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章 节流
芝加哥，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
“刚才怎么回事！？你敷衍得太明显了！”
斯隆女士送走艾丽西亚后，回到古德曼的办公室大声抗议，“你明明知道她的条件是什么！”
“那对夫妻太贪婪了，利特曼出版社的法务？”
古德曼心烦意乱地点燃雪茄，“如果要伊利诺州教育部门同意采购利特曼出版社的教育片，那么我的律所就要让出利特曼出版社的法务，但如果我的律所以丢掉这笔法务生意的代价帮出版社拿下教育片在伊利诺伊州的发行，那我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Nothing！”
“她在开价！我们刚才在谈生意不是吗？我已经提前跟你交待过，大概拿到转让高保真杂志的法律生意，艾丽西亚就能心满意足！这笔交易很合算，利特曼出版社的教育片计划需要一个示范州突破口！”
斯隆不客气的指指对方，“古德曼，别在我面前装傻。”
“我直说了吧，现在情况是这样，APLUS快昏迷一个月了，OK？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醒，什么时候醒，但起码现在他没法再赚钱或者去和政客们私底下做交易，他留下来的麻烦很多，我必须全神贯注处理最重要的事。
古德曼争锋相对的回答：“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拿他以前的专辑和单曲拿出来推，像WhereIsTheLove，DeadAndGone那些适合纪念、悼念的歌曲又回春打入了单曲榜，他们在利用APLUS被枪击赚大钱，但迟迟不肯就今年之前的巨额唱片分账收入结算，而且给天命真女和Jazzy等去年租用过他们录音室的歌手胡乱发天价账单……我正在筹备和他们的诉讼，打官司要钱，但我们账上的流动资金不多了。”
“不多？我记得还有四千多万！”
“呃……你怎么知道？APLUS这也告诉你？有点不像他。”
“别打岔古德曼。”
斯隆制止他越扯越远，“你在耍花招转移焦点，我提醒你，我是受APLUS委托派驻利特曼出版社的董事代表，我可以决定是否更换律所，别逼我用这一招。”
“哈！我记得你的公关顾问、政治顾问等职务是挂在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名下的？我现在就可以解雇你斯隆。”古德曼冷笑。
“你不可以，解雇我需要APLUS签字，除非……”
斯隆说到这，突然明白了对方的真实想法，“除非他被医生确认进入持续植物人状态或者脑死亡，A+版权和资产管理等公司被你的律所托管，对吗？”
“谁也不想看到那件事发生，但你确实需要乖一点，斯隆。”
古德曼啄了口雪茄，语气强势了起来，“APLUS是位天才，但天才的性格缺陷也很明显，他胡乱投资各种生意，动辄给政客送超出常理的大礼包，固执……那个什么鬼教育片计划就是他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能成功吗？我很怀疑。他不是每笔生意都赚到了钱，我跟他合作了七年，见得多了。如果他长时间昏迷下去，那么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收缩防线，将他留下的这部分生意打理好，我们要节流，而不是继续扩张，或者投资在那些吸血鬼政客和他们的家庭成员身上！”
“A+唱片和A+的新址建设依然需要伊利诺伊州的持续支持！”
斯隆被气得声音都尖利了起来，“起码现在我们和州长夫妻关系处于很好的时期，这时候翻脸？未免太蠢了！”
“艾丽西亚手里还有A+和A+音频公司的法务，她还是APLUS派驻内城广播公司的董事代表，你不觉得她拿到的已经够多了吗？A+的歧视案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侵权案都搞得一团糟！”
古德曼反问，“所以我才说她贪得无厌，她丈夫连在伊利诺伊自家地盘上保护好APLUS的义务都没履行好，不是吗？”
“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古德曼。”
斯隆揉着眉心想了想，仍然坚定的说：“利特曼出版社还是业务小得多的高保真杂志，你选一个，否则我就真的把你的律所踢出利特曼出版社，趁我手里还有董事代表的权力。至于以后你真的拿到托管权炒不炒我请便……”
她先放狠话又马上缓和语气劝道：“APLUS很重视教育片计划，把它当秘密武器一直隐瞒到花八千五百万买下利特曼出版社和高保真杂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他早就深思熟虑过的生意，直到有了可以执行计划的平台才启动，根本不是什么一拍脑袋。他确实偶尔赔钱，但成功的概率更大，你也同意的吧？”
古德曼抬头看向这位精明的职业女性，目光如炬的互视，他没感觉到对方有妥协的迹象，他也知道时间在自己这边，不用急，便半真半假的叹口气在较量中败下阵来，“好吧好吧，就高保真杂志的出售业务，再多一分也没有，我们谈妥了？”
“可以，成交！”
“好吧，去把艾丽西亚叫回来吧。”
“艾丽西亚！”斯隆赶忙小跑出门，一路追到停车场才把艾丽西亚追回来。
双方很快谈妥，签约，看着艾丽西亚满意但心犹不足同斯隆一道离去的背影，“想起来说不定APLUS现在这种状态也不错？”对身边的哈姆林吐槽。
“当然。”
哈姆林更冷血一些，拿出份法庭文件给他看，“南城联邦法院鉴于APLUS的身体状态已经判决巴恩案无限期休庭，我想我们不再需要那些所谓的梦幻律师团同行们了，可以节流一大笔。”
“科克伦甩不掉，科克伦手里还有和CBS的诉讼合同。”
古德曼起身把一盒录像带塞进机器，作为最有名的黑人律师，科克伦在得知宋亚被枪击后气疯了，他加快了诉讼进程，不停在各种媒体上露面大骂CBS和索尼哥伦比亚。
他之前已经征集了不少CBS电视网的歧视证据，数日前在纽约带领着一大帮加入集体诉讼的证人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APLUS的事我不想再一遍又一遍重复了，就像他曾经在林肯纪念碑下说过的：立场如此，别无二话，CBS电视台必须得到教训，我不会放弃，哪怕病床上的APLUS无法再支付我的律师费。下面有请……”
画面里的科克伦把演讲台让给一位黑人女性，“我五年前在CBS求职时，对方负责面试的人叫……我发誓，那位白人男性在交谈中数次使用了歧视字眼，而且嘲笑我的黑人传统大学学历，声称它一文不值……”
黑人女性开始真情流露地诉苦，一个说完换另一个，都有鼻子有眼，不少还声称手里掌握着有力证据，朴素的演讲非常能引起人的共鸣。
“科克伦操弄媒体的手段没有任何问题，CBS已经紧急解雇了那部嘻哈纪录片的记者兼制片人比格派罗，而且撤去了今年颁奖季的所有奖项申请……”哈姆林边看边说。
“现在搞这些都太晚了。”
古德曼把电视机关掉，“总之除了科克伦，其他律所和律师都滚蛋，你同意吗？”
“百分百同意，喝一杯？”
“好的，威士忌谢谢。”
两人正在办公室举杯相碰，老麦克难得地离开医院找了过来，“我需要钱，现金，二十五万刀。”老麦克说。
“又？你还要钱做什么？”古德曼问道。
“还是那些事，私人侦探、安保、以及给马沃塔和另一名保镖家里解决一些麻烦。”老麦克回答。
“我们已经批给两家很丰厚的抚恤金了，A保险公司也赔了一笔巨款。”
哈姆林说：“对普通家庭来说算巨款了。”
“这想再给他们的孩子准备一笔教育基金……之类。”老麦克说。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很重感情，但我们……APLUS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记住这一点麦克。”
古德曼抽出几份文件签字，“私人侦探那边这是最后一笔了，已经没什么需要查的了不是吗？保镖我们也计划裁掉一些，院方早就对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壮汉呆在医院里颇有微词，你们经常吓到其他病人。”
“枪手崔佛菲利普斯还没有被抓到，这件事还有些其他疑点。”
“什么疑点？”古德曼皱眉。
“那名被FBI击毙的车手和主谋，麦克汤利，他的脸被子弹轰烂了，我怀疑……”
“别这样，麦克，我们是一边的，不是吗？我们现在需要你呆在医院里，把APLUS照看好。”古德曼把签好字的文件交给老头，“去找宋阿生吧，别老疑神疑鬼的。”
“当然，我哪也不去。”
老头收起文件，“跟我一道去医院吗？医生说APLUS的脑部检查会诊结论快出来了。”
“好吧。”
两人拿起外套坐老麦克的车一道回医院。
“好消息！APLUS的脑部非常健康，大脑皮层甚至比正常人还活跃一些。检查也没造成任何并发症……”
医生指着四张扫描图片向众人解说，“你们看，这是脑死亡状态，大脑几乎没有任何活动迹象，这是植物人状态，活跃很多，这是正常人的，更活跃……这是APLUS的，是不是大脑皮层部位更亮了一些？呵呵……”
众人发出欢呼。
“既然如此，是不是他马上会醒？”雪琳芬问，她没来参加驱魔仪式，苏茜一家已经不和她说话了，把她当空气，她也懒得主动找骂讨没趣。
“呃……这个我不能打包票。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多跟他说话，多放一些他喜欢的音乐，或者……总之想各种办法挑起他回忆啊、情绪啊……某一刻他突然苏醒也说不定，按照他大脑现在的机能，他应该是能听见你们，感受到你们的……”医生笑道。
终于听到好消息了，大家再次欢呼。
站在后面陪笑的古德曼和哈姆林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复杂。
第一千九十一章 呼唤
不知不觉，距离被枪击已一个多月，二月份的芝加哥依然冷但已有了春天的气息，和煦的正午阳光洒进加护病房。
“直到你失去了你的爱人，你仍然以为这是理所应当，那么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将不复存在，但你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男孩……”
玛利亚凯莉哼唱完IfIWereaBoy的最后几句，低头近距离观察小前夫的脸，“唉！”她失望叹气，将握着的手塞回被子里。
她不常来，但一到就会尽量呆足够久的时间，遵守医生的嘱咐，和昏迷中的男人聊一些往事，唱唱对他和自己有纪念意义的歌之类，虽然医生总说在持续好转，可惜她并感觉不到。
“他们在干嘛？”
她看到病房玻璃墙外面，一位老女人正和古德曼、哈姆林争吵，很激烈，老女人神色狰狞，原本的优雅气质荡然无存，但听不见在说什么。
“不知道，为了生意吧，那老女人是APLUS的梦幻律师团成员，叫戴安。”
女助理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港式奶茶、菠萝包、蛋挞，都是老唐人街一家中餐厅里的招牌，两人以前去光顾过几次。
“嗯！”
她肚子饿了，咬了一大口香甜的菠萝包，连连点头，“好吃。”边嚼边发出享受的猪哼哼声，然后咬住奶茶吸管嘬了几口，这个不行，不够劲。
“给我。”她指指女助理的包。
“才中午……”
“嗯？”她吊起眉毛，冲女助理瞪眼。
女助理无奈从包里拿出便携装的小酒瓶。
她拧开瓶盖，往奶茶里倒了小半瓶，又喝了一口，才砸吧着嘴心满意足。
宋亚眉头极其细微的拧起，食指在被子里跳了一下，专注于吃吃喝喝的前妻并没有发现。
‘嘭！’
戴安洛克哈德突然推门进来，笔直走到床前，俯身近距离凝视男人的脸。
玛丽亚凯莉被吓了一跳，心说小前夫不会连这么老的女人也吃吧？
“别这样，戴安，我要叫安保了。”古德曼在门口用胜利者的姿态悠悠说道。
戴安一言不发，将撑在宋亚手背上的手拿开，“你们会后悔的。”他对古德曼撂下句话后大步走人。
“凯莉小姐，探视时间快到了噢。”古德曼关门前提醒。
“噢，马上！”
她三下五除二对付完菠萝包，蛋挞，拿起奶茶，“麦克，收拾收拾。”冲老麦克比划下残局后出门，“嗯？埃斯特芬先生？”
在走廊里迎面遇见了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拉丁帮老大，身后还跟着位拉丁女人，不是他的老婆葛洛瑞亚，“夏奇拉？对吗？”
她认出了对方，唱西语歌的，和自己没什么竞争关系，不过……她下意识警觉地打量对方。
“你好，凯莉小姐。”夏奇拉比她矮很多，对居高临下审视自己的DIVA未免有些气场不足。
算了算了，都是前夫了，“哼！”玛丽亚凯莉冲埃斯特芬甩了个白眼，和两人擦身而过。
“今年他还有两家公司要上市，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和3DFX。”
埃斯特芬脸上挂着喜色进门打量了几眼宋亚，问夏奇拉，“最后确认哦，去年年底你除了他就没交往过其他人了吧？”
“没有！你要我回答几遍！？我一直住在高地公园。”夏奇拉哀怨地摸摸宋亚额头，在床边坐下，“你……你干嘛？”
她看到埃斯特芬回头看了眼正打扫面包屑和包装纸的老麦克，然后突然伸手，直接揪了几根宋亚的头发下来，“我听说最新的亲子鉴定技术用头发就可以做。”两人全程用西语交谈，知道这老头听不懂。
“他！他眼睛动了！”夏奇拉发现宋亚眼皮在不停颤动，兴奋跳起来大叫。
“医生说是正常现象。”老麦克叹口气，他已渐渐习惯了。
“噢。”夏奇拉失望地重新坐下。
“APLUS和玛丽亚凯莉有一个孩子，和雪琳芬有两个，雪琳芬那边的小琼恩可能是他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否则时间对不上也说不通！”
埃斯特芬将宋亚头发珍而重之的夹进钱包里，开机关枪一样用西语分析：“现在媒体认为在两家公司上市后他的身家很可能会冲破十亿刀，十亿！米刀！真难以置信！我得想办法，想办法知道他是怎么安排遗嘱的，按理说他对孩子会很慷概……”
“嘿！别对我说这些肮脏的算计好吗？只是个意外而已……”
夏奇拉摸向自己的肚子。
“好吧好吧，不说，我不说。但世界杯主题曲他肯定是没法唱了，他创作的那首WeAreOne，你记得全部词曲，对吧？”埃斯特芬换了个话题。
“嗯，我们一起练过。”夏奇拉点头，回忆起了两人甜蜜的往事。
“现在是这样，我和管理他未发表歌曲的琳达聊过，琳达不肯将那首歌授权给我们，但这无关紧要。我们可以先用这首歌去打动FIFA，我会找一位拉丁当红男星代替他的唱段，和你强行发表英文和西语版本，事后再慢慢再和A+唱片打官司……琳达继承不了他的全部影响力，时间正好，你生完孩子后在九八年站上世界杯舞台，在拉丁地区的地位就能彻底奠定！”
埃斯特芬说：“当然，前提是APLUS醒不过来，或者不能及时醒过来。”
“他会醒的！”夏奇拉斩钉截铁地反驳。
“当然，当然，我是指极端情况，总之生活还要继续，你也要为你自己的未来考虑。”埃斯特芬说。
“我说……”
老麦克打扫完回来发话，“允许你们来探视的原因，就是想尝试所有能唤醒他的办法，如果你们进来只想着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聊天，那我就要请你们出去了。”
“对不起，麦克。”埃斯特芬道着歉出门，“你多和他聊聊以前的事吧。”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APLUS……”
夏奇拉切换到英语倾诉，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
她的探视时间快结束时，雪琳芬牵着小罗柏抵达病房外，隔着玻璃，正好看到拉丁女孩握住宋亚的手，将它按向自己的肚子。
这一幕让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Mam！疼！”罗柏的手被她捏得直叫唤。
“噢，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妈妈不会让你受伤害的，我发誓……”她托着大肚子艰难蹲下来向儿子道歉。
时间缓慢而坚定地流逝着，芝加哥的春天终于来了。
艾米、米拉，哈莉，老兄弟们，男男女女来了又走，在病房里唱歌、倾诉、讲笑话、扯闲篇，哭哭笑笑，能试的办法都试了，宋亚的身体反应确实在慢慢好转，但依然未醒。
某日，等护士们按例做完全套清理工作和康复训练，将站立床缓缓放平，然后默默离开。
“请进吧。”
老麦克也越来越丧失信心，出于急病乱投医的心理，得到他允许探视的人群范围越来越广，这次又放进来数位黑人。
“噗！”
昆西琼斯进门看到床上躺着的小Nger，差点当场笑出声，他捂住嘴，低头咳了两声掩饰。
“爹地！”拉希达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当仁不让地坐到床前。
“他一直这样？”当红黑人明星威尔史密斯问道。
“听说是，我早警告过他，不听，看，应验了吧？”
昆西琼斯对开始啪嗒啪嗒留眼泪的宝贝女儿翻了个白眼，“这是最后一次来看啊我警告你！这种男人有什么好怀念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哈佛完成学业，然后念法学院，就和那个米歇尔丈夫一样，他已经是伊州议会参议员了呢！全家就属你最有前途，别让我失望！”
“嘿！我在这呢！老头！”
姐姐基达达抗议。
“你就算了吧。”
“老混蛋！”
“嘿嘿……对了威尔，你的新唱片约……”昆西琼斯转而和爱徒威尔史密斯聊生意。
老麦克冷眼旁观，发现除了拉希达都不是来真心探望病人的，“无关的事请出去聊。”他警告。
“OK，OK。”昆西琼斯举手投降。
“我们先出去吧。”
计划和威尔史密斯今年结婚的贾达萍克特把未婚夫拉到外面，“你准备答应那老家伙吗？”她低声道：“坦白说，我可忍他很久了。”
贾达萍克特是2PAC的同学，和2PAC曾有过一段恋情，是颇有名气的黑人女星，撕逼段位比2PAC最后一位官宣女友基达达琼斯要高不少，也精明得多。
“昆西太贪婪了。”
威尔史密斯点头赞同，“今年我不会续签他那个趁火打劫的歌手约，大不了像MJ和APLUS一样和他翻脸。只是……以后就要做好被他在各种场合大骂忘恩负义的心理准备了，毕竟当年是他捧红了我。”
“反正你现在事业重心在好莱坞，怕什么。”贾达萍克特怂恿。
“嘿！威尔！”还蒙在鼓里的昆西琼斯乐呵呵跟了出来。
两人只好挤出笑容，继续虚伪应付。
“你干嘛！？”留病房里的拉希达看到姐姐把手伸进被子，吓了一跳。
“嚷什么！？我看规模是不是和外面传说的一样。”
基达达大咧咧继续摸索，“ah！？”突然意味复杂地哼了一声，“竟然有反应？哇哦……哇哦！哇哇哇！”
“真受不了你，我们走吧！”
拉希达看了眼老麦克，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
“拜拜，APLUS。”基达达拍了拍手，嘣起中指在宋亚脑门上弹了一下，“别拉我！”被妹妹拖走。
“唉！”
老麦克看着这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拿出本书也坐到病床前，“除了白雪公主以外，你是最美丽的人，但是，在邻国生活的白雪公主比你漂亮千万倍……”
“好了，关于宪法的考点大概就这些，明天我来给你读海事法，APLUS，再见。”
数日后，吉米收起工具书，出门对老麦克摇了摇头。
“轮到我们了？侬来，过来。”
宋阿生看到他出来，叫上一位穿着黄色八卦袍的陌生华裔起身走到门口。
“这个不行。”老麦克挡住，指指那人手里的短剑。
“没事的，木头的麦克，木头的呀。”宋阿生比划，“看，伤不了人的，我你还不放心吗？”
老麦克叹口气，侧身放两人进去。
十几分钟后，病房里的火警报警器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哪能啦！？哪能啦！？”
宋阿生慌张地和那位剑上插着冒火符纸的华裔逃了出来。
“SHXT！”老麦克冲了进去，看到自动灭火喷头已经将床上的宋亚淋成了落汤鸡。
第一千九十二章 帝国的崩溃
“今年的传奇奖获得者是：APLUS！”
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为剧情考虑时间有点对不上），菲姬接过德瑞手里的卡片，哽咽着念出奖项得主，APLUS的多首‘名曲’混剪响起，背后大屏幕上开始闪回他小时候的照片、演唱现场照、剧照等种种音容笑貌。
台下的明星和观众们纷纷热烈鼓掌，目光和表情精准地展露出无比的沉痛和惋惜。
菲姬向上台代领奖的琳达张开双臂，两人深情拥抱在一起，良久……
“呃……谢谢录音艺术与科学学会理事会给APLUS颁发的这个奖项。”
琳达从德瑞手里接过宋亚的第四座格莱美金唱机，她知道APLUS和前妻与格莱美早已闹翻，她也知道格莱美发这个奖有其他的考虑，但这可是传奇奖，二十二岁就拿到和MJ、昆西琼斯、芭芭拉史翠珊、劳埃德韦伯齐名的荣誉，错过的话APLUS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犹豫斟酌后她还是来了。
“嗨，MCHammer……”
她朝台下的前雇主招手打了个招呼，现在想想MCHammer虽然把钱造光了，但直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从这个角度看似乎比APLUS还强些？
她思绪有些乱，大家都很有耐心地等，“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有些触景生情……APLUS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我知道现在有媒体叫他九十年代最璀璨的那颗流星，但我个人不太同意，因为……因为他还有醒来的可能……”
边哭边念完得奖致辞，她拿着金唱机，在更热烈的鼓掌声中悲恸地走下台。
接下来是其他明星的表演环节，世界不会围绕某个人转动，舞台上哀伤的气氛转瞬即逝，欢呼和口哨声、掌声又为下一个人响起。
“琳达！琳达！”
