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十五章 森林百态
十分钟前，伦敦西区。
这边现在是下午，电影院里正在进行罗密欧与朱丽叶现代篇的访谈活动，很简单，搬几把折叠椅放在幕布前面，剧组主创坐着，接受观众席记者和一些影评、媒体人，以及其他买票进场的观众们的提问。
“我从小就很喜欢莎士比亚戏剧，进入好莱坞后，我也一直和朋友们坚持在小剧场排演莎翁戏，罗密欧与朱丽叶，第十二夜……”
艾米今天打扮很知性，显身材的纯色紧身羊毛衫配作为装饰的围巾，手拿麦克风，谈吐自如。
“呃，我有个问题想问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她回答完，后排一位观众被挑中，艾米将麦克风递给小李子，“你有和英国女演员合作的计划吗？”那位男观众问。
“当然，我在和凯特温斯莱特拍摄泰坦尼克号……明年，呃……可能明年你们就能看到了……”
小李子回答。
坐在中间的编剧、导演、制片加投资人的巴兹鲁赫曼对话题被拉偏有点不满，当他看到艾米的经纪人从幕布后溜出来跟她耳语，微微皱起了眉头。
“什么？”艾米没听明白联合经纪人的意思。
“APLUS让你暂时不要回应任何关于他的问题。”
经纪人重复了一遍，并把手机给她看。
‘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对记者回应任何关于我的事。’
艾米看到屏幕上的短信留言点了点头，“OK，我知道了。”
经纪人原路溜回去。
不太正常，她有些担心APLUS，但只能保持微笑，幸好现场大多数问题都是给小李子的，他在这部电影中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
艾米也知道英国这边的媒体不怎么待见自己，除了阴阳怪气巴兹鲁赫曼对莎翁经典的现代背景改编，还普遍认为女主该选用英国科班出身的女演员，提了很多合适人选给小李子做配，对自己没几句好话。
担心好像是多余的，其实没人问关于自己和APLUS关系的问题为难，那是米国最无良的小报才爱干的事。熬过访谈，她立刻躲进洗手间打电话给APLUS，显示手机关机，又打给同为两人经纪人的海登，也没联系上，海登好像去了大洋洲。
“亚当斯小姐？”宣发人员不满意她的溜号，找过来催促。
“抱歉。”
她只好回到观影厅，现场主演正在给观众签名，小李子那好多女影迷在排队，她一出现，也有一些男影迷拿着海报围了过来。
“谢谢，谢谢……很高兴见到你。”
从九四年舞出我人生第一部出道也两年多了，应付这种场合她已驾轻就熟。
秩序稍微乱了几分钟，很快灯光暗下，电影开始放映，她坐到前排默默观赏不知道已看过多少遍的成片。
心烦意乱，电影大约播放到一半，一位男子很不讲观影礼节地流窜到她身后的观众脚边蹲着，嘴快凑到了她的耳朵上，“亚当斯小姐，听说APLUS刚刚在芝加哥被捕哦，你知道吗？”
被捕！？
她吓了一跳回头，“真的？”
那名男子穿着脏兮兮的夹克外套，有双闪烁着兴奋和攻击性光芒的眼睛，像看到宝藏般盯着自己贪婪地微笑，标准的英国狗仔，“当然……”
她立刻醒悟过来，扭回头，“抱歉，我不回答无关问题。”
“嘿嘿，你们……”
“嘘！”
狗仔提下个问题的时候巴兹鲁赫曼不悦地看向这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嘿嘿，想聊聊的话打这个电话。”
狗仔被影院工作人员赶走之前丢下张名片。
“对不起，导演。”艾米直接把名片丢到地上。
“是以前那个国会听证会上的非法交易案子，APLUS刚才进警局自首了。”
结束活动后，初创们聚在影院内部的办公室稍作休整，她的经纪人已得知了米国那边的最新消息。
“自首？他会坐牢？”艾米更慌了。
“小点声。”经纪人朝不远处努嘴，小李子也在和他的经纪人聊天，两个男人边说边笑，不时还向自己这边张望，小李子眼神似乎不太对劲，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色迷迷的。
“晚上有晚宴，英国这边很多知名电影媒体和影评人都会在，不许缺席！”
公映了近两周，一千五百万制片成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现代篇全球票房肯定能上亿了，巴兹鲁赫曼初闯好莱坞大获成功，他的权威现在不容置疑，也许是对男女主在宣发期间的行为不满，他语气不太好的过来严厉命令。
艾米和小李子都乖乖答应下来，他们这两年都扑了不少项目，能算靠这部片一举翻身，对巴兹鲁赫曼还是很感激的。
“那么……晚上见，艾米。”
小李子走过来一把将她搂住，贴面吻时很超越之前交往界限的亲了亲耳垂，然后深情凝视并双眼放电的说：“其实，有一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我……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还记得吗？在舞出我人生试镜的时候，我们……”
什么意思？APLUS倒霉后你终于敢露出原形撩拨我了？见风转舵的小白脸！艾米越想越不爽，不知哪来的脾气直接一脚兜过去。
“嗷！”
小李子痛苦的捂着裆部原地乱跳。
“我……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你帮我盯着吧。”
雪琳芬在阿普正传片场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拍摄比赛戏的杰瑞德莱托正在体育场跑圈，上百群演和更多的逼真假人快把一侧看台塞满了，场面很大，她本来忙得顾不上别的，那条短信收到了，但因为记者进不来片场，打了个电话给哈姆林问清楚情况后就暂时丢到一边，继续忙工作。
大约十几分钟后，她开始感觉到剧组其他人员不断频频向自己投注目光，一些主创也更多的趁拍戏间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有些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八十年代末拍完偷月情后去其他剧组试镜时的遭遇，她猜得到往常对自己表现得很尊敬的那些主创现在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
只好把事情丢给导演，收拾收拾准备回酒店休息，避一避风头。
和经纪人蒂姆乘坐电动高尔夫球车时，她还看到了米拉和哈莉，两女双手环抱在胸前，正表情很严肃的交头接耳，好像也在等车。
“要搭顺风车吗？”以前两边都会当没看见，顶多不咸不淡的打个招呼，但这次雪琳芬主动邀请。
“谢谢。”
米拉和哈莉都留着飒爽的短发，都不是喜欢扭捏作态的女人，直接跑过来跳上车。
这种为了静音在片场使用的车很小，三女挤在后座，肩挨着肩。
“你今天不需要拍戏吗？”雪琳芬找话题问身边的米拉。
“剧组里突然有传言说会换男主，还有传言说A+电影工作室打算撤资，现在乱成一团，老拉里给我们放了假。”米拉回答。
“年轻人太多的原因。”雪琳芬翻了个白眼，表现出看过一切的云淡风轻。
“你……辛苦吗？”米拉突然指指自己的肚子。
“没觉得，有过一次经验就会很习惯了。”雪琳芬摸着肚子回答。
“我可以摸摸吗？”哈莉的手隔着米拉伸了过来。
同一时间，伊利诺伊州州长办公室，电视机里正在重播警署门口的现场画面。
看着戴安洛克哈德笑吟吟地走在一身貂的APLUS前面，记者的闪光灯将这个老女人的脸照得一片惨白，艾丽西亚嫉妒得快发狂了，对名义上的州长丈夫吐槽：“如果不是你的妻子，现在出现在那的应该是我。”
“嘿嘿嘿……”办公室幕僚长伊莱在两人身后陪笑。
“你配得上成为梦幻律师团的一员。”彼得讨好地搂住妻子。
“真该死！”艾丽西亚挣脱。
“哼。”彼得脸板了下来，“听说APLUS旗下企业高管对你的律所很有意见？”
“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阿格斯刚输了一场本该很简单的官司。”艾丽西亚回答。
“阿格斯长项在刑事诉讼，而且离开芝加哥就能力减半。”
彼得冷笑，“你的小律所能被APLUS重用是因为谁，我想提醒你别忘了这一点。”
“气！”
艾丽西亚也知道没这个丈夫的州长职位恐怕不行，但表面还不肯落于下风，强撑着嗤笑了一声。
“这是迫害！”
“loveandpeace！”
这时候APLUS在警署门口回头大喊，获得了在场记者的一致起哄和掌声。
就是大衣衣领的又厚又长的貂毛有些碍事，挡住了他的半张脸，而且背景有两位警员正打算一左一右夹住他，这使得出现在新闻里的他有些狼狈。
艾丽西亚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些往事，手抚了抚职业套裙。
“他很快就会被保释的，大概……九个小时后。”伊莱看了眼手表说道。
“谁会理你啊？自恋狂！”
人在拉美的夏奇拉也收到了短信，看着标注是‘人渣’的名字下方的‘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对记者回应任何关于我的事。’字样，她吐完槽就随手删掉。
不过很快经纪人埃斯特芬就收到了更详细的消息。
“他……他会没事吗？埃斯特芬先生。”夏奇拉问经纪人。
“不知道，但那种罪名……要知道苏格奈特只违反保释协议就被判了九年。”埃斯特芬皱着眉回答。
“所以他以后可能半辈子都呆在监狱里！？”
晴天霹雳，夏奇拉泪水顿时在眼眶里打转。
“有可能，不过官司有得打，他先会被保释出来，然后把大量时间花在跑法院和一系列法庭攻防中。”
埃斯特芬按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这次他估计会花掉上千万律师费，应该有用。”
“所以他会没事？”
“我说不好，要知道苏格奈特也花了不少钱请了名律师。”埃斯特芬回答。
“近期能安排我去米国吗？我想……他在保释期间应该呆在芝加哥？”夏奇拉又问。
“唉！”
埃斯特芬看了面前的矮个子女孩一眼，“好吧，但要等他保释，我会盯着的。”
一千三十六章 记仇的人
夏奇拉不知道的是，宋亚准备保释后马上返回弗罗里达的足球尤物片场，实际上今天声势浩大的带着梦幻律师团来警署集体亮相，除展示肌肉外，就是为了确保拿到最好的保释条件，否则日后一系列事业安排都会出问题。
如果保释期间不被允许出国，那么来年的满分全球巡演就很可能要黄，无法履行与安舒兹的合同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比如涉嫌刑事重罪导致的违约一般无法获得保险公司赔付，不想自己承担相关损失就要与长期合作的A保险公司开撕，这是他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除此之外，也很难再获得安舒兹为争夺世界杯主题曲提供帮助了。
如果保释期间不被允许离开芝加哥，足球尤物的拍摄计划就得大改，或者把片场搬来芝加哥……
现在芝加哥是冬天，等天气转好小半年就过了，而其他人可等不了，比如艾丽西亚希尔维斯通、R李艾尔米，想让他们改档期绝不便宜，这会导致制片成本被拉高到无法接受的程度，还不如换男主。
而自己和足球尤物签的可是十加十的合同，即一千万片酬加百分之十票房分成，哪怕自己壮士断腕挽救A+电影工作室，个人损失也不小。
如果保释期间不被允许离开高地公园的家，那就更糟糕了，连下个月和芝加哥交响乐团排练新年音乐会的计划也没戏，这又牵连到BabaYetu的问世。
BabaYetu对自己很重要，这是讨好全体保守人群的大举措，没有比芝加哥交响乐团更好的平台了……
“loveandpeace！”
在回头大吼的时候他才看清警署外的阵势，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自己最红的时候，鹅毛大雪的天气，台阶两侧依然人头攒动，直播车，甚至电视台的直升飞机都出现了。
他还看到了就跟在身后的斯隆女士，还有威廉牧师和哈姆林刚在台阶上停步，转身，面对记者，在警员撤去警戒线后，记者们冲上前围住他俩，两人等下会负责帮自己发布一个简短的无罪抗辩声明。
斯隆女士打了个快点进去的眼神。
宋亚感觉到两位警员的手刚刚轻搭自己的胳膊，知道被抓拍到被捕的‘标准照’不太好，于是继续迈起大步，跟着前面的戴安洛克哈德与科克伦进了警署大门。
‘哐！’
大门被关上，将外面的寒冷与喧嚣隔绝。
他看到了些熟面孔，南城警署的局长，还有警长，以及警方的公共事务专家等人。
“第一次吗？APLUS？”警长笑问，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
“嗯。”
说起来穿越后还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局子，宋亚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有点弱气地答应了一声，但立刻出于补偿心理的挺起胸膛，抬高下巴。
州长办公室的法律顾问，以前彼得弗洛克的非裔私人律师也在，他站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和自己眼神交换了一下，大家都心照不宣。
宋亚心定了些。
“带他去履行手续吧。”
局长和戴安洛克哈德耳语了几句后命令，“都别看了！”并驱赶一些过来看热闹的警员。
宋亚又注意到警员们腰间别的枪套，抿了抿嘴，今天自己可没穿防弹衣……
老麦克呢？他回头找老麦克，没找到，保镖们都被拦在了门外，老麦克应该也进不来。
“跟我来吧，APLUS。”
戴安洛克哈德把其他律师打发去二楼，和科克伦、古德曼、斯隆女士三人过来接手，引导自己绕过一楼的服务台，去到一个架着铁丝网和防弹玻璃的窗口前。
窗口里里外外都破旧不堪，但宋亚对国家暴力机构还是保有敬畏的，老老实实走过去。
“嘿，APLUS。”
途中有两位黑人警员向自己伸出拳头释放善意，“Yo。”宋亚和他们碰了一下。
“请填写表格，还有交出金属和贵重物品。”窗口里的警员说道。
古德曼接过表格帮自己填写，宋亚默默取下脖子上的大粗金链、水钻吊牌、手上的百达翡丽表。
“还有吗？”警员用个小塑料袋将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装起来，封口，贴标签。
宋亚上上下下掏口袋检查了一下，取出怀里的手机丢给斯隆，然后摇头。
“在这签名。”古德曼已经填好了表格。
宋亚继续检查，都是些基本的个人和案件信息，于是签名。
“去那，我们等你。”戴安指了指一个金属检测门，刚才碰拳的黑人警员拿着便携金属检测器等在那里。
于是又走过去，乖乖按要求站上金属检测门接受检查。
黑人警员认真捏了几把貂皮大衣，扫到宋亚腰间的时候便携金属检测器滴滴滴响了起来。
“Fxxk！”
失策了，Blingbling的皮带扣……
宋亚只好把整根皮带取下，交给对方，幸亏身材够好，换了个有啤酒肚的，估计现在只能用手领着裤腰了。
“跟我来。”
总体来说警署的人都很客气，毕竟自己这些年通过旗下企业和慈善组织给南城警员和消防员工会捐了不少钱，加起来可能近百万刀了。
被警长亲自领着往里走，拐进了一间小办公室。
这次戴安他们都没有跟进来，买了保镖，没了律师，宋亚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拔光了牙齿的老虎，更没安全感了。
又认出了熟人，以前维克麦基的手下，冲锋队最早被释放的两位成员，正在摆弄照相机。
“别看了，我们都转文职了，维克也一样。”其中一人说道。
这当口提什么维克！？真是的。
“真他妈的，也不知道肖恩那个叛徒在哪吃香喝辣。”另一人说。
“别多嘴！干你们的本职工作！”警长骂道。
“APLUS，站到那里去。”原来他们现在负责给罪犯拍‘证件照’。
宋亚脖子上被挂了个用粉笔写有自己名字和其他信息的小黑板，站到标着身高数字，脏兮兮的背景布前，刚看向镜头，闪光灯就亮了，“再来张侧面照。”对方说。
“我还没……”
想说没摆好POSE来着，算了，都被捕了还奢望有什么尊严，他乖乖把身体转九十度，“OK。”
刚听到快门声又响了一下，对方就表示可以了。
活真糙……
但现在可没底气指责执法人员，“我不会在媒体上看到这些照片吧？”宋亚问。
“嘿嘿。”两位前冲锋队员抹了把口水坏笑了起来。
想多了，连比尔盖茨年轻时超速的被捕照都传得满天飞，这笔外快他们是必定捞的。
宋亚被警长带离房间，和戴安他们汇合，“现在去哪？”
“见面室。”
警署为自己的梦幻律师团准备了个超大的‘会客室’，进去后一些成员都坐好了，他们的对面，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检察官和两位助手，都是白人，这应该就是国会特别检调组的全部成员了，老检察官好像是退休后被参院外交委员会续聘的。
“APLUS，我们终于见面了。”老检察官得意地向自己伸出手。
“嗯，你好。”
宋亚向对方抬抬下巴，手快速握了一下。
“请坐吧。”
老检察官示意，宋亚也去对面坐下，戴安洛克哈德、科克伦、古德曼和斯隆坐到他两侧，两位警员过来站到自己身后。
老检察官好像和戴安早就认识，聊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往事，宋亚注意到他的助手开始操作架在长桌一侧的索尼数码摄像机。
迟早要来的，他心情越来越镇定，开始和古德曼与斯隆说悄悄话。
“可以开始了吗？”五分钟后，科克伦问。
“稍等。”老检察官摆摆手，一直等到见面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查尔兹？”宋亚看到了库克县的前州检察官。
“我们又见面了，APLUS。”在彼得弗洛克当选州长后黯然去职的查尔兹坐到了老检察官的身边。
“真令人意外。”宋亚对他挤出笑容。
“查尔兹自愿加入我的特别调查组，我想我需要一位对芝加哥非常了解的检察官。”老检察官说道。
“还记得吗？你当时对我说，让我开始考虑新工作，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
查尔兹盯着宋亚说道。
看来他也是个记仇的人。
第一千三十七章 刀尖上跳舞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
查理兹坐下后，老检察官打开文件夹先念了段关于案情的简单开场白，然后说：“我想我们双方都知道，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你们没什么好抵抗的，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这里有个非常好的辩诉交易条件，要听一听吗？APLUS。”
宋亚看向天花板，不回答。
“请说。”戴安回应。
梦幻律师团表面上的领导者必须是非裔大律师科克伦，但戴安洛克哈德是获得了芝加哥人为主的律师们的一致认可，一般会由她来主导具体事务。
古德曼作为宋亚最信任的私人律师负责把控关键决定。
“两年刑期并罚款。”老检察官回答。
听起来不错欸，如果有缓刑的话等于不用坐牢，宋亚看向戴安。当然是面无表情的，律师们反复提醒这一点。
“你们的摄影机没有工作。”科克伦的手下律师发现了这一点，对他耳语，科克伦指了指数码摄影机说道。
“好像坏了。”老检察官的助手又过去摆弄。
