然，不玩政治了赚点外快嘛，不寒碜。
但这也意味着他不再‘消息灵通’了。
“那丹伯顿呢？他可是最早揭发巴恩案的联邦众议员。”
亲信问，“巴恩荧光剂工厂总经理和海因里希可是他指引我们去找来的，为了逼迫两人上庭，我们可动用了长期投资的保守派智库、基金会里面的人脉和能量，欠了很多人情。”
“我们是怎么引导到觉得必须在巴恩案毕其功于一役的？”
卡尔伊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据古德曼之前和我们保证的，他掌握着巴恩案的大量隐秘，APLUS一定会投鼠忌器，但现在他疯了，APLUS也果然趁机提速巴恩案，我们不能接受他短时间内摆脱这个麻烦。”亲信回答。
“如果APLUS提速巴恩案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那我们等于被他引导到了预设时间的预设阵地，他的主场。”
卡尔伊坎抿了口辛辣的酒，“巴恩案是前任大统领在败选到卸任的窗口期内批准的，驴党党鞭安德伍德出了很大的力，我们已经知道，其实是他把芝加哥老乡APLUS坑进巴恩公司的，那么安德伍德绝不能冒政治上的风险放弃APLUS，前任大统领……他似乎想让那个开石油公司都能赔本的傻儿子竞选下任大统领，象党的人已经逐渐重新团结在‘乔治王朝’周围，这时候哪怕和乔治王朝不对付的死硬的超保守派丹伯顿都不能信任了，他不像超保守派老大杰西赫尔姆斯，年纪还轻，还有改换门庭的机会，起码他的话不能全信。我中午才想通这一点……”
他有点后怕的说，“在巴恩案上，APLUS很可能具备临时集结起驴象双方超级政治能量的实力，我差点就犯规了。”
“如果海因里希不反悔，下午庭审APLUS想为了脱罪，一样也要犯规，不甩出涉及军方的证据他甩不掉海因里希的证词。”
亲信不太认可这个说法，“顶多和我们同归于尽，一个Nger……百分之五的概率最多了。”
“我为什么要和他同归于尽？”
卡尔伊坎摇头，“而且是一个刚刚被白人骑着马打了六枪，昏迷五个月神奇苏醒的Nger，概率不止百分之五，绝对不止，加上我是先犯规的那一方。就算是百分之五承担两党政客怒火的风险我也不想冒！”
“那我们要亏不少钱，而且和解就意味着出卖投资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两项专门基金内部投资人……其他投资者会怎么看我们。”亲信说。
“我们出卖的是偷APLUS钱的私人律师和跟班，华尔街不会不明白古德曼、哈姆林和迪莱这三个的身份，他们倒霉也会被外界认为是罪有应得。”
卡尔伊坎回答：“算我认赔离场咯，如果APLUS够聪明，之后他会维持与我的默契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跷跷板，你等着看好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从今天开始，不再会被媒体重点关注了。”
“如果真那样，不是正好佐证了APLUS的媒体控制力？也能侧面印证今天他确实给我们设了一个阴毒的陷阱对吧？”亲信举一反三。
“但被我识破了，他毕竟还年轻，干这种事还无法做到一点破绽都不露。”卡尔伊坎笑着点头，“嗅觉，嗅觉很重要。”
“呵呵……”
亲信打击老板的得意，“我提醒一下哦，这是我们第二次在他手里吃亏了，传出去……不，他还在好莱坞立项了把乔丹贝尔福特定性为华尔街之狼的电影，这也是在恶心你。”
“先活下来再说吧，看来我也要投奔乔治王朝了，希望下个世纪来临后，华尔街没有那么多鼓噪监管的讨厌鬼。”
卡尔伊坎对亲信的冒犯不以为意，自我安慰道：“起码APLUS那边承诺不再染指漫威，那我还能压制佩雷尔曼让后院保持安全……再说APLUS毕竟也在为我们赚钱嘛。他主演制片的刀锋战士项目应该能为漫威带去大利好，主要是风向标作用，华纳的DC超级英雄电影蝙蝠侠和罗宾制片成本一点二五亿，票房二点四亿大失败，而漫威的刀锋战士制片成本才四千多万？票房高达三亿多，哈哈，以后我们的漫画英雄绝对会更受好莱坞追捧的。”
“生意就是生意，那小子不是绣花枕头，我可以原谅他，不，我甚至有点喜欢他了，就算是同类之间的相互欣赏吧。”
卡尔伊坎说完拿起电话，当即打给了漫威的人，“刀锋战士项目我们大概能分到多少收益。”
“呃……我们的分成等级很低，要等到其他好莱坞公司结算之后董事长先生。”
对面的人惶恐回答：“KM影业和A+电影工作室透露说计算下来，整个项目其实是亏损的。”
“噗！”
卡尔伊坎把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喷了出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世界末日
“好了好了，下次……下次再补上……成么？”
次日，宋亚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前妻脸庞，可怜巴巴，奄奄一息挣扎着把一万分不想说的话说出口，“就当我欠的，先欠着，等我身体好些再……”
如果不是实在快不行了……马上要散架的感觉。
“嗯~”
玛丽亚凯莉喉咙出发出不满的咕哝声，“哼~”按住男人胸口噘着嘴爬起来，“真烦人……”
还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贴，而且又胖了……宋亚暗自吐槽。
旧梦重温很美好，前妻也仍然很美，生完小雷加后身材更是熟透了，就是膀子和上围愈发有点膨胀的趋势，挽救还来得及，“呃……再忙也别忘了保持身材。”知道得罪人，但这种话现在除了自己估计没人敢对她说了。
“讨厌。”
果然挨了一蹄子，她坐到化妆台前，边自恋地打理发量奇多，像母狮子一样的蓬蓬头，顺手将不知道是雪琳芬还是艾米的梳子、卸妆水等小物件丢进垃圾桶，“追我的人多得很，地产大亨……”
“护工。”
“什么护工？你以为我没人要到会去找护工？！”她大怒。
“我说把护工叫进来，我下去逛一圈。”
昨晚这边没做什么准备，今天的派对继续，楼下还有一大帮贵客，宋亚虚弱地说道。
“哦。”她拉开主卧门，“老头……”对老麦克交待把护工叫来。
“你今天需要多休息，APLUS先生。”
其实最近他上轮椅已经不需要护工帮忙了，但现在全身没力气，“不用，我随便逛逛。”护工看他憔悴的样子好心提醒，但哪里知道他再在卧室里呆下去，人估计都要没了……
操纵轮椅还没问题，二楼楼梯靠墙的侧面已经安装了像传送带一样的自动下楼装置，他把轮椅卡好，按下电钮。
大厅里都是西装革履的贵客，大都来自古典音乐界，芝加哥交响乐中心已经开始翻修工程，大概一、两年内都无法使用，芝加哥乐团还是市民乐团等机构都暂时转移到了高地公园内的斯坦斯音乐学院，很近，本来芝加哥交响乐团就有夏天来这边参加拉维尼亚音乐节顺便避暑的传统。
古典音乐人还是很矜持的，抬头看到他下来也无非礼貌地打招呼，“巴伦博伊先生呢？”宋亚问。
有人手一指，巴伦博伊和同伴们正围在钢琴前，聚精会神听一位东亚裔面孔的十来岁小胖墩弹奏，好像是六十年代金曲世界末日‘TheEndOfTheWorld’的钢琴伴奏？
巴伦博伊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欣赏，小胖墩明显实力极强，一首流行乐被弹得无比流畅婉转，就是表情管理差点意思，自我陶醉地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头发甩来甩去，像个傻子一样。
穿着白色晚装的艾米皎皎动人地站在他们身边，看到自己，立刻凄苦地把脸扭到一边，她当然知道前妻昨晚和自己住在一起。
Whydoesthesungoonshining
太阳为何依然照耀
Whydoesthesearushtoshore
海浪为何拍打着岩岸
Do'stheendoftheworld
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
Causeyoudon'tlovemeanymore
因为你不再爱我了
原来大家刚才在拱火好莱坞女星唱歌，艾米起嗓，也许因为身边都是超级高手，歌也不难唱，她今天演唱水平随之水涨船高，情绪更是特别到位。
宋亚听出了她歌声中的哀怨，轮椅停在原地，笑容敛去，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也许现在自己的处境正不外如是了。
墨西哥边境城市蒂华纳，哈姆林刚刚打着哈欠从长途大巴上下来，这儿与加州的圣迭戈仅相隔二十公里，为了出其不意，他并不打算从新墨西哥州那边的米墨口岸入境。
“Taxi！”
蒂华纳是墨西哥第四大城市，很繁华，如果简单将口岸两侧街景做对比，不知道的人甚至会误认为这边才是更发达的米国，人多就自然很便于临时藏身，他在这边早就准备好了‘避难所’。反正准备回去投案了，不用再过于小心翼翼，走出长途车站，叫了辆出租车直奔那里。
“谢了，再见。”
付过车资，他在一间漂亮的独栋HOUSE前下来，从门口的砖头下面拿出藏好的钥匙，开门入内。
“呼！”
做出回去投案的决定后，倒格外有种即将结束漂泊的感觉，他将嘴唇上的假胡须撕掉，随手从冰箱里拿出啤酒，美美喝了一口。
‘当红双栖明星、富豪APLUS昨日与司法部门达成了一项有关非法交易罪的庭外和解，预计将缴纳高达七百八十万刀的罚金。’
这边的英文台嗅觉很差，新闻主播一副为APLUS抱不平的口气，哈姆林笑了笑，将满是污渍的廉价衬衫脱下来随手丢到地上，走进浴室。
泡了个逃亡途中根本无法享受到的澡后，他换上精致的高档衬衫，西装，昂贵的表和袖扣，对镜仔细打理，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律师形象又回来了，皮肤还被墨西哥的烈日晒成了完美的古铜色。
表盘指针显示已经是下午了，他将存着真护照等物品的公文包收拾好，去车库掀开灰腾腾的帆布车罩，一辆漂亮的银色宝马露出真容。
“唉！”
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要回去的，以后只能在新墨西哥穷乡僻壤的老家继续当一名有过污点的辩护律师了，幸好剩下的钱还够开间自己的小律所。
他坐进去，发动汽车，打开收音机。
Whydoonsinging
鸟儿为何依然歌唱
Whydlowabove
星星为何在天上闪耀
Dohis'stheendoftheworld
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
Iteyourlove
当我失去了你的爱
这边应该已经能收到圣迭戈的米国当地广播台了，他随手切换，然后检查车况，准备等下开着过境。
‘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总裁迪莱今日早间因多项非法内部交易、融资欺诈和商业诈骗罪名被捕，该网站原预计于上月在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
收音机里突然传出一条快讯，哈姆林瞬间呆滞，“SHXT！”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他骂着脏话推门下车，又重新脱起了衣服。
‘嘭嘭嘭！’车库门突然被人敲响，“有人在里面吗？我听到声音了，我是房东！”
确实是租给自己房子的房东的声音，“有事吗？”他像被人施了定身咒，换了个口音隔门问道。
“你拖欠了水电费，还有物业……”
“OK，OK……”
他取出钱包，将车库门打开。
墨西哥房东反而不说话了，他脸色惊慌地一步步往后退。
哈姆林注意到他的动作后什么都明白了，绝望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临，双手无力地垂下，几张绿色米刀飘落地面，“我该早点做选择，对吗？”他喃喃自语。
“哈姆林先生，我是财政部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探员，这位是OFAC（外国资产控制局）和DEA（米国禁毒局）的反洗钱部门探员，还有我们的墨西哥同事……”
突然从车库门两侧涌出许多人，有便衣也有墨西哥当地制服警，“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哈！哈哈哈！”
