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疯狂输出
只要有一家好莱坞或者电视业的巨头坚定封杀奥维茨，他就不可能再重新建立起经纪王国，毕竟大量中小艺人是经纪公司的基石，每个机会都很宝贵，不可能去加入一家行业内的跛脚公司。
这也是为什么数一数二的威廉莫里斯无法全力帮助自己，哪怕换成天王级巨星也不可能，他们的客户太多，冒不起得罪死任何一家好莱坞七大亦或唱片业六大、几大电视网的风险。
某种程度上，拖家带口的大经纪公司越来越像自己的累赘，小麻烦不需要他们帮忙搞定，而自己与大公司发生激烈冲突时，他们却尽显面对大公司时的孱弱和患得患失心态。
他们甚至从自己这拿去的东西更多，无论威廉莫里斯，还是CAA的派金斯利，都已帮旗下演职客户从A+唱片、A+电影工作室等公司里拿走了不少工作机会和金钱。
而威廉莫里斯一遇到大事就特别令自己失望。
一加三加三，七年了，在明年与威廉莫里斯的第三份经纪约又将到期的时间点，曾经呼风唤雨、手眼通天的奥维茨还真不算一个坏选择，迪士尼皇帝肯定会封杀他，但好莱坞其他六大不一定会响应，比如环球系里的大卫格芬就不介意和老友继续合作。
宋亚是真心考虑过和奥维茨携手的，之前在伊维萨岛就已经谈得很深，两人都是在各自领域非常理性而且强势到人憎鬼厌的亿万富翁，不需要有威廉莫里斯那么多顾虑。
MJ前经纪人、玛丽亚凯莉现任经纪人桑迪格伦不也是‘跑单帮’的吗？但在好莱坞和唱片业照样混得开。
正像自己对奥维茨说的，目前一比一平，但也不会说就此翻脸，生意完全没得做了。
“APLUS，你真的……”
皮埃尔萨顿求见不得，但为了菲姬能听话，派金斯利临走的时候宋亚还是见了她。
派金斯利自然得知了自己在葡萄牙电视台上突然爆奥普拉黑料，这位中年白人女性心态复杂地带着点赞叹和感慨的苦笑道：“是位非常非常霸道的年轻人。”
也许正因为自己对奥普拉的激烈反应吓到了或者镇住了她和菲姬，两人都没敢在签字费上再敲诈，同意了一个较合理的报价。
当然，老A+唱片集体换约要等到明年年初，和具体歌手的金额方面目前都仅是口头承诺。
“我从来都这样。”宋亚耸耸肩。
“总之，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许等你结束巡演回纽约时再见个面。拜，哈莉……”
派金斯利向黏在宋亚身侧的哈莉打了个招呼，又对宋亚眨了眨眼。
查莉丝目前正在纽约拍魔鬼代言人，她应该在暗示这个。
她靠查莉丝意外怀上小琼恩敲了自己一笔，足球尤物和刀锋战士剧组雇了大量她的旗下演职人员，不过以后就没这种好事了，曝不曝光对自己已经无所谓。
反而查莉丝如果靠魔鬼代言人走红的话，年纪轻轻就给黑人嘻哈歌手生过孩子的白人女影星……嘿嘿，传出去对事业前途可不太好。
“再见，金斯利女士。”
目送派金斯利离开后，哈莉弱弱问道：“真的没关系吗？你和奥普拉……”
在全米女性，特别是黑人女性的脑海里，奥普拉知性、善良、极富正义感和亲和力的大妈形象已被深刻固定，没什么人会有心思去挑战这些，哈莉在直播时能站稳立场，没跟随对方诱导抹黑自己已非常难得了。
她现在明显在后怕，失去了以往的飒爽和活力，变成了个怯懦柔弱的小女人了。不合作是一回事，和奥普拉互撕又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应该还是很畏惧的，加上又在自己身边听到了一些高等级争斗的只言片语，以她的精明，肯定能猜出来其中的凶险性。
“话放都放了，欧洲媒体已开始转载，米联社的新闻也发回去了。”
宋亚捏捏她的下巴示意安心，“这次不需要你站出来再帮我说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看我表演就行。”
宋亚霸气地搂着她回房，随手在笔记本键盘上按了下F5，刷新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页面，不出意料，连接失败，那边服务器还在宕机。
十月下旬，大选已经进入到最白热化的时期，其实无论是各家媒体集体对自己的抹黑还是什么，热度都不高，但奥普拉不同，她太有名，个人形象又无敌的好，被另一位黑人之光爆出诈捐，影响力还是海啸级的。
在米联社的简讯传回米国后，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还没来得及放出相关证据，服务器就被挤爆了，总裁迪莱让人加班修好并挂上了斯隆准备好的文字以及宋亚早就保存着的内城广播公司相关文件的扫描照片证据，大概也就坚持了四十来分钟？服务器再度被挤爆。
然后就是页面恢复访问，连接失效断断续续循环着一直到现在。
已经够了，专业媒体们肯定会盯着一直到把完整爆料下载下来为此。
但传统左右媒体这次都很默契的集体噤声，网络用户数量还是不够，在大众层面，目前还没引起广泛的讨论，哪怕在欧洲，除了看米国人热闹不嫌事大的法德等国，大部分英语国家媒体也仅做简短的新闻转载，目前仍处于观望的态势。
保守媒体也并未如吉米预测的那样立刻进入吃瓜拱火模式。
奥普拉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媒体人，起码看上去还很镇定，节目、社交、出席活动，该干嘛干嘛，仅让哈普娱乐的新闻发言人出面发表了一个申明，一是否认自己的指控，二是说和内城广播公司合作的慈善活动时间相隔太远，她记不清了，但会收集相关证据，暂时需要点时间。
针对宋亚这边，各方反应方面就恰恰相反了，很热闹，致电来说合的黑人白人‘老朋友’极多，电话就没停过。象党那边也有黑人大佬科林出马，当然没亲自交谈，而是通过中间人。
你们想冷处理糊弄过去是不行的，没有回头路走，宋亚也不想走。
“到底行不行啊？再搞不定我就在Infoseek社区里发了。”
他拨通迪莱的电话抱怨：“难怪外界嘲笑我们生病的日子比健康的多……”
“别别，我们全在加班呢！”
迪莱才舍不得放过这次大热度，“新页面、服务器和带宽很快上线！半小时！”他大声喊道。
“再快点吧，我这边设计的炒作模式很卡时间点的。”
宋亚催促。
“不能先把你要发的东西发给我，由我转发吗？”
迪莱问：“你那边连回来的网速和稳定性都成问题。”
“不能，很新颖的新媒体玩法，我和斯隆、吉米三个精心设计的。”宋亚回答。
“好吧好吧，看Hotmail邮件，我已经把新页面链接和账号都发给你了，密码是……”
拿到迪莱给的账号密码，宋亚让哈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就坐在电脑前干等，不时刷新一下。
‘APLUS二十二岁啦！’
半个多小时候终于把网站首页刷开，点进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自己的粉丝专版，页面已焕然一新，大大的22字样就在抬头。
是啊，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
“把斯隆他们叫来吧。”
暂时没心思好好过生日了，宋亚打发哈莉去叫人，自己则打开迪莱给的页面链接。
‘APLUS粉丝互动专贴，是本人噢。’
用户名就是APLUS，他敲进密码，然后从文档里复制了一段话粘贴进去，点击确定。
‘大家好，我是APLUS，感谢粉丝们陪伴我一路走来……’
几千字的自我介绍和讨好粉丝的话，工工整整的新闻稿，置顶，红色大写字母标题。
他又复制了一段。
‘以上是我媒体公关写的，在自己人的地方我其实不想这么虚伪客套，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接着又是一段。
‘我想有粉丝从奥普拉脱口秀哈莉贝瑞专场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我想澄清的是：这！完完全全！是假新闻！奥普拉在污蔑我！大家不要相信那个女人！我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会说‘滚开，死肥婆！’这样的话！’
‘她就是个受白人操纵的茄子人！’
‘黑皮白心！’
分段发，过几分钟发一贴，页面跟帖瞬间爆炸，其实也不全是粉丝，很多隔壁粉丝版过来吃瓜看热闹，阴阳怪气的。
宋亚通通无视，只负责疯狂输出，米国那边炸了锅也不关自己事，反正远在葡萄牙。
‘我有她诈捐的证据！就在首页上挂着的那贴！都去看！’
‘我知道她的势力大，朋友多，但我不怕！我只是不想让关心我的粉丝们以为我是那样的人！我不是！’
全用短句，简单词汇，只要会英语都能看懂，大量使用感叹号，情绪化发言。
‘奥普拉在配合那些媒体攻击、抹黑我！她比我更不干净！’
‘想想那些等待真正慈善援助的贫民流浪汉吧！想想那些非洲的孩子们！’
‘我们这些真正做慈善的人的名声，被奥普拉败坏了！’
‘这是我最痛心的！’
除了复制粘贴，他偶尔自由发挥一下。
‘她！奥普拉是个阴险的坏人！阴谋家！’