菲姬从后面追了上来，“现在总该把新专主打曲给我了吧！”
“你先把专辑里的其他歌录好。”
琳达不耐烦地回道。
“APLUS到底写没写啊！？你不会一直在骗我吧？”菲姬质问。
“听着！白妞！”
琳达突然转身，用黑人大妈的力气把菲姬推得背靠墙，“别不知足！他对你够好的了！捧你，给你写歌，你现在穿的住的哪一分钱不是靠他得到的！”她失态地大骂：“他给你留了一首歌，我收着，该给的时候会给你的，别M-FXXK总来烦我！”
“哼！”
菲姬扭过脸，“别怪我没提醒你噢，格芬唱片现在快急疯了，很快会去找你索然他的遗作。”
“闭嘴！APLUS还没死呢！”
果如菲姬所言，琳达前脚刚回到芝加哥，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就带人上了门。
“我们给了APLUS六千万签字费，买这间公司的百分之五十花了八千万，琳达，你能了解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吧？”
道格莫里斯含怒说道。
“A保险公司说会赔付你们的损失，如果APLUS醒不过来的话。”琳达回答。
“那远远不够……而且现在我们成了被全世界嘲笑的倒霉蛋，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反而靠着卖他的老歌在挣大钱！”
道格莫里斯下最后通牒：“总之今天你必须把APLUS的歌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解雇你。”
“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琳达皱眉，“A+唱片固然是你们的旗下厂牌，但管理权在APLUS手里。”
“你真的要和我们环球为敌！？”
道格莫里斯命令他带来的人，“你们可以使用强制手断了，确保在这之前完成所有财务交接。”
“保安！”
琳达在MCHammer手下时早见识过这种场面，完全不怵，高声将A+唱片的黑人警卫叫进总裁办公室，“这些客人想抢东西，请他们离开公司。”
一月初刚在芝加哥交响乐中心欢声笑语的双方，此时却泾渭分明地展开暴力对峙。
“等等。”
道格莫里斯见没诈到琳达，“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她单独聊聊。”
他态度马上软化，转为利诱，“你只是个高级经理人琳达，你的事业并不需要完全被绑在A+唱片，把APLUS的所有完成的没完成的曲稿给我们，让我们趁眼下热度还在，给他发一张专辑，我保证，下半年你就能当上环球唱片副总裁……还有一笔期权，这是我们的约定。”
“我怕什么？我无所谓什么副总裁，APLUS都那样了，我的寄托没了，大不了和戈登一样以后去当个协会理事的闲职。”
琳达反倒释然的笑了，“我等他醒，醒不过来我自己辞职。”
“他欠我们五年二加一专！”
“对啊，等五年吧，到时他还的钱还没被律师们折腾光的话会赔你们违约金的，再说还有保险公司……当然你们最好期待他能尽快醒来，继续履行合同。”
“M-FXXK别跟我提什么保险公司！”
道格莫里斯气得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几大圈后才松口，“起码先把菲姬和米拉的主打歌拿出来吧？”
“那些该死的白妞，全趴在APLUS身上吸血！”琳达现在一听到菲姬和米拉就生气。
“那个小色鬼自愿的！怪谁！？该死！快点给我！米拉的足球尤物和新专都已经提前到三月份发行了，因为APLUS是男主，哥伦比亚影业要强行蹭热度赶在米拉的狂蟒之灾前上映！他们不愿再等米拉的新专，而新专必须和电影同步发售才最理想你懂吗？没有主打歌损失的是我们环球还有你们A+唱片！”
道格莫里斯吼道。
“该死的白妞……”
这是正常生意，琳达咒骂着但还是妥协了，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曲稿，菲姬的自然是Sayso，留给米拉的因为APLUS没说歌名，她翻完APLUS留下的曲稿后，挑中了那首米拉讽刺菲姬跟风鬼时宋亚天启的CopyCat，她以为这首才是。
“所以它们确实存在？”道格莫里斯心情好了不少，伸手去拿。
“你知道APLUS严谨的行事风格，他的优秀白人也比不了。”琳达不让他得手，“让菲姬和米拉来录歌就行。”
“OK，我马上让他们来芝加哥，但我和格芬唱片的人要进录音室盯着。”
“没问题。”
与此同时，好莱坞，A+电影工作室总裁办公室。
“你听着，叶列莫夫！赶紧把这个月的一千万批下来！否则以后你别在好莱坞混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犹太裔！”
二十世纪福克斯总裁比尔麦肯尼克正对他咆哮。
没了老板撑腰，叶列莫夫在对方的怒火下瑟瑟发抖，“可……可卡梅隆导演没有达成我们之前的约定，泰坦尼克号暑期档无法开画，你们已经违约了……”
“钱！钱！我们需要你手里那该死的钱！”比尔麦肯尼克继续吼：“我才不管违没违约！”
“你们该保护好APLUS的，他救了你们……而你们放任他被人枪击……”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枪手肚子里的蛔虫！你他妈的赶快把字给我签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什么也不是叶列莫夫！我忍你很久，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宣发……”
“别啰嗦了，把字签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回头会有一笔佣金打到某个小岛的匿名银行账户上的。”
“我不是……”
“你他妈签不签！？”
“好好，我签，我签……”
而北方信托总部，哈姆林正在拜访奥格雷迪。
“APLUS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想把他在你这的股票转换成更安全的投资方式。”
哈姆林将相关文件放到奥格雷迪办公桌上。
“No。”奥格雷迪戴着棒球手套，将球丢向天空接住。
哈姆林一愣，“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
“No！”
“我们不是要把APLUS的钱转移出北方信托的管理之下，只是转换到其他的投资产品上。”哈姆林忍住气继续说道。
“No！”
“你不看文件吗？”
“No！”
“忍耐是有限度的奥格雷迪。”哈姆林冷冷说道。
奥格雷迪玩着球歪头往文件上瞥了一眼，“没有APLUS的签字你们无权动那些股票。”
“我和古德曼负责他的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这些股票都在该公司的管理之下，我们是律师，奥格雷迪，不会贸然来找你的。”哈姆林说。
“你们只有管理权，而拿不到托管权，价值数亿的股票呵呵？你以为我不会死死盯着？”奥格雷迪笑道。
“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No！”
“听好，我们的开价是……”
“No！”
目送哈姆林一无所获的离开，奥格雷迪才把棒球手套摘下来，“斯隆女士，是我，他们开始对我这边动手了……”
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加护病房，“我好累，麦克。”斯隆终于在外人面前显露出疲态，“永道的萨穆尔和宋阿生已经数次给我发来预警了，古德曼和哈姆林已经暗中动手很久了，他们频繁和华尔街之狼卡尔伊坎等人见面，用APLUS的钱去买他们暗中收购的垃圾股，老鼠搬家……”
她苦恼的看着窗外的夕阳倾诉：“我知道你和他俩一样是新墨西哥州来的，但我愿意信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APLUS很精明，他让晨星帮忙构建的一系列管理制度和高级经理人制衡也非常严谨。但那些人总有办法……总有办法的麦克，A+酒业总裁里瑟突然和西格拉姆签了长期独家承销合同，A+服饰的斯各特也开始和老东家西尔斯百货接近，他们那么做意味着水面下必然含有天价佣金交易，叶列莫夫比较忠诚，但他告诉我也快顶不住好莱坞巨头们的压力了。”
老麦克默默看着报纸，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
“我们得阻止他们，麦克！”斯隆大声劝道。
“我匿名咨询过一些其他律师。”老麦克说：“我不管古德曼和哈姆林在干什么，起码在他们不希望这这孩子死去……”
他朝病床上的宋亚努努嘴，“他现在这样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而我的任务仅仅是保住他的生命，其他金钱方面的事我不管，也不懂。”
“等他们把APLUS的钱搬空，你以为他们会放过APLUS？”斯隆质问。
“那到时候再说咯，目前总比落到想分他遗产的人手里好。”老麦克心里很明白。
“该死的女人！你过河拆桥！？开门！斯隆你给我开门！”
这时候艾丽西亚气冲冲的出现在门外，愤怒地敲着门和玻璃。
“又怎么了？”斯隆把她放进来。
“利特曼出版社刚拿到伊州教育部门的订单，A+音频却突然解雇了我的律所？我为这笔生意刚刚贷款合并了硅谷的一家律所！我会破产的！碧池！”
州长夫人神色狰狞地骂着脏话。
“我没听说。”
“你自己看吧！”
‘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刚刚成功进行了一轮融资……’
画面里踌躇满志的迪莱正和古德曼与华尔街的银行家们握手言欢，都是陌生面孔，斯隆只认出了一个卡尔伊坎，‘这家网站将从母公司A+音频中分拆独立上市，APLUS旗下资产管理公司的持股比例从百分之八十五跌至百分之四十九，因为网站基础设施投入过大导致今年其母公司已经处于破产边缘，总裁迪莱不得不引入更多投资者，他声称在上市之前该网站还将进行最后一轮融资。’
认出一个就够了，她瞬间明白了，“没想到迪莱也……”
“他们刚刚除了解雇我的律所，还把永道换成了安达信，摩根斯坦利换成了德明信和卡尔伊坎的公司……”艾丽西亚哭着说。
“我有什么办法……”
斯隆喃喃自语，没想到艾丽西亚冲到病床前，抬手甩了一耳光，宋亚的头歪到一边。
第一千九十三章 第一次唇枪舌剑
枪击后第一百天。
‘叮叮咚……’床头的八音盒里响起‘假面舞会’选段。
“熟悉吗？以前你去塔韦乌尼岛探班，送给我的纯金八音盒，里面就是这首歌……我当时在拍重返蓝色珊瑚礁，记得吗？”
床边的米拉泪水无声流下，“可惜后来爸爸打官司缺钱，妈妈把它卖了……”
她在已瘦削很多的宋亚耳边倾诉，“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我都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嗯嗯嗯……”
两人经纪人海登情真意切的哭声从沙发那传了过来，老麦克看向他悄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每次来探视都这样，进门坐下就哭，嘴里念念叨叨的从头哭到尾，简直是所有访客里对APLUS昏迷这件事表现最伤心欲绝的。
“你知道吗？”
米拉继续说：“你的足球尤物已经上映了，叶列莫夫说北美票房就能破亿，所有观众都是冲着看你来的，电影院里很多人在看到你第一次出场时……他们就……就开始哭，可我们拍的明明是喜剧片啊！”
“唉！”坐在海登旁边的叶列莫夫长叹一声。
“我的新专也卖得很好……”
“醒醒啊，一起去看我们的电影好不好？”
“醒醒啊，你醒醒啊……呜呜呜……我们再去一次塔韦乌尼岛好不好？醒醒……”
米拉扑在他颈边崩溃大哭。
此时，海德公园附近的州法院，反应迟钝的苏茜一家终于醒悟过来了，已经和古德曼与哈姆林发展到对簿公堂。
“本庭依据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的证人证词，拒绝判定亚历山大宋进入持续植物人状态，因此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对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及其下属公司的托管权要求不成立。”
法官敲下锤子。
“Yes！耶！”
旁听席前排的托尼兴奋站起来，大力鼓掌，和前面的律师威尔加德纳、戴安洛克哈德以及艾丽西亚弗洛克拥抱，“谢谢，谢谢你们！”
他又指着默默收拾东西的哈姆林威胁道：“小偷！你们偷了我弟弟的钱！很多钱！我发誓，M-FXXK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肃静！否则我让法警逮捕你托尼。”
庭审已经开过不止一次，法官早记住了总是咋咋呼呼的托尼，“我记得你还在保释期间，对吗？”
托尼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你知道你有多愚蠢吗？被这群秃鹫缠上就甩不掉了托尼，祝你好运。”哈姆林冷笑了下，拎起公文包。
确实如哈姆林猜测的，托尼一家和这些顶级律师签了事后分成的秃鹫协议。
戴安拦住他，“记得吗？我说过你们会后悔的。”
“那我们下半场再见咯。”哈姆林闪身离去。
“输了官司还拽什么拽！”托尼对他的背影说道。
“他们在拖延时间。”艾丽西亚弗洛克说。
为了免于破产，她的律师和曾经反目的老东家洛克哈德与加德纳律所合并了，现在大家又是同事，她是冠名合伙人，所以新律所叫洛克哈德、加德纳与弗洛克律所，阿格斯因为输掉阿美利加网站和全音乐网站的官司，加上对迪莱的背叛毫无预知，被她无情抛弃。
“中午好好休息，下午医院见。”
威尔加德纳口中所指的就是哈姆林说的下半场，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的医生很难被搞定，所以古德曼和哈姆林想将宋亚转到他们能施加影响的小医院，管理权能弄走的钱差不多都弄完了，现在要进行下一步计划，拿托管权能弄走的大头。
转院裁决不需要跑法院，有负责这类医疗案件的专门法官和程序。
“苏茜女士，亚历山大宋早已成年了，所以你没有他的监护权。”
会议桌顶端的法官说道。
“我是他的姨妈，以前在这里医生们都是给我签字！”苏茜嚷了起来。
“古德曼和哈姆林律师当时都在场，都没有表达过异议。”艾丽西亚代她补充：“还有芬恩女士……”她看向坐在法官对面的雪琳芬。
“现在有了。”古德曼说：“我是APLUS的遗嘱执行人，我有权取得他在这种状态下的监护权。”
“你放屁！你们在偷亚力的钱！”康妮愤怒地将手边的矿泉水瓶砸了过去。
戴安等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哈姆林取出以前帮托尼、康妮打官司的法律文件，“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苏茜女士和她的孩子们没有能力履行监护职责，他们都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托尼两次因犯罪被判缓刑，一次非法持枪，一次殴打和抢劫，康妮小姐则在后一次中被法庭判决唆使犯罪。”
“你们两个混……”
康妮又想开嗓，但被古德曼打断，“她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愿抚养，对吗？康妮？宁愿送给流浪汉……”
“你……”康妮在古德曼凌冽的目光下双唇颤抖，终于没再说出一句话。
法官也审视康妮。
“他们只是在觊觎亲戚的遗产，亚历山大宋落到他们手上生命会受到严重威胁，这种事你肯定常见，对吧？法官大人。”哈姆林趁热打铁。
“请注意法官大人，我们支持的是苏茜女士行使监护权，她将妹妹的儿子亚历山大宋从小抚养到大，对他提供了尽可能好的一切照顾和教育，所以亚历山大宋才能以APLUS之名获得今日的成就。”
威尔加德纳赶紧抛弃猪队友托尼和康妮。
“但苏茜女士会受到托尼和康妮的深刻影响。”哈姆林说。
法官低头翻起了文件，“我没看到亚历山大宋的遗嘱。”
“遗嘱在见证人之一的萨穆尔迪皮亚萨先生保管中，他目前是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执行合伙人及客户服务副总裁。”古德曼回答。
“你是遗嘱执行人，那么遗嘱中……”
“我无权透露任何遗嘱细节。”古德曼回答法官提问：“不过亚历山大宋没有指定在目前这种人身状态下的监护人。”
“古德曼先生有可能在说谎，利益相关法官大人。”威尔加德纳指出。
“他的孩子……”法官又问。
“他的三个孩子都没有成年。”哈姆林回答。
“罗柏、雷加……我注意到琼恩芬在雪琳芬的监护之下，他的母亲是谁？”
“我的一位不愿被曝光隐私的朋友，她已经将监护权委托给我了。”雪琳芬拿出文件。
法官继续认真看。
“查莉丝，怎么？你现在又想夺回孩子了？”
听着双方的唇枪舌剑，雪琳芬回忆起一个月前和查莉丝的对话，她讥讽来医院探视的查莉丝，“还记得以前你是怎么求我的吗？”
“APLUS的遗产有小琼恩一份。”
查莉丝的经纪人派金斯利一副吃定了的神色，代为回答。
“OK，那随你的便，哇哦……我听说魔鬼代言人已经封镜，下半年开画？好莱坞最受期待的新人女星曾经给APLUS生过孩子，到时候会是很轰动的新闻吧？”雪琳芬咬牙克服内心的颤抖冷冰冰说道。
白人女影星，黑人嘻哈歌手……
查莉丝脸色刷地一下苍白无血，“别，别……”她转而哀求派金斯利。
“得了吧，雪琳，就你？你玩不了这么大的局，我了解你，你不聪明，会被人吃得渣也不剩的。”派金斯利反唇相讥：“刚才那段话肯定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吧？”
“总之我让查莉丝自己选择咯。”
雪琳芬回答：“我觉得你不该介入我们的私事金斯利女士，你只是查莉丝的经纪人，你的旗下艺人以后难道没有去A+电影工作室试镜的机会？”
“呵呵，谢谢，真不需要，APLUS昏迷了，你这个票房毒药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派金斯利回怼。
“别吵了，我不……算了，我想成名，我喜欢表演……在魔鬼代言人上映前爆出这种新闻剧组会把我的镜头剪光的……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查莉丝泪水流了下来，“把文件给我吧，我签，我只想偶尔能去探望下琼恩就行，好吗？雪琳。”
“嗯。”雪琳芬看着可怜兮兮的她差点崩溃心软了，拿出哈姆林早拟好的文件。
“你太傻了查莉丝。”
派金斯利无奈地看着查莉丝迅速签好的名字，“都是些蠢女人！”她骂道。
“芬恩小姐？芬恩小姐？”法官打断她的回忆。
“什么？”
“你支持哪方意见？”法官问。
“APLUS需要转院，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已经治疗他一百天了，没有任何好转。”雪琳芬回答。
“碧一啊池！”
康妮再度砸出水瓶。
“啊！”毫无防备的她被正中额头，惨叫。
“OMG……”戴安、威尔和艾丽西亚同时扶额，就像被砸中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法官拿起小锤子。
“等等，我们申请暂时休庭。”威尔加德纳赶紧阻止法官做出不利裁决。
“理由？”
“呃……我们其实不是不同意转院，只因为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想把A……亚历山大宋转移去的那家医院的医疗资源和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差距太大，这是个极不合理的转院请求，亚历山大宋在那绝对得不到比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更好的治疗。”威尔拿出预备方案。
“那里在高地公园旁边，离芬恩小姐的住处更近，便于她就近照顾以远离有暴力倾向的这家人。”哈姆林立刻反驳。
“高地公园不是她的是亚力的！我们更有权住在那里！”托尼对雪琳芬态度之前一直还行，但有艾米丽抱怨的那根刺在前，听到这里也情绪崩溃了，大声吼了起来。
法官把锤子轻轻放下，认真再审视了一遍，作为这方面的专业法官他很懂相关知识，最后做出裁决，“同意休庭，下次开庭我需要你们双方提供医学方面的专家证人和证词……另外，我要查看亚历山大宋的遗嘱以及传召他的所有遗嘱见证人和直系亲属监护人出席庭审。”
“法官大人！”哈姆林向出门的法官追去。
戴安他们微笑着起身，把还想威胁雪琳芬的托尼和康妮拉走。
“没事吧？雪琳。”古德曼查看雪琳芬头上的伤，已经红肿了起来。
“够了！我绝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一次！”雪琳芬的双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绝不！”
晚上，在深海录音室录完新歌，菲姬心情很好地伪装了一番，走入电影院。
她很喜欢那首婊里婊气又带颜色的SaySo，APLUS对自己确实没得说，她有些为之前的态度赶到内疚，于是打算去看场他主演的足球尤物，一个人，算偷偷怀念一下前男友了。
当男装的米拉走进寝室，光着膀子露出漂亮身材和腹肌的前男友在这部电影中第一次亮相时，她鼻子突然发酸，拿出早已备好的纸巾擦拭泪水。
电影院里不止她一个悲伤的，到处都传出吸鼻涕和低低的呜咽声，应该都是他的粉丝，听说很多女孩刷了不止一场，连轴观影贡献票房。
可惜这是部大女主片，前情敌米拉戏份太多了，而且配乐连续出现她的歌，好像都是APLUS写的，她越看米拉越讨厌，也越来越心烦意乱地挪动屁股，要不是为了看完，她中途就想走了。
Ctoanner
跟风鬼总是想模仿我的风格
Watchyourbayou'twate
当你无法直视我的光芒时最好当心你背后
Ctoor
跟风鬼总是想搞得像我一样光彩照人
Whysosadbunnyyou'thavemine?