哈姆林反而瞬间了一口气，癫狂地大笑着乖乖任由对方将双手反铐，“我还以为出现的会是黑帮。”他苦中作乐。
没人回应，“你有权保持沉默……”
IinthemandIwonder
当我清晨醒来纳闷着
Whyeverythingisthesameasitwas
为何一切如常
IderstandnoIderstand
我无法了解，我真的无法了解
Howlifegoesodoes
生命怎会像往常一样运行
“我要见律师！我有权见律师！”森尼韦尔当地警局，同样被拷住的迪莱不停高喊着。
“你的律师来了。”警员推开门，抱着一大叠的秃顶中年油腻男走了进来，“你好，迪莱先生，我是指派给你的法律援助律师，呃，是一桩金融诈骗案对吗？”
油腻男挑了半天，才抽出迪莱案子的文件夹，铺开，“让我们从头过一遍。”
“我的私人律师呢？”
这种混日子的小律师能帮自己打赢官司才见鬼了，迪莱不客气地问道。
“你破产了，迪莱先生，已经请不起那些人……”
油腻男回答。
“不可能！你知道我身家多少吗？混蛋！拿计件报酬的烂咖！”
迪莱暴躁地辱骂对方，“你以为我不懂你们这行当！？我手机里存着不止十个这边大律师的电话号码！”
“呃……你确实有权向法庭申请换掉我迪莱先生，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换！滚出这里！你不配向我提什么建议！”
迪莱把对方直接骂走，油腻男出门前，文件夹里有张纸片飘落下来，他看到是自己接受前线杂志的专访剪报，大大的‘行业细分网站领域的硅谷新势力，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总裁迪莱专访’标题，配图是戴着阿美利加音乐网站Logo棒球帽，从显示器上方探头出来的自己。
“啊！”
那自信而爽朗的笑容好像穿越了时空在自己嘲笑自己，迪莱痛苦的大叫一声，“啊呜呜呜……”
他嚎啕着不停扭动身体挣扎，手铐被弄得越来越近，钻心的痛，“有人吗？我要出去！别再找人敷衍我！我要请最好的律师M-FXXK！我可以签对赌协议！只要帮我打赢官司拿回我的网站，他们可以按比例分钱，那四家起码价值四亿刀的网站，四亿！”
“小心，小心。”
新墨西哥，吉米推着轮椅，将刚刚出院的哥哥古德曼送回那间藏身的房子，“别开灯！”古德曼不发病时神智和身体都没问题，一进门就敏捷地站起来，蹿进杂物间里，找到铝箔纸把自己全身裹起来，然后才解脱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迪莱被捕了，哈姆林好像也在墨西哥被捕了，卡尔伊坎出卖了你们。”吉米说道。
“别管他们了。”
古德曼双目中露出狡黠的光芒，“你偷了我的东西，你也向APLUS出卖了我，吉米。”
“我……对不起。”
吉米低头道歉。
“哼！从小到大你总是最蠢最拖我后腿的那一个，现在又要我来为你擦屁股！钱……全没了妈的。”
古德曼裹着铝箔纸坐到沙发上，仿佛又拿回了金牌律师的自信，“给APLUS打电话，我手里还有一些有力证据，他不放过我的话我就要……”
“我觉得他会放过你的，他没再对你做什么。”吉米提醒，“我们也没留下他的钱。”
“你还好意思提钱！？给他打电话！”
古德曼突然爆吼，“不要在这里！我电磁过敏不知道吗！？你想害死我？去隔壁房间！不要开收音机！”
Whydoesmyheartgooing
我的心为何仍在跳动
Whydotheseeyesofminecry
我的双眼为何在流泪
Dohis'stheendoftheworld
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
Itendedwhenyousaygood-bye
当你说再见的时候
宋亚静静听艾米唱完，和大家一齐鼓掌，眼前又出现另一只芊芊素手，“吉米找你。”斯隆将手机递过来。
“我会放过你哥哥的。”
宋亚听完吉米畏畏缩缩两头为难的传话，冷冷的说：“以后永远不要在新墨西哥以外出现，也永远不要和我有任何交集，如果被我发现违反了这两点……你知道我的性格吉米。”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APLUS……呃，你重新看法考书了吗？”吉米心存侥幸地试探。
“也包括你，吉米。”宋亚无情的把手机挂断。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你是新英格兰裔吗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芝加哥又开始凉飕飕的了，特别是空旷的市郊。
“干嘛约他们来这里谈事情？”
A+唱片总裁琳达看向车窗外抱怨道。
远处的玉米田和大风依旧，但那片荒地、土堆以及大彩棚早没了踪影，开车过来的便道也已铺上了沥青，不再尘土飞扬了。
两栋大楼在远处拔地而起，起吊机刚刚停止工作，建设速度还行，目前钢筋混凝土的框架已经全完工了，正好是下班时间，一些工人三五成群的坐着工地电梯下来。
“总要来的。”
宋亚唏嘘着目测了一下，停工人私家车和上下班巴士的临时停车场，应该就是当初自己中枪的地方，马沃塔……
马沃塔和另一位保镖中枪的地方大概位于停车场入口，而那块后来没政客过来自然也没举行仪式的奠基石所在，被科兹科地产竖了个它们自家公司的大大广告牌。
也好，省得触景伤情。
老麦克无声地叹了口气，下车去后面取轮椅，“你怎么比我还纠结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快一年了，琳达。”宋亚跟琳达开了句玩笑，推开车门，将两个拐杖先伸出去，然后支撑着身体下车。
“你不知道，我现在做恶梦耳边都会响起马蹄声和枪声……算了不说这个。”
琳达赶紧也下车帮忙。
“没事，我现在自己能行，看。”宋亚灵活地拄拐兜了一圈。
琳达只好跟着也笑了，“你总是很乐观，老板。”
“人要先前看嘛……”宋亚笑道：“幸好这儿在我昏倒后仍然继续在开工，否则我得损失不少钱。”
“A+坚持继续开工，A+唱片只好跟着。”
琳达回答：“戈登又不在那了。”
琳达很希望戈登能回来，他这段时间已经在自己耳边多次旁敲侧击的提及戈登。
“戈登还在当全国有色人种协会的理事吗？”
宋亚之前一直在装傻，因为真的不太好安排虽然在枪击事件后立过功，但总又有个人的坚持，不太受控制的戈登。
现在终于有眉目而且自己从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中缓过手来了，于是接了琳达的话茬。
“是的，但除了常务理事，其他人一般只作为兼职……”琳达顺杆爬，几乎在明示了，“你知道他那种老派的古怪性格，你醒了，他反而不好意思来找你主动开口……”
“嗯，我会想想办法。”
宋亚笑着坐上轮椅，把拐杖交给老麦克收进车里，“但别给他太大希望，A+他肯定是回不去了，其他职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满意。你知道，他以前都快做到非裔媒体人的天花板了。”
“不会的，不会的……”琳达为戈登哽咽了，“无论怎样总比现在好，他一辈子都在新闻业里打滚，他喜欢那里。”
“嗯。”
两人正聊着，几位西装白人远远走了过来，“APLUS先生，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那件事……其实我们也不怎么了解实际情况，不过还是要郑重向你说声抱歉。”
是德明信基金和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等参与阿美利加音乐网站IPO各公司的人，安达信那位就是当初想把自己从永道撬走的，他说：“其实单纯就生意而论，总部在芝加哥本地的安达信仍然最适合你，你也许不太掌握目前跨国会计师事务所的现状，永道已经自身难保了，他们的经营状况很糟糕。”
还做梦呢，宋亚没搭理他，反问：“你们已经和KPCB、摩根斯坦利还有永道谈妥了？”
“是的，谈妥了，Hoho，他们可好好趁火打劫了一把。”德明信的人苦笑回答。
这群公司现在一个个装清白好人，但起码安达信作为全程负责审计A+音频分拆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IPO的公司，肯定参与了部分迪莱掏空A+音频的龌龊事，也不是完全抓不到证据，只是不好抓而且安达信的势力，特别是在芝加哥所在的中西部势力很大不方便撕破脸而已。
宋亚让艾丽西亚拿到伊坎资本交出的东西后逼迫他们做选择，要么滚要么法庭见，他们已经和KPCB、摩根斯坦利以及永道的联盟谈判好久了，看样子今天双方终于谈妥了交接事务，全部认赔被清场。
宋亚扭头不再看他们，手抬起来像赶苍蝇般挥了挥。
“好吧，告辞了。”
这帮人尴尬的摸摸鼻子，各自上车离开。
“请遵守安全规定噢。”斯隆女士也坐工地电梯下来了，拎着几个安全帽远远走来。
“那我们也上去吧。”
宋亚和琳达、老麦克戴好安全帽，也被斯隆带进电梯。
轰隆隆的电梯逐渐升高，地面的车和建筑物越来越小，“十个月改变了太多人，太多事了啊。”斯隆凝望着下面，突然感叹道。
“你不是还在我身边吗？”宋亚嬉皮笑脸伸出咸猪手摸了她一把。
她立刻惊恐而局促地看看老麦克又看看琳达，白人老头和黑人大妈把脸扭开，她只好怒视过来，“当心你的轮椅滑下去！”
工地电梯四处漏风，运行起来摇摇晃晃，宋亚还是很慌的，不敢说话了。
“嘿！APLUS！刚才和他们聊了些什么？”
KPCB、摩根斯坦利以及永道的人都聚在顶楼大厅里欢声笑语，大概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和安达信等公司的人聊天，出言问道。
“他们说和你们谈妥了。”宋亚笑着一个个握手。
“是的哈，你也解决了伊坎资本的股份对吗？”摩根斯坦利的人问。
“差不多吧，快了。”
无论卡尔伊坎、安达信还是古德曼哈姆林，甚至迪莱当时都有顶级律师帮忙操作，相互之间和对外的把柄很少，但伊坎资本果断认输后古德曼和哈姆林投入它家两个专门基金的钱来源是交代不清楚的，洗钱罪肯定跑不了，迪莱大规模掏空留下的马脚更多了。
哈姆林为了达成和解从海外账户还了大概两千万，也和古德曼用其他方式将通过伊坎资本两个专门基持有的百分之四十九股份中的百分之二十转回了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迪莱持有那百分之四十九中的百分之四十七也被艾丽西亚夺回了A+音频。
伊坎资本剩下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百分之四十九除三，按Infoseek一点八亿的估值，三千万卖回了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基本和德明信等方一样认赔离场了。
但鉴于卡尔伊坎帮古德曼和哈姆林老鼠搬仓时赚了不少，最后估计并没亏几个钱，做空3DFX割肉的损失不清楚就没算。
所以现在A+音频大概持有网站的百分之五十五，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百分之二十六，剩下的由KPCB和摩根斯坦利等公司的联盟持有。
A+音频之前经过和债权人谈判以及夺回迪莱的百分之十五，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得以全资拥有，用DTS回购百分之五股权和将合成音版权库卖给环球音乐的钱重组了部分债务，现在手里除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股份，只剩森尼韦尔的地产和办公楼了。
“那我们算搞定了所有困难，IPO计划也该继续启动了！”KPCB的人兴致勃勃地向天边的夕阳发出感叹，“光荣岁月又回来了！”
“啊嗯，请别高兴太早。”
宋亚笑着打断他，“我不准备让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单独上市了，而是会和A+音频公司，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持有的利特曼出版社，立体声评论、现代摄影等纸媒股份，以及A+和内城广播公司股份，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媒体整合成利特曼传媒公司上市。”