‘披着虚伪面具的诈捐者！假仁假义！’
‘我有证据，等我的律师信吧！纽约法庭见！’
“呃……”
斯隆在一旁看着直乐，吉米则不停出主意，哈莉则担心的问道：“这样好吗？”
“管她呢，反正都别想装死。”
宋亚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又滑动鼠标，给帖子里加了个迪莱那边做出来的图片附件，是奥普拉的正面照，下面加了大标语‘诈捐者！就是她！’
“该死，又宕机了……”正喷得开心，页面又卡住了，他随便敲了几个字符点击确定，怎么点都没反应。
“休息一下吧APLUS，这是个持续的长期工作。”斯隆女士笑道。
“也好，反正我有空就发。”宋亚起身走向卧室，“哈莉，来……”
米国那边的凌晨，网站终于恢复了流畅，宋亚爬起来又继续发，上洗手间的时候抽空发，出发去彩排的时候顺手发。
“奥普拉根本不是什么平权主义者和道德模范，感叹号。”
终于，FoxNews晚间新闻，大牌主持人奥莱利边笑边读着他的帖子，“平权主义还拼错了，APLUS怎么从芝加哥大学顺利毕业的？”
他继续读：“Oprah！Oprah！Oprah！连续三条，字母全大写，呃，葡萄牙时间凌晨三点发的，看来那男孩真是气坏了。”
嘉宾全笑了，整个演播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一千一十章 整哭了
其实是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抽风，宋亚怎么都不至于连发三条OPRAH！
FOX系媒体老早就在黑自己，但FoxNews新闻台一直没参与，他们正式开台不久，正在全力帮象党的竞选疯狂输出，奥莱利还给敌台CUU取了个外号：‘阿肯色电视台’，一时间广为流传，给CUU的中立形象造成了重大打击。
象党候选人鲍勃多尔不给力，今年阿肯色大统领肯定连任，给为鲍勃多尔拼命鼓噪的FoxNews平添了份悲剧色彩。
但实际上呢？它们已经大获成功了，突然在整体越来越自由化的传媒行业里反其道而行之弄出一家风格激进的保守派喉舌，不政治正确但很准的切入了市场盲区，白人订户基本盘抓得很稳。
目前行业老大CUU订户数约六千万，而背靠财大气粗的微软和NBews资金充裕得多的MSNBC号称要短时间内冲到三千万，但因为做不出和CUU太大的差异化内容，实际订户数连FoxNews都没甩开，还不得不在政治光谱里变得越来越左。
扯远了，从NBC跳槽过去的奥莱利是全米最有名的新闻主播之一，在被他在节目里念了帖子后，奥普拉那边已无法冷处理了。虽然新闻不到半分钟时长，奥莱利也只当逗趣小段子提了一嘴而已。
芝加哥，位于A+唱片楼上的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托尼和当时参与揍康妮前男友的跟班以及朋友们，五个黑人散坐在哈姆林办公室里。
“Yo，我不懂，你弟弟为什么要骂奥普拉，他应该去和那些白佬斗。”
一位跟班放下小报，配图用类似商店层层叠叠的折扣标语风格，一条一条将宋亚的贴文转载了，对托尼抱怨道。
“没看到亚力说吗？”
托尼不耐烦地指向下面一条‘贴文’读道：“面对面的敌人不可怕！最令人恶心的是所谓‘自己人’的背刺！无耻！某些人在出卖灵魂！”
“是啊，就像康妮前男友。”
另一位朋友深有感触，他可不是托尼的跟班，在芝加哥说唱圈有头有脸的，只是那天碰巧在一起打球，然后……兄弟碰上事了肯定要帮手啊！唉！真倒霉。
“那小子M-fxxk被白人讼棍保护起来了，还有艾莉。”
托尼的跟班说。
他们私底下尝试去过对方南城的老住处，找人，但无功而返。
“碧池……”
托尼又看了眼小报上艾莉的照片，低声骂骂咧咧。
这两天宋亚对头们的攻击重心变成了艾莉的强奸指控，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互动专贴，大量新注册的用户开始拿这个说事、辱骂、洗版，一些小报和电视台也开始高强度谈论。
‘都是阴谋！看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已经被毐品和别有用心的人控制了！’
跟帖越来越多，宋亚现在开始挑一些用户留言进行回复，在对‘APLUS是强奸犯，她怎么可能尊重女性，当面辱骂奥普拉，他干得出来！’的回帖中做了上述表态。
他公开承认过的初恋女友目前身体状态确实存疑，在最新的抓拍照中留着爆炸头，憔悴、极瘦、眼眶深陷，混血肤色上大大的黑眼圈非常明显，还总一副没睡醒的感觉。
‘我帮过她不少！签经纪公司，工作机会……等等！她以前出书乱写我时我也没申请禁止令，她利用了我的善良！这么多年靠聊我的话题跑通告，赚了不少钱却恩将仇报！’
‘就像MJ姐姐拉托娅九三年的所作所为！奥普拉在帮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前总裁汤米摩图拉那个白人至上主义者陷害我！’
‘都是阴谋！’
‘OPRAH她……’
肯定是网站又抽风了。
“抱歉，事情太多了。”哈姆林推门匆匆走进来，“你们都知道上庭时该怎么说了吧？”
“知道。”
“知道了。”
老黑们纷纷答应，“官司要打多长时间？”托尼问。
“很久……”哈姆林也不隐瞒，“这次对方可不想和解，大概要一直打到最后阶段。”
“就揍了那小子一顿而已。”
“还有抢劫，那辆车，是康妮送给他的，你们去抢回来时被对方家门口不少人看到了。”哈姆林摇头，“有人愿意帮他们作证。”
“那是康妮的车。”托尼心存侥幸的说。
“赠予……法律上界定很麻烦，所以会打很久官司。”哈姆林解释。
“大不了我扛下来，不就是坐牢嘛。”托尼做出满不在乎的神色。
“哈哈，还没到那种程度，总之，明天第一次开庭你们都别乱说话，APLUS不希望再出现内奸了。”哈姆林主要是怕其他人被收买。
“不会的。”
“我们不当叛徒。”
老黑们又纷纷挂保证，“艾莉的案子呢？”托尼又问。
“艾莉没有证据，都六年前的事了，他们告不赢。但……唉！”
哈姆林叹了口气，“他们其实意在造舆论，所以找各种借口拖延开庭的是他们。”
“亚力这次……”托尼担心的问。
“你别担心他了，他在葡萄牙过得比你开心。”
‘我是一名本子留学生，APLUS，我很喜欢你和玛丽亚凯莉，但你不该老是用阴谋论攻击我们的企业……’
宋亚正翻到一则回帖，立刻开始光速打字，‘谢谢！明年我会去东京开演唱会，我爱你们！但汤米摩图拉是坏人！你们的跨国企业在帮助坏人！该停止了！停止这一切！！’
“奥普拉近况如何？”
回完贴他惬意的用双手枕着头，半躺在沙发上。
“还没反应，但现在小报和保守媒体都开始挖他的黑料了，接受她历年捐款的慈善组织都保持沉默，但有个儿时邻居跳出来指证说她的早期经历确实有伪造……”
斯隆女士笑道：“她现在应该很为难，肯定不能和你在网络上斗嘴，那太毁人设，只能不停搞小动作，试图转移话题，混过去。”
“还是有不少人同情她的。”吉米提醒。
“嗯。”
除了攻击自己的强奸嫌疑，今天有一些黑人和女性团体站出来力挺奥普拉，有些人还在镜头前烧自己的海报和卡带、CD，声称以后永远不会再买强奸和霸凌女人的人渣任何唱片。
内城广播公司也没支持自己，起码现在没，皮埃尔萨顿让发言人说奥普拉捐款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们要翻旧档案查证，连帮自己证实文件真实性都不想干。
A+的戈登只在新闻里做转述性质的报导，一副打算置身事外的样子。
杰西杰克逊则公开对自己隔空喊话，说‘别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了APLUS！’
但那又怎么样？自己反正已经打定主意以本伤人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奥普拉难道就好过？她的人设更经不起这么折腾，有竞争关系的其他电视台同时间段或者同性质节目的主播们已纷纷在节目里拿自己的回帖当段子，阴阳怪气，暗示观众们去吃瓜。
“我很期待，作为顶级媒体人，奥普拉到底会怎么回应。”斯隆女士说。
“现在就有她的日间档读书节目。”哈莉换台。
这是她今年推出的一档新脱口秀形式，很受欢迎，每月重点推荐一本书。
米国现在大概有百分之四十的家庭主妇，其他还有一部分只做兼职，真正有全职工作的已婚女性可能还不到一半，这些女人空闲时间很多，社区全职太太之间也经常搞读书会俱乐部之类活动，正好都习惯看奥普拉的日间档节目打发闲暇，只要奥普拉推荐新书，大家都会去买回来，聚在一起品评交流。
这是一种流行风气，不这么做的家庭主妇就不合群。
所以只要能被她在节目里推荐的文学作品，几乎都会迅速冲上畅销榜，各大出版社也越来越喜欢她。
加上黑人、女人以及媒体们的力挺，在传统媒体这块，他们控制力还是很强的。
