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二章 气晕了
“再见，亲爱的。”
周六上午，夏奇拉地将行李递给助理，回身抱住男人，“记得想我。”
“我在车里等。”埃斯特芬很体贴的消失。
“再见就是明年了哟。”宋亚笑道。
“嗯……”
夏奇拉刚把脑袋搁在对方胸口，想最后温存一下，小孩子咯咯的笑声突然传进耳中，一看，小罗柏已跑出门口，“爹地！”抱住男人的腿撒娇。
“哈哈，怎么了乖儿子？妈妈呢？”
宋亚把宝贝大儿子抱起来，用鼻尖逗弄了两下后直接让他骑在脖子上。
夏奇拉瞬间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了，住在这里那么多天，即使很注意避开和雪琳芬跟孩子们的接触，但活泼的小罗柏仍然经常突然出现，打破她和情郎的二人世界，有一次还叫自己为女佣，虽然童言无忌也没什么好怪的，而且高地公园确实有好几位拉丁女佣，但她心里总……
她看着乐呵呵的父子情深，她落寞地移开眼神，正巧注意到雪琳芬站在二楼窗前。
“快上车吧，外面太冷了。”宋亚伸手帮她清理掉飘落在金发上的雪花。
她知道雪琳芬也在观察自己，拉丁女孩的泼辣劲突然上头了，像舞者那样跳起来挂住男人脖子，双腿直接环在对方腰间，红唇主动印了过去。
“唔……”
在好一通法式长吻后，两人分开，她对流露出迷茫眼神呆呆看着这一幕的小罗柏笑了笑，然后活泼地跑进车里，“Bye……”
“嘿嘿，再见……”
‘刷！’
她从车窗探头出来挥手道别时，发现二楼的窗帘已经被拉上了。
“开车吧。”
埃斯特芬无声叹了口气，当司机将车子刚刚驶出高地公园大门时，正好和首尾相连的长长黑色奔驰车队交错而过，“今天有大人物会来吗？”他问。
“福克斯电影公司的人吧？昨晚听他说要签约来着。”夏奇拉回答经纪人的提问。
“泰坦尼克号项目？”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以后你有机会可以多留意留意他生意上的事，帮点力所能及的忙。”
“以后……”夏奇拉回头，忧伤看向大雪中的高地公园。
两人交谈时，宋亚已经在门口迎接福克斯集团总裁彼得切尔宁亲自带领的签约团队了，这位典型犹太裔精英在新闻集团内部的地位非常高，很得默多克赏识，他的前一任正是能和雷石东玩百亿级别收购战的媒体大亨巴里迪勒，前媒体大亨，巴里迪勒输了，输得很惨，但近期似乎又重新获得了某些资本的信任，东山再起并再次和雷石东相中了同一个目标：CBS电视网。
扯远了，“欢迎，切尔宁先生。”
宋亚抱着小罗柏和福克斯来人握手，把高层加律师一行十几人领进屋内，“抱歉，昨晚这里有派对……大厅还需要做一些清理。”
“是我们来早了点。”彼得切尔宁笑道：“庄园很漂亮。”
“谢谢，请跟我来。”
带着一行人绕过大厅里的派对痕迹，分宾主坐下，自己这边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叶列莫夫和A+电影工作室以及永道芝加哥分部、A保险公司的人都已经在等。
之所以双方这么大阵仗，是因为直到今天一些合同细节还没有敲定，必须等待宋亚和切尔宁当面沟通拍板。
“你也在为APLUS干活？”
切尔宁握手时认出一位经常打交道的洛杉矶名律师，十分意外。
“是的，我的律所和古德曼他们的合并了。”对方笑答。
“我没有听说……”
“刚正式签约不久。”
“这样啊。”
福克斯是真等不了了，这在好莱坞不是秘密，如果没有通过小李子传话得知自己的态度，他们可能上个月就已经吞下了派拉蒙的所有苛刻条件，正式谈判前，切尔宁可能也无意再打肿脸充胖子，寒暄间摇着头无奈吐槽：“卡梅隆威胁我，如果我们不继续支持泰坦尼克号项目，他就自杀，乱剪他的片子，也自杀，项目失败，自杀……”
在座诸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只要沉没成本够高，导演就摇身一变成制片公司大爷了，听说泰坦尼克号项目四五年前就已经展开筹备，好莱坞已无人能，或者说敢中途接手卡梅隆的工作。
“那我们开始吧。”
总之，成不成就看今天了，一大堆事缠身，宋亚看了眼时间就把小罗柏交还给来端茶送水的雪琳芬，进入工作状态。
双方的争议主要在票房分成，福克斯已经投了一点五亿，这笔钱已经经过永道的审计，没大问题，叶列莫夫的意思是自己这边的六千万进入后，全球票房双方就直接按这个比例分。
“我们不可能接受APLUS，宣发成本必须被考虑进去，一部成本二点一亿的超级大制作，全球宣发上起码要再花进去数千万。”
切尔宁和比尔麦肯尼克不拒绝分成按双方出资比例，但都坚持在全球票房减去宣发成本后再分。
“我们配拿到顶格的分成模式。”
叶列莫夫说：“这笔钱能挽救福克斯，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切尔宁先生。”
怎么计算宣发成本猫腻太多了，叶列莫夫当然门清。
“如果是五千万的项目，这么分没问题，但泰坦尼克号……如果不想亏本宣发上就更不能省钱，反正都是赌，上桌了没理由不拼尽全力。”比尔麦肯尼克说。
双方就这一问题来来回回交涉了快半个小时，“切尔宁先生。”宋亚把切尔宁单独叫进书房。
“你们准备在宣发上花多少钱？”他问。
切尔宁进门就注意到了小桌上的相框，拿起来盯着自家大老板和其他大佬的脸看了会儿，放下后回答：“起码需要又一个六千万。”
“你们打算怎么融资？”宋亚又问。
“如果你的钱能进来，会给市场带去更多信心，我们就能从银行借出一笔钱，卡梅隆导演也会放弃八百万全部片酬，像汤姆汉克斯在阿甘正传项目里那样，换成后期票房分成。总之东拼西凑，大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切尔宁不讳言项目失败后所有参与者的下场。
“五千万，我按宣发成本要用去五千万这个固定数字算，这已经超过好莱坞大部门项目的总投资了，然后……”
宋亚心算了一下，二点一亿加五千万再被六千万除，答案差不多是百分之二十三，“然后我分全球票房的百分之二十五。”
既然猫腻太多，那就索性放弃和对方勾心斗角，“就按固定数字算，之后的录像带分成也一样，我不管影碟成本多少，渠道分多少，有没有什么促销项目，泰坦尼克号每卖一张DVD，我要分三点五刀，老式录像带……原声碟CD……周边商品比如大船模型……”
他把自己这边早商量好的全链条不同分成条件一一报了出来，同样的道理，尽一切可能避免对方玩猫腻，否则且不说肯定玩不过好莱坞七大，就是花在审计方面的成本自己这边也受不了。
全球总票房好计算，DVD、CD、录像带什么的总销量也没那么好隐瞒。
“百分之二十四。”切尔宁应该能接受，先小小还了一个点。
“不，不，就这个条件，不同意您就回去找派拉蒙，我想我所求的已经比他们低很多很多了。”
宋亚连连摆手，很严肃的指出：“而且关于一些合同以外的事我想我们双方应该早有默契，前几天FoxNews的主播汉尼迪还在他的栏目里大放厥词，虽然我明天会给出强力回应，但这种无聊的冲突本就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不瞒你说，我甚至怀疑是你们在为今天的签约故意玩胡萝卜加大棒……我理解为了生意的一些行事方式，但今天之后……”
“你误会了，我也不想解释什么，回去我就会想办法的。”
切尔宁长考了会儿，说：“所有条件都会按时间阶梯下调的对吧？”
“当然。”
上映越久院线那边分走的就越多，后期让福克斯再拿总票房的四分之一分出来他们也不可能受得了，宋亚点头。
已经是很很很厚道的条件了，切尔宁甚至对面前散发出青涩但生猛锐气的年轻人没有趁机狮子大张口喜出望外，摸着下巴装作再度沉思，最后笑着伸出手，“那我们说定了？”
“说定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当家做主者统一了思想，后面的细节谈判就顺利了，但这仍然会是一个超级大超级复杂的电影项目投资合同。
下午四点，谈判接近最后完成，律师们将厚厚的合同文本打印完毕。
宋亚拿着笔做最后确认，六千万会分四次打给福克斯，第一笔是救命的三千万，由A+版权和投资管理公司交给A做成投资产品，现在是十二月中，年底之前到账，A也负责完本担保。
之前因为保释条例不允许自己出国导致满分全球巡演被无限期推迟，A赔给了安舒兹一笔钱，现在正好还个人情账，因为按法律因投保人刑事重罪导致的违约，保险公司是不能赔的，但因为罪名成立不成立还两说，目前处于模糊地带。这和MJ案还不一样，MJ和那对父子民事和解了，保险公司必定跳出来反咬说不可能赔付他因为诉讼导致的巡演、广告等损失，否则会被管理部门盯上。
后三千万他会明年年初交给A+电影工作室，由叶列莫夫负责决策调度，在九七年暑期档泰坦尼克号上映前，以每次一千万的方式到账，保持已经拿到少量A+电影工作室股份的叶列莫夫工作积极性，让他死死盯住福克斯，实在势头不妙就及时止损。
所以两笔钱的收入也大概A+版权和投资管理公司和A+电影工作室一边一半。
“那么……就这样吧。”
宋亚深吸一口气，笔尖落下，这就意味着相隔一周之后，又有数千万刀不属于自己了，暂时，嗯，一定是暂时的。
“竟然这么快就把A+唱片的卖身钱造完了？”
他心中暗道。
突然被外面的车辆喇叭声打断了思绪，“威廉和苏茜来了。”雪琳芬过来说：“还有杰西杰克逊牧师。”
噢，明天陪自己去春田市的阵容在陆续抵达了，“带他们先去楼上吧，我这边马上好。欢迎！威廉，杰西！”宋亚向进门的牧师抬手打了个招呼，加快签字进度。
“欢迎，皮埃尔，还有琼斯先生，这位是……”
来的黑人越来越多，雪琳芬负担起女主人的职责，她站在门口，目光看向内城广播公司总裁皮埃尔萨顿和昆西琼斯身边的一位年轻姑娘。
“拉希达，我女儿。”昆西琼斯没声好气地介绍，“你们在弗罗里达没互相认识吗？”
“没有，噢，我想起来了，在那边酒吧见过。”雪琳芬大方向拉希达琼斯伸出手。
“芬恩小姐。”拉希达弱弱的和她握手。
“你和APLUS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雪琳。”昆西琼斯故意问。
“唉！还没计划呢。”雪琳芬心花怒放地叹气。
“进去吧，爹地。”
拉希达赌气地撅起嘴，走进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似乎永远被精英们环绕，正埋头签字的APLUS，“请各位先去楼上……他那边马上好。”对背后雪琳芬的声音充耳不闻，“Hi……”大步过去打招呼。
怎么又来了？宋亚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拉希达啊，稍微等一下，我忙完。”
“彼得叔叔。”
拉希达又认出了宋亚正对面的彼得切尔宁，她母亲佩姬利普顿还在好莱坞时和对方关系不错，都是犹太裔。
“哈，是佩姬的女儿吗？”
彼得切尔宁愣了会儿然后才认出了她，但看到她身后的老渣男昆西琼斯，脸上笑容立刻消失，黑人泡犹太女星最后还始乱终弃，他能给好脸色才见鬼了，特别佩姬利普顿还是自己年轻时的梦中情人。没办法呀，艺术家就是比较好泡妞，嗯？想哪去了？他回头继续专心签字。
惨遭无视的昆西琼斯不由有些讪讪然，顺从地被雪琳芬叫走。
所以这一点上宋亚很注意，从来不招惹好莱坞的两类女人，犹太女孩以及从伦敦西区来的科班女星，她们资源好，不会求到自己头上，而且会受整个群体的照顾，哪怕像德鲁巴里摩尔那种可以打友谊赛的他都装听不懂暗示，而那些英国女星哪怕闯荡好莱坞失败，回去依然能接到BBC开的很有格调的历史剧和古典名著翻拍戏，世界知名的英国小报也会在她们受欺负时帮忙出头，枪口一致对外。
“等会有晚宴派对，为你们准备的。”宋亚签完字后对尴尬站在原地的拉希达以及福克斯的人笑道：“劳逸结合。”
“好吧。”
切尔宁如释重负地弹了下最后一张签好名的文件，交给身边的比尔麦肯尼克，“再去你书房坐坐？”
“没问题。”
宋亚起身，朝雪琳芬打眼色，“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庆祝一下哈。”
雪琳芬很快送来了香槟，‘嘣！’宋亚亲手打开，瓶塞飞到了空中。
“上次你误会我了。”拉希达趁接受宋亚亲自倒酒时哀怨的说道。
“对不起，我当时心情不太好。”
宋亚夹生地道了个歉，“学校放假了吗？”
“要圣诞节了嘛，明天我也会去春田市……”女孩说。
“谢谢你能来支持我。”
还能怎么说呢？“切尔宁先生？”果断脱离接触。
拉希达琼斯看着被福克斯集团总裁亲热扶着背上楼的男人背影，又不知不觉开始犯花痴了。
“啊！”
不防小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惊呼一声低头看过去，“嘿嘿……”原来是个混血小男孩，正抱着自己腿抬头直笑。
“罗柏，不要这样。”雪琳芬来把孩子领走，“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向琼斯小姐道歉。”
“没事，没事。”她只好抿了口香槟，掩饰尴尬。
“是的，巴里迪勒当时没想到福克斯集团会被卖给默多克先生，两人合作不来，他也不甘于屈居默多克先生之下，于是就离开了……”
“因为默多克先生是澳洲人，一开始也受到了这边的很多打压，都不容易。”
“对一家顶级电视网最重要的？可能是稳定的全球转播卫星信道之类资源吧，福克斯是靠花费巨资收购休斯电子百分之十九股份才拿到的，它们是商业卫星的最大供应商，也做汽车电子和国防武器……”
“对，就是大亨霍华德休斯创立的公司，不过早已属于通用汽车旗下了。”
心情放松许多的切尔宁知无不言，宋亚和他在书房聊得很愉快，“APLUS！APLUS！拉希达！”不过很快就被昆西琼斯那讨人厌的嗓子破坏了气氛，老头好像在门外闹了起来，‘嘭！’书房门还被重重踢了一脚。
“这Nger！又什么事！？”如果不是太忙，只要能想起来宋亚就会嘱咐皮埃尔萨顿不叫他，烦死个人还要担人情，他对门外大喊。
“开门！小色鬼！拉希达！”原来是疑心病又犯了。
没完没了了还，“麦克，开门吧。”
让老麦克把门打开，被保镖架着已经醉醺醺的昆西琼斯立刻探头往里看，和切尔宁眼神对上后立刻倚老卖老地咕哝着什么‘不尊重’‘让你开门就马上开门’之类，但终于不闹了。
“这老头脑子不好。”
老麦克把门关上，宋亚对切尔宁抱怨。
“他女儿喜欢你，对吗？”切尔宁微笑，“看得出来，再明显不过。”
“应该吧，但轮到这种父亲我真的没兴趣。”
算她倒霉，宋亚心里嘀咕。
“亲爱的，下面需要你，晚宴派对开始了。”
两人继续聊，直到雪琳芬在门口催促。
来为明天的事帮忙背书的黑人名流们需要应酬，宋亚和切尔宁下楼。
但总归是躲不过的，凌晨，刚刚把福克斯一行人送走，已喝了不少的他踉踉跄跄刚溜进卧室，拉希达不知从那寻摸着也跟了进来。
“我……”她低头扭着裙角犹犹豫豫的。
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你应该在你父亲视野范围内呆着，他有多烦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宋亚懒得照顾女孩的自尊心了，没声好气说道。
“可……可我喜欢你。”拉希达脸红红的，应该也喝了不少，卑微地借着酒劲告白，然后开始抽泣。
“抱歉我不交女朋友！”
继续残忍拒绝，看到这张漂亮但肖似昆西琼斯的脸蛋就没胃口。
没想到拉希达反而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我从那天离开后就一直想着你，忘不掉，上课也想，连姐妹会都没心情参加……我知道那次你不是故意的，哪个明星看到被蹭绯闻都会生气，我不怪你，但那真的是误会。”
“别这样啊，等下被那老东西看到我说不清了。”宋亚直往后躲。
“不会的，他早喝醉了，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不需要被媒体知道，我发誓，哪怕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也行！给我一些美好的回忆吧APLUS，哪怕一分钟，一秒……飞蛾扑火，我也愿意！”
“你冷静点拉希达。”
遭不住遭不住，太热情了，受不了，宋亚想先把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推开再说，但刚一低头看到女孩的金发忽然想到，看脸没胃口，那我不看不就行了？就像现在这样，嗯……
犹豫、思考时，女孩的双唇已经如雨点在自己胸膛吻了起来，手劲越来越大，身体还磨磨蹭蹭的。
“我们两人的秘密？”
太热情了太热情了，宋亚被撩得有些受不了，其实打个友谊赛也不错的说？正好夏奇拉走了。
再拒绝那我简直禽兽不如了……
“嗯，我们的秘密。”女孩坚定点头。
可以可以，就等这句话，宋亚不忍了，立刻在她的惊呼声中粗暴地将她身体扭了一百八十度，脸对墙。
“拉希达！拉希达！”
还没几分钟，门外又响起了昆西琼斯阴魂不散的声音。
“我真是服他了。”宋亚感觉自己快被搞崩溃了。
“等他……走就……就行。”拉希达吐着舌头说。
“我怕他个鸟！”宋亚眼珠一转，气死那老东西才好，索性破罐子破摔，反其道而行之。
“拉希达！又跑哪去了真是的……”
昆西琼斯一路找，在隐约能听到点声音的房门外停下来，耳朵贴上木门……
“啊！”
几秒后老头面色大变，痛苦地按住心脏位置，身体贴着门缓缓滑倒，坐在地上气得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第一千六十三章 纪念碑前
周日，春田市伊利诺伊州州长办公室，斯隆女士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屋子里的艺术品陈设。
“彼得的前任悄悄带走了一些听说很不错的瓷器和油画。”
州长夫人艾丽西亚弗洛克充当导游。
“追讨了吗？”斯隆看向墙上的前任州长照片。
“呵呵……”
艾丽西亚撇嘴、耸肩，“对了，你以前在哪学的绘画？”
“绘画？为什么这么说？”斯隆很奇怪。
“别伪装了，你房里那张水彩画的水平很不错，看起来受过专业训练。”艾丽西亚回答。
“噢！”斯隆笑了，“那不是我画的，是达利的作品。”
“达利？萨尔瓦多达利？”艾丽西亚睁大眼睛。
“看起来不像大师之作对吗？APLUS挑艺术品的眼光很差。”斯隆摆摆手吐槽。
“ah！？”
艾丽西亚捏起嗓子惊叹，问：“他买的？送你了？”
“嗯。”
画是和那张APLUS和大佬们的合影一道被阿斯特夫人的人送到自己手里的，艾丽西亚得到肯定答复后在原地发呆的反应令她心里有点好笑，弯腰打量一个古董自鸣座钟，“你吃味了？”
“No！没有，怎么会。”
艾丽西亚先否认，反应过来后拿手里的女士坤包拍在斯隆屁股上，“在这说话小心点！大嘴巴！”
“你……”斯隆正要反击，外面走廊里传来嘈杂的皮鞋踩地和男人交谈声，于是直起腰，站在艾丽西亚身边。
“救护车半夜开进高地公园，小报又有东西写了……”
州长办公室幕僚长伊莱笑着推开门，APLUS洪亮的嗓门首先传进来，“那老东西什么忙都没帮上，我回头还要抽时间去医院探视他，你真不该邀请他来，皮埃尔。”
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皮埃尔萨顿陪笑，“晚上我们一道去医院？”
“呃……不了，我再找时间，行程都是麦克安排。”宋亚边理直气壮抱怨边大步走进门，“很荣幸见到你，弗洛克夫人，斯隆。”
和两位女士贴面礼时被艾丽西亚偷偷在胳膊上拧了一把，真是莫名其妙，还不能表现出来，他委屈地看向斯隆，没得到暗示。
“各位请稍等，州长先生马上就到，弗洛克夫人，先带客人们参观一下？谢谢了哈。”
伊莱交待了一句就匆匆离开。
“你好，萨顿先生，杰克逊先生，威廉牧师，米歇尔……这是你丈夫吗？”
艾丽西亚只好继续承担州长夫人的职责，站在原地接受一行黑人精英的依次见礼，“阿格斯。”律所合伙人跟在最后，这就不必客气了，“APLUS。”她说：“阿格斯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好的。”
看来还是对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生意不满咯？宋亚看了眼已在带皮埃尔等人参观办公室和的艾丽西亚，向阿格斯歪歪头，两人默契地找了个角落。
“很抱歉，和全音乐网站的案子，我……”
阿格斯低声为搞砸了诉讼当面道歉。
“上诉不能再输，OK？”
纠结已经输掉的官司没意义，宋亚警告他：“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正筹备明年上市，这是一笔大生意，这个案子再不解决会打乱我们的所有计划。你应该了解事情的严重性阿格斯。”