“这很麻烦的APLUS。”永道的萨穆尔皱眉，“A+和内城都不赚钱，更别提那些纸媒……反而会模糊现在大热的互联网概念，拖累股价。”
斯隆也不太高兴地看过来，她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可在我夺回网站的整件事中贡献不多……”
宋亚耸肩：“现在轮到你们的干活时间了。”
“那干嘛不直接叫A+传媒呢？”摩根斯坦利的人问。
“我想来想去还是用个白人名字更好，就像你们公司。”宋亚一句话把对方说得直翻白眼。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无论如何是件好事不是吗？”宋亚摊开双手笑道。
“行吧。”
“可以。”
“也不错。”
正主决定了，其他人想想也坏不到哪去，起码IPO规模会扩大很多。
“迪莱……进了监狱，那你找好新传媒集团的掌舵者了吗？”萨穆尔问。
宋亚朝斯隆努努嘴。
斯隆更不高兴地皱眉，抄起手甩脸色，也不接受其他人的恭维和道喜。
“为什么？APLUS，连事先商量都懒得做吗？”等宋亚把其他人打发走，斯隆质问。
“过来坐吧。”宋亚拍拍大腿，对他笑道。
“你严肃一点，难道想在这里营业？”斯隆反问。
“来吧，人都走光了，陪我一起看落日。”宋亚死皮赖脸继续邀请。
“不安全……而且我俩只有交易关系，我是先付钱的，掌握完全主动权的那一方，认清你自己的地位APLUS。”
“别傲娇了，我有事和你说，来，我绝不动手动脚，就单纯坐一会。”宋亚继续拍腿，“老麦克已经把轮椅卡死了，我这个角度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别越过边界……”
“我不会的，我发誓。”
“真受不了你了。”她走过来，在轮椅前不安地兜了半圈，“过去点。”最后还是把男人的腿推开，挤着直接坐在了轮椅上，“手。”又阻止宋亚想搂他的手。
“是吧？很美吧……”
她瘦，但骨架不小，宋亚被紧挨着的娇躯挤成颇难受的姿势，但真很君子地去一心一意欣赏天边的夕阳，“除了脚手架有点煞风景。”
“还行吧。”
两人没有再说话，在只有水泥本色也没装玻璃幕墙的空旷大厅里，默默欣赏起被钢筋脚手架切割开画面的落日景色。
混凝土框架的阴影随着太阳的变化而移动，两人坐着的地方明明暗暗。
宋亚悄悄扭头，欣赏她被夕阳染红的脸以及烈焰红唇，鼻尖凑近，深深闻了口她喜欢的化妆品和清洁用品的复杂香味。
“可以了吗？”她感觉到了，眼睛瞥过来，不耐烦的问，“你真猥琐。”
“那天……谢谢你。”宋亚看向她的双眼，真心实意的轻声说道。
“你是指在这被枪击的那天？呵呵，你确实得谢谢我，我救了你的命……和麦克一起。当时……”
她脸上闪现过一抹犹豫和后怕，换了个话题，“但这不是你未经我许可就让我担任什么传媒公司管理者的理由，我不接受什么出于感激的施舍，而且我也不确定我会喜欢那个工作。”
“先不提这件事。”
宋亚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金发也很美。”
她看也不看，抬手用个弹指将宋亚的手弄开。
宋亚又嘟嘴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
“我就知道！”她立刻躲着试图站起身，“男人的誓言ah？”
“等等，好了好了说正事，我再问一个问题。”宋亚搂住她阻止脱离，“最后一个，就一个。”
“快问。”
宋亚用郑重的语气问道：“你是新英格兰裔对吗？父系祖先也能上溯到五月花号移民的？首先我确定你不是犹太裔，也没有华裔没有非裔也没有什么阿三裔和印第安裔之类的血统？”
“你什么意思？”
她再度皱眉，扭头用略带些嫌恶的目光对视，“你也是血统论的信徒？或者在暗示我能年纪轻轻在国会山打开局面，其实是拥有某些工作能力之外的原因？”
“是不是嘛？”
“我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别生气，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近一段时间认真思考过，你其实和那位巴恩荧光剂公司总经理，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医学中心的主治医师，五角大楼和FBI里的高级职员，还有国会山里的某些幕僚都属于同一个阶层的人，是吗？”
宋亚说道：“你们都有不错的社会地位，收入不菲，比中产阶级胜在本职工作之余还能去旅游胜地去各种科学研讨会或者智库之类的活动捞捞外快，参与制定一些产业或者政治外交、社会治理等政策……”
“大概是这样，但你到底想说什么？”斯隆问。
“你跟我说过所谓事务官的旋转门。米国政治中由于政客有权任命不少职位或者干脆私人幕僚，流动性是远比模板英国大的，也就是说那部分事务官也有很大概率一赋闲就是好几年，而他们除了被企业招揽去当高管，常去的落脚地点就是各种保守派自由派或者什么环保、慈善组织的基金会和智库。他们仍能在那里继续影响政策，更强大的智库和基金会影响力自然更大，对吗？”
“差不多是这样。”
“我现在也有这么一个机会，某些人出于怜悯也好，收买也罢……他们给了我一张门票，或者说入场券，但你知道的，讽刺之处在于就我的血统来说，即使我身家十亿，我本人想打进去却又几乎不可能，或者进去了也只是个有玻璃天花板的吉祥物，又或者我本人进去反而有所不便……无论如何，拿到那张门票的前提是我必须拥有一家足够规模的传媒公司。所以我必须把利特曼传媒这个包打得足够大，甚至目前还不够，也许过段时间还得买下奥维茨用被ABC排挤的新闻班底组建，只经营了半年就困难重重的新闻台A。”
“于是你想推荐我？”
斯隆翻了个白眼，“别忘了利特曼自己就是削尖脑袋往那里面爬，最后却本末倒置破产落败的，那不该是你随意改变经营策略的理由APLUS，最好是多年以后自然而然达到那个地位……”
“所以新传媒集团叫利特曼出版社咯，某种原因是利特曼把他作废的门票让给了我，还有我书房里那张照片上的巨佬们放行，加上我被打了六……”
“六个窟窿眼昏迷了五个月，我都会背了。”
“嘿嘿，政客总要给点甜头安慰安慰我咯。”宋亚笑了，“机会难得，而且窗口期很短，时间不等人。”
“说到现在到底是什么门票？”斯隆问。
“Fions，米国外交关系委员会。”
宋亚回答。
斯隆吃惊地扭脸看向他。
“别这么看着我，你进去的级别……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组织形式，应该不会太高。但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够一路往上爬，直到打入三边委员会，然后是彼得伯格会议……”
宋亚说。
“哈！你还真敢想！”
“想想又不犯法，你还可以继续实践你禁枪的理想，那边的舞台肯定更广阔。”
她听到这句话后目光柔和了下来。
“没办法，我的肤色无法改变。”
宋亚把她的金发拨到耳后，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说道：“所以我们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问题，你确实是新英格兰裔对吗？”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真真假假
“呼……”
宋亚抓住器械，双臂用力，缓缓在复健师帮助下进行引体向上训练。
他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尽量标准。
宋则成笑眯眯地蹑手蹑脚进来，将抱着的文件等物放在床前小桌上，分门别类归置整齐，然后又倒水拿杯子的默默忙活。
‘阿嚏！’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斯隆女士你也感冒啦？呵呵，这天气忽冷忽热的确实要注意……”宋则成跟正用纸巾擦着鼻涕进门的斯隆打招呼，“正好，我给老板准备了一些感冒药。”
“谢谢。”
斯隆接过宋则成递来的药片一仰脖子塞进嘴里，趁拿杯子喝水时和吊在半空的宋亚对视。
昨天还是营业了，还没完工的顶楼大厅风很大，吹得两人都有点着凉。
“则成啊……”
“欸。”
“出去吧。”
“噢。”宋则成临出门前把一本杂志从桌上的文件堆里抽出来，笑着向斯隆指指封面。
‘一己之力挽救悬崖边的利特曼出版社，国会山知名女性说客完成商界华丽转身。’
斯隆拿起杂志，封面人物正是自己，应该是和利特曼出版社总经理参加某个州的教育部门签约仪式时被拍到的，还算上相。
“你计划多久了？”
她知道这是宋亚在为自己日后顺利坐上利特曼传媒总裁宝座，以及被招纳进米国外交关系委员会造势，同时提升资本市场对纳入IPO计划的利特曼出版社的信心，尽量不拖同一集团热门互联网概念公司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后腿。
毕竟A+和内城广播公司以及那些长期亏本的杂志肯定是炒作不起来的。
“没多久，这家杂志影响力不太行，还需要继续和媒体那边沟通，但我没精力全程盯着后续工作了，以后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宋亚回答。
“自己捧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斯隆咕哝着翻开杂志，找到封面文章。
‘斯隆女士多年国会山说客，服务于某某游说公司，工作能力获得一致好评。’
‘她政治倾向是标准的自由派，女权主义者，支持禁枪……’
‘切换职业跑道后，她又敏锐察觉到落后的学校教育片这一市场空白。’
‘发挥公关游说老手的优势，带领利特曼出版社全米各州多方奔走，一举拿下四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在出版社刚刚被转卖，新老板APLUS中枪陷入长期昏迷无法理事的迷茫时刻，力挽狂澜带领公司实现盈利的大幅增长。’
“你知道宣传的具体基调是什么了吧？”宋亚问。
“嗯。”
她看完文章后想了想，大概就是鼓吹自己的资历和能力，同时亮明政治光谱，模糊为宋亚个人服务的工作经历，将自己和经营状况大幅好转的利特曼出版社高度绑定，同时发现教育片市场的点子也被安在了自己头上……
“谢了。”
对外宣传总是这样，真真假假，做游说公关的她当然熟悉，她也不是矫情的人，知道宋亚作为十亿富翁，已不再需要用什么起死回生挽救一家企业之类的妙点子去为个人光环增光添彩，自己拿过来用反而对两人的利益都更大，一切为了自己以后顺利上位利特曼出版社总裁和加入米国外交关系委员会。
“IPO的具体时间确定了吗？”她又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
“最后五个了APLUS先生，坚持！”复健师打气，“五、四……”
宋亚没法说话了，吭哧吭哧咬牙切齿做完最后五个引体向上，“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我让按摩师来为你按摩。”复健师扶着宋亚上床，趴着。
“还早呢，昨天才和他们第一次聊。”
宋亚顺手看宋则成整理好的法律文件，需要自己签字的就认真看，看完再签，“你和KPCB以及摩根斯坦利的人多沟通，现在就把那些公司整合打包上市的担子挑起来，进度尽量快，相关文件都在这里。”
“好的。”
斯隆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A+我们拥有百分之四十九对吧？”两人一项项商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斯隆聊着聊着脑子里开起了小差，她想起昨天，残局结束后两人在快黑的楼里深吻了很长时间，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一点都不正常。
最后自己起身走人时，忽然有点犹豫了……
“嘿！还没付钱呢！”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自己一时间有点失望，但很快也释然了，随手拿出五米刀捏成个皱巴巴的小团掷过去……
“总之就是这样，其他的等回头我和奥维茨聊过之后再说……斯隆？喂！？”
她被宋亚叫‘醒’。
“噢，行吧。”她把文件收进包里。