得不到我的这一切小妞你又为何心伤
当米拉唱的Copycat的背景音乐响起时，她愣了愣，听到这段时终于意识到歌词里在隐喻什么，不就是米拉以前隔空讽刺自己总是学她的那些话吗？！
“APLUS！M-FXXK!”
她瞬间暴怒，跳起来冲出了观影厅，打了个车就直扑医院。
“麦克，我来看他。”在门口她变脸装可怜，顺利骗过了老麦克。
‘其实我觉得已经算晚了，三个多月后APLUS的亲属之间才为财产闹起来……’
老麦克习惯让病房里的电视机一直开着，说不定什么事就刺激到了APLUS呢？
此时记者正在高地公园门口现场播报，‘怀孕中的雪琳芬将她的父母、两个哥哥还有姑妈们全都接进了APLUS拥有的这处豪宅，其中包括曾经红极一时的摇滚歌星兼贝斯手、演员SuziQuatro。SuziQuatro接受采访时声称之前APLUS的表哥表姐曾带帮派份子冲击过这里……’
老麦克留在门外交待接班的保镖事情，保镖人数已经逐渐被古德曼和哈姆林裁撤不少了，人力安排越来越捉襟见肘。
突然他眉头一皱，听到了病房里一些不对劲的声音，赶忙打开门冲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菲姬正在暴打不省人事的宋亚。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菲姬像疯了一样，被老麦克从背后抱起时双脚还朝已鼻青脸肿的宋亚乱蹬，“他对我不好……从来都对我不好……呜呜呜，他太偏心了……”
第一千九十四章 多少？
第二次转院裁判庭，隔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唇枪舌剑，‘嘭！’办公室门被位黑人壮汉愤怒地推开，“法官脑子有问题吗？古德曼他们已经不装了，他还M-FXXK……M-FXXK的休庭，休庭！”
“嘘！”
艾丽西亚不耐烦地制止他大放厥词，“你已经因罪跑过两次法院，第一次还是我带你去才拿到缓刑的，记得吗？怎么还不能保持克制！？下次开庭你和康妮一样，都别来了！”
托尼没理她，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喘着粗气大步离开。
“托尼！托尼！”苏茜姨妈流泪追着大儿子下楼，“亚力不会那么做的，绝对不会……”
“非常感谢你们今天的支持，米歇尔、萨穆尔，还有宋先生……”
戴安还保持风度，向亲自到场作证的三位遗嘱见证人笑着伸出手。
“我们只是尽自己的义务。”
米歇尔和她公事公办握手。
“下次开庭我再到场。”大忙人萨穆尔看了眼时间，握手之后也叹着气匆匆作别。
“再会，再会。”
宋阿生还是保持着惯常的多礼。
“老宋。”
古德曼从后面把他叫住，“我们都是和APLUS一起开创事业的人，你不该和那些吸血鬼保持同一阵线。”
“是的，是的……”宋阿生连连点头，老脸笑得皱纹满面。
“你别跟我来这套。”
古德曼很了解他的性格，在耳边阴恻恻小声威胁：“我明说了吧，下次你再支持他们，我不会客气的。”
“什么……意思？”宋阿生茫然问道。
“巴恩公司那件事，你不是和华国的主要联络人吗？”古德曼冷笑。
“我……你……”
宋阿生有点慌了，“你是他的律师，私人律师……古德曼，你不能……”
“我能。”
古德曼直视他的眼睛说：“真该死，非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成这样？嗯？你会后悔成为我的敌人的。”
威尔加德纳发现了这边的勾搭，“别骚扰证人，古德曼。”过来把宋阿生护走。
宋阿生被威尔加德纳推着，但频频回头和古德曼对视，脸上的笑容没了。
“很精彩的辩论，古德曼律师，哈姆林律师。”
玛丽亚凯莉派来的律师代表，也是MJ的前律师李菲利普斯刚庭审时有点保持中立的意思，“戴安、威尔……”
他和双方律师友好寒暄后，回头看了眼挺着大肚子，被摇滚老炮亲戚们簇拥保护慢慢出门的雪琳芬，手插在口袋里告辞。
“你留在这照看雪琳，我去病房看一看。”
古德曼怕敌人们勾结，更怕牢牢控制的雪琳芬被其他阵营争取过去，一直观察到他们各自分道扬镳才放下心，嘱咐了哈姆林一句，独自来到宋亚的加护病房。
所有人争夺的风暴中心倒像世外陶源般平静，他隔着玻璃看到APLUS仍像往常一样昏迷不醒，老麦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削苹果吃。
“搜身谢谢。”
刚想拉开门进去，胸口被一只手挡住，他看向对方，非常诧异，“我记得我已经解雇你了，消音器。”
消音器没再回答，强行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嘿！把你的脏手拿开！”古德曼怒了，“麦克！麦克！”
“怎么？”
门打开，老麦克出现。
“让我进去！”古德曼强行往里闯。
消音器从他身上薅下来两支钢笔，对老麦克点头示意。
“进来吧。”老麦克闪身让开路。
这么一拖的工夫古德曼已经能察觉到不少讯息了，“消音器被炒了，你不该再继续信任他麦克，他是托尼的跟班，有可能对APLUS不利。”
他顾不上钢笔，摔门将对方留在外面，先抬头看了眼电视机里现场记者正兴奋播报的争产大戏，SuziQuatro目前是雪琳芬一家子的新闻发言人，已经在医院门口接受采访了，“已经快四个月了，快四个月了，APLUS现在急需得到更好的照料……”
基本上说辞都是自己这边教给雪琳芬的，古德曼松了口气，“你刚才在说什么？”他没听清老头的唠叨。
“我说你已经解聘了APLUS的大部分保镖，我这里人手不足，消音器是个老实孩子，他也愿意不拿薪水过来免费帮忙……”老麦克复述了一遍。
“警惕性！警惕性！麦克，托尼一家现在就想分遗产，他们早已丧失和APLUS最后的那一点亲情了！”古德曼边说边走到宋亚的床头，“嗯？他脸上怎么了？”
他发现了宋亚脸上的些微淤青痕迹，不对，随手用大拇指在宋亚脸颊上刮下了一些细腻的粉状物，淤青更明显了，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化妆品的香味。
“没什么，你知道的，菲姬对米拉那首讽刺她的新歌……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老头回答：“总之她趁我不注意……凑了这小子一顿，因为歌是他送给米拉的，词曲都是他写的。”
“什么时候的事？”
古德曼继续闻，仔细闻，不对不对，香味有点熟悉，肯定来自哪位常来常往的女性，APLUS身边的……斯隆女士？对！没错了！
第一次转院官司后他已经把斯隆在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的所有职务炒了，斯隆也兑现承诺，用董事代表的权力炒掉了他律所在利特曼出版社的法务还击，那笔生意被斯隆给了艾丽西亚，艾丽西亚同时利用州长丈夫对A+的影响力炒掉了他律所派驻那的金韦克斯勒，也就是吉米的女友。
双方撕破脸后战斗迅速升级，由于艾丽西亚仍担任内城广播公司的董事代表，自己的律所很快也在那边的董事大会上丢掉了法务生意。双方两败俱伤，因为内城广播公司没有把法务转给艾丽西亚，利用他们的争斗换成了纽约当地律所。
斯隆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他早已对老麦克千叮万嘱。
“前几天吧……”老麦克回忆。
“Fxxk！”
他瞬间暴怒，“有这个证据说不定我们今天就赢下官司了麦克！这家医院没有保护好APLUS！真该死，你早该向我汇报的！照相机给我……”
“我手边暂时没有……”老麦克对他伸出的手耸耸肩。
APLUS的安保头子手边不可能没有照相机！
“你经常来看看他，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件事了。”老麦克还说。
古德曼重新审视扶着加速病床的钢管栏杆，隐隐隔在自己和APLUS之间的老麦克，心里全明白了。
他一言不发转身出门，连钢笔都懒得向消音器讨还。
“守住这里！”
老麦克往门外探头看了眼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沉声交待了消音器一句后回房拿起手机发短信。
半小时后，古德曼和哈姆林带着一群陌生面孔的新保镖大张声势的重新出现在走廊，旁边跟着医疗中心的律师。
“他早已被A+版权和管理公司解雇，无权再留在APLUS的病房周边范围内。”
哈姆林盛气凌人地指指张开双臂，梗着脖子摆出守门的消音器，“请让开！”
消音器怒视他，大幅度摇头。
“那执行吧。”哈姆林把文件交给院方律师。
“穆特先生……我们需要你……离开。”院方律师刚才已经审过文件，叹口气，指挥安保人员将消音器双臂架住。
“No!No！”
消音器扭动身体大叫挣扎，两个人不行，四五个壮汉齐上，将这位发疯似的前橄榄球球员生生拖走，他向哈姆林一脚踢出，但已经被拉离很远了。
“麦克！开门！麦克！”
古德曼砸门，拧锁，打不开。
“呼……呼……”
老麦克把房里的灯全关掉，在黑暗中不停调整呼吸并看向手机。
“麦克埃曼特劳特也已经被我们解雇……这是相关文件……”外面传来交谈声，随后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该醒了！孩子！”老头眼眶通红地对宋亚低吼了一嗓子，他选中医院沉重的金属床头柜，奋力把它推向门背后，卡住。
沉睡中的宋亚磨牙，还吐了个泡泡。
门被打开一条缝，但外面人依然进不来。
“别这样！麦克！开门！我们要冲进来了！”古德曼在外大喊。
“他是个危险人物，有持枪证，习惯随行带枪。”哈姆林说。
“准备好电击枪……”院方律师吩咐。
老麦克确实有枪，还有削苹果刀，但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能用，他守在床尾前撸起袖子，捏紧拳头。
‘哐！哐！’
某位保镖用肩膀撞门的声音响起，门缝越来越大，本就很矮的床头柜承受了几次力道在地板上滑偏，门被打开了。
老麦克架起拳击姿势。
“放轻松！麦克，我们不想伤害你！”
两位院方警卫举着市面上最新款的民用泰瑟枪，枪口指着老麦克，缓缓逼近，也幸亏双方之前打过很多次交道，他们保持克制没有开枪。
“等等！”外面终于传来了斯隆的声音，老麦克刚才的短信就是按约定发给斯隆的。
她身后还跟着几位西装革履但肌肉鼓鼓囊囊快撑破衬衫的黑人。
“你无权……”
古德曼话未说完，斯隆带来的那几人身后闪出一位穿着更严谨的中年黑人，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南非驻米大使馆参赞，我们认为APLUS因为一贯支持非洲的解放事业在这里遭到了残酷迫害……”他指指那几人，“这些都是南非裔米国人，他们是以志愿者的身份过来保护APLUS人身安全的……”
那几个人沉默地挤进病房，在一群目瞪口呆的律师和保镖注视下立刻开始行使职责，检查窗帘、各种设施。
哈姆林呆呆愣了几秒，“这……这不合法！”
“交给法庭决定吧。”斯隆透过病房门，对里面的老麦克眨了眨眼。
医院大楼天台，李菲利普斯刚刚拨通大卫格芬的电话，“怎么才……”
“我下飞机，有事吗？”大卫格芬问。
“我刚刚代表玛丽亚凯莉出席了APLUS的转院裁判庭，也看到了APLUS的遗嘱全文。”李菲利普斯兴奋地说。
“不不不，李，我不参与这件事，我很喜欢那小子，他对我的同性平权事业很支持……”
没想到大卫格芬一口回绝，“虽然A+唱片那件事……但他确实是个天才，米拉乔沃维奇靠他的电影和歌第三次翻红了，也算证明了我的眼光还在吧哈哈。还有菲姬的新专……总之他那边的破事我们不参与，我记得玛丽亚凯莉不是也不想深度搅合进去的吗？”
“等等，你等等……”
李菲利普斯看着心旷神怡的景色说道：“你知道那小子其实拥有多少钱吗？光股票，股票一项价值就超过六亿刀！”
“多少？”
大卫格芬发出压抑的惊呼，“你稍等……”他对身边人交待了一下，走到僻静点的地方，“请继续，李。”
“六亿刀！百分之二的网景，百分之三点八的YAHOO，百分之二的Infoseek，百分之十点二的DTS，还有微软、思科、苹果、康卡斯特、3、北方电讯、AOL、ATandT……等3DFX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IPO后还会再暴涨！”
李菲利普斯越说嘴角越不自觉地上翘，对着话筒就像恶魔在低语，“那些美丽的、纯洁的、闪闪发光的、在当前大牛市中能随时变现的热门科技业股票就像小白兔一样静静置于北方信托的管理之下……很多他在数年前就开始长期持有了。”
“按照遗嘱，他会把这些财富和他的风投公司置于一个信托基金名下留给他的孩子们，他和玛丽亚凯莉生的雷加能分到大部分，在雷加成年后，就会拥有信托基金的管理权，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除了留给雪琳芬孩子们的好莱坞生意，他还把唱片业也留给了小雷加，部分词曲长期版税和慈善组织给了他的亲戚们，那些酒和服装等杂七杂八的生意留给了一个中米慈善基金……”
“OK，OK我知道了。”大卫格芬打断他，“说吧，你现在需要什么帮助？”
第一千九十五章 第三次唇枪舌剑
‘争产闹剧愈演愈烈，各方似乎已经达成了部分一致，他们都对四个月仍一筹莫展的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表达了不满……’
纽约，大都会唱片排练室，碧昂丝和三个小姐妹都在看电视，画面中的镜头忽然一歪，人们突然潮水般往同一个方向拥去，‘玛丽亚凯莉到了！’现场记者赶紧换了个角度，好让画面带到戴着墨镜走入医院大门的DIVA。
“怎么没在排练？别偷懒！”马修诺里斯进来拍着巴掌催促。
“爹地，我们在等艾米丽。”碧昂丝撒娇找借口。
“她回芝加哥了，辛苦歌手哪有争夺表哥财产重要，别管她，你们练自己的就行。”马修诺里斯没声好气地把电视画面切回舞蹈教学录像。
“她回去有什么用？”全程吃瓜的碧昂丝基本了解故事梗概。
“呵呵，她差不多算她们家现在最能拿得出手的了。”
马修诺里斯带点讽刺意味的笑答。
“诺里斯先生，昨天公司总经理骚扰我们。”小姐妹告状。
“我知道，这就去跟他谈。”APLUS突然中枪昏迷，现在大都会唱片竟然还在原先那个混子总经理管理下，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不断，马修诺里斯为这此早憋了一肚子火。
“不用了，Jazzy帮我们搞定了，刚才总经理还亲自过来道歉加保证，很诚恳。”碧昂丝得意炫耀：“你去向他道个谢就行。”
“Jazzy？”
马修诺里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转而去找同公司的Jazzy。
“我们在庆祝我兄弟假释出狱！”
Jazzy正在举行派对，“介绍一下，卡里姆波克，叫他Biggs就行，他也是我唱片公司的股东之一。就是他刚才帮碧昂丝她们搞定了那个人渣总经理哈哈……”
“你威胁了他？他没报警？”
“报了，最后也奈何不了我们，现在纽约我们说了算马修。”
Jazzy没说细节，但这话确实不假，三月初的时候Biggie也继2PAC和APLUS之后被枪击身亡了，不过幕后凶手没那么复杂，圈内公认是在牢里的苏格奈特指使血帮的人完成了复仇，因为Biggie死前可能感觉风头过去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发了几首暗示2PAC是他干掉的歌，然后还大模大样跑去血帮地盘洛杉矶领灵魂列车音乐奖……蠢爆了。
东西海岸和中西部三位嘻哈巨星两死一生不如死，全完了，吹牛老爹在哈林区为Biggie举行了盛大的悼念仪式，黑人们抬着Biggie的棺材游行，哈林区又乱了一阵子，但由于和2PAC一样都属于黑人之间的互杀，动静没APLUS那次闹得大。
现在东海岸这边的Biggie后继者公认是Jazzy和NAS，双方已经展开激烈的冲突和竞争，进入下一个匪帮说唱循环。
马修诺里斯不玩街头那一套，但他也知道形势比人***azzy明显比NAS匪，刚放出来的死党卡里姆波克是个做脏活的狠角色，而且隐隐约约感觉纽约执法机关对他颇有照应……
他在Jazzy身上看到了穷人版APLUS的影子，于是留在派对交际应酬，给足了对方面子。
芝加哥，退休老头打扮的老麦克把车停在密歇根湖边的一个空旷码头，和坐在长椅上的斯隆碰头。
“你以后怎么打算？”斯隆问。
“那些南非人靠得住吗？”老麦克反问。
“我们已经为APLUS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别再担心他了麦克，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运气和上帝保佑。”斯隆回答。
“不知道，回家陪孙女吧。”老麦克回答。实际上他还想利用空闲时间追查枪手，但这个就没必要对斯隆说了。
之所以要用空闲时间，因为他已经被古德曼解雇，更再也得不到一分钱经费，除了当初卖命给APLUS时，APLUS给的那笔保障他孙女从小到大的教育和生活费用的高额商业保险。
“不介意的话我给你介绍笔外快？”
斯隆拿出两张机票在他面前扬了一下。
同一时间，第三次转院裁判庭开庭。
玛利亚凯莉气场十足地坐下，和雪琳芬碰了下眼神，然后过问了下陪在苏茜姨妈身边的艾米丽的歌唱事业。
因为转院新闻早已被传开，芝加哥医学中心都搞不定的病症对其他顶级医院来说是个烫手货，治好了全米关注的APLUS，肯定连医院带医生全都功成名就，治不好就很可能沦为家属再度要求转院时的甩锅对象。
甚至还有可能APLUS莫名其妙死在自家医院里，那就更糟了，接手或者不接手，各家医院做出了不同的抉择。
为了展示本方医疗资源争取法官的支持，三方都调整了战略，苏茜一家和他们的律师搞定了芝加哥当地一家顶级长老会医院，古德曼、哈姆林和雪琳芬则抛弃之前的小医院换成了另一家芝加哥顶级私人医院。
大卫格芬伸出了援手，帮最晚进场的她获得了梅奥医学中心的同意，是三家医院中最好的，但不在芝加哥有点扣分。
这些动作很难在媒体聚焦下保密，她也丢掉了小前夫亲戚一家的友谊。
之前在门外遇到托尼和康妮的时候，兄妹俩看她的眼神都要喷火了。
“哼哼……”
她嘟起嘴，并不在意这些，实际上现在她的心情很不错，因为从李菲利普斯口中得知了小前夫的遗嘱……
“毕竟他的最爱只有我啊！”她心里想着，斜眼瞥了下身边的李菲利普斯和他临时拼凑成的梦幻律师团，“哼哼……”
“OK，我想我们在前两次开庭中已经取得了共识，我们都在为病人的利益考虑，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救治，对吗？”
法官宣布开庭后问道。
“是的。”三方同时点头。
“你们都对是否转院这一点没有异议，对吗？”
“是的。”
“我提请你们注意，获得APLUS无行为能力时期的监护权是决定由谁转院的先决条件，OK，那让我们开始……”