“我会全力以赴的，呃……但我仍然想自辩一下，其实上次诉讼失败，总裁迪莱先生的失误也是重要原因之一，那些从全音乐网站扒资料转载的用户得到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论坛的一些虚拟激励，甚至还有以奖励活跃用户为名的实物……”
阿格斯的以上辩解令宋亚大为皱眉，“这些细节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我们输了，而贵律所一直承担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法务，你们有责任帮助迪莱提前避开那些法律上的陷阱。”
“是的，我再次向你道歉……”
交谈时州长大人终于到了，“APLUS，欢迎。”宋亚和皮埃尔他们排成一列，和彼得弗洛克握手，“杰西，很久不见了。”他与黑人平权领袖杰西杰克逊重点寒暄了几句后说道：“去外面吧，大家合个影。”
于是一行人又离开办公室往外走，宋亚落在后面，小声感谢彼得让春田市警力给予稍后活动的有效配合。
“小事。”
彼得不在意的摆摆手，“给你的唱片公司和电视台项目奠基是哪天？”
“暂时安排在一月初，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三号以后我都行。”宋亚回答。
“OK，让你的人和伊莱联系，安排行程。”
州长大人很满意，和黑人精英们合完影后就回去忙他的政务了，演讲时不会出现，宋亚等人也要在拜访过州长后继续后面行程。
春田市郊的橡树岭公墓，熬了好久文职的维克麦基端着热咖啡，和同事们远远盯着从林肯大统领故居方向游行过来的漫长人群，天气预报说对了一半，今天没有下雪，但风不小。
当地警力人手不够，他是被借调过来的，“冻死你们这些Nger！”他看着一个比一个穿得臃肿，顶风前行的黑人们，坏笑着拎了拎啤酒肚上的皮带诅咒，“嘿！到我了。”
今天的游行应该不会有暴力事件，警员们都很放松，远远找有东西挡风的地方躲，维克等人就缩在一个公用电话亭后面摸鱼，等同事煲完电话粥后，他立刻钻进去。
小小的电话亭里更温暖，他朝手心哈口气，拿起话筒，“卡茜蒂，圣诞节都不回来吗？”给远在阿拉斯加的大女儿挂电话。
“不了，佩林市长上任在即，我这边工作忙不完。”
已经跟着萨拉佩林团队混进这边瓦希拉市市长办公室担当行政助理的卡茜蒂说道：“替我向妈妈和弟妹们问好。”
“我会的，需要寄钱吗？”维克问。
“不用，我明年一月就开始拿工资了。”卡茜蒂怎么会缺钱，当然从哪来的不能跟父亲说。
“好吧，也替我向佩林市长问好，告诉她你父亲很喜欢她的政见。”
“知道了。”
“现在阿拉斯加很冷吧？”
“说起来你别不信，比芝加哥暖和。”
父女俩聊了很久，卡茜蒂放下电话又忙碌起来，她现在的工作是跟着萨拉佩林后面，把她对市长办公室的装修意见总结下来，然后转告给装修公司，以及其他文书上的杂务。
这位女性市长的公主病也很严重，对装修很挑剔，而且经常改变主意，所以离正式上任只有半个月了都还没搞定。
昏天黑地一直忙到下班时间，他敲门走进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萨拉佩林正在和幕僚们看新闻，‘嘘’，回头示意自己别说话，再等等。
‘APLUS今天在春田市林肯纪念碑前发表了演讲，继续抨击对他的所谓系统性迫害与媒体追杀……’
当地电视台报导。
“这小子闹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一名幕僚讥笑，在场其他白人跟着哄笑了起来。
卡茜蒂看到画面里穿着黑色长风衣，笑着和杰西杰克逊握手后走上演讲台的男人，心中窃喜，立刻偷瞄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便站在沙发背后，痴痴的看下去。
“谢谢，谢谢刚才杰克逊牧师的精彩演讲。”
春田市是林肯当年以执业律师的身份工作的地方，后来他也葬在这里，所以这边有很多纪念建筑，故居、墓园、图书馆、博物馆、纪念碑，是不错的旅游胜地，在这位对黑人有伟大贡献的前大统领高耸入云的花岗岩方尖塔和青铜像的纪念碑前，宋亚深吸了一口寒冷空气，镇定而从容地拿出演讲稿，声情并茂半脱稿说道：“1860年，林肯在这里当选大统领，乘火车去华盛顿赴任……”
“一百多年过去了，在经历了南北战争、平权运动后的阿美利加仍然是个对非裔米国人以及其他少数族裔国民充满歧视和系统性迫害的国度……”
“今天在这里，我不想谈我的个人遭遇，而是借此机会与大家聊聊米国媒体中一些不好的迹象，那些无视公平原则，任意使用媒体霸权误导民众，对少数族裔进行系统性迫害的媒体。”
“林肯说过，你可能在某个时刻欺骗所有人，也可能在所有时刻欺骗某些人，但不可能在所有时刻欺骗所有人。这一点我想现在已经被很多媒体人遗忘了，他们肆意撒谎、无视事实和历史真相，他们又回头信奉起了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那套，他们是二十世纪末仍顽固地在米国上空游荡的戈培尔的幽灵。”
“但我认为，他们必将失败，因为历史最后一定会给出公允的评价！”
“说到历史，我认为历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不可辩驳的真理。过去发生的事无法更改，无法撤销，我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母亲的祖父就是她的祖父，他们在人生中做的每一件事也许不如对印第安、犹太人的屠杀和奴役全体黑人为人知晓，但绝对、确凿无疑的发生过……它比一加一等于二还真，不是吗？我大学数学成绩还可以，我知道也许哪一天有人会证明一加一不等于二，这很可能发生……”
纽约，布鲁克林区达蒙达什的家，“这家伙在扯些什么？Dame。”Jazzy边看电视边对兄弟吐槽，“一加一不等于二都出来了，外面那些Nger听得懂才见鬼。”
“也许他就根本没想让大家听懂。”达蒙达什说。
这个号称布鲁克林区最机灵的家伙猜到了真相，宋亚要反击FoxNews并表明态度，但他同时也要给纽约这边的抗议活动降降温，圣诞节和新年快到了，这边的老关系，比如市府警务专员也怕在重大节日里闹出大事导致整件事失控。
所以，要尽量避免煽动性言论，所以他中途说了一句‘要相信全体少数族裔的智慧和判断，我相信他们会对媒体的煽风点火和虚假新闻嗤之以鼻，在平静的私底下的沉着和自尊自爱的思考后，选择是否表达对我们事业的支持。’
“我母亲的祖父一辈子生活在喀麦隆，我不会说他是个被南方州奴役的黑人奴隶，这就是我和部分媒体的最大不同，我不会为了拿到某些好处编瞎话，用假新闻愚弄他人。我第一次离开芝加哥到纽约时，还是个穿着二手衣服的穷小子……”
‘滴……滴……滴……’
芝加哥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里，除了APLUS的演讲就只有医疗仪器的滴答声，拉希达回头看了眼闭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爸，内疚地吸吸鼻子，把目光又移回电视机。
APLUS和昨天在高地公园里一样位于画面中心，和昨天他被福克斯集团、福克斯影业总裁等白人精英们包围着讨好、鼓掌、握手，向他一齐举杯庆贺不同，今天他的身边是面容严肃、一脸悲愤样的杰西杰克逊、马尔科姆艾克斯遗孀、皮埃尔萨顿、芝加哥当地牧师、平权律师、黑人政客等人，众星拱月的阵仗俨然又一位金博士。
“无论有没有钱，我都会向每一次遭遇到歧视发起挑战，实践林肯大统领的解放黑奴，人人平等的梦想，我因为我知道历史会证明我的所作所为是毫无疑问正确的，我愿意为之奋斗终生。”
“对我们的歧视和系统性迫害必须停止，违反公平原则的媒体从业者必须得到惩罚……我立场如此，别无二话。”
APLUS的英俊面庞冷冽地直视镜头，就仿佛在盯着自己，拉希达捧着脸继续看，等他说完特别帅气的最后一句，在演讲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热烈鼓掌欢呼声中开始和杰西杰克逊、马尔科姆艾克斯遗孀拥抱时，女孩身体又软软地靠在了病床床尾的铁质栏杆上。
‘嘭！’
默多克在新闻集团的办公室门被FoxNews总裁罗杰艾尔斯一把推开，他大步走进去，愤怒地瞪了‘小人’一眼，然后看向办公桌后面的默多克，“为什么突然停掉汉尼迪的栏目！？”
“汉尼迪上周那番对女嘉宾的不谨慎歧视言论很不妥。”
小人代老板回答。
“这不是真相！”
罗杰艾尔斯懒得理他，继续质问默多克，“你被那小子的六千万刀收买了对吗？为了挽救你那一团糟的电影公司！？今天消息都传遍了。”
“完全无关，罗杰。”
默多克无奈地回答：“而且台里只是对汉尼迪进行一下小小的惩罚，他对那位女士发表个道歉声明就可以回来。”
“汉尼迪是我的人！我不会让我的人受这种侮辱！”罗杰艾尔斯咆哮。
“你的人？FoxNews属于新闻集团！罗杰！”小人拱火，“你的主播们应该稍微顾及一下媒体的公平原则。”
“公平原则早就被废除了！”
罗杰艾尔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们的目标群体不需要公平原则，他们看我的电视台就是想得到认同和他们想看到的东西，那些自由派满嘴谎言，只知道攻击阿美利加政府和国家，每个记者都以发掘出又一次水门丑闻为人生目标，自以为掌握唯一真理的精英，视广大普通米国人为无知的群氓，爱外国人甚过于爱米国人……”
“总得保留一丁点体面。”小人说：“如果你真想让我们的订户数超过CUU的话。”
“去你妈的体面！咱们这样……”
罗杰艾尔斯站在小人面前和他进行双眼对视，“要你你走，要不我走，要不汉尼迪回来，要不我走。这是最后通牒，做决定吧！默多克先生。”摊牌后直接摔门走人。
“我觉得我们控制不住他。”小人说。
“呼……”
默多克没回应，苦恼地扶额叹气，但突然门又被推开了，罗杰艾尔斯走了回来，“你们谁有硬币？”
“硬币？”
“二十五米分的就行。”
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把默多克难住了，他摸摸口袋，没找到硬币。
“我有。”
小人拿住一个硬币，罗杰艾尔斯不客气地捞走，人旋风般地再次摔门离开，径直离开新闻集团大楼，找到路边一个公用电话亭，看着手机短信里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切尼先生……”
“我知道边界在哪，我知道该怎么报导巴恩案！”
“所以你也在教我做事？你也在教我做事！？”
“我不懂什么叫到此为止！我是新闻人而你不是！”
“你们这些没下限的政客……”
和象党的前国防部长聊了几分钟，他又叫又嚷，肥脸涨成了猪肝色，“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但算你欠我一次，M-Fxxk！”
最后终于服软，但更气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把话筒狠狠砸回电话机，走出去时随手摸摸鼻子下方，又流血了，“啊！”他大叫一声，当街晕了过去。
第一千六十四章 探望、引荐与掌声
罗杰艾尔斯当街晕倒的事没有上任何新闻，宋亚也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更没和切尼再联系过。
周中下午，他准时结束BabaYetu的排练，三分钟多的小品练到现在已经很到位了，三十多人的乐手团队顺利被他扭转到了天启原曲的处理路线上，现在偶尔出问题的是合唱团，但那有比他更专业的合唱团指挥盯着，联排效果也不错，毕竟上百业余半业余的老老少少大合唱，听众和观众们也不会过于苛求。
“雪琳，等下陪我一起去探望昆西琼斯？”
等乐手们离开排练室，他拿起手机，“我已经让琳达去接你了，我们在医院门口汇合。”
“好的！等我半小时！”雪琳芬很高兴，“我还没化妆。”
“去医院探望病人而已，别打扮太久，穿那种比较低调的长外套……不用，不带小罗柏一道，就我们俩。”
宋亚嘱咐了两句挂掉电话，哼着歌开始收拾乐谱等个人物品，虽然不知道水面下的很多事，但FoxNews这周终于偃旗息鼓了，他心情很好。
“先去医院，晚上再去司库家？”老麦克走进来问。
“是的，都约好了。”
宋亚把公文包递给他，晚上他要负责将塑料兄弟乔丹接引进麦道夫基金会。
“都是确定的行程。”老麦克不满地抱怨：“特别是晚上。”
“没事的，麦克，我和乔丹约好了，如果被出席那种场合的人出卖，我也认了。”
在一次次的激烈反抗和金钱扫荡后，所有的隐患似乎都已消弭了，除了摩图拉，“圣诞节……”
“我会找机会，彻底解决掉那个意大利人。”老麦克点头。
“嗯。”
MJ仍然在进行全球演唱会，没有对米国这边的舆论压力给任何反应，所以摩图拉还是他的管理人，但宋亚已经不想等了，就圣诞节，也制造个意外，一了百了，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下沉重的防弹衣。
‘福克斯影业证实拿到了来自A保险公司的一笔约三千万刀的关键投资，用于挽救他们的泰坦尼克号项目。’
‘福克斯影业从破产清算的悬崖边又逃了回来，他们的债权人能松口气了，此一利好消息对新闻集团本周股价表现有显著提振作用。’
‘A保险公司发布紧急公告表示，与福克斯影业的交易是公司一名长期客户的私人投资行为，他们仅负责代管与完本承保，不会对公司经营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莱坞消息人士透露，A保险公司口中的长期客户正是歌星APLUS，那笔钱也不止三千万，而是六千万……’
路上宋亚听了几个台的广播，对泰坦尼克号项目，资本市场是绝对不看好的，所以A保险一得知被福克斯影业扯了进去后立刻要发声明澄清，否则他家股价也会被看衰，虽然三千万在保险业里不是笔多大的钱。
老麦克把车停在芝加哥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的VIP停车位，下去布置安保，已经早一步抵达的琳达和雪琳芬坐进车里，“很多人在嘲笑你，投资卡梅隆那艘注定沉没的大船。”琳达说。
“消息已经传到唱片业了吗？”宋亚问。
“当然，最近大家没事就在聊。”
琳达回答。
“嗯。”宋亚点点头，现在辩驳也没意义，自己当初投资时不被看好的情况还少吗？
“刚才我好像被记者拍到了。”
穿着低调款式长风衣，仅化了淡妆，用纱巾包住头发的雪琳芬说道。
“没关系，现在大多数媒体发我的花边新闻前会先联络琳达的，没获得许可就会把消息压下来。”
自己好歹也算个不小的媒体业老板了，A+、内城广播公司……等明年年初正式买下利特曼出版社后事业版图还将扩大，如果不是和保守媒体斗起来，业内自己人之间的一些隐性福利本就早该有权享受了。
“是吗？”雪琳芬一愣。
“我听听看。”宋亚低头贴住她的肚子，两人就孩子聊了几句后老麦克过来敲车窗，于是便让她挽住自己臂弯下车，一道前往昆西琼斯的病房。
带雪琳芬来他是有目地的，拉希达自己提议说只是留一个美好的回忆，那就不要有其他念头。
“Hey，昆西。”
昆西琼斯已经醒了，正半躺在病床上说话，看起来恢复得还行，病床周围满满站了一圈人。
他厚着脸皮携雪琳芬热情进门，“皮埃尔，拉希达。”
除了拉希达和昆西琼斯自己，应该没多少人知道老头是为什么心脏出问题的，宋亚先和皮埃尔萨顿握手，对看着雪琳芬神色落寞的拉希达笑了一下，然后走到病床前，将琳达手里的花篮接过来放在床头，“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昆西琼斯怒视。
“呵呵，这位是……”他懒得管这老头，又看向病床前的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白人女。
“我妈妈。”拉希达琼斯回答。
果然是犹太裔女星佩姬利普顿，拉希达长相也有她的影子，“你好。”宋亚顶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握手，她的大女儿基达达琼斯也在，“你好基达达，好久不见。呃……”
不对啊，怎么老头唯一的儿子，和拉希达姐妹同父异母的琼斯三世也来了，他本来也签在死囚唱片，2PAC被枪杀后被昆西琼斯送到欧洲去了，“你好，从欧洲回来的？”你是……”
他继续打招呼，又看到了一位比佩姬利普顿更年轻，保养得更好的白人女，手里牵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娜塔莎，这是小肯亚。”
女人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噢，原来是昆西琼斯传说中的新欢，欧洲女星娜塔莎金斯基，她牵着的小女孩应该就是和昆西琼斯生的了，混血痕迹比拉希达更不明显，长得很可爱，是个小美人坯子。
说起来这女人比雪琳芬大不了几岁，也出演过情色片，人生经历传奇得一塌糊涂，未成年就开始拍暴露镜头，一张和蟒蛇的暴露照风行全球，十五岁跟了著名恋童导演波兰斯基，除这个孩子外，应该还和一名中东商人也生下过孩子。
波兰斯基被人人喊打的时期，她反倒是为数不多力挺对方的一个，因为波兰斯基相对来说是欧洲那群人渣导演里最‘地道’的，正式女友名分，捧她当女主，拍出了她主演过的最知名的一部电影‘苔丝’，在遇到波兰斯基之前和之后，她都是比雪琳芬出名得多的票房毒药，那部坑得阿尔帕西诺躲去百老汇沉淀四年的‘Revolution’，她就是女主。
她给人的感受很像米拉，有种千帆阅尽一切都无所谓的洒脱气质，她的父母好像确实比米拉的那对更恶心，身为著名德国演员的父亲甚至被她妹妹指控性侵。
“哼！”
两人手握上，听到性格最直爽的基达达琼斯冷哼一声后，宋亚才注意起病房里诡异的气氛，除了金斯基母女，在场还有两个纯黑人女性，应该是昆西琼斯和糟糠妻生的，年纪和金斯基差不多大，站在稍远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原来赶上了豪门恩怨现场直播啊！嘿嘿，这老渣男……自作自受！
“医生怎么说？”他问皮埃尔萨顿。
“心脏问题，不太严重，很快就可以出院。”皮埃尔萨顿回答。
“嗯，那就好，多休息昆西。”
他说几句看望病人的套话后就想结束任务走人，但被昆西琼斯叫住，“你们先出去吧，我和APLUS单独聊聊。”老头说。
一屋子人乖乖出门离开，“雪琳你也出去吧。”老头又看向雪琳芬，宋亚只好把她也打发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病，大家似乎都不吵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扶我坐起来，APLUS。”老头态度似乎还行，一边唠叨着一边挣扎着坐直身体。
是因为惦记你的遗产吧？宋亚心中吐槽，随手拿几个枕头垫在他背后。
分属不同‘阵营’的几拨亲属走出病房后立刻散开，互相之间零交流，雪琳芬和觉得比较亲近的娜塔莎金斯基攀谈了起来，“你还在接戏？”她问。
“嗯，欧洲好莱坞两地跑，没办法，要给孩子们赚奶粉钱……”
娜塔莎金斯基仿佛看不见走廊那头佩姬利普顿母女三个的死亡凝视，回答：“最近在拍Fathers'Day，和罗宾威廉姆斯合作的。”
“哇喔……”
“你呢？生完孩子后也回好莱坞吗？”娜塔莎金斯基注意到了她隆起的肚子。
“当然。”雪琳芬满脸幸福的摸着肚子回答：“我现在转做幕后了。”
“幕后？那太可惜了，你还那么年轻，漂亮……”
“不不不，也三十岁了呢。”雪琳芬苦笑摆手。
“这就是好莱坞对吗？”娜塔莎金斯基同病相怜，“不想像我一样去接妈妈戏……你转什么幕后职位了？”
“制片人，前段时间在忙杰瑞德莱托主演的阿普正传，已经定档了，就上个月开画。”雪琳芬回答。
“制片人？”
娜塔莎金斯基愣了，重新上上下下扫视雪琳芬，几秒后发出‘ah!’的一声带有些羡慕嫉妒的惊叹，然后从包包里翻找烟盒掩饰心态的不淡定，让了一根被雪琳芬拒绝就自顾自点燃，“我听说过那个项目，好莱坞影业的。”
“对，和A+电影工作室的合拍片。”雪琳芬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从头爽到脚的感觉。
“医院里不允许吸烟！碧一啊池！”基达达琼斯立刻开嗓。
娜塔莎金斯基向那边翻了个白眼，正想找东西把烟掐灭，病房里的心电监测仪忽然发出嘀嘀嘀急促的响声，然后APLUS慌张的冲出了门，“护士！护士！医生！”他高声大喊。
“爹地！”拉希达第一个冲了进去。
“我们走。”宋亚拽住雪琳芬的手就往外跑。
“不……不太好吧？”雪琳芬有些害怕，“你刚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老东西还想让我负责？哼！他不会在伙同女儿玩仙人跳吧妈的……”