“对了，等那边大楼建好，利特曼传媒集团的总部就租A+唱片的，你和琳达商量租约，暂时挤挤，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则用A+唱片搬出的那层市区写字楼。”
“OK。”
“我有点困了，可能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正好按摩结束，宋亚伸了个懒腰。
“那我先走了。”
“嗯，去忙吧。”
斯隆看了眼收拾东西的按摩师，拎包离开。
“哼！五刀！？”宋亚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愤愤不平，“我还得继续努力！还是艾米好……”翻了个身昏昏睡去。
“老板，律师们来了。”
等到宋则成来叫醒他的时候，艾丽西亚和威尔加德纳、戴安洛克哈德已经到了一楼大厅。
“嘿！欢迎！”
他拄着双拐下楼见客。
艾丽西亚不太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不说，巴恩案结束后，主要媒体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上和自己有默契，她干活辛苦也不时接受媒体采访，但电视报纸的出镜率极低，远没有巴恩案的三位大律师风光。
威尔加德纳和戴安洛克哈德则是来做巴恩案最后的扫尾工作，“有些文件需要你签。”戴安说道。
这两位在巴恩案结束后收获巨大，名声从芝加哥传遍全国，听说他们已经开始策划合并纽约、西雅图与费城等地的律所，发展成全国性的大律所。
“好的。”
宋亚继续看文件，也都是一些结清律所尾款之类无关紧要的内容，他找来宋则成审好，于是爽快签字。
“我有个问题APLUS。”
威尔加德纳突然问：“如果庭审当天下午，前中校海因里希没有撤回作证和证言，我的辩论策略也不变吗？”
“当然，怎么了？”宋亚反问。
“你知道，我盘诘过程中会涉及到一些关于军方的问题。”威尔加德纳说。
“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那有些不妥吗？”威尔加德纳眼神和法庭盘诘时一样具有侵略性，看来他们回去后复盘时也觉察出了海因里希出庭作证这件事本身，背后一定有某些隐秘。
“什么不妥？”
宋亚不会和他透露什么，梦幻律师团的任务完成了，以后除了艾丽西亚自己也不一定会和对方律所继续有合作。
“促使海因里希出庭的因素，其实你已经早就考虑到了，对吧？”
威尔加德纳问，“某些人急于在巴恩案狙击你，其实是为了让你无法分心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或者干脆把你送进监狱。而你利用了这一点……因为犯规这种事有个先后的问题。”
“别把我想得太厉害威尔，我也只不过是盯着眼前，走一步算一步罢了。”宋亚笑道。
“如果海因里希和我当庭辩论时牵扯出什么军方或者大人物，促使他出庭的势力会倒大霉，但你的下场不是也好不到哪去吗？”威尔依依不饶，“有点同归于尽的味道。”
“律师也有那么大好奇心吗？”宋亚显露出不悦，把签好的文件还回去。
“无论如何我们欣赏你的大心脏APLUS……走吧，威尔。”戴安阻止威尔继续问，收好文件，起身告辞，“艾丽西亚？”
“我还早……”
州长夫人可不想走，从包里拿出一大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的卷宗。
“好吧，再见，希望与你继续合作APLUS。”
“哈哈，我可不希望再有什么官司缠身戴安，Bye，抱歉，我行动不便就不送你们出去了。”宋亚向两人指指拐杖示意。
“除非……”
威尔加德纳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再度问道：“除非海因里希上庭时像当天上午的荧光剂工厂总经理那样露出重大破绽，那么促使他上庭的人虽然先犯规了，但我方又不用爆过分的猛料，同归于尽。”
还真敏锐呢，宋亚耸耸肩，不置可否。
“等等，这样也说不通……”
威尔自己否定了自己，“那么只剩一种可能，荧光剂工厂总经理和海因里希与你早有默契，他们表面上服务促使他们出庭的人，但实际上，他们就是你的人，至少也与你提前达成了某种类似引蛇出洞的默契。只有那样，你才真正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当天才会那么镇定。”
“想象力很丰富，威尔，你去好莱坞当编剧也是一把好手。”宋亚讽刺他。
“那么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以荧光剂工厂总经理和海因里希的社会地位和身份的敏感性，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APLUS……”威尔嘴角翘起，又问道。
宋亚把身体躺在沙发上，对他说：“把律师费全还给我，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哈哈，那就算了。”
威尔大笑，摆摆手和戴安一道离开。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你还不知道？
‘APLUS恢复得很快！今天我们拍到了他前往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进行定期检查的影像，似乎已经可以离开轮椅，借助双拐行动了。’
“嘿！APLUS，和大家打声招呼吧！”
埋伏在绿化带后的狗仔突然冲出去接近，宋亚正将拐杖交给老麦克，扶着车门，很勉强的扭脸对镜头笑了笑。
“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好像还没有对英国前王妃的事表过态？说说吧？”狗仔问。
宋亚摆摆手，钻进车里。
画面切回演播室，嘉宾唏嘘道：“APLUS现在的状态有点像九三年的MJ，受打击后变得郁郁寡欢，不喜欢见人，不喜欢见媒体，深居简出。他的一些好友私下对媒体抱怨说直到现在，都无法见到他一面。”
“任谁遇到那种事都会心情不好的，根据逐渐披露的资料，他被枪击前本拥有估值四亿的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百分之八十五股份，而当他五个月后醒来时，这一比例数字变成了不足百分之三十。目前该网站原总裁迪莱，也是他早年的帮腔歌手已经被捕，在一系列追回损失的过程中，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内部管理混乱，访问量猛掉，估值只剩下一点八亿左右，上市遥遥无期。光这一项，APLUS大约就损失了近三亿刀。”
“迪莱还将运营良好的A+音频公司五个月内变得债台高筑，APLUS为挽救公司，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钱，他苏醒后几乎第一时间拖着病体到东京向本子鞠躬，乞求一项商业诉讼和解，他还不得不卖掉了其名下拥有的市占率约为百分之十的合成音版权库，以及上市公司DTS的近百分之五股份……”
“据传他的律师也趁机将数千万资产转移到个人名下，他的前新闻发言人哈姆林在墨西哥被捕，罪名正是往国外洗钱，前私人律师古德曼也在接受联邦反洗钱部门调查。”
“但富士比说APLUS的个人资产今年还是跨过了十亿大关……”主持人质疑。
“根据富士比杂志的计算，他资产的暴增主要来自科技业，特别是网络业的股票升值，今年的股市涨势太疯狂了，APLUS又重仓这两个行业。从去年到今年，全米顶级富豪平均身家再度上升三成……”
“已经有很多专家指出经济已经过热了。”
“是的，从APLUS的例子很明显能看出这一点，躺着不省人事身家也能暴增？哈哈，现在股市越涨越没有道理。”
“APLUS还会重返娱乐圈吗？他现在还需要明星的身份吗？”
“应该会，他今年两部主演的电影，足球尤物和刀锋战士都卖得很好，也许以后会扎根好莱坞发展吧。”
“他的音乐事业呢？”
“唱片上……就很艰难了，今年各大唱片公司捧出了多位走节奏布鲁斯和嘻哈融合路线的歌手，更年轻，更时尚，个人形象也不输APLUS。比如LAFACE唱片的亚瑟小子，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B-GOD，华纳的……”
“还有刚从JIVA唱片转投索尼哥伦比亚的威尔史密斯，他的新专BigWillieStyle下月发售，已经开始单曲打榜造势了，市场反响极好。把昆西琼斯气得频频在媒体上对他破口大骂，昔日师徒反目。”
“是的，威尔史密斯的票房号召力似乎也压制了APLUS一头，黑衣人在与刀锋战士的同档期票房对决中轻松获胜。”
“他的演技比APLUS好。”
“哈哈，好很多……超级加强版的。”
“……”
高地公园，宋亚不满地关掉电视机，“这是娱乐还是财经台？什么都聊，什么都不懂。”
吐槽归吐槽，他知道现在外界对自己的‘画像’差不多大抵如此，被枪击，昏迷五个月，被律师和老兄弟趁机偷钱，很令人同情，那么之后的自闭和关门谢客自然也很合理。
最有钱的非裔米国人，最年轻白手起家十亿富翁，很励志但部分原因是借着大牛市的风口飞猪。电影还好，已经很久不发片的音乐事业肯定前途不妙了，加上被索尼哥伦比亚发了张超贵的三碟纪念专辑压榨了波歌迷。
“嘿嘿嘿……”海登陪笑。
宋亚横了他一眼，在复健师帮助下抓住器械双脚离地，“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埃斯特芬先生已经求见几个月了，他等下就会登门到访。”海登回答。
“他在拖时间，妈的什么事不能和你们威廉莫里斯还有琳达聊，一定要来见我？”
目前身体恢复最好的就是上肢力量，全身也有劲了，但做引体向上依然需要复健师扶着后腰帮忙往上推才行，“电话里不能说吗？”
“有件事……嘿嘿，还是等他亲口和你说吧。”海登继续笑。
“哼！”
在忙完3DFX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事后，九七年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十月份的首要任务就是拿到世界杯主题曲，这对自己明年的唱片事业回春很重要，饭一口口吃，他也该见见埃斯特芬了。
“他们来了！”
海登看到有汽车驶进高地公园，跑下去迎接。
“老板。”
宋则成将一张空白现金支票放到床前小桌上，然后默默消失。
“APLUS……”
埃斯特芬人模人样地被海登、琳达带进门，声音洪亮，“哇喔，看起来你已经完全康复了！”
宋亚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咬牙做引体向上。
威廉莫里斯的消息很灵通，海登续约后自然报告过这家伙在自己昏迷时的小动作。拿着自己写给夏奇拉的合唱歌曲WeAreOne和拉丁男歌手做交易，和前电视剧演员，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新人拉丁歌手瑞奇马丁达成了争夺世界杯主题曲的联盟。
他并没拿到琳达给的WeAreOne演唱授权，大约是打了先唱，日后再慢慢和A+唱片打版权官司的主意。
当然，在自己醒来后他又乖乖缩了回去。
但如果自己不醒，哼哼，宋亚咬牙，打算先晾晾他，给个下马威。
“APLUS，我们得抓紧时间，离FIFA决定主题曲的最后期限已经很近了。”埃斯特芬急切的说道：“明年四月之前必须完成所有造势。”
宋亚继续不理。
埃斯特芬看了眼身边的海登和琳达，“夏奇拉现在很需要你。”
“哼！”
宋亚冷哼，WeAreOne的词曲没夏奇拉配合，她的经纪人埃斯特芬可拿不到，而且与拉丁歌手合作之后，再想把歌抢回来，肯定会惹FIFA的一部分拉丁帮不高兴，等于一开始的优势丧失殆尽，现在反而落后瑞奇马丁了。
“你还不知道？”埃斯特芬面露迷惑的问。
“省省吧埃斯特芬！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和APLUS说这件事也不迟！”琳达突然嚷道，“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什……什么亲子鉴定？孩子？”
宋亚愣了，“嗷！”手不知不觉一松，从器械上摔了下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二女儿