三方律师一开始还压抑着，后面随着庭辩越来越激烈又开始唇枪舌剑，玛丽亚凯莉的笑容也越来越不自然了起来。
雪琳芬带来的SuziQuatro明显最得法官喜欢，也许还是他年轻时的梦中情人也说不定，而在古德曼和哈姆林老生常谈的指出托尼和康妮的暴力倾向后，苏茜那方的戴安洛克哈德、威尔加德纳和艾丽西亚弗洛克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三方都要尽力证明自己最爱APLUS，而对方则心怀鬼胎。
“芬恩女士的亲属中有多人吸毐、滥用药物，他的前男友强尼戴普……她还拍摄那种为青少年做出不好表率的电影……”
反正撕破脸了，泼脏水、揭伤疤什么招数都用上，攻击性极强的威尔加德纳历数雪琳芬早年拍情色片和混摇滚圈的黑历史反击。
“呜……”雪琳芬脸皮薄，被骂得捂住脸抽泣了起来。
也许是感觉到旁边有人渔翁得利，威尔加德纳语气一转，“而凯莉女士呢？她的姐姐是个毐虫、妓女、诈骗犯……”
“请等等，凯莉女士和她的姐姐艾莉森从不来往，偶尔给钱应付下对方的敲诈。”
李菲利普斯反驳：“我提请法官注意，凯莉女士是APLUS的前妻，他们各自人生中目前唯一的一次婚姻都奉献给了彼此……”
“法官大人，他们离婚的原因除了APLUS的出轨行为，还有凯莉女士的家暴倾向，她多次殴打APLUS，还曾使用消防斧试图谋杀APLUS……”
艾丽西亚爆猛料并反击。
法官吃惊地扬起眉毛。
看着州长夫人那张和当时被捉奸在床的女星朱莉安娜玛格丽斯肖似的面孔，玛丽亚凯莉感觉事情变得有点儿魔幻。
“真的吗？”法官问。
“床都劈坏了，离我哥的那里只差一点点。”艾米丽比划着距离补刀。
“法庭上做伪证后果很严重噢。”艾丽西亚说道。
她脸色苍白地看向苏茜姨妈，对方避开对视，抬头看向天花板。
“当时关系亲近的家人朋友都知道，很多证人。”威尔加德纳冷笑。
“APLUS本人事后并没有表现出对那件事的不快，他为他的出轨向凯莉女士真诚道歉，那只是夫妻间的小问题，他的朋友和家人当时也是如此认为的，否则肯定当时就报警了。”李菲利普斯辩解。
“是的，凯莉女士当时扬言要杀了APLUS，我看她不像在说气话。”迪莱过来简短作证后就离开。
“该死的！你偷了亚力的钱！他一直把当成兄弟！”托尼在外面大骂他的声音隐约传进会议室。
“我没有亲眼所见，但大家都这么说，迪莱也没亲眼见到。”
大A和艾尔则异口同声说：“我们当时为APLUS办婚前派对来着，他后来回家不知怎么就和……和两个女人搞到了一起，被凯莉女士当场……总之她生气可以理解。”
“所以确实用斧子……”法官确认。
“嗯……嗯。”
大A用抱歉的眼神瞄了眼她，还是点头了。
活该！早知道我那天砍死他算了！一了百了！玛丽亚凯莉心想。
她从李菲利普斯和本方其他律师凝重的神色里知道情况不太妙，心烦意乱地拧开助理特别准备的，掺了点酒的水瓶。
“有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证人吗？”法官问。
“我在现场。”
APLUS的前万能小助理塔拉吉扭扭捏捏的现身。
‘噗！’
玛丽亚凯莉刚含到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老娘被骗得好惨！
“当时我和女星朱莉安娜玛格丽斯借用APLUS的高地公园别墅举行派对，然后正好碰到他醉醺醺的回来……”塔拉吉说：“然后我们仨……”
“朱莉安娜玛格丽斯！？演急诊室故事的那个？”
这方面的专业法官大都很喜欢看医疗剧，他失声惊呼，不知不觉也进入了吃瓜模式，并且同样立刻偏头看了眼州长夫人。
艾丽西亚不自然地捋捋头发。
“是的。”塔拉吉点头。
法官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估计是心里什么东西破灭了吧。
“当时凯莉女士很生气，但我不觉得她想杀死APLUS，女人碰到那种事一般都会生气到失去理智……”塔拉吉回答下一个提问时说。
“所以消防斧事件是事实？”法官问。
“呃……是的。抱歉，Mimi……”塔拉吉不好意思地结束作证。
目前来看苏茜一家罪犯有点多，而且在APLUS的遗嘱中收获最少，说明他们在APLUS的心中最不重要。
玛丽亚凯莉是前妻，和APLUS有孩子，那个孩子在遗嘱中收获最大，经济也最独立，天后即使不从APLUS那分到钱也能过顶级生活，但消防斧事件失分太多。
雪琳芬孩子收获居中，黑点比较少，怀里还有APLUS的孩子，而且帮APLUS抚养了一个私生子，法官比较倾向她，“最后，各位遗嘱见证人，你们的选择呢？还和第二次庭审时保持一致吗？”
“不，我觉得玛丽亚凯莉比较适合照顾现在的APLUS。”米歇尔回答。
“玛丽亚凯莉。”萨穆尔说。
“雪琳芬。”古德曼说完看向宋阿生。
“玛……玛丽亚凯莉……”宋阿生逃避他的目光，低头小声说道。
第一千九十六章 女神之舞
五月六日。
“米拉！看这里！米拉！”
“谈谈最新作品吧！米拉！”
“和艾斯库伯合作有什么感想？”
“能回应一下克劳迪娅希弗对你的评价吗？她说你只是个二流模特噢。”
以小博大的足球尤物以及新专三月份同步发行后，米拉今年的第二部电影，狂蟒之灾上映已近一周，票房表现不错，她很可能再拿一部大赚上亿影片的资历。
但狂蟒之灾影评奇差，从剧本到特效，从秘鲁大导路易斯罗沙到影星强沃特，都被认为是明年金酸莓奖的有力候选。
不过这些都与米拉和艾斯库伯无关，两人被认为是影片里不多的亮点演员，特别是大女主米拉，演技和角色自带的女权特质都备受好评。
所以……这是她第三次翻红了，歌影齐头并进，比前两次声势和风评足得多。
“我很尊重她，在模特圈，克劳迪娅希弗是最好的。”
开始走利落短发和中性摇滚风的她性格也更成熟，正忍耐住脾气，与媒体的刁钻提问周旋。
离开吕克贝松后，对方转而找了克劳迪娅希弗主演他的大制作第五元素，今晚开画，而且克劳迪娅希弗在拍摄期间与传奇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接除婚约，投入了吕克贝松的怀抱，目前两人已谈婚论嫁。
吕克贝松前后两任女友，预定女主和后上位女主，主演影片同一档期打对台，这些都是话题性。
“你对APLUS财产争夺战……”
“我不想评论，我祝愿APLUS尽快好起来。”她回答。
“APLUS是我兄弟，OK？请大家不要再问这种问题。”艾斯库伯解围。
“谢了，库伯。”
狂蟒之灾剧组继续宣发行程，午夜，米拉精心伪装了一番，让经纪人海登开车载她悄悄到了一间影院，观看第五元素的午夜场。
胜负心她当然有，第五元素制品成本是狂蟒之灾的一倍，吕克贝松也比路易斯洛沙有名很多，主演阵容更是完爆，现在狂蟒之灾确定赚钱，如果第五元素票房失利，那自己就等于彻底赢了克劳迪娅希弗……
可惜，影片才开始五分钟她就有些灰心丧气，第五元素的视觉特效比狂蟒之灾强太多太多了，充满想象力的未来科技风，临场效果远大于双方四千五百万刀制片成本的差距。
仅以两块小布裹身的‘外星人’克劳迪娅希弗出场时，剧院里的男观众发出轻呼，米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对方身材确实要好得多。
克劳迪娅希弗演技稀烂，幸好这不是狂蟒之灾那种大女主片，由于饰演外星人，她也没几句台词，大部分是动作戏，她这方面准备没自己充足，融合了功夫元素的打斗动作不太到位，有些令观者赶到尴尬出戏。
米拉安心了一些。
吕克贝松的才华毋庸置疑，她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剧情本身上。
电影里有段歌剧院戏，台上外星人女歌手正在唱的曲目她没听过，“什么歌？”她问海登。
“呃……TheDivadance，女神之舞，是配乐专为这部电影创作的，前半部分使用的段落是意大利咏叹调香烛已燃起。”海登在昏暗的观众席上翻找资料后回答。
脑后长着章鱼般触手的外星人女歌手低吟浅唱，歌喉优美。
“哼哼……还没结束吗？”
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转院裁决中最终获胜者玛丽亚凯莉傲娇地坐在院长办公室，等待两家医院移交病历。
“这份病历是APLUS的私人心理医生记录的，和他现在的病情无关，而且基于APLUS的隐私权，不太适宜给你们。”主治医师扣下一份文件。
“你们排除了几乎所有潜在可能不是吗？也许我们能从他的心理问题上找到突破口。”梅奥的医生不同意。
“只是被排除的抑郁症猜测而已。”
“你们连他之前屡次无故晕倒的原因都没找出来。”
“呵呵，那祝梅奥能成功咯。”
“否则病人家属也不会坚持将APLUS转去我们那不是吗？”
“你们也就多收治过一些政客和名人……”
“哈！”
“给他吧。”玛丽亚凯莉打断两家顶级医院的撕逼。
梅奥的医生接过病历随手翻了翻，上面记满了APLUS婚后自觉出现抑郁迹象疯狂出轨，出轨后又因为负罪感心理更加难受，于是频频找心理医生倾诉的内容，不自觉地努嘴压制笑意，同时瞥了一眼玛丽亚凯莉。
“给我看看。”玛丽亚凯莉察觉到了点什么，伸手索要。
“呃……出于职业道德我不能这么做，抱歉。”医生不给。
“哼哼……”
她只好拿出手机，发发短信排解无聊。
“好了，我们去接他吧，凯莉女士。”梅奥的医生团队将所有病历小心翼翼收进公文包，律师李菲利普斯审过转院文件后给她签字。
“这是后期效果吧？”电影院，米拉听到外星人女歌手从低音到高音跨度超过四个八度的唱功，没听说这世界上有谁能做到，否则肯定早是成名歌手了，立刻提出质疑。
“是的，听说是用一位男低音和一位女歌手的人声处理后合成的。”海登回答。
但无论如何，这段剧情呈现的效果非常震撼，影院里的环绕立体声音响也给力，唱到最后的高音时，人们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我们走。”
玛丽亚凯莉招呼等在门外的布伦达，还有教母帕蒂拉贝尔。
“我刚去过APLUS病房外看了眼，他的家人都在哦。”帕蒂拉贝尔提醒。
“不然让你们跟过来干嘛？”
她没声好气地回了一句，踢踢踏踏踩着高跟鞋，和医生团队一路走到加护病房外。
苏茜隔着玻璃窗一边向病房里张望一边在抹泪，艾米丽在她身边劝解，托尼和康妮在门外小声谈话。
医生、护士、保镖，旁边站着很多人。
雪琳芬没来，她怀胎已经九个月，快生了。
古德曼和哈姆林也没在场。
“苏茜……”
事情搞成这样，玛丽亚凯莉也有些心软，“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也可以经常去探望他，反正不远。”
梅奥医学中心位于明尼苏达州的罗切斯特市，离芝加哥确实不远。
苏茜没有搭理她，托尼也不搭理布伦达。
双方都尴尬地沉默下来，静静盯着双方医生交接。
电影院，女歌手歌喉越来越夸张，高低音、真假音光速转换，难怪吕克贝松要在这里端出一位‘非人类’歌手设定了。
“可以了。”
玛利亚凯莉接过又一份签字。
几位南非保镖帮护士将APLUS转移到移动病床上，推出了门。
“亚力！”苏茜姨妈扑上去，“你醒醒啊，醒醒……”
宋亚还是老样子，除了瘦了很多外没什么大变化，这边的康复护理水平很高，而且护士特意为今天把他打理了一番，下巴清洁溜溜。
被子外有两根绑带固定他的身体，脑袋又被苏茜摇得左右乱晃。
‘叮！’电梯门打开，一位保镖过去按住，移动病床在走廊里艰难转弯。
电影院里剧情来了段蒙太奇，外星女歌手时而高亢，时而呜咽的非人歌声中，女主克劳迪娅希弗摆出个模仿李小龙的武术姿势，随即和外星人展开打斗。
“不！你们不能带走他！他要留在这！他想留在这！你个臭婊子只是想抢走他的钱！”
一直在做深呼吸的托尼突然发狂一样撞开保镖，冲过来拽住病床的金属栏杆，死也不撒手。
“冷静，托尼先生！”医生和南非保镖也扑过来想将他隔离开。
托尼很壮，力气奇大，用全身的重量不让病床被送进电梯。
“托尼，别这样……”布伦达也过去在他耳边劝，“啊！”不防被康妮在脸上挠了一把。
“碧池！内奸！”康妮骂她，可能在指之前她和托尼关系亲密的事吧。
“啊！！！”布伦达才不吃亏，反扑过去和康妮扭打了起来。
艾米丽跳上她的背部，帮姐姐用拳头猛击她的脑袋。
黑水桶们就像一个个在走廊里撞来撞去的保龄球瓶。
“别这样，苏茜，让你的孩子们冷静，闹成这样……”
老DIVA帕蒂拉贝尔看着闹得太不像话，过去劝苏茜姨妈：“被外人看到多不好，给我个面……”
“滚开！碧池！”苏茜把她推得噔噔噔原地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M-FXXK……”帕蒂拉贝尔那吃过这种亏，爬起来也过去和苏茜开撕，但她的水桶程度远不及苏茜，也没街头经验，很快落入下风，被苏茜一手掐着脖子推开距离，另一只手猛扇耳光。
越来越多的医院警卫过来拉开双方，院长制止正从腰间拔泰瑟枪的警卫，“你疯了？这都是一群百万千万富翁……想害大家都被告吗？”
托尼、保镖、警卫、康妮、布伦达，战场中的病床被人撞来撞去，下面轮子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不断位移。
“你们够了！”玛丽亚凯莉用海豚音喊了一嗓子。
大银幕上，漂亮的酒杯被外星人女歌手的高音共鸣弄得凭空爆炸。
托尼愣了一下，他已经被两名保镖压在了地上，但双脚还勾着病床，就是不肯让表弟顺顺利利离开。
“非要老娘亲自动手！？啊呀呀！”
玛利亚凯莉扫了眼没用的医生护士，气呼呼的撸起袖子，双手拽住病床另一端的栏杆，奋力往电梯里拉。
宋亚的身体和脑袋就像大浪中的小船，在众人的搏斗声、咒骂声、劝解声中一时向左，一时向右。
唯一不变的就是紧闭的双眼。
“真美……”
影院里女高音一曲结束，银幕内外掌声如雷，米拉也被这一段折服了，心潮澎湃的喃喃自语。
“小心！”
“啊！”
玛丽亚凯莉在医生们的惊呼声中脱手，托尼也终于被人拖开，一瞬间加诸于病床上的各种力突然消失，床头被惯性带得向另一侧飘去，撞开了离电梯不处的消防通道门，直接滑进了黑洞洞的楼梯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哐当哐当。’
消防通道门重新合上，那头隐约传来病床和一级一级楼梯撞击的声音。
刚还在缠斗的所有人顿时僵化，保持着姿势目瞪口呆。
“亚力！”
“APLUS！”
玛丽亚凯莉赶忙推开消防通道门，看到病床已经侧翻在楼梯下方，宋亚头朝下，身体被两条绑带挂着在空中晃荡……
“我们走吧。”
米拉没了兴致，第五元素应该会大卖，她不想再看下去了，“APLUS是今天转院吗？”
“是的，不过我们现在可凑不近前咯。”海登说：“以后我就全靠你，还有艾米了……”
“哦。”米拉神情更加落寞。
“呼！”
闹剧终于结束，玛丽亚凯莉喘着粗气爬上登机梯，湾流4SP内部空间放不下病床，这架飞机是包的，“给我。”他从护士那要来给APLUS清洁的湿纸巾，撩起长发擦拭脖子和前胸后背。
“热死我了妈的。”
刚在医院很出了把力气，她身上汗涔涔的，“通知机长，可以出发了。”她吩咐女助理。
“喝点润润嗓子。”
律师李菲利普斯准备好了香槟，给她一杯，然后举起自己的，用胜利者的微笑向病床上的宋亚遥祝了一下，目光就像在看一座金矿。
玛丽亚凯莉接过酒一饮而尽，“饿了，有什么吃的？”
“什么都有。”
举杯换盏之间，飞机升空，平稳地翱翔在云层之上。
“不对吧？”
梅奥医生看向舷窗外的太阳，突然皱眉问道：“这不是去明尼苏达的方向，反了。”
“哦，我准备带他去找位医生朋友先检查一遍。”
对付着牛排的玛丽亚凯莉无所谓的说。
“什么？”医生皱眉。
“不去梅奥的话我们会被苏茜和雪琳芬她们告的！你太轻率了凯莉小姐！”
李菲利普斯惶急地站起来冲向驾驶舱，“机长！？机长！？”
“嘿！我决定了，OK？帮我打赢官司不就没事了？这是我雇你的原因，做不到小心我炒了你。哼哼……”
玛丽亚凯莉切下一块牛排，塞到躺在旁边顺气的教母嘴里，“吃一块这个。”
“你不要被那些号称神医的骗子骗了……”
梅奥的医生劝道，他经常遇到这种事，再有钱的人都有急病乱求医的可能。
“不是骗子。”玛丽亚凯莉坚持。
“你要把APLUS送去哪！？”李菲利普斯搞不定机长，跑回来质问：“格芬先生可为了这次转院帮了很大的忙。”
“烦死了！下飞机我给他道个歉就是了，放心，不是去什么野鸡医院，是普林斯顿大学医学中心，我朋友跟我说那里有位诊断学专家，是全米最好的。”玛丽亚凯莉回答。
“豪斯医生？那是个疯子！”梅奥的医生惊呼。
“也许只有疯子才能弄醒他了……”
玛丽亚凯莉看了眼病床上的宋亚，“再说那家医院离纽约也近，我能方便常去探望。”
新泽西，普林斯顿大学医学中心，救护车将宋亚送到了这里。
“哈喽……”
“欢迎，凯莉小姐。”
女院长亲自带队在门口迎接全米最受瞩目的知名病人之一。
“介绍一下，豪斯医生。”女院长在病房门口把一位拄着拐杖的瘦削男医生介绍给她，“还有两位……你们应该早认识吧。”
“嗨，麦克老头……斯隆。”
玛丽亚凯莉和这对老少配打招呼，“哼哼……”并拿出手机对斯隆晃了晃。
斯隆眨了下眼睛，两人都默契地笑了。
第一千九十七章 躺着成为十亿富翁
“我们要给APLUS做腰椎穿刺。”
豪斯医生将一份同意书放到桌上。
“腰？”
要素察觉，玛丽亚凯莉捏笔的手迟疑了起来，“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不会！”豪斯接住反弹回来的玩具网球。
“呃……腰椎穿刺术有如下风险……”
这是家教学医院，豪斯还带着三位实习医师，其中一位年轻黑人赶紧替老板补充告知义务。
“你真讨厌……”豪斯对年轻黑人医师阴阳怪气，“抱歉凯莉女士，我的小鸭子们不太懂事。”
这医生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玛丽亚凯莉犹豫着看向她的私人医生还有老麦克和斯隆，征询到肯定意见后还是签了。
“APLUS还需要这些。”豪斯又递过来一张密密麻麻的购物清单。
“等离子电视、新款DVD、CD唱机、家用游戏机、音响……这些是什么？”玛丽亚凯莉看着列表里的商品名问。
“放在APLUS的病房里，我会尝试用各种办法唤醒他，声、光、电，能用的都用上，他配用最好的，不是吗？”豪斯回答。
“那每天的餐厅送餐服务呢？他现在不能吃这些啊！”
“食物的气味！嗅觉也需要刺激，新鲜的、最好的食物味道。”
“艳娃传、偷月情、蓝色珊瑚礁、重返蓝色珊瑚礁、本能、医疗剧集影碟？”
“回忆，为了勾起他的回忆。”
“……”
玛丽亚凯莉皱眉，回头怒视老麦克，“他跟波姬小丝（艳娃传、蓝色珊瑚礁女主）和莎朗史东（本能女主）也搞过？”
三位实习医师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吃瓜的表情。
“应该没有。”老麦克回忆了一两分钟诚实摇头。
“怎么还有把电吉他？”玛丽亚凯莉回头继续看。
“声音，声音。”豪斯指指自己耳朵。
“那古董拐杖是什么鬼？”
“我需要有个趁手的东西保卫他的安全，他可被人枪击过。”
“阿普利亚牌摩托车？”
“紧急情况下带他逃跑。”