“还是用磁带录音机吧，抱歉，我老了，不怎么会用这种新式玩意。”老检察官笑道。
戴安让手下确认录音机正常工作，“能复述一遍你刚才的和解价码吗？”她问道，“有无缓刑，罚款具体金额是多少？”
“呵呵。”老检察官不肯说了。
所以刚才是个试探本方和解底线的语言陷阱？
虽然象党赶着还是众议院多数的九六年年底突击通过了一系列预算案，但各种名目各级议会特别检调组之间的境遇天差地别，有针对现任大统领夫妻的白水案项目，预算超级高，从九四年到现在花了估计有几千万了。也有调查巴恩案这种三人小组，两次拨款总共也没过一百万大关，成立后向司法部汇报。
预算不多，但宋亚知道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因为特别检察官权力很大，几乎可以算疑罪从有，只需要初查结果没被司法部认定是缺乏事实根据以致没有必要进行进一步调查的，他就可以将案件移交联邦法院。
特别检察官还可以召集大陪审团，（二十三人大陪审团负责决定是否对嫌疑人进行起诉，十二人小陪审团决定嫌疑人是否有罪。）
说起来也有趣，米国人，或者说英国殖民时期的北米人民最早积极参加陪审团的初衷其实是为了在英国殖民地法庭审判抗税份子时捣乱，和什么公平公正扯不上多大关系。
大陪审团不是每案必须的，但一旦被召集，除非遇到涉及政治因素的案件，大陪审团基本不会拒绝检察官的起诉要求。近年有数据显示，全米被大陪审团获准起诉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因为在这个制度中检察官非常强势，他既是公诉人，又是大陪审团的法律顾问，等于既当球员又当裁判。
大陪审团还可以采信一般案件审理中不被允许的证据，比如私下录音，测谎报告等。
所以MJ九二年案子的刑事部分没获得洛杉矶和圣芭芭拉县大陪审团允许起诉已经是难得的胜利了，虽然有钱德勒父子拿到民事和解的两千万后拒绝配合两地检方的缘故，但已能证明他的部分清白。
可惜普通民众不可能了解法律博弈里的各种关窍，无论州长大人还是梦幻律师团都建议自己选择主动到案跳过大陪审团步骤，也正是基于此原因。
在起诉层面抵抗特别检察官是不现实的，而且会适得其反，民众一听到巴恩案被大陪审团裁定允许起诉后，绝对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有罪。
当然，宋亚也清楚自己比MJ当年的遭遇好多了，特别检察官，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蔫坏，但其实是非常克制的，给机会主动到案，没有玩什么公然逮捕等下明星脸面的损招，前段时间在芝加哥传唤或者上门探访了陶氏、老巴恩、爱德华、一些巴恩荧光剂工厂的员工证人，还有自己这边涉案的宋阿生等人，调查取证，也没有使用任何强制手段。
他还很小心的避开了把案件闹大的一些罪名，比如将已成为陶氏旗下企业的巴恩荧光剂工厂作为诉讼主体扯进去，也没有涉及巴恩荧光剂工厂里的军方技术，按照巴统当年的规定，军事武器装备、尖端技术产品和稀有物资三项禁令中，如果涉及到非法向华国输出军事武器装备，那就不是司法部一家的事了，国防部也会参与进来，甚至可以动用国际紧急状态经济权力法案，那干脆都不需要提供被阻止对象的不法行为证据了，只要能证明武器技术被华国军方得到就可以制裁出口商。
他也没有对巴恩公司化工设备出口给华国这件事本身展开调查，那会把象党前任大统领扯进来，搬石头砸他们自己的脚。
这其中无论驴党的安德伍德还是象党的前大佬切尼和前任大统领都应该暗中施加了很大压力。
所以现在宋亚面临的起诉罪名是非法交易，即违反巴统协议非法出售尖端技术产品，欺诈罪，对米国商务部出口管理部门提供了虚假信息和文件，共谋罪，和巴恩荧光剂原总经理以及负责和华国联络的宋阿生共谋犯罪。
“当时化工设备的交易金额……是五千七百万刀对吗？”老检察官问。
“是的。”宋亚和律师们确认过回答。
“北方信托拥有了其中的百分之二十？”
“是。”
“你当时从巴恩公司的债权方手中拿下它的百分之八十花了三千万？”
“是的。”
“也就是净赚……”
“呃，不能这么算，在交易期间我们还额外支付了大量仓储、工资和维持经营的成本。”
古德曼回答：“还有其他……做一项大交易需要花掉很多钱。”
“这是相关文件。”戴安将自己这边准备的文件推过去。
老检察官手里应该早有这些，但他仍然戴上老花镜认真看了起来。
他在刀尖上跳舞，小心翼翼，自己也是，既不能在案子中把陶氏、前任大统领和切尼乃至安德伍德等人牵扯进来，也要很小心的控制黑人群体的闹事烈度，不给芝加哥驴党和现任大统领添麻烦，同时还要尽一切努力打赢官司，因为不管是非法交易、欺诈和共谋，法官量刑的自由度都非常高，小陪审团只负责认定是否有罪。
而打官司期间自己这台印钞机还不能停工，无论足球尤物、新年音乐会还是全球巡演都是很大或者很重要的生意，自己赔得起，但会导致合作方，特别会造成足球尤物和全球巡演的合作方安舒兹重大损失。
其实宋亚自己心理更不想新年音乐会出问题，那会给巴伦博伊这位顶级指挥家朋友带去很大困扰，芝加哥交响乐团已经在排练Babayetu了，虽然是替补阵容，到时也只会放在中段的垫场时间演出。
“APLUS，你在巴恩荧光剂工厂的仓库门前，明确命令时任总经理将未在交易清单上的技术资料交由华国企业带走，你的原话是：‘厂子是我的，我说了算，别磨蹭了，赶快让他们把东西搬走……’对吗？”老检察官问。
“我不记得了。”宋亚回答：“当时我才十七岁。”
“这不是理由，再回忆一下？”
“抱歉我的委托人已明确回答了你的问题。”科克伦打断。
“在这之前，你私下接触了对方企业的……”
“没有。”
“确定？”
“对，我们确定。”
这次见面双方只需要交换一些文件，是相互试探阶段，检方种种花招百出的提问诱导在梦幻律师团面前很不够看，一一被戴安、科克伦等人轻松辨别，化解。
“看来谈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对吗？”
老检察官一无所获，他合上文件夹，“其实事实很清楚，当时在场的人证非常多，你们没有胜算，也许跟我们和解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不是什么杀妻案，对吗？科克伦。”
“抱歉，我们坚持做无罪辩护。”科克伦回答。
“好吧。”
双方第一次接触不欢而散，但很快又会重新见面，因为都要去法院打保释战。
“做得不错，APLUS。”
科克伦看着查尔兹和特别检察官三人组离开，揉揉宋亚的肩膀鼓励。
“我都没说几句话。”宋亚挤出笑容。
“等下就是真刀真枪了。”古德曼说。
“那我们现在干嘛？”宋亚抬腕，才想起来表没了，但凭感觉时间应该还早。
“中午休息一下，下午我们法院见。”律师们开始离开。
“我在警署休息个鬼啊？”
宋亚正腹诽，胳膊被后面两位警员架了起来，“我们会带你去休息的地方。”其中一人说道。
“噢。”
被算友善的带到警署里临时羁押犯人的‘铁笼子’，看着里面正盯着自己双眼放光的街头烂仔们，宋亚回头，律师们，不见了，保镖……
“哈哈哈……”
他看到好久不见的肯尼斯大佬，一只手被拷在铁笼上，在里面看着自己，乐不可支。
早安排的自己人，宋亚心定了些，顺从地被警员推进笼子。
“现在你和我们一样了！大明星！”一些不知道是醉鬼还是瘾君子的歪瓜裂枣狂笑：“欢迎加入！”
‘哐！’
铁笼门被关上。
有个浑身脏得要死，满口黄牙的白人伸手拽住自己的貂皮大衣衣角，宋亚赶紧往回扯，那家伙死都不肯松手。
肯尼斯身边的几位黑人含笑过去把他赶开。
“坐吧。”肯尼斯拍了拍身边的长凳。
“不了。”
宋亚鼻头一酸，赶紧吸了吸鼻涕，双手把住铁笼，可怜兮兮的看向外面。
第一千三十八章 保释
这种铁笼子一般被警署用来临时搁待处理的嫌犯或者超短期羁押的微罪犯人，外面过道的长凳上还拷着一些，大都是醉汉，等有家人来接或者醒酒后再释放，所以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混合着酒和呕吐物、汗味、霉味的难闻酸臭。
宋亚先屏息忍了一会儿，最后也只能无奈适应，其实他到过一次这儿，在托尼替小洛瑞扛那桩非法持枪案时，好多年前了，现在的南城警署应该经过翻新改造，他记得以前这些醉汉都直接在大厅的墙边胡乱拷着的，和来办事、领人的等待区在一起。
大概花了几分钟打量完铁笼内外的环境，南城警署规模很大，这边都是男性囚犯，听说有些警署里关女犯人的笼子甚至会紧挨着，根本不分区。
外面墙上有个石英挂钟，没想到快十二点了，本来以为时间还早，也许是自己太过于专注旁听本方律师和特别检察官交锋的缘故。
这是个好消息，等下午法院那边的保释庭上班后，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只需要忍耐两个小时左右。
“嘿！看着我APLUS，你聋了吗？”
“我喜欢你的衣服APLUS，送给我吧！”
“这小子很有钱，特别有钱……嘿！APLUS，帮我一把吧！我可以当你的玛丽亚凯莉！”
“你身上真香！”
‘狱友’们在背后不停说着怪话，有些下流到无法描述，最后竟然集体唱起了自己的歌，什么‘You'rewaytoobeautifulgirl’之类的，特贱。
肯尼斯让他带来的地狱短尾猫，噢不，已经更名卡特的几位帮派黑人成员推搡、亮拳头恐吓、弹压了一番之后，才逐渐沉寂下来。
宋亚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犯人大概意识到了肯尼斯他们是来‘照顾’自己的，毕竟是轻罪犯，大部分都老实了，聚在铁笼另一侧，用畏惧的眼光偷瞄肯尼斯他们和自己，只有之前那位想抢貂皮大衣的白人流浪汉，可能精神不太正常，仍扯着嗓子乱吼乱叫。
这种人黑帮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他赶到角落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
“打架。”
“和谁？”
“他，哈哈哈！你呢？”
“我在街对面打碎了一块车玻璃。”
“哪条街？”
“就警署后面那条，当着三个制服警的面！哈哈哈！”
肯尼斯带进来的小弟们应该是新‘成长’起来的一茬了，都没见过，他们对本帮派独霸此地的效果很满意，开始互相炫耀起早上是怎么怎么故意犯下轻罪如愿以偿被关进来的，并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洋洋。
等等，我这种优越心态是怎么回事？萨穆尔口中所谓的精英自觉？他们好歹是故意找事进局子，而自己可是真的被迫到案……谁能看不起谁啊？
正胡思乱想，“还好吗？”肯尼斯过来也把住铁笼子，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小声关心。
“感觉不怎么好。”
宋亚苦笑，“谢了，肯尼斯老大。”里面没几个人保着他还真不敢进来，所以之前老麦克提前和肯尼斯打好了招呼，前地狱短尾猫在小宾尼锡那罗亚那件事后又经受了FBI和芝加哥警方的严密‘关照’，肯尼斯回来重新掌权也只能低调改名并勉强维持住老乔音乐对面夜店周围很小的地盘。
现在卡特帮派里新人太多，而自己除了肯尼斯也不敢信任他手下的生面孔，只有麻烦他亲自跑一趟了。
肯尼斯摆摆手，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也不配被APLUS叫老大了，心里其实对这小子也有点幸灾乐祸的，飞那么高，最后不还是被和我们一样关进来了？“你的人生完整了，Nger。”他打趣。
“呵呵……”
宋亚勉强笑了两声，说起来以后自己可以像2PAC他们一样在歌里吹嘘坐牢的‘资历’……
呸呸！自比什么2PAC！真晦气！他甩了甩脑袋。
“有要点餐的吗？”
十二点整，警员打开铁门进来‘放饭’，并捎带手将两个一次性餐盒穿过铁栏杆递给了宋亚。
“嘿！我怎么没有！？”刚消停的闲散犯人们指着餐盒大声抗议，“我们要求享有同等待遇！”
“所以你们也是亿万富翁？”
警员没声好气怼了他们一句，“快点！过时不候！”他拿出小记事本和笔。
点餐要钱的，比外面贵很多，“汉堡套餐，咖啡，谢谢。”只有肯尼斯为他和他的小弟们点了，大多数人都没再吭声，眼巴巴的看着宋亚手里的餐盒。
宋亚又吸了吸鼻子，打开散发着清香的餐盒，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米式寿司卷，另一个盒子里是果汁还有一些调料。
“我不饿，你们分了吧。”
刚才心情不好没想起来请客，现在警员已经离开了，他把餐盒递给肯尼斯的小弟。
几个人也不客气，很快拿到长凳上分享，几秒钟便狼吞虎咽一空，芥末调料都不用。
其他人只有艳羡流口水的份了。
警署也不能把犯人饿着，不点餐的有免费的米饭布丁吃，说是米饭布丁，其实就是半干不稀的一大坨米饭，想必味道也不怎么样。
早上特意吃得很饱，但宋亚不知道怎么真的感觉有点饿，特别是肯尼斯点的汉堡套餐送进来之后，那香味比寿司诱人多了。
“来一个？”肯尼斯递过来一个汉堡。
“不了。”
宋亚摸摸肚子，还是婉拒了，不想冒任何风险。
中午陆陆续续有警员送人来，带人走，宋亚反正就站在铁笼边盯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度日如年。
后来他想到一个打发时间的办法，研究脑子里最新的天启歌曲：'tHoldUs，这首歌原唱竟然是唱二手店的那位白人饶舌歌手，六年后，自己才天启到了他的第二首歌。
虽然歌词很励志也很切合自己的处境，那位原唱好像也和大唱片公司发生了矛盾，‘有时梦想会在黑暗中终结，若要成功就要必须奋力拼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勇气的存在。’他在最后唱道。
但……什么意思？终结？标志着开始到结束？
同一个人，从二手店到'tHoldUs……
宋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感觉意头有些不好。
也许用化名搞地下发行会对争取大众支持有些帮助？可又一想到可能会被索尼发现并导致版权纠纷，于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发行约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多月了，熬熬吧，熬熬就过去了。
脚不知不觉站得有些酸，又内急，但他不动如山，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挪过地方。
“APLUS。”
一点半，终于，两位把自己送进来的警员领人来了，宋亚如释重负，暗暗发誓绝不令自己第二次到这种地方来，永远不！
全程没上拷，两位警员把他送进去法院的转运小巴，里面也没其他犯人，在芝加哥执法单位的投资是有效果的，他再度远远看到了正和自己打招呼的老麦克，还有古德曼、斯隆，不禁喉头一梗。
对他们抬了抬下巴，坐进小巴，老麦克应该会开车跟着，一路无惊无险的附近法院，大概也就在路上开了十几分钟。
保释庭其实不是必须要开的，但自己不能冒被法官随意判个外出禁止令之类裁决的风险。
嗒嗒嗒……
在小等待室里又呆了近一个小时后，宋亚走在另一个，从没实地体验过的法院通道，耳边只有警员和法警们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到了。”其中一位法警推开木门，原来是被告出入的门，苏格奈特在新闻里就是通过这里被当庭收押的。
进去就是保释庭了，有旁听席，但空无一人，法官高高在上，一位记录人员，各个门口有法警把守，自己的梦幻律师团把一侧座位做得满满当当，还有他们的手下律师拿着准备好的各种文件和资料在他们身后‘罚站’。
另一侧还是检察官三人组，以及查尔兹，查尔兹也站着，好像准备做发言主力。
“下午好，APLUS。”
法官是位黑人女性，看到自己进来还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法官大人。”
心有定了些，但也不一定，黑人精英有时候……
“坐吧。”
“好的。”
算了算了，别老总往不好的地方想，自己吓自己，宋亚走到科克伦和戴安洛克哈德中间，为自己空出来的座位坐下。
“法官大人，我只提醒一点，亚历山大宋，也就是APLUS，他是位与外国公司非法交易明令禁止的技术的嫌疑人，他有潜逃风险，检方要求其不予保释。”查尔兹上来就玩狠的。
“法官大人。”
自己这边由盘诘高手威尔加德纳负责庭辩，一直有传言，这位芝加哥顶级律所的冠名合伙人和当地法官关系极好，经常在一个俱乐部里打篮球。
但这位保释法官是位黑人女性，他总不至于和黑妞一起打篮球吧？
宋亚心里又嘀咕起来。
“我想不需多介绍，我们的代理人是位怎样的公众人物了，他积极投身芝加哥当地的公益事业……”
威尔加德纳列举了一大堆自己的善举，“还有平权，女权事业……”
鉴于法官是黑人女性，威尔加德纳让助手拿出自己资助米歇尔的平权组织以及克莱尔女权组织等材料，和其他行善证明一并呈了上去，“他是无罪的，我们认为他正在被检方迫害……”
“威尔，这里是保释庭，我们只需要关注他有没有弃保意图，以及保释期间会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法官直接看向宋亚，“APLUS，你能对我保证吗？”
“当然，呃……当然，法官大人。”
宋亚恭谨起立回答：“在我穿着二手衣服去纽约前，我就生活在这里，南城治安非常糟糕的街区，但我从来都没有参与任何犯罪活动，没有犯罪记录，没有任何前科，您知道这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
“他涉嫌参与大量嘻哈圈的枪杀事件！纽约哈林区夜店枪击案，康普顿电台枪击案，我还能列举一大堆，他现在还身负多项指控，包括强奸，等我们撕下他虚伪的面具，您就会知道这是个隐藏的黑帮头目，是米国最危险的人物之一！”
查尔兹指着自己大声打断：“放他出去就可能意味着更多生命的消逝！”
“狗屎！”
威尔加德纳当庭对他骂了句脏话，“现在的检方可以公然用未成立罪名和都市传说当证据当庭诽谤了么？”
“注意你的用词，威尔。”
法官警告了他，“我的法庭不允许出现脏话。”
“法官大人。”戴安将一些新文件呈上去，“这是我委托人与其他公司签署的工作合同，包括下个月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的福音交响乐排演，会在新年音乐会上全米直播，奉献给全米听众。”
“BabaYetu？”法官看不懂合唱的斯瓦西里语，不过下面有这篇主祷文的英文翻译，并且还有音标标注的拟音字母，给合唱团用的，“你懂斯瓦西里语，也熟悉圣经？”她问。
“不懂，但这是我旗下唱片公司总裁的家乡语言，她教了我一点。圣经，当然熟悉。”
宋亚回答。
“你喜欢哪一本？”
“什么？”
“两本里你喜欢哪一本？”
“呃，新的旧的都喜欢……”
“于是叫众人和门徒来，对他们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法官当场来了一段，然后注视着宋亚。
这是信徒之间的切口，“呃，呃……”宋亚绞尽脑汁疯狂回忆，“背起他的十字架？”
“来跟从我。”
“什么？”
“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马可福音。”法官补完。
“哦，对对，抱歉法官大人。”宋亚擦汗。
“已经不错了。”法官看上去比较满意。