湾流4降落在哥伦比亚第四大城市：巴兰基亚。
“我就要这首西语歌生命之杯（LaCopadelaVida），无论需要花多少钱都要替我搞定它，上面的数字，你自己看情况填。”
宋亚翻阅完埃斯特芬给的几首备选歌曲，在空白现金支票上签好名，递给他，“海登会全程帮助你。”
“我尽力。”埃斯特芬收起支票，“现在主要难题是公关FIFA……”
“我不要听到尽力，我一定要那首歌。”
宋亚霸气的打断他，“公关FIFA的事交给我，威廉莫里斯和环球唱片、安舒兹都会帮忙。”
朗朗上口节奏强劲的生命之杯能被现在眼光毒辣的宋亚挑中，自然素质颇高，作词作曲、编曲都是知名拉丁帮音乐人，他们天然倾向把作品给拉丁歌手自己人演唱，即使有埃斯特芬这位拉丁帮老大当带路党，失去先机的自己不花能直接把人砸晕的钱，估计是拿不到歌的。
“好吧。”
埃斯特芬把支票收好。
“继续给我好好干活！别整天嘻嘻哈哈的！”宋亚痛斥一看到自己就乐呵个不停的海登。
“没问题，看我的。”海登小鸡啄米般点头。
这次秘密出行拉美，宋亚非常低调，一行人下私人飞机后就驱车直奔夏奇拉家。
不来不行，因为埃斯特芬说夏奇拉母女俩被她家人软禁了。
她父亲是珠宝商，家庭条件在当地算相当不错的，有漂亮的花园别墅和不少佣人。
一位园丁打扮的男佣人拉开别墅大门，放车辆开了进去。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宋亚感觉园丁透过车窗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了些惊恐，难道不该是惊喜和崇拜么？
“夏奇拉父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埃斯特芬回答。
“哦。”
宋亚拄着双拐下车，眼珠子转转，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花园小道过路的女佣们一看到自己，也都低下头匆匆走远。
“她们怎么了？”宋亚问。
“天主……教徒……”埃斯特芬对他反应迟钝很诧异，着重强调。
“噢。”反对婚前那个而已嘛，顶多被骂两句，宋亚心说如果把我算在拉美，已经能排进这边的前二十大富豪了，还是将某些富士比杂志没纳入榜单的大毒枭计算进去的前提下。
能奈我何真是的。
“威廉！？”
走到紧闭的门口，埃斯特芬敲门，用西语叫夏奇拉父亲的名字。
也叫威廉吗？呵呵……
宋亚心想。
里面传来了激烈的机关枪，哦不，西语争吵声，一个男人骂着骂着忽然……
“唉哟！麦克！”
他现在对枪械的声音敏感多了，一听那熟悉的‘喀啦’声就知道里面有人在拉枪机，立刻转身就溜，并呼叫老麦克。
“啊！”
可惜没顾上注意台阶，拐杖撑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双腿直接来了个一字马劈叉，痛得发出丧心病狂的哀嚎。
‘嘭！’
大门被打开，一位端着短管霰弹枪的中年白人男子气呼呼冲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拉丁男人，手持那种南美人喜欢的那种，形态各异的银色雕花装饰左轮枪。
宋亚瞬间不敢叫唤了，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对方，露出讨好的笑，“嘿嘿……”
还好地上不脏。
“威廉，别这样！”埃斯特芬继续叽里呱啦对那个男人说西语。
宋亚大概能听懂一点点，好像谈到了‘女儿……孙女，失去父亲’之类的话。
夏奇拉爸爸怒视自己，其他抄枪的男人反倒嬉皮笑脸地站着。
“你好，威廉。呃……爸？”
形势所迫，不丢人。
还好老麦克带着保镖们挡在了前面，老麦克眯着眼和夏奇拉她爹对峙，宋亚瞬间觉得安心多了。
又有一群拉丁女人冲了出来，年龄不等，有几个和夏奇拉长得略肖似，也挺好看的……
嗯？想哪去了？宋亚甩甩头，在老麦克帮助下站起来。
埃斯特芬和他们继续撂西语，每个人都在说话，冲自己指指点点，吵得要死。
“进去吧，先进去再说，把你的枪收起来！威廉。”埃斯特芬好像搞定了，一大家子被他全赶进门，“你也进来吧，APLUS。”
“夏奇拉不是独生女吗？”
呵呵，还想把孙女她亲爹弄死咋的？宋亚摸着大腿内侧，心有余悸地跟牢埃斯特芬。
“有八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五个姐夫，他父亲一个黎巴嫩移民能在治安败坏的哥伦比亚安安稳稳开那么多年珠宝店，你想想……在当地多少有点势力。”
埃斯特芬回答。
早不说！？合着想还我一个下马威是吧？宋亚不敢发作，暂时记账，眼下还是要乖乖受他保护。
男人女人说话，夺枪，争吵，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好端端一间豪宅，却令宋亚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刚穿越后的那栋贫民区房子里，当然这是一种拉丁式大家庭的混乱，根本没人来和自己严肃的谈事情。
她父亲的枪也被位好像是她母亲的女人下了，正坐在餐桌前生闷气，两人冲自己比比划划，继续语速极快的争吵。
“跟我来，APLUS。”
埃斯特芬把不停跟人笑着点头打招呼的宋亚带到二楼，拉开一扇房门。
“夏奇拉夏奇拉……”
宋亚终于看到了拉丁女孩，正抱着吉他，在窗口前拨弄着琴弦，看到自己，嘴一撇哭了，但马上扭过脸去。
脸上肉嘟嘟的，其他还好，但更像自己前妻了怎么回事？
“怎么不告诉我呢？”宋亚灵活地拄拐蹦进门，坐到她身边问道。
“你不接电话，不见埃斯特芬！”她哭诉：“我怎么告诉你！？”
“我这不是来了吗，看我，现在行动还无法自由呢。”宋亚给她看拐杖，哄她。
“连打电话都不行吗？你出庭、去东京都可以……”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我被人打了六枪，昏迷了五个月，我醒了仍然无法保证安全，有些人要我死……再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有了孩子。”
宋亚怜惜地抱住她，“琳达一直瞒着我，她不喜欢我和白人的孩子，特别是我中枪后昏迷那段时间，你知道，很多人都在盯着我的遗产。”
“哼！”她挣脱。
“哇……”一个小婴儿床上有哭声传来，看样子被吵醒了。
“多大了？”宋亚看过去，没错了，黑不黑黄不黄白不白的，应该是自己的种。
“快满一个月了。”夏奇拉回答，起身把孩子抱到怀里，熟练地哄到不哭。
“嘿嘿……”
宋亚心算了一下，去年年底那段时间夏奇拉都和自己呆在高地公园，亲生的没跑了，埃斯特芬也说做过了亲子鉴定，“我能抱抱嘛？”
“嗯。”
宋亚从她手里接过……二女儿了应该是，越看越喜欢，“取名字了吗？”
“Arianne，亚莲恩。”她回答。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拉丁帮的条件
凌晨，夏奇拉母亲命人悄悄将大门打开，宋亚做贼般探头探脑一番，确认安全后双拐撑地，像荡秋千一样把身体往前甩，飞蹿进车内。
“呼！”
他回头，看到夏奇拉仍然在和母亲拥抱，抽泣着道别，不由心里有些焦急，频频张望静谧的豪宅内外。
终于，她母亲将小亚莲恩交给她，她抱着女儿也小跑进车里。
老麦克立刻发动汽车。
当车子驶离大门后，豪宅里的灯火亮了起来，然后是他父亲的怒吼声。
两人从后车窗看着，宋亚松了一口气，这一幕有点像电影毕业生里男主和新娘落跑的浪漫镜头，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发出年轻人叛逆的笑声，夏奇拉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宋亚搂住她，指尖蹭了蹭熟睡中的亚莲恩脸蛋，回想起了之前……
她父亲是会说英语的，也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样，其实她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你在米国的敌人很多吗？”她父亲问。
“不少。”宋亚回答。
“事情已经解决了吗？我是指……我不知道米国那边的做法怎么样，但在哥伦比亚，你的敌人没彻底解决掉问题前是不会罢手的。”拉美人很理解黑帮逻辑，这边的争斗更血腥，甚至仍在流行血亲复仇之类的老规矩。
“大概解决了吧，我也说不好。”宋亚敷衍。
“我女儿跟着你会吃苦的，我知道你很有钱，但看新闻说你最亲密的律师和兄弟们都背叛了你？你小子做人一定很失败。”她父亲说。
说到这个宋亚就不高兴了，他撇撇嘴没回答，顺便支起耳朵听夏奇拉姐姐们的聊天，全程西语，但隐约能听懂出‘婚礼’‘教堂’等词句，似乎她们已经开始筹备了。
这可不行，无协议结婚对自己的生活和事业都是重大伤害。
在英国王室为前王妃举行超高规格的国葬安抚外界后，米国这边的相关热度慢慢下来了，目前最‘火热’的新闻就是德州石油大亨霍华德马歇尔的遗产官司。
九四年，八十九岁的霍华德马歇尔娶了已勾搭三年，二十七岁的花花公子女郎、肉弹、金发尤物安娜妮科尔，当时霍华德马歇尔已经因病需要长期卧床了，那张病床上白发苍苍的垂死老头和年轻金发尤物的结婚照在全米就引起过一次轩然大波。
九五年，霍华德马歇尔去世，霍华德马歇尔的儿子拿出了安娜妮科尔得不到一分钱遗产的遗嘱，但由于无婚前协议，嫁给老头就是图钱的安娜妮科尔哪肯善罢甘休，找来秃鹫律师，双方很快对簿公堂。
霍华德马歇尔生前拥有科赫工业的百分之十六股份，光这一项资产就起码价值十六亿米刀，因为科赫工业不是上市公司，外界猜测其实际价值远不止这个数。
这起惊天争产官司打到今年还没有结果，而且随着一次庭审直播全米闻名，六十多岁的儿子和二十多岁的后妈争夺遗产，安娜妮科尔梦露般的容貌和在法庭上极其无脑以及完全物质化的发言和表现等话题，迅速成为街头巷尾吃瓜的好对象，有人责骂她的拜金，也有人觉得她完全‘不装’的表现很真实。
她坦诚：‘嫁给快死的富翁就是为了钱，但他既然娶了我遗产就该有我的份’之类，好像磕嗨了说这种话的时候她还不忘在法庭上搔首弄姿。
真有不少女人羡慕她能一嫁致富，成名。
HandM趁热找她拍广告海报，惹火的身材在欧洲多地引发车祸，这更增加了这个女人的传奇性，热度甚至有追赶当年辛普森案庭审直播的势头。
哦对了，说起辛普森，在自己昏迷期间，那家伙和被杀害的妻子以及妻子情夫家人的民事诉讼打输了，法庭判了四千多万的民事赔偿，等于把他的所有身家全掏空了。
总之别说现在自己不想结婚，在这边无协议结婚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宋亚吃完饭就开始劝夏奇拉，给她洗脑。
“我知道，你提前告知过三十岁之前不想结婚，这不怪你，是一个意外。”
夏奇拉本人倒没有借着孩子逼婚的想法，她哀伤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跟我回米国吧。”
于是宋亚怂恿她去求心软的母亲，两人带着孩子连夜逃离了哥伦比亚。
“唉！”
夏奇拉很听话，没费什么口舌顺利的就带回来了，但以后怎么办呢？
湾流4上，宋亚看了眼在后排照顾小亚莲恩的她，把注意力从儿女私情上挣脱出来。
“FIFA的需求很简单，如果我么九八年能高强度跑世界杯宣传，他们肯定乐意把主题曲交给你，你的全球人气是那群拉丁歌手完全无法比的。”
威廉莫里斯老早就帮自己盯着这件事了，成果还是有的，海登直言相告，“但实际上不可能，你身体就算恢复了明年也干不完FIFA的活儿，他们想把歌手当牲口用，即使和安舒兹的全球三十二场巡演包括在宣传行程之内。”
“是的，我马上就要法考了，如果顺利，明年就上法学院。”宋亚在家一直没落下功课，宋则成有空就辅导，加上以前跟吉米已经掌握不少了。
“那就有点竞争不过拉丁歌手了，像瑞奇马丁那种新人没名气，所以再辛苦也愿意完全遵守FIFA的要求。”海登说：“而且会很听话。”
“有解决办法吗？”宋亚问。
“当然，现任FIFA主席，拉丁帮老大阿翁明年会支持老部下布拉特，也就是FIFA的CEO和欧足联主席约翰松争夺FIFA主席。大会在明年三月底召开，到时见分晓，竞选双方的差距极其微弱，争夺各国足协的支持是首要任务。”
海登放低声音，“拉丁帮的中间人暗示如果你愿意出钱收买一些非洲足协支持他们……一张票很便宜，小国足协大概几万刀就能搞定关键人物。只要搞定几票，主题曲肯定就是你的。”
“哦？会有什么隐患吗？”宋亚有点动心。