“大脚车比赛套票？”
“呃……”
豪斯挠着头正在编理由，“算了，没多少钱。”玛丽亚凯莉已经咕哝着把字签了。
也许是自己都没想到，豪斯夸张地做了个‘哇哦’的口型。
“凯莉女士！凯莉女士！电吉他我想买呃不……APLUS需要feratocaster！六三年的也行！”
他一瘸一拐向已走出门的玛丽亚凯莉追去，没多会儿紧握双拳喊着“YES！”跑了回来。
“唉！”
冷眼旁观，这医生确实看起来不靠谱，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老麦克去宋亚的病房和南非保镖布置安保，这里提供的独立病房不如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大，只能将就收拾个小沙发，他的薪水暂时由玛丽亚凯莉支付。
第二天，就有工人来安装最新款的等离子电视机和其他豪斯索要的设备，附近的高档餐厅也按时送来豪华午餐，吃的看的玩的，果然都由豪斯一个人享用。
“对不起，你能小点声吗？”
老麦克有点看不过眼，对玩着电吉他还把音箱开得很大声的豪斯说道。
“什么？”
“我说！你能小点声吗！？”
“他又听不见！”豪斯指向宋亚的回答让他无语，只好戴上耳塞。
直到豪斯玩累了，对爱不释手的吉他亲了一口，然后将餐盘随意放在宋亚胸口，坐在病床边吃了起来。
老麦克看到这幕，差点一冲动掏枪把他给崩了。
“我爱死生病的有钱人了。”
豪斯心满意足地感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噢Hoho，瞧这画质……”
‘关于陷入长期昏迷的APLUS，目前争产大戏告一段落，据消息人士透露，APLUS被转移至普林斯顿大学医学中心继续接受治疗，他的前妻玛丽亚凯莉笑到了最后，获得了控制权。’
这类争产新闻已经陆陆续续占据媒体版面快一个月了，自从雪琳芬把亲戚们弄进高地公园，外面拿到的猛料越来越多，越来越详实，热度陡然升温。
而在宋亚被玛丽亚凯莉带离芝加哥后，苏茜一方的大嘴巴也开动了。
“威廉牧师，你是APLUS的家庭牧师对吗？”A+专访栏目主持人问。
“是的，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威廉点头。
“你为他的家人感到不公平，因为他把大部分财富都留给了他的孩子？”
“是的，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但他还活着，不是吗？只是陷入了昏迷，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说他身体已经从枪伤中恢复，大脑也没进入植物人状态。”
“我不是指他的家人觊觎他的遗产，但他确实没做到公平对待其他家人，他以前自己也说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很困难，苏茜很辛苦地抚养他，把他培养成全球最红的歌星……这少不了家庭因素，你知道的，玩音乐不便宜。”
“OK，我能理解。”
“他应该对姨妈和表兄妹们好一点。”
“呃……我这有一个数据，传说APLUS的财富在今天3DFX首日上市收盘后会超过十亿米元。”
“被他的私人律师们偷了不少。”
“在他投资的另一家网站还没有上市的情况下？”
“被偷了不少。”
“这可能吗？”
“律师都是坏种，有一个算一个。”
“呃……我是问他的个人财富。”
“这我不方便说。”
“透露个大概数字？”
“唱片公司、电影公司、出版社……光股票就六亿多了……”威廉数着。
“你等等你等等，你是指股票加股份，唱片公司、电影公司那些一起……”
“就是股票，我是牧师，不编瞎话。”
“但都是废话！”豪斯看了会儿换台，“嘿！怎么又是他！”
BC也在报导宋亚，“显示芯片的领头羊公司3DFX今日在纳斯达克上市，开盘价十一刀，盘中到达十七点五刀，市值二点七亿，最大股东为昏迷中的APLUS旗下风投公司，拥有3DFX公司百分之二十一点二八股份，按当前市值就是五千七百多万刀。”
“3DFX的VOODOO显卡在大幅降价后销量节节攀升，VOODOORUSH则打入了品牌台式机显卡芯片市场……”
“按照招股书中的数据，其九七年经营利润预测约为六千万刀。下半年，该公司还将推出性能更为强劲的VOODOO2显卡，合作伙伴世嘉公司则会将VOODOO2的某个定制版本作为它家神秘的下一代游戏主机显示芯片。”
“简直在说绕口令！”豪斯再换。
MSNBC，“哈哈哈！”主持人正在画面里笑得前仰后合，“吉姆克拉克不知道的是，APLUS早就悄悄多次吸纳微软股票，听说甚至比他投资网景还要早！”
“哈哈哈！”
嘉宾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还有Infoseek的敌人YAHOO，上市当天在公开市场就买了，买得还真不少呢！”
“APLUS这算是对冲投资理念吗？”
“哈哈哈！”
“一群小丑。”豪斯再换。
CBS刚刚开台的eLUS不可能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他怎么赚来的？睡觉也在赚钱？”主持人质疑。
“他赶上了科技业股价飙升的风口，微软在这几年中……”嘉宾解释。
“他有如实申报税款吗？”主持人打断。
“IRS正在调查。”
FoxNews，“唱片公司、电影公司、出版社、杂志、能查询到的上市公司股份，还有一些其他实业……APLUS个人资产能否超过十亿关键就在传得沸沸扬扬的六亿多股票上。”
“不对，这个数字不对，也许他确实投资过那些科技和网络公司，但大家都清楚，个人投资者一般不会持有那么长时间，说不定他早卖了。”
主持人和嘉宾忧心忡忡地帮忙计算着。
BET，“我问过富士比杂志，他们几乎确定，会在三个月后的九七年全球富豪榜上将APLUS的个人资产计算为十亿以上。据他们说，他们得到的APLUS个人资产爆料可信度非常高，但是来源需要保密。”主持人说。
“那APLUS三个月后就会正式成为全米最有钱的非裔富豪。”嘉宾点头，“其实他现在已经是了。”
“也是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十亿富翁。”
“哇喔……”
“是啊，达成这一成就非常非常不容易。”主持人扶额哽咽。
“现在只剩下祝愿他快点好起来。”
“是的，我们需要一同向上帝祈祷……”
“别求上帝！求我！”豪斯不爽地指指自己，干脆把电视关了，“嗯？”当把遥控器放回去的时候，“他刚才好像笑了一下？”
老麦克看过来，“你眼花看错了吧？”
“不不不，我确定刚才他嘴角往上稍微那么翘了一下，一点点。”
第一千九十八章 新方向
“你对外界有感知对吗？APLUS，我们玩一个游戏，眼球往上表示对，往下表示错。”
豪斯撑开他的眼皮问：“九开根号等于一，正确还是错误？”
“他数学很好的。”老麦克凑过来一道近距离观察，“回答对了吗？”
“没有反应，或者说不是我期望的反应……”
豪斯有些失望，“这样，九开根号等于几？眼球随便往哪动都成。”又问了个几个简单数学题。
“你眼花了。”老麦克说：“芝加哥的医生说他眼球会无意识转动，因为大脑皮层非常活跃。”
“不，我发誓他刚才嘴角动过……笑的那种。”
豪斯沉思了会儿，端着餐盘走出了病房。
“APLUS可能处于一种比较特殊的闭锁综合征状态，对外界有微弱的感知力……”
不过第二天，他就蹭上了新闻版面，侃侃而谈，还伸手向镜头打招呼，一脸得色。
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的主治医师随后反驳说早已排除了这一可能，两位名医隔空吵了起来。
“闭锁综合征……闭锁综合征……”
古德曼的办公室，他一边打电话咨询医生一边翻着医学工具书喃喃自语，“吉米！快进来，把门关上。”
“这是？”
办公室里堆着成捆的文件，哈姆林正将碎纸机里出来的长纸带丢进燃烧的金属垃圾桶，“咳咳……”刚进门的吉米被呛到了。
“你了解闭锁综合征吗？”古德曼问弟弟。
“我刚……查了一下。”吉米回答。
“真该死，我们有麻烦了，APLUS的医生说他意识有可能一直是清醒的，难以置信！如果得到法庭确认，他动动眼球就能把我们给炒了！”古德曼愤愤骂道。
“老麦克还信任你吗？”哈姆林问：“他还会让你进病房给APLUS读法考书吗？”
“我……我不知道……”吉米躲闪两人的目光。
“去趟新泽西，把这个……”古德曼将一个装着液体，大约三厘米长的细试管状小瓶放到桌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给APLUS喂下去。”
“你可以把它含在嘴里躲过搜身，放心，它很安全，也很好打开。”哈姆林拿起来演示怎么用。
“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吉米害怕极了，嗫嚅着摇头，当场眼泪就溜了下来。
“噢，我懦弱的弟弟，别把事情想得太坏。”
古德曼过来抱住他安慰，“我们都不是坏人，OK？瓶子里的东西不是什么致命毒药，我们只是想让APLUS睡得更安宁一点，那些医生已经折磨他身体够久了……”
他指指电视机里正挤眉弄眼聊宋亚病情的豪斯医生，“我查过，这人是个疯子，说不定我们的做法对APLUS来说是件好事。”
“不成功也没关系，别露馅。”哈姆林把小瓶子塞进吉米手心：“随时保持联络。”
同一时间，高地公园门外，豪斯手下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实习医师刚刚下出租车。
“哇哦……亿万富翁的生活。”
男实习医师看着宏伟的庄园豪宅感叹，“你说，我们把这几天听到的看到的卖给媒体，是不是下半辈子就不用再辛辛苦苦当住院医了？”
“你竟然有这种想法？”女实习医师皱眉。
“开个玩笑。”
两人拒绝掉试探接近的狗仔，按想铁艺大门上的门铃。
“谁？”门口的对讲器发出声音。
“我们是普林斯顿大学医学中心的医生，刚刚拜访过芬恩女士，她同意我们进入这里，检查APLUS先生的个人物品和居住环境。”男实习医师回答。
雪琳芬已经早早住进了附近的妇产医院待产。
“有书面……”
“有的。”
“让我看到它，监控镜头在你们头顶。”
“好的。”女实习医师将文件对镜头展示。
“别让狗仔混进来。”那个声音说：“记得关门。”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
两人走了进去，将大门重新关上，然后边欣赏着庄园的风景边拎着工具箱走向主建筑群。
刚才的声音，一个大概二十岁出头，一副没睡醒模样的年轻白人男子叼着烟从里面迎出来拦住，索要文件再次看过，然后很关心地问道：“APLUS昏迷不醒和这里的居住环境有关？”
“是的，我们猜测他的脑部症状和一些细菌、霉菌或者病毒感染有关，比如钩端螺旋体、伯氏疏螺旋体。”
男实习医师回答。
“钩什么？怎么拼？”年轻白人男子问。
“Leptospira。”女实习医师回答。
“你们等等，有笔吗？”年轻白人男子把手里啤酒瓶上的酒标纸撕下来，“慢点，慢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来。”
他一笔一划认真记录。
“你是APLUS的……”男实习医师问。
“哦，我是雪琳芬姑妈的儿子，那边是我的同辈亲戚和朋友。”
年轻白人男子指向游泳池边趴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的几个俊男美女，“OK，跟我来吧。”他把酒标纸塞进口袋，“对了，那个钩……”
“钩端螺旋体。”
“这栋房子里有？”
“我们会仔细检查，一般老鼠会是主要传染源。”
“是……是吗？”年轻白人男子有些慌，大声问游泳池那边的人，“你们看见过老鼠吗？”
“当然！晚上，很大！”
“SHXT！也许我们该弄点老鼠药来！”年轻白人男子骂了一句，“也就是说，APLUS和昏迷和枪击无关？这也太巧了吧？”
“排除所有可能后我们只能相信巧合，寻找新的突破方向。”女实习医师回答。
“好吧好吧，你们请便。”
年轻白人男子监督两人在主卧取样后，就耐不住无聊丢下串钥匙，跑去游泳池和朋友们玩了。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不约而同投向APLUS的松软大床，他们早秘密维持着办公室地下恋情，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直接抓紧时间体验了一把。
“哇哦……”
后来两人又找到了个隐蔽衣柜，里面全是各种道具，“明星的特殊爱好ah？”头发散乱的女实习医师咬着嘴唇说道。
这时，庄园外面响起了呜哇呜哇的警笛声，不多时，一排警车开进来，警员们将刚才为两人开门的年轻白人男子押上车。
“他怎么了？”
两人下楼询问。
“我们发现有人在寻找APLUS奥斯卡奖杯的买家，于是顺藤摸瓜……”警探回答。
第一千九十九章 被做空
两位实习医师带回了取样和一些八卦，随后和以前一样忙碌起来。
豪斯医生虽然性格很古怪，但干起活来也很拼命的样子，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他越来越没心情碰骗玛丽亚凯莉买来的那些大玩具了，要不在病床前对诊疗报告念叨着‘有趣有趣’，要不就在办公室里翻阅病历直到深夜。
他脸上已很久没有笑容，吃治疗跛脚的药频率也越来越高。
看上去他的确很想治好宋亚，观察许久的老麦克彻底放下了心。
如果自己的老心脏不常被惊吓到就更好了……
‘滴滴滴滴滴！’
就像现在这样，病床边的监护仪器突然报警声大作，“叫医生！”老麦克对南非保镖们大喊，冲到床前，宋亚正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
“豪斯上午给他注射了什么！？”
对跑过来急救的三位实习医师大声质问，上午他看到豪斯医生一言不发进病房，将一针不知道什么药注射进了宋亚体内。
“请出去！不要干扰急救！”
实习医师们顾不上回答，“患者正在痉挛，把他身体侧过来！”
他只好压制怒火退出病房。
没多久，实习医师们和护士推着病床直奔急救中心。
“你们！跟过去！”
这种情况之前已经发生三次了，这是第四次，老麦克被弄得慌也不慌，命令南非保镖去保护，自己去外面打手机，“Mimi，可能又需要你过来签字了。”
“我晚上有通告。”玛利亚凯莉在电话那头为难的说。
“他刚才吐血……”
“好吧好吧。”
一通忙乱，宋亚和之前一样在鬼门关前被抢救过来，玛丽亚凯莉赶到时，他已经被送回病房，继续呼呼大睡。
“你的治疗方案简直在拿APLUS的命开玩笑。”她的私人医生在豪斯的办公室对院长咆哮。
“闭嘴！”
豪斯很没礼貌的喝止，然后拿笔在写得密密麻麻的白板上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拉丁语生僻病名划掉，“起码我们现在能排除掉一个选项了。”
“可惜APLUS活不到你的排除法做完。”私人医生没声好气的说。
“我们要把他脑袋切开。”他突然命令手下，“准备开颅手术。”
“什么！？为什么？”玛丽亚凯莉尖叫。
“又来了，他又要提APLUS刚入院时的那一次微笑了。”私人医生也参加会诊不少次了。
“我不会看错。”豪斯斩钉截铁。
“他只是嘴角动了一下！在昏迷的人身上经常会发生！”私人医生暴怒，“开颅手术太危险了，凯莉小姐！不要相信这个偏执狂！”
“你们将他移动出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时APLUS曾经受过剧烈颠簸对吗？也许这让他脑子里的肿瘤稍微移动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才会在刚到这里时对外界产生反应，然后在静养状态下肿瘤又重新压迫住神经……”
豪斯分析：“我们开颅找到它。”
“所以现在又是肿瘤而不是什么莱姆病了？”私人医生讥讽。
“我们早就排除了莱姆病。”豪斯回答。
“但是APLUS大脑已经被做过无数次检查！他那里根本没有什么见鬼的肿瘤！”
“现有的所有检查手段也不能完全保证能找到肿瘤。签了它，凯莉女士……”
豪斯像魔鬼一样接过手下递来的同意书，“签了它！”他大吼。
“开颅手术风险太大！APLUS已经昏迷五个月了，他随时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我该怎么办？呜呜呜……”玛丽亚凯莉被争吵吓得六神无主，伏案大哭。
“豪斯……”女院长也半质疑半征询的看向豪斯医生。
“你的医院会被我们告死。”私人医生威胁院长。
“APLUS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早一天做手术醒过来的概率就大一分。”豪斯不理他，劝目标人物玛丽亚凯莉。
“我该怎么办？麦克。”玛丽亚凯莉泪眼朦胧地看向老麦克。
“签吧。”
老麦克在双眼上抹了一把，“确实太折磨人了……大家都累了，我也快坚持不下去了。”他说。
“准备手术。”
豪斯等玛丽亚凯莉歪歪斜斜地签完字又咧嘴笑了，往嘴里塞了两颗药片。
“等着被告吧！”私人医生和助理搀扶哭成泪人的玛丽亚凯莉走出办公室。
“他们过几天会为你进行开颅手术，就是把头皮割下来，用电钻在头骨上打孔，然后将整块头骨掀开……”
斯隆和叶列莫夫正好来探望，斯隆从豪斯医生那打听到了少量相关知识，“关键他们连肿瘤在哪都还不知道……”
“别说这些了斯隆，如果他这能听到我们说话，就让他上手术台前有个好心情吧。”老麦克劝道。
“好心情？古德曼他们迂回将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账上大概四千万现金用投资垃圾股票债权和其他我不知道的方式转移走了，他们还拦截了九七年全部的政治献金，部分慈善拨款、法务支出，A+风投的每年一千万也扣下了一多半……”
从来都非常冷静的斯隆情绪也快崩溃了，她说：“他们刚配合迪莱和华尔街大鳄进行了分拆出来的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最后一轮融资，A+音频公司占股已经从百分之四十九跌到了百分之三十二……IPO后还将进一步降低。”
“还有整个九七年上半年数量不明的各种收入不翼而飞，保守估计，你的私人律师已经捞走了起码上亿的金钱。”
“利特曼出版社的教育片计划在争取到三个州后，其他片商和出版社也开始警觉展开公关竞赛，我最多只能帮他们拿下十三个州，最多……”
“好了好了，别说了斯隆。”
老麦克不懂生意但也越听越晦气，“叶列莫夫，你不是带来好消息了吗？”
“足球尤物卖得不错，北米下档时票房破亿，全球票房也有几千万，不过……呃，不过可能结算方面会被哥伦比亚影业拖很久，索尼哥伦比亚还拖着去年的唱片结算，古德曼告了它们，但一直没认真打官司。”