而自己这边的支持者也很有意思，现在米国的网络用户群体规模不小，但刨去因工作关系使用网络服务的，真正深度在玩的‘网上冲浪者’仍以年轻白人男性居多，这些带理工背景、宅属性，在自由风气浓厚的地方或公司生活上班的年轻人，偏偏在匿名的网络世界里政治倾向会变得非常右，甚至比象党主流保守派还右，其中大多数人自然不喜欢奥普拉，于是各种帮忙传播自己爆出的奥普拉黑料，玩梗。
互联网内容传播速度快，创造力强，拿奥普拉的虚伪说嘴讥笑已经快变成了一种流行趋势，很多好玩的梗又会出圈，被传统媒体转载，就像把野火，越烧越烈。
“那不是一个可以重复的故事。”
“于是他们忘掉了她。好像忘掉睡不安稳时做过的一个不快的梦。然而，他们醒来时，偶有一条裙子的窸窣声倏然而逝，而那在梦乡里擦着脸颊的指节也似乎是酣睡者自己的。有的时候，一个亲朋故友的相片，盯着看得太久……也会变样，上面移动着比亲人的面庞更为熟悉的什么。愿意的话，他们摸得到它，可是千万不要摸，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碰了，一切将不会安然如故。”
“这不是一个可以流传的故事。”
“一百二十四号后面的小溪边，她的脚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它们是这样熟悉。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把脚丫放进去，都会合适。拔出脚来，它们又会消失，仿佛从没有人打那里走过。”
“渐渐地，所有痕迹都消失了，被忘却的不仅是脚印，还有溪水和水底的东西。留下的只有天气。不是那被遗忘的来历不明者的呼吸，而是檐下的熏风，抑或春天里消融殆尽的冰凌。只有天气。当然再不会有人为一个吻而吵吵闹闹了。”
很巧，奥普拉正在读托尼莫里斯的‘宠儿’，她用平静而忧伤的语调念着书里的最后几段精彩文字，她是朗诵的超级高手，话音已落，仍韵味悠长。
她放下书，突然抽了抽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又立刻用手捂住眼睛，“我有点……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心情有点容易受触动，对不起，我失态了。”
“哭了哭了！哈哈！”
吉米怪叫：“我们把她整哭了APLUS！”
“套路而已。”斯隆女士冷冷的说：“后面肯定有好戏。”
果然，奥普拉很快又‘坚强’的恢复了一贯的风度，收拾心情，认真品评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的作品来。
“托尼莫里森女士的这段在辛辛那提发生的悲惨故事，一个黑人女性的悲惨命运，其中就包含了对黑人“共同体”本身的拷问。女主的人生，被支离破碎的黑人家庭所撕裂，同时对于既定的奴隶群体可能发展出的任何团结一致的情感，都会因其对白人构成威胁而遭到系统性破坏，这也是黑人共同体遭到撕裂的原因。这种对共同体的刻意破坏，是奴役者、殖民者和征服者的常见行为……”
她姿态很低，也根本没提和自己的矛盾，但所有发言都在暗示现实里正在发生的这场舆论斗争。
谁在破坏团结？谁在欺负谁，显而易见。
“碧池，一个有文化的虚伪碧池。”
真是个棘手的敌人呢，宋亚皱眉骂了一句。
第一千一十一章 愤怒的公牛
“收视率？”
“下降了四点七……”
谁又好受呢？被一位同族裔巨星亲自下场发动舆论，连绵不断的高强度攻击，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奥普拉下班后得知收视数据，疲惫的叹了口气。
高处不胜寒啊，脱口秀和读书俱乐部两档节目同时段收视第一，挡了多少同行的路？真到有机会被他们落井下石的那一天……
“我知道一些专业黑客有那种收费服务，叫什么DoS（拒绝服务攻击）的新技术，可以瘫痪掉网站。”
她的公关顾问小声出主意。
“黑网景股东的网站？”
奥普拉摇头，“我不去别人的主场……尽快做一次问卷调查吧，我要知道收视率下降主要发生在哪部分人群。”
“好的，呃，好莱坞影业的林顿和KM影业的凯瑟琳在你办公室等。”公关顾问说。
又是来说情的，“好久不见，凯瑟琳，还有林顿先生。”她只好假笑着去应酬。
“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把那个年轻人私底下的嘴贱在节目里讲出来了而已，我很抱歉，其实我愿意私底下向他道歉。”
A+影业和好莱坞影业、KM影业都有合作项目，这个她知道，其中凯瑟琳比林顿更着急一些，因为刀锋战士是APLUS主演的，而阿普正传A+影业只是投资制片方。
但现在她根本无法满足这些络绎不绝的‘说客’们，她知道凯瑟琳是斯皮尔伯格的老部下，同时也是好莱坞风头正劲的制片人，但比其来头大的大把，比如大卫格芬，比如象党里最成功的黑人女性政客康多莉扎，还有前纽约市长丁金斯，黑人平权领袖杰西杰克逊，黑人媒体大亨约翰逊，马尔科姆艾克斯遗孀，等等等等……
是啊，能怎么办？自己话已出口，对APLUS事业和声誉伤害已经造成了，难道还收得回去？
而他那些在网络上的留言以及诈捐指控，还有伪造早期人生经历的指控，同样也是泼出来的水。
真该死！都怪哈莉贝瑞！被那碧池的演技骗了，之前在自己身边乖得跟小狗狗一样，而且明显够精明，还以为上节目时会配合……
APLUS当然不会满足于什么私下道歉，凯瑟琳和林顿对视一眼后说道：“总之我认为你们不该再这样下去了，奥普拉，这对你们都不好。”
“我什么也没干！我是指我说了那句话之后就没对他再做什么，是他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奥普拉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打开办公室里的电脑显示器，“看！”
粉丝互动贴已不知道是重开的第几个，在三十二页，她录节目前最后看的地方，宋亚回复一位质疑言论真实性的跟帖者，说：‘已经有勇敢的公民站出来指证了，他是奥普拉童年时的邻居！去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吧！在露易丝报道的头版！’
回复一位劝偶像冷静点的女性粉丝：‘事情的关键在我没对奥普拉说那句话，她污蔑我！她是个谎话精！没一句真话，总是用习惯性说谎来骗取人们的信任和同情！’
“明年他主演的刀锋战士开画是吗？”
奥普拉对面露无奈的凯瑟琳冷笑，“我感觉他已经疯了，精神不正常，你猜观众会不会喜欢一个患有狂躁症的非裔碎嘴超级英雄？”
“唉！我们也会再劝劝他。”
刀锋战士第一部已经拍完了，给工业光魔的后期制作费用也支付了大半，凯瑟琳心说疯了也是被你气的，但该说的都说了，已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和林顿告辞。
“那小子的能量很大，也许我们明年的天使传媒计划里该多一家网站，互联网传播速度太快，而且成本低，他远在葡萄牙就能让你如此难堪，是我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哈普娱乐的总裁兼合伙人，杰夫杰克伯斯走了进来，“现在问题的关键在内城广播公司，我们得防备那小子回纽约后真的从那拿到原始证据发起诉讼，还有A+，如果他自家的旗下媒体能反戈一击，那就太好了……”
“戈登这次已经很帮忙了。”
奥普拉不爽的反问：“可自己的ABC却不坚定支持我？你不该劝我向迪士尼皇帝低头！”
“没办法，奥维茨怎么说仍在联合CEO位置上，而艾斯纳的老部下罗伯特艾格，已经代替我们的盟友杰拉尔丁莱伯恩掌握了ABC电视网的权力。”
杰夫杰克伯斯回答：“给戈登和萨顿父子打电话吧，我准备了有足够诱惑力的条件。”
奥普拉深吸一口气，按下免提拨号。
“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奥普拉……”
戈登在那头回答：“抱歉，其他事我不会干。”
“明年开播的天使传媒会给你留一个职位，仅在ABC前总裁杰拉尔丁莱伯恩之下，年薪、权力、影响力都会超出A+给你的，戈登，我们需要你。”
杰夫杰克伯斯劝道：“APLUS是个没什么度量，复仇心很重的年轻人，你现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毫无疑问就是背叛，等他回米国，必定会将你扫地出门，甚至会动用黑道手段……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来吧，加入我们的天使传媒吧。”
“我有我做人的准则，对不起。”
戈登回答：“你们和APLUS的争斗令我很失望，我只是出于非裔媒体人的道德坚守而试图尽量不将矛盾激化，但别忘了，奥普拉，是你，你完全、绝对不应该在直播节目里率先攻击APLUS。”
“他先酒后嘴贱。”奥普拉辩解。
“得了吧，我不怎么喜欢他，但我也很了解他，他不会，起码不会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辱骂你。”戈登把电话挂断。