“当然，这种事很难保密，过段时间必然被翻出来，拉丁帮的对手约翰松可不是好惹的，背后有大量欧洲跨国公司支持。”海登说，“如果以后被非洲人出卖，你的全球名声也毁了。”
“那就算了。”
宋亚在米国都只敢搞合法利益输送，直接用钱买票这种贿选的脏活也没沾过边，“对FIFA来说我只是个歌手，还是不参与他们的政治了。”
“我们威廉莫里斯也是这么觉得的。”海登说。
“FIFA大会在明年三月底，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时间之前，我必须把歌拿出来？”宋亚问。
“是的。”
“生命之杯的词曲创作者怎么说？”
“埃斯特芬应该能用你的钱搞定他们，他们除了保留词曲版权的基本要求，还提了一个条件。”海登回答。
“什么条件？”
“明年你含有生命之杯的新专，素质和销量必须要高，这样他们的收入也有保证。”
“呵呵。”
宋亚乐了，被枪击前已经天启了不少好歌，这点要求非常好满足，“行吧，准备个对赌协议，赶快和他们签了，把歌替我拿下！”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也许吧
按照这个计划，明年三月份，新专的首单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来了，就定生命之杯，挺好。
在漫长航程中宋亚在脑子里整理了下适合自己的流行乐‘库存’，那三专大概有如下歌曲：
Lacopadelavida（生命之杯）
Low
Airplanes
APESHI
Hypnotized
Treasure
Thisyearslove
TunnelVision
’tHoldUS
Weareone
再加上昏迷中‘补完’的电影，比如原时空舞出我人生2原声带里的，除了Low和Hypnotized的一些其他歌，还有五十度灰里的大量好歌，凑出张品质专辑毫无问题，不，还能存下来给四专留一部分。
“琳达，准备准备，我要录歌了。”
正好把夏奇拉拐来了芝加哥，Weareone男女合唱肯定是她的，Airplanes这种也可以和她合唱，至于怒喷格莱美评委会的APESHIT，那只能与前妻合唱了，就是不知道她敢不敢……
前妻有时候是很怂的。
嗓子没问题，比身体早恢复，他信心满满给琳达打电话。
“在深海录音室吗？”琳达兴奋的问。
“嗯，把设备全更新一遍，我要最好的，让DTS为我准备他们新的环绕立体声录制技术。”
宋亚说完问道：“最近唱片业有什么新闻吗？”
“你知道的，埃尔顿约翰为英国前王妃创作的风中残烛（theWind1997，老歌theWind重新填词的作品），在葬礼现场表演过后很快火遍全球……”
琳达简单介绍了目前的欧美唱片业现状，主要有几个趋势，一是英国传奇歌手埃尔顿约翰的歌大火，他和MJ、伊丽莎白泰勒等都是前王妃生前好友，MJ在接受采访时对前王妃的死表现得很伤心，而且说出了什么‘我们有一段非常好的关系，有段时间经常夜里互通电话，聊很久’之类的。
宋亚现在感觉MJ在音乐事业之外的脑子有时候确实有点不清楚，这种话很快被八卦小报传岔了，造谣说他和前王妃有过什么，导致英国人更讨厌他了。
然后就是BoyzIIman在离开摩城唱片后终于再次登顶B榜，十月初的事，但声势上早已不复当初第一男子组合了，JIVA唱片的后街男孩组合用青少年流行曲风击败了他们的当代节奏布鲁斯。
在女子组合方面，英国的辣妹也对节奏布鲁斯加嘻哈风格的TLC组合发起了挑战。
前妻新专蝴蝶里面的歌也陆续打榜，成绩很好，她现在很忙。
米拉也是，两部电影大卖加新专风格备受好评，她已经开始巡演了。
菲姬的那首Sayno卖得也很好，长期居于B榜高位。
还有……
吹牛老爹在Biggie被枪杀后自己出了纪念专辑，其中有一首采样自警员乐队老歌EveryBreathYouTake的I'llbemissingyou，口碑销量双爆炸，早前苏格奈特攻击他一个制作人老板想出道，没成想Biggie一死他还真把这事干成了，本来外界还以为他的坏男孩唱片会在Biggie死后一蹶不振呢。
不过I'llbemissingyou这首歌几乎不能说采样了，几乎就是改改词重新翻唱了EveryBreathYouTake，最少也在踩线的边缘，不知道吹牛老爹怎么搞定的EveryBreathYouTake作者，精明的警员乐队主唱，在钱这一块非常精明的老歌星斯汀。
吹牛老爹的新专借着Biggie之死卖得非常好，如果不是他果断将全部收益捐给以Biggie名义组建的基金会以及Biggie的妻子孩子，外界阴谋论估计少不了。
而Biggie之死还带来了一个连锁反应，因为外界认为苏格奈特为2PAC复仇成功，那么除了吹牛老爹，他很可能还会继续解决‘叛徒’德瑞，导致德瑞雄心勃勃的新唱片公司Aftermath里人心惶惶，很多刚刚投奔过去的签约歌手都打起了退堂鼓。
比如德瑞费尽心血，得罪了不少人签来的EnVogue女子组合主唱DawnRobinson，现在就百般找借口要毁约退出，Aftermath唱片快折腾一年了，只见出的钱没进的钱。
老倒霉蛋德瑞遭到当头一棒，钱包和业内声望迅速缩水，听说现在很多说唱新人都敢当面不买他的账。
宋亚早就不打算掺和匪帮说唱圈的事，借着被枪击昏迷都完全断绝联系了，德瑞的忙自己也帮不上。
“我们走吧。”
飞机降落在芝加哥，他带着夏奇拉和二女儿亚莲恩回家。
什么婴儿床都是大女儿珊莎现成的，保姆打个电话就可以重新过来再就业……
“渣男。”夏奇拉把亚莲恩放进婴儿床时骂道。
“唉！”
这就是虱子多了不愁吧，在女人方面自己都没什么辩驳的话好说了。
‘查莉丝！看这边！查莉丝！基努！’
他打开电视，查莉丝主演的魔鬼代言人终于开画了，好像是讲律师的故事，魔鬼代言人这个名字很贴切了。
宋亚看了会儿在红毯上艳光照人的查莉丝，换台。
不少女人在自己昏迷几个月，醒来几个月又完全不联系后死了心，查莉丝、安吉丽娜阿克、艾伦旁派等都各自专心忙自己的事业。
艾伦旁派混得不行，但靠足球尤物里校花角色成名的安吉丽娜阿克现在很受低成本校园青春片以及恐怖片项目的青睐，不愁没戏接。
“斯隆女士，作为利特曼传媒的新任CEO，能透露公司IPO的具体时间吗？”
斯隆也已经离开了自己身边，在纽约开始为打算整合重新上市的利特曼传媒工作，她很上镜，有凌厉的职场女性精英范，在背后悄悄主导媒体炒作自己，现在俨然一枚从国会山说客华丽转身传媒业的商界新女强人。
“呃……目前计划是明年四月份。”她回答记者的提问，“具体细节请等待我们的招股书。”
“利特曼传媒中也包括阿美利加音乐网站？”
“当然！”
“能再透露一下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管理者吗？听说你们从Infoseek挖来了一位业界高手。”
“是的，这位是威廉张，前IO。”她向媒体介绍取代迪莱的华裔高管。
好像一切都已经回到正常轨道了，宋亚松了口气，等埃斯特芬拿下生命之杯……
他看向夏奇拉，明年就官宣她是自己的新女友吧，合唱的世界杯主题曲Weareone需要炒作话题，宣传上两人会长期呆一起，十九岁就给自己生娃了……
然后……
他开始工作，计划接下来要干的事情，“琳达，和南非那边联系吧，我年底前会跑一趟南非，嗯……捐些钱啊什么的……”
明年要陪菲利普安舒兹和托马斯斯台普斯他们的商业代表团去华国，但昏迷后第一次正式访问最好放在南非，不，必须是南非，如果没有他们派来的那些保镖……
感谢还是要的。
“最好能见到曼德拉先生，嗯……”
他正在书房里和琳达打电话聊工作，“APLUS。”忽然耳边传来了艾米亚当斯的声音，“这是……是怎么回事？”
她嘴唇颤抖着问道：“夏奇拉，还有那个孩子……”
“艾米！呃……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进组拍戏了吗？”
她应该看到夏奇拉和亚莲恩了，宋亚硬着头皮打岔。
“我问你和她！”
“去年的一次意外，你知道那时候……”宋亚只好挠着头站起来。
她转身就跑。
“艾米！”宋亚想追，但必须先把拐杖架好。
“混蛋！我跟你了五年多了呜呜呜……”她停步，把包包砸回来，哭诉：“我等了你五年了，你说什么想怎么荒唐我都顺着，可我现在好累……”
“对不起……”宋亚的心都快被她哭化了。
夏奇拉抱着亚莲恩走过来，前妻同款嘟嘴。
“她比我晚得多！”艾米指向她，控诉，塑料姐妹情不再。
“不……不小心嘛……”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艾米泪奔出门。
Beforeyouylife
你走进我的生活之前
I’vemissedyousobad
我总是非常想念你
Youshouldknowtha
你应该知道吧
So，CallMeMaybe
如果可以，也许给我打个电话？
“艾米！”
这么乖的女孩，宋亚舍不得放手，架着拐杖狂追也追不上，一直到她的车前，“起码接我电话！”
她犹豫了，“也许吧！”丢下句话关上车门，让司机发动开走。
紧急重申一下
由于本人不怎么玩社交媒体，所以提醒书友注意，小心一些在其他网站或社区使用本人笔名或相似ID的账号，保持警惕，谨防诈骗。
以及遇见在其他社区传播号称是本人言论的也要注意核实，切勿轻信。
本人更不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向书友索要钱、物或者其他任何东西，也从没有过什么绕开正版打赏系统向个人账号转账之类要求。
特此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午餐
艾米……
森林本已经剩不下多少了，现在还……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宋亚打了个哈欠，伸手在夏奇拉腰间摸了一把，“你马力没以前那么足了好像，今天也陪我一道锻炼吧，瞧这小赘肉。”
“去死吧！瘸子！”她把枕头丢过来。
宋亚笑嘻嘻和她打闹起床。
“这是什么？”
夏奇拉去喂饱小亚莲恩，稍晚到达复健室时，宋亚已经在做锻炼了，她拿起小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问道。
“哦，是我们在世界杯主题曲和彼此新专宣发期间的恋情保密文件，让你的经纪人埃斯特芬审过，然后你就签了吧。”宋亚回答。
“哦。”
夏奇拉看到上面规定两人在宣发期间互相承认男女朋友，彼此不传其他绯闻以及种种细致的权利义务以及保密规定，神色复杂的答应了一声。
“从明年开始，我今天先去趟纽约，不急，你慢慢看。”
宋亚补充。
“今天？你去纽约干嘛？”她问。
“见几个人，谈生意……”
“哦。”
“别不高兴了，只是应酬。”宋亚安慰，但行程很赶，他顾不上太多，结束复健吃了点东西就又去赶飞机了。
明天斯隆约了和奥维茨见面，回芝加哥后才得知奥维茨又叫了巴菲特，这事情就大了，巴菲特怎么也是九七年富士比评选的全球第四大富豪，排名虽比去年下降了两位，但那只是富士比更改了计算方式，将文莱苏丹和掌控沃尔玛的沃尔顿家族统一计入的缘故。
巴菲特一年间身家从一百五十亿暴增至二百三十亿，他前面的比尔盖茨更狠，从一百八十五直接跳到三百六十四亿，身家跟着微软股价翻了近一倍。
奥维茨老早就吹嘘他和巴菲特关系极好，那次在阿斯特夫人举行的拍卖会上就说要带自己见巴菲特，现在正好有机会。
宋亚到纽约后先去贝德福特山庄看小雷加，顺便住了一晚，巴菲特喜欢纽约一家叫史密斯和沃伦斯基的牛排店，不是什么顶级馆子，但斯隆过来接时，宋亚依然把自己拾掇得精精神神的，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和一群老头吃牛排？会很无聊的。”
玛丽亚凯莉嘴上抱怨但也早早打扮好了，挽上她最爱的爱马仕签名凯利包。
“一起去吗？”宋亚只好主动问。
“算了，就当打发时间。”
“对了，你知道唐妮布莱斯顿几天前刚宣布破产了吗？”加长林肯开动后她又兴冲冲问道。
“知道，哈莉贝瑞老早就和我提过这件事，在她破产之前。”
哈莉探过自己口风，问能不能帮忙挽救一下唐妮的财务危机，但宋亚不想无缘无故乱帮忙，即使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唐妮布莱斯顿破产也好，Babyface捧红了她，两人关系不清不楚，而正当她靠那首Un-BreakMyHeart翅膀硬了想和LAFACE唱片重新谈合同或者转投别家赚天价签约金的时候，破产来的时机恰到好处。