叶列莫夫说：“环球安排刀锋战士接档侏罗纪公园2，马上也要开画，这个月二十号，主要对手是蝙蝠侠与罗宾。哦对了，泰坦尼克号档期被推迟到了年底……阿普正传票房连百万关口都没过，不到一周被院线强制撤档。”
“好消息。”老麦克强调。
“不过结算被这么拖着说不定是好事哈，起码钱不会落进古德曼他们口袋里。”叶列莫夫强颜欢笑。
老麦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病房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争吵声，老麦克出去看，艾米被南非保镖拦着不让进，也扑在女实习医师怀里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探望他？”艾米梨花带雨。
“抱歉，艾米，凯莉女士特意嘱咐不让你们进病房。”
简直像世界末日啊，老麦克硬起心肠过去解释，“现在她是我们的雇主。”
“她又不在……”
“她回去跑通告了，这段时间也很辛苦，艾米，乖，你从来都是最乖的不是吗？”
老麦克把她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凯莉女士现在掌握着APLUS的生杀大权，你不希望她因为嫉妒对APLUS乱来吧？她冲动起来向来不计后果。”
“她只是前妻。”艾米不甘心的说。
“她是小雷加的母亲。”
艾米目前算红，普林斯顿这边病房外面也没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幽静，有一些病人和医护张望过来。
“等结果吧，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老麦克没忍心把开颅手术的事告诉她。
“嗯嗯嗯……”艾米留下花和礼物，一步三回头地跟助理走了。
“麦克，我……”
正想转身回病房，吉米畏畏缩缩地从角落里出现，叫住他。
“怎么又来了……吉米，你是好孩子，但……不行，你知道的，你哥哥他们……”老麦克冷峻盯着他拒绝，“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都来自新墨西哥……”
“没关系，我把他的法考书都带来了，你可以替我转交吗？”吉米拎着一大袋书。
“唉！好吧。”
老麦克接过袋子，看着吉米步履轻快跑掉的背影，摇了摇头。
‘嘀，嘀，嘀……’
监护仪器发出平稳的响声，入夜，老麦克打理好一切，按老习惯关灯，打开电视机，调到最近经常吹捧宋亚的财经台BC，然后戴上耳塞蜷在沙发上入睡。
“好的，下一条科技业重磅消息，微软宣布会在九月底发IE4.0浏览器，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还是捆绑操作系统，还是免费……”
“网景股价应声大跌，他们的浏览器市占率已经被之前备受好评的IE3.02打下来不少，现在可能只有百分之七十出点头？”
“他们的新浏览器很不错，但是使用了太多的全新功能，BUG多，使用体验差，很多用户宁愿用老版本。”
嘉宾说：“而微软强大的产品迭代能力使IE的稳定性后来居上，也更尊重万维网联盟提出的编程标准……”
“但微软有被判垄断行为成立遭到分拆的危险。”主持人提醒。
“那可是微软，网景在它面前太弱小了。”嘉宾摇头，“现在形势和去年完全不同。”
“是啊，网景今天收盘时股价只有不到八十刀了，还连累Infoseek等关联公司股价疲软，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越来越失去成为微软对手的资格……”主持人遗憾的说。
病房里只有电视机的光亮，主持人继续播报：‘今天3DFX股价再度暴跌，市值来到一点二亿，已经跌破了发行价，除了传说金融大鳄卡尔伊坎正在做空这支股票，基本面方面还有什么原因吗？3DFX总裁巴拉德可是数度喊话他们今年预期盈利六千万哦。’主持人问道。
“一是Voodoo2投入巨资开发导致公司负债过高。”
‘二是用上市后进行的一系列并购不被业界看好。’
‘三来他们的VoodooRush显卡发售半年后频繁出现兼容性问题和BUG，导致被康柏等大PC厂商威胁中止合作，VoodooRush的3D功能只是弱化版的Voodoo1，和其他竞争对手拉不开性能差距，2D功能更是落后于其他主流产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在招股书中说的和世嘉合作开发游戏主机的事，世嘉那边前几天刚发表公开声明说3DFX违反了双方的保密协议，导致他们和索尼的下一代游戏主机之争中的关键性能参数被泄露。现在世嘉不但要中止合作，还威胁要对3DFX发起诉讼……’嘉宾回答。
“可3DFX创始三人组不是很有信心的放话说吗，世嘉除了Voodoo2不可能有其他显示芯片选择吗？”主持人问。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但本子做生意的风格，说不好……总之以上都是大利空消息吧，按3DFX现在的市值，如果打输和世嘉的官司整个公司都不够赔。”嘉宾回答。
“啊！X他妈！”
突然，宋亚破口大骂着从病床上九十度坐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章 我要离开这
始终环绕耳畔着的枪声、人们的呼唤、争吵、倾诉、哭声、歌声、乐器声，医生护士的交谈以及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杂音，救护车呜哇呜哇，飞机的呼啸……
所有这些都和五光十色的无数天启碎片逐渐化作点点灰烬，直至消失。
宋亚感觉自己就像个溺在泥浆里的濒死之人，突然身体被一股对3DFX骗子三人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式的怒火推出了水面，他坐在床上，大口呼吸，享受好像已久违了一个世纪的耳边清净，以及……活着的感觉。
“麦克……”他习惯性地喊老麦克。
“啊！”
黑暗的房间中，电视机的声音和闪烁光线让他耳朵和眼睛感到无比疼痛，全身上下哪都疼，刚才坐起来那一下好像把他腰部周围皮肤全给撕裂了，接着，前所未有的饥饿感袭上心头，很快盖过了所有其他的感受，成为他现阶段唯一的欲望。
“我饿了！”他惨叫后痛苦的躺回去，“去弄点吃的来……”
‘嘭！’病房门被推开，这种量级的声音就震得他直翻白眼，差点再次晕厥。
“APLUS！？”一个陌生的口音在耳边响起。
“M-FXXK……小点声。”他呻吟着回答。
“麦克！麦克！”
是外面守门的南非保镖，他听到了房里传出的汉语骂娘声，“APLUS醒了！”扑到床头确认后立刻惊喜万分地摇醒老麦克，“医生！护士！有人吗！？”冲出门大声求助。
“孩子……”
老麦克以为自己在做梦，坐起来给了自己一嘴巴，才摘掉耳塞扑到病床前，看到男孩正虚弱地用手背遮住双眼，手不停颤抖，喉咙里发出人在忍受痛苦时的无意识轻哼。
他百感交集，老泪纵横，“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没用的死老头。”男孩责怪道。
“……”
老麦克脸一黑，五个月的衣不解甲……
算了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见识，他按捺住干脆把这小子再揍晕的脾气，温柔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饿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我饿了……”
“要问过医生。”
“我饿了……我还要炒了他们三个，我要炒了他们……炒了他们……”宋亚不停念叨。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真的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
老麦克误会成他在指古德曼那几个，哽咽着回答。
“请让开……”值夜班的黑人实习医师被南非保镖叫了过来。
“嗷！”
宋亚感觉到胸口和冰凉的听诊器接触，痛得锥心刺骨。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黑人实习医师一边检查各种身体指标一边自言自语，“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了？”正感叹着拿出手机正往外拨的老麦克问。
“深度昏迷五个月后自主苏醒，就像……就像只是睡了一觉。”黑人实习医师回答。
“不是……几个月？”宋亚一愣。
“哇哦，听觉和思维反应都相当正常。”
“几个月？”
“五个月，别想太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APLUS先生。”黑人实习医师安慰。
“我不休息，我要炒了他们三个……现在。”宋亚说。
黑人实习医师以为在说自己和另两位实习医师，手里动作一慢。
“我饿了……”
“我不确定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我要吃……”
“我打给豪斯医生。”黑人实习医师嘱咐了护士几句就冲出了门。
“豪斯……医生……”
宋亚脑子里一些听觉和天启片段碎片瞬间组合排列，脑海里响起了一个令人生厌的白人嗓音，说着‘阿托品、肾上腺素’之类的医学术语，还有震耳欲聋的吉他声，以及……一部超长电视连续剧的完整天启？
“啊！”
这次实在是不想再晕过去了，他再度大叫一声，身体突然因为对抗眩晕感开始痉挛。
在护士们的尖叫声中，黑人实习医师冲了回来。
“我不打针……”说话间又挨了一针镇定剂还是肌肉松弛剂？不知道了。
“我没病，我要从这里出去，麦克。”
他迅速变得全身无力，瘫在床上哀求老麦克，“带我离开这……”
“你哪也不能去，在我找到你的病因之前。”豪斯医生住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呃呃……”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声音很有些恐惧，身体下意识尽可能的蜷缩起来，“麦克，让古德曼准备出院文件。”他吩咐。
“嗯？”老麦克一脸的问号。
‘古德曼他们已经捞走了上亿的钱……’
‘古德曼！你在偷亚力的钱！’
‘古德曼你会后悔的！’
一连串和古德曼有关的各种听觉碎片又开始组合，斯隆的声音，托尼的声音，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他似乎明白又不明白，但现在不紧要了，因为豪斯医生消失在了门口，过一会回来时径直走到病床边。
“你想干什么！？豪斯！”
黑人实习医师突然拽住了豪斯的手，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内讧了起来，扭打间豪斯手上的一个东西脱落，老麦克拾起，是一个小注射器。
“我找不到这一切的病因前他哪也不能去！”豪斯高喊道。
“你疯了！？”黑人实习医师迅速制服他的瘸子老板，质问。
“让我搞清楚这一切，让我看他的脑子里到底有什么……”豪斯医生说道：“等到开颅手术之后再……”
“呕！”宋亚更害怕了，干呕。
“你们别让他接近APLUS。”
现在怎么可能还同意开颅，老麦克反应过来后命令南非保镖，“等我打给院长，还有凯莉女士。”
“Mimi？”
宋亚脑海里的碎片继续排练组合，“吃吃吃，就知道吃！”
玛丽亚凯莉赶到新泽西需要点时间，住在附近酒店等开颅手术出结果后再走的斯隆女士和叶列莫夫半个小时就出现在病房外。
“嗯，嗯。”
宋亚已经背后被垫高，在女院长和其他医生的监护下香甜地吸着酸溜溜的，混合了维生素和其他营养剂的液体。
“OMG……”
斯隆看到这一幕，惊喜交加地捂住嘴，眼眶又红了。
“呼……”宋亚吐出吸管，满足地叹口气，“进来吧，你们。”
斯隆轻轻走到床边，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俯身，默默地神情拥抱。
“好了，好了好了。”抱得有点久，怎么脸颊还湿答答的呢，“哭了？不像你啊斯隆。”
“你都不知道这五个月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斯隆抹掉泪水说。
“总之先把我弄出去再说。”
结合刚才听到的看到的还有回忆，那个瘸子疯医才是现阶段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宋亚顾不上别的。
“我们还需要观察你一段时间，你的身体也需要静养。”女院长劝道。
“哼哼，你们等着被告吧！”无非是天启了太多东西而已，既然醒了，宋亚才懒得在医院多呆哪怕一秒，差点被开颅的说。
“我们治好了你，起码成功让你脱离了五个月的昏迷状态APLUS。”
女院长身边的院方律师也说。
“等着被告！”
“请冷静APLUS先生，豪斯医生只是性格不太好，他为治好你，已经高强度工作了一个月。”
十亿富翁的怒火，院方律师想到还在跟科克伦打艰苦法庭攻防战的CBS电视网，又瞥了眼已经被老麦克保管好的那支注射器，他面如死灰。
“麦克，少了把吉他，去找回来。”
宋亚懒得搭理对方，“还有摩托车，别忘了摩托车。”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他知道我太多事
“打给艾丽西亚吧。”
等院长、叶列莫夫等闲杂人等人出去，斯隆将手机递过来，“趁现在外界还不知道你醒过来，马上换掉你的私人律师，以及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等旗下生意的法务。让艾丽西亚尽快接管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的相关业务和文件。”
一提到艾丽西亚，宋亚脑子里又浮现一些听觉回忆和记清亮的耳光声，他痛苦地紧锁眉头，“别提及太多人，斯隆……我才刚醒，而且古德曼知道我太多事。”
但他的思维能力大体上没受到什么损害，只要别被不停出现的回忆或者天启碎片打扰。
斯隆的主意是想趁古德曼和哈姆林反应过来之前踢他们出局，并且拦截尽可能多的证据为追回资产做准备，但古德曼可是从巴恩案到锡那罗亚案等等大小隐秘事务都深度参与的，而且艾丽西亚就能信任了吗？她丈夫是州长，是在执法机关根基很深，又黑又狠的州长，把在自己昏迷五个月期间的古德曼换成她，如果她做出和古德曼类似的选择，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
就算可以信任，放艾丽西亚进来全盘获得古德曼和哈姆林以前的地位，那么除非以后州长失势，否则可别想甩掉了。
这个时间点也不利于议价。
宋亚又看了眼老麦克，老麦克知道古德曼和自己的那些事，他也在犹豫。
“这是当务之急，APLUS。”
斯隆劝道：“古德曼最失策的一点就是他没有维持好你昏迷之前的政界关系，他停掉了大部分献金，政客们知道你苏醒后会很开心的。特别是彼得弗洛克州长，现在得到他的支持，就等于能使用一些其他非常规手段……”她倾向快刀斩乱麻，视线转向老麦克。
“等等。”
老麦克虽然忠心耿耿，但应该不想亲手对付旧交古德曼和哈姆林，“病房里还有因为豪斯医生想再获得那次‘微笑’重现而让医院设置的二十四小时监控，我去把录像带拿来，再让他们停掉监控。”他看了眼摄像头，找借口出门剁掉斯隆的暗示。
“打吧，让艾丽西亚准备好文件马上飞过来给你签字。”
斯隆继续塞手机，但宋亚现在连握住东西的力气都没有，手机顺着手心滑到了床单上。
她伸手去拾，被宋亚勉力反手挡住，“古德曼知道我太多事，他和我合作七年了，他不蠢，假设我真的成了植物人，生意被他托管侵占，难道他不知道要为长远考虑吗？A+唱片位于芝加哥，他不可能完全不结交政客……”
“所以，他会把我的政商关系慢慢继承到他个人身上，也就是说，说不定他和哈姆林已经在用他们偷我的钱，以个人名义投资政客了。”宋亚说。
“你不知道，近一个月前豪斯医生对外咋咋呼呼地宣布你可能处于有闭锁综合征，就是能感受到外界，有办法传达出个人意识的状态。”斯隆回答：“古德曼和哈姆林很可能已经不想为长远考虑了。”
“是吗？”
“所以，打给艾丽西亚吧。”
“让我再想想，好吗？”
“OK。”
昏暗的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他俩，宋亚食指勾住她的手，她没有再坚持，不自然的，好像没什么经验似的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凉，但触感温暖。
斯隆凝视着宋亚的脸，刚说了一大通话的宋亚呻吟着合上眼皮，“我的脑子里好像在刮风暴……”
于是两人也没有再交谈，就这么拖着手静静相处着。
最讨厌的是古德曼知道自己和地狱短尾猫、老麦克、甚至维克等人以前的关系，动用非常手段快刀斩乱麻一击不中的话会很麻烦，毕竟合作了七年，从微末一起扶持着走到现在……
自己太信任他了，是最近的近臣，就算预先在遗嘱中做了防备，但偏偏又没设想到昏迷五个月这种状态。
是啊，怎么能不提前想到呢，自己总是因为天气无故昏厥，在古德曼眼中……这次他反得这么快这么坚决，而且迅速勾搭上了华尔街巨鳄帮忙转移资产，估计他早已模拟演练无数次了，想用常规手段追回自己的钱会非常难。
幸好芝加哥医学中心顶着压力一直没开持续植物人状态证明，否则在北方信托的股票被他托管，还有拿到所有旗下生意经理人的任免权力，后果不堪设想。
需要谋定后动，但自己现在却满脑子的3DFX……
在半睡半醒之间，他听到了脚步声，斯隆的手突然抽开。
睁眼，斯隆已经站到了窗前，拨开窗帘看向外面。
“啊！这是真的！”
原来是前妻玛丽亚凯莉到了，一声充满着无限惊喜和傲娇的尖叫在耳边炸开，然后身体伴着香风镇压下来，“讨厌，人家为你担心死了！”
“呃……咳咳！噗……”
更重了！更重了！宋亚被扑在怀中的她压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旁边的监护仪器乱响，“别……别，别这样！我喘不过气了！”
“哼哼。”
她噘着嘴坐直身体，“喏……”从助理手中接过小雷加，怼到了脸上，“爹地醒咯，让爹地抱抱……”
雷加是去年七月生的，快一岁了，咯咯笑着特别可爱。
“我想，但我……”宋亚转动眼珠，示意目前还没力量的双手。
“噢。”前妻把小雷加搁在他颈边，偏头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谢谢你，Mimi。”宋亚柔声道谢，又看到她的闺蜜布伦达和帕蒂拉贝尔，以及律师、私人医生在门口探头探脑。
好吧，这下别想保密玩什么突然袭击了，他无奈地和斯隆对视一眼。