威尔加德纳趁回身冲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查尔兹急了，“我再次重申嫌犯是个危险的虚伪的人，他和外国企业的非法交易甚至可能包含叛国与间谍行为。在那起交易中他为非法攫取的数百万的利润造成了米国利益的巨大损失！”
法官没理他，直接拿起小锤子，“准许保释，但保释期间不得离开米国，不得乘坐私人航空器，保释金二百五十万刀。”
“什么！？不不！”宋亚像苏格奈特一样双手抱住后脑勺，本来还以为这娘们偏向自己呢！真该死，“我明年要进行全球巡演！”
检方也不满意，“我们也无法接受。”查尔兹抗议。
但法官已经敲下了锤子。
第一千三十九章 做适合做的事
法官对闹腾的双方翻了个白眼，径直起身从座位后面的窄门离开。
“已经是第二好的结果了，APLUS。”
缴纳保释金后即恢复自由，不用再被押送，一行人驱车饭回警署办理手续，科克伦对正从个人物品袋里取回手表、金链子往身上戴的宋亚说道。
“我花大价钱聘请你们三家律所，想听到的可不是什么M-fxxk第二好。”
宋亚把自己拾掇好，用冷静但带着脾气的语调抱怨，“如果我得不到最满意的判罚结果，那找你们这些顶级律师来帮忙又有什么意义呢？”
“eon！APLUS，我们也无法完全支配法官，涉嫌与外国公司的非法交易仅仅被禁止出国，法官已经很通融了。”
威尔加德纳摊开双手说道。
“麦克，斯隆，我们走。”
拢共也就在铁笼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宋亚算满意，只是如果不被禁止出国就更好了，他没和威尔辩，让老麦克领自己和斯隆离开警署。
其实他也知道其中道理，法官作为精英中的精英，这个人群看待事物的方式、观念和政治倾向非常明确、坚定，判罚时会经常按个人的好恶行事。
比如九二年洛杉矶的韩裔店主案，韩裔超市女店主射杀了一位偷东西并且打人的黑人女孩，明明已经被陪审团判决谋杀罪名成立，但时任法官却只给出了缓刑加罚款、社区服务的判罚，导致黑人群体极为不满，成为后来洛杉矶事件的重大导火索之一。
但这些法官同时又非常懂得利用规则，从不会承认在法庭上代入了自己的个人感情。
而陪审团又是由素质不高的市民所组成，现在早不是精英乐于参与法律事务的时代了，陪审团义务耗时长、压力大、报酬低微，稍有办法的精英会利用各种方式逃避，导致陪审席上大都坐着喜欢凭直觉和情绪行事，并不具备辨别能力的群氓。
为了尽快完事回家，大多数陪审团的成员会尽快在内部形成共识，根本懒得沉下心研究枯燥专业的证据，以及对案件本身展开思辨。
海洋法系的这两种审判方式都有极大不确定性，一方面给了律师通过社会地位、交际网，上争取法官，下通过话术、辩论技巧甚至打动人心的抒情引导陪审团成员的空间。越有名有势的律师就越容易取得胜利。
另一方面，即使是大律师，很多时候也不敢把案件胜负和个人的名誉前途付与法官和陪审团这两个极大不确定性因素去赌博，他们宁愿和更理性的检方做交易。
检方也同理，所以大部分案件其实都是通过辩诉交易了结的。
一位被控告杀人的罪犯，检方可能手里并没调查到充足的证据，辩方和被告也怕交付给陪审团判定是否有罪时出意外，于是双方大概率在判决前达成一个都能接受的交易。
是以经常能看到杀人案嫌犯获得了比谋杀罪轻微很多的刑期，如果嫌犯是被冤枉的，那么他哪怕服一天刑都是冤狱，如果嫌犯就是真凶，那么对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属来说也很难在情感上接受这一结果。
但整个法律体系运转的结果就是这样，被冤枉的嫌犯在更严厉的判罚压力前精神崩溃，同意律师的交易提议，认倒霉去服刑。被害人家属面对真凶，也不想冒被对方逍遥法外的风险，只好接受远比杀人轻微的判罚。
所以从表面上看，大多数人竟然都能对最终结果满意，也不得不说是其规则的精妙之处了。
“你要信任我们，APLUS，否则我们没法帮你。”
宋亚步伐很大，大律师们小跑着跟上，戴安洛克哈德说道。
“我会的，但你们要做得更好，这桩案子对你们每个人都是名利双收，除了我。”
宋亚回答。
“你去哪？请等等！APLUS！”
戴安洛克哈德喊道，宋亚只好停步。
“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不能在第一场战斗后就变得这么没有耐心。”
戴安洛克哈德很严肃的指出，“你必须信任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否则整个律师团在接下来的管辖权官司中会出现内部不一致。”
“什么意思？”宋亚反问。
“你也知道我们是三家律所，APLUS。”戴安洛克哈德说：“当我们对案件应对方式出现内部分歧时，你听谁的？”
“古德曼会传达我的最终决定。”宋亚指指最信任的古德曼。
“所以在一件对你如此重要的官司上，我们这些顶级律师最后要听从一位还没上法学院的年轻人的决定？”
威尔加德纳说话向来不客气，极富攻击性，他冷笑道。
看来三家律所已经有矛盾了，宋亚冷静了一些，观察每个人的面部表情。
古德曼肯定是得意的，他在律师行业名声远不如科克伦、戴安、威尔这些人，但因为有自己的支持获取了最后一锤定音的权力，但他也知道不过分参与顶尖律师们的讨论，那么矛盾只会来自科克伦和戴安他们之间。
“所以你们有什么分歧？”宋亚问。
“那位查尔兹好像图谋的不止是你，对吗？APLUS，也许我们可以引诱他主动将案件扩大化。”威尔加德纳说：“而特别检察官似乎并不愿意看到这一点，也许这样可以导致检方内讧。”
“那个查尔兹确实可能想利用巴恩案揪出APLUS背后的白人政客。”
科克伦果然立刻反驳：“但我们不能冒被转移舆论焦点的风险，他是受白人用司法手段迫害的黑人，不需要和白人政客扯上关系。”
宋亚点头，“这点上我同意科克伦。”
“嘿！还是那句话，放手把事情交给更专业更适合的人去做！”威尔加德纳又摊开双手抱怨。
“这是我的案子，我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犯法也别犯规，不是说完全不能添一点麻烦，而是在巴恩案本身，宋亚必须尽量不牵扯到彼得、安德伍德、切尼以及其他政客，给他们带去涉及到根本利益的困扰，“你们都是绝顶的聪明人，互相妥协对你们来说并不难，对吗？”
他环视律师团众人，说道：“就连辛普森那人渣都能协调好他梦幻律师团的内部关系，打赢一场看上去几乎不可能赢的官司，而我自认为比他优秀，所以我绝对不能接受被你们把我放到比他还难堪的境地里去。我确实是个还没上法学院的年轻人，那么你们就要尽量避免刚才那种需要我一个外行来做最终决定的情况，OK！？”
“OK。”
“好的。”
这番话效果很好，律师们纷纷点头同意，斯隆女士伸手帮他捋了捋貂皮大衣，使之更平顺。
“我可没杀妻，这桩官司如果输了你们会非常丢人，记住这一点。”
名和利也是有副作用的，巴恩案好歹比辛普森那万夫所指的杀妻嫌疑‘.asxs.’高很多，无论是科克伦还是戴安、威尔难道就能承受惨败？那他们以后就别想在律师行业抬起头了，想赢就必须团结，哪怕互相之间看不对眼。
“我们还是讨论接下来的管辖权官司吧。”古德曼提议。
“回去再说。”
宋亚不想在警署的走廊里聊这些，虽然警方很贴心的清空了这段路，“替我约安舒兹的人，斯隆，我无法出国了，我和他们必须聊一聊全球巡演的问题。”
按照律师们的说法，保释条件后面还可以通过申请更改，但有些麻烦。
“好的。”斯隆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走到警署门口，注意到两位握着门把手的警员看向自己，于是对他们点了点头，“打开吧。”
门被打开，芝加哥彻骨的寒风伴着雪花席卷进来，宋亚一个激灵，耳边听到了嘈杂的口号声。
‘反迫害！反歧视！’
‘APLUS！APLUS！APLUS！’
‘抗议司法迫害！’
大概如此之类，听起来人数起码上百。
宋亚看到了威廉牧师和自己发言人哈姆林的后背，心里很满意，在这么恶劣的天气极短时间内组织起数百人过来助阵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拍了拍两人的后背，看到黑压压的抗议人群聚在台阶下方，周围记者的人数也不少，天上还有电视台的直升机在飞。
“他出来了！他出来了！”
“APLUS，聊聊保释吧！为什么这么快能获得保释呢？”
“你对检方的控告有什么回应吗？”
记者们的大声呼喊伴随着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钻入耳膜。
“去吧。”威廉牧师笑着托了下自己的手肘。
宋亚立刻单臂笔直高举，手握拳，圆睁怒目，虎虎生风地迎着刺目的闪光灯走到台阶正中，“他们无法击败我！”对抗议人群大吼一声。
“耶！”人们欢呼回应，仿佛在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
“我不会屈服！”宋亚继续鼓动，用渲染情绪的激烈短句。
支持者们乐于看到同胞偶像不屈不挠的战胜强敌。
“耶！”他们继续应和式的欢呼。
“他们不会击败我！”
“耶！”
“因为我有你们！”宋亚一边粗着嗓子吼着，一边来回走动，另一只手扯起脖子上A+字样的水钻吊牌展示。
“耶！”抗议人群愈发躁动了，我支持的人有钱有势好厉害，于是招来了白人的欺负？不行，绝对不行！
做适合自己做的事，宋亚深知如果自己是个白人，就根本不会有这些麻烦，但白人说不定也羡慕自己能鼓动起大量黑人闹事的能力呢？各有各的优势，有优势就要好好利用。
这一幕被部分电视台播出，洛杉矶的威廉莫里斯总部，多诺万也一样在会议室里指着电视机咆哮，“我们必须对APLUS提供支持，我提议威廉莫里斯旗下艺人集体罢工！他是编剧工会的成员，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获得者，编剧工会已经愿意响应了！然后我们尽量把行动拓展到全好莱坞！”
“那些编剧们逮着机会就闹。”其他合伙人当然不愿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编剧整体被好莱坞压榨得厉害，和其他各行业比较算很低的。
“我们不能放任旗下艺人被舆论追杀和司法迫害！甚至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今天是APLUS，明天可能就是你旗下的艺人！”多诺万反驳。
“好莱坞一直很支持他吧？”有人反唇相讥，“你们怎么可以用给自己的支持者填麻烦的方式争取利益？”
“所以我们的行动呢？我们支持他却又不体现出来？那不是等于零？”多诺万回应：“整间威廉莫里斯都不互相帮助，甚至某些人在背后看我和APLUS的笑话，这太不可接受了。”
“我们已经不是早年的我们了，CAA如今也不是一家独大的CAA，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了对付七大的核武器。”另一人说。
“难道你们不想重返昔日荣耀吗？我们可以借这一关键契机展示威廉莫里斯的影响力，这对大家都好。”
老实人多诺万拍着桌子：“CAA下去了，那我们也应该在好莱坞好好展示一次我们的影响力！现在时机很好！”
“罢工多久？”有人被打动了，问道。
“只需要一天，形式上的就可以。”多诺万回答。
“那高级合伙人投票决定吧，同意罢工的举手。”
“好吧。”
“好的。”
有人举手有人没举，多诺万心悬着开始数票。
同一时间的澳洲布里斯班，海登终于出现在了MJ面前，“你是……”MJ对海登有印象，但已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海登，APLUS的经纪人。”海登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讨好地笑道。
“你怎么了？”MJ示意和自己排练的伴舞不要上前赶人，问道。
“抱歉，我是从后台窗口爬进来的，你的律师亚伦格鲁布曼不允许保镖们让我们碰面，所以有些狼狈。”
海登解释，“我跟着你的巡演团队打转十来天了，一直……呵呵，一直找不到和你单独见面的机会。”
“抱歉。”
流行之王弱声弱气的反过来道歉，“巡演太辛苦，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让人排除无关人员的打扰。你有什么事吗？”
“你和APLUS之间必须要好好谈一谈摩图拉的问题了，MJ。”
第一千四十章 响应
在发表了一番激烈但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演说后，宋亚和律师团驱车回高地公园，门口又是大量记者狗仔。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你还是很红，APLUS。”斯隆女士观察了一番说道。
“不一样，现在的热度是多起负面新闻导致的，又黑又红，黑红黑红。”
宋亚自嘲。
“欢迎回家亚力！”
苏茜姨妈带着儿女们等在别墅门口，看到他平安回来后开心得载歌载舞，女人们扭起了水桶腰，‘嘭！’托尼拉响了喷射彩带。
“也没准备个火盆让我跨……”
宋亚心里正嘀咕就被托尼一把搂住。
“里面滋味怎么样我的弟弟？哈哈！”
托尼乐呵呵的拍打他后背，“你总是有办法，我知道你总是有办法，我说你很快就会出来，苏茜她们还不信！”
“要花钱的。”
宋亚被兴奋的托尼弄得东倒西歪，“对了，你的官司呢？怎么样了？”
“啊，还是老样子，我也在等上庭，还有康妮，到时候我们都会去法院。”托尼回答。
“对方仍然在拖，我想托尼应该能争取到缓刑，但他和他的朋友们完全脱罪希望渺茫。”负责托尼殴打加抢车案子的哈姆林帮忙补充。
“好吧，也许大家命中都该有此一劫。”宋亚和托尼碰了个拳。
“快进来吧，都进来。”
苏茜姨妈招呼律师们，“我亲自准备了很赞的食物。”她也过来抱住宋亚，贴面吻了吻，“亚力，你该让我们也去法庭的，应该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保释庭不需要……不过还是谢谢。”宋亚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噢，我亲爱的威廉，你今天在警署外的演讲很帅。”
苏茜姨妈又亲热地和威廉牧师拥抱。
“嘿嘿，我是专业的。”威廉咧开嘴自得的大笑。
苏茜姨妈准备好了一大桌食物，宋亚中午没吃东西，在餐桌坐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并旁听律师们聊后面管辖权争夺的准备细节。
“艾丽西亚。”斯隆把手机拿过来。
“嘿，艾丽西亚。”
“APLUS，我在春田市，没法亲自过来祝贺你获得保释。”艾丽西亚在电话中说。
“没关系，弗洛克夫人。”
在春田，那应该是暗示州长大人在她身边，宋亚笑道：“你们知道结果了？”
“二百五十万刀保释，禁止出国和乘坐私人飞机，我们都知道了，很不错的保释条件。”艾丽西亚说。
“是的，总共只花了九个就获得保释。”
“如果由我代理你，应该能把时间缩到更短。”艾丽西亚幽怨的下梦幻律师团的眼药。
“哈哈，绝对的……”
两人很常规的寒暄了几句，“彼得要跟你说话。”艾丽西亚把话筒交给丈夫。
“APLUS，我听说阿格斯搞砸了你网站的案子？”彼得上来就聊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事。
“是的，不过还可以把官司打到联邦上诉法院？我不太清楚细节。”
宋亚回答。
“艾丽西亚说那家网站的总裁对阿格斯很不满意。”彼得帮老婆和老部下稳定生意。
“迪莱？他当时在气头上，可能对阿格斯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我对阿格斯没意见。”
宋亚表态，“他需要在明年上诉官司中更专心一些，艾丽西亚的律所也需要拓展在互联网诉讼案件中的能力，其实迪莱也很喜欢阿格斯，他跟我说希望艾丽西亚的律所在硅谷招揽一些本地律师……”
“我会的，我正在着手尽快和一家硅谷律所合并。”那边应该开着免提，艾丽西亚立刻接口。
“这样最好了，我也能安抚住迪莱。”宋亚说。
“好了，你们出去吧。”彼得把艾丽西亚，可能还有其他人打发出去，“APLUS，方便说话吗？”他压低了点声音问。
“方便。”
宋亚拿着手机走进书房。
“科兹科的地产公司……”彼得说：“可能会在你市郊那块地附近有一些新投资。”
“我知道，我听说了。”
“你听说了？”彼得有点意外。
“是的，那块地附近农民说的，科兹科正在试图收购他们的农田。”宋亚也没必要瞒着。
“OK，那最好了，我只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问题。”彼得说。
“没有，我这肯定不会有问题。”
科兹科收购成功后卡在自己哑铃型腰部的地产颇具侵略性，但宋亚不甚在意这点，自己又没有往专业房地产开发商走的意愿，起码现在没有。
“嗯。”
彼得不说话了。
宋亚揣摩上意，“呃，彼得，我可能在明年年初给A+和A+唱片的总部举行一个奠基典礼，你能赏光吗？也许到时候我可以吹个气球，把投资额宣传到九位数。”
上亿投资让州长过来混政绩是早就决定的，“第一期工程实际上可能只有一两千万的规模。”当然对彼得要提前实话实说。
“我会让伊莱帮我空出时间，你让你的人和他联系就行。”
彼得很满意，“到时候科兹科也会去，他可能还想从你那承接一些建筑生意。”
喂！电话里说这些好吗？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掩饰了呢！宋亚心里吐槽，嘴上答应得比谁都快，“没问题。呃，我已经找好了一些建商，是……是负责以前巴恩荧光剂工厂附近住宅的。”
但话要说清楚，这些生意是为了笼络当地建商，好为可能的巴恩案管辖权被放在巴恩荧光剂工厂附近的联邦法院做前置准备。
“我了解，那就这样？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彼得心里肯定也清楚，和聪明人不用说太多。
“海登？什么事？你还在澳洲？”宋亚又接了海登的电话。
“MJ不同意更换管理人，他说他已经和身边的一位护士在澳洲登记结婚了，这两天应该就会官宣婚讯。”
海登沮丧的报告最新进展。
“护士？谁？”宋亚问。
“很普通的普通人，他身边的女护士没长得好看的。”
海登说：“但已经怀了MJ的孩子，明年二月就会出生，我不知道他是逼不得已结婚还是什么，但他说他现在不想节外生枝，摩图拉和亚伦格鲁布曼在这件事上应该拿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我已经把利害关系对他说得很清楚了，但还是被他拒绝。”
“那岂不是他和猫王女儿离婚不久身边护士就怀上了？”
宋亚不爽地吐槽：“好吧，起码外界不会再质疑他的性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没办法，我很没用，我……”海登哽咽着说。
“回来吧，一切按计划呗，别那么消沉。”宋亚反过来鼓励海登。
“好的。”
看来真要把MJ卷进来了，也好，宋亚挂断电话，眼神开始变得凌厉。
铃声又响了，这次是前妻。
“哈哈哈！”
玛丽亚凯莉似乎开心得很，“你看报纸了吗？上面有你的帅照，很上镜噢。”
“什么帅照？”
“自己找来看就知道了。”