宋亚边给赶过来的医生护士让路，边骂骂咧咧跑回停车场，“麦克！麦克，开车！”也不等琳达了，直接溜。
晚上，得到昆西琼斯没大碍的消息后他又来到了芝加哥司库的家里，戴上对方已经准备好的面具。
“欢迎迈克尔乔丹成为我们的一员，以及兄弟。”
还是老一套，他和其他戴着斗篷面具的人把表现青涩得有些好笑的乔丹围在当中，也许以前自己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反应吧，这种密社玩法很能唬人，特别是初次经历的雏。
不过轮到由自己扮演大亨皮考尔当初的角色，引导乔丹宣读誓言了，“请宣读你的誓言。”依然在仅用烛光照明的昏暗室内，他操起非常正式的老派腔调说道。
“呃，呃……我，迈克尔乔丹宣誓加入我们共同的基金会，以友爱、互助、缄默与行善为美德……”
乔丹背诵得比自己当初坑巴，但其实不重要。
“咳。”司库咳嗽了一声。
宋亚伸出右手，和其他人一道向圆心中的乔丹逼近，然后一同把手放在了他的肩头，继续背切口。
“我们最大的规矩就是嘴巴要严……”
结束仪式后，他扶着还有点懵的乔丹背部走出室外，尽职尽责做最后的嘱咐，“我们喜欢你，同时我们希望被选中的人也不会对外乱说话。你知道的，我们只是一群生意人的集合，不是真的密社或者什么组织，对人没有强制力，但……大家都不喜欢坏规矩的人。”
“我了解。”复出后赚得盆满钵满的乔丹回答，这次他投了两千万，但麦道夫基金会没给他自己那种可以接引新人的权力。
他的经纪人大卫法尔克在外面的车旁等，和当初古德曼的反应一模一样，用非常欣慰的眼神看着他，问：“他们接纳你了吗？”
“是的。”乔丹回答，“很顺利。”
“好的，好的。”大卫法尔克都有些哽咽了，“谢了，APLUS。”
“我应该做的。”宋亚微笑着和大卫法尔克握手，上车前，又对乔丹指指自己的嘴巴。
“放心，兄弟。”乔丹郑重点头。
与此同时，小李子也已经结束其他工作，回归泰坦尼克号片场报到。
他走进摄影棚，发现工作人员们看到自己后就默契地放下手头的事，然后全体站直身体，向自己行注目礼，用那种非常严肃和尊敬的态度，“怎……怎么了？”这阵势令他有些莫名。
‘啪啪啪！’没人回答，但忽然大家就同时对自己鼓起掌来，越来越热烈。
“欢迎你孩子。”
导演卡梅隆很真诚地过来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一边拍打着背部一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孩子，都过去了……”
他意识到了原因，脑袋枕在卡梅隆肩头，委屈的泪水又从眼角滴落。
第一千六十五章 再次挥舞剪刀
‘Idon'twantalotforChristmas，ThereisjustohicareaboutthepreseheChristmastree……’
圣诞节要到了，大街小巷开始回荡起前妻的歌，宋亚这边的排练也告一段落，部分乐手有芝加哥交响乐团圣诞音乐会的任务，其他人放假到二十八号，然后在交响乐中心音乐大厅进行Babayetu最后的实地联排，一号到三号正式作为新年音乐会的垫场表演登台。
“节日快乐！小雷加还好吗？”
宋亚双手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下车，用脚踢关车门，脖子夹着手机和前妻讲电话，“皮埃尔把我的圣诞礼物带给他了吗？”
“好像很喜欢，正抱着呢，哼哼……”
玛丽亚凯莉懒洋洋问：“你这个月是不是来过纽约？”
“嗯，你怎么知道？”
“来纽约都不顺路看看你儿子！？昂？”她来劲了，质问：“我年底很忙，没多少时间陪他。”
“只是来去匆匆谈两笔生意，时间太赶。”宋亚解释。
“谎话精！有人在华尔道夫酒店看到你了，参加慈善拍卖会……明明很闲。”
“躲不掉的应酬罢了。”
“呵呵，继续骗，是陪女人吧？谁呀？”
“呃，你指高个的还是矮个子的？”宋亚故意反问。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给小罗柏的，苏茜姨妈的，当然还有你的……”
高地公园里亲戚们都在，已经装扮得很有节日气氛了，苏茜带着康妮准备食物，托尼和消音器在客厅布置了一棵又大又漂亮的圣诞树，小罗柏活泼地在两人身边跑来跑去帮忙，递小饰品，让他们挂在树上。
宋亚把礼盒都交给雪琳芬。
“圣诞节都不和家人呆在一起吗？”雪琳芬不太高兴的抱怨，“要不我带罗柏和琼恩陪你去洛杉矶？”
“不用，我有正事。”
“和查莉丝、哈莉还是谁的正事？”雪琳芬阴阳怪气。
宋亚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以前她不会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嫉妒，“真的有正事，我又没必要瞒什么。”
离利特曼出版社到手没几天了，他得赶快悄悄把那部受天启电影邻家女孩的教育片鼓捣出来，因为那种片子可替代性强，绝不能‘泄露天机’，叶列莫夫早就让传奇艳星奇希劳尔兹的情色电影公司把‘素材’拍好，但自己不会剪辑，于是挑中了受过自己多年提携，可以信任的扎克施耐德办这件事。
扎克到现在也没被提前告知自己对成片的要求，而且为了尽最量不泄密，那些素材都锁在A+电影工作室的保险柜里，静待自己亲自处理，所以他要去洛杉矶的剪片室，现场指导扎克剪辑。
雪琳芬叹了口气，“哦对了，弗洛克夫人来了，和斯隆女士在书房。”
“哦？”
宋亚上楼。
‘小布朗夫曼先生，你是环球唱片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对吗？’
两女正在专注的看电视，连他进门都没反应。
由玛丽莲曼森那张亵渎冒犯宗教的专辑引发的，参院对环球大老板小布朗夫曼的听证会质询正在进行中，‘是的，参议员先生。’这个听证会等级比自己当初参加的高很多，小布朗夫曼调整了下麦克风，尊敬的回答。
“这位贵公子很上镜。”斯隆抿了口咖啡评价，“嗯？”手腕突然一凉，低头，看到一支闪闪发光的女士小钻表被宋亚偷袭戴上，“梵克雅宝？”她认出了牌子。
“感谢你一整年的辛苦工作。”宋亚绅士地笑着贴面吻了下她。
“我宁愿你直接发奖金。”斯隆嘴上傲娇，但翻转手臂不停欣赏的举动出卖了她的内心。
“你真虚伪斯隆。”
坐在沙发上的艾丽西亚吐槽，她看向宋亚，发现对方已经两手空空时更不爽了，“这是今年我律所关于A+音频公司和A+等公司的法务报表，再见。”她把文件取出来留在桌上，起身往门外走。
“我不能送你什么贵重礼物，州长夫人。”宋亚嬉皮笑脸拦住她。
“我不需要，让开！放尊重点！APLUS……”
“哈哈哈！”
不短的一段时间后，她心情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大笑着用手拎住胸前的薄毯，“拜拜，斯隆，假期愉快！”贴在宋亚身后，下巴搁着肩头向已穿着停当的斯隆女士道别。
“Bye……”
斯隆撩撩头发，向她做了个‘碧池’的口型，拉开门，把旅行包递给外面的老麦克，“记得这个听证会后给小布朗夫曼打给电话，恭维几句。”
“记住了。拜，麦克，假期愉快。”
宋亚也向老麦克道别，老头会和斯隆以及一些安保人员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各自放假回家，但实际上，老头另有重大秘密任务，带队伺机干掉摩图拉，当然，要找机会，无法制造完美意外事件就不会强来。
“嗯。”
老头和他默契的对视一眼，与斯隆女士一道离开。
马沃塔接班，守在门口。
“哈哈！不要……”
门关上后，里面州长夫人的笑声又隐隐约约传出来，马沃塔不紧不慢地取出CD随心听，戴上耳机。很快到了平安夜，他开车把老板送到查莉丝的洛杉矶住处，“查莉丝，哈莉，艾米，我好想你们……节日快乐！”好莱坞大部分公司都放假了，看着老板左拥右抱上楼的背影，他微微摇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忠实执行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宋亚低调抵达环球影城内的一间剪片室，开始继猫鼠游戏之后再次亲自挥舞剪刀，指使扎克施耐德剪辑教育片。
“不不，字体再放大点，挪到这，挡住关键部位。”
“是的，实际上我只需要前面关于如何做好防护的演示段落……”
“这段不要，这段也剪掉，这段……留着。”
奇希劳尔兹在圣费尔南多谷开的公司当然不会用胶片来拍那种电影，两人头凑在给电视台使用的剪辑机前，非常严肃的讨论、工作，对素材里奇奇怪怪的画面和声音充耳不闻。
扎克已经是数千万预算的刀锋战士项目联合导演了，但基本功还没丢下，应付这种级别的剪辑很轻松，一个上午，已经按宋亚的要求剪出了九十分钟的粗剪版本。
“休息一下吧，马沃塔，披萨送来了吗？”宋亚开门让马沃塔把吃的喝的送进来。
“我大概猜到你要干什么了，APLUS。”
叶列莫夫准备好的不光有奇希劳尔兹拍好的两部素材，还有A+电影工作室另外准备的一些教育性质的字幕和旁白，几样东西凑到一起，代班剪辑师的扎克施耐德再反应不过来就太虚伪了。
“我能信任你吗？扎克。”宋亚把一份老版本的教育片塞进机器，伸了个懒腰，和扎克边吃东西、休息边看。
“当然，谢谢你的信任。”扎克眨了下眼睛。
‘男孩女孩要在毕业舞会上要保护好自己……’
老版本的教育片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了，它还按古早的风气和观念，把年轻男女们互相献出第一次的时间点放在高中毕业舞会，实际上这年头不少中学生们的初体验要早得多，整部片也以枯燥和不讨年轻人喜欢的居高临下的说教为主，旁白基调甚至还透露出一股陈腐的怨气和无奈感。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在毕业舞会后巴拉巴拉，但我仍然不建议在婚前就巴拉巴拉，第一次最好还是留给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巴拉巴拉……
“你想用我们的这部片子取代它？”扎克施耐德问：“确实也早该取代了，我上中学时都不记得看过这个版本。”
“是吧？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宋亚向这位第一个知道自己真实想法的家伙问道。
“棒极了！但我的名字不能留在主创名单里面。”扎克嘴上称赞，但不想被人知道和这种片子发生过瓜葛。
“我知道，用AlanSmithee就好。”宋亚点头，“谢了，放弃圣诞假期来帮我。”
艾伦史密西是好莱坞默认的假名，一些导演编剧等主创一旦不想在电影里署名就会用这个，已经形成惯例了，A+电影工作室也同样不会出现在出品方里，叶列莫夫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皮包电影公司名字，注册在圣费尔南多谷，由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弯弯绕绕暗中持有，到时候会让利特曼出版社负责游说、推广、发行，甚至根据各州教育部门要求进行再剪辑。
“没关系，只要是你的事，我随时听命。”扎克施耐德表忠心，又问：“你真的……好莱坞传说你甚至都没来这和卡梅隆导演见过面，哪怕聊上一次，就投给了他六千万？”
“差不多吧。”
宋亚不想聊这个，他知道现在全好莱坞快把自己笑死了，几乎没一个人看好，“刀锋战士后期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暑期档开画不会有问题。”扎克施耐德回答：“你要过问一下后期和剪辑吗？”
“不用，我信任你们。”
没天启的项目他是不会乱插手的，说起来泰坦尼克号也安排在暑期档，自己的两个项目要撞车了……
幸好题材迥异，一个史诗灾难片，一个黑人超级英雄动作片，观影人群应该不会有大冲突。
“继续吧，我们今天就搞定它，最后成片控制在六十分钟以内。”
要在课堂上播放的教育片不能太长，宋亚把空了的披萨盒丢进垃圾桶，擦擦手就继续工作。
‘同性之间的行为也要做好保护措施哟……’
扎克施耐德看着画面滑动剪辑台上的轨迹球，把这段女声旁白插入相关段落前面。
“字幕……”
“这段剪掉，这段……留着。”
宋亚不停提意见，各州的保守程度不同，同性教育内容到时候就看利特曼出版社根据各州情况取舍了，他只负责把菜端上桌。
扎克很专业，坦然盯着画面中的两个男人，专注剪片。
“老板？”马沃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什么事？”
宋亚话音未落，“嘿！APLUS！我抓到你了！”剪辑室门忽然被推开，大卫格芬乐呵呵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帮人。
“我……Fxxk！”
扎克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他推轨迹球，按按钮，想把剪辑机正在播放的画面给关掉，手忙脚乱下竟然没成功，还把音量调大了。
宋亚长大嘴巴回头，除了大卫格芬，还有斯皮尔伯格，凯瑟琳夫妇，名编剧大卫凯普……
僵！进门的一行人停步，看着画面听着声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和宋亚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脸上先流露出诧异，然后不约而同嘴角上翘，笑容微妙。
‘啪！’地一声，扎克钻到剪辑机后面，直接把电源线给拔了，画面和声音终于消失。
“格……格芬先生，斯皮尔伯格先生……你……你们怎么来了？没有放假吗？”
尴尬和羞耻感少了一些，宋亚松了口气。
“犹太人不过圣诞节。”
斯皮尔伯格回答。
“APLUS，APLUS噢我的小APLUS……”大卫格芬念叨着一屁股坐到宋亚身边，上手搂肩膀，“不用紧张，我们理解，工作之余看点别的放松一下，这没什么。”
“我年轻时也干过，呃，不过看的类型不一样，噗……”斯皮尔伯格缓颊，但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捂住嘴坐到最后一排。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扎克灰头土脸从机器后面钻出来。
“不聊这个不聊这个哈。”
大卫格芬一脸了然地摆摆手，用Gay里Gay气的目光近距离盯着宋亚的眼睛，“大卫凯普听说你在剪辑室，就一定要来，你对刀锋战士有什么新想法，和大家说一说，正好凯瑟琳夫妻俩都在。”
宋亚看向一见面就喜欢拉着自己聊编剧和电影的大卫凯普。
“我想学习学习，绝对真心实意，你知道的APLUS，我的处女作突变票房失利了，惨败！”大卫凯普一脸认真求教的表情。
“呃……”
我真没动刀锋战士啊！你们突然闯进我的剪片室干嘛啊！？宋亚内心哀嚎，“我没有想剪刀锋战士……”
“没关系的，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只是……就来看看。”
凯瑟琳夫妻俩同声说道：“你的剪辑功力我们心里都有数，对吗史蒂夫。”凯瑟琳看向斯皮尔伯格。
“嗯嗯。”斯皮尔伯格还在笑！
该死！不会猫鼠游戏那次让他们……
“真的是误会。”总不能自辩那次是按照天启原片剪的吧？宋亚只能这么说，顺便把身体挪得远离大卫格芬一些，这位大佬越凑越近，眼神动作……总之势头很不对。
“噢，别这样APLUS……”
大卫格芬惺惺作态地捶了下胸口表示难过，“我知道，我知道我有点老……算了，你和大卫凯普他们聊吧。扎克……”
他起身去找扎克施耐德了。
扎克已经瘫在座位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第一千六十六章 受惊的兔子
教育片计划不能被大卫格芬和斯皮尔伯格、凯瑟琳夫妻这些嗅觉非常灵敏的好莱坞老油子知道，无论格芬影业、安培林影业、梦工厂还是凯瑟琳夫妻的KM影业，以他们的资源制作、推动起来不可能比自己慢。
生意就是生意，关系不错的人也不可信任，靠天启外挂启发的赚钱点子已经箭在弦上，这时候被‘剽窃’走就太亏了。
被误会是小问题，现在关键是大卫格芬他们以为自己和扎克在剪刀锋战士，但剪片室里根本没有刀锋战士或者别的剪辑素材，宋亚拿不出来，又不想说真话，只好哼哼哈哈推脱。
“拜托！APLUS，我们都在等着呢，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大家恰巧都在。”
三十出头的大卫凯普相对单纯，他满心期待借刀锋战士实战剪辑和自己切磋交流。
“真的，我和扎克真的没在弄刀锋战士。”宋亚苦笑摆手。
这群犹太裔应该在环球影城里开会，从工作人员那边得知自己和扎克进了剪片室，于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现在好了，一群大佬对着漆黑的剪辑机荧幕说空话，同时大概在心说你APLUS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本人在场，你还搞得一副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偷师的模样？
于是屋子里的气氛由一种尴尬逐渐变成了另一种……
“真的，真的就是过来玩玩。”
宋亚担心正在被大卫格芬纠缠的扎克顶不住压力，先统一口径，其他暂时管不了那么多。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眼，陌生号码，短信就只有一个数字‘0’，这是和老麦克约定的暗号，用不同数字对应不同的情况，零代表摩图拉根本没离开上东区住处，那么圣诞节搞定他的计划应该黄了。
意大利人圣诞节竟然能忍住不回家和父母孩子团聚？那家伙躲上东区多久了？好几月了吧？真能忍，属蛇的？冬眠？
他不由皱起眉头沉思。
“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斯皮尔伯格又默默坐等了几分钟，应该真有点不高兴了，看了眼手表，找借口起身告辞。
“一起吧。扎克，你有我电话……”
斯皮尔伯格一说要走，凯瑟琳夫妻俩也立刻站起来跟在后面，大卫格芬依依不舍但也只好一起走，人到门口，回头先对扎克比了个手势，又说：“APLUS，一号芝加哥的签约发布会，小布朗夫曼去不了，我和其他人都会到。”
九七年一月一号是A+唱片正式‘卖身’，同时也是自己拿下利特曼出版社和其他纸媒，以及BabaYetu首演的日子。
“没问题，我已经全准备好了。”宋亚举手示意知道，“小布朗夫曼先生那边的麻烦怎么样了？”
“小麻烦，有人在照应他。”大卫格芬回答。
果然。
之前由参院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举行，主题为‘音乐中的暴力：它如何影响我们的孩子’的听证会，政客们的确在小骂大帮忙，同为犹太裔的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表现最露骨，一面控诉环球唱片豢养了大批反社会的音乐人，玛丽莲曼森那张AntichristSuperstar的专辑邪恶，散播仇恨，虚无主义和暴力，但另一面，他最大的诉求也无非就是想逼迫环球唱片罚酒三杯，与玛丽莲曼森解约就行。
小布朗夫曼一开始应对很不错，但当一位坚称自己的儿子之所以自杀就是因为听了玛丽莲曼森歌曲的证人出场之后，情况稍微有点失控。
那位来自保守州，刚受到丧子之痛的男人作证时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基本逻辑脉络清晰，我的儿子自杀了，他以前是很乖的，还经常跟我去教堂，自从他迷上听玛丽莲曼森的歌就……我好爱他，我好想他。
在重大场合下，男人强忍悲痛，眼含热泪仍尽量顾及体面地倾诉作证，这一幕极能引起现场和电视机前观众的共情，小布朗夫曼肯定预先做了准备，但身为豪门贵公子，真正面对面和底层普通人对质时想拿到掌握节奏的主动权没那么容易，他在镜头前的表现是颇能看得出来一些慌乱和狼狈的。
当然，不影响宋亚后来致电过去拍了他一大堆马屁。
门被关上，其他人都走了，但大卫凯普坚定的不挪窝，一副不让我取到真经就不走人的架势。
“你在忙什么？”宋亚只好和他聊起来。
“刚跟斯皮尔伯格导演完成侏罗纪公园续集，失落的世界拍摄任务，现在放假，暂时没什么新目标。”
大卫凯普回答：“写写剧本，筹备下一部执导电影。”
他参与编剧的侏罗纪公园、碟中谍都是超级印钞机，无怪大扑了处女作还能有执导机会。
“方便透露吗？”宋亚问。
“可以，我们交换。”大卫凯普指指剪辑机。
天聊不下去了，宋亚根本没货拿出来搞什么交换。