“这个老古板！”
奥普拉气急败坏的又拨皮埃尔萨顿的电话，但被秘书告知正在开会，暂时不方便接听，找他父亲帕西萨顿，也得到了一样的答复。
纽约，内城广播公司总部会议室。
皮埃尔萨顿坐在长会议桌尽头，看了眼神色非常憔悴的州长夫人，“弗洛克夫人，最后确认一下，需要推迟吗？我看你有些旅途劳顿。”
“没事，不用担心我。”艾丽西亚笑道：“这是APLUS的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拥有的四席董事投票权的委托书。”
“好的，那么我们开始董事会投票吧。”
皮埃尔萨顿简单看了下，没有异议，对坐在长桌两边的其他董事微笑道：“关于是否将奥普拉早年在内城广播公司捐款的原始记录文件转交给弗洛克和阿格斯律所，也就是本公司董事APLUS委托相关诉讼的代理方。都没有疑问，对吗？”
“没有了，表决吧。”独立董事，前纽约市长丁金斯问：“皮埃尔，是举手吗？”
“呃，你不用。”旁边的帕西萨顿说：“同意转交的举手就行。”
艾丽西亚立刻举起手。
“同意的四票。”皮埃尔萨顿看向老爸，然后是丁金斯，两人都摇摇头。
“我同情APLUS，但不要在我们这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丁金斯说完问艾丽西亚，“他有必要这样吗？弗洛克夫人，我知道代理这个案子会对提升你和你律所的名气很有利，但大家都不希望奥普拉因为内城广播公司提供的关键证据而成为被告的场面出现。”
“我只负责做好我份内的工作，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心里积蓄了太多不满。”
艾丽西亚没正面回答。
“那还是四票，多萝西？”皮埃尔萨顿没加入谈话，又看向首家黑人女性电视台的创始人。
“多萝西，A+还拥有你的电视台百分之五股份，是吧？”艾丽西亚也向这位黑人老太微笑。
“我以后会和APLUS找机会聊这件事的。”多萝西抬手摆了摆，但依然没有举起来。
皮埃尔一个个问，很快拿到了六票反对，其中包括联邦众议员兰格尔所在的基金会代表，然后他又看向拥有两票的清晰传媒代表。
这位白人西装男将手举了起来。
会议室里出现了小小的骚动，皮埃尔萨顿按捺住心烦意乱，质问：“本公司涉及到这类丑闻里，公众形象会遭受到重大打击你清楚吗？这与贵公司的利益也相悖。”
“抱歉，我只是奉命。”
白人西装男无辜的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了一百八十度，“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无法脱身了。”
‘我会告她！在纽约，她是诈捐惯犯，肯定不止这一次，希望其他知情人也帮忙提供证据！我会有不错的回报！’宋亚的无数感叹号映入众人眼帘。
“那么现在六比六！”
皮埃尔萨顿烦躁的计完票，目光投向十三席董事里的最后一位，纽约市府代表。
那位穿着平价夹克的白人把手举高。
“呼！七比六！”
艾丽西亚松了口气，挂着笑意悠悠问皮埃尔萨顿，“那么……我的人什么时候正式接管那些文件？”
“给我一点时间。”
皮埃尔萨顿没管沉默不语的父亲和丁金斯他们，起身大步走出会议室，“给我接奥普拉，马上！”
“奥普拉！该做决定了，我这顶不住了！”他对话筒喊道：“照应不是无限度的！”
“Nossa，nossa，Assimvocêmemata……”
葡萄牙，在里斯本的首场演唱会刚进行到一半，在这里当然要唱自己的葡语主打歌啦，宋亚和全场歌迷温馨互动，比西班牙受欢迎多了，票房也好得多。
一曲唱罢，他心情很好，把本地知名嘉宾歌手隆重介绍出场，就小跑回后台准备换行头，稍事休息。
“嗯？”他发现化妆师等工作人员都被赶出了自己的休息室，聚在门口等着。
“怎么了？”狐疑的推开门，只有斯隆和一位挽着外套的白人男子等在里面，有点面熟。
“APLUS，我们得聊聊。”那位白人说道。
哦，想起来了，是副统领戈尔的人，在国会听证会上见过，当时他还帮忙向自己示警来着。
“你好。”
来意什么的不用猜，宋亚和对方握手，“没想到在大选关头你会来葡萄牙。”
“是的，我俩的时间都不多，所以长话短说了。”
对方很严肃的说：“你不能再这么干了，APLUS，到此为止吧。”
“凭什么?”
宋亚不高兴了，皱起眉头，“是奥普拉先抹黑我的。”
“但现在你们的争执已经成为了保守媒体瞧热闹的笑话，这对大家都不好。”对方回答。
“笑话也是她先搞出来的，你们驴党不能总是要我退让，没这个道理，我对你们的支持力度难道小了吗？这么多年了……”
宋亚反唇相讥，“是不是觉得大选已经没悬念了，我对你们的利用价值不高了？可我记得，副统领先生准备四年后……”
“呃，请不要聊这些。”
对方赶紧制止他提起戈尔，“总之我把他的意志带到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考虑得很清楚，M-Fxxk这些年我投了不少给你们，摩图拉那些白人攻击我你们不闻不问，自己人背刺你们也不帮？那我捐钱有个鸟用！”
宋亚怒斥。休息时间就那么几分钟，安舒兹的人已经开始焦急的在敲门催促，“总之你们别想和稀泥，这次我拿不到个说法就不会罢手，在谁当面我也是这个态度。”
“那我就带着这个回复回去？”对方冷冷威胁。
“随便！反正你们从没尊重过我的钱！”
宋亚霸气回复，甚至主动拉开门赶对方走人。
“哇喔，这一刻的你非常迷人呢……”斯隆笑眯眯的说。
“我以后不收葡萄牙盾了啊……”
去简单冲了下，然后坐在化妆镜前，边让进来的工作人员收拾造型边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疯狂打字。
“他态度很恶劣。”
戈尔的人出来往机场赶，“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我无法让他回心转意，嗯……会尽快回国的。”
还在路上呢，国内又打来电话，“APLUS有新表态！”副统领办公室同事嚷道。
“他总是有新表态，那些帖子……”
戈尔的人不爽地回道。
“话说得很重！”
‘有时候我觉得保守派其实并没那么糟，车坏了在路边求助，嘴上骂骂咧咧但会停下车来帮你修的一般都是保守派，真的，而所谓的自由派自己人呢？他们总是摇下车窗说着关心的好话，然后，一踩油门他妈加速跑了，说不定还溅你一身水！’
他只好在机场候机厅找到能上互联网的地方，看到宋亚的新回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同事吐槽：“怎么？他想改换门庭？”
“想？他已经在做了！”
‘最新消息，APLUS有意向濒临破产的纸媒大亨利特曼求购家族企业利特曼出版社，以及其拥有的大量报纸和杂志股份，除与娱乐业相关的高保真杂志、现代摄影、立体声评论、肥皂剧之外，还包括一系列南方传统保守杂志，比如历史悠久的枪支与打猎、基教生活……等等。目前不知APLUS和利特曼接触到什么程度，但根据本报预计，交易总金额将肯定突破一亿刀！’
‘看来他打算将出让一半A+唱片的收入投进全行业亏损的传统纸媒，在他持有的网景股票刚刚在一百七十二刀高点大跳水的不利处境下，这位最年轻的非裔亿万富翁近期心情非常暴躁，不断在互联网上攻击他人，商业领域也开始了大冒险。’
“真是头愤怒的公牛！”
华盛顿，戈尔恼怒的将手中报纸掷到桌上。
“他气疯了，看来奥普拉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把他拉回头。”幕僚笑道。
“APLUS又发贴了。”助理拿着张纸过来。
“念吧。”戈尔不想看。
“微软将IE免费捆绑进提供给P版本的操作系统的做法已涉嫌垄断！我刚和吉姆以及马克通过电话！网景不会坐视它们使用这么无耻的不正当竞争手段！”助理绘声绘色模仿嘻哈歌手的语气念道。
“硅谷可是你的……”幕僚欲言又止。
“Shxt！”
戈尔骂了句粗话，拿起座机话筒，“给我接迪士尼的艾斯纳。”
第一千一十二章 真哭了
大部分情绪化留言是故意做出来的效果，但发最后一贴时宋亚真有些着急眼了，正需要威慑力的时候，自己最大一笔单一财富却随着网景股价大跌而缩水不少，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吉姆！我真想不通！为什么你们就不肯迁就一下AOL（米国在线）呢！？非要收那么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浏览器授权费，还必须严格按用户数交份子钱，人头税！”
其实在传言部分PC厂商明年新机将搭载微软捆绑了免费IE的Windows97操作系统后，网景股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受质疑，后续还涨了两天，但AOL公司突然宣布从网景阵营叛投微软，将用户接入页面换成IE浏览器，这才成了压垮股民信心的关键转折点。