玛丽亚凯莉放下电话，和教母帕蒂拉贝尔还有闺蜜布伦达继续盯着报纸配图，没心没肺地大笑，就是上午拍的入狱照，一张正面一张侧面，没准备好的宋亚正用狗狗般无辜的眼神直视镜头，嘴巴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怜的APLUS。”帕蒂拉贝尔说。
“哈哈哈！”
三个女人又继续笑，把她怀里的小雷加都吵醒了，哇哇大哭。
“Mimi，你最近的行程会不会排得太满了？那么多需要真唱的场合，嗓子承受得了吗？”布伦达问。
“我需要补回我怀小可爱的时间。噢噢噢……”玛丽亚凯莉温柔地看着儿子哄着。
“桑迪格伦总是对旗下艺人过度使用，他在当MJ经纪人时MJ差点被高强度工作累死。”
帕蒂拉贝尔有些担心的说道，然后看到桑迪格伦从门口进来就闭上了嘴。
“凯莉小姐，晚上奥利弗斯通导演举行晚宴，纽约电影圈的人基本都会到，你要过去结识一些人脉吗？”桑迪格伦问。
“不出门了，我前夫现在这样……到时候我肯定又要被一大堆记者烦。”玛丽亚凯莉回答：“替我推了吧。”
“也好。”
桑迪格伦点头，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取出来看到一条短信，读道：“一些演职人员和歌手、编剧会响应威廉莫里斯的号召罢工一天，为APLUS的案子表达抗议。”
“OK，记得把那天我的行程取消。”玛丽亚凯莉点头。
“威廉莫里斯会举行一天的罢工抗议，他家旗下艺人，好莱坞编剧工会，还有其他经纪公司的非裔演职人员都会响应。”
纽约，大导演奥利弗斯通的家，查莉丝打扮得艳光四射正四处交际，结识大导演、名演员时，刚凑在人群里听完伍迪艾伦的碎碎念，胖跟班拿着手机来找他，经纪人派金斯利在电话里说道。
“那我呢？！”
查莉丝问清楚具体日期后惊呼，“那天魔鬼代言人剧组正好要拍我的戏！”
“你自己看吧。”派金斯利不置可否。
“你旗下的其他艺人会响应吗？”查莉丝问。
“有些会，但靓汤夫妻俩不会，我们不能和派拉蒙作对，到时候你帮忙对APLUS道声歉，他应该能理解靓汤和派拉蒙的合作关系。”派金斯利说。
“好吧，我考虑考虑。”
查莉丝立刻忧心忡忡起来，一位新人女演员在明星云集的大片里闹罢工？她有些不敢，没头苍蝇一般在晚宴派对里乱窜，“斯派克李导演！”
她看到了纽约帮的黑人名导斯派克李，在五号应召女郎中合作过的，立刻找到救星一般的追过去，一直跟进了厨房。
“嘘。”
斯派克李把食指放在嘴边阻止，很多衣着华美的宾客聚在厨房的小电视机前面看新闻，画面里警署的大门刚刚打开，一身貂皮的宋亚龙行虎步地霸气冲了出来，“他们无法击败我！”他振臂高呼，获得了大雪中抗议人群的热烈回应，场面非常煽情。
“嘿嘿嘿……这小黑葛朗台，捞钱捞过界倒霉了吧？”
斯派克李幸灾乐祸乐了，其他人也都纷纷哄笑。
宋亚又扯着脖子上的水钻吊牌来回走动，还舞蹈一般的跳步，厨房里的笑声愈发欢快。
‘APLUS在主动投案九小时后交保二百五十万刀获得保释，法官裁定其不允许出国并乘坐私人飞机……’
“皮草，看来APLUS不怎么支持动保事业噢。”简短的新闻结束，一个女人阴阳怪气说道。
查莉丝才发现说话的人是流行天后麦当娜，其实这场晚宴就是奥利弗斯通为下个月开画的贝隆夫人造势举行的，他是那部电影的编剧，麦当娜的女主。
这时候很多人的助理也过来报告，他们都集体收到了威廉莫里斯即将举行罢工的通知短信。
“要响应吗？”有人问道。
“当然。”斯派克李向来是黑人反歧视社会活动的排头兵，他大声回答，然后看向其他人给压力。
有人看向麦当娜，流行天后抿抿嘴，没有表态。
“我也会响应的。”
主人奥利弗斯通走进来，“毕竟我和他同为编剧工会的成员。”
“对了，你七九年第一次拿奥斯卡也是拿的最佳改编剧本奖吧？”斯派克李一拍脑门。
“那大家都响应咯。”麦当娜立刻见风转舵。
第一千四十一章 名人百态
从一九七六年歌剧魅影、猫、万世巨星等经典音乐剧作曲家劳埃德韦伯写出贝隆夫人的概念专辑后，好莱坞就盯上该改编歌舞片项目了，其间项目整整经历了二十年的各种撕逼和意外，劳埃德韦伯本人的期望很高，和阿根廷政府都非常抗拒由麦当娜饰演女主。但什么都难不倒流行天后，她想演，最后通过一系列公关、个人努力和金钱开道才打动了身兼导演、制片人、编剧的关键人物艾伦帕克，如愿拿到角色。
进组时麦当娜已有孕在身，但为了在肚子大到影响进度前拍完戏份不惜抱病赶工，付出了非常大心血。
好剧本，好配乐，好歌，传奇女人传记片，她非常看重能靠这部电影在口碑和奖项上有所突破，上个月才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到完美状态就开始频繁参与造势。
罢工当天剧组有场重要的宣传活动，被厨房里的气氛搅得只能表态响应罢工，她心里有点小不爽，但最近人设是风华绝代的拉美贵妇范，又不好发作，于是和奥利福斯通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
到门边时发现了一个正对着电视机发呆的梦露式大白妞，真漂亮，不由轻叹一声并用食指勾勾对方的下巴调戏了下，然后施施然离开了晚宴现场。
“真讨厌，竟然要参加为那个女人前夫声援的集体罢工，你听说了吗？”
坐进车里她打给相熟的华纳唱片高层，“不会出事吧？APLUS那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对方回答。
“别敷衍我，你们曾经想签下他，肯定做过很仔细的研究。”麦当娜说。
“呃，这么说吧，芝加哥有一间经营不善的化工公司，叫巴恩化工还是巴恩公司来着，已经走到被债权人托管这一步了，然后碰到暴发的APLUS，就拜托某位政客想办法让APLUS接手烂摊子咯。”
对方回答：“当时那位政客对银行金主们大包大揽表示能搞定APLUS，各债权方高层都知道这事，其中有人后来传出了一点风声，应该不会错。”
“哪位政客？”麦当娜问。
“安德伍德，从明年开始会是联邦众议院多数党的党鞭，芝加哥人。”
“烂摊子？APLUS从化工厂赚了不少钱吧？”麦当娜又问。
“那个工厂本身没赚到多少钱，和风险不成比例。APLUS当时才十七岁，懂个屁化工业，很明显是被人刻意误导了，就等到时候推出去承担责任。”
对方回答：“只不过后来APLUS发明了锐舞派对，还有荧光棒在本子那边被流行用于演唱会应援，解决了荧光原料的销路问题，才盘活了工厂，所以陶氏愿意出一亿多收购。”
“这样啊。”
麦当娜想了想，“那安德伍德不帮APLUS擦屁股吗？”
“应该在擦吧，这我真不清楚了，总之你站出来声援一下他应该没什么坏处，APLUS的反应很激烈，这事近期热度不会低。而且贝隆夫人发行方之一是好莱坞影业，他家总裁林顿和APLUS有合作关系，交情很好，猫鼠游戏名利双收还捧红了杰瑞德莱托……不管奥利弗斯通表不表态最后应该都会参与罢工的。”
“OK。”
流行天后放下电话，开始想主意，她响应罢工声援肯定要搞出点新闻的。
回到晚宴现场，查莉丝看到奥利弗斯通、斯派克李和麦当娜都会响应罢工，不由平添了一些勇气，刚想打电话和关系很好的魔鬼代言人男主基努里维斯商量一下，没想到被伍迪艾伦拦住，这次是主动来找的她。
“查莉丝，对吗？我……我最近有个想法，描写一对夫妻沉沦在娱乐圈的五光十色里无法自拔的故事，其中有个角色，模特，我觉得你很适合，呃，你……你……”
老头拿着酒杯自顾自比比划划地说。
“你想邀请我出演角色对吗？你的电影？谢谢！噢我简直太荣幸了！”
查莉丝听懂了，顿时感觉像被从天而降的彩票砸中了一样，兴奋地大声回应。
“没多少戏份，只是来客串一下，和男主有一些对手戏。”
伍迪艾伦说道：“这个角色……”巴拉巴拉又是一大通。
“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演，我愿意！”
伍迪艾伦可是艺术片大导，各奖项常客，没有任何巨星会拒绝在他的电影中出镜，这事上查莉丝根本不用犹豫，“只要我有时间。”
“当然，也许明后年才会开拍，你档期应该没问题，其实这是我前段时间才想到的新点子。”
伍迪艾伦反正找到个人就能唠叨起来，他喜欢在和各型各色人们的对话中寻找灵感，“这部电影我想全景展现上流社会中的名人百态，以及中产阶级融入时的不适应，并为此放弃了尊严，趋炎附势……那些模特女孩们……”
“嗯，嗯……”
查莉丝专注的倾听，不管听没听懂都点头，直到伍迪艾伦的朋友把他领走。
不过这老头也许只是嘴上说说？因为他根本没让自己联系经纪人沟通档期，或者提出其他的要求。
不过跑来参加这种晚宴不就是为了寻找到机会吧，今天算大有收获了，她还是很满意的，“咦？我刚才想干什么的来着？哦，打电话。”
她取出手机，翻找基努里维斯的号码时看到了APLUS的名字，犹豫了下尝试着拨了过去，其实之前她拨打了很多电话，但那边都是关机状态。
这次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斯隆女士？能让APLUS听电话吗？我是查莉丝。”好像是他身边的公关顾问。
“有……有什么事吗？”斯隆问。
“罢工的事，我刚收到消息……”
“给。”
手机被立刻递到APLUS那里，“查莉丝？罢工怎么了？”APLUS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天正好魔鬼代言人剧组拍我的独角戏份……很重要的戏……”她把事情说了。
“派金斯利在耍花招，你让她以你经纪人的名义发个响应罢工的通知给魔鬼代言人剧组就行，这种事没必要自己直接对抗剧组。”
APLUS回答：“算了，我给她打电话，你那天直接不去片场就行……等等，你是愿意罢工的吧？其实不用为了我影响自己的事业……”
“当然，当然亲爱的，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查莉丝立刻讨好。
“嗯，那就这样，我这……你知道的，非常忙。”
“好的，你一定能渡过难关的！我相信……哈喽？”
查莉丝还想说点情话，但听筒里已经想起了忙音，电话挂断之前好像听到了斯隆女士轻微的喘息声？也许是听错了吧。
好莱坞，刚走出派拉蒙影业总裁雪莉兰辛办公室的派金斯利接到了宋亚的电话，也是聊没两句就挂断，没办法，她只好又给魔鬼代言人剧组打电话转告旗下艺人查莉丝罢工的决定。
“靓汤夫妻俩不参与。”
背后的办公室里，雪莉兰辛有点焦头烂额的在给大老板雷石东汇报最新情况，当然也不忘趁机下眼药，“但多诺万挑的罢工时间在刻意针对我们，七大里我们在那天的拍摄计划最繁忙，损失最大，威廉莫里斯似乎想趁CAA没落，借这件事重新夺回当年的强势地位，这个苗头很不好。”
“我知道了。”
雷石东没有表态，挂上电话后问身边的维亚康姆集团高管，“APLUS那个巴恩案到底怎么回事？”
“根据我了解到的，他确实放行了一些巴统禁止出口的技术资料，也许是因为华裔血统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想尽快做成交易。”对方回答。
“所以最后他会被判罪？”雷石东问。
“有很多人在保他，也有很多人在把他往下推，说不好。”
对方回答：“当年是前任大统领在连任失败后的窗口期批准的，一揽子设备出口案里还有卡特彼勒的设备，卡特彼勒应该找了切尼，切尼帮了很大的忙。加上驴党那边的安德伍德他们帮APLUS用了力，当时荧光棒和荧光派对还没被开发出来，设备不出口APLUS会亏很多钱。”
“那超保守派为什么还不愿放过这个案子？”雷石东问。
“也许是和华盛顿的趋势有关吧，现任大统领刚被揭发有接受华国政治献金的嫌疑，在明年的国务卿人选上，现任大统领也需要杰西赫尔姆斯的支持，他倾向使用外交女强人奥尔布莱特。”
对方回答。
“现任大统领已经连任了，四年之后很可能换成戈尔，而戈尔的政治倾向比现任大统领保守得多，驴党的保守派应该会渐渐和现任大统领拉开一些距离，为戈尔时代做准备。”
雷石东展望未来，“这些人和象党的温和派开始勾结，超保守派的日子会更难过，现在一大堆跨国企业都等着开拓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市场，我们和华国政治冷，但经济热。”
“听说默多克也准备去那边布局了。”高管提醒，“超保守派这么追杀，APLUS会越来越受那边的喜爱。”
“嗯。”雷石东点点头，沉思起来。
第一千四十二章 生命不息奋战不止
‘深陷非法交易罪案的APLUS昨日仅九小时就获得保释，但今天并未现身格兰特公园芝加哥非裔团体的声援集会，令其支持者大失所望，同时感到失望的还有他的全球歌迷们，安舒兹演艺经纪公司刚刚宣布满分巡演将推迟至九七年下半年，具体日程待定。’
雷石东暂时没做什么表示，派拉蒙电视网还是和ews一道阴阳怪气，FoxNews最过分，还捎带了一条艾莉声称因为坚持强奸诉讼而受到死亡威胁的新闻，当然，被放在非常不重要的新闻时段。
‘那个女人满口谎言，她发起的是民事诉讼，拖延开庭日期的也是她，因为没有任何证据。’A+当即隔空驳斥。
不过宋亚确实没去威廉牧师操办的集会，老麦克说那地形仓促搞大型集会安全太难保证了，保释后第二天他和A+的戈登等人以及安舒兹的人开了两场会后就包了架商业航班，赶回了弗罗里达。
“果然是亿万富翁呢，三天忙完官司，九小时保释……”
塔拉吉接他时打趣。
“严格来算只蹲了两个多小时班房。”
宋亚笑答，当时的自己很煎熬，但出来之后……其实感觉也算个很特别的体验啦，最不济以后去混真匪也有‘资历’说嘴不是。
“大家都在等你。”
“嗯。”
一行人脚步匆匆走进足球尤物片场，塔拉吉把他们带进摄影棚，老拉里等主创都在，主心骨突然回芝加哥到案后，剧组人心浮动，他和叶列莫夫只得请示自己，也放了三天假。
“你回来我们都能松口气了。”
宋亚一露面就受到了热烈的掌声欢迎，老拉里发自心内地上前拥抱，“案子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谢谢，谢谢。”
宋亚向其他剧组主创展示出成熟男性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微笑，微微挥手，“我们明天就复工！”
“耶！”
所有人发出欢呼，更热烈的鼓掌，大都也是真心的，很多人一整年只能参与一部电影制作，戏黄了收入损失另说，一年的工作资历就成了空白。
“亲爱的。”
闻讯从隔壁剧组赶来的雪琳芬出现在身后，宋亚被她一头钻进自己怀里，腰被死死抱住，“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担心你，度日如年。”她哀怨的说。
宋亚低头，和她四目对视，那张漂亮的名伶脸蛋上犹有泪痕，“都说没事了，我从来都不用人担心。”
“才怪。”她破涕为嗔。
“嘿嘿，别哭了。”
宋亚也很感动，快是自己俩孩子的妈了，心里当然也有些舍不得，足球尤物剧组放假，隔壁的阿普正传可不会跟着放，她是制片人，这三天依然要强撑着忙工作。
爱怜地用大拇指刮去她挂在脸颊的泪珠，“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她不信。
“总之……”
宋亚余光瞥到米拉在老拉里身后默默注视着自己，“总之都过去了，你看你，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呵呵。”
“噢，对不起。”
她主动把身子分开，抹着眼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是我太激动了。”
“没事的。”
“对了，我的剧组也会力挺你，罢工一天。”她又说。
“罢……”
宋亚忽然想起来，对哦，这样的话足球尤物剧组岂不是又要歇一天？本来放假三天后拍摄进度就很紧张，“拉里，我们的剧组能不参加吗？”他顺口问道。
“不是，你……”老拉里和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当场惊了，全体无言以对。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
别人为声援自己罢工自己的生意不罢就太过分了，宋亚赶紧打哈哈往回找补。
时间点没到，有哪些人响应哪些人不响应威廉莫里斯那边也没统计好，炒新闻还不是时候，但宋亚心里清楚，罢工是个‘出圈’的行动，不是跳出娱乐圈，而是说会直接给好莱坞资本带去真正的伤害，剧组停摆一天就要白烧一天的钱，这举动其实比自己在互联网或者传统媒体上怼人要激烈得多，自己敲键盘打那么多字，说不定没被真正做决定的人正眼瞧过。
就看威廉莫里斯能不能呼吁起够多的人了，光靠自己所在的编剧工会可不够看，编剧们早年有次闹了好几个月都没能让当时还是好莱坞八大的巨头们妥协。
这事宋亚心里也没底，所以不太想事先张扬，起码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过于乐观的话，看到足球尤物剧组的人也七嘴八舌表示坚决支持，他再度道谢，然后稍微聊了会儿，找了个这三天过得实在有些身心俱疲的借口，直接去了休息室。
“你，你干什么哈莉！？”
米拉没有跟进来，宋亚和雪琳芬一道刚推开休息室门，就被哈莉吓了一跳，这女人手里托着个骷髅头！
“庆祝你出狱啊！”哈莉另一只手拿着个用碎布条系成的小‘拂尘’样物事，口中念念有词对自己挥过来挥过去‘做法’。
也不知道哪学来的非洲原始巫术仪式？好像也确实有类似‘去晦气’的说法？
也算她的一份心意吧，正好弥补没有火盆跨的遗憾，宋亚笑着站在原地，任由她一套仪式弄完。
好像她和雪琳芬这几天关系亲近了不少，雪琳芬去化妆镜前补妆了，哈莉丢掉不知从哪个剧组弄来的道具骷髅头，“我这几天好担心你。”也一样深情拥抱住自己。
“谢谢，我没事。”宋亚偷看了眼雪琳芬，她没什么表示。
“是不是比弗利山庄那栋房子的手续还没有全弄完？海登说转到我名下还需要一段时间，并且有些文件必须等你签字。”哈莉又小声咬耳朵。
“哈！原来你在担心我出不来了！”
宋亚佯怒，把黑珍珠推倒在沙发上。
都是在说玩笑话啦，宋亚其实不累，反而在警署里走一遭出来后心底的斗志和欲望更为炽烈，他很快投入了工作，剧组的工作，还有年底的各项旗下公司事务，因为十二月份和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的BabaYetu排练强度会非常大，自己负责的可是顶级交响乐的指挥，虽然巴伦博伊会承担掉大部分前期工作，虽然是垫场，虽然乐手很多是乐团的边缘替补。
晚上，他依然在花丛中流连，精力充沛，立誓生命不息奋战不止。
今年的各领域生意业绩中，A+电影工作室明年有和好莱坞影业合作的阿普正传，和凯瑟琳夫妻的KM影业合作的刀锋战士，和安舒兹共同投资的足球尤物上映，分别由迪士尼旗下的博伟影业，环球以及哥伦比亚影业发行。
除此之外，明年年初还是给叶列莫夫股权激励的时间点。
拥有合成音版权库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露易丝报道的A+音频公司明年年初也将奖励给迪莱百分之十五股权，比例比叶列莫夫的高很多很多，但谁叫是自己没有经验时亲口答应兄弟的呢。
这两家公司今年的项目收入都不行，就期待明年三部电影开画以及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顺利上市了。
媒体方面，A+经营状况糟糕但因为伊利诺伊、芝加哥和非裔组织的注资，账面上自己是赚的，内城广播公司估值则在清晰传媒注资后账面亏损，两家都没盈利可分红，在从里克鲁宾手中拿回阿美利加音乐杂志股权后，固定赔的一百万也全由自己负担。
收不回投资的还有在华国万燕公司的投资和A+酒业，A+酒业的拳头产品灰雁伏特加今年被法国同行发动舆论抹黑之后品牌形象大跌，目前在消费者心目中已经比不过对方的三色伏特加了，从西格拉姆挖来的管理层打算明年逐渐往低端、走量方向转型，说白了就是降价争夺市场。