“机器好像坏了。”
扎克施耐德想了个解围的主意，故意回剪辑台后面鼓捣了一番后说道。
“那怎么办？另找地方？”
大卫凯普没辙了，他看了眼宋亚，又看了扎克施耐德，最后环顾只剩三个人的剪辑室，名编剧大脑跳跃的思维瞬间模拟推演了多种奇奇怪怪展开，心中忽然开始有点儿悔意和惴惴不安，“呃……我申明一下，我是直的，对加入你俩的游戏可没想法啊……”
“OMG……”扎克施耐德痛苦地捂住脸。
“……”
大卫凯普麻利地溜了，宋亚眉头愈加深锁。
“哼！好莱坞怎么传于我何加焉！？”
晚上，他在查莉丝家的小院子里用汉语悲愤地仰天长啸，“大嘴巴林顿！吾必杀汝！”
弄清楚了，全弄清楚了，虽然本人差不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有哈莉这个八卦通在，自己是怎么怎么从猫鼠游戏选角期间甚至更早就开始追逐小李子，直到借投资泰坦尼克一掷六千万才终于得偿所愿，和大卫格芬、桑迪格伦等同性兄弟会大佬过从甚密，与大卫鲍伊、乔治迈克尔等知名人士一同在伊维萨岛玩乐……
好莱坞早就传疯了，但要不是自己的逼问，哈莉嘻嘻哈哈地还不肯聊这方面的话题，实际上连她也信了！
始作俑者无疑是好莱坞影业总裁林顿，猫鼠游戏选角时就自己和他两人在场，有些当时言语上的细节他不说，外面人不可能知道！
想想这该有多气吧，一世英名……
“哈哈哈！”
哈莉和艾米两个在屋子里抱在一起狂笑。
那今天岂不是刚刚在剪片室和扎克被‘捉双’……
“呼……”
他扶额长叹，算了算了，清者自清，只要以后更疯狂的拥抱森林，外界看法会慢慢扭转的，嗯……就这样，“你们谁跟我回芝加哥？”
但好莱坞呆不得了，他打算提前回去。
艾米很想，但拒绝了，她一大家子兄弟姐妹都已经在洛杉矶周边展开生活，难得在假日团聚。
查莉丝自然愿意跟回去探望小琼恩，但因为自己被禁止搭乘私人飞机，而她又不想被拍到和自己一同出现在机场。
还是哈莉好，她毫无所谓。
“马沃塔，帮我和哈莉定明早回芝加哥的机票吧，再给查莉丝定稍晚一班的。”
说走就走，胡天胡地了最后一晚，他亲自带上扎克施耐德已经剪辑、调色好的教育片母带，没有再遮遮掩掩，和哈莉公然出现在了洛杉矶机场，并且让琳达对媒体这方面的爆料许可放松一些。
马沃塔是麦克最喜欢的徒弟，也许能力不如后来招揽的那些有特种部队或承担过特勤任务的资深保镖，但绝对可以信任，老麦克的一些防跟踪防暗杀手法也学得有模有样，否则老麦克也不会那么放心离开自己去办事。
一行人顺顺利利回到了芝加哥。
二十八号，老麦克无功而返。
“那个意大利人就躲在上东区家里，哪也不去，保镖就住楼下。”
老头难得表现出了些微的挫败感，拿出偷拍的照片一边烧一边说，“就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也知道怕了？呵呵……”
宋亚冷笑，随手拿起几张照片，摩图拉住处的二楼窗帘紧闭，但有个人形剪影在窗前走来走去，错不了，就是他。
“我们得想办法引蛇出洞。”老麦克说。
“那就只有再找机会了，嗯……”
宋亚想了想，“MJ一月三号举行完夏威夷的演唱会后，他的历史巡演第一阶段就结束了，应该会返米，到时候我让海登他们再争取最后一次。而且摩图拉作为他的管理人，到时候再躲在家里，不和最大的收入来源见一面就太说不过去了，对，他绝对会去梦幻山庄见MJ，以前都是这样。”
第一千六十七章 年终盘点
二十九号上午，宋亚心绪不宁，倒不完全是摩图拉还在活蹦乱跳，操蛋的一九九六年说话就要过了，他已经在各种不同类型的对抗中搏斗和煎熬了太久，离婚，两个孩子出生，告人，被告，做大生意，情绪已被锻炼得很难再大起大落。
令他烦躁的主要还是手里仍持有着的网景百分之二股份……
因为苹果公司圣诞节前突然宣布用四亿多现金和股票，收购当年被它们赶走的原创始人乔布斯的新电脑公司，乔布斯回归，同时宣布用EP操作系统取代其原有的MacOS。
这一消息震惊了科技业，因为没人会想到向来孤傲的乔布斯竟然愿意吃回头草，而且四亿多的收购价对市占率已经低到无奈逐渐放弃硬件业务的电脑公司来说，也未免太多了。
如果是因为苹果的自己开发的新操作系统实在不堪用，那还有更便宜的选择啊，同样身为苹果弃将让路易加塞开发的BeOS操作系统索价要低得多。
但圣诞节后，更惊人的消息被传出，EP操作系统已经完成了和苹果新MAC主机的适配工作，不会耽误明年年初的新款产品发售，那么说明乔布斯和苹果原来早已在悄悄进行合并计划了，而且最要命的是乔布斯不但一百八十度转弯和老东家握手言和，连当初的死敌微软都私底下谈拢了，新MAC电脑也将预装微软的免费浏览器IE。
之前哭着喊着呼唤乔布斯回来的苹果股东们，现在却普遍对已经处于非常困难时期的公司拿出那么多钱来搞定操作系统问题心存疑虑，起码不觉得有多利好，苹果股价小幅微跌。
但这一消息对网景就惨了，除微软外的另一大软硬件生态明确站队，网景被打懵了，几乎什么都反应没给，自然止不住跌跌不休的势头，昨天，也就是圣诞假日后开盘第一天股价继续狂泻，每股一路跌回了百刀，今天开盘时是九字头。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手里的股票价值从一百七十刀高点快缩水一半，一亿多的身家就这么凭空蒸发了，如果从上一次出手时的一百三十五刀算，那也等于亏了七千多万……
他脑子里早已忽略了当初风投只花了两百万，只觉痛彻心扉。
“嗬……”
跟吉姆克拉克在电话里第一次真真正正大吵一架后，他扶着指挥架顺气。
“APLUS？APLUS？”
“噢，抱歉。”
被首席小提琴手‘叫醒’，他抬头看向乐手和满脸兴奋的合唱团团员们以及莉娅萨隆加、南非歌唱家，才意识在自己身处芝加哥交响乐中心最华丽的大音乐厅内，在进行BabaYetu同样最重要的实地联排。
不想这些不想这些，“好的，让我们开始……”
位于所有人目光焦点的他站直身体，抬起指挥棒，和各声部以及合唱团指挥确认过后，默数着拍子抖动手腕。
‘呜呜，呜呜……’
随着精确的伴奏，莉娅萨隆加的哼唱如文明的第一抹晨曦回响在音乐厅内。
“唉！”
是真的肉疼啊，下午，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高地公园。
“九七年对我们非常重要APLUS，我们会告他们垄断、不正当竞争，会在每一条战线上和他们竞争。”
吉姆克拉克难得主动打电话过来缓和关系，他无比自信地说道：“我们浏览器的市占率还高达百分之八十。”
“但我们已经丢失了所有预装浏览器的阵地，Windows、MacOS，还有米国在线的用户登录页面……”宋亚说。
“我不想继续我们上午的争吵，这是战争，孩子，拿住你手里的股票，别让我后院起火，也别忘了是谁带你发了财。”吉姆克拉克说：“我手里还有牌。”
“好吧。”
宋亚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股票经纪奥格雷迪也表示看不清，甚至反过来问他自己怎么想……
算了，等忙完月初的几笔重大生意签约和新年演唱会再仔细研究。
“真的？”
“真的，我相信你吉姆。”
好歹之前落袋为安了一部分，这么想心情就好了些，“股票嘛，涨涨跌跌很正常，它就是个数字。”
“很好！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什么品质吗APLUS？耐心！”吉姆克拉克斗志昂扬。
“这是什么？”
挂掉电话，正好看到雪琳芬指挥保镖将一个大箱子放在客厅。
“3DFX公司寄给你的，他们说你知道。”雪琳芬说。
“噢，打开吧。”
是搭载3DFX最新芯片VoodooRush的康柏电脑，应该是样机，正式商用产品也是明年年初发售，看起来很不错，而且这款芯片补足了原Voodoo的2D短板，宋亚让人搬进书房，自己动手装好，使用起来感觉还行，就是随机预装的IE浏览器有些刺眼。
继续自己动手，联网下载网景浏览器的安装包，尽一份个人微薄的贡献。
3DFX的处境就很不错了，各显卡厂商搭载Voodoo芯片的显卡随着Edo内存价格的跳水利润空间变得丰足了起来，公司扭亏为赢，现在补足2D短板的VoodooRush芯片又被一线PC厂商纳入了中高端品牌机的大批量采购计划，明年上市几乎已板上钉钉。
迪莱负责的A+音频公司今年没一分钱分红但也没花自己一分钱，旗下的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如果和竞争对手全音乐网站的官司不出大的意外，明年也会如其上市。
里瑟管理的A+踏板公司和A+酒业今年被法国三色伏特加脏了一手，但因为华国那边酒厂的产能上来了，主动降价退出中高端品牌形象后，经营策略转变为薄利多销……其实利润也不薄，定价还是比市面上的那些廉价伏特加要高的，已经开始贡献盈利。
斯各特的A+服饰一开始就走的低价路线，销量扩张步伐很稳定，今年由于摆脱了在华国给A+酒业输血，分红一千万多刀。
酒和衣服还有不菲的软妹币收入增长。
其他股票投资和风投方面涨势更迅猛，继续跑赢大盘。
Palm的新PDA产品销量过百万，还有DTS等其他的新老投资项目大多势头不错（以后都不细写具体数字了太烧脑细胞，有遗漏书友帮忙提醒下哈）。
唱片业方面，21专辑销量排在九六年的第五位，一到四位分别是AlanisMorissette的JaggedLittlePill，前妻的Daydream，席琳迪翁的FallingIntoYou，惠特尼休斯顿的WaitingToExhale原声带。
多首单曲打入九五、九六年B榜年榜前五十名。
加上单曲，音乐录影带以及A+唱片旗下其他歌手的唱片销售，明年年初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结算收入会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不过那边的新总裁里克鲁宾听说还在忙着剥离手里的个人唱片业务，一直没接自己电话，双方又闹成这样，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波折。
边等待下载安装浏览器边看着旗下各路生意送来的报表，宋亚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把A+服饰那页分红相关文件按在胸口，发出满足的呻吟，今晚起码不至于被网景闹得肉疼到睡不着觉了。
“嗯？”电脑忽然蓝屏了，“破操作系统，总这样……”他只好重启，顺手接听电话。
“老板，听说了吗？”是叶列莫夫的声音。
“听说什么了？你别乱传好莱坞的谣言。”宋亚警惕起来。
“漫威正式破产清算了。”原来叶列莫夫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那帮画漫画的倒霉鬼，那他们明年岂不是更没有能量和我们纠缠刀锋战士项目的结算了？”宋亚咧嘴嘿嘿一乐。
“对对，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叶列莫夫笑声更猥琐。
“真不错啊……”
宋亚长舒一口气。
与此同时，环球老板小布朗夫曼正在办公室看电视，“关于您这次听证会的表现，多家媒体一致给出了极高评价。”手下把一份份报纸杂志呈到他办公桌上。
“嗯。”小布朗夫曼挑了几份影响力大的扫了一眼，‘布朗夫曼家族新掌舵者首次国会亮相，个人魅力成功化解环球音乐经营危机’‘贵公子执掌环球与西格拉姆后首次亲身上场公关战，本报认为可打九十分’标题大概都是如此之类。
他微微点头，随意按着遥控器，正好FOX5台的财经栏目也在讨论听证会的事，‘你认为小布朗夫曼的表现怎么样？’主持人问。
‘很棒！他对那位丧子父亲的同情心……’嘉宾立刻开吹。
手下趁机建议，“玛丽莲曼森……”
“不，不解约，不妥协，我搞得定。”他霸气地挥手。
“好……好的。”
“嗯？”他突然愣住，因为FOX5台主持人话锋一转，‘和明年即将成为环球旗下歌手的APLUS早前那次听证会表现对比呢？’
“说实话？”
“当然。”
“APLUS当时的表现其实是比他好一点的，一丁点……”嘉宾笑着回答，电视画面也顺势切到了宋亚那次在听证会上对丹伯顿装傻充愣的录像。
小布朗夫曼抿抿嘴，随手把电视关掉。
第一千六十八章 钱花不完
‘Ooohoooh，NewYork……Ooohoooh，NewYork……’
跨年夜，高地公园里响起了玛丽亚凯莉的歌声，她又雷打不动的被邀请去参加纽约时代广场大苹果倒数跨年活动了。
宋亚一直看到转播画面里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灿烂大笑着上台，和她热情握手拥抱，才关掉电视机。
纽约人始终都很喜欢这位当地土生土长的前妻DIVA，心甘情愿让她每年提一次款。
行吧，总归是好事，起码小雷加零花钱不愁了，抬头看了眼时间，糟糕，不知不觉又熬过十二点了，“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养精蓄锐。”他丢掉手里的绳子，笑着一手一个，把哈莉和查莉丝拉起来。
“真扫兴，新年夜欸！”哈莉娇嗔着痴缠。
“不了，不了，今天一天的事，大事。”
哈莉设计的小游戏很棒，南非大白妞也再次为自己带来了一段天启电影，但今晚他必须一个人睡，为了不被打扰甚至连新年派对都没有安排，虽然此时各路贵客和旗下艺人都已齐聚在了芝加哥，“晚上来看我的交响音乐会，雪琳把包厢票给你们了吗？”他问两女。
“嗯。”南非美钻点头，“我们都会去。”
“好的，那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
他独自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松软的大床上感叹：“如果网景没暴跌，这个新年就完美了啊……不不不，不想股票，今天不想股票……”闭上眼，努力克制住胡思乱想，逐渐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APLUS看这！艾格先生，看这！’
‘Jazzy！这里！’
‘各位！能靠拢一点吗？’
上午，他首先去和芝加哥交响乐队开关于新年音乐会的准备会议，十点钟，又准时出现在交响乐中心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它们为自己留好了大会议室，一些通过安保检查的相熟记者提前被放了进来。
刚正式接替奥维茨到任的迪士尼总裁罗伯特艾格站在正中间，左右手交叉，分别和自己以及原大都会唱片公司经理的手握住，向记者们的镜头灿烂微笑。
三人身后是A+唱片分拆给新大都会唱片的歌手，Jazzy、FoxyBrown、威廉姆亚当斯及其组合、天命真女组合、蠢朋克组合（没漏掉的吧？），以及大都会唱片存留的几个拿养老约的过气歌手，阵势排开也挺热闹的。
说起来谈成生意的奥维茨自从那天在华尔道夫酒店分开后，忽然就没声音没图像了，电话都没给自己打一个。
“下面是自由提问时间。”临时充当发布会主持人的斯隆女士拿着麦克风说道。
“请，请……”
宋亚和罗伯特艾格客气了下就分头散开，在大都会唱片的Logo墙前面接受采访。
“艾格先生，和APLUS的这次合作是否说明你领导的迪士尼有意在唱片业大展拳脚？”有记者问罗伯特艾格：“你们会加入发行竞争，将六大唱片公司变为七大吗？”
“难道我们不是吗？”罗伯特艾格打趣，然后和记者一齐笑了起来，随后提问逐渐跑偏，都是求证关于迪士尼的高层变动的一些传言。
“大都会唱片总部依然会在纽约？”这边也有记者在问自己，“你亲自就任董事长对吗？”
“是的，Jazzy他们都会在纽约发展事业。”宋亚一边轻松应对一边耳听八方，观察全场。
“Jazzy！Jazzy！”
那边也有记者缠上了目前新公司里最红，也是在现场表现得最拽，一脸大佬样的Jazzy。
“我们明年会发行首专。”
马修诺里斯也在代天命真女组合答记者问，并把女儿碧昂丝拉到C位，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搏曝光、推销，“你们认得她的对吧？哈哈，对，之前洛杉矶那个选秀节目里的亚军。”
也有两三位关注欧洲乐坛的记者在采访蠢朋克组合，威廉姆亚当斯他们哥几个最受冷落。
“谈谈艾米丽吧，她是你表妹对吗？”
“是的，她很有音乐天赋，于是……就出道咯。我很看好她，艾米丽！”宋亚把艾米丽叫到身边，搂住她的水桶腰秀家庭和睦，让记者们拍合影。
混完这一环节，“楼下有媒体午宴！各位可以去那里继续提问。”宋亚看到斯隆指着送她的钻石小腕表示意，立刻大声宣布。
这次的合并案遵照之前与奥维茨签订的备忘录，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拥有百分之八十股份，迪士尼唱片百分之二十，不涉及所有过往版权，原大都会唱片的唱片版权都提前转给了迪士尼版权公司，自己这边歌手在索尼哥伦比亚发行的歌曲版权也依然归A+唱片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共同拥有，基本上就是自己出人，迪士尼出发行渠道以及大都会唱片在纽约规模不大的原总部和录音室，都是租的，只有办公、录音设备等固定资产，没几个钱。
然后两家再合出一笔启动资金，原大都会唱片总经理是位历经大都会通信公司、ABC/大都会，迪士尼/ABC时代的几朝老臣了，啥成绩没有的老混子一个，等自己缓出手就会被清洗掉。
按当下的眼光来看这在唱片业不是件多大的事，新大都会唱片最知名的只有Jazzy和FoxyBrown两位去年刚发首专，销量预计会过白金线的说唱歌手，但现在离拿到RIAA白金认证还早。
签完约后和罗伯特艾格聊了两句，两人便匆匆分道扬镳，都是大忙人，没时间参加什么媒体午宴。
“Jazzy，Dame，你们在布鲁克林干得不错。”
为了让歌手们心甘情愿换约到六大以外的发行公司，宋亚还给了马修诺里斯的音乐世界娱乐唱片公司、Jazzy和达蒙达什的Roc-A-Fella唱片公司以及其他歌手金额不等的签字费，好在都是底气不足的新人，总共只花了不到两百万刀。
Jazzy和达蒙达什在纽约组织闹事很卖力，正好借这个机会亲口勉励几句。
下午，他先和赶过来的利特曼等人正式签署了收购对方旗下多家纸媒股份以及利特曼出版社的合同，这次低调很多，现场只有文字记者，利特曼家族那群亲戚也都再没出现。
八千五百万，八千五百万啊！签下去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宋亚再次咬牙签字。
利特曼没心情接受什么采访，而自己这边则终于可以推行教育片推广发行计划了。
现在的利特曼出版社总经理是个白人老头，老媒体人了，之前干得还不错，起码能维持住这家出版社的微薄利润，“董事长先生。”在利特曼走后，他恭敬地向新老板报到，心情忐忑地看向面前的年轻黑人歌星，“我很荣幸，呃……强尼卡森先生的回忆录什么时候能出版？”
“卡森先生的回忆录先不急，介绍一下，你的新副手。”
宋亚把本来为取代雪莉弗莱明准备的原阿美利加音乐杂志副主编安插了进去，“我稍晚再过问具体经营，近期除了维持原状，你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我的董事会代表斯隆女士展开面向各州教育部门的游说工作。”
“噢？”
来了个监工，但职位看样子暂时能保住，总经理心中大喜，“您拿到了有潜力的新教材版权？”
“算是吧，斯隆女士会在下午的会上跟你们交待的。抱歉，我需要失陪了，格芬先生他们在等我。”
宋亚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把斯隆留给他们，顺便对斯隆低声说：“高保真、现代摄影、立体声评论来的那些高层我就不一个个见了，都保持现状，让古德曼把它们摆上货架，卖不掉的话等我抽出空再一个个处理。”
“好的。”
和斯隆分开，他又回到了酒店大会议室，上午那拨媒体仍然在，又多了不少新面孔。
房间里也更加星光熠熠，都精心打扮的菲姬和米拉各据一方，已经在对镜头摆POSE了，不过两人风格完全不同，米拉平面硬照功底深厚，不停机械而专业地小幅度切换姿势和表情，而菲姬则嘟嘴、叉腰、比划嘻哈手势，更加的搔首弄姿一些。
其他on、布伦达、迪昂威尔逊、艾尔等都已算功成名就的歌手和制作人，知名度也比上午那拨高太多，要不身背多白金销量，要不就是乐评人的宠儿，这些人的换约签字费也高些，特别是最能闹的菲姬，即使只是从六大换到另一家六大，总共仍花了约七百万。
A+唱片内还有些签了歌手约但一般充当帮腔和伴唱的艺人，现在也热热闹闹地到场凑数。
当然最红的还是自己。
格芬唱片拉来了旗下的超级摇滚组合枪花乐队以助声势，在自己进门之前，大部分记者都围在他们身边，枪花的近况也不好，传奇吉他手Slash刚因为和主唱Rose闹矛盾跑了。
“格芬先生，莫里斯先生，琳达，Hey，Rose……”