而AOL的解释很简单，用你网景产品要花钱，微软那边则有现成免费的，我干嘛不换？
“不是……你……现在都这么跟人说话的吗？”
吉姆克拉克对他的咆哮体非常不爽。
“呃，对不起吉姆，我最近……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的。”
宋亚秒习惯性道歉。
“我要对公司盈利和股价负责，AOL那边每年提供一千多万刀收入呢，说免费就免费？”
吉姆克拉克语气好了点，解释道：“这样也好，我们已经把微软逼到墙角了，它们不使用垄断手段就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露出不正当竞争的破绽，就必定会付出代价。”
“那现在怎么办？AOL那份收入没了，下个月市占率数据也不会好看，其他互联网接入商还会效仿。”
那可是微软，不出意外，今年微软会排在标准普尔市值榜的第五名，差一丁点就能迈过千亿大关，比去年市值翻了近倍，前四位则分别是通用电气、可口可乐、埃克森石油和英特尔。
宋亚没吉姆克拉克那么自信。
“放心，我们的浏览器更好用，更稳定，用户不会在AOL自动弹出的接入页面停留多长时间，最后还是得用回网景。”
吉姆克拉克安慰，“微软不但涉嫌垄断，还很可能私底下使用了违规手段说服收买AOL，等着好了，我会查出证据，让它们彻底完蛋！”
“哼哼。”
反正这家伙害怕抛售潮打击股价，对外肯定要表现得信心满满，实际情况谁知道？宋亚也不敢全信，“那最近我们有什么挽回股价的短期手段吗？”
“会有的。对了，你那篇贴文似乎传播效果不错，继续，高强度攻击，加点讽刺小段子可能会更好，我编了一个它家总裁鲍尔默的，你记一下。”吉姆克拉克说。
“这么人身攻击好吗？”
“你还不敢人身攻击？”
“那不一样……算了，稍等一下，我拿纸笔……你说。”
宋亚记下吉姆克拉克原创的蹩脚小段子。
其实他不怎么想发，只是网景一个卑微的小股东而已，犯不着搞得跟微软有生死大仇一样。
这时候跳出来去揪着最强大的软件业巨头穷追猛打，生怕仇人不多怎么着？老子没那么莽好吧。
无论如何，眼下先把奥普拉整到位再说，而且里斯本第二场演唱会就在明天，随后要动身返米，刺杀威胁还没解除呢！
摩图拉……
那家伙还真不好对付，也不是不好对付，是不好处理。
摩图拉不是奥普拉那种公众人物，目前又没正式就任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自己疯狂发帖攻击他时，普通看客反应都是‘这是谁？’‘干嘛总是要提起他，攻击他？’‘他种族歧视我知道，但你不是已经闹过好多次了吗？而且现在摩图拉也不算什么角色了。’
效果不佳。
怎么能将一只躲起来装死的癞皮狗弄得身败名裂？不然拿不到所谓的‘杀人许可’啊！
“道格？”
最后一次彩排时接到了党鞭办公室幕僚长道格的电话，“你不会也想帮奥普拉说情吧？”宋亚半开玩笑的试探。
党鞭安德伍德虽然是芝加哥政客，但他发迹比较晚，就任联邦众议员时奥普拉已经离开芝加哥了，两边没什么交集。
他今年也没竞选压力，但责任很重，需要帮驴党党团牢牢盯着各地的联邦众议员选举，非常忙，按理说应该没必要，也顾不上参与自己和奥普拉这档子事的。
“如果我说Yes呢？”道格反问。
“你们……你们这些虚伪的政客！一群废物！是我无辜被人搞了，你们还要我吞下去！？老子现在生命安全都没保障，出门还要穿防弹衣！Fxxk！”
宋亚破口大骂，安德伍德不帮忙比戈尔不帮忙还令人生气，“以后别想再从我这拿到一分钱！你告诉你家主人……”
“嘿！别急眼，APLUS。”
道格赶紧制止他继续骂下去，“耐心听我说完OK？当然，我只负责传话……”
第二天，宋亚感慨地挥着手，和里斯本歌迷全场AiSeEuTePego大合唱，九六年的最后一场全球巡演，圆满而顺利的结束了。
“嘿，谢谢，辛苦了。”
“就要走吗？哦对，你是欧洲本地人，但晚上会来参加派对的吧？”
“别跑太远，晚上有派对，都来。”
“谢谢，谢谢，辛苦了……”
走下舞台，他和巡演团队的每个人亲切拥抱，道谢，邀请他们来参加派对，整整十三场大型演唱会没出大事故，也没发生什么内部八卦外泄的幺蛾子，很令人满意。
被巡演团队簇拥着，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相握，主创、工作人员、舞者、乐手、帮腔歌手，还有保镖们纷纷过来交际，他心情也很好，签名合影之类要求来者不拒，通通满足。
“APLUS，录像拿到了，来一起看吧！”
安舒兹高层在外围喊道。
“马上！”
他大声答应下来，周围的人自觉分出一条小道，放他回休息室。
里面人也不少，除需要做最后收尾工作的服化道以外，就是菲姬、哈莉还有斯隆女士、吉米他们，以及安舒兹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人。
斗了有一段时间，摩图拉倒基本没对A+唱片玩他那一套下架唱片、故意不打榜、打压宣发、拖延结款之类的老花招，应该是想尽可能缩小打击面，同时不给索尼制造太大麻烦。
这使得A+唱片旗下歌手目前人心稳定，就等着明年年初约满一起换去新公司了。
但这样也说明斯隆女士的担心很可能接近真相，摩图拉真的想干掉自己然后帮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出自己的纪念专辑，否则没必要如此忍耐。
暂时仍是自己管理人的纽曼也来了，他这算站好‘最后一班岗’，还带来了盒录像带。
“以后……”
宋亚和他热情拥抱，“替我照顾好Mimi……”
丹尼尔走了，自己马上也要走，以后纽曼在公司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好在他除了高管薪资，还有玛丽亚凯莉的一半管理人收入，靠着当家DIVA自保无虞，他同时还是NAS的管理人。
“放心。”
纽曼笑道：“你看过她接受华语媒体的采访谈话了吗？”
“当然。”
前妻还是很厚道的，两次公开声称自己不是会那么辱骂女性的人，一次在本子那，一次就是昨天，接受弯弯媒体采访时再次表态支持自己。
其实她目前的处境并不很好，摩图拉回来的隐患一直在，十月怀胎期间她的媒体曝光率也不行，随后还离开了米国。最近唐妮布莱斯顿和她路线相近的抒情流行节奏布鲁斯单曲Un-BreakMyHeart一经打榜就大受欢迎，音乐媒体和乐评人纷纷给出好评，认为唐妮已经成长为了DIVA的有力候选人。
DIVA称号不是大白菜，有人上来说不定就会有人下去，她的压力也很大。
宋亚最近看过一本七十年代曾昙花一现的摇滚歌手自传，里面提到从歌手自身视角出发的一种体验，非常有同感。
就是歌手本人很多时候是不知道自己实际上红不红，有多红的。
自传作者所在乐队成名很快，在七十年代，打榜宣发主要还是靠一地一地赶场表演，跑巡回宣传完成。他们发行首专时从小地方出发，一路穿行于全米各个大小城市，一年间很明显感觉到来看演唱会的观众多了，歌迷们越来越疯狂，开始有骨肉皮们找各种路子贴了上来，收入自然也暴增。
于是五位乐队成员越来越骄傲，放纵，花钱如流水，又趁热打铁签下了全米巡演的合约。
又是一年奔波，当巡演结束后，他们感觉现场观众没少，歌迷热情依旧，女孩们依然发疯一样的贴上来，但他们就是不红了，突然就不红了。电视和广播台的通告没了，即使有，也是小电台的邀请，报纸杂志上原来已经很久没谈论他们，广告商消失了，狗仔们也是，商演出场费打折再打折……
只有站在上帝视角，才会很清楚的看到他们从爆红到逐渐过气的一条曲线，从媒体发现摇滚新星开始，到小报刊登他们在巡演途中的脱序行为，其实没过多久，他们的歌逐渐在大众视线里消失，新的同类乐队崛起，慢慢的，虽然他们的巡演票房还不错，但商场酒吧里已不再播放他们的歌曲，他们的面孔也不再见诸于媒体了。
而这些，对他们本人来说，似乎只是巡演结束后一瞬间的事，然后二专失败，团队内讧解散，从此彻底销声匿迹。
几年后，走在路上就没人能认出他们了，之前的那一切简直像场不真实的梦。
他们挣扎过，也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制造热度，但换来的只是小报对过气明星不甘寂寞的冷嘲热讽，然后继续被遗忘。
后来的五名乐队成员虽然还能拿到一些版税收入，但那两年的风光无限就像生活中的乌云，他们之中有吸毐沉沦的，也有接受不了现实自杀的，最后除了这位自传作者，其他人连维持安稳生活都没能做到。
而自己呢？芝加哥的涉黑歌手、谋杀2PAC嫌疑，强奸、暴力男、婚内出轨渣男、辱骂女人、叛国、Gay传闻，等等等等，一切都集中在今年爆发了。
宋亚其实也不了解自己在大众中观感的全貌，也许巡演回去后，自己已经不红了吧？
‘嘭！’
开香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家！回家！”菲姬倒是开开心心的，抱着个大香槟酒瓶嚷嚷着。
“干杯！”