“凯莉女士，APLUS先生坚持出院，你看……”
院方律师跟过来说。
“你太冲动了，听医生的，乖。”她劝道。
“那瘸子想让我脑袋开瓢！”
提起豪斯医生宋亚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试图让我继续昏迷……你们会被告的！”后面一句是他对院方律师说的。
“可……他们说还没找到你昏迷的原因。”前妻犹豫。
“我的身体我做主。”
其实现在不需要她代为自己下决定了，但身边没有律师……
真该死，怎么偏偏是古德曼背叛了呢，还不如和自己关系疏远很多的叶列莫夫他们忠诚……
“我去和医生聊聊。”前妻不太放心，跟院方律师出门。
“别被那个瘸子蛊惑了！”宋亚对她的背影喊道。
“Hohoho……”
玛丽亚凯莉和律师李菲利普斯以及私人医生到豪斯医生的办公室时，他正在边看着一份病历边饶有趣味地频频大笑。
“APLUS的身体状况可以出院吗？我是指我们不强求找到他陷入昏迷的病因情况下？”李菲利普斯问。
“我不建议这么做。”
豪斯坏坏的眨了下眼，“你们看，APLUS的大脑……”他带私人医生和李菲利普斯走向挂着CT照的灯箱。
一边讲解，一边还频频回头对玛丽亚凯莉露出诡异的笑容。
玛丽亚凯莉皱眉，这种笑容……在梅奥的医生看小前夫心理诊断病历那也见到过，她看向豪斯刚才看的那份，果然是。
现在病历就摊在豪斯桌上，于是她随手拿起来。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Video Games
Swinginginthebackyard
在后院里荡秋千
Pullupinyourfastcar
坐上你的跑车
Whistlingmyname
吹口哨唤我的名字
Openupabeer
开罐啤酒
Andyousaygetoverhere
让我坐在身旁
Andplayavideogame
与你玩一场电子游戏
“该死！你不能看这个！凯莉女士！”
豪斯医生疯疯癫癫地怪叫着，从捧着病历发呆的玛丽亚凯莉手里一把抢回病历，“这事关病人的隐私权……让我们说回正事吧，APLUS身体仍然有很大的隐患，他需要得到我的治疗，千真万确！我可以和外科那边协调一下，把手术时间提前，怎么样？”
但他的故意设计没得逞，在看过APLUS那些坦白出轨前后心态的文字后，玛丽亚凯莉根本没表现出所期待的暴怒反应，只是有点失落地站起来，说：“不用了，以后他自己喜欢怎么来怎么来就好，我的使命到此结束。”
“APLUS现在身体和情绪还很不稳定，他只是自己没意识到。”
豪斯追在她身后做最后的努力。
“豪斯医生，对你来说……给病人开颅就像在玩电子游戏对吗？”
玛丽亚凯莉走到门口，回头审视对方，“你没找到答案无非重开一局，但他的生命却不可以再来。”
豪斯默然。
“不不不，我想先做最后一次努力，就当给为我服务七年的古德曼一次机会。”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我的……什么作风？”
“快速反击，永远不感情用事拖泥带水。”
“我差点被枪杀，昏迷了五个月，斯隆，遇到过这种事的人总会发生一些改变的。”
“比如……软弱？”
“是更成熟，更谨慎，更懂得敬畏了，这不是一场能重来的游戏，斯隆。”
老麦克已将布伦达她们赶到远处，玛丽亚凯莉在病房门口驻足听了会男人和斯隆女士的交谈，小雷加正从他胸口爬向床边，被他用手小心翼翼挡住。他瘦了很多，皮肤也比以前苍白了很多，上半身陷在松软的大枕头里，脸上总不时浮现出忍受痛苦的神色。
不满周岁的小孩子力气似乎都比他大，小雷加咯咯笑着将父亲羸弱的胳膊推开。
玛丽亚凯莉轻手轻脚走进去拦住儿子，防止他爬掉下床，尽量不想打扰他和斯隆的交谈。
但斯隆不说话了，又走向窗前。
“和医生聊得怎么样？”宋亚问。
“不知道。”
玛丽亚凯莉想起刚才看过的病历，里面满满是和其他女人，特别是跟雪琳芬从‘不真做’到恢复奸情搞到一起的心路历程，她的心情复杂又矛盾，但就是气不起来，也许是已经无所谓了吧，毕竟已经离婚了呢。
又或许，自己如果没总和他找架吵，特别拿婚前那次偷吃说嘴的话，他也不至于投向其他女人的怀抱？毕竟病历里也记录了他每次和自己吵架后是如何痛苦，出轨后是如何内疚的……
“不知道什么？”宋亚很奇怪。
“我不懂嘛，反正以后你醒过来了就自己决定吧。”她抹了下眼角。
“别哭了，今天应该高兴才对。”
“哼哼。”
“雷加，看到爸爸开不开心，开不开心？嘿嘿……”
两人逗了会宝贝儿子，起码爱小雷加这点上他这个前夫是无可挑剔的，年纪轻轻留下的遗嘱里把大部分财富留给了自己和他的孩子，在与其他女人还有两到三个孩子的情况下。
I'minhisfavoritesundress
我穿着他最爱的太阳裙
Watgmegetundressed
他看着我宽衣解带
Takethatbodydowntown
在闹市区的旅馆中
Isayyouthebestes
我说你是最棒的男人
Leaninfkiss
依偎在你身旁热烈拥吻
Puthisfavoriteperfumeon
喷上他最爱的香水
Goplayavideogame
来一场电子游戏
“APLUS……”
更晚一些，黑人大律师科克伦得到通知后从纽约赶了过来，“真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是奇迹！”他看着病床上的宋亚连连感叹。
昏迷五个月再醒，正所谓疾风识劲草，围绕在自己身边所有人的百态，心底隐藏的丑恶都浮现在了水面上，坚持和CBS斗到底的科克伦无疑可以信任，“科克伦律师，你来得正好，我需要有人帮忙办理出院手续。”宋亚艰难地对他挤出笑容。
“没问题。不用……”科克伦过来制止他强撑着坐直身体，握住手，“哇喔，你恢复得很快。”
“是吗？”
“很晚了，我们走咯，和爹地再见。”
看来他找好了律师，那么自己就不再有监护权了，玛利亚凯莉抱起儿子并攥住小胖手向前夫摇了摇，“我们明天再过来。”
“再见，雷加……Mimi。”
宋亚目送娘俩离开，“哦对了，让李菲利普斯来和科克伦交接一下。”
“嗯。”
李菲利普斯来和科克伦做完文书工作，“格芬先生让我向你问好，如果你近期就回芝加哥的话，他会去芝加哥看你。”
“好的，替我感谢他，谢谢你们帮Mimi顺利将我转院。”宋亚抬起胳膊。
可能他们当时想把自己转去梅奥有其他的打算，但这种事论迹不论心了，客观上帮了自己就得承情。
现在自己醒了，又多了很多敌人，已经够多了。
“哦，呵呵。”李菲利普斯手凑过来握住，“会的，你注意休息APLUS。”
“再见。”
“再见。”
解决掉了被开颅的隐患，宋亚舒了一口气。
“你真的要告……这家医院吗？”
科克伦被斯隆转告了一些具体情况后问道：“你是在这里被治疗醒来的，如果还坚持提高院方……你知道的，普林斯顿大学的背景和影响力……”
“算了，我当时只是气话，气话而已。”
“那就好，我不懂医术，但我想你现在应该尽量少发脾气，保持比较好的心情。”
“是的，哦对了，我还需要你明天回芝加哥，亲自见一次古德曼，跟他说，只要能把我的钱还回来，我不会对他再做什么……”
实在害怕再一觉不醒，但刚刚苏醒就见了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话太耗费精神了，宋亚和科克伦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昏昏睡去。
“我认识APLUS的时候他还是个愣头愣脑的芝加哥小子，你知道吗？很久之前，有一天他拿着刚写好的FeelItStill的曲稿来找我……”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听到了迪莱的声音，睁开眼，斯隆和叶列莫夫正在听老麦克的收音机，音量被调得很小。
“是迪莱吗？大点声……”他说。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老麦克开心地冲出门。
“现在是第二天吗？”他感觉身上力气恢复了点，笑着问。
“是的，已经过中午了哟。”
斯隆和叶列莫夫都笑了，“你醒过来的消息今天早上已经上新闻了。”斯隆把收音机音量调大。
“我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哈，问他是不是采样了披头士的歌，你知道吗？他一脸的茫然，说可能以前听到过披头士的歌，但创作时根本没意识到。”
迪莱笑道。
“他创作时没意识到？”主持人问。
“是的，当时我们为这事笑话了他好长一阵子……”
迪莱和主持人都笑了起来，迪莱继续说：“他就是这样，其实他很少来录音室，是我合作过的创作人里最少的，也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他写的歌，每次总很突然地拿出完成度极高的成品，然后命令我们这样录配乐，那样录配乐，他需要我们达到什么什么效果，用什么什么乐器、合成音……所有细节都已经考虑到最完美，不允许我们改也不需要再改。我有段时间甚至怀疑他家的地下室里囚禁着几十名顶级创作者，专门为他的音乐流水线工作，否则解释不了他那么年轻，哪来的那么深厚的创作功力。”
“哈哈，他是位绝对的音乐天才……”主持人笑道。
“是的，天才中的天才。”迪莱附和，“我们凡人无法理解的天才。”
“也许天才总是命运多舛的吧。现在他醒了，你什么时候去看他？”
“我给他的医院打过电话，他身体适合见客我就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斯隆冷笑着把收音机关掉，“他似乎在隔空威胁你呢。”
宋亚微笑着思考了下，不，这个不行，这个人他不想给机会，也不想原谅。
同一时间，科克伦乘坐早班飞机已经赶到了芝加哥，他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就在还没搬走的A+唱片楼上。
“唉！”
都是同行，电梯门打开他就明白了，没有客户的人来人往，门口也没了公司警卫，只有一些律所员工满脸疑惑地聚在门口聊天，张望。
“科克伦先生。”有员工认出了他。
他没有搭理对方，推开虚掩的门，除了金光闪闪的古德曼and哈姆林律所字样的铭牌没拆，地面上全是碎的或者完整的A4纸，一些员工在工位上整理着个人物品，他走到以前哈姆林的冠名合伙人办公室，里面也是一样的满目狼藉。
也许是走得太匆忙，很多哈姆林的个人物品，酒柜里的酒还都在，空气里隐约有些烧焦东西的味道。
“何必这样呢……”
科克伦自言自语，看向对面古德曼的办公室，“吉米？”
古德曼的弟弟吉米正茫然踩着满地白纸，手足无措地原地发呆。
It'syou，it'syou，it'sallforyou
是你是你为了你
EverythingIdo
我能做出一切
Itellyouallthetime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Heavenisaplaearthwithyou
和你在一起的地方便是天堂
Tellmeallthethingsyouwanttodo
告诉我你想做的所有事情
Iheardthatyoulikethebadgirls
我听说你喜欢坏女孩
Hohattrue?
亲爱的那是否属实?
“芬恩女士，用力，再用力！”
高地公园附近的妇产医院，助产士鼓励着产床上浑身快湿透的雪琳芬，她的亲戚们三三两两聚在外面，互相紧张地低声谈论着孩子父亲昨晚神奇苏醒的新闻。
“哇哇哇……”
算顺利，不多时，里面传出婴儿洪亮的哭声。
“真的是女孩哦，想好名字了吗？芬恩女士。”助产士怕打着婴儿问道。
“嗯，珊莎，她叫珊莎，珊莎宋。”雪琳芬欣慰地回答。
It'sbetterthanIeverevenknew
这比我预料中的要好的多
Theysaythattheworldwasbuiltfortwo
人们说这个世界只为两种人存在
ifsomebodyislovingyou
如果爱你才算活得有价值
Babynowyoudo
宝贝那就是你
Singingintheoldba
在老酒吧里哼唱
Swingingwiththeoldsta
跟着老歌星摇摆
Livingforthefame
追名逐利的生活
Kissinginthebluedark
在忧郁的夜色中接吻
Playingpoolandwilddarts
玩桌球和掷飞镖
Videogames
还有电子游戏
“我去翠贝卡给你拿了点衣服，试试看。”
玛丽亚凯莉让助理把旅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件阿玛尼西装，帮前夫穿上。
宋亚迟缓地偏头看向两边耷拉下去的垫肩，抬起胳膊，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袖管空荡荡的，长出去一截，躯干部分里更空得能鼓风了。
“呵呵，看来要买新的了哦。”
玛丽亚凯莉不忍地看着他落寞下去的神情，强撑笑容打趣。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先解决谁
‘传说富士比杂志今年大概率会将APLUS的个人财富计算到十亿米元以上，对吗？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APLUS醒了，据可靠消息源他已完全恢复神智甚至可以处理个人事务。那么我以前憋在肚子里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富士比之前在制造噱头。对，他们就在玩吸引眼球那套，一位昏迷中的二十二岁非裔米国人成为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十亿富翁是多么的具有传奇性？呵呵，但你们又说近几个月他被他的私人律师弄走了不少财产，什么芝加哥的那间律所一夜之间人去楼空，APLUS有多么多么可怜之类……这两件事是互相矛盾的对吗？所以让我们回到原先的问题：富士比真的知道APLUS到底身家几何吗？’
‘哈哈！我说这未免太巧了对吗？APLUS被枪击昏迷不醒，他的粉丝三、四月份疯狂去影院刷足球尤物，女孩们看着大银幕上的他哭哭唧唧把眼泪都流干了。结果……六月份在他的另一部主演电影刀锋战士开画前他醒了……他醒了！哈哈，抢头版头条的时间点巧妙得就像早已安排好的，现在粉丝们是不是又要擦干泪水，去影院继续贡献票房，给他送钱，再对着大银幕开怀大笑？谁还记得去年下半年那个被丑闻缠身的APLUS了？没有人！’
‘APLUS该为一月份全米各地的大骚乱负责，他的人当时上蹿下跳，疯狂挑拨米国各族裔之间的矛盾，在伤口上撒盐，无辜的好人们在那场骚乱中死去，无数商店、社区被抢被毁，无数人被捕入狱，中小企业主们可倒了大霉……’
媒体似乎一夜之间收起了同情心，斯隆换了好几个台，宋亚都没感觉到他们对自己醒来这件事本身有多高兴。
“难以想象，这家台之前还为你出过纪念专题短片，经常跟踪报道围绕你财产的争夺战八卦。”琳达笑吟吟地说。
“一个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眼看财产就要被别人瓜分完的黑人十亿富翁才是个好Nger，对吗？”
宋亚大概了解这些媒体的心态，淡淡笑着低头看向手中的签字笔，还是不行，手指根本没力，他只好又看向斯隆求助。
斯隆用手从外面包住，将他的手指捏紧。
“现在这样也不错？更像艺术家，钢琴家的手了。”
A+唱片总裁琳达看到他比以前纤长得多的手指，挑好听的吉利话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年轻人充满希望的清瘦？”
“嘿嘿……”
宋亚咧嘴笑了笑，屏息全神贯注的对付手中签字笔，这是他目前的‘首要敌人’，黑色墨迹在文件末尾歪歪扭扭，他几乎是用胳膊的力量拖拽着才终于勉强签好名字。
这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商业决定：把大都会唱片的现任总经理炒了，正式亲自担任这一职务。
非常小的小问题，本该在一月份就做完的事。
“我还想再亲你一下哈。”
琳达收起文件，又给了宋亚脸颊一个黑人大妈之吻，她的开心溢于言表，“科克伦说古德曼他们跑了，你应该赶紧委任新的律师找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索要去年的唱片收入结算，我想你现在应该最需要现金。”她建议。
“嗯，我会的。”
宋亚目光投向胸前小床桌上的一套精美的三碟CD，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二月份发行的‘永远的22岁’精选集，里面包含自己首专‘APLUS’，二专‘21’，第三张碟里是前两专的精选单曲以及自己为舞出我人生、猫鼠游戏电影原声带创作的一些纯音乐，都是发行约在它家时期内自己创作的。
封面上是自己正在芝加哥交响乐中心指挥的侧影，后期弄得很有格调和艺术范，黑白基调，除了画面中心穿着黑色燕尾服，手拿指挥棒的自己，其他乐队和剧院、观众都被虚化了，金色光线从头顶洒下，被光晕染‘瘦’的自己身形别具些微神性、孤独和脆弱感，乍看上去会被误认为是一张已逝名家的严肃交响乐专辑。
“呃……”
琳达注意到老板的目光，不安地将十指交叉在一起，“我想无论如何我们需要有持续收入，所以同意了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提议。”
“没关系，这不是坏事。”
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给这套东西的定价策略非常高，几乎和MJ的限量版历史双碟专辑一样贵，有自己被枪击和昏迷加持，听说卖得很不错。
环球唱片看在眼里，都被馋哭了，好几次找琳达索要自己的词曲稿想发一个自己的‘准遗作’新专，琳达顶住压力没同意。
设身处地为当时的琳达，这么做无可厚非，生意就是生意，与敌人在利益一致的方向媾和不是什么原则错误。
叶列莫夫昨天也趁着独处的机会声泪俱下的招供，说他没顶住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的压力，在卡梅隆的泰坦尼克项目又又又跳票的情况下，仍旧陆续将账上的三千万款项拨付给了对方，而且他还接受了福克斯影业分三次赠送的‘小礼物’。
“硬塞给我的……”叶列莫夫很委屈，“不拿的话，它家总裁比尔麦肯尼克先生不放心。”
大节不亏就行，同样，宋亚选择原谅这位旗下高级经理人。
“我们得赶快指派新律所拿到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的相关法务文件，继续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收入结算官司。”斯隆趁机再次提议。