A+服饰今年卖得很不错，本来就是走廉价风，利润应该会很好看。
A+酒业总裁里瑟同时管理的A+踏板公司盈利仍然很稳定，但是不多。
3DFX刚刚作出2D和3D合一的新显卡VoodooRush，会被康柏用在它家的中高档PC里，这是一笔大订单，并且也在筹备明年上市。
其他风险和股票方向投资是形势最好的，主要还是靠着股市长牛吧，除了Palm、DTS涨势较慢外，包括给麦道夫基金投的五千万收应该都会很喜人，当然苹果股票不被计算在内，不期不待不受伤害。
A+唱片……无论是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结算还是被环球的收购收入都会非常惊人，但那也都是明年年初的事了。
其他还有足球队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分心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网景的百分之二的股份，网景股价自从微软将IE免费打包进提供给P系统后就跌跌不休，目前又快从高点一百七十刀左右回到一百四十刀区间。
“哦对了，吉姆克拉克让我发帖骂微软总裁鲍尔默来着……”
宋亚想起件一直没办的事，“还是算了，他后来也没催过。”想想还是不多惹事了，继续持有，但不帮忙骂人。
下半年这段时间主要支出就是梦幻律师团，安保支出以及送艾米和哈莉的房子……
剩下大概还有三千多万现金在手，买利特曼出版社和那对纸媒资产包似乎有点不够，不急吧，等出售百分之五十A+唱片的收入进来正好。
不停有旗下公司高管到访片场见面、开会，抽查保释情况的探员偶尔也会来，宋亚忙得昏天黑地，连上网发帖的频率都降了好多。自己这架印钞机可不能停下来，涉及到好多人的利益呢，特别是这段时间，他不想弄出什么事节外生枝。
“APLUS？”
时间临近十二月，斯隆女士从国会山回来了。
“噢，你回来了，等等，我把这些文件批完。”宋亚没抬头，随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罢工日就要到了。”
感谢hahahah1111大佬的第四个白银盟！
都不知道编什么吉利话了呀！
总之就是感谢！
第一千四十三章 前夜
“你们不要再打啦！”
随着米拉的尖叫声，宋亚倒退着狠狠撞上装满了爆米花的贩售机，道具师精心伪装成木质框架的软性材料瞬间四分五裂，同时碎掉的还有特制玻璃。
这是一场他和乔治杜哈明的打架戏，同为一米九二的壮汉，即使仅是做戏，纠缠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惯性也不小，宋亚腿还被贩售机底部绊了一下，整个人后仰着栽倒在草地上，并承受了乔什杜哈明和劝架的米拉两人体重。
他迅速翻身，反骑住了乔什杜哈明，然后抬手往下就是一拳，拳风虚贴着对方的脸扫过。
“住手！这里是让孩子们开心的嘉年华！”
饰演米拉母亲的中年女配现身喝止。
“卡！”这幕戏就算演完了，老拉里喊停。
宋亚站起来，笑着向演技比自己还青涩的乔什杜哈明伸出手。
“APLUS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我感觉摔得挺狠……”
被拉起来的乔什杜哈明问道。被菲姬看中的这位米国本土男模长相帅气，面容阳刚，但因为剧情需要，造型被刻意弄得很奶油并做作地学曼联球星坎通纳将球衣领子立了起来。
“没事。”
宋亚大大咧咧地摆了下手，戴着长发头套，已经换回女儿裙装的米拉默默帮他拍掉粘在后背的泥土和青草。
“这里有点问题……还有这里。”
“道具组说爆米花贩售机只剩下一个了。”
老拉里和副导演摄像等人正聚在监视器前讨论，宋亚也和其他演员边让服化道拾掇，边站在原地随口闲聊。
“你是因为找我出演过的电影看，才通过偷月情喜欢上雪琳芬的吗？”米拉突然歪着头对自己吃吃笑地问道。
这场戏需要她非常活跃，所以喝了点小酒，脸蛋有些红扑扑的。
好像还真是，当年看完偷月情后，宋亚记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雪琳芬真他娘的漂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宋亚一脸茫然。
“你写的足球尤物剧本里，和偷月情一样都出现了嘉年华游乐园，还有成人礼。”米拉说。
这是巧合吧？宋亚心说我是照天启原片抄的啊？这部戏里的嘉年华是学校学生的父母们为一个儿童慈善基金筹款举行的，所以让儿女们来游乐场无偿帮忙，现在拍戏的位置是接吻亭，米拉和安吉丽娜阿克饰演的角色要为筹款负责跟花钱买票，上到七十岁老头下到十来岁毛头小子的男人们接吻……
自己饰演的男主为了亲到‘意中人’安吉丽娜阿克排了好长时间的队，好不容易排到却没想到接吻对象正巧换班，变成了以女性面貌示人的米拉，他没认出这位学校里女扮男装成双胞胎哥哥的好‘兄弟’，但因为亲不到安吉丽娜阿克心情有些沮丧。
没想到，暗恋自己的米拉却主动将应付差事的亲吻变成了法式湿吻，身为剧中在异性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初哥，宋亚也很快沉浸了进去。
但好巧不巧，这一幕又被米拉剧中的前男友乔什杜哈明看到了，正好两人又是球场上的死对头，于是很快争风恰醋演变成了一场斗殴。
有趣的是乔什杜哈明现在成了菲姬的男友……
好乱……
扯远了，偷月情那部电影里出现游乐场剧情，仅仅是因为男主就在流浪马戏团工作而已，米国很大，早年的马戏团会在在一座座小镇间流浪，讨生活，每到一个地方，整个镇的人就会像华国的赶大集一样都跑来凑热闹，马戏团的业务也渐渐拓展到拥有旋转木马之类大型设备的游园集会，或者更大规模的嘉年华活动。
“完全没有，你想多了，米拉。”确实没有，宋亚理直气壮。
“呵呵。”米拉咬起嘴唇轻笑，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条可以！再补拍一条备用……各部门！”老拉里拍着巴掌宣布导演组的决定。
片场所有人应声忙碌起来。
这次乔什杜哈明更加注意，两人的抱摔倒地反而没上一条演得自然，老拉里不太满意，但也只能算了。
下一条是打架后的文戏，剧组租用的是货真价实的小游乐场，包场花销加上使用了大量群演，多拍一天就要多烧一天的预算，不，明天还有罢工……
拖不起，时间紧迫，宋亚回到出外景时的专属化妆车，化妆师需要精心给他脸上修饰一些打架后鼻青脸肿的效果。
斯隆女士也在车里，正专注地咬着笔，斟酌打磨晚上关于罢工的讲稿。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来着？在华盛顿和不议员的人聊过了？”
等化妆师忙完离开，宋亚偷空继续两人的话题。
“是的，杰西赫尔姆斯的亲信，上次在国会山俱乐部门口我问发起巴恩案的理由，传话让我们自己想，说有助于加深记忆的那个，后来你把戈登关进了笼子向他们示好，还记得吗？”斯隆点头。
“记得，他这次怎么说？”
“他们好像打探到戈登搞了一些超保守派，特别是丹伯顿众议员的黑料……他们想禁止A+播出。”斯隆女士回答。
“噢？看来戈登还是有点本事的嘛。”宋亚乐了。
“戈登对付这些人干劲十足。”斯隆吐槽。
“你怎么回应的？”宋亚问。
“我说……”
斯隆用带着讥讽的腔调回答：“上次的事导致你不但提前将A+换到了需要花钱订阅的有线频道，还出脱了一些A+的股份，已经失去了控股权，也不具备完全控制戈登的能力了。当然，我们仍旧要保持克制，不过于刺激超保守派，我答应他们你会帮忙，但不保证能如愿禁止戈登爆料。”
“很好，很好。”
宋亚连连点头，“对了，丹伯顿有什么黑料。”
“和女人有关的捕风捉影而已，对男性政客伤害不会很大。”斯隆嗤笑。
“这样……好吗？超保守派政客的选民不会喜欢出轨政客吧？这和现任大统领的基本盘还不一样，他桃色绯闻那么多都没事。”宋亚有点担心。
“但丹伯顿的选民不会订阅A+，”
斯隆说：“而且外界普遍认为你真的控制不住戈登，起码上次和奥普拉的事件中明眼人都能感受到，超保守派也不例外，他们也不是一点道理不讲。”
“好吧。”
宋亚想想也是，福祸相依嘛，要不是上次自己被逼得下调了在A+和内城广播公司的持股比例，现在撇清关系就不会那么容易。
这时候工作人员来敲门催，宋亚和斯隆交待了下回去继续工作。
后面就是米拉的表演了，她刚也去化了妆，因为劝架、摔倒，她现在的长发乱糟糟的，在镜头前大咧咧从裙子领口里掏出掉进去的爆米花，“啐啐！”然后男人婆般吐出嘴里的。
比较夸张的喜剧表现手法罢了，宋亚和乔什杜哈明作为背景板，在米拉后面不停做拍打衣服上灰尘的动作，再之后拍摄米拉母亲讲大段台词时也一样要在场，表现出同学在被家长训话时，也老实呆在一边默默受教的常规反应。
“这条过了！下面拍……各部门准备！”
一条接一条，一直赶工到天色渐晚，自己的戏拍完了，但米拉的还没有，游乐场的霓虹灯光都亮了起来。
“APLUS，都准备好了。”
今天多诺万、海登等人都到齐了，他们将宋亚叫到另一处片场，A+和BET电视台在游乐场另一角设置的临时户外访谈现场。
“背景用摩天轮可以吗？”
“可以。”
“好的，那APLUS你站在这……”
BET的工作人员将摆着各电视台台标麦克风的小几稍稍挪动了个位置，这是直播，转播车就停在外面。
“我们先准备一下？看得清提词器吗？”
“没问题。”
换好西服正装的宋亚坐到小几旁的折叠椅前，和BET派来的主持人寒暄，同时简单过几遍演讲稿，大部分是这几天商量好的，斯隆微调了一些，多诺万加上了威廉莫里斯最新的统计数据。
“准备，54321……”
直播信号亮起，“谢谢，我现在正在弗罗里达的足球尤物片场，在我身边的是大家都熟悉的APLUS……”主持人对镜头说完套话，然后笑着问宋亚：“刚才华盛顿演播厅聊到了电影编剧工会和奥利弗斯通、麦当娜、斯派克李、拉里乔登等众多好莱坞演职人员为声援你而罢工的新闻，作为当事人，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APLUS。”
“首先当然是感谢，除编剧工会和你刚才提到的人外，我还要感谢好莱坞的非裔协会、以及昆西琼斯、大卫鲍伊、玛丽亚凯莉、NAS等唱片业的朋友……”
宋亚开始发表演讲，“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想之所以受到广泛支持，是因为我的个人遭遇大家都有过切身体会，这是一个警醒，也是长期以来米国娱乐圈和社会存在的问题，大多数人其实都有被好莱坞、唱片业乃至你们新闻业公司高层歧视的遭遇，不光是种族歧视，还有性别歧视等等……”
“刻意的打压一直存在，某些时候甚至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我无比相信前不久比弗利山庄的那起车祸的幕后黑手就是某唱片公司前高层，直到现在，他仍是一些显赫明星的管理人……动机仅仅是因为我要换约去另一家公司而已。”
“至于巴恩案，我都不想再多说哪怕一个字，因为这更是一场赤果果的司法迫害，当时我只是一位刚从芝加哥南城成长起来的十七岁歌手，我很快就赚到了不少钱，于是想进行一些投资，我确实投了那家化工公司，但也仅仅是投资而已。而几年后，忽然之间我就成了所谓的叛国者？这太荒谬……”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没有从那家公司赚到钱呢？我会成为一个笑话，但正是因为我赚到了白人赚不到的钱，于是那些保守政客开始臆想其中一定肯定问题，因为投资失败才是刻在他们脑子里对非裔明星的刻板印象……”
第一千四十四章 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
“是的，我不接受遭到如此对待，我不接受比弗利山庄那起所谓的车祸，不接受保守媒体们对我已持续数月充满恶意的抹黑，也不接受那些荒谬无稽的指控和诉讼，前段时间他们还造谣我是谋杀2PAC的幕后指使者，很明显我只是因为不讨某些人喜欢而遭到了一场有计划的阴谋。”
“阴谋？”
“Yep！阴谋，那些大人物们系统性的打压和迫害，这一切必须停止。”
“你是指……”
“他们想看到我身败名裂，甚至死亡。”
宋亚没有在直播里报杰西赫尔姆斯、丹伯顿甚至霍华德斯金格、雪莉兰辛这些人的名字，目前只能盯着摩图拉打，即使摩图拉，也只能通过言语暗示，因为提前和BET老板约翰逊约好了。
约翰逊是象党那边的，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舆论操作，他只能有条件的帮忙，和自己斗黑人时支使不动戈登一样的问题，不管约翰逊那位高等黑人心里怎么想的，这种，他肯定不便对台里的黑人下背刺一类命令。
也没必要，约翰逊算象党主流派的人，事不关己，看超保守派的戏就好。
过来采访宋亚的一线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就更是如此了，他们天然倾向帮自己人。
大约几分钟的访谈很快结束，是插在BET晚间新闻里的直播，BET的订户数远超A+，虽然约翰逊这些年越来越倾向做娱乐内容，但他家的招牌晚间新闻影响力还是不错的，要不前头牌主播戈登在非裔媒体人里地位不会那么高。
不管现实生活中是什么样的烂人，除了匪帮说唱歌手，米国运动员或明星在公开场合说漂亮话的能力都非常强，很会顾及政治正确。只有想说和不想说的区别，有点像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不会说或者不屑于说这些的都早早被淘汰，不再出现在聚光灯前。
户外静谧的夜，背景里只有漂亮的小摩天轮亮着灯火，一身正装的宋亚很有派头的和主持人对面而坐，目光不时瞟向提词器或者小几上的演讲稿，言辞谈吐都显得富有教养，条理清晰，同时也很直白明确的隔空喊话、开价，基本上将能说的全摊开来说了。
他不接受生命受威胁，所以言下之意是对方必须把摩图拉‘交出来’；不接受舆论抹黑，对自己的攻击必须停止，否则对CBS的诉讼继续；也不接受对巴恩案以及其他诸如强奸指控低头，官司可以一直打下去，想谈和的话你们就必须先收手。
前面的补光灯将他照得透亮，身体轮廓和夜色背景边缘在镜头里散发出了一层光晕，飞虫们被吸引了过来，一只蛾子还是什么扑到了宋亚的脸上，他随手用食指拨开。
切回演播厅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平静而斗志昂扬地直视镜头，也就是电视机前的人们。
‘罢工会持续一整天，好莱坞和唱片业很多人士都积极响应……’
BET紧接着播出了采访昆西琼斯和斯派克李的片段，两人分别代表唱片和电影业表态支持，提前录好的套话。
“去死吧！被白人枪杀！车撞死，溺死在游泳池里！被……被Nger在牢里干死！”
这种事斯派克李向来积极，没说的，但昆西琼斯其实并不想出面，要不是被内城广播公司的萨顿家族道德绑架，加上闻到了APLUS想对付MJ管理人摩图拉的味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他的心里仍然非常不爽，听说皮埃尔萨顿第一时间跑去找的，是黑人音乐圈内部地位已隐约和自己平齐的Babyface，但被向来和APLUS交情不错的Babyface婉拒了，所以又回头要挟自己……
凭什么？我好欺负？
录支持片段归录，但当这则新闻播出，看到APLUS那张平静又仿佛永不言败的表情后，老头忽然气又不打一处来，对电视剧疯狂诅咒，“让我女儿伤心的人都要下地狱！”
那天在足球尤物片场附近的酒吧，宝贝女儿拉希达琼斯突然大哭着跑了，直接打车去机场飞回了哈佛，后来问她，她哭诉说因为APLUS误会她利用当地小报炒作两人恋情，于是被那小子直接给脸色，摔门。
APLUS如果玩弄了宝贝女儿，那自己当然恨不得他死，但用那么不留情面的方式拒自己女儿于千里之外？昆西琼斯一样气急败坏，总之恨不得这小Negr干脆被白人弄死算了！
当然，也就在诺大的自家豪宅里图个嘴上快活，这种‘大事’他可没胆子参与。
“真该死！”
纽约，贝德福特山庄，玛利亚凯莉也在骂人，但不是针对前夫，孩子他爸今天还蛮上镜的，说的话也特有斯文总裁范，她针对的是麦当娜，“罢工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搞得好像是她组织的一样！”
她将手里的杂志丢进垃圾桶，杂志封面正是麦当娜为声援罢工活动拍的写真，流行天后光溜溜的身体上涂满了绿色荧光材料，仅用双手挡住紧要处，大玩行为艺术。
“听说她刚恢复单身哟，真绝情，生完孩子转脸就把那个健身教练生父给甩了。”闺蜜布伦达在旁边悠悠补了一句：“她旗下的杂志这期销量很好。”
“呵呵……”
玛丽亚凯莉冷笑，但挤了几次都没挤出笑容，嘴巴倒是嘟了起来，“电话给我，快点！”她催促布伦达。
“哈喽，刚才很上镜，不错不错。”电话接通，立刻捏起嗓子说：“看到我让桑迪格伦发的声援声明了吗？”
“看到了，谢谢你，Mimi。”小前夫问：“小雷加还好吗？”
“早睡了，真是的，每次聊没两句就问他。”
玛丽亚凯莉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吃儿子的醋，“好像有很多人在借着明天的事蹭热度，对吗？”
“哈哈！我还怕他们不蹭呢！这次响应的人里有些是没预料到的，比如斯皮尔伯格、奥利弗斯通等白人大导们，反倒LAFACE唱片和坏孩子唱片的Nger们这次躲得远远的，BABYFACE……真不应该……我还以为和他关系算好。”
宋亚笑道。
“惠特尼休斯顿也支持了你，我给她打的电话。”玛丽亚凯莉邀功。
“我知道，替我谢谢她，或者改天约个时间带我亲口向她道谢？”
“可以。”她满口答应，“哦对了，麦当娜也是。”
“也……也是你协调的？哇喔，你真好Mimi，其实不用为我这么做，我知道你俩关系不是很好。”
“废话，当然不是！”
“……”
试探成功，玛丽亚凯莉多聊了几句后美滋滋地把话筒还给布伦达。
“你说……如果这小子真的挂了……”
布伦达把话筒放好，忽然灵机一动凑过来问：“托尼能分到多少钱？”
“嘿！你说什么呢！？”玛丽亚凯莉很不高兴地踢了闺蜜一脚。
零点一过，弗罗里达片场里，足球尤物和阿普正传剧组所在的摄影棚一片死寂，在好莱坞，也有很多剧组因为凑不够主创或者演职人员而不得不停摆。
同一时间的华盛顿，传媒大亨默多克把FoxNews总裁罗杰艾尔斯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你知道我的二十世纪福克斯近况很不好，罗杰，那边快被卡车司机的坦泰尼克号项目逼破产了。”默多克当头就说：“每停摆一天我们就要损失掉不少钱，听说今天除了派拉蒙就属我们受损失最大。”
“FoxNews还没进入盈利周期……”
罗杰艾尔斯看到被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小人’高管也在场，没声好气的回道：“但订户数增长很快，我们的丰功伟业近在眼前，现在绝不能三心二意将资源填进好莱坞那帮自由派的无底洞，他们一个比一个无耻、肆无忌惮，他们在玩弄你，白白烧你的钱！”
“罗杰，我不是这个意思。”默多克无奈地揉起了眉心。
“那个APLUS，他证明了他能鼓动起大范围罢工，现在是一天，以后可能是一个月……CBS被他找科克伦闹得很狼狈。”
‘小人’为默多克分忧，将话题挑明，“你不会相信那小子真的是个间谍，叛国者吧？”