所有人举杯相庆，宋亚抿了口酒，坐到化妆台前，哈莉依偎了过来，“我们会不红的吧？”好像猜出自己心思一样问道。
“别自己吓自己。”
宋亚知道她最近心情很低落，宠儿是肯定没份了，又得罪了奥普拉，如果明年刀锋战士因为自己人气的下降而票房失败，她……年纪也不小了。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黑珍珠现在搞得像终日哀怨的病美人。
搂住她双肩鼓励了下，收效甚微，“看电视吧。”
安舒兹的人把纽曼带来的录像带塞进机器，是芝加哥WGN台的。
“奥普拉！我们爱你！”
画面里出现了苏茜姨妈和康妮，两人一左一右正簇拥着灿烂微笑的奥普拉高兴大叫，康妮甚至像见到偶像般挽着奥普拉的胳膊，开心蹦蹦跳跳。
“康妮你……不是吧？”这里没人不知道自己和奥普拉的矛盾，菲姬诧异的说道。
‘奥普拉温弗瑞今天回到了芝加哥，出席致力于帮助南城黑人贫民的苏茜基金会举办的慈善活动……’
记者的画外音说道。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三个水桶黑女人手中共同捏着的支票。
‘她宣布将为苏茜基金会捐款一千万，而苏茜恰好是APLUS的亲人，姨妈。’
“在芝加哥，黑人群体的生活……”
奥普拉站上了演讲台，背后除了苏茜和康妮，还有戈登、威廉牧师以及芝加哥南城的一些黑人精英。
“我非常赞赏苏茜多年来支持贫民和教会的慈善行动……”
她的演讲水平是顶尖的，声情并茂，台风很稳。
“还有，我要为我在节目中的失言向苏茜、南城非裔群体以及APLUS本人道歉，因为我的误信，我不谨慎的在节目中使用了某位友人对APLUS评价我的言论的转述，Sorry，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
奥普拉这段话是夹杂在长篇大论的捐款演讲中说的，很快话锋一转又聊起了宏大议题，但已经够了。
休息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Shxt！”
哈莉打破了沉默，她突然就像活了过来，“APLUS！你M-Fxxk是怎么做到的！？”大力拍了下宋亚的胳膊，嗓门都变回了以前。
“我都说我没说过那种话了。”宋亚在屋子里所有人的注视下，装逼的耸了耸肩。
WGN是芝加哥地方台，葡萄牙收不到，所以要纽曼顺便捎录像带过来，而没有录到的地方……
“谢谢，谢谢……”
奥普拉在掌声中走下演讲台，回头望了眼已经交给苏茜的一千万支票，鼻头一酸，心痛如绞，飞速避开旁人拿出手帕拭泪。
这次她真哭了。
第一千一十三章 收手
一千万拨给苏茜慈善基金的善款加公开道歉，奥普拉的认错姿态还行吧，虽然她挑了个地方电视台演讲，但保守媒体不会让她如愿低调的。
‘奥普拉昨日在芝加哥公开向APLUS道歉，她说她是误信了友人的转述，那么我的问题是：谁？是谁告诉她APLUS辱骂过她的，或者这又是一个谎言？’
FoxNews的奥莱利在节目里乐得哈哈大笑，向她隔空喊话，一副要追根究底不放的样子，但实际上……也并不会，大选投票日临近，FOX没那么多闲功夫。宋亚这边收手，奥普拉再装装死估计就糊弄过去了，糊弄不过去那也是她的烦恼，她的能力能量问题，宋亚这边是不管的。
这次是标准的两败俱伤，黑人之光间的两败俱伤。
自己身上黑点更多了，奥普拉的公信力则大受打击，捐款加道歉也只是止损，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几乎是完美人设，黑无可黑的那种，以后就不行了，保守媒体只要想，就能拿这件事揶揄她几句。
但无论在大众或者精英眼里，自己都是获胜的一方，显而易见，奥普拉可曾经推动过儿童保护法案生效，当时很多民众直接把那个法案叫做奥普拉法案，可见其在里面起到的关键作用，社会和政治影响力本不该是自己能挑战的。
但谁叫她这次落井下石背刺，不占理呢，宋亚后来也知道很多黑人精英以及大卫格芬等人对她的行为非常不满，也在她那边施加了不少压力。
趁自己出国时搞突然袭击？逼哈莉站队？撒个谎就要出血一千万，想想一个词值多少钱吧？
活该！
不低头？那就直接把内城广播公司的诈捐证据弄到纽约法庭对簿公堂，然后在互联网上继续高强度喷她。
‘感谢奥普拉向苏茜的慈善组织捐赠的善款！我接受她的道歉！这社会存在很多试图挑拨黑人群体内部团结的小人！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苏茜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相信她和威廉牧师能好好使用这笔钱！’
宋亚发了个几条新帖结束互撕，盖棺定论。
当然，主要原因可能是副统领本人对迪士尼那边施压了，但戈尔不想直接交流也不想透露细节，于是安德伍德又捞到个中间人做，让幕僚长道格在副统领办公室、自己、奥普拉三方传话，大捞积分。
这一千万捐款大概有三百万会用在哈普娱乐在芝加哥的艺术家资助项目上，所以钱还会流回奥普拉手里一部分，其他除了让苏茜花在威廉的教区，大部分就是资助与政客有关的，比如戈尔的竞选办公室，安德伍德妻子克莱尔的慈善组织等等。
可以了，这等于帮自己省了一笔该花的钱，而且所有受益者都会感谢自己，而不是奥普拉。
十月底，宋亚在搭乘航班上耍了个花招后，低调返回纽约。
按照老麦克制定的安保纪律，重中之重就是要确保没有‘可被预测的行程’，比如宋亚想第一时间去贝德福特山庄接小雷加，就被他拒绝了。
老麦克甚至不允许第一时间返回翠贝卡的家里。
黑色的奔驰车队虚晃一枪，在曼哈顿大街呼啸而过，宋亚和哈莉、斯隆女士乘坐的车则悄悄离开大部队，开进了华伦道夫酒店的停车场。
“哈哈哈！”
“奥普拉当时的表情好好笑……”
宋亚和几乎黏在身上的哈莉嬉笑着搂搂抱抱，用身体的重量‘压’开客房门，一进入私密空间，哈莉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讨好。
“咳。”
跟在后面的斯隆关上门：“等会儿还有客人，两位。”
“我去洗澡。”
哈莉回头对她笑了一下，依依不舍的暂时分开。
“明天和利特曼约在几点？”
宋亚一边将个人物品放下一边问道：“雪莉弗莱明女士作陪，对吧？”
“下午茶时间，利特曼大概还会带几位随行人员。”斯隆回答。
“谁？”
“不知道，没说。”斯隆反问：“所以你说收购利特曼的产业不是气话？”
“不是的。”
手里有老牌脱口秀主持人强尼卡森的回忆录合约，出版社是迟早要拥有的，而且从邻家女孩那里天启到的新发财路子：中学性教育片计划，后来发现自己有个理解上的大误区，就是这种性质的东西根本无法走传统录像带发行、租赁渠道，而要通过正规出版社和各州政府的教育部门对口交涉，里面牵扯的是一个教育政策问题，甚至要提交给州议会的教育委员会投票，绝不能仅当做简单的发行事务。
强尼卡森的回忆录不急，有人在班伯克陪着老头慢慢写，性教育片反而迫在眉睫了，圣费尔南多谷拍向来出片极快，那边的合作伙伴，传奇艳星奇希劳尔兹早按自己的要求把素材拍好了，自己随时可以在好莱坞找间剪辑室剪成邻家女优中出现过的类似成片。
“所以你真的想收购利特曼那一大摊子？包括传统保守纸媒？”
就算是斯隆，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这部分小九九，她又问道。
“明天先聊聊看吧，我主要还是想买他的出版社。”
宋亚回答。
利特曼的出版社是家族企业，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发家，早年背景是保守的甚至是土气暴发户气的，传到利特曼这一代，他将总部迁到纽约，削尖脑袋往上流社会经营了很久，才在自己注意到阿美利加音乐杂志之前，好不容易摆脱了老钱们对他南方土老帽背景的偏见。
也就是雪莉弗莱明口中所说的：拥有了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就剩买下阿美利加音乐杂志走个形式了。
雪莉弗莱明被他利用完扫地出门，然后自己再从他手里买到阿美利加音乐杂志那是后话……
总之，在利特曼的多年努力下，无论是出版社还是他手里的其他媒体，大部分都已经洗掉了南方保守背景，成为了一家自由派出版集团。枪支与打猎、基教生活等保守纸媒股份在他为了免于破产的大甩卖资产包里，只占了很小比例。
“提前说好哦，我是持禁枪立场的，如果你收购枪支与打猎杂志股份后转而开始鼓吹拥枪，那我就辞职。”
斯隆女士很坚决，“这是你雇佣我之前我们的口头约定，还记得吗？”
“当然，我也支持禁枪。”
现在驴党已经帮忙解决了和奥普拉的争执，也基本满足了自己的诉求，之前发帖说的那些言论就当气话了，宋亚不可能真的改换门庭投奔象党，或者轻易变更政治倾向。
一位混血拥有白人保守纸媒股份……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说脚踩两只船，起码要让政客们看到自己还有另一种选择的可能性吧。否则以后还会像这次一样，在与奥普拉斗争早期被别人以为能吃定，纷纷来游说自己忍让。