在经历个人破产后唐妮只得对Babyface低头，乖乖续约，准DIVA的动向是业界大事，这里面事情不一定只是简单的唐妮不善于理财，反正宋亚想得很复杂，自然不会贸然伸手去得罪Babyface。
自己和Babyface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对方在自己被枪击后表现得很‘平静’，但还远没到被记小本本的程度。
“噢，可怜的唐妮……”玛丽亚凯莉虚伪地用手指按住嘴巴，但马上噗呲一声乐了。
“呃……Mimi，我明年会和夏奇拉官宣恋情，主要是为了新专以及世界杯主题的炒作。”
宋亚看她心情不错，趁机交待，“她上个月给我生了个孩子，女儿。”
前妻脸上笑容瞬间消失，“那你昨晚不说！？早知道我把你赶到大街上去睡！人渣！”她破口大骂。
“只是宣传策略而已，你应该懂的。”宋亚说。
“我懂个屁！”签名凯利包随之呼了过来，正中宋亚额头。
然后她就赌气看向车窗外不说话了，宋亚摸着额头和就在对面座位的斯隆对视了一眼，斯隆面色如常，就着加长林肯的小桌子在文件上写写划划。
“你好，巴菲特先生，奥维茨先生。”
三人提前许久到了牛排店，但没想到巴菲特和奥维茨已经在了，而且好像聊了很久的样子。
“哈哈。”巴菲特看到宋亚拄着的双拐乐了，握手后指指拐杖风趣的自嘲：“好用吗？说不定我很快也要用上这玩意了。”
“哪会呢，您身体看上去棒极了，起码比我好。”宋亚苦笑。
“你额头怎么了？”
“噢，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车门。”
“哈哈，都坐吧。”巴菲特可能是顶级富翁中待人最亲切的，就像个成天乐呵呵的邻家白人老头，又和玛丽亚凯莉和斯隆行老式吻手礼。
奥维茨亲自帮两位女士拉开椅子，宋亚拄拐干不了这个。
“我坐这。”玛丽亚凯莉却跑去坐到了巴菲特身边，“我很崇拜您。”她挽住老头胳膊嗲着嗓子说道。
就餐的桌子很僻静，靠墙，但其他客人能看到这边，可能大多数食客都是曼哈顿的精英，无非多看几眼，不会过来打扰。
“哈哈……”巴菲特只好继续傻乐。
宋亚给前妻打眼色，她不理，反而把椅子向巴菲特挪更近了些。
这时候餐厅服务生端着个竖着一根蜡烛的小蛋糕过来，“我们为你准备了这个，APLUS。”奥维茨笑道：“今天是你二十三岁生日对吗？”
“哇喔，谢谢，我很感动。”
奥维茨还真细心，宋亚自己都搞忘了，一位不知道是餐厅经理还是俩老头随员的人过来拍照，几个人气氛还算不错的起哄着让他许个愿吹掉蜡烛，这是好事，负责利特曼传媒IPO的斯隆能和股神在一桌吃饭，照片流传出去绝对算非常不错的利好消息。
“也不唱个生日歌什么的吗？”宋亚对前妻抱怨。
一抬头，看到前妻正嘟嘴虚吻着巴菲特的脸颊，对照相机镜头比剪刀手，摆POSE，大有试图傍上富豪老头，成为最近火热的安娜妮科尔第二的架势，巴菲特都被她搞得有点面色窘迫。
不过这巴菲特的情史也很劲爆，七一年他发妻就和前男友同居了，他自己也有固定情人，而那位情人听说是发妻送去照顾他的，三人还经常一起巨星宴会，直到现在，他和发妻依然没有离婚。
“哼！”
结束这个小插曲，玛丽亚凯莉丢过来个示威的眼神，大概以后不会再在自己面前拿什么追她的纽约地产大亨说事了，巴菲特可有钱得多得多。
宋亚也瞪她。
都叫好牛排，终于可以开始谈正事，“APLUS，大都会唱片现状怎么样？”奥维茨问道。
“不太好，歌手们全在抱怨迪士尼的唱片宣发和发行能力不如以前的索尼哥伦比亚。”
宋亚回答，这是事实，FoxyBrown和Jazzy之前合作过一首I'llBe，最近也在打榜，而迪士尼的打榜能力比索尼哥伦比亚差了一个环球，两人有些不满的声音通过琳达传进了自己耳中。
“哈，你得向迪士尼多要一些资源。”
大都会唱片是奥维茨在迪士尼时主导的，但他现在已经扫地出门了，对迪士尼皇帝艾斯纳非常怨恨，“他家现在股价不高，或许你可以吸纳一些，好歹也能给罗伊迪士尼先生帮上点忙，你知道吗？照艾斯纳往口袋里捞钱的速度，他的个人持股必定超过罗伊，迪士尼家族几年后就不是第一大个人股东了。”
“我可不想冒犯那位皇帝。”
宋亚才不做他手里恶心人的刀呢。
目前艾斯纳在迪士尼几乎是无敌的，自己和他交往甚密能不被受到打击，主要是罗伊迪士尼还有林顿的照顾，甚至可能‘圣眷正隆’的林顿发挥作用更大些，即使今年好莱坞影业巨亏已成定局。
是的，说话间林顿又扑了两部，雷德利斯科特导演，一线女星黛米摩尔主演的大女主片魔鬼女大兵制片成本五千万，北米票房四千八百万。
华盛顿广场，制片成本一千五百万，票房不会超过两百万。
也就是说，林顿那家伙整个九七年一部能回本的电影都没制作出来。
“你不用怕艾斯纳，APLUS，我们在迪士尼的力量仍然强大，即使我离开了。”奥维茨继续拱火。
“哦！我记得巴菲特先生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也拥有大量迪士尼股票？”
宋亚实在不想跟这家伙聊什么造反的事，问正接受斯隆请教的巴菲特。
起码自己知道的，奥维茨，巴菲特还有乔布斯、前ABC总裁杰拉尔丁莱伯恩，奥普拉这些人当初应该属于当初的反艾斯纳联盟，但被艾斯纳化解了。
没办法，迪士尼的股权太分散，高级经理人和董事会的权力又太大。
巴菲特也摇摇手示意不想聊这个话题，“APLUS，最近吉姆克拉克在大骂你，你不想反击吗？”他反问。
吉姆克拉克在得知自己让3DFX彻底投靠微软后大怒，终于开始在媒体上攻击自己，说自己是个叛徒，靠网景发了财现在却舔仇人的脚底板，以后一定会后悔之类。
“随他说咯，他确实帮过我很多。”
宋亚耸耸肩，用刀叉化开牛排，“但我也算对得起他，陪他坚持了那么久，只把股票卖给机构，都没造成股价下跌，往往卖完之后还会涨一波……”
在微软网景之争中，巴菲特肯定站微软那一边，几人就边吃边随意聊着。
玛丽亚凯莉有点插不上话，于是专心吃吃吃。
宋亚暗自观察，奥维茨依然对迪士尼的失败念念不忘，巴菲特则更关注网景和微软的话题，斯隆除了向巴菲特请教，主要还是和奥维茨聊利特曼传媒收购A电视台的事。
奥维茨那种人不会像自己当初一样傻傻的几乎全资投入到一家新开设的新闻台里面，他从ABC带出一个实力很强的媒体班子后，拉了好多投资人，巴菲特也投了一小笔，其他还有奥维茨的许多好莱坞关系，甚至包括欧洲奢侈品行业的家族边缘人，新电视台沿用了AB简称，但全名是Atlantisews，亚特兰蒂斯有线新闻。
上半年开台，当家白人晚间新闻主播威尔麦卡沃伊是个比戈登还理想主义的传统媒体人，坚持什么新闻正义、媒体精英有责任给观众带去真相，有责任负担教化的作用，不盲目追逐社会热点之类。
他言辞过于犀利刻薄，种种坚持又导致收视率不如人意……当然比A+还是要高很多的。
前段时间英国前王妃之死的新闻正火热的时候，他偏偏不给太多版面，仍然坚持报道枯燥的国际国内政治经济新闻，
老板奥维茨终于受不了了，听说和他大吵一架并威胁炒掉整个晚间新闻编辑室，最后也没舍得炒，因为当初给他的年薪和其他合同太高，解雇不起。
总之现在利特曼传媒需要扩大媒体版图，市面上没什么合适的目标，只有A了，正好这个台标自己很喜欢，如果不是ABC抢了先就不会有什么A+了，威尔麦卡沃伊无法控制也没关系，正好把同样头铁的戈登安排进去，就当养一家特立独行的新闻台了。
“巴菲特先生，你对最近的亚洲金融危机怎么看？”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目前亚洲金融危机愈演愈烈，东南亚全体沦陷，狩罗斯已经在围猎香江、弯弯、新加坡等华人地区了，频频得手，心里不由有点着急。
“他们的联系汇率制有问题，日元贬值，本子撤资，外债特别是短期外债太高。”巴菲特泛泛回答：“货币估值过高。”
“他们……比如泰国九十年代初不该取消金融市场管制对吗？”宋亚问。
“呵呵。”巴菲特笑而不答。
“我们一面在掠夺他们，一面媒体和IMF又要求他们的政府不要干预市场，出手拯救他们的银行业，可我们自己在八十年代明明不是这么干的。”宋亚说。
八十年代，佩雷尔曼就是因为拿到了象党给德克萨斯银行业的数十亿专项援助担保资金，才一举野蛮扩张成金融大亨的。
“这就涉及到经济学理论了，太复杂，现在也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老头哼哼哈哈的，摆明了不想解惑，“APLUS，你对微软花一点五亿买下苹果无投票权股份的事怎么看？”奥维茨很有眼色的帮忙打岔。
宋亚也不想表现得太急切，而且自己也没什么力量掺和巨量对冲游资的捕猎，只得作罢，“我没关注过这件事，我手里有一点苹果股票，但拿了微软的钱股价依然要死不活，五毛钱左右？我可是一块八买的，现在成本也在一块三毛钱！”
说起苹果就有气，明明天启电影和MV里有不少苹果未来的产品。
“微软可能是不想苹果破产吧？如果市场上的MACOS操作系统死了，它家的反垄断官司就更难打了。”斯隆说。
“你认为呢？APLUS。”巴菲特用考较的眼神看向自己。
“很矛盾，如果说微软出手拯救昔日死敌和多次嘲笑他们的乔布斯，是出于害怕垄断官司面临更大压力，所以放市占率不高的新MACOS一条生路的话。但同时他们又鼓动苹果转投IE浏览器，而且同样和操作系统免费捆绑销售，不是等于递给了敌人网景更多的刀子？”
宋亚思考了很久回答：“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微软内部有一个共识，他们不会允许自己输掉反垄断官司被分拆，但应该可以接受在挤死网景后，被判定不正当竞争缴纳巨额罚金？”
“哈哈哈！”巴菲特流露出欣赏的眼神，“听起来这个解释很合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无限制资本家
“摩尔法则：电脑的处理能力与一个微芯片上集成的晶体管的数量的平方成正比，每十八个月翻一倍。”
“梅特卡尔夫法则：电脑网络的价值与联结到网上的电脑的数量的平方成正比，索取信息的人越多，信息的资源就越是丰富而不是越是贫乏。”
“盖茨文化霸权法则：硅谷的数字天才们的大脑中一有什么的念头冒出，这种念头就立即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技术，并迅速传播开来。”
“在六月份，连线杂志还在封面上用被荆棘缠绕的苹果哀叹苹果公司的濒临破产，七月当乔布斯赶走CEO阿梅里奥，暂时担任苹果公司CEO时，他们又欢欣鼓舞地吹捧起乔布斯，还发明了一个新概念：无限制资本家。”
“他们引用了思想家马歇尔麦克卢汉在六十年代的预言，宣称无限制资本主义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电信、遗传基因、纳米、微电子乃至文化体育行业里突然涌现出来的无限制资本家们是所谓的：新的技术力量创造出来的新人。他们拥有新概念、新思维、新理念、新思考方式，靠无形资产、证券投资、股权运作和价值再发现，而不以剥削他人、传统产业、继承家族产业迅速致富……”
“科技业的乔布斯、比尔盖茨、马克安德森、吉姆克拉克、拉里拉尔森……好莱坞的卡森伯格、乔治卢卡斯、斯皮尔伯格……甚至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歌星APLUS都可以算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这些人大多冷血无情，信仰技术MAX主义，拥有强大的力量和信念，无可匹敌的人格魅力，惊人的财富增长速度……”
“他们创造新的工作，新的历史，尝试进行史无前例的全球整合，勇敢展望未来，引领人类进入下一个世纪。”
“在农业、制造业、服务业和信息业之后，新午年里人类将经历休闲、生命科学、巨成材料、新原子时代和新空间时代五大经济浪潮……”
“想想吧！两千年，扁平化管理和无纸化办公将成真，网络将成为二十一世纪的主要媒介，2002年，西欧就会融合为一个国家，2005年，百分之二十的米国人将通过网络购买一切东西，网络视频将代替电话，发达国家将进入普遍的劳动力短缺，失业会成为一个陌生的词汇，2012年，我们将攻克癌症，2018年，细胞和人体器官可以被轻松修复，汽车使用氢气行驶，2019年，米国将进入一个真正的多元化社会……”
宋亚目光呆滞，没精打采，“别念了，斯隆。”他对开着免提的座机说，“听得我头痛。”
“看上去华盛顿观察家报很喜欢你。”
斯隆停止读报，“怎么？你好像对那天的午餐不太满意？巴菲特先生没透露什么赚钱的信息吗？”
“我反正没感觉到。”宋亚说。
“也许提示就在只言片语中。”斯隆说，“他倒是教了我不少东西，上市相关的。”