“管他呢，我们的订户喜欢我们咬住一位黑人歌星不松口，他们都在等着看那小子的定罪大戏。”
罗杰艾尔斯说：“如果我们放过那种人，才会是大问题。”
“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他那个关于车坏了的比喻吗？你当时还说APLUS内心里应该是个标准的保守派。”
‘小人’反驳。
罗杰艾尔斯懒得理他，看向默多克。
像宋亚总是对戈登没太大好办法一样，默多克也不便对旗下媒体高管亲口下达什么很直接的命令，更别说罗杰艾尔斯是个‘侍奉’过三任象党大统领的媒体和竞选公关大佬，九十年代初还帮朱利安尼辅选并顺利从驴党手里抢到纽约市长职位，政界交际圈到顶了。
这是个死硬的超保守派，是令通用电气总裁韦尔奇都头痛不已最后不得不一踢了之的人物，而自己仅仅是他最新一任老板，还是个澳洲来的犹太裔，谁看不起谁还真不一定呢。
在两人对视中，默多克用眼神完成了表态。
罗杰艾尔斯果然不爽地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暗示我什么，但别忘了我来FoxNews之前你答应过的，这里我说了算，你可以炒了我，但不要教我怎么做新闻！”
“你太固执了罗杰。”
‘小人’对他这个反应非常兴奋，立刻抓住机会在大老板当面挑拨，“别忘了你被韦尔奇从NBC扫地出门后，是谁收留了你。”
“闭嘴！”
罗杰艾尔斯直接吼他，然后瞪大眼睛看向默多克。
“好吧，那就这样，你做好你的FoxNews，我不干涉。”默多克踱步考虑了一会儿，举起双手。
罗杰艾尔斯满意了，瞥了小人一眼大步离开这间办公室。
“他完全我行我素！”小人气急败坏告状。
“算了，罢工一天对福克斯影业不是大问题，就这样吧。”
默多克安抚手下。
福克斯影业的大问题是泰坦尼克号项目，什么办法都想了，真的填不满导演卡梅隆那个无底洞啊，偏偏一向密切合作，在勇敢的心等多个大制作里分担制片成本的派拉蒙影业这次也不敢贸然下场，和派拉蒙总裁雪莉兰辛的马拉松式谈判一直在进行，那女人趁机狮子大开口，竟然索要全部的北米发行权。
这条件太苛刻了，本土票房对好莱坞电影有多重要不言自明，但六千万的资金缺口……
福克斯影业边和雪莉兰辛谈判边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内部挖潜。
意大利，罗马，因为艾米亚当斯要响应罢工，所以没出现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宣发活动现场。
“艾米，艾米，意大利可是对你最友善的欧洲市场，这次你让你的影迷很伤心……”
小李子醉醺醺搂着个本地模特，在酒店走廊里正巧遇见了艾米，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他阴阳怪气。
“请让让。”艾米翻了个白眼擦身而过，完全不假辞色。
“嘿嘿嘿……”
小李子坏笑着对她的背影吹了个口哨，然后急色地和怀中女郎靠住自己的套房门就开始缠绵，“咦？”突然门开了，差点摔倒，原来是他的经纪人在里面。
“我们聊聊。”对方示意他把女人打发走。
“你去里面等我。”他才舍不得，让高挑、白皙的金发长腿尤物先进卧室等。
“Leo，福克斯影业想让你跟着艾米去弗罗里达拜访一下APLUS。”
经纪人很严肃的说。
“为什么！？我不去！”他顿时翻脸。
“必须去，福克斯影业的人说你不为泰坦尼克号项目做点什么到宣发时就打压你，那部电影对我们，对你的事业有多重要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经纪人威胁：“泰坦尼克号项目完蛋，那么卡梅隆、你、我，就全完了。”
“我当然知道，但这和APLUS有什么关系？”
小李子愤怒驳斥，“那家伙有多恶心你又不是没看到过！”
“你们年龄相近，会聊得来一些。”
经纪人装没看到，“就去拜访一趟而已Leo，福克斯影业需要你转告并澄清他们和FoxNews电视台的关系，省得那个喜欢闹事的家伙仅仅因为两家同属新闻集团就殃及池鱼，再顺便试试看能不能拉到他的投资，卡梅隆导演也支持让你这么做。”
“说什么我都不去！”小李子酒都气醒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就不理人。
“再说一遍，这是命令，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必须接受！我已经为你改好了行程，就这样吧。”
经纪人极其强势地将一张机票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明天就出发！”然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卧室一眼警告，“对了，别玩太晚到时候一脸衰相！”
“Fxxk！老子炒了你！”
小李子等房门被摔上后，骂骂咧咧一把从桌上拿起机票，想撕个稀巴烂但又突然失去了勇气，坐着发了会儿呆后懦弱地吸了吸鼻涕，然后用手背狠狠在双眼上抹了一把。
而华盛顿的国会山内，妻子克莱尔正在指挥工人布置刚搬进来的众议院多数党党鞭办公室，安德伍德和幕僚长道格则缩在里间，低声说私密话。
“APLUS已经挑明了，他不接受在巴恩案失败。”
道格说道：“巴恩案曝光后有件事对我们很不利，当时的巴恩案债权方财团里，有高管把你在那件事里发挥的作用泄露了出去，现在相关传言已经传开了……”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那个该死的大嘴巴！”安德伍德恼怒一拳砸向办公桌。
有位高管和朋友打高尔夫球聊到巴恩公司的困境时多嘴说了一句‘安德伍德在帮我们搞定，他不知道从哪拉来了一位冤大头，是个唱歌的明星。’
就这一句话，前不久不知道怎么被他的友人泄露出来了，现在国会山里的政客大概都知道自己在巴恩案里扮演的角色：竟然能怂恿、诱骗一位十七岁黑人歌星跨无数界跑去收购化工公司的机灵鬼……
很多政客当面表示还是安德伍德你脑子够活，办法够多。
“太尴尬了。”
也许那些政客确实在发自内心的由衷称赞，但安德伍德仍然满脑门子官司，这次如果保不住APLUS，不说巴恩案的输赢了，命起码不能丢吧？否则以后自己的其他金主给竞选办公室捐款时，心里可就真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他和道格又看了一遍APLUS接受BET采访的重播，“道格，去纽约直接见一次霍华德斯金格吧，我替你安排。”
“好的。”道格立刻像忠犬一样走向门口。
“告诉他，他必须放弃汤米摩图拉，否则我起码有四年的时间不让索尼好过。”安德伍德发了狠。
“好的。”
另一个办公室，参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办公室，杰西赫尔姆斯也和亲信幕僚在开会，“丹伯顿很慌张。”幕僚说：“我们确信A+的戈登手里有他婚外情的证据。”
“那个老色，瞒得倒严实，现在怎么办？他前不久还在频频公开攻击现任大统领当阿肯色州州长时的桃色绯闻……现在却……”
另一名亲信抱怨。
杰西赫尔姆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长考了一番后还是选择护短，“给我接通巴恩案的特别检察官吧。”
第一千四十五章 蒙一脚
宋亚知道罢工是个狠招，他也知道威廉莫里斯这次是真拼了，这件事无论对他们还是对自己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味道，展示了影响力，但同时也小小得罪了一下娱乐业的大资本。
不，并不全是大资本，因为响应的演职人员终归以非裔居多，他们所处的公司和项目规模普遍较小，生存艰难，抗风险能力自然也更差。
但昆西琼斯在在家中大骂谁？摩图拉、默多克、安德伍德、杰西赫尔姆斯等等在办公室里做出了什么决定？小李子和经纪人在酒店房间又因为什么吵了一架？
就好比向浓雾里开枪，宋亚预料不到，更无从得知敌人们的当前状态。
兴许放了空枪，兴许命中了敌人，对一些事一些人造成了部分影响，可命中的地方是不是要害呢？影响又有几何？
没人能拥有上帝视角，退一万步讲，就算看清了一切，那又怎样？
人性是极其复杂的，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可能的反应都千变万化。
或者说，哪怕是同一个人面对同一件事，也可能因为当时心境、处境的等等不同而做出截然相反的决定。
比如向某位朋友借钱，昨天朋友心情好同意了，但换成今天朋友股票赔钱的当口，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
再换个角度，以结果倒推，就算明了某人做出的反应和决定，那也很难得知他当时的心理活动和真实的内心世界。
有两个人，在玩俄罗斯轮盘游戏赌命，其中一人突然放弃了，你认为他是贪生怕死？其实只因为他当时脑子突然冒出个念头，一旦输了，家里的狗狗会没人照顾……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背景下，人和人，乃至同一个人在意的点，都不一样。
宋亚不知道，安德伍德一直到在巴恩案中扮演的角色被那位债权方银行高层多嘴流传出去前，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根本不愿为了自己的死活去赤果果的用众议院多数党党鞭的权力粗暴威胁CBS前总裁、索尼北米现总裁霍华德斯金格。
犯法也别犯规，那件事的泄露可不是他指使的。
他也不知道，因为罢工的蝴蝶翅膀使得传媒大亨默多克百忙之中关注了下巴恩案，在福克斯影业面临破产压力的背景下，默多克尝试劝说FoxNews总裁罗杰艾尔斯被强硬拒绝，只好转而命令听话的福克斯影业高层自己去想点办法。
然后福克斯影业高层试图解决遭到FoxNews池鱼之殃的罢工事件时又突然醒觉，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亿万富翁吗？十七岁就敢投化工厂的莽夫啊！于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是投APLUS所好，一箭双雕……
宋亚更不知道从来又臭又硬、保有老白男深刻歧视观的超保守派大佬杰西赫尔姆斯会给巴恩案特别检察官打招呼缓和矛盾，因为超保守派之所以是超保守派，他们的传统价值观里对上下级和朋友绝对忠诚是一项重要美德，所以得知戈登准备的爆料会对丹伯顿政治前途产生致命危害后，杰西赫尔姆斯立刻重新权衡整件事的利弊。
而外人谁又知道一位刚刚外拉联合国秘书长加利下马，内反对任何社会变革，在几乎所有议会投票里投反对票，甚至在电梯里公然对黑人女政客唱南方歧视歌曲的参院外交委员会主席，会为保护‘小小’的联邦众议员丹伯顿选择变相对一位黑人歌星妥协呢？
“该死！”
罢工当天，足球尤物剧组闲来无事组织了场友谊赛，因为大家在一起打混了快一个月，宋亚这次终于盛情难却的参加了。
他确实会踢足球，但仅勉强够摆摆用来拍电影用的花架子，和剧组内出身正牌大学校队的几位男配水平天差地远，球没趟几步，就被一位对方球员利索的抢断了。
于是他只好边咒骂边拼命回追，两次伸脚未果后，干脆直接用双手扳住对方肩头，向斜后方用力按。
“嘿！这是犯规！”对方失去平衡倒地，坐着高举双手对裁判抱怨。
管他呢，反正球回到了自己脚下。
有脚步声！另一位对方球员在靠近！
一扭屁股，轻松用胯部将米拉撞飞，大长腿归大长腿，超模的纤细身板还是不够看，力量太弱了。
“APLUS！这！”队友大声要球。
听不见！看不见！横行霸道，大步带球，他笔直向对方球门挺进，估摸着距离够了就轮腿抽射。
‘嘭！’
这次终于吃正了部位，皮球划出道强有力的曲线，又高又远的飞出了横梁上橼，和前几次射门的过程不同，结局一样……
对方守门员乔什杜哈明橄榄球水平很不错，但在进组前根本没接触过足球，就为拍戏临时抱佛脚学了几个花哨的守门技术动作，球已经落地了，他站在球门前没任何反应，身体动都没动一下。
“噢！NO!”
可惜了，宋亚双手抱头，戏精十足的当场双膝跪地，懊恼着给了草皮一拳，“M-FXXK！”
临时客串的裁判终于吹响了哨子，“APLUS犯规！”做出任意球判罚。
交换球权，宋亚根本懒得回去参与防守，就双手叉腰在前场站桩观战，人家打高中锋的嘛。
“射门全靠蒙是吧？”
和戏里一样踢中场的米拉溜达过来阴阳怪气。
“嘿嘿……”
宋亚咧嘴笑了，友善伸手帮‘敌人’拍掉球裤后面沾染的泥土，“看你，踢个球弄得一身的灰。”
“你刚撞的！”米拉提高了音量。
“是……是吗？我没注意……”
两人看着在人挤人的球门前飞来飞去的黑白皮球，有说有笑聊起了天，直到裁判吹响中场休息的哨声。
“罢工效果很不错。”
和米拉走下球场，斯隆女士将毛巾递给两人。
“Good！”宋亚拿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半场下来其实没怎么见汗。
但斯隆没有笑，她歪歪头示意。
“我过去一下。”和米拉打了个招呼，宋亚跟斯隆走到方便说话的地方。
“奥维茨被迪士尼皇帝艾斯纳正式解职了，一点情面没留，奥维茨也大闹了董事会，听说当时把艾斯纳弄得很难下台。”
斯隆汇报最新消息，“儿时伙伴反目成仇，两败俱伤。”
“难怪奥维茨那家伙这次罢工没声音没图像呢，但……这不关我事吧？”
宋亚说：“反正威廉莫里斯和多诺万、海登他们近期表现能令我满意，只要和迪士尼谈好的大都会唱片项目不出问题，A+唱片明年年初分拆顺利就行，奥维茨对我没什么大作用了。”
“奥维茨可不会这么想，在离开迪士尼后和你深度合作甚至有机会从威廉莫里斯手里抢到你的经纪约……我们一直在给他这样这样的错觉不是吗？”
斯隆将手机递过来，“他刚刚亲自打来了电话，被我用你在踢足球赛的借口挡掉了。”
“如果我在给他错觉，那只可能是因为他对我还有价值。”
宋亚回拨过去，“Hey！奥维茨先生，你找我？”
“我离开迪士尼了，终于有大把时间用来好好处理我们的合作计划了。”
奥维茨还是原来那副腔调，完全听不出刚刚遭遇到了重大挫折。
“但我眼下……”
宋亚推脱，“也许你近期没关注过我这边，奥维茨先生，我现在可麻烦缠身。”
“不，我一直在关注你APLUS，对我来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只是小问题，我能帮到你，很快，我就会成立新的艺人经纪公司。”奥维茨说。
“艺人经纪公司？”宋亚装傻。
“当然，我会杀回去，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了解这个行业。”
“可我听说好莱坞和CAA、威廉莫里斯他们……”
“他们以前都是些要看我脸色的……或者手下败将。”
“这我毫不怀疑，但我需要先解决巴恩案，大量诉讼，还有……另一些威胁，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我理解，威廉莫里斯替你规划的危机公关策略就像个漫无目胡乱射门，不停浪费机会的前锋，声势浩大但把握不住关键。”奥维茨三句话不离撬墙角。
“呃……我觉得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
“话是不错……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当面聊？就明天？”
“呃……可以，你知道我在哪。”
“好的，说定了。”
“说定了。”宋亚把手机还给斯隆。
“经纪人的嘴……奥维茨现在只是个被迪士尼扫地出门，还面临被好莱坞和经纪行业大部分势力联手封杀的前大佬。”
斯隆提醒：“我也不觉得我们没把握住危机公关的关键，而他能做得比我和威廉莫里斯更好。”
他们并不知道，如果没有巴恩案初期的激烈反抗，那位巴恩公司前债权人银行高层打高尔夫时的一句多嘴闲话，根本不会被他友人想起来并当做和另一位友人议论热点新闻的谈资，将党鞭大人安德伍德当时扮演的角色一级一级缓慢泄露出去，终于在近期传得国会山人人皆知，导致安德伍德处境尴尬而不得不用更激烈的行动卫护金主。
如果没有这次罢工，传媒大亨默多克根本不会把目光投向巴恩案这种‘小事’，近期他旗下除了福克斯影业濒临破产还有个更大的伤口，连年巨亏的英国天空电视网。
如果不是对戈登始终保持克制，就不会有戈登发挥对付超保守派白人的‘特长’挖到丹伯顿黑料，以及后续的连锁反应了。
如果没出道刚有俩闲钱就迫不及待投给小李子的电影项目，血本无归后依然初心不改，舞出我人生、猫鼠游戏等项目仍连续尝试找小李子来出演角色……
还有，巴恩案为什么会死灰复燃？还不是一位以前听都没听过的驴党候选人甘特，在和杰西赫尔姆斯争夺北卡罗纳联邦参议员大位时捕风捉影听到了对方接受黑人歌星捐款的传闻，胡乱蒙了一脚爆料，最终引发杰西赫尔姆斯为了撇清，不得不继续对巴恩案搞追杀的结果么？
“是啊，现在的奥维茨可和之前的身份天上地下了。”
宋亚和斯隆在某些时候都非常实际、势利，两人也都是认准了一条道就会非常坚定走到黑的性格，奥维茨的花言巧语并起不到多大作用。
“就算是蒙，总有一脚能射中球门的吧。”
宋亚自己给自己打气。
第一千四十六章 下半场
“对了，你暗示下奥维茨，别再玩伊维萨岛那次的花招。”
宋亚返回球场之前嘱咐斯隆。迪士尼这轮内部斗争的胜利者是艾斯纳，奥维茨刚被赶走……他可不想又被奥维茨用故意向媒体泄露和自己的会面信息来暗示影响力，惹‘皇帝’艾斯纳猜忌。
“所以不约在片场见面？”斯隆追问，片场里人来人往，很难保密。
“我哪也不去。”
宋亚摆摆手，“让老麦克安排好就行。”
罢工之后足球尤物剧组要尽快补拍摄进度，明天是场面最大的球赛戏，而且要和阿普正传剧组共用体育场和群演，哪有时间往外面跑，再说老麦克也不让。
哦对了，埃斯特芬说夏奇拉明天要在迈阿密跑商演，可能抽空过来看看，还有大老远从意大利专程飞回来探班的艾米，听说小李子也会同行……
真是忙呢，他既烦恼又期待，“塔拉吉！明天别耽误事！”快跑到中圈时大声提醒塔拉吉。
“知道了，知道了！”场边的塔拉吉翻了个白眼。
“耽误什么事？”米拉从对面走过来问。
“没什么，帮剧组接人。”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下半场开始了。
年轻的人们在球场上大呼小叫，肆意奔跑，宋亚仍然不停要球，米拉则在中场继续溜达，偶尔传接球。
‘嘭！’
大概又踢了十几分钟，深呼吸，调整重心，发力抽射！宋亚终于蒙中了一脚，球直挂死角，发出悦耳的入网声，守门员乔什杜哈明飞扑都没够到。
“YES！”
庆祝动作一定要专业，他开心地学德国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张开双臂，在球场上狂奔，最后向草皮滑翔俯冲，队友们纷纷扑过来玩叠罗汉。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算了，我还是不玩了。”米拉那边零比一落后，可能感觉有点拖后腿，她趁机主动要求换下。
只是踢着玩玩，没教练，双方替补球员都是‘共享’的，几个等在场边的人商量了一下，一位大学校队队员跑了上来。
“怎么了？”
由于过度专心，在耍完庆祝动作后，宋亚才看到穿着和大家画风格格不入的女性职业套装的斯隆女士拿着手机在场面走来走去，步频很快，不时扭头望向自己，应该有什么突发事件，他跑过去问道。
“戴安洛克哈德。”斯隆把手机递过来。
梦幻律师团找自己那肯定是巴恩案了，“戴安？”宋亚接过手机。