“明天先谈着吧，反正你在我身边，随时提醒我。”
宋亚说道：“我不会全部吃下他那堆破杂志的。”
“现在又成破杂志了？”
斯隆调侃他之前为了有足够威慑力放风说要全部吞下利特曼的媒体集团。
“此一时彼一时也。”宋亚回了句汉语。
“什么？”
“形势变了嘛……”
两人正聊着，老麦克敲了敲门，然后放了一位女人进来。
“你怎么了？！艾丽西亚。”
斯隆女士看到进门的州长夫人惊叫，她有些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的，妆容也失去了以往的精致，皮肤干燥，还阴沉个脸。
和身边容光焕发、皮肤滋润光滑的斯隆对比非常强烈。
“问他。”艾丽西亚看到斯隆现在的状态，脸色愈发难看了。
“对不起，艾丽西亚，我知道和奥普拉对簿公堂无论对你，还是对你的律所来说都是非常好的曝光机会，但……”
宋亚能猜出来她在为什么生气，耐心解释道：“既然奥普拉低头了，那我也不能继续揪着她不放，得到个好结果就要收手了，再不顾大局的不依不饶……我就不占理了，可能会遭到驴党和黑人群体集体的集体厌弃。”
“为了这个案子，我这段时间和律所同事每天工作到深夜，加班，搜集证据，准备辩词……我看过内城广播公司董事会投票通过后转交的原始证据，我们的赢面很大。”
艾丽西亚愤怒的诉苦，爆粗口，“然后你他妈的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假动作！？”
“我事先跟你说清楚了的，艾丽西亚。”
宋亚挠挠头，“这案子真的拿到法庭上内城广播公司的声誉也要完，这就意味着我和曼哈顿帮以及黑人党团彻底决裂，抱着对手一起死是最后选项，是核威慑，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艾丽西亚其实心里也清楚，但作为自己的代理律师之一，因为州长丈夫的关系不能参与会大大露脸的巴恩公司案就算了，现在奥普拉诈捐案也黄掉，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凭什么其他律所能……”郁闷得快哭了。
“噢，我可怜的艾丽西亚……”斯隆女士想抱抱她提供点安慰。
“离我远点，奸夫**！”她退后一步，厉喝，不给抱：“你们倒是在欧洲轻松快活……”
“……”
论大家的关系，怎么也算不上奸……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宋亚看看她，又看看斯隆，斯隆也是，三人目光转过来转过去，僵在原地。
“哼哼哼……”浴室那边传来响动，哈莉好像洗好了，哼着歌正要出来。
“我们去你房间聊吧，弗洛克夫人。”斯隆大声说，把宋亚和她一道推出门。
“理解我好吗？艾丽西亚。”
一进她的房间，宋亚就闻到了浓浓的咖啡香气，看到桌上铺满了的文件资料以及空咖啡杯，知道她为这个案子有多努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我会承担你和你律所在这个案子上的一切费用，放心。”
“我不光是为了赚律师费，甚至不光是为了出名好吗？”
她翻了个白眼，“你很有钱，APLUS，但钱不能买到所有东西。”
“你怎么了？APLUS，现在还装模作样？”斯隆女士却在一边笑出了声，慢悠悠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米刀，夹在指尖勾了勾宋亚的下巴。
我懂了。
宋亚不是粗线条的人，但也许是事情太多？直到现在才感受到房间里暧味的空气，立刻进入状态，眼神变得凌厉而又霸气，“是吗？艾丽西亚，钱不能买到所有东西，但……也许你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贵。”
“你什么意思！？”艾丽西亚被这句话冒犯了，杏眉倒竖。
宋亚默默接过斯隆的钱，很不礼貌的顺着艾丽西亚衣领塞了进去，然后一把将她推靠在墙上。
第一千一十四章 利特曼出版社
‘滴滴！滴滴！’
电子闹钟响了，宋亚迷迷糊糊感觉到枕边有人坐起来把它关掉，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服起床的声音。
闭着眼伸手摸了一把，瘦瘦的硌人，是斯隆没错了。
他翻身搂住艾丽西亚，又昏昏睡去。
“哈哈，是的，这次多亏了你格芬先生，也替我向小布朗夫曼先生道谢。”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和萨顿父子聊聊的，我向你表示感谢杰西杰克逊先生……不不，我不会再……是的，这事到此为止。”
“您清楚错不在我丁金斯先生，董事会投票结果我也很意外，可能朱利安尼想看我们笑话吧，现在的结果我很满意……当然没有，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易。”
“Hey，皮埃尔，帕西萨顿先生还好吗？身体怎么样？不不，不用道歉，一切都过去了……是的……是的……戈登？我理解他，嗯……好，回头见面聊。”
中午，当斯隆和艾丽西亚一副职业女性冷冰冰的态度走进他的套房时，宋亚已经用脖子夹着话筒不停忙碌了，双手也没闲着，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打字，‘CBS电视台一直在系统性歧视黑人！那部‘罪与罚’的纪录片大量虚构事实，谎话连篇，是标准的假新闻！科克伦会帮我搞定它们！’
“一切又重回轨道了是吗？”艾丽西亚站在他身后旁观了会，问道。
“是啊，那些鼠首两端的家伙们现在全跑来邀功，声称正因为他们的斡旋，奥普拉才会选择对我低头的。”
宋亚把话筒搁下，苦笑，“生活还得继续。”
即使一开始这些人存在偏帮奥普拉的行为，自己也不好立刻翻脸大规模清算，只能捏捏鼻子继续维持关系，以后再说了。
小插曲结束，还是要把矛头重新对准摩图拉，但目前只能先揪着CBS那部纪录片的问题不放。
他继续拨号，“多萝西？是我，APLUS，艾丽西亚对我说，你打算和我聊A+手里的贵电视台股份？我记得数字是百分之五对吗？嗯，你有什么想法？好的，稍等……”
他把话筒捂住，问艾丽西亚，“当时多萝西什么态度来着？”
“她很明显在暗示想让自己的非裔女性电视台和A+脱钩。”艾丽西亚回答。
“哇喔，很会看风向呢。”
宋亚讥讽了一句，“好的，你说……所以那部分股份不会变动是吗？董事席也不……好的，我了解，我了解，谢谢你为我所做的，我知道奥普拉一直很尊敬你，嗯……”
他再次挂断电话，“多萝西说只是她家电视台的股东结构小调整，和A+没多大关系。”然后和艾丽西亚一同又笑了起来。
“翠贝卡已经再次检查过了，可以随时出发回去。”老麦克进来报告：“我已经让人去接小雷加了。”
“下午还要在这见利特曼。”宋亚回答。
“我等你通知。”
“OK。”老麦克又让马沃塔和消音器把检查过的午餐送进来。
哈莉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懒洋洋坐在餐桌前对付她的鸡肉沙拉，于是宋亚和斯隆、艾丽西亚也过去，大家都对身材有要求，吃得不多。
“你好，利特曼先生，弗莱明女士。”
下午茶应该很丰盛，宋亚留了点肚子，和斯隆两人在华伦道夫酒店的餐厅见到了利特曼和雪莉弗莱明，利特曼带了两位白人随员。
这边就不用为安保问题太过于谨慎了，高管显要们常来常往的所在，一位歌手就餐时周围站几位五大三粗的保镖太做作了。
“都坐吧。”
把这当半个家的雪莉弗莱明充当中间人，“你没点东西吗？APLUS。”
“我不太懂这里的……总之你来吧。”宋亚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利特曼也帮斯隆如此施为。
“好吧，侍应。”
雪莉弗莱明叫过服务生开始要点心和茶。
作为曾经被利特曼狠狠耍过又扫地出门的人，双方关系后来似乎并没这么糟，可能是因为雪莉弗莱明的小说家朋友正在班伯克，帮强尼卡森编写回忆录的缘故，她知道自己想给回忆录找一家出版社，目前利特曼出版社恰好适合。
“你没有带律师来吗？”
虽然做过生意，但利特曼其实和自己见面次数不多，双方后来关系也一般，因为里克鲁宾是他的朋友，而自己和里克鲁宾在格莱美后闹翻了。
利特曼的两位随员中一位是他的私人律师，当聊起来后，他得知斯隆只是自己的公关顾问时有些诧异，“我以为……”
“呃，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正在芝加哥全力忙我和我亲戚的案子，也许你有所耳闻。”
这桩可能会上亿的收购案，宋亚打算交给古德曼和哈姆林，但他们实在抽不开身，“古德曼你认识的。”
“嗯，上次阿美利加音乐杂志谈判时见过。”