他先和大卫格芬、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以及枪花的哥几个，格芬唱片的高层们在高强度闪光灯的照射下握手寒暄。
“今天之后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大卫格芬笑道。
“我很荣幸。”宋亚又问道格莫里斯，“丹尼尔还好吗？”
作为丹尼尔的朋友，道格莫里斯没正面回答，只说：“他在RIAA版权争议委员会干得算开心吧。”
和枪花的人就不能显得那么亲热了，他们不怎么注重政治正确，曾经在歌曲中使用过Nger字眼，为此有一半黑人血统的Slash还和Rose发生过争执，大卫格芬把他们拉来大概是想让新吉他手有个亮相的机会，顺便借机让自己这个混血明星站台给他们背书。
宋亚一进来，米拉这边的记者就跑光了，她看了眼男人就移开目光，按约定保持低调。
“哼！”菲姬得意的冷笑声传进耳中，她那边还有人留下。
两人目光交锋了一下，但菲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宋亚一反常态地走过来，当众亲热地搂住米拉腰肢，一左一右贴面礼后温柔问道：“怎么才到？”
“我回欧洲跑商演了。”
老家大毛和二毛那边每每逢年过节也是她的提款机。
“晚上和格芬先生他们一起来看我的音乐会？”宋亚继续旁若无人。
“嗯，他们在包厢里给我留了位子。”他回答。
“你们复合了吗？APLUS，米拉……”
记者们立刻抓新闻点，同时还有人去拍菲姬的表情，她在那边开始嚷嚷自己和新男友感情稳定云云……
“我们合作的电影足球尤物明年开画，敬请期待！”
不承认不否认，宋亚搂着米拉接受拍照，顺便推销两人的电影，“哦对了，现在要说今年了……”
很快签约仪式正式开始，格芬唱片为了A+唱片的一半所有权出了八千万，再加上归自己分配的六千万签字费，宋亚只花了不到一千万就打点完了旗下歌手，再付了一笔米拉签新约的签字费，等于落袋五千万整。
而且自己的歌手分成将是超过MJ和麦当娜，业内最高的百分之二十点一，本来之前谈的是百分之二十一，但大卫格芬之所以给出这个价就是想报复将他扫地出门的MJ，自己也乐于挑拨MJ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关系，因为MJ当初的合同里严格约定了他必须是一线歌星里歌手分成比例最高的人，两人一致同意还是百分之二十点一这个数字更恶心人。
有熟知内业行情的记者立刻对这个敏感数字提起了兴趣，提问时开始将自己和MJ做对比。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新专除了拿百分之二十点一的歌手分成，还能拿到百分之十五左右的词曲创作者和制作人分成，新A+唱片再拿刨除发行方环球唱片百分之三十分成的剩余收入，歌曲版权也同样和环球对半分。
其他歌手还是按老合同来，仅仅做换约。
总体上受益于歌手分成的大幅增长，宋亚个人将失去A+唱片一半所有权的损失补回来了一些。
“APLUS，听说你刚刚在纸媒行业进行了一笔近亿的投资，然后又投给了小李子泰坦你好项目六千万？”
又是签签签，大家都签，随后的采访环节有记者打趣：“岂不是一天之内就把从格芬唱片拿的一点四亿花光了？”
“钱是赚来的，当然也要投资出去，而且我的钱花不光。”
宋亚微笑装逼，年底各门生意的分红以及股息、版权等乱七八糟收入如江河汇入湖海般陆续到账，自己这么折腾，账上还能剩下四千多万现金。
后来发生了个小插曲，大卫格芬扶着自己的背接受访问时突然话锋一转，批评起现任大统领去年大选期间为了讨好保守选民通过的‘捍卫婚姻法案’，那个法案在联邦层面禁止了在保险、雇员、伴侣间的社保受益人、移民和联合报税等事务中，同性婚姻双方享有和异性婚姻双方一样的权利。
这个法案一通过，等于现任大统领彻底背叛大卫格芬等当年的同性资助者，双方正式决裂，而他极有可能的下任，现任副统领在这一问题上更加保守，“我很失望，这个法案是开倒车……”大卫格芬悲痛的表明立场。
“APLUS你的看法呢？”记者问道。
“我绝对支持同性群体争取正当权益！”事到临头，宋亚也不好当变色龙。
记者们哄笑了起来。
不许笑！
当然这句话宋亚没说出口，大卫格芬当然很感动啦，“晚上我们都会去交响乐中心支持你。”他再度热情拥抱。
“嗯，那我先告辞了，乐队都在等我。”
媒体晚宴一样不参加，今天实在太忙了，大卫格芬等人都表示理解，宋亚匆匆赶回交响乐中心，吃了点鸡胸肉就和乐手、歌手、合唱团一起进行登场前的最后一场排练。
正进行到一半，排练室门外忽然发生了些争执和骚动，然后门被推开，一位陌生老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西装壮汉簇拥着走了进来，都是黑人。
“没看到门口的禁止进入标志吗！？麦克！”
遭到这群人打断的宋亚很不高兴，放下指挥棒大声训斥并呼叫老麦克。
“呃……抱歉APLUS，我介绍一下。”
南非歌唱家赶紧打圆场，“这位是南非驻米大使……”
第一千六十九章 都来看我的音乐会
曼德拉只有一个，新掌权的非国大这帮人近两年经常在公开场合说些政治不正确的话，或者闹出点小小的国际笑话，弄得之前力挺他们的米国非裔明星们不得不小心甄别，和其中部分人保持距离。
但搞外交的驻米大使应该不至于，宋亚虽被吓了一跳，仍在南非演唱家的介绍下礼貌接待了对方，握手合影，接受对方转达曼德拉的问候，聊几句自己的在南非的慈善活动之类，也许是之前嚷嚷遭受歧视、迫害的声音太大，大使竟然对巴恩案以及自己与保守媒体的交锋了如指掌。
“总之记住你有我们的支持，APLUS。”
大使临走时说道：“很抱歉，打扰你排练了，等会大厅见，我很期待你的新音乐，刚在门外听起来很棒。”
“大厅？我这还有包厢票……”宋亚示好。
“不用。”大使笑了，“我要陪州长、市长先生们坐在第一排……你知道的，他们喜欢被电视台拍到。”
“哦哦，我明白了，抱歉，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够用。”
目送对方离开后，宋亚摇着头向排练室众人苦笑吐槽，“真啰嗦……”在大家的笑声中抬起指挥棒，“算了，我们继续……”
BabayetuyetuuliyeMbiuamina
已有百年历史，按乔治王朝建筑风格设计的芝加哥交响乐中心还保留着英伦古典剧院的浮华奢靡，提供给贵宾寄存应付芝加哥寒冬臃肿衣帽的单独更衣室，本身就是个集酒吧、休息室为一体的社交空间。
“州长先生，夫人。”
彼得和艾丽西亚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刚进门就有侍者过来殷勤地帮忙脱下大衣，“还有你们……”侍者又服务两位孩子，“请稍等……”很快，送回来四枚带数字，硬币式的寄存凭据。
盯着孩子们活泼地扑向宽大的单人沙发，“这里有些破旧了。”艾丽西亚指指得到精心维护但处处显露着被时光研磨痕迹的室内陈设。
“很快会得到大规模翻新。”彼得说：“要花不少钱。”
“你们州政府出？”艾丽西亚问。
“应该会出一点吧，看民间捐助情况……这算芝加哥市的事，先让小戴利去头疼好了。”彼得笑了笑，“喝点什么？香槟？”他示意侍应过来，“两杯香槟，两杯果汁谢谢。”
一家四口都很漂亮，很快有名流过来打招呼，交口称赞他们的温馨家庭。
“别那么没规矩！”
两个孩子开始在沙发上蹦蹦跳跳，艾丽西亚过去训了一顿，等他们老实坐好，回头正好看见彼得正偷瞄一位从身旁经过的年轻美女，梦露式的发型、妆容和大透背白色晚装，连对男人杀伤力十足的笑容都非常像，但比梦露高很多，加高跟鞋大概能有一米八？也不认识州长大人，一路踢踢踏踏地笔直跑进包厢区入口。
彼得把酒杯放在嘴边，头微微低着，隐蔽地斜眼先扫了下女孩的脸蛋，然后迅速盯向对方的脚，再逐级往上，直到背影消失。
“你真恶心。”艾丽西亚等他回来时冷冷说道。
“只是有点眼熟而已。”彼得被老婆抓到现行也没什么负罪感，耸了耸肩。
“我等着看你再被媒体爆料的丑态！”
“别在孩子们面前吵，OK？”彼得还击，“谁叫某人从来不履行上帝赋予妻子的义务。”
两人之后除了人前应酬，私底下再不互相说一句话，进入熟悉的冷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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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芬先生？格芬先生？”
那位‘梦露’已兴冲冲跑到大卫格芬所在的包厢门口，但被走廊里的服务生拦住。
“没事，我的朋友，进来！”
大卫格芬回头向她招手，“查莉丝，查莉丝塞隆，对吗？”
“是的，很荣幸在这遇见你格芬先生。”
查莉丝甜美笑着，进去和包厢里的人拥抱，贴面吻。
“基努跟我提起过你，称赞你的演技来着。”大卫格芬绅士地搂住她的腰，“介绍一下，道格莫里斯，这位是……”
大卫格芬将包厢里的环球唱片与格芬音乐高层介绍给她，“查莉丝，很有潜力的新人演员。米拉乔沃维奇，你们认识的吧？”
“算认识吧。”
查莉丝打量身高相类，也穿着华丽晚装，正在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身边充当女伴的米拉，伸手和对方握了握，互相微笑。
“坐吧，开场还早。”大卫格芬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继续被打断的聊天。
“既然你主演的狂蟒之灾定档在四月份，那足球尤物呢？新专跟随足球尤物同步发行，APLUS是这么计划的对吧？”
但谈论重心在米拉那边，道格莫里斯对从宋亚手里付出不菲代价才将唱片约稳在新A+唱片的这位三栖女星很看重，屋子里的人很快将查莉丝当成了个漂亮花瓶无视。
“我还不清楚足球尤物的具体定档日期，但APLUS的想法应该是配合北米及加勒比海地区的足球世界杯预选赛……”
米拉回答。她为了配合女人味十足的晚装，今天还戴了件黑色假发，直直的长发从脸两侧一直披落到胸前，和烈焰红唇妆容对比，视觉冲击性强烈。
“预选赛……那是？”大卫格芬问手下。
“大概在九、十月份。”被安插进新A+唱片的手下回答：“总之米拉今年的曝光率会有相当保证。”
“哇喔，那可要好好把握。”道格莫里斯连连点头赞叹。
“是的。”手下附和。
“APLUS为你准备了几首歌？”大卫格芬问。
米拉回忆了下，“目前……八到九首。”
“都是流行摇滚、朋克摇滚风格的？”
“对。”
“嗯，那九、十月份发专压力肯定不大了。”
大卫格芬思索了下又问：“他亲自创作的占几首？”
“都是他写的。”米拉继续如实回答。
“Hohoho……”房间里的男人们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我就说留住米拉不会错的吧？”大卫格芬自得地向其他人，特别之前有点反对提高A+唱片收购价并用放走FoxyBrown为条件拿下米拉歌手约的道格莫里斯炫耀。
道格莫里斯只好跟着一起笑，“不如在这为我们清唱下主打歌怎么样？米拉。”
“主打歌？呃……”
米拉面露难色，“主打歌我还没拿到词曲，APLUS说已经写好了，等这阵子忙完再给我。”
“是的，他这段时间确实诸事缠身，也就是年轻人的身体和精力能扛住。”
道格莫里斯表示羡慕，“那就随便挑一首喜欢的唱几句吧。”
“好的，咳咳。”米拉清了清嗓子，又对帮忙拍手打节拍的男人们道了声谢，“Igotyou，Igotyouonmymind……”
包厢里气氛很好，查莉丝看着被众星拱月的米拉，跟着人们拍巴掌，强颜欢笑，“早知道就不为了结识大卫格芬，从雪琳芬那边溜出来了。”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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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莉丝去哪了？”
另一个包厢里，打扮得明艳无俦的雪琳芬问。
“去和好莱坞大佬打招呼了。”正和哈莉逗弄小罗柏的琳达回答。
“那给我吧。”雪琳芬牵着儿子去外面的阳台式二楼看台坐下。
“还没开场……”琳达说。
“别调皮，很高的，小心摔下去。”雪琳芬把儿子抱起来搁在腿上，并制止他向看台栏杆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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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乐中心大门外，不断有出租车和其他车辆停在道边，放下来看音乐会的观众们。
“唉！现在的年轻人……”
身着正装的老巴恩架起胳膊，让妻子挽住，皱眉看向远处随随便便穿着夹克外套就过来的一家人……真是看不惯。
“时代不同了，老古板。”也携妻子到来的老友笑道，“快进去吧，要开场了。”
两对老头老太去到大厅里找到位置坐下，前排就是芝加哥市长小戴利一家人，都互相认识，趁着还有点时间，都在应酬。
“呼……”
老巴恩懒得参加，拿起放在每个座位上的节目表后坐下，“这是什么曲目？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后面的那首。”他不认识BabaYetu这两个斯瓦西里语词汇。
“可能是什么应景的小品吧。”老友回答。
交响乐团音乐会也需要新鲜感，经常安插些时令曲目，去其他国家演出时还会排练好该国名曲讨好当地听众，老巴恩是懂行的，于是就没有再问。
“这里需要修葺了。”妻子环顾四周后说。
“嗯，他们确实在准备翻修，以前索尔蒂找我们筹款时身段是很柔软的，巴伦博伊？呵呵，水平比不上前任还那么孤傲。”老巴恩又嫌弃地说。
“索尔蒂早期也一样，年龄问题而已。”老友说。
一直闲聊到乐手们鱼贯登场，大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巴伦博伊最后现身时达到最高潮。
吐槽归吐槽，老巴恩也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没有废话，巴伦博弈笑着向台下鞠躬、挥手致完意，再与首席小提琴手握手后就站上了指挥台，交响乐大厅归于寂静，直到他指挥棒落下，恢弘的乐曲响起。
第一千七十章 热泪盈眶
“APLUS！到第十交响曲了！”
音乐厅工作人员进门报告。
“我知道了。”
正和南非演唱会互相帮忙整理燕尾服的宋亚点头，稍稍将胸前的衬衫褶皱抹平。
因被普遍认为作品风格和艺术成就不逊于贝多芬的九大不朽名篇，C小调第一号交响曲也俗称为第十交响曲，德国作曲家勃拉姆斯从开始创作到最后完成这一鸿篇巨制共花了二十一年，分为四个乐章，演奏完全本大约要花五十分钟左右。
大部头才刚刚开始，时间还很充裕。
对镜顾影自怜了几秒，他把眼神挪回桌上的指挥总谱和指挥棒，这两样东西必须随身不离，特别是指挥总谱，否则上台很可能出糗。
“过去看看？”南非演唱家问。
“好的。”
两人拿好东西去到大排练室，合唱团的孩子们已经换好了演出服，南城公立中学的大都是黑人，穿五彩斑斓的非洲风，自己后来去的那间私立大约三分之二是白人，他们的演出服是希腊风长袍？当时造型师拿出来的效果图很好，但做出来实穿时感觉有点不伦不类，无所谓了，意思到就行，为了不显得过于泾渭分明，两家学校的孩子们会一排隔一排错落安置。
其他两个合唱团，无论半专业还是业余玩票的老头老太们，都是黑礼服和黑裙子。
就算有老师们在维持秩序，孩子们依然吵得很，老头老头们则扎堆交际。
“放心APLUS，我保证万无一失。”合唱团指挥看到他笑问：“要发表下讲话吗？”
“不用，别搞丢这个就行。”
登台在即就不再给压力了，宋亚摆了摆指挥总谱嘱咐，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各自黑色外皮的歌谱，到时候手捧着唱。
对三分多钟的小品来说，BabaYetu的排练时间已完全足够，主祷文本身没几句词，如果是英文的，大家肯定都会背了，但现在需要不懂斯瓦西里语的人唱出来。
他又去乐手们呆的地方，他们都散坐在一架钢琴四周，寸步不离自己的乐器盒和乐谱，房间里有台小电视机，PBS正在实况转播这场新年音乐会，镜头不时带到前排的州长、市长一家，还有南非大使以及其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政商名流。
他们默默的看，年轻乐手的眼神中流露出憧憬。
巴伦博伊没某些指挥家那么激情四溢，但也不属于优雅一派的，动作快速、简洁、力量感十足，宋亚早有体会，当年在排练权力的游戏时就感觉对方像一头安静的狮子，不张扬但掌控力无可置疑，是全场唯一的王。
其实排练中间的某段时间，自己指挥时会不自觉地开始摇头晃脑，这倒不是出于什么表现欲，而是真正享受进去了，当全乐队每一个音符都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如臂使指地逐个流淌出来时，那种满足和得意感导致……
“不行不行，还是要优雅克制一些。”他心中暗道：“我好歹也算巴伦博伊一脉……”
“还有二十分钟。”没过一会儿，有人再度找过来提醒。
“OK，都整理一下，准备了。”
宋亚拍巴掌命令，乐手们开始动起来，拿出乐器，找钢琴要了个降B调的音准，然后专心调试。
“没人丢乐谱吧？”
剩下十分钟时，宋亚检查了最后一遍，然后让人去把莉娅萨隆加叫了出来，带队去走廊里等。
后台空间不宽裕，一百多人的合唱团都挤在前面，还得让出一半通道。
“别紧张。”见惯了大场面的莉娅萨隆加笑道。
该死，本来不紧张的，你这么一说我反倒真有点紧张了，“小意思，我在墨西哥城的演唱会来了八万人。”宋亚抖着腿吹嘘。
但实际上不知为什么，比当年去老乔唱片对面的夜店首演时还提心吊胆，唉，什么事第一次都很难的原因吧？低头看向身边的矮个子亚裔女孩，也许因为她长期和勋伯格那种大牛合作的关系，对自己这出小品不怎么感冒，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有点后悔接下BabaYetu，唱词少而且没难度，还得在纽约和芝加哥两地奔波。
“哼哼，我付演出报酬慷慨啊！”他心中自我安慰。
‘哗啦！’
前面舞台上的乐曲声骤停，随即便是如雷般的掌声，经久不息，他知道这意味着那边结束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要到你爹地出场咯。”
大厅观众席的灯光亮起，雪琳芬叫醒已经睡着的小罗柏，“来，站起来，一起鼓掌。”巴伦博伊正领着全乐团谢幕致意，她教儿子跟着大家起立鼓掌。
“还不错。”
下面大厅的老巴恩难得称赞了一句。
“圣诞音乐会再接新年音乐会，巴伦博伊今年很努力了。”老友热烈鼓掌。
“休息一下吧。”
巴伦博伊离开后，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听了一个多小时交响乐的观众们纷纷借机放松、上洗手间，老巴恩从怀里掏出雪茄亮了亮，和老友一道出去找地方抽了。
北卡罗来纳，在家休息的杰西赫尔姆斯也在看PBS台，不过是刚刚放下手里的雪茄，“去把我的支票本拿来！”他喊老婆。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犹太人吗？”妻子把支票本递给他，问：“说他同情我们的敌人。”
“但这间老剧院确实需要翻新一下了。”
他在支票本上填了个数字，签名，还没来得及撕下来，看到电视画面里PBS台给出字幕，下一曲目BabaYetu，指挥：APLUS。
“什么鬼……”
他刚享受完勃拉姆斯的好心情全没了，立刻把那张刚签好的支票撕掉，随手丢进垃圾桶，然后拿起遥控器打算换台，又看到了下一段字幕‘BabaYetu，意为我们的天父，由年轻音乐人APLUS根据斯瓦西里语主祷文创作。’
换不换呢？算了，还是继续看吧，反正其他台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文化垃圾。
走廊里，宋亚听到脚步声和压抑的交谈声越传越近，演奏几十分钟的大部头无论对乐手还是指挥来说都很消耗体力的，打头下台的巴伦博伊满头是汗，拿手帕不停地擦，“APLUS，等下看你的了。”
“没问题。”
“好的……”
巴伦博伊没交谈的兴致，摆摆手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了。
自己这边的队列开始缓慢往前移动，前面的孩子和老头老太们应该会先到阶梯合唱台上站好，然后乐手和歌手各就各位，自己要等到舞台灯光亮起来，最后一个出场，不急。
“WTF?”