“APLUS，我们刚和检方进行过一次沟通，特别检察官似乎不介意将审理地点放在南城联邦法院，我们一致认为这个条件很不错，你觉得呢？”戴安洛克哈德问道。
“又是第二好的结果？”
宋亚反问。按照梦幻律师团之前的说法，巴恩案审理地放在南城的伊利诺伊州州法院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南城的联邦法院其次，因为陪审团成员同样来自当地，除了那里黑人比例高，还涉及到联邦和州以及一系列管辖权、适用法条的区别。
“是的，但弄去州法院的成功可能性很小，我认为这个交易可以做。”科克伦补充。
“这是你们的一致意见？”宋亚问。
“特别检察官也许想加快进度，这样我们将管辖权争议官司打到明年的计划就黄了。”
只有哈姆林有不同意见，“他们的弱点可能是拖不起，所以我们就偏偏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进入他们的快节奏。”
“拖时间的办法还有得是。”
威尔加德纳在那边反驳哈姆林，“证据争议、陪审团选择、检方的程序纰漏……”
“APLUS？”
大家都在等自己重新开球，有人大声催促，宋亚犹豫了下，刚刚才进一个找到点感觉……
“稍等！”
他不打算下场，问道：“你们先吵出结果，再让我做最后决定OK？检方给了多长时间？”
“到明天二十四点前有效。”科克伦回答。
那就不急了，“OK，一小时后我们再进行一次电话会议。”宋亚把手机还给斯隆，回到场上。
输了一球后对手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几位大学校队队员开始发威，还派了个人贴身盯防自己。
效果立竿见影，虽然队友还坚持一直喂球，但宋亚突然就很难接到了，即使拿球也带得磕磕绊绊，稍微趟大一点就会被防守人员捅出边线。
他只好增加跑动。
“SHXT！”
在和对方球员肩部对撞了记后球又丢了，宋亚骂骂咧咧地将一块翘起的草皮踢飞。
眼角瞥到斯隆又在场边指着手机向自己示意，“你们玩吧，换我下去。”踢得不开心就不踢，消遣而已，他才没那么大好胜心。
古德曼的电话，应该是背着梦幻律师团其他人打来的，“方便说话吗？APLUS。”他问。
“等等。”
宋亚向米拉她们打了个招呼，和斯隆一道离开球场，找了个僻静处，有老麦克等保镖望风，“你说……”
“今天和检方开会，我感觉特别检察官在暗示什么，好像在释放善意。”
古德曼是最了解核心机密的，他会暗中观察和梦幻律师团其他人视角不同的地方，“那个老头在压制咄咄逼人的查尔兹，有点不正常。”
“善意？想送我去蹲大牢叫什么善意……”宋亚愤愤不平。
“起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动机总没错。”
古德曼劝道：“让斯隆去国会山再打探一下？”
“我和她明天要和奥维茨见面，聊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关我娱乐事业未来的决定。”宋亚说。
“我还是觉得不太正常，当然是往好的方向的不正常，还是让斯隆打听一下吧。”古德曼坚持。
“我去。”
宋亚将古德曼的意见转告斯隆，她思索了下回道：“特别检察官会按谁的命令办事再明显不过，如果杰西赫尔姆斯真打算向我们释放善意那就太好了，明天二十四点前要给对方答复是吗？那我马上赶去华盛顿。”
“别又像上次一样出尔反尔，或者是陷阱。”宋亚担心的说。
“多掌握一些情报总没错。”
宋亚点头，“好吧，只是又要辛苦你了……坐我的飞机。”保释令不允许自己乘坐私人飞机，用来接送别人还是没问题的。
“明天二十四点之前，让A+暂时不要爆丹伯顿的料。”斯隆临走前提醒。
“我亲自给戈登下令？”宋亚问。
“不，我来说吧。”斯隆想了想摇头。
“戈登不会又独走吧？”
“不会的，丹伯顿已经连任联邦众议员成功，如果不是为了巴恩案，戈登原先的打算其实是搜集到更完整、更确凿的黑料，在两年后的中期选举期间突然爆出来，一举狙击掉丹伯顿再次连任。放心，我会让戈登听话的。”
斯隆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并拿出二十刀晃了晃。
回到片场住处冲澡收拾收拾，宋亚正帮手整理行李的时候，前妻的管理人纽曼打了个电话过来。
“霍华德斯金格很可能在明天宣布正式接手约翰卡利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人选。”纽曼第一时间传达了那边的内部消息，“有点突然，我还以为会在年底或者明年年初。”
“摩图拉？”宋亚问。
“不一定，有可能，说不好。”
纽曼无法确定，“希望不是……虽然他的旧部们似乎很期待，那些人在组织晚上的沙龙。”
“摩图拉会参加？”
“不知道。”
“好吧，谢了，纽曼。”
宋亚神色凝重地放下手机，看向老麦克。
“你知道我有什么感觉吗？下半场开始了，APLUS。”
斯隆把拉杆旅行箱交给门外的随行保镖，又拎起公文包，将为应付华盛顿更寒冷天气的外套搭在臂弯，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笑了一下。
第一千四十七章 钱我有
“他……会没事吗？”
第二天中午，塔拉吉在迈阿密机场接到夏奇拉和她的经纪人埃斯特芬，边开车边不时观察身边这位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魂牵梦萦，正向自己提问的拉丁女星。
不由回想起了当年和她，以及菲姬、艾米……
她言行举止比以前有星味多了，身材脸蛋也更成熟。
“你问老板？”
塔拉吉轻笑了下回答：“他砸了辛普森那次一样多的律师费，在米国……应该会没事吧。”
夏奇拉：“那起车祸……他总说那是场精心设计的谋杀，有人要他死，是真的吗？”
塔拉吉：“当然，洛杉矶警方在肇事司机家中搜到了六万刀，定金之类的……案件还在侦破中。”
夏奇拉：“他还说幕后指使者是摩图拉先生……”
“咳咳……汤米？不，不太可能。”
后座上的埃斯特芬清清嗓子打断，“我很喜欢APLUS，但他性格上……他总是对某些事情反应过度，否则和汤米关系不至于那么糟。汤米也不是真会那么做的人，他是职业经理人，不是黑手党。”
“我还记得老板发一专前，汤米摩图拉是怎么利用合同漏洞敲诈……”塔拉吉反驳。
“生意就是生意。”
埃斯特芬：“最多男人之间互相放放狠话，大家是玩歌唱、音乐、艺术的，买凶杀人的故事太魔幻了。”
塔拉吉：“被刺杀和突然猝死的音乐家可不少噢，比如列侬，还有……”
埃斯特芬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我比你了解唱片业小姑娘，这行没那么恐怖。”
塔拉吉：“也许因为你们是白人，所以才感受不到那么巨大的压力……”
来了来了，黑人的老一套，埃斯特芬心里冷笑：“我们是拉丁裔。”
“白人。”
塔拉吉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纯西班牙血统的埃斯特芬，翘起嘴角，“哦对了，我记得很多拉丁歌手都签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对吗？”
多嘴的黑妞，埃斯特芬失去了跟APLUS的小助理兼三线演员再辩论的心情，偏头看向车窗外，如果不是被APLUS用和夏奇拉合唱世界杯英语主题曲的诱惑吊着，他才不会在今天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过来。当然，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同时也利用承诺帮忙收一首西班牙语主题曲好歌，吊着APLUS。
塔拉吉也闭上了嘴，默默开车。
‘有什么新情况没？’埃斯特芬取出手机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部里的朋友发短信。
‘别急，下午的会上就揭晓谁是胜利者了。’对方回了一条。
拉丁帮毕竟有些边缘，埃斯特芬知道自己不会比APLUS掌握更多信息，他需要分头下注，同时给旗下最有未来的歌手夏奇拉洗脑，不能让这个痴情女孩轻信意中人在互联网上的煽动暴论。
所以后面一路上就只有他和夏奇拉用西班牙语交谈的声音。
“到了，请稍等，我先去拿你俩的证件，很快。”
到达目的地，塔拉吉麻利的下车，小跑进建筑物。
“夏奇拉？”
夏奇拉正在打量建筑物外观，另一辆车正巧停在了旁边车位，下车的是……艾米亚当斯。
“Hey，艾米，你怎么来了？”
两女目光对上，同时在心里骂了渣男一句，但表面上立刻亲如闺蜜的上前拥抱。
“我带小李子过来找APLUS聊一些电影方面的事务，你呢？”艾米反问。
“我在附近商演，和埃斯特芬先生顺道过来，也因为有正事，呵呵。”
夏奇拉指指自己的经纪人，“等等！你刚才说小李子？”
她看向艾米那辆车，果然又下来一个人，肤色一样白到发光。
“是我？怎么？”
小李子是被他经纪人推下车的，不爽地捋了捋金灿灿的偏分发型，随口应道。
夏奇拉眼中的小李子下车都下得那么潇洒，五指恰到好处的从金发间穿过，露出帅到完美无瑕的英俊面庞，一切都好像在耍慢动作。
“抱……抱歉，我只是……你能帮我签个名吗？我很喜欢你和艾米扮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前几天刚看过，好几遍。”夏奇拉感觉自己脸在发烧，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当然，没问题。呃……给我纸笔。”
小李子摆出影星派头，让经纪人拿出纸笔，微笑着给女粉丝签名，拉丁妞？长得可以，他抬起眼皮边上下扫视边放电。
“谢谢。”
夏奇拉美滋滋的接过对方的签名，发现上面还留了个酒店房间号……
“你想要他的签名打电话给我就行，多少都有。”艾米瞪了臭屁兮兮的小李子一眼，对夏奇拉说。
“我不知道嘛。你们……”夏奇拉指指两人，“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艾米很嫌弃这个误会。
“没有没有，呵呵……”
小李子现在不敢得罪艾米，怕她在APLUS面前告状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越看夏奇拉越眼熟。
“我替你们介绍，夏奇拉，南美天后。”艾米帮两人介绍，“这是小李子……”
“不是不是，别瞎说，还差得远。”夏奇拉赶紧摆手否认。
埃斯特芬和小李子经纪人也握手聊了起来，一行人等了几分钟，塔拉吉又跑回来将早准备好的证件分给他们。
“今天没拍摄任务吗？”
小李子双手插着裤子口袋跟在挽手聊天的两女后面，从小在片场打混的他太熟悉这种环境了，很快发现相邻的足球尤物和阿普正传的都大门紧闭，没有开工的样子。
“都在出外景。”
塔拉吉回答，将两拨人引导进各自的房间。
“APLUS也在出外景？什么时候回来？”小李子经纪人问。
“下午三到四点吧，计划是这样。”
塔拉吉回道：“他让你们在这边稍等一会儿，外景地群演太多，很乱。”
“好吧，我们等。”
小李子经纪人把公文包放下，疲惫地躺到沙发上，从米兰飞过来，加转机就花了近一天时间，很辛苦，“你先洗澡？换套衣服。”
“OK。”
小李子也是，他观察了下被用来招待自己的后台休息室，看化妆台布置以及套间式的格局就知道是给主角用的，环境设施都很不错，艾米没进来，应该是去夏奇拉的房间了。
来都来了，他也懒得想太多，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淋浴间。
“塔拉吉小姐，APLUS……”
小李子经纪人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已经下午四点，APLUS还不见踪迹，小李子在另一个沙发上睡大觉，他推开门，正好看见在走廊交谈的塔拉吉和埃斯特芬。
“老板那边的拍摄进度延迟了，可能要晚点回来。”塔拉吉对两人说。
“多久？”
埃斯特芬有些不悦，他拿起手机，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部里的内线刚刚发来新短信，说那边的会议正在开，但霍华德斯金格临时有事也要晚一点到，议题还没涉及新总裁人选。
“可能还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或许更晚。”塔拉吉回答。
“APLUS不在？”这时候另一位被前呼后拥的白人男子出现在走廊里。
“林顿先生！”
小李子经纪人认出对方是好莱坞影业总裁林顿，立刻热情地过去握手，自我介绍。
“噢？小李子也来了，来探班？”林顿抿了抿嘴角，憋住了然的笑意。
“是的，听说APLUS还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回来。”小李子经纪人指指塔拉吉回答。
“我知道他在哪，一起过去找他吧。”
林顿是来巡视阿普正传剧组的，他知道今天两个项目在共用体育场外景地。
“那最好了，我去叫小李子！”
小李子经纪人巴不得和林顿同行，在出品猫鼠游戏、勇闯夺命岛等大卖电影后，这家公司近两年已经甩掉了票房毒药的帽子，最近刚刚开始点映的贝隆夫人影评也非常不错，是位好莱坞地位正飞速蹿升的电影公司大佬。
“埃斯特芬先生，你们不来吗？”他又问无动于衷的埃斯特芬。
“算了，夏奇拉需要休息，我们就在这等APLUS。”
埃斯特芬摇头婉拒，已经等那么久了，索性等到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那边的会议出结果再和APLUS见面，方便自己做取舍。
“好的，那我们过去了。”
经纪人把也在补觉的小李子叫出来，两人和林顿等人一道说说笑笑赶往外景地。
被他故意遗忘的艾米和夏奇拉聊着聊着就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埃斯特芬推门进来，告知正百无聊赖的夏奇拉，“APLUS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我们继续等吧。”
“嗯。”
晚上……
夏奇拉看向睡得很香的艾米，下意识地挪挪屁股和腿，换了个坐姿。
外景地体育场不远，那边的小李子和经纪人有林顿领着，一路畅行无阻，走进演职主创的专用通道。
“那是……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吗？！啊！啊！Leo！”
途中不防被一位球场的女性工作人员看到了，她立刻发起花痴的尖叫，然后迅速招来了更多的人。
“别影响拍摄。”林顿笑吟吟地看着瞬间被女人围堵住的小李子，对他经纪人嘱咐。
“不会的。”经纪人挂保证。
小李子被挤得东倒西歪，但仍保持住了风度，耐心地一个个签名，或者答应其他要求。
几分钟后有安保人员过来解围，一行人走出通道，到达能俯瞰全局的顶层看台。
坐满整片看台的群演，以及饰演体育场安保、工作人员、吉祥物、双方球队、啦啦队等演员，如果不是球场边铺设的摄影机滑轨、设备和忙碌的剧组成员，这里简直就像在举行一场真正的球赛。
“今天这场戏很盛大啊……”
小李子经纪人感叹。
“是的，今天是最烧钱的一天。”林顿点头，要不他也不会亲自从洛杉矶赶过来。
小李子看到前女友艾丽西亚希尔维斯通竟然也在，立刻缩着脖子坐进了人群中。
APLUS正在场中央，半边脸涂着中学校徽颜色的油彩，米国中学校队打正式比赛有时候会搞这类比较中二的打扮，天启原片里就有。
这对他有利，更不需要演技了，当好背景板就行。
剧组拍摄重心依然是米拉，“我不是男人，我是女人！”她对着镜头大声自辩，这场戏里她被校长和反派误会成是双胞胎哥哥。
“她……他是个男人！”饰演校长的演员举着扩音器对全场宣布。
“什……什么？”宋亚用无法接受的眼神看向米拉，“不可能！他跟我住一间寝室，不可能是女人！”
“要我证明吗？好啊！”
米拉撅起嘴，豪放地直接将球衣掀了起来，露出胸部自证。
“WTF！”
所有演员群演死死盯住那里，有惊呼的、抱头的、捂嘴的、也有趁机饱眼福的，由于很多人都不是专业演员，所以众生相拍摄难度较大，频频NG，一直拖到现在。
当然，演员们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米拉球衣下面有做防护措施，上映画面也只会给到胸部以上，否则别想拿到PG-13的分级。
“卡！”
老拉里喊停，这次讨论结束后终于表示满意了，“今天就到这吧。”
全剧组发出欢呼声，演员们下班散去，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清空场地。
“APLUS！”
林顿大声招呼。
“Hey，林顿先生，小李子……”
宋亚向他挥挥手，和米拉、老拉里等人聊了几句后就跑了过来，“艾米呢？”没看到艾米，和小李子握手时他问。
“在片场休息。”小李子抽回手。
“噢，坐吧，我们就在这聊？请坐。”这边是镜头扫不到的，宋亚找了排最上层的座位。
“不回去吗？”小李子经纪人问。
“既然你们来了就不急着回去了。”宋亚说：“正好再旁观下阿普正传剧组拍戏。”
他不能带突然到访的林顿回片场，因为晚上奥维茨会来，林顿是迪士尼皇帝艾斯纳的‘嫡系’，这次内部斗争中立场站得很稳，和奥维茨为敌。
林顿本就是为阿普正传来的，他第一个过去坐下，那边的群演还使用同一批人，但有阿普正传剧组的工作人员开始分发七十年代风格的服饰，一些马拉松赛的旗帜和标识也被立了起来，几台摄影机分别正对体育场大门方向和跑道，并不用拍球场。
“杰瑞德莱托一进来，你们就欢呼，听到了吗？起立欢呼！鼓掌！排人浪！用最大的热情！”
剧组副导演拿着扩音器对群演们叮嘱注意事项。
杰瑞德莱托……
小李子双眼一眯，这是自己在好莱坞的强敌，主演猫鼠游戏之后星途越来越坦荡了，他知道阿普正传是冲奖片。
小李子朝正和林顿闲聊的APLUS看了眼，
刚才这家伙的反应挺正常嘛，不热情也不猥琐，于是稍稍放心，也把注意力放到场地里，专心观察拍摄细节。
“导演想等黄昏时的自然光。”
阿普正传制片人之一雪琳芬巧笑嫣然地和助理托着咖啡过来，“我这只有咖啡。”分发给众人。
“没关系，谢谢。”
“谢谢，芬恩女士。”
小李子和众人接过咖啡，扫了眼对方隆起的肚子，不由更放心了些。
“杰瑞德莱托在哪？”林顿问雪琳芬。
“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他了。”雪琳芬回答，然后坐到宋亚身边，向林顿汇报剧组的具体工作。
“APLUS先生。”
小李子经纪人抓住机会，低声对宋亚交待此行目的之一，帮福克斯影业撇清和FoxNews的关系。
“我理解。”
没必要乱惹人，宋亚顺水推舟，“不过福克斯影业为什么让你们……来传这种话。”他指指对方和小李子。
“顺路而已，我和Leo还有件事想拜托你。”小李子经纪人回答。
“OK，说吧。”
“呃……”
四周全是好莱坞影业，也就等于是迪士尼的人，小李子经纪人可不想被人听到，“不太方便……回去我们再聊？”
“OK。”
宋亚不在意的耸耸肩，“麦克，有水吗？矿泉水就行。”从上午开始，他打了一天的感谢电话，给昨天参与罢工的人，嗓子到现在还在冒烟。
大部分参与罢工的非裔演员都参演过自己这些年投资的电影，算金钱的力量吧，钱花出去其实并不是一锤子买卖，就像宋亚付给梦幻律师团的钱，律师们为了赢官司又会去雇佣调查员收买警方违反取证程序正义的证据，调查员为了完成任务又会去收买警员、或者狗仔、私家侦探等等等等。