五十多岁白人，濒临破产的利特曼早已不复当时的踌躇满志，但大亨的气度还在，可惜现在纸媒确实不好卖，特别在电信法案通过，电视和通信业大量高额并购频频出现的背景下，他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雄心勃勃在纸媒的扩张成了经常被业界揶揄的笑话。
本来家族企业利特曼出版社他不想卖的，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这位是……”
他带来的另一位随员竟然是枪支与打猎杂志社的主编，他拥有那家保守媒体大约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份。
“Hey！APLUS，弗莱明女士……”
正处于相互寒暄介绍阶段，艾丽西亚神采奕奕出现，“这么巧。”她心机的装作偶遇，凑到雪莉弗莱明身边亲热的打招呼。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弗洛克夫人，她丈夫是彼得弗洛克。”
男人们都站了起来，宋亚只好承担起帮忙介绍的任务，“她的律所也负责我旗下一部分公司的法务工作。”
“是伊利诺伊州的……幸会，弗洛克夫人。”
利特曼反应过来，笑吟吟给了她一个吻手礼，“彼得还好吗？我和他见过，几年前了……”
“还不错，很忙。”
“请坐，弗洛克夫人。”宋亚帮她拉开椅子，话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呵呵，你们刚在聊什么？”她装没感觉到，优雅坐下。
“关于出版社的，生意。”
利特曼回答，他不想浪费时间，让私人律师拿出一份文件，“APLUS，我想你已经看过这个，我的待售资产包列表，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主要对你的出版社感兴趣，利特曼先生。”
宋亚看了眼这份被标价上亿的资产列表，密密麻麻的，除了占股百分之八十五的出版社，大部分是纸媒，高保真杂志是利特曼全资拥有的，其他股份比例几乎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下。
“我知道，但不单卖，出版社目前还是盈利的。”
利特曼回答：“其实我不想出售这份家族资产，弗莱明女士说你会为它带去强尼卡森的回忆录发行权对吗？我尊敬强尼卡森先生，如果能荣幸出版他的回忆录，我想这是件为利特曼出版社增光添彩的事情，所以……”
他的私人律师补充，“我们希望出版社在转让后不会被变动名称，然后将强尼卡森回忆录签约发行的条件纳入合同内容，利特曼先生还想保留少量股份，一席独立董事。”
他们言语之间显然在越过交易价格和范围，直接谈具体细节了。
而宋亚不会那么蠢让出谈判节奏，照单全收，“这方面我没有太大疑义，但就整个资产包而言，我这边还需要进行更细致的调查。”
利特曼出版社确实是盈利的，但盈利很微薄，大部分出版项目都亏损，只靠利润较高的教材市场苦撑，但也在走下坡路。宋亚就是看中了他们这方面的发行渠道，教材能被各州学校选中必然说明相关公关能力不差，对自己的‘新教育片’大计有用。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目前连已经拿到‘原始素材’的叶列莫夫都不知道。
他把文件搁回桌上，艾丽西亚立刻拿起来看。
“比如？”利特曼的私人律师问。
“呃……我还没有太深入的想法。”宋亚回答。
“比如枪支与打猎杂志，以及基教生活……”
斯隆突然接话，“APLUS先生目前不太方便拥有这些保守杂志，所以它们必须在资产包中被剔除。”
都造反了是吧！？看来什么工作与私交完全被独立看待是句假话，这帮心机女！艾丽西亚想抢古德曼和哈姆林的生意，斯隆又坚持禁枪……
宋亚挠了挠头。
“APLUS，我很喜欢你关于保守派和自由派的那番言论。”
枪支与打猎杂志主编说话了，这位带着眼镜的白人老头很积极的将身体前倾，“哈哈，太生动了。生活中确实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保守派白人男性会很热心的给陌生人提供帮助，他们才是米国精神的基石，而自由派太过虚伪。我想从最近发生的事里……你已经深有体会了吧？奥普拉……”
“我和奥普拉的问题解决了。”宋亚摊开双手。
“所以你现在又打算重新拥抱他们？继续同流合污，虚伪下去？”主编问道。
“没那么糟啦……抱歉我不想聊这个话题。”
宋亚看出来这人想拉自己‘转会’，那不可能。
“你佩戴的是全米步枪协会的标志。”
斯隆指指主编胸前的小徽章，“我看过你家杂志，鼓吹拥枪，米国的资源不够打吗？还推广什么非洲游，去那边猎杀珍惜的大型动物。”
“哈哈，广告而已，现在我们生存困难，没办法，一份铜版纸彩印的精美杂志，大部分内容都是各类枪械和旅游广告。我们的杂志受众热爱打猎，他们喜欢冒险、挑战。”主编回答。
“挑战？当地向导，皮卡车队，大威力步枪……所有这些全都服务于一位米国富翁和他的朋友们，你们带去的武力都够在肯尼亚发起一场小型政变了，远距离杀死一只非洲狮算什么挑战？”
斯隆咄咄逼人。
“嘿，放轻松，斯隆女士，那种活动是受到当地政府许可的，证照齐全，我们也很唾弃非法捕猎，好吗？”
主编笑道：“非洲当局很需要这份游客收入，花在教育或者医疗上，那些老弱妇孺……”
“你们在鼓吹错误的事。”斯隆说。
“噢？狮子和人谁的生存权更重要？牛也在被杀，每天被杀死数万头，难道你不吃牛肉吗……”
“哈！老一套说辞，偷换概念！”
“你就是刚才我口中虚伪的自由派！”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宋亚和利特曼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你认为呢？APLUS。”主编问。
“我不太懂打猎的事，我只是个出身芝加哥南城的穷小子……”
宋亚和稀泥，在斯隆的凌厉眼神下补充道：“当然，我的立场是支持禁枪的，起码像戈尔副统领坚持的，反对跨州枪支买卖。”
“噢？”主编又问道，“那同性问题呢？我记得戈尔副统领是反同的。”
“大卫格芬先生是我的朋友……”
宋亚没正面回答，但表态很清楚了，无论是穿越前隐隐的感觉还是穿越后，他都不讨厌同性人群，“利特曼先生，我们还是聊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吧。”
“同意。”
利特曼点头，然后不悦的瞥了眼主编，他想做成生意避免破产，而这坚持要跟着来的家伙却想坏事。
“对不起我去打个电话。”
主编中途离席去打了个电话，“我刚和APLUS聊过，赫尔姆斯先生。我想他之前只是在利用保守媒体对付奥普拉，他无意成为科林或者康多莉扎那样的人……是的，他身边围绕着无数自由派，立场已经被深刻影响了，无法挽救！”
第一千一十五章 红了三年
‘铃铃铃……’
是翠贝卡家里机械闹钟的声音，一直在响，宋亚摸索着把它摁掉，回手感受了下，嗯，极品身材，是哈莉没错了，那么另一边自然是南非大白妞……
他翻身捞，却捞了个空，人差点滚下床沿。睁眼一看，哦，原来哈莉才是在中间的那个，一手搂着自己，查莉丝脑袋枕在她肩部，两女正发出轻微的香甜鼾声。
查莉丝正在曼哈顿，拍魔鬼代言人。
咧嘴打个大大的哈欠，宋亚看了眼时间，坐在床边发呆缓了会，然后起床洗漱，套上睡衣出门。
“利特曼早上留言，让你回电。”
斯隆已经在书房里工作了，她指指桌上的咖啡。
“这么快？”
宋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打开CD播放机，挑歌。
“今天没熟人在洛杉矶中南部被杀，看来是个好日子……Todaywasagoodday……”
又是身心舒畅的一天，艾斯库伯这首ItWasAGoodDay很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宋亚边跟着哼边拨号，“嘿，利特曼先生，你找我？”
同时顺手在键盘上敲字，‘我和艾莉只交往了很短的时间，分手后我也对她很照顾！这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瞧瞧她的近照吧！为了筹措毐资伙同白人诬告我！是的，她身后有索尼和汤米摩图拉的影子，她肯定收了那些阴谋家的钱！’
‘MOTTOLA！’
“是的，APLUS，昨天见面之后我仔细考虑过你们的提议，确实如你和斯隆女士所说，部分保守媒体股权不太适合被纳入资产包，我想先剥离掉这一部分。所以……需要花点时间。”
利特曼说。
“噢？”
宋亚和斯隆对视一眼，“那些杂志有其他潜在买家了？我需要等多久？”
“一直有。”利特曼回答：“应该不会很久，下次谈判……你等我通知吧。”
“好的。”
欲擒故纵？吊胃口？宋亚挂掉电话，抱怨斯隆，“你昨天不该对他们说那些话的，想想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禁枪，