老巴恩放风回来时，也看到了音乐厅侧面电子显示屏打出的跑马文字‘BabaYetu指挥APLUS’，愤愤不平骂道：“交响乐中心收了那黑暴发户多少赞助费？为了翻新工程脸都不要了？”
“嘘！”他妻子立刻制止丈夫嚷嚷。
“我们再去外面等等。”不想看不想听，他呼唤老友。
“等等，那是谁？”老友从昏暗舞台上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了正满面春风找自己位置的陶氏副总裁，“为什么他也在？”
“我怎么知道！”
“这支曲子是上次APLUS找我们教堂合唱的那个吗？”
老友在那群老头老太里认出了更多熟面孔，瞬间不淡定了，“也就是说本来该我们站在上面而他们在下面看的？是这样的吗巴恩？Shxt！”
左近观众纷纷侧目，前排的小戴利市长也回头张望，这次轮到老友妻子阻止丈夫继续说脏话了。
走廊里的人都快走光了，耳边逐渐安静，宋亚心里越来越紧张，不停抚摸架在腋下的指挥总谱，南非演唱家看出了这一点，但来不及再说什么，拍了怕他的胳膊也走上舞台。
宋亚昏昏噩噩跟着走到舞台边，幸好被一位工作人员过来抬手挡住，阻止了他提前登台闹笑话。
他从侧面探头看过去，看见了第一排的艾丽西亚，身边是彼得和两个孩子，还有南非大使等刚才出现在电视画面里的人，雪琳芬她们应该都在二楼，自己看不到，之前的转播镜头也不会盯着需要更多私密性的包厢观众拍。
音乐厅里的嘈杂声逐渐散去，观众也已归位坐好，然后舞台灯光再度亮起，工作人员的手也放了下来。
躲不掉了，他心里发了个狠，硬着头皮挤出笑容，走了出去。
“走到三分之一先向台下鞠个躬，然后招手，继续走……”
心中默念着近一个月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依次施为。
但台下没响起对巴伦博伊那样热烈的掌声，也有，零零落落的，后排还有人吹口哨，前排某位观众很大声的咳嗽了一下（老巴恩干的）。
台下的一张张面孔在他的目光里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逐渐空白，天地一片混沌的感觉。
还没开始呢，感觉背部就开始出汗了。
鞠最后一个躬，他回身把把指挥总谱在指挥架上搁好，该死，忘记和歌手拥抱了，他又去和南非演唱家以及莉娅萨隆加拥抱，观众给莉娅萨隆加的掌声反而比自己的大。
还有什么？哦，他单腿平衡身体，够着和首席小提琴手握手。
路线乱了，但总算把该干的事情全干完了。
“他有些紧张过头。”
艺术领域的大资助者，大卫格芬一眼看穿，他已经坐到了包厢外的看台上。
陪在他身边的查莉丝五音不全，几乎没有现场看交响乐的经验，根本不懂，但又为男人担心，于是看向另一侧在道格莫里斯身旁的米拉。
米拉也听到了大卫格芬的评价，头探出去，无比专注地凝视舞台上的前男友，扶着栏杆的手不知不觉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观众席的灯光暗下。
没有耳返，没有什么垫音、后期补救，幸好练得够熟，宋亚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和各声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默数着节拍，指挥棒再次在空中跳跃翻飞。
提琴手们的弓弦如枪林般缓缓升起，‘呜呜，呜呜……’莉娅萨隆加吟唱。
都靠排练，都靠排练啊！宋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错，但乐曲无疑是严格按照排练效果展现的，沙锤味道对了，胖子大提琴手没有再出错，华国鼓鼓手也没有。
还行！还行！他左手缓缓向南非演唱家抬起。
Babayetu，yetuuliye
我们的父
Mbiu
您是在天上的
Amina!
阿门！
Babayetu，yetu，uliye
我们的父
Jinalakolitukuzwe
愿人尊您的名为圣
南非歌唱家如非洲荒原般粗犷苍茫的独特嗓音响起。
“很有意思。”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立刻双眼放光。
很短的小品，专业人士才刚咂摸出味道，马上下一段各合唱团加入了进来。
陶氏副总裁对着乐谱，摇头晃脑用他按自己喜欢的拟音记忆标注的歌词，唱着自己不懂的语言，十分的乐在其中。
孩子们张开双臂，边唱边抬头虔敬地看向天花板，好像在仰望上帝。
气氛不知不觉神圣了起来。
宋亚的紧张感也渐渐消失。
主祷文老保守派都很熟的啦，无论PBS还是音乐厅现场都有同步翻译字幕，杰西赫尔姆斯和老巴恩的面容都悄然变得愈发柔和。
“指挥的是爹地噢。”
雪琳芬和远在纽约贝德福特山庄的玛丽亚凯莉也几乎同声对着儿子炫耀。
“非洲语主祷文，还找来那么多各族裔玩政治正确福音大合唱？Emmm……”
又是犹太裔又是同性兄弟会大佬的大卫格芬当然不怎么感冒了，但他稍作沉吟就很快领会到了宋亚在音乐之外想表达的东西。
放下心的米拉扭头和查莉丝偶然对视到，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距离宋亚最近的艾丽西亚抬头看着他背影，不知不觉嘴角上翘，目光变朦胧。
南非大使早已和电视机前的威廉牧师一道热泪盈眶地大声跟唱了。
“二十年后，二十年后……”琳达失心疯一样流着泪念叨。
“二十年后什么？”乐感和查莉丝一个水平的哈莉问，但琳达只摇头，不肯再说了。
Utupeleochakulachetu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Tunachohitajiutusamehe
求您赦免
Makosayetu，hey!
我们的罪债！
Kamanasitunavyowasamehe
如同我们免了…
Waliotukoseausitutie
别人的债
最后枯坐了三分多钟的竖琴手拨弄几声收尾，宋亚放下指挥棒，左手轻轻往下按，音乐声逐渐低沉，直至沉寂。
台下沉默了几秒，随后掌声响了起来，这次无比热烈。
真是的，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和艾莉在老乔唱片的录音室，虽然结果圆满，但过程却刚刚开始就匆匆结束了，宋亚正想回身致谢，天启却又那么不合时宜的来了，依然是那部讲爵士鼓手的电影，万幸还没集满七次……
给我缓缓，缓缓就行了，马上好。
他手扶住指挥架，强忍晕眩和身体的微微颤抖，因为和天启搏斗的痛苦，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停留在脸庞上。
‘噗……’正润着嗓子的巴伦博伊一口水喷到了电视机上。
“真做作。”阿拉斯加瓦西拉市长办公室里，幕僚吐槽。
“Hey！不许你这么说！”
市长萨拉佩林抽出纸巾，分一张给身边的卡茜蒂，“他的音乐本身还是很感人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怪你，都怪你巴恩！”
老友起立鼓掌，把手都拍红了，同时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台上乐呵呵的陶氏副总裁，不停唠叨，“这歌不难唱，不难唱……绝对不难唱！”
老巴恩委屈地一句话不敢说。
“这孩子……起码信仰一直很坚定，不是么？”
杰西赫尔姆斯妻子看着电视画面里的这一幕，感动地捂着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杰西赫尔姆斯无声地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默默把支票本和笔又拿了起来。
第一千七十一章 后台
“别挤，别挤！”
首演大成功，下台后的老头老太们还意犹未尽，他们让人录了PBS台转播的录像，扎堆跑去看，宋亚则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索要合影、签名，之前排练期间老师严厉他们禁止骚扰自己，现在终于大放羊了。
“Yo，APLUS，我哥哥以前是你的同班同学……”
有个小Nger很自来熟的报了个名字，“我家和你家只隔两个街区。”
“是吗？”
宋亚听腔调就能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你叫什么？好的……”给他额外写了句寄语。
“耶，他让我问你还需要人手吗？他想跟你混。”
来了来了，“酷！”宋亚不接茬，笑吟吟给下一位签名，没办法，以前南城那破公立风气就这样，这些年没少有同学通过各种渠道找自己想当跟班。
能被音乐老师挑进合唱团的应该都算比较老实的了，实际上这个年龄的南城黑小孩很多已经开始在街头混，若非为了BabaYetu首演的完美话题性，才不想自找麻烦。
那小子拿到签名就被其他同学挤到了旁边，宋亚偷空给老麦克甩了个眼神。
“好了，孩子们，活动结束，没拿到签名的明后两天依然有机会。”
老麦克带队把他捞出来。
“哈！APLUS，你在这！”
刚要回休息室，陶氏副总裁又找来，“晚上一起去游艇俱乐部？那有晚宴。”
“我去不了……抱歉，你们玩得开心。”宋亚指指保镖们婉拒。
这帮老头老太有钱有闲，非本地人这段时间都住在游艇俱乐部码头旁的高档度假酒店，玩业余合唱团的花销基本来自一个什么名目的赞助文化活动基金，毕竟退休前都是大公司高层，除陶氏外，好像还有来自杜邦、联合商标公司，也就是大名鼎鼎，曾纵横拉美的前联合果品公司、西尔斯集团、M记、卡特彼勒以及很多大型金融机构的等等，如果没安全疑虑，自己当然不会放过和这帮人交际，加深感情的机会。
“那太可惜了，大家都很喜欢你。”
前副总裁先生无比亲热，“明天除了晚上演出，没有排练计划吧？”
“没有吗？”
明后晚上没电视转播，但宋亚现在心气是有些高的，剩余两天也想做到尽善尽美。
“你是指挥你说了算。”副总裁笑道。
“我问问。”正好合唱团指挥经过，宋亚把他叫过来。
“没有安排，但如果你想……”合唱团指挥回答。
“那算了，就按既定计划吧。”
交响乐中心的排练室资源很紧张，自己之前从没插手过日程安排，一个客串的垫场小品指挥添乱不太好。
“OK，那我晚上可以多喝点了。”副总裁乐呵呵的走了。
音乐厅方向又传来了热烈的掌声，应该是巴伦博伊再度上场了，宋亚回到休息室，他也让人帮忙把刚才的演出录下来了。
“嘿嘿……”
前面登场时自己确实有点拘谨，腋下夹着指挥总谱目不斜视上台，走到三分之一处像机器人般机械地半转身向台下鞠躬，然后又是一阵忙乱……
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PBS的镜头没少照顾自己的脸和指挥棒，专注投入的神情在电视画面里很有格调，当BabaYetu结束，掌声响起时，因为来了天启，自己扶着指挥架缓了大概十来秒钟，就好像被自己指挥的圣歌感动得热泪横流，PBS又专业地给了大特写，配合下面愈发热烈的掌声正正好。
然后自己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开朗笑着与首席小提琴手拥抱庆祝，之后跟南非演唱家一左一右拉住莉娅萨隆加的手，走到舞台最前面，一同高举，边点着头无声做Thankyou的口型边鞠躬致意。
台下有部分观众起立鼓掌，前排的基本都站起来了，这对垫场小品来说，已是非常大的褒奖。
怎么说呢，付出汗水的回报更令人欣慰吧，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部鼓手电影天启太快了，自己还有两场演出，别到时候晕在台上……
他决定暂时不再和乐队鼓手做任何交流，这两天除了上台指挥也不接触任何乐器演奏，至少架子鼓相关的不接触，不看。
喧宾夺主是不好的，他和两位歌手谢幕后便迅速消失在了舞台侧面。
倒带，重播，这三分多钟他足足回味了五遍。
可惜PBS的这种音乐会转播节目收视率非常低，甚至这个放送频道都只是加盟性质，仅仅在固定时段播出PBS制作的古典音乐栏目，其他时间都自己播自己的。
“雪琳和罗柏在外面。”老麦克报告。
“噢，好的。”
去后台走廊门口接到了雪琳芬和儿子，“现在过来干嘛？”他抱起儿子，对雪琳芬抱怨，“演出期间后台又不给进。”
“他自从看到你不见了就哭着要爸爸。”雪琳芬推给儿子。
“我没有哭！”儿子不承认。
“没哭没哭……”
宋亚怕小孩子嚷嚷，哄着犹豫了会儿，其实现在可以去大卫格芬他们的包厢里交际一下，反正演出结束还早，但一想到林肯当年就是在剧院包厢里被刺杀的……
“回去吧，巴伦博伊先生很不喜欢这时候放外人进后台。”
“好吧，罗柏，已经看到爸爸咯，我们走。”
“你今天真美，雪琳。”
“你的演出也很棒。”
互相亲了一下，宋亚目送娘俩原路返回。
真烦，总提心吊胆的，什么时候能搞定摩图拉啊……
回去给海登打电话，再次确认了下MJ的行程，四号在夏威夷开最后一场巡演，回梦幻山庄怎么也要六号甚至以后了。
录像不能老看，回头让人弄份画质更清晰的版本收藏，直播的首演成功那么心头其中一个大石就落下了，心情极好，躺在沙发上随手换台。
之前为了方便排练，他资助了芝加哥交响乐团一些用得上的专业高端设备，更新了各休息室排练活动室的部分电子产品，比如现在看的电视机，当然给交响乐大厅翻新工程捐一笔钱必不可少。
‘也就是说，APLUS今天一天之内就把从格芬唱片拿到的钱花光了？’
有家小财经台还在聊白天的事，‘八千万收购他的A+唱片公司，再加六千万签字费，而他买下利特曼出版社和高保真等杂志就花了八千五百万，再投资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的泰坦尼克号项目六千万……’主持人正根据陆续收集到的公开信息帮自己算账，‘总额三亿刀的资金进出。’
“哈哈，无论如何昨天APLUS一个人就创造了不少GDP，算为米国经济做贡献了。其实格芬唱片只买下了A+唱片的一半，也就是说APLUS还保留有A+唱片的另一半股权，按交易价仍然值八千万。”嘉宾笑着纠正。
“哇喔，格芬唱片是环球旗下厂牌对吗？环球这笔交易做得值吗？”主持人问。
“赌APLUS还能不能保持前几年的创作力了，目前来看不太乐观，他已经很久没发新歌了。除他之外，A+唱片旗下最大牌的歌手是菲姬，然后布伦达，再来就是些不太出名的非裔嘻哈歌手了，噢，还有位早已过气的米拉乔沃维奇。总之看三号股市重新开盘时环球的股价表现吧，资本市场会做出反应的……”
嘉宾不太懂唱片业，按照过往印象瞎说一气。
‘APLUS可刚在网景股票的暴跌中损失了相当身家，如果从高点的一百七十二刀算，应该已经上亿刀了……’
‘也许这就是他急于卖掉A+唱片一半所有权的原因吧，不过网景昨天今天都释出了不少利好消息，他们的浏览器市占率仍然保持绝对领先。’
宋亚换台，又切到个娱乐频道，这家反而专业很多，也许是纽约本地电视台的缘故，主持人和嘉宾们正在七嘴八舌聊新大都会唱片。
‘Jazzy和FoxyBrown都被丢到了这家纽约厂牌对吗？APLUS此举是不是想和东海岸说唱圈做切割？’
‘应该有部分原因，Jazzy和FoxyBrown都曾经帮Biggie所在的坏孩子DISS过2PAC，现在2PAC死了，苏格奈特入狱……’
‘他怕了！’
‘差不多吧，和环球的交易结束后他已经稳稳是最有钱的非裔明星了，应该不会有之一，人家现在玩的都是大生意，没必要再掺和街头这些事。’
‘可他投资媒体的成绩很一般吧？’
‘是的，听说一直在亏钱……只是听说哈。’
‘总之Jazzy和FoxyBrown不用再寄居在一家芝加哥厂牌旗下了。’
‘是的，对他们的事业发展有利。’
‘如果APLUS不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闹成这样的话其实更好。’
‘是的，大都会唱片已经沉寂很久了……’
一群蠢货，宋亚想继续换台，但困意突然袭来，手指抬了抬就昏昏睡去。
第一千七十二章 酸死了
睡得很香，迷迷糊糊被人推醒，宋亚伸了个懒腰，“麦克……几点了？”
“他们说要上台谢幕了。”
“噢！”
立刻清醒，一个鲤鱼打挺，捞起燕尾服套上，照了照镜子就往外跑，这绝对不能不出现。
新年音乐会首场演出非常成功，他和莉娅萨隆加、南非演唱家以及参演其他曲目的客座指挥、知名演奏家被巴伦博伊介绍上台，然后排成一排，再次手牵手鞠躬致意。
心情放松很多，而且由于台下的长时间鼓掌，他还有闲情逸致和第一排的州长、市长一家以及南非大使等人点头微笑，州长夫人换下职业套装的晚装Look也很赞嘿嘿……
还看清了二楼包厢看台的一些朋友和雪琳芬母子，抬头左挥挥手，右挥挥手。
查莉丝怎么坐大卫格芬身边去了？算了不在意这些细节，今天米拉也来了，还有哈莉……
思绪迅速飘飞，随手扯了扯裤管。
谢幕结束，正依次离开舞台时，他看到州长大人正对自己五指张开做口型，猜应该是说五号参加A+唱片和A+新址奠基典礼的事，已经安排了本月五号，很紧凑，于是对他点头比翘起大拇指表示一切OK。
“等下一起吃饭。”
一进到走廊里，艺术家们都放松下来，开始有说有笑，聊等下去哪吃之类的话题，他也巴伦博伊叫住，“就在上边的阁楼俱乐部，格芬先生他们也来，你先去，我休息整理一下。”
“好的。”
巴伦博伊没用商量的口吻，他只好答应下来。阁楼俱乐部只是个俗称，因为地点在交响乐中心的九楼，也就是顶楼而得名，实际上应该叫悬崖居民俱乐部？是由已故小说家、诗人哈姆林加兰创立的艺术家团体，代表作中部边疆系列。
“琳达，先和雪琳带罗柏回家吧，我晚上要和巴伦博伊还有格芬先生吃饭……行，那你和哈莉带罗柏回去。”
散场后开始有芝加哥显贵或‘名角’的朋友们流窜入后台，休息室门外变得很热闹，不时有人呼朋唤友或者快步经过，宋亚也随便冲了个澡，刚换好比较舒适的正装，雪琳芬就进来了。
“走吧。”
他怕说等巴伦博伊但是被对方先到，让雪琳芬挽住自己臂弯也匆匆出门。
“嗯？”
到顶楼一看，才发现这个悬崖居民俱乐部已经人去楼空了，负责路线规划的老麦克带着兜兜转转，两人才走进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会员制餐厅。
“由于整栋大楼翻新改造在即，俱乐部去年就没再续租约，搬迁工作已经结束，估计工程结束后也不会再回来。乐团结束新年音乐会后也会搬到高地公园的拉维尼亚斯坦斯音乐学院暂住，以前我们一般到夏天才会去那，参加拉维尼亚音乐节。”
大卫格芬他们占据了位置最好的一台餐桌，正和道格莫里斯与交响乐中心的经理聊天。
“主要是音乐大厅，刚才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包厢视野不好，本世纪初的声学理论还不成熟，导致听感已经跟不上其他同等级的管弦音乐厅，特别是低音部分……空调和消防系统也很糟糕。我们需要更好的，才能配得上芝加哥交响乐团……”
经理似乎盯上大卫格芬这位潜在大金主了，拼命诉苦。
“Hi……”
查莉丝和米拉都淑女般地坐在大卫格芬和道格莫里斯身边，默默含笑旁听，又同时看到自己和雪琳芬进门，一道低声打招呼。
“你们继续……”
宋亚笑着替雪琳芬拉开椅子，坐下，“巴伦博伊先生说他晚点到。”
“BabaYetu很棒，饿了就先点东西吃。”
都很熟了，大卫格芬和道格莫里斯简单客套两句后又和经理继续刚才的话题，看他们的态度似乎真的有意赞助交响乐中心，而且出资不会小，聊得非常认真。
之前怎么没听大卫格芬提起过，宋亚心里嘀咕，反正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于是招手让侍应过来点餐，三女在桌上各据一方各胜擅场，赏心悦目，正好下饭。
“算了，我也吃牛排吧，最近总是容易饿。”雪琳芬摸摸隆起的腹部，要了自己一模一样的菜单。
“你们的管弦乐厅也叫……”大卫格芬问。
“西奥多托马斯交响乐厅，他是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首任音乐总监，上世纪末当乐团资助人招揽他时，问如果让乐团拥有一整座剧院，你愿不愿意来芝加哥？他回答：下地狱我都愿意！”
在座诸人听到经理讲的段子都笑了起来。
“可惜西奥多托马斯在这里全部完工后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经理又说。
“你们的大排练室叫邦特洛克厅，宴会厅叫格兰杰厅，对吧？”大卫格芬问。
“是的，难道您打算……”