当然也包括电影投资，一部电影提供了多少份工作啊，冲印厂、演员、电影院、录像带租赁商、们拿到收入又必须去应付好莱坞的高消费，金钱的流动和蔓延就像水从河里流进池塘，然后又流进更多的小池子，带来的影响力是指数级扩散的。
光A+电影工作室，明年会有阿普正传、刀锋战士、足球尤物三部以上的电影公映，光这三部里用到的演职以及其他相关工作人员愿意响应罢工，就已经能弄出很大动静了。
嗯？思绪又飘到哪里了？宋亚看到老麦克正指着雪琳芬带来的咖啡，表示可以饮用。
“我想喝水。”
“……”
老麦克无奈，只好打发保镖去拿饮用水。
“小李子？”老拉里也结束收尾工作上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低调坐在人堆里的小李子。
“乔登导演。”小李子很礼貌的起身握手。
“来玩？还是……”老拉里问。
“是的，过来看看。”
“呃……有兴趣来我的戏客串吗？”老拉里原来打了这个主意，“过两天有一场成人礼的戏，米拉分饰的两角需要同时出现，我们缺个替身，甚至不需要露脸。”
“嗯？”那场戏自己会和米拉的替身手挽手，作为成人礼上的情侣上台展示，宋亚眉头一皱。
“呃……”
小李子看向经纪人。
“抱歉，我们是请假过来了，明天就要赶回去继续罗密欧与朱丽叶现代篇的宣发行程。”
小李子经纪人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
宋亚松了口气，不满地瞥了眼突发奇想的老拉里。
老拉里以为他在嫌自己搞不定，“真不来吗？我可以把那场戏换到明天。”
“都说小李子有事了，你逼他演一个不露脸的小角色干嘛？”宋亚感觉小李子经纪人有答应的倾向，连忙开口阻止。
林顿等人突然哄笑了起来。
“史蒂夫！史蒂夫！”
这时太阳正好落到合适的位置，黄昏的光线洒满球场，阿普正传剧组一切已准备就绪，导演一身令下，看台上群演们大声喊起传奇长跑运动员史蒂夫普利方丹的名字。
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留着浓密八字胡的杰瑞德莱托孤独的从体育场大门跑了进来，他现在已完全是长跑健将的矫健体型了，看不出一点演猫鼠游戏时英俊小生的影子。
“杰瑞德是个好演员。”
“是啊，他很敬业。”
“这部传记片冲奖有戏吗？”
“有戏。不全力以赴，就是浪费你的天赋……”
好莱坞影业的人乐观地讨论了起来，有人还念起了普利方丹生前的名言，“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怀念他，和七十年代。”
小李子心情更加沉重，杰瑞德莱托很好的演出了马拉松跑到终点前身体透支而稍稍有些佝偻，大口呼吸，拖着脚跑的形象，他疲惫的举起双手，用胸膛撞线。
伴随着喷射彩带和欢呼声，所有群演都站起来，鼓掌和欢呼声震耳欲聋。
“好！非常好！”
林顿也很满意地起身鼓掌，大家也跟着，小李子心情有些苦涩，现在外界都以为导演卡梅隆烧了福克斯影业无数米刀的泰坦尼克号会是一部史诗级灾难片，而自己作为主演很清楚那其实就是一部狗血爱情剧。
M-FXXK！如果泰坦尼克号票房搞砸，自己的好莱坞之路就全完了！
而杰瑞德莱托……
他看向APLUS，这已经是他投资捧杰瑞德莱托的第二部电影了，一部商业片一部冲奖片，真他妈够贴心的！
“其实我知道你们要和APLUS聊什么，泰坦尼克号对吗？这种事瞒不了我，福克斯影业已经在好莱坞借了一圈钱了。”
欣赏完杰瑞德莱托的精彩演技，林顿心情大好，一行人回片场时他在车里突然好心当小李子经纪人的面提醒APLUS，小李子很心机的找借口落后脚步，上了另一辆车，“卡车司机这次很危险，福克斯影业很可能被他拖累到破产。”林顿说。
“是吗？”
宋亚看向副驾驶座的小李子经纪人。
“呃……差不多是这样，泰坦尼克号有资金缺口，这对Leo的前途很重要APLUS先生，林顿先生。”
真人面前懒得说假话了，经纪人大方承认。
“缺多少？”
“六……六千万。”
“Emmmm……”宋亚揉着下巴考虑起来。
“你不是真想往里跳吧！？”林顿看到他的反应诧异惊呼，“有这么多钱够专门为小李子单开两部戏了！”
“单开戏？”宋亚又转起了脑筋。
“我的天哪，简直疯了！”
好言难劝找死的双向插头，林顿扶额，懒得再管。
按照天启，小李子会长红，那么坦泰尼克号起码不会惨赔，因为福克斯影业和派拉蒙的长期合作关系，派拉蒙有意参与投资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中途狙击掉合作而事后自己又被再次证明精准眼光的话，就能给敌人，派拉蒙总裁雪琳兰辛一记重拳，因为她错失了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泰坦尼克号项目听说已经烧掉一亿五千万米刀了，再加六千万，两亿多制片成本的电影是什么概念？不赔钱就意味着票房绝对能上影史排行，自己名利双收，还能打击雪莉兰辛，一举三得。
不，不止，自己还救了福克斯于水火，那么是不是可以拿来和他们的母公司大老板默多克做交易，压制老抹黑自己的FoxNews新闻台？
宋亚哪知道林顿的想法，越思考好处越多。
对了，还有林顿口中的单开戏，既然他们把小李子推出来求自己，正好，脑子里那部天启电影邻家女孩，男主的乖乖仔气质就和小李子有点接近，长相上又是个劣化版的小李子，换成小李子主演……
那么自己趁这个机会要挟一下，拿到小李子的一部片约，他会长红，到时候泰坦尼克号应该也已经公映了，估计会成为票房保证的吧？
“我们好好聊聊，Leo！哈哈，上次在夜店，抱歉，都是误会！”
下车后林顿自去阿普正传片场，宋亚对小李子他们的态度变得亲热了起来，拍了拍从后车下来的小李子肩膀，然后大步领着他以及他的经纪人走进了自己的专属休息室。
“是啊，误会，误会……”
真有戏？那可是六千万啊！经纪人偷空狠狠盯了面如死灰的小李子一眼，陪笑着说道：“要不你俩先聊聊？”
“不用！塔拉吉！过来！”
好处太多了，没想到福克斯影业会主动找到自己头上，宋亚很兴奋，钱方面完全没问题，光A+唱片的出售收入就足够了，把塔拉吉叫进来，“你打给叶列莫夫，让他参与我们的会议！”
“对了，你们来是有福克斯影业授权的吧？”宋亚问小李子经纪人。
“算有吧，口信。”
经纪人看着一脸迫不及待的APLUS，狂喜的心情快压制不住了，福克斯影业可是把好莱坞都求遍了啊！早知如此……“Leo，坐过来！”
叶列莫夫很抗拒，这也符合好莱坞当前的一般认知，后来小李子也找了位福克斯影业高层加入会议，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没出什么结果，但这条线算搭上了。
叶列莫夫的反对没什么用，宋亚冷静下来后也不想让对方探知自己的谈判底线，又故意装作被叶列莫夫劝住的态度。
“Leo很愿意参加你的新项目，不如你们单独聊聊？APLUS先生。”
这个小花招在小李子经纪人眼里非常可信，他不由有种捡到了个空皮夹的感觉，在宋亚送两人出门前做最后的努力。
“不用，埃斯特芬先生估计等急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宋亚摆手。
埃斯特芬确实等急了，但不是等他，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那边的会还在开，霍华德斯金格依然没出现。
“夏奇拉，夏奇拉，艾米，谢谢你们来看我。”
宋亚走进他们的房间，和两位心爱的森林拥抱，“抱歉，埃斯特芬先生，和小李子他们聊久了一点。”
“听说了。”埃斯特芬回道。
“听说什么？”宋亚不明所以。
“没什么。”埃斯特芬不想聊对方的隐私，这次之所以同意让夏奇拉过来，他主要还是关心世界杯主题曲的事，“你被禁止出国了APLUS，明显全球巡演怎么办？我们和安舒兹公司之前的约定……”
“我也说不准。”
这事上没办法，宋亚只能尽最大努力，“我的律师团明年会想办法在下半年之前争取更改保释条件，或者直接打赢官司，有希望。”他说。
“主题曲……”
“我知道，对了埃斯特芬先生，你帮我约的几首备用西语歌我都不满意，琳达不满意，A+唱片的音乐总监迪昂威尔逊也不满意，我还找了一些资深拉丁音乐人帮忙研判，那些歌很难风靡世界。”宋亚反将一军，确实不满意，埃斯特芬给自己的歌都有应付事的嫌疑，大部分是加快了节奏的拉丁舞曲，填了一些应付足球主题的歌词。
而自己拿出来的WeAreOne可是天启歌曲，按歌词和MV明显会被以后某年的巴西世界杯选中。
“我已经很尽力了，世界杯主题歌不需要太巧妙的编曲。”埃斯特芬当然不见兔子不撒鹰，找借口解释。
“我感觉并没有，起码找拉丁名家约歌吧？钱没问题，我会付足够的钱。”宋亚不爽的说。
埃斯特芬：“问题是你现在的处境，名家们都消息灵通，我也没办法。”
宋亚：“原来如此，你们怕我搞不定FIFA？”
埃斯特芬：“FIFA可不会用不能离开米国的歌星。”
宋亚：“世界杯在九八年。”
埃斯特芬：“辛普森现在还在打民事案，而且很可能要赔得倾家荡产。”
宋亚：“不要拿我和他相提并论，埃斯特芬先生。”
埃斯特芬：“我没这个意思，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两人聊来聊去有点话不投机的意思，“无论如何，我们上次已经说好了交换主题曲，而交换应该是等价的。”宋亚眼神转冷。
可能是感觉到了这边的气氛，和艾米闲聊的夏奇拉看了过来。
“夏奇拉，你们去那边聊。”
埃斯特芬打发走她和艾米，“换个方式，你的WeAreOne，我出钱买，试着出个价格怎么样？”
“你想单干？WeAreOne是合唱歌曲，你想找别人和她合唱？谁？”
“还没有目标，正牌的拉丁当红男歌手，唱西语也更合适。”埃斯特芬说：“前提是你把那首歌卖给我。”
“呵呵。”宋亚冷笑摇头。
“夏奇拉大部分歌手约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APLUS，我要为她的未来考虑，难道你不为她着想吗？”埃斯特芬换了个劝说角度。
“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又怎么样？你们拉丁帮不能保护自己人？我前妻也在，还不是好好的。”
宋亚盯着对方的脸部表情，终于猜到了对方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认为……你也知道今天那边在开会对吧？你押注摩图拉会重回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所以之前的那些垃圾歌果然是在敷衍糊弄我……”
“按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有非常大的可能，百分之……七十左右。”埃斯特芬不否认。
“他回不去那个位子，我可以和你打赌。”
宋亚身体后仰，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说道：“我赢了你给我找来最好的歌并继续帮助我争取世界杯主题曲。你赢了，我也一样，不，WeAreOne我送给夏奇拉，不收你一分钱。”
“你的胜率不高。”埃斯特芬动心了。
“得了吧，摩图拉没赢过我。塔拉吉！”
宋亚又把工具人塔拉吉叫进来，“让吉米过来帮我草拟份合同，手机呢？给我。”
他下完命令回头对埃斯特芬说道：“不过这次你的信誉没了，所以我们必须白纸黑字。”
然后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那边还在开会对吗？我们就在这等结果。”
“可以。”
两人不再交谈，等吉米草拟完一份简单对赌文书，埃斯特芬审完就默默签字。
‘滴滴……’
宋亚刚刚签好，桌上手机的短信声响起，埃斯特芬口袋里的也响了。
‘总裁人选确定了，所有人意料之外，是里克鲁宾。’
他取出来看到一行简短的字。
第一千四十八章 扬长而去
埃斯特芬现在的脸色很‘好看’，一阵红一阵白的，宋亚边欣赏边拿起桌上的手机。
‘霍华德斯金格任命里克鲁宾为新总裁，摩图拉没有出现。’
自己这边的短信也是一行字，纽曼发来的。
作为DefJam和DefAmeri唱片的创始人，里克鲁宾去当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地位肯定够，甚至与当年摩图拉被索尼选中时相比，他的业内地位还更高，毕竟是实打实白手起家的唱片公司老板，而摩图拉的职业经理人之路初期很大程度靠了时任ABC唱片总裁的岳父帮扶。
入行十二年，资历也还行，就年龄是硬伤，才三十多岁。
里克鲁宾和自己从结识、商业合作、建立友谊再到翻脸，有很多故事，好在双方的恩怨在自己和前妻格莱美九提零中以及里克鲁宾出脱阿美利加音乐杂志股份后已经两清了，矛盾远没有自己跟摩图拉的深。
无论如何，霍华德斯金格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没继续力挺摩图拉，但选中了一位看起来日后绝对不会同自己有良性互动的经理人。
可……真的不会吗？
宋亚还是比较了解里克鲁宾性格的，微微一笑，他不知道霍华德斯金格出于什么心理，但这个人选确实很巧妙，很值得玩味。
“真……真令人难以置信，里克鲁宾就是个唱片业的门外汉，他不懂音乐。”
埃斯特芬看向桌上刚签的对赌协议，心情糟透了，他把手机收回口袋，摸着沙发扶手艰难起身，打算回自己房间缓缓，先消化这个消息。
里克鲁宾在自己向前妻求婚时帮忙唱歌都跑调，说他不懂音乐其实也没错，业内好多艺术家都骂过他类似的话，“引领了八十年代东海岸嘻哈音乐崛起，去西海岸又帮红辣椒乐队顺利翻身，这还叫不懂音乐？”但宋亚不会对埃斯特芬说这些，眼下他更愿意给对方点言语上的刺激。
“最多算能摸清唱片市场和大众喜好罢了。”埃斯特芬还嘴硬。
“这不是职业经理人最重要的技能吗？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又不奢望他亲自上台表演。”
宋亚继续笑：“哦对了，玩嘻哈、摇滚……里克鲁宾似乎和你们拉丁帮没什么交集？”
“够了够了，我愿赌服输，你会拿到最好的西语世界杯主题曲OK？”
被戳到痛处的埃斯特芬气急败坏，“你早就知道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那边不会任命摩图拉，对吗？”
“百分之七十把握吧。”
宋亚把对方先前的话原样奉还，其实他只从斯隆那得到了一些安德伍德承诺会继续向霍华德斯金格施压的新消息而已，结果难料，刚才心也悬着。
埃斯特芬心服口服的跑了，那纸刚签字的对赌协议都懒得拿。
“会和上次约翰卡利一样是临时人选吗？”
完整目睹了这一幕的塔拉吉问道。
“不可能，里克鲁宾被赶出DefJam唱片后成立的DefAmeri唱片在华纳旗下，目前经营状况不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想挖他过来掌舵要付出很大代价，这不是玩过家家。”
宋亚摇头，索尼八八年从CBS广播公司手里买下原哥伦比亚唱片后，总裁从摩图拉换成丹尼尔，之后又临时让约翰卡利代管，不到十年里克鲁宾已经是第四任了，有点头脑的资方都不会再折腾。这又不是本子换首相，从八七年起始的平成时代，好像已经换到第八位了。
总之里克鲁宾不错，这个人选自己能接受，反正以后也不想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有什么来往，不继续你死我活为敌就行，留在那的前妻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心情不错的掂了掂手机，宋亚试着翻出里克鲁宾以前的号码拨通，线路被转到了语音答录机，“Hey，里克，祝贺你，你瞒过了所有人哈，这可是个大新闻。呃……总之，恭喜了，有空回我电话。”
A+唱片还需要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定时结算唱片与歌曲版权收入，宋亚不介意向里克鲁宾说点好话。
“Mimi，你听到新消息了吗？”他又打给前妻。
“当然，纽曼刚开完会，正在来我这的路上。”玛丽亚凯莉回答。
“你觉得怎么样？”宋亚问。
“总比摩图拉好，但里克鲁宾也害过我格莱美六提零中。”玛丽亚凯莉对那件事仍耿耿于怀。
“没关系，他那次主要是冲我来的，因为在其他生意上对我有意见。格莱美那件事……其实他对你有内疚心理，怎么好好利用这一点不用我教吧？”宋亚出主意。
“哈！我说呢！你以前还嘴硬跟我推卸责任，我早就说那次全怪你！你不承认还跟我吵！”
“怪我归怪我，也不至于到全怪我，狙击我们成功又不是里克鲁宾一个人的功劳，他当时没那么大能量。”
“所以这就是对我遮遮掩掩的理由？现在才想起来说实话！”
“我哪有遮遮掩掩……”
“你这还不叫遮遮掩掩！？”
“我……算了算了都怪我好了吧？等纽曼到你那让他抽时间给我打个电话。”
不行不行，和前妻脑电波对不上，宋亚放弃抵抗。
哼！艾米和夏奇拉还在等我呢，宋亚把手机丢给塔拉吉，选择出去拥抱森林。
但五分钟后，他又怒气冲冲攥着张纸条摔门离开夏奇拉的房间，“小李子在哪！？酒店？”
艾米有点老好人，愿意帮小李子隐瞒一些事，拉丁女孩性格就泼辣多了，所以他很快看到了那张写着酒店房间号的小李子签名。
“好像跟米拉去她们常去酒吧玩了。”塔拉吉回答。
想绿我！？好胆！
“麦克！麦克！”
宋亚气更不打一处来，催着老麦克把自己载到酒吧。
‘吼！吼！吼！’
酒吧里的小李子已经跟米拉拼上酒了，桌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好事地给两人大声鼓噪加油。
米拉先爷们地用酒杯底部敲了下桌子，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再把杯子口朝下，高高举过头顶。
人群发出欢呼。
小李子看着仍面色如常的毛妞，脸煞白，勉强用手撑着桌子才没出溜下去，背部还被拼命怂恿的围观群众一直捅，出于男性自尊，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他也一把捞起酒杯……
“你小子给我过来！”
酒未入喉，衣领忽然被人揪住，朦朦胧胧的醉眼前出现了张愤怒的老黑面孔，“呕。”他打了个酒嗝。
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怪叫声中，宋亚把他提溜进男洗手间，用脚带上门，然后大力按在墙上，“以后离我的女人远点！听到没！”恶狠狠的近距离瞪着对方双眼威胁。
“什么？”
小李子才辨认出面前的是APLUS，唉，终归还是躲不过，还以为……
他咬着牙偏头不看对方也一句话不说，无声抗议。
咋……咋还哭了呢？
宋亚看到对方眼角流出的一滴眼泪，瞬间感觉没什么意思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娘炮一个，“你记住我刚才的话了没！？”
“嗯。”小李子弱弱回答。
算这小子识相，“哼！”宋亚把手放开，小李子身体就这么直接靠着墙滑了下去。
真是个绣花枕头。
没意思，没意思，搞得自己像欺负小朋友一样，“不要再让我抓到！”宋亚丢下句话就懒得再管他，拉开门大步走出卫生间。
更懒得注意酒吧里其他人的反应，“APLUS！我们来喝！”过去把还死死攥着杯子的米拉手掰开，架住胳膊带出了酒吧，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