“奥维茨总是和聊些杂七杂八的事，迪士尼、A、大都会唱片、硅谷投资还有什么经纪事务，我感觉巴菲特那老头就是被他拉来充场面的，M-FXXK他们应该付我飞机来回的油钱，还有误工费。”
宋亚抱怨：“话题总是被弄得琐碎，东扯西拉……我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来巴菲特说过什么。对了，你打算怎么买奥维茨的A？需要从我这拿多少钱？”
“也许用IPO融来的钱买？奥维茨现在开价很高，我觉得可以适当晾一晾他。”斯隆回答，“到明年四月份再说？”
“可以，你决定吧，我越来越讨厌那家伙了。”宋亚说。
“噢？怎么说？”斯隆问。
“他在硅谷和地产、农场方面的投资一时半会看不到收益，媒体业又赔了钱，现在好像依旧打算杀回经纪行业，又开始打我的主意，不，不止我，好像还包括CAA的一些老朋友。比如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其他他是那么吹嘘的。”宋亚回答。
“噢？那环球的小布朗夫曼和大卫格芬会气死吧，他们对奥维茨的态度算好莱坞里最友好的了，罗恩迈耶在那干得很不错。”
斯隆提议，“你是不是该主动向小布朗夫曼先生提醒下奥维茨的小动作？毕竟你和他的关系更好，利益绑定更深。”
“嗯……”
宋亚想了想，“算了，奥维茨那种人说话真真假假，我也不想有点风吹草动就当告密的大嘴巴。”
“也是……”
“嘿，APLUS！”
这时候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兴冲冲走进来，“看！”他将几份报纸杂志放到宋亚面前。
“再聊吧，斯隆。”宋亚把电话挂断，先拿起华尔街日报，内页里有自己和巴菲特午餐后离开的照片，自己撑着双拐正要走进车里，斯隆和奥维茨在低头说话，玛丽亚凯莉挽着巴菲特站在门口。
另一份报纸里，小蛋糕上的蜡烛还亮着，自己正鼓起腮帮子吹，前妻向巴菲特的老脸嘟嘴。
内文基本都在吹捧自己，有些部分引用了刚刚流行起来的‘无限制资本家’之类说法。
宋亚翻了个白眼，把报纸丢回去。
“你和股神都聊了些什么？”奥格雷迪问。
“又来了，好多人在问。”
自从见过面后，这几天几乎每个人都在问，宋亚都被弄烦了，“呃……”他回忆了下，“迪士尼、网景、微软、苹果……还有亚洲金融危机……大概就这些。”
“哈哈，迪士尼和苹果股票现在很便宜，不买点吗？”奥格雷迪瞬间兴奋起来。
“网景股票还便宜呢。”
宋亚瞥了他一眼，“巴菲特没在暗示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了聊。”
“你手里的现金年底前不投出去吗？”奥格雷迪问：“起码苹果公司有潜力，创始人乔布斯回来了，你可以适当买一点摊薄持股成本。”
卖掉网景和网景系股票，唱片结算收入，以及追回的钱，做空赚的钱，宋亚现在又手握近三亿刀现金。
“得了吧。”
乔布斯回去后不久就忘恩负义赶走了高价收购他的，又将他重新召回苹果的阿梅里奥，然后为了取信其他有旧怨的股东和董事会成员，证明他不会争夺公司控制权，将手里的苹果股票全抛了。
于是一位手里没一张公司股票的创始人竟然如愿当上了公司临时CEO，而且后续手腕马上就到，乔布斯开始露出獠牙向董事会动手，又试图引入老友甲骨文老板拉里拉尔森等一系列手里同样没多少苹果股票的人，进入董事会帮他扩张个人权力。
“乔布斯那家伙是个内斗技能点满的鬼才，妈的要不是微软施舍了一点五亿救命钱，我没觉得他比阿梅里奥强到哪去，甚至把苹果搞得更乌烟瘴气……”
身为赔钱的小股东一名，宋亚很不满，“他是创始人没错，但我很怀疑他现在能不能经营好电脑公司，毕竟电脑他也没做起来。”
“哈哈，你的判断也有道理。”
奥格雷迪坐到彭博机前操作，昨天香江恒生指数暴跌，今天美股开盘被拖累得不轻。
“OMG……”
宋亚看到道琼斯和纳斯达克一路向下，心情更加糟糕了。
现在他还没能力救香江……不，连自己都救不了。
这使得财经媒体的吹捧更显得滑稽。
“嘶……”奥格雷迪倒吸一口凉气，“还好纳斯达克的网络板块表现还行。”他自我安慰。
科技板块的3DFX也跌跌不休，说话间已经掉下了好不容易站上的七字头。
“这叫还行？啊！”宋亚突然一声怪叫，因为看到了两大指数突然跳水。
“WTF！？”
奥格雷迪面色就更差劲了，北方信托管理的基金大部分还是投资在纽交所的蓝筹股上，比3DFX还惨。
“啊！”
“啊！”
K线突然九十度向下，百分之五的市值瞬间蒸发，两个大男人同声惨叫。
“啊啊啊……还好……呼！”
宋亚终于看到K线稳住了跌势，“真他妈见鬼！”
“还好？”奥格雷迪问。
“不是没再跌了吗？”
“那是因为熔断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继续分散风险
“算了，奥格雷迪，我暂时不想再投钱在证券市场了。”
十月二十七日这天美股暴跌百分之七触发第一级熔断，虽然第二天就涨回了百分之四点多，但这依然把宋亚给吓到了，“从去年就开始有人不停提醒过热，特别是互联网行业……你我都知道，它们几乎没一家有盈利能力。”
“球赛骗局而已，对一万人中的一半预测说某场比赛会赢，对另一半人说会输，必然有五千人认为你的预测正确，然后再把他们对半分，如此反复……这是个概率问题，最后你总会在一部分人眼中是每猜必中的先知，建立盲从式的信任后就可以放心收割骗钱了。”
奥格雷迪说：“那些警告市场过热的股评人也类似，他们在搏概率，运气好碰中了大众就会认为他们很厉害，不中也没损失不是么？”
“有道理，但我觉得还是分散风险吧……我放在证券市场的钱已经够多了。”
宋亚说。
“也行，反正现在你是无限制资本家（顺带说一下，无限制的意思不是不受限制，而是英文ic的翻译问题，读者不要过多联想），你说了算。”
奥格雷迪问：“那你准备投资什么？要风险小的是吗？”
宋亚反问：“我还没想好，贵金属？农场？你觉得呢？”
“这我就给不了什么建议了，毕竟我是股票经纪……哦对了，巴西新政府正在大搞私有化，他们的矿业巨头淡水河谷公司拿出了百分之41.73的股份公开拍卖，有兴趣吗？”奥格雷迪问。
“所以还是股票？”
“当然，就算你想让巴菲特带着一起玩，也只能买他家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啊？”奥格雷迪笑道。
宋亚心说麦道夫基金就不用，反驳：“南美人总是私有化然后公有化然后再私有化，风险不是更大？”
“所以资本市场反响一般，可能拍不出什么好价钱，是个捡漏的机会，百分之41.73的价值估计到不了四十亿刀。如果怕政变的话，就向你的政客朋友们打听打听咯。”奥格雷迪说。
“好吧。”
他放下电话，拄拐走向复健室，时间来到一九九七年的十一月一日，他已经能告别双拐了，家里不知怎么有支漂亮的英伦风古董文明杖，正好拿来用。
确实该去见见政客们了，今年的钱赖掉了，明年的钱还是要给的。
而且今年政客们帮了不少忙，比如安德伍德，非常主动，摩图拉那件事他很摊干系。
“老板，叶列莫夫先生的电话。”私人律师宋则成进来报告。
“接进来吧。”
宋亚点头，开始在复健师和护工的帮助下进行康复锻炼，“叶列莫夫，我让人开了免提。”暗示叶列莫夫说话小心点。
“我刚陪二十世纪福克斯和卡梅隆导演在东京电影节出席了泰坦尼克号的首次展映……”
卡车司机的宏伟巨制几经跳票后终于拿出来见人了，叶列莫夫的语气很犹豫，“本子这边的观影者极为喜欢，我感觉整部片的质量也非常非常高，但……”
“但什么？”
宋亚眉头一皱，不是要扑街吧？现在外面舆论百分之九十都认为泰坦尼克会像未来水世界、割喉岛、蝙蝠侠与鲁宾一个下场，自己砸的六千万也被好莱坞不停嘲笑，但应该不可能啊？这部片一扑，小李子肯定会和未来水世界的导演兼男主凯文科斯特纳一样再不会拿到好资源，自己也不会天启他未来的那么多电影……
不，小李子怎么能和拍出与狼共舞、保镖的凯文科斯特纳咖位相比，凯文科斯特纳现在还能拿到一些小成本机会，小李子这次一扑绝对人没了。
“成片时长高达三个多小时，而且……而且……”叶列莫夫吞吞吐吐。
“知道什么就说！”
宋亚不耐烦地转移到跑步机上。
“主题曲不是玛丽亚凯莉唱的，是席琳迪翁！”
“SHXT！我不是让你跟二十世纪福克斯打招呼了吗？”宋亚骂道。
“卡梅隆导演喜欢席琳迪翁的版本。”叶列莫夫回答。
“为什么会有什么席琳迪翁的版本？”宋亚很奇怪。
“原声带制作人詹姆斯霍纳把歌给了上百位女歌手演唱，最后挑中了席琳迪翁录制的样带。”
“一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烂人。”
宋亚命令，“给我接通福克斯影业总裁比尔麦肯尼克。”
“比尔，承诺的意思就是你答应我的事要做到！”电话一接通他就怒斥对方。
“什么？”比尔麦肯尼克似乎还在状况外。
“主题曲！”
“哦，我拿卡车司机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们控制不了成年时长，剪短一分钟他都不愿意，更别说主题曲了……”
比尔麦肯尼克很委屈，“说真的，我现在心理压力特别大，整晚整晚的失眠，APLUS，为了我们的投资，这次就别再为小事节外生枝了吧，等电影回本之后我们再整那个卡车司机。现在不行，现在所有人都得哄着他……”
“在我昏迷期间的账还被跟你算！”宋亚没声好气地说道：“让卡梅隆把玛丽亚凯莉的版本剪回来，离开画还有一个多月不是吗？时间还来得及。”
“卡梅隆说这就是最后版本了……”
比尔麦肯尼克可不敢向对待叶列莫夫一样对待他，只有装可怜继续哄，“现在我们的利益就是大船能在十二月如期上映，击败同档期所有对手，小胜还不行，必须大胜，并且在全球引发观影热潮才能有望回本。”
“真他妈的！”
“谁说不是呢……”
“……”
宋亚无语了，他也不想去刺激卡梅隆，自己是穿越者，意外因素，蝴蝶翅膀，要是改变了历史把电影搞扑了呢？毕竟投进去了六千万真金白银，这个险不值得冒，他只好打电话给前妻。
“Mimi，呃……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说一下，泰坦尼克号主题曲……被卡梅隆给了席琳迪翁。”
“噢。”她在那头答应了一声，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你不生气？”
“算了呗，老娘唱那种成人抒情唱吐了，反正都已经转型成功了，正好不用再回头表演那种落后曲风。”她回答。
“你没给坦泰尼克号录歌？”宋亚问。
“录了，随便录了下，MyHeartWillGoOn，我心永恒嘛，华特还帮忙编了曲。”
“哦，行吧。”
算了，前妻自己都不在意，宋亚也就丢开了手。
自己马上也要进录音室了，这是目前最重要的大事，他不停催促埃斯特芬赶快把生命之杯弄回来，琳达也在加快深海录音室升级改造的进度。
还有投资，既然除了风投就不准备继续再向股市投钱了，那么出于分散风险的考虑，是时候拿住一些能长期保值的不动产，“奥维茨在哪买的农场？”
他打电话问斯隆，现在米国想买大片农场并不容易，伊利诺伊州这边都有主了，农场主靠土地吃饭，一般不遇到财务危机不会出卖安身立命的大片土地。
“缅因州。”斯隆回答。
“那边气候不行吧？”缅因州在米国最东北，大部分边境和加拿大接壤，气候寒冷。
“按奥维茨的说法，孟山都等大种子商开发出了耐寒作物，现在那边的农业是另一种玩法了，因为种子无法自己培育，而且需要购买专门的农药和化肥。投入大，每年都得重新买种子、农药、化肥，小农场主们都是通过贷款来支付这项成本，虽然大机械化生产后赚得多，抗灾害作物也省心不少，但其实中小农场主的抗风险能力却变差了，稍不注意就会因为无法偿还债务输掉农场，沦为资本的奴隶。”
斯隆说。
“那我也买一点吧，让奥维茨帮忙找找目标农场。”
中小农场主都是红脖子，管他们去死，自己买肯定买大片的。
“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买农场？”
“分散投资，二十七号的熔断给我提了个醒。”
宋亚准备把钱分成三份，一份投入农场等长期持有的资产，听说硅谷和科技业媒体新贵都在用大牛市里赚到的钱买农场，比如特纳电视网创始人泰德特纳，TCI电视网的约翰马龙，还有吉姆克拉克这些人都在行动，当然还有奥维茨。
一份投入保值能力强的贵金属，比如黄金或者像奥格雷迪提示的矿业股。
最后一份继续增持麦道夫基金或者其他比较安全的基金，说不定也买点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