经理似乎听出了点什么，又惊又喜，“我们的这栋楼还没有冠名，也许可以仿效旁边的切宾戈尔大楼……格芬交响乐中心，这名字听起来很棒！”
“什么名字？”
姗姗来迟的巴伦博伊问。
“格芬先生有意……”
经理说到一半，大卫格芬笑着摆手，“哈哈，不是我……是小布朗夫曼先生。”他又扭头向巴伦博伊和宋亚说：“刚才布朗夫曼先生也看了你们的演出转播，他说对你们的精彩演出和破旧剧场都有深刻印象。”
“替我向他道谢。”巴伦博伊和经理对视一眼，很严肃地坐下，摆摆手拒绝了走近的侍应。
“你们的翻新预算是多少？”大卫格芬问：“已经募集了多少钱？”
“一亿一千万刀，目前筹措了五千万左右，我们从九三年就开始四处……”
听到有大亨愿意解决关键问题，经理和巴伦博伊都无心再吃任何东西，专注与大卫格芬交谈，似乎进展很快，大卫格芬频繁起身离席打电话，经理和巴伦博伊则趁机窃窃私语。
宋亚插不上话，有点被冷落的感觉，难道现在我们不应该正在聊BabaYetu的吗？他只好埋头对付食物，并不时向米拉和查莉丝举杯，眼神交流。
“呃，布朗夫曼家族原则上愿意帮你们再解决五千万。”
大卫格芬带回来一个非常霸气的消息。
“太好了！那让我们为布朗夫曼交响乐中心举杯！”经理激动极了，大声说道。
巴伦博伊自然也非常高兴。
“哇喔……”
为了个大楼冠名就豪掷五千万刀？顶级富三代就是牛啊！
宋亚看向目光中异彩连连，被情绪感染一道起立碰杯祝贺的三女，咬了口柠檬解酒，酸死了。
第一千七十三章 勾勒光谱
一九九七年一月二日上午，几辆轿车驶入高地公园。
“兄弟，别那么紧张，APLUS不会说话不算的。”
艾尔扶着方向盘，对身边的迪莱笑道：“反倒是你，说好去年跟我一道举办婚礼的呢？”
“我忙得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迪莱苦笑，“经常运维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报告服务器宕机，立刻就得爬起来……等今年网站上市吧，搞定上市后就能请更多的人手，我才有空闲时间筹备婚礼。”他说。
“说真的，你之前还不如继续把歌手约放在A+唱片里挂着，这次我们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换到环球，只要在合同期内的艺人都拿到了数额不等的签字费，我一个没二专计划的混子都有哈哈。”
艾尔很实诚，“钱不拣白不拣。”
“算了，不合适。”迪莱笑了笑，那种小意外之财他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哥俩在别墅外下来，艾尔把车钥匙丢给趴车小弟，迪莱对后车上自己的私人律师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同走进大门。
“Hey，艾尔，迪莱，他在书房开会，请稍等一下，随便逛逛，那边应该马上好。”
雪琳芬知道两人和宋亚的关系，不见外的招呼一声就去忙了。
“OK，我和迪莱去录音室呆会儿。”
艾尔以前可是能赖在宋亚下铺赶都赶不走的人，进高地公园这差不多也跟进自己家一样，“你不会把怎么弹琴都忘了吧？”他边取笑迪莱边爬楼梯，“让我考较你一下怎么样？”
“开玩笑，我以前可是备受SBK看好的超级摇滚新人。”迪莱摸摸已小有规模的啤酒肚，带着点自嘲的吹嘘。
“哈！”
“Igotyou，Igotyouonmymind……”
哥俩刚走到顶楼录音室外，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女人的歌声，嗓音很甜，但唱了一小段竟然没一个词在调上，也是非常的厉害了。
幸好歌声戛然而止，可能被两人的交谈声打断了吧。
门没关，进去一看都认识，米拉正抱着吉他在低头狂笑，那么刚才唱歌的就是查莉丝了，迪莱再联想到楼下一副女主人做派的雪琳芬，还有在大厅里逗小罗柏玩的哈莉……
四位风格各异的顶级美女其乐融融，真是实名羡慕啊！
起来开口，“对不起，米拉，查莉丝，你们继续。”
“不唱了不唱了，我五音不全。”查莉丝有点自知之明。
“进步很大。”米拉说。
这还算进步大？那以前唱歌得有多难听……
“你们在唱什么？APLUS写的吗？”艾尔大咧咧过去翻米拉面前的乐谱。
“对。”
四人在录音室玩了会儿音乐，直到雪琳芬过来通知。
“你怎么了？没睡好？”
迪莱叫上自己的律师进入书房，看到宋亚一脸精神不振地坐在桌前发呆，眼皮似乎都抬不起来。
“排练交响乐太累了，唉！晚上还得演出……”
宋亚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我们把正事办了吧，正好艾丽西亚也在。”
“哦，你好，弗洛克夫人，斯隆女士。”迪莱跟书房里两位一本正经的冷淡风职业女性精英打招呼。
“迪莱，呃，很抱歉阿格斯没能……”
艾丽西亚握手时再次表示抱歉，“我的律所已经合并了一家硅谷当地律所，相信能赢下上诉官司。”
“那场可千万不能输。”
迪莱对这女人律所的服务意见很大，但……没办法，谁叫她是州长夫人呢？当面最重的话也只能这么强调一句，语气还不好太冲。
“我知道，绝不会的。”艾丽西亚郑重保证。
“坐吧，让我们先把正事办了。”斯隆女士将几份文件摊在桌上。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迪莱看向那几份会让自己正式拿到A+音频公司百分之十五股份的文件，努力克制住心潮起伏，给私人律师递了个眼神，趁他开始审合同文本的时候问道：“古德曼不用在场吗？”
“不用，他早两年就把合同拟好了，一直存在我保险柜里，你看，都落灰了。”
宋亚说完嘴巴张开，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坐吧，都别站着。”
“对了，带给你的。”
迪莱把私人律师公文包里自己收集的一些报纸拿了出来，丢给宋亚，自己走到窗户大开，芝加哥的寒风笔直灌进来的窗前，借着看风景平复心情。
“什么？哦。”
宋亚拿起来扫了几眼，一些芝加哥当地早报，共同点就是都刊登了昨晚自己的BabaYetu相关新闻。
‘芝加哥交响乐团联手APLUS，给我们全体信徒奉献了一首辉煌的圣歌，歌词为斯瓦西里语主祷文……’
‘愿上帝与我们同在！教友APLUS谱写新的福音……’
基本都是这种内容，因为这类报纸都是各教团发行的传教类刊物，影响力很低，基本没什么新闻价值。
昨晚演出很成功，但因为PBS台古典音乐栏目的小众属性，传播速度和广度都不太行，除了A+随后发了篇新闻报导帮自己吹嘘了一下，就是前纽约市长丁金斯在他内城广播公司的电台谈话栏目里兴奋地提及过，老头推崇备至，因为那个台本身就有福音派背景。
说起来新教各堂口是真的多，比如自己这具身体从小去到大的教堂属于浸礼宗米国非裔流派，陶氏副总裁他们合唱团的人都来自路德宗，老巴恩那个教堂属于路德宗的另一个联合会，丁金斯也属于路德宗，但是里面非裔占主流的一个派别，有句话不是同行是冤家么？他们时而为争夺信徒而激烈竞争，时而又面临其他更异化的宗教竞争者的压力时而精诚合作，一团烂账。
幸好大家都对自己这首Babayetu评价极高……
因为确实太正确了，目前某教无论在非洲还是北米，都对黑人群体有不菲吸引力，于是对基教无论大大小小哪个堂口来说，米国混血大歌星创作，用历史悠久的东非斯瓦西里语演唱的福音交响圣歌都很利于他们展开防守或者进攻，在和平时代这种对‘羊群’的争夺战中，每一分文化优势都很宝贵。
这些年宋亚很清楚的体会到，在米国，如果没有族裔或者宗教背景，人们也许会出于尝鲜、秀个性或者附庸风雅的心理在身上纹日式汉字或者中文，在房间里挂点中文书法作品作为装饰，但鲜有人主动在身上纹中东字母哲言，或者挂什么中东文书法，哪怕那其实是哈菲兹歌颂美酒的波斯语诗篇。
都是异质文明，华国本子阿三离他们的心灵还是太远，宗教威胁性也相对不足，以至于历史上经常被欧美用来作寄予美好想象的寓言背景，或者用来装点异域风情的完美选题。
而另一个对手，则是宗教领域的千年死敌……
总之这次保守派绝对挑不出自己的毛病，还得念自己的好。
趁着迪莱的律师审合同的空当，宋亚心里胡思乱想。
“没问题。”许久之后律师说道。
当然没问题，打了第三个哈欠，宋亚随手签字，然后和迪莱换着签，最后交给艾丽西亚确认。
迪莱表情平静，但正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很容易看出来，“上市还顺利吗？”他问。
“还行，应该还是网景的同一拨人，KPCB、摩根斯坦利、永道……”迪莱回答：“主要风险就是和全音乐网站的诉讼。”
“我的律所会全力以赴。”艾丽西亚只好再次保证。
略聊了会儿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上市的事，“中午都在这吃吗？”雪琳芬出现在书房门口。
“我还有事。”
只有艾丽西亚拒绝，她弄完合同就匆匆告辞。
“五号你和彼得一起来参加奠基典礼吗？”宋亚对她的背影问。
“不了，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她丢下句话走了。
“对了，我邀请杰瑞德莱托五号过来当嘉宾，在奠基典礼上露面可以吗？”
雪琳芬趁机提议，“阿普正传会在普利方丹的生日开画，已经不到一个月了，他需要曝光。”
“免费？那没问题，来吧，人越多越好。”
这是好事，莱托算红，到时候加上自己和其他转签新A+唱片的歌星，各家娱乐新闻肯定都会报一条的。
吃完午餐后，终于放下心头大石的迪莱也告辞离开了，他要赶回硅谷盯着公司，其他比如叶列莫夫等旗下高管在去年年末也都更新了股权奖励，但不会再出现张口就给百分之五、百分之十五的情形了，那时候宋亚还不太成熟。
“利特曼出版社总经理对我们的教育片计划怎么说？”
下午书房里只剩下了斯隆一个，但想赚二十刀已有心无力，他继续处理公务。
“他脑子不古板，很有兴趣，不过想再和你亲自谈一谈。”
斯隆含笑看着他，说：“竟然能发现那方面的潜在市场，是不是因为你脑子里整天都想着那些事？嗯，APLUS？”
“专业点噢斯隆女士，是谁信誓旦旦说交易之外不聊那方面话题的？”
宋亚反击。
“好吧好吧，利特曼出版社总经理觉得你对游说各州教育部门的日程压缩得太紧，他们不是大出版社，有一定渠道但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突破口，除非……”斯隆俏皮地眨了眨眼。
“除非有某个州出现示范效应对吗？”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都惺惺相惜的笑了起来，突破口还能是谁，‘雷厉风行’的彼得弗洛克呗，“让利特曼出版社总经理五号也来奠基典礼吧，我介绍我们的州长大人给他认识。”
“对了，晚上你和大卫格芬他们除了聊小布朗夫曼冠名交响乐中心的事，还聊了些什么？”
斯隆问。
“没什么了，闲聊而已。”
宋亚摇头，“我一华裔干嘛要听犹太人炫耀历史……”
“什么？”后一句话他是用汉语吐槽的，斯隆没听懂。
“没有啦，我不是写了首福音歌曲嘛，大卫格芬和巴伦博伊都是犹太裔……”
宋亚说。
“BabaYetu一发，加上之前附和大卫格芬的发言，你现在的政治光谱已经能被外界勾勒得非常清晰了哟。”
斯隆提醒：“一位带有新教底色的进步人士，除了笃信上帝，你和米国保守派的区别就是支持禁枪，起码公开发表过支持有条件禁枪的言论，支持女权以及各种平权，这些其实对保守派来说问题不大，你还年轻，这类想法以后还有可能被所谓的‘纠正’，那么最后一个分歧点就只剩下是否支持堕胎了，你公开表态支持，那么还是会得罪他们。”
“真的要这么一关一关过吗？”宋亚继续吐槽。
“你支持吗？”斯隆问。
“当然。”宋亚反问：“这不用额外说吧？支持女权的不是都应该支持女性自由选择的权力吗？”
“起码在米国有区别。无论哪种宗教来说，完成对女性的禁锢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宗教天然有不断扩张信众的驱动力，所以他们不喜欢堕胎。因为大部分男性在青年时期都比较叛逆而且由于生活压力导致不会那么亲近宗教生活，所以家庭里有位被驯化好的忠诚信众母亲会是他们人到中年或者老年时，回忆起母亲的善良、忍耐、虔信等所谓美好品质后重新去宗教中寻找心灵藉慰的重大原因之一。”
斯隆说：“女性的自由解放得来不易，别看现在一些温和化的保守思想把自己伪装得非常好，但他们已经在反扑，他们不会放过女人，等到他们再次取得优势时事态变化会比想象中快很多，你以为是从百分之五十一按部就班发展到五十二？不，很可能从百分之五十一直接跳到百分之九十。”
“OK，OK。”
一通长篇大论把宋亚听得眼皮子快耷拉没了，“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演出，出去吧，出去吧……”他挥手赶人，人往沙发上躺。
“得了吧，就去站在那挥三分多钟小棒子而已，能有多累？”斯隆的演说欲还没得到满足，翻着白眼吐槽。
“你不懂艺术别乱发表议论好吗？”
“哇喔，大艺术家。”
“榨汁机！”
“……”
“我要涨价！”
第一千七十四章 只是工作
“APLUS……”
第二次终场谢幕，宋亚下台时又巴伦博伊叫住，“昨天本想跟你多聊两句的，但被筹款的事打断了，等下有空来下我房间？”
“好的。”
宋亚能猜到巴伦博伊想跟自己聊什么，之前BabaYetu垫场演出结束后，自己训了几位合唱团的学生，他们大概因为前一句没来得及跟上，然后就自暴自弃地对着口型划水，还笑嘻嘻地左顾右盼，虽然在上百人的合唱声中造不成大影响，但自己可不想才第二场就有人开始放羊。
也许是话有点重，把那几个孩子弄哭了。
“这仅仅是个工作，唱歌是工作、拉小提琴是工作，指挥也是工作。”
果然，去巴伦博伊的休息室里，对方上来就说：“不要给自己和大家太大压力，APLUS。”
“我只是想追求完美。”
自己以前录专辑和拍MV、拍电影时都秉持着差不多就行的态度，但也许是因为指挥工作没有天启的底气，或者勉强算自己第一个要完全靠个人努力钻研、锻炼的技艺？宋亚非常上心，心说老头你排练时骂人可比我凶残多了，现在又跟我说这个？于是耸了下肩膀，敷衍回答：“抱歉，下次我会注意说话的方式。”
“我们这行是成名最快，也是对天才对宽容的……”
巴伦博伊又说道：“莫扎特五岁尝试作曲，六岁开始在欧洲各国巡演，八岁写了首部交响曲，十六岁就当上宫廷乐师了。我七岁举办个人音乐会，十一岁被公认为钢琴天才，十四岁和英国皇家爱乐乐团同场登台，我已故的前妻杜普蕾十一岁成名，十六岁登上顶级舞台……但这行的天才陨落也最快，大多由于年少成名导致的性格心理问题，还有滥用药物，以及不停和自己较劲的艺术家的疯狂和偏执……你新公司格芬唱片旗下的涅槃乐队主唱科特柯本，九四年自杀身亡时才二十七岁。”
“我明白。”
宋亚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了，也确实是为自己好的肺腑之言，笑道：“我不会的，我这个人其实对自己要求不高。”
“呃，也不是让你放松自己的艺术追求……”
巴伦博伊又生怕眼前这位‘天才’的进取心说没了，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指，创作排练时当然需要以最高的标准冲击巅峰，但当你奉献过昨天那场高水平的完美演出后，就不要太执着了，团队每个人的状态都有起伏，后面的工作就把它仅仅当做工作就好，要及时调适心态，放轻松。捷克大统领，作家哈维尔说过：当一个作家二十岁的时候……他达到了对于自身的一种比较严肃的理解，开始用他自己的眼光看这个世界，找到他自己的方式来承担这个世界和自身。然后，他差不多再花十年的时间去调查研究，把事情弄清楚，从各个角度上释放这种对于世界的最初的经验。这是一个重要的十年，一个获得进展、英雄般自信和相对勇敢及乐观主义的时期……”
“我懂，我懂。”宋亚诚恳受教。
“总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要保持乐观。”
“我很乐观。”
宋亚心说一个穿越者还有什么不乐观的，虽然在外人的眼里我经常无故晕倒……
“嗯，那就好……”巴伦博伊稍稍放下心。
“对了，昨天格芬先生说的那件事……冠名大楼，把握大吗？”宋亚换了个话题。
“看起来小布朗夫曼先生已经决定了。”
巴伦博伊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这可给我、交响乐中心还有芝加哥市府解决了大问题。”
他在筹款的能力和理念上一直被外界诟病和前任索尔蒂差距太大，现在突然有位顶级富翁出手，那么之前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那可是五千万刀。他的筹款任务轻松达标、交响乐中心翻新工程不用愁了，芝加哥市府也不需再烦心迫于文艺界的游说压力去用公用资金填窟窿。
其实昨天宋亚旁听时跟着心算了一下，资金缺口应该还剩下一千万？反正他果断装傻。
这类捐款能抵税，但今年应该不需要了，实际上受惠于去年离婚财产分割、A+和内城广播公司的亏损以及高额法务、安保支出，今年税季估计还能享受到一些退税。
再说自己已经捐了二十万刀，还端出了BabaYetu，这又出钱又出力的功劳苦劳都有，也没那个闲钱跟在超级富三代后面玩，这里改名为布朗夫曼交响乐中又不是APLUS交响乐乐中心……
座驾驶离交响乐中心时，他看着路边正将硕大的低音提琴艰难往车里塞的乐手，不由释然的笑了笑，确实，艺术也仅仅是一份工作而已，大家离开舞台都还有自己的生活。
心态放平了点，老麦克把车在红灯前停下。
街角有一家音像连锁店，门口海报已经换了一茬明星，有如日中天的黑人女子节奏布鲁斯组合TLC，还有风头正劲的新人女歌手珠儿，乡村天后仙妮亚唐恩，当然也少不了九六年B榜的年度艺人，专辑销量冠军AlanisMorissete。
“去年有点阴盛阳衰啊……”他用汉语感叹。
“什么？”同车的琳达自然听不懂。
“没什么，这个颁奖季没我事了，对吗？”
宋亚问琳达，自己和前妻跟格莱美闹掰了，加上自己因为被抹黑，前妻因为生小雷加都有不低的热度下降，九六年又都没发新专……
“是的，其实环球唱片这两天没为你做什么，我本来以为六千万签字费会造起很大一波声势的。”琳达抱怨：“如果换成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这么大新闻……”
“别再怀念索尼哥伦比亚了。”
宋亚不悦地打断她，“等我忙完奠基典礼，去洛杉矶先见布朗夫曼先生一面再说吧，我也会和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好好规划以后。”
环球唱片主体的前身是MCA唱片，以前是做订票服务起家，后来陆续大手笔收购了Decca米国分部以及格芬唱片等大大小小的厂牌才挤入六大，底蕴自然比不过自己的老东家索尼哥伦比亚，炒作能力也无法和以前丹尼尔在位时的巅峰SBK相比，也没这两家重视打榜。
它家还有个毛病，就是对旗下歌手的管理比较混乱，之前巴伦博伊举例的科特柯本自杀就导致格芬唱片的超级印钞机涅槃乐队解散，现在枪花又内讧，另一家厂牌Interscope唱片更是退出了为公司惹来无数非议的2PAC、玛丽莲曼森等歌手。
环球唱片的国外发行能力上大概六大中垫底，冲奖能力也处于后段班，不过因为订票老本行和旗下多为摇滚歌手的关系，他家的专长演唱会推广、歌迷组织建设和国内唱片行销等都很不错。
总之有得必有失吧，反正现在唱片发行领域油水不高，六大自己都一个比一个过得很艰难，反倒头部歌手依然好赚，宋亚打定主意在新老板手下老老实实干个五年歌手约满再说，最起码不能和以前跟摩图拉那样结成生死大仇。
而且总算有了新保护伞，重金签下自己后，环球不想让几千万打水漂好歹会保住自己的命。环球实力不如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但布朗夫曼家族米国影响力可不是索尼哥伦比亚的本子资方可比的。
当然这也意味着造反难度极大。
“嗯？又想到哪去了，不造反，不造反……只是工作……我又不是天生脑后有反骨，管好我的A+唱片就行。”
宋亚摇头自言自语了几句后问琳达，“接下来还有什么工作？”
“大都会唱片要确定国外发行商，明天重新上班就展开谈判，还是按你之前的意见，百代和宝丽金二选一对吗？”
琳达回答：“估计很快就会出结果。”
“OK，记得把发行给百代的前提是要求他们赶走那个罗伯特。”