“让我再想想。”宋亚再次婉拒。
“好歹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怎么从A+音频公司分拆出来的内情弄清楚吧？古德曼和哈姆林跑了，现在除了迪莱，没人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斯隆继续劝。
“科克伦说古德曼可能想把弟弟吉米留在芝加哥负责和你谈判，但吉米那天一看到他吓得夺门而出，现在连个能把事情说清楚的人找不到。”琳达说。
“嗯。”宋亚点头，不置可否。
“你还是在纠结3DFX？他们这次表现已经很不错了，APLUS。”
现在无疑是斯隆最了解自己，在自己醒来后和她聊过几次3DFX，“在上市过程中没有对你的那些股份动什么大手脚，算顶住了古德曼的威逼利诱，只是利空因素太多被华尔街做空了而已。那些属于纯粹的生意和管理决策问题，我觉得不值得你现阶段去花费宝贵的精力思考……”
斯隆说：“根本不是重点。”
“慢点，慢点说，我现在脑子容易乱，斯隆。”
醒来后的海量外界信息总是会不时勾起回忆碎片，宋亚心里清楚，天启是绝对有用的，比如那个被白人用AK捕猎，但AK卡壳的MV，比如被枪击当时突然天启的梦之安魂曲。
他确实在纠结3DFX，正是因为不是古德曼哈姆林偷钱、不是迪莱背叛也不是苏茜、托尼跟雪琳芬大吵大闹，是3DFX让自己醒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冷静冷静，等回芝加哥我们再聊这个。”
斯隆无奈的说。
“你需要冷静，而不是我。”
宋亚笑着说了段绕口的话，“我感觉你现在比我更关心我自己。”
“噢？是吗？”斯隆不太服气。
“古德曼他们既然敢偷我的钱，肯定不会露出明显破绽的，他们跑了，那么我如果不使用暴力非法手段，只能和他们打官司，然后争取拿到部分退赃以及归还法务文件的和解条件。他们和卡尔伊坎勾搭上了，对方必然会收取手续费、保护费之类的好处，假如他们偷了我一亿，起码三千万会流进华尔街之狼的腰包，这和洗钱的逻辑是一样的，他们现在有人罩。”
宋亚看了眼在监督护士弄营养剂的老麦克：“其实我现在没有能力快速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也不想贸然引入其他律所全面接管我旗下公司的法务。”
“那迪莱呢？你不是说不原谅迪莱？”斯隆问。
“迪莱那边可以先让艾丽西亚试试，我已经让科克伦准备文件了，看看能不能叫停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上市步伐。”宋亚回答。
“先把核弹丢过去？”
“不一定有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分拆后我的股份被稀释了，但起码我应该有权解雇迪莱的A+音频总裁职位。”
“APLUS，3DFX的董事会成员已经出发去芝加哥了。”A+风投总裁陈博士走进来说：“科克伦也已经从巴恩案保释法官那拿到了你乘坐私人飞机的解禁令。”
“还是3DFX。”斯隆抱怨。
“我们一件事一件事解决，OK？”
宋亚安抚他，“对了，梅博士夫妻俩呢？”他问陈博士。
“哦，你知道的，古德曼也曾试图插手3DFX，梅博士这半年在那边两头受气，有些无所适从，互联网行业不是全球大热嘛，他劝妻子燕红一起回国创业了，我挤出了点风投资金给他们带回国。”
陈博士回答。
“真遗憾。哈！Mimi！”
玛丽亚凯莉带来了些新衣服，宋亚挑了件深色长风衣，等她和护士一道帮自己穿好，“墨镜给我。”
离开这所医院的时候到了。
前妻的律师李菲利普斯走之前顺便帮忙申请了禁止豪斯医生出现在自己周围五百米的禁止令。
众人把他挪到轮椅上，琳达在后面推着，南非保镖和老麦克依然负责安保工作，玛丽亚凯莉和斯隆她们则先一步上车。
“哈！谢了，福曼。”
宋亚对那位之前及时制止豪斯发疯，‘救过命’的黑人实习医师印象不错，以后会有一笔资金供他在普林斯顿医学院进行医学研究工作，省得被老板豪斯报复失业。
“再见，APLUS。”福曼和院长等人一路将他送到医院门口。
病号服外面套着风衣的他一出医院就享受到了无数闪光灯的照顾，幸好早有预备戴上了墨镜，他头微微歪在一边，脸上挂着疲惫但淡然的微笑，艰难抬手，把肘部架在轮椅扶手上，向记者们随意转了转手腕算打过招呼。
记者和狗仔这次都比较有人情味，没有大声提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就默默拍他们的照片。
“啊！啊！啊！”有粉丝狂喜的尖叫声传来。
他没找到粉丝们在哪，直到轮椅被抬上救护车，才从高处找到了远远举着应援牌的人群，“等等。”他让医护先别关后门，特意向那边微笑，挥手，并且病恹恹地打了个飞吻。
“APLUS我们爱你！”女孩们兴奋、哭泣，整齐地喊口号。
“可以了。”
车门被关上，车队缓缓前往机场，除了开道的新泽西警员，还有一位南非摩托骑着阿普利亚摩托辍在车队末尾。
“我们最后一次给他用的药是什么？”豪斯医生出现在福曼身边，望向越来越远的心爱摩托车。
“呃……”福曼低头翻了下病房记录，“地塞米松。”
“是吗？”
豪斯医生迅速脑补了一个能被地塞米松治好的稀有疾病，嘴角微微翘起，也释然了，“对了，你被炒了，福曼。”
“不意外。”
福曼一点不慌。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大博弈
“亚力！嗷呜呜呜……”
苏茜姨妈和托尼他们都来接机了，宋亚挂着王者归来之微笑承受他的拥抱和哭号，“好了好了，姨妈，我快散架了。”
“呜呜呜……”
苏茜姨妈赶忙放开他，拿手抹了把泪，“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亚力……”
“嘿！”
托尼笑着伸出拳头，宋亚艰难抬起手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亲戚们都默契地不提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包括咋咋呼呼的康妮，“机场风太大，APLUS不能暴露在外面太久。”但斯隆依然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看见康妮嘴巴张开立马说道。
“好的，那我们……我们上车，亚力我来帮你……我来。”
托尼殷勤地挤开护工揽活，和消音器合力，轻松连人带轮椅抬上救护车。
宋亚的黑色奔驰车队前呼后拥，和五个月多前一样行驶在芝加哥的马路上，似乎什么都没被改变。
“谢谢你，医生。”
等轮椅在车里卡好，宋亚露出更真诚的笑容向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的主治医师道谢，这是真正的大恩人之一了，病人昏迷四个月的情况下，仍顶住古德曼他们的压力或许还有私底下的诱惑，没出具自己的持续植物人状态证明。
这种顶级医院的医生兼教授收入和社会地位都很高，职业道德还是很有保证的，回芝加哥没理由不继续用他们。
“惭愧，普林斯顿治好了你。”对方酸溜溜地说道。
在这边治了四个月，去豪斯那一个月就清醒了，外界的观感方面……
总之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心里苦。
“哈哈，他们走狗屎运而已，我会给你们捐一大笔钱的。”宋亚乐呵呵的挂保证。
一路追逐的摩托狗仔和候在门口的记者都失望了，救护车一路不停，顺利的开进了高地公园，电视台直升机也悬停在富人区以外很远的空中。
“APLUS！”另一位大‘功臣’，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已经在大厅了，正在陪3DFX的总裁巴拉德和其他董事代表们说话，看见自己亲热地打趣，“怎么？这就恢复工作了吗！？”
“怎么办呢？”
宋亚苦笑了下，倒是没看见把自己‘气活过来’的骗子三人组。
别墅里有些面生的白人男女聚了过来，大概是雪琳芬的亲戚们，但现在他没精力，也不想和这些人聊什么，他们和托尼、康妮仇人相见，互相神色不善但都没当场开撕。
宋亚给老麦克打了个眼神，老头妥当的把这些人先请去了外面游泳池旁边。
包括奥格雷迪，所有人都两眼发光的好奇打量着自己，“都请稍等，我马上下来。”
寒暄了两句，托尼和消音器又和护工一道把他往二楼抬，已经有护士整理出了个房间作为康复病房，他进去看了一下就表示满意，让琳达推着自己到了主卧的门口。
“托尼。”琳达瞪眼，把托尼赶走，然后把宋亚推进门。
“珊莎，看谁来了！”
卧床的雪琳芬一看到他，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等他的轮椅到达床边，用哀怨讨好的神情把才几天的大女儿举到他眼前。
“很漂亮……像你一样漂亮，噢噢噢。”宋亚也没力气抱，看着皱成一团的小婴儿笑着哄，用鼻尖蹭，“叫珊莎吗？真可爱。”
“对不起……我……大着肚子实在没精力管古德曼他们……”雪琳芬可怜兮兮的趁机解释。
“不关你的事……”
“爹地！”保姆带着小罗柏和琼恩进来，小罗柏很亲热的跳到他腿上，“你怎么瘦了！”
“嗯。”
宋亚陪他们玩了会儿，“你好好休息，雪琳，我先下去开个会。”
“才回来就要工作吗？”雪琳芬问。
“嗯。”
原来刚才那群董事代表里还混进了两位芝加哥警署的便衣警探，宋亚下楼后，“我们需要你确认后签字，APLUS先生。”
被枪击和大骚乱后，芝加哥政客对自己这边的风吹草动很紧张，雪琳芬家那个负责看钥匙的姑妈儿子偷了不少东西想弄出去还钱，又蠢又人生地不熟，自然很快被死死盯着这边的警方人赃俱获。
“好的。斯隆。”
宋亚扫了眼透明塑料袋子里黄澄澄的奥斯卡小金人和其他贵重物品，再度让斯隆帮自己握好笔，拖着胳膊歪歪扭扭地在警方文件上签字。
奥格雷迪和其他3DFX的人同情的默默旁观这一幕，“要不我们过几天再来？APLUS。”奥格雷迪开口。
“啊？”宋亚手一软，最后一笔划了出去，“不用，我马上就好。”
两位便衣也没说什么，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与宋亚和文件核对无误后就告辞离开，这么做好像有点违反警方程序，不过大人物应该关照过，小问题而已。
“哈！APLUS，我们刚才把棒球游戏街机帮你搬到地下室去了，很好玩，真的！”
骗子三人组终于没心没肺地出现了，喜洋洋地聊着一款大型街机怎么怎么好玩，他们应该和前几次一样，顺路免费送了一台过来。
做人上就这点还行，宋亚没接他们的茬，“我们就在大厅开会吧，抱歉，我这没有大会议室。”
3DFX的事陈博士梅博士都跟了很久，已了解非常深，大体上古德曼一开始也想像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那边一样从IPO前的最后一轮融资里私人获利，被他们拒绝了，由于中间隔着陈博士的A+风投公司一层，古德曼也没再顾得上搞什么小动作。
3DFX一个月前顺利上市，股价从首日收盘时的一七块五每股一路震荡，直到近期遭遇华尔街做空笔直跌到了七块七。
其他做空的点基本3DFX上市之前投资界就有心理准备，主要黑天鹅事件其实就是和世嘉的官司，现在世嘉那边已经公开声明未来游戏主机不会使用Voodoo显卡，这样未来的盈利预期要差一大截，而且在招股书中违反保密协议的官司一旦打输，3DFX很可能直接破产。
“为什么你们要在招股书里透露和世嘉保密协议有关的信息呢？”宋亚问。
整个董事会齐刷刷看向创始人三人组里的CTO，首席技术官斯科特，“写了对股价有好处，当时我们以为世嘉不敢怎么样，他们除了Voodoo芯片没其他GPU选择。”他耸肩回答。
可惜世嘉有，他们秘密做了个名为赛马行动的两手准备，米国这边的代号‘臭鼬’计划，使用IBM和摩托罗拉制造的PowerPC603e作为CPU，3dfx的Voodoo2定制版本作为GPU，本子本土的‘大刀’计划使用东芝开发的EC开发的GPU。
世嘉高层本意大概是平行开发，最后那个方案好用谁的，但没想到3DFX为了提振股价这么一爆料……
世嘉大怒，索性彻底否决了‘臭鼬’计划。
这就是骗子三人组的问题所在，他们人不坏，性格技术也都好，但就是喜欢走歪路子，胆子奇大，比如第一次跑电脑展就将Sgi的图形工作站冒充成自家显卡，骗了自己，也骗了当时在场所有业内业外人士的眼睛。
“所以现在我们要挽回世嘉才能挽回股价？”宋亚没声好气的问。
“没那个必要，世嘉通过和我们合作窃取技术机密，把Voodoo2的技术细节透露给了‘大刀’计划项目组，我们很快会对他们发起反诉，在米国他们打不赢官司。”三人组的罗斯的说。
宋亚倒不知道这一节，幸好罗斯补了一句，“就这两天的事，我们刚拿到确凿证据。”
“百分百能赢？”奥格雷迪问。
“百分百，等他们陪我们钱的新闻出来后，股价会上去的。”罗斯很笃定：“我们会让那些做空的人哭着回家找妈妈。”
“大概能赔多少？我们和世嘉都有错，大概率和解吧？”斯隆问。
“一两千万？律师们是这么预测的。”总裁巴拉德回答。
“那有什么用，你们都对世嘉的订单不敢兴趣吗？那可是能和索尼下一代PS对抗的游戏主机。”宋亚烦躁地问其他董事会成员。
“几年后的事了。”代表卡马克的董事代表说：“世嘉在米国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不好，32X、SegaCD以及土星等产品都不算成功，而且还老折磨渠道商，莫名其妙。”
按照陈博士的总结，制作出雷神之锤等游戏的约翰卡马克不喜欢3DFX三心二意，他的利益在支持3DFX为他开创的IdSoftware公司新款游戏打造最顶尖的3D平台，而且还喜欢挖3DFX公司的顶尖人才。
宋亚看向EA公司的代表，他们是世嘉的战略合作伙伴。
“能和世嘉合作当然好，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
EA公司无疑想和世嘉加深关系，但他们和世嘉也有矛盾，因为授权金谈不拢，还有世嘉为了分摊风险，也在支持他家的竞争对手，比如同样制作体育类游戏的Visualcepts公司。
“APLUS，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网景？微软？”
罗斯突然笑着打岔：“现在外面都知道你早就悄悄在买微软股票，那么你也支持世嘉咯，他家下一代游戏主机会使用微软的WindowsCE定制版本操作系统。你支持世嘉的话，网景会不高兴噢。”
“呵呵……”
宋亚被其他人吃瓜的眼神看得有点尴尬，博弈，各公司各国之间都在不停的博弈，谁也不会完全把后背交付给其他人，偏偏自己以前怎么就一直那么信任古德曼呢？他有些讪讪然，“大家都会分摊风险，难道我不懂？”
董事会继续开，宋亚也没急着提出炒掉三人组的事，他们是创始人，都有董事会席位，和EA与卡马克关系都好，陈博士认为本方不可能拿到足够的票。
宋亚看向和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三人组骗，骗到现在，被折腾得欲仙欲死的第二大个人股东的董事代表，现在那拨人里，也只有自己和他们仍留在董事会了，双方的利益绝对一致，甚至对方的不满更甚，以前那次联合其他投资人查账就是他们发起的。
还有几位投资机构的董事代表，这些人当然也不想丢掉世嘉的那笔大生意。
“我们再争取一把世嘉怎么样？”宋亚问。
“低头？你太年轻，可能对八十年代没感觉APLUS，本子们在处于强势地位的时候是非常凶恶的，别看他们现在乖多了……”总裁巴拉德说。
“有办法吗？APLUS？”一位投资机构的董事代表起了兴趣。
“不！不！我们绝不低头！”
罗斯嚷了起来，“我们是全球最顶尖的3D显示芯片公司！最好的！让他们去用NEC的烂芯片吧！没有我们的Voodoo2，他们绝对被索尼干死！”
他这一提起索尼，宋亚就更想和世嘉结交了……
“难道有大生意不做吗？”第二大个人股东的董事代表和罗斯吵了起来。
话里话外三人组对待本子好像还带了些淳朴的国家自豪感在里面，可能本子那边坚持要保留自家芯片为主的‘大刀’计划也是如此，他们的半导体业如今已经被米国整得很惨了，但心气似乎还在。
“先休息吧，明天继续开。”
宋亚很快就感到了疲劳，其他人也没办法，只好告辞明天再来，他醒了，那么他还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网景这次，应该是真的搞不过了，除非出现奇迹，在一年内告赢微软垄断，APLUS。”把人送走后奥格雷迪回来提醒，“当然是我的个人意见，在投资方面你比较厉害。”
“嗯。”
怎么可能，自己小小的巴恩案想拖都能轻松拖一年。
宋亚又被抬到了书房，盯着琳达把奥斯卡奖杯和其他失而复得的赃物归于原位，雪琳芬还没蠢到家，提前把照片和文件等重要物品锁进了保险柜，自己的个人电脑也收了起来。
和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也不好弄太僵……
“不如全面投向微软？让微软帮忙公关世嘉。”奥格雷迪又提议。
“我有什么能让微软看得上的吗？”
宋亚不认为卖掉网景系的股票微软就兴高采烈了，不是一个级别的，网景只是那个软件巨无霸众多敌人之一，早一年投效说不定可以，现在微软的IE已经在捆绑免费的策略下做起来了。
“3DFX的GlideAPI是微软D3D的竞争对手，虽然现在矛盾还没有激化。”陈博士加入讨论。
“豪赌……”不说还好，说了宋亚更迟疑了，Glide目前在3D方面有优势，是三人组和3DFX的命根子。
“TheGreatGame，想快速扭转局势就只有玩大博弈了APLUS，而且要快，说不定能让做空者吃到苦头。”斯隆说：“如果这件事情上我们能够力挽狂澜，对你在3DFX董事会的威信有莫大好处。”
宋亚看到琳达把相框重新摆到桌上，盯着那张自己和巨佬们合影里盖茨父亲的脸沉思了会儿，“你们谁能联系到这老头？”他问。
“介绍一下，普雷斯顿、盖茨与埃利斯律师事务所（PGE）芝加哥分所的律师，他们以后会负责我旗下公司的部分法务工作。”
第二天，宋亚把两位陌生白人介绍给了3DFX董事会，这是全米TOP10律所的律师，再没有更厉害的了，“我们也是初次见面哈，刚刚签约。”
“他们会……”总裁巴拉德迟疑着问。
“是的，取代古德曼和哈姆林。”宋亚躺在轮椅上回答，“都请坐吧。”
“哇喔，行动力，APLUS。”罗斯调侃。
“我已经决定了，我会亲自带人去趟本子，就这两天。”宋亚没理他，“最后争取一下世嘉，PGE会尽快搞定我的出国禁令。”
“NO！”三人组齐声抗议。
“不废话，投票吧。好的，通过了。”
与此同时，纳斯达克，Infoseek等网景系股价突然崩盘，交易员都懵了，抱头看着笔直下坠的曲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