宋亚对给自己送过西瓜的罗伯特念念不忘，追杀到天涯海角。
明天就是三号了，股票开市，各行各业重新上班，第一个离开高地公园的是查莉丝和米拉，查莉丝要赶回要求极高的魔鬼代言人剧组重新开工，米拉则去给狂蟒之灾补拍镜头和配音，两人目的地都是好莱坞。
“再见！亲爱的！”
正目送背着吉他的米拉钻进车里，南非美钻拥抱了一下也兴冲冲上车离开，“我六号也要跟杰瑞德莱托一道去和阿普正传剧组汇合了。”雪琳芬出现在身后：“为二十四号影片开画展开宣发行程。”
“好的。”
雪琳芬现在着实有点缠人，总是在各个场合找借口出现在自己身边，走了就能透口气了。
“你很乐见嘛，要不我和林顿先生说下？反正制片人不止我一位。”雪琳芬又作态不走。
“没有没有，我都可以，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制片人这个工作……”
“罗柏和琼恩就放你这。”
“嗯嗯，没问题，我给罗柏请个私人早教名师。”
“别让苏茜教他脏话。”
“不会的。”
雪琳芬回屋和保姆交待事情去了，州长夫人没那么借口多老是来，那么忽然之间就只剩下哈莉一个……
宋亚不由松了口气。
不对，还有斯隆，这个工作狂正在书房里和A+的戈登讲电话，沟通五号奠基典礼的具体事项，同时还能一心二用，手中笔不停写着自己到时的发言稿，但……
书桌上已经放了张崭新的二十刀。
“只是工作，只是工作……”
昨天价格谈判失败的他自我安慰着随手把钱收进口袋。
第一千七十五章 每一天都在创造历史
一九九七年一月三日，早上六点，数位西装革履的不速之客到访高地公园，半个多小时后古德曼和奥格雷迪也顶风冒雪赶了过来，书房里还穿着睡衣的宋亚开始激动嚷嚷。
他没在骂人，而是和吉姆克拉克讲电话，“吉姆，吉姆，不不不，你别打断我，听我说，我上次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我会拿住股票，我一向说到做到！”
“那很好啊，我们用比较正式的方式确定下来。”吉姆克拉克说。
“我才不签这个鬼东西。”
他将桌上由西装男们带来的文件推远，这是网景高管和大股东的联合声明，承诺在六个月内不会减持手中的公司股票，“我不是大股东，不参与任何决策和公司管理，没有董事会席位和投票权，甚至连内部消息都拿不到……上次我已经看在你的份上额外补签过一次了！现在又来？”
“这对稳定股价有用，你私底下口头承诺什么投资者们又不知道！”
吉姆克拉克也提高了音量，“除非你上次在欺骗我，你实际上就是打算今天开盘后套现走人！”
“OMG！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吉姆？”
“什么？你说话小心点！是我带你发了财！”
“发财，发财，这句话你想对我念一辈子还是怎样？生意就是生意！”
“永远别忘了是我允许你入的场，也永远别忘了我本来有一万种手段在上市前把你那点股份干掉！我能做，但我没有做，你在网景已经赚了多少钱？嗯？你应该心怀感激小子……”
“呵呵，那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我和你眼光一样好，也在追逐马克安德森，你不尽早摆平我，难道不怕他突然改变主意吗？而且我为公司所做的也不少，上市前尽心尽力用我的名气帮忙路演，我……我那时候连去白宫见大统领都戴着网景Logo的帽子妈的！”
“那你就继续和我们一起战斗！我会给你回报的，让你那个负责风投的华裔博士来找我，电话里不方便说。”
“我也会信守承诺吉姆，但我不签这破玩意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又在耍我……上次我将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卖给你朋友们的投资公司，没几天你那边就连爆利好……股价从一百三十五一路冲到了一百七！我亏大了我！”
“你还好意思提他？他们都已经被套牢了。”
“呃……高点没出手吗？”
“你说呢？他们又不是先知。好了好了我没时间和你拌嘴APLUS，你看过文件了，那就签了它，大家都签，我，马克，巴克斯德，我们现在需要团结，今天对我们很关键，就当帮我们个忙。”
“那你早点说啊，我一大早哪有精力做决定。我昨晚刚和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演出，今天还有一场，交响乐指挥你懂吗？这工作需要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很累人的！”
“这个我道歉，我也是昨晚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你拉联合声明里来，确保今天开盘万无一失。”
“你还说你没有被害妄想症！？”
“我M-FXXK二十亿身价一个月内快掉了一半！你跟我聊被害妄想症！？要不要再聊聊亨廷顿舞蹈症啊！？”
“亨什么？算了算了，呼……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吉姆。”
和吉姆克拉克吵得头昏脑涨，宋亚感觉那家伙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胡言乱语，当然也能理解吧，要了点好处终于还是妥协了。
喘着粗气，吭哧吭哧在联合声明文件下面签字，然后把纸笔一股脑掷还西装男，又去睡回笼觉。
“哈莉？”
上午十点多，他这次自然醒来，翻身发现哈莉没在枕边，可能锻炼去了吧，爬起来洗漱收拾好就去了书房。
‘继网景各大股东以及高层声明暂缓减持公司股票六个月之后，APLUS今日开盘前也宣布加入这一承诺，他手中目前仍拥有网景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按节前收盘价计算，市值约为一点五亿刀……’
房间里的财经电台正在播报，彭博机键盘被按得噼里啪啦响，“早盘怎么样奥格雷迪？哦，是你啊……”
还以为是自己的股票经纪缩在屏幕后，没想到走过去看到哈莉那还没打理的蓬松黑色短发。
“网景股价刚刚冲回一百刀了！”她报喜。
“你关注这个干什么？不是没让你买网景的股票吗？”宋亚奇怪的问。
“没买没买，早上听你们在书房里为这个吵来着，你们都承诺暂缓减持算利好吧？”哈莉反问。
“大部分算，但也看情况……奥格雷迪和古德曼呢？”
“在楼下客厅和斯隆女士聊天。”
“噢。”
“你等等，你等等。”宋亚刚想抬脚走人，又被她叫住，“过来，过来……彭博的这篇新闻是什么意思？”
“网景发布新的网络目录标准LDAP，预计有四十多家软件厂商和大量企业用户如米国银行、美孚、万事达卡、强生等都将支持这一标准。”
哈莉指着屏幕上的一则短新闻问。
“呃……呃……好像是用在它家企业内联网产品上的吧，我不太清楚。”宋亚回忆了下，没有印象，“总之是好事，制定标准肯定是有利于将竞争对手排除出市场的。”
“还有还有……”哈莉又翻出来一条稍早的。
‘网景浏览器将新增……等等功能。’这篇比较长也比较专业，宋亚跳着看，‘部分开发者抱怨，网景浏览器支持新特性的扩展功能代码未遵从万维网联盟提倡的网页编程标准巴拉巴拉……’
“畜生啊！万恶之源！”他看完后下意识就骂。
“什么了？什么意思？”哈莉化身问题宝宝。
“呃……就是说以后网页开发者在基于网景浏览器开发出网页后，很可能还要为兼容IE浏览器再忙活一遍，反之也一样。”宋亚回答。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网景和IE彻底决裂了，以后你用不同的浏览器访问同一个网址却可能会看到不一样的页面，甚至有可能用IE访问事所有功能都好好的，但用网景的就不行。可怜的伯纳斯李，创造了万维网，放弃了专利，但没想到他维护互联网的对等性，让它保有最起码的秩序这一理想迅速被米国上市公司为了维持股价践踏了……”宋亚感叹。
“算利好吗？”
“算吧，现在网景还保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市占率，网页开发者肯定优先基于网景浏览器编写代码，然后再考虑兼容IE或其他厂家的……”
吉姆克拉克和马克安德森这是要放大招硬干了，趁着还有市占率优势逼开发者站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可怜了那些网站程序员，如果还想网页兼容各浏览器，以后工作量等于翻了一倍甚至不止。
“所以某些IT媒体会说浏览器世界大战正式打响对吗？”奥格雷迪他们走了进来，“微软的市值和年收入是网景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噢。”
“但网景股价回升了，看来有不少投资者看好我们。”宋亚说。
“也许他们看好的理由是这个。”奥格雷迪给他看最新一期的前线杂志。
‘网景总裁巴克斯德聊到去年八月微软推出IE3.0后他们发起的不正当竞争诉讼时表示，他们已经拿到了确凿证据，微软在劝说PC厂商接受IE的捆绑销售时，为每份Windows操作系统的OEM许可提供了三刀的折扣……’
“哇哦，这次微软真的被抓到了？他们有这么不小心？”宋亚乐了，“不正当竞争？基于Windows操作系统的统治性地位，这足够被定性为垄断行为了吧？”
“看起来是。”
斯隆把一份文件递过来，“吉姆克拉克想让你再添把火。”
宋亚扫了眼文件，又看向彭博机屏幕里带着Infoseek等一众‘小弟’艰难上攻的网景股价，“行吧。”
毕竟自己陷在里面的钱太多了，他打开搭载着VoodooRush显示芯片的康柏电脑，登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哈！微软被我们抓到了！证据确凿！三米元！比尔盖茨和鲍尔默出卖灵魂的价格仅仅是三米元！’
疯狂打字，中途又看了眼荣誉角桌上那张和大佬们的合影，算了，毕竟算和你老爸认识，放过你了，他把首富的大名消去，就骂鲍尔默一个，‘鲍尔默出卖灵魂的价格仅仅是三米元！IE浏览器不但免费，还捆绑销售，不但捆绑销售，还威逼利诱各大PC厂商！他们在搞垄断！等着被告破产吧！’
‘我们应该将微软分拆！’
‘华盛顿的政客们！别再对他们的垄断地位装聋作哑！’
‘MICROSOFT！’
连发几条，效果就难说了，常来偷新闻的娱乐记者对财经内容不敏感，他们渐渐也疲了，早已不会转载自己的每一条留言。
反正尽力就行，下午收盘时网景股价重新站稳了一百刀，也带动了一众互联网新贵小弟的股价回升，看来吉姆克拉克这通组合拳效果明显。
晚上，他稍稍整理了下燕尾服，面带微笑，步履轻快地走上台，和名流显贵们笑着打招呼，鞠躬，照顾到全场的每一个角度，台下也以掌声回应。
这是新年音乐会的最后一场，拥抱，握手，他不紧不慢走完程序后站上指挥台，目光扫过各声部和合唱团人们的脸，感觉差不多了，就切换成满脸的投入和虔诚，物我两忘，指挥棒在手中开始挥舞跳跃。
音符流淌。
‘作为最成功的非裔明星和投资人，在一九九七年的开篇，每一天，每一天APLUS都在创造新的历史……’
作为回报，吉姆克拉克让一家重量级财经晚报发表了篇吹捧文章，文字非常肉麻，‘一月一日，APLUS首先创造了唱片业最高的百分之二十点一的歌手分成，正好超过MJ和麦当娜百分之二十合约零点一个点。’
‘他带领菲姬等一众歌手从索尼哥伦比亚转投环球旗下的格芬唱片，不但决定性的改变了阿美利加唱片业版图，还一举拿到了顶级的六千万签字费，这一成就仅次于MJ……与麦当娜并肩。’
‘除此之外，非裔创立的唱片厂牌中，A+唱片以一点六亿的交易估值超过一众前辈，仅排在摩城和当初的DefJam唱片后位居第三。’
‘当天，APLUS大手笔运用从唱片业赚取的丰厚收入，不但挽救了处境艰难的利特曼出版社和高保真杂志，还将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一举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为福克斯的泰坦尼克号项目投资六千万后，这部卡梅隆导演的影史巨作制片成本达到了前无古人，创纪录的二点一亿……’
‘一月二日，APLUS又慷慨兑现承诺，转让给创业伙伴迪莱百分之十五的A+音频公司股权，此举被认为是在为A+音频的子公司，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上市计划理清最后的内部股权关系。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现在是全球第一大古典音乐专门网站，第一大音乐类论坛，也是位于全音乐之后的第二大音乐数据网站，以及位于AOL、Webchat娱乐板块之后的第三大八卦类论坛。作为先驱，它将为其他一众等待上市的专业类网站树立绝对标杆……’
‘一月三日，APLUS给予了我们的科技英雄马克安德森极大支持，他不但表态坚定拥护网景公司一系列股价保卫战的手段，也频频谈及网景对微软的诉讼。他在社交媒体上正式向‘恶龙’微软宣战，怒斥微软总裁鲍尔默是个为了三米刀出卖灵魂的犹大，还呼吁国会分拆掉行业霸主，世界第一大软件公司，如果真能获得成功……’
演奏效果比昨天完美，三分多钟后，宋亚满意地将双手缓缓下压。
音乐厅内再度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一千七十六章 展望一九九七
“其实网景不错了，九五年六千万，九六年总营收一下子就干到了近三亿，百分之四十来自面向大型企业的内联网产品和服务收入，百分之六十来自浏览器及相关软件销售，无论增长趋势和业务配置都比其他互联网公司健康得多。Infoseek、YAHOO那些后来者简直在烧钱玩，我看YAHOO的报表，一家市值数亿的公司九六年一整年才百来万广告收入？这世界简直疯了……”
新年音乐会落幕后有场酒会，就在交响乐中心隔壁的切宾格尔大楼举行，沙龙形式，参与者由三部分人组成，来自芝加哥交响乐团和当地艺术家，陶氏副总裁所在的合唱团成员，以及今晚音乐会的到场名流。
听完巴伦博伊的答谢致辞和交响乐中心经理为交响乐中心翻新工程筹款的简短演说后，宋亚被一位来自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的白人缠住，对方先吐槽了一番火热的互联网板块，接着不出意外的把话题转到他今年即将上市的两家企业上，“我昨晚看到了一篇关于A+音频公司的报导，你打算让这家公司整体上市，还是仅仅启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上市工作？”
“网站吧，你觉得呢？”宋亚反问。
“当然，互联网概念现在就是财富密码。”
白人笑道：“3DFX公司呢？我看到康柏正在用搭载它家产品当卖点给新电脑打广告……”
“3DFX公司的……什么？”宋亚反问。
“去年不是有很多传言……”
对方应该在指去年3DFX的一系列破产传闻，“噢，都过去了，现在他们干得还不赖。”宋亚笑着摆摆手。
“那今年的盈利预期能支撑投资者信心咯？”
“呃，这个就不好说了，硬件领域竞争太激烈。”
3DFX已经开始在赚钱了，但宋亚不想跟对方说太多，这时候胳膊被人挽住，不用看肯定是雪琳芬，“抱歉，我……”正好借机告辞。
“APLUS，我们安达信就在芝加哥，为什么不选择我们呢？说实话，你和永道的全面合作令我们有些沮丧……”对方赶紧把真正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我和永道的萨穆尔多年来相处很融洽……”
一切要从到当年第一次和摩图拉斗争时被压唱片结算的说起了，那时候他找会计师帮忙搜集证据时，各事务所中萨穆尔的报价最合理，这种合作关系一般不会轻易变动，其他事务所失去了那次机会就意味着以后很难再被信任了。
而且已经和芝加哥财团的北方信托及A保险在深度合作，出于制衡的考虑也不会将财务交给一家当地会计师事务所，安达信和他们合作历史有的已近百年，关系盘根错节，一旦联起手来使坏，估计自己坑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坑的。
“也许先找个小项目试试水？我们会让你满意的，无论服务还是收费。”对方提议。
“可以，我会考虑。”
宋亚收下对方的名片，永道有点贵，用安达信当理由借机杀杀价，让萨穆尔有点危机感也不错。
“那保持联络！？”
“好的。”
顺利摆脱对方，宋亚拍拍雪琳芬的手背作为奖励，但很快，又被人叫住。
“APLUS，找时间帮忙做个专访？”
是芝加哥论坛报的佐伊巴恩斯，老熟人了。
“没问题，可我记得你不是去华盛顿了吗？”
这女人现在‘傍上’安德伍德了，经常能从党鞭大人那里拿到国会山的一手猛料，今年刚成为芝加哥论坛报的首席政治记者也是驻白宫记者，宋亚和她亲热拥抱。
雪琳芬默默把手搁在肚子上。
“是的，二十号之前都可以，我到时才会过去报道就职典礼。”佐伊巴恩斯说。
“呃……”
明天不行，后天也不行，宋亚想了想，“你给斯隆女士打电话约时间吧。”
“OK，我认识她。”
佐伊巴恩斯也是个女工作狂，得到满意答复后朝雪琳芬笑了笑算打招呼，又匆匆去追逐酒会里的下一个目标。
“今年还会像去年那么忙吗？”雪琳芬问。
“不会了。”
宋亚抬眼展望了下，今年自己没有发专计划，电影方面也要看刀锋战士票房再决定是否拍摄续集，如果年中再解除不掉保释禁令，那么下半年的全球巡演也没戏了……
剩下的，大概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和3DFX上市前出面帮忙造造势，比如大都会唱片，新A+唱片、A+等旗下生意，大部分工作也仅是做做重大决策，由下面经理人执行。
现在就看摩图拉的威胁能不能解除，用老麦克的话他也清楚会有很大手尾，上半年大概会忙这个以及巴恩案，顺便准备法学院考试，下半年不能出国的话就再躲进校园。
总之在一九九七年他打算好好沉淀一下，用这个时间来把旗下高速发展的各跨行业生意理理顺，新买的利特曼出版社和那些纸媒看看除了新教育片计划还能压榨出什么油水，同时安静等待普罗大众将自己去年下半年的一系列负面舆论忘掉，天启歌曲和电影已经有不少零散存货了，到九八年配合世界杯主题曲再度爆发，王者归来。
完美！
对了，还有监督A+和A+唱片的新总部建设，明天……
明天是四号，也有安排，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很晚了。
“Boy！”
怎么少得了陶氏副总裁，老头发现了他，带着合唱团朋友们乐呵呵地走了过来，亲热搂住肩膀，手在背后拍打，“雪琳。”他也认识雪琳芬，当年她生下小罗柏的新闻可帮陶氏荧光棒转移了不少舆论焦点，“几个月了？”
“五个月。”雪琳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宋亚则和其他人握手寒暄，这些人态度对自己都非常好，虽然都是从密歇根和伊利诺伊州各大企业退休的老家伙，但隐性社会资源非常深不可测。
除此之外，在被一些宗教刊物报道后，BabaYetu的效力也逐渐开始发酵，越来越多的基教组织来电询问甚至异想天开地想邀请自己带队过去演出，不限于新教，某些财大气粗的堂口说不定还真出得商演费用。当然更多的是索要乐谱，非盈利性质在自家教堂里白嫖唱唱并不用付钱，他已经让琳达那边满足大多不过分的要求，讨好保守群体。
南非那边好像愿意帮忙正式发函邀请自己过去访问顺便演出BabaYetu，梦幻律师团认为这是向法庭申请解除出国禁令的非常好的理由，当然，如果梵蒂岗能发话……
想远了，宋亚甩甩头。
“APLUS。”
正跟一位梅隆银行的退休老头聊天，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拉希达琼斯，“你的演出很棒……”
女孩清瘦了点，下巴显得更尖了，盛装，但一脸哀怨。
这是真迷上自己了啊嘻嘻，老爸都那样了还来……
“拉希达！你父亲出院了！？他身体好些了吗？”雪琳芬知道那晚和后来在医院的事，她故作关心地问道。
“嗯，他回家住了。能给我点时间单独和APLUS聊聊吗？就一会儿……”拉希达瞄了眼她的肚子，很小心地问，怯生生的。
雪琳芬刚扭头想征询宋亚的意见，手里已经被塞了个酒杯。
“可以。”宋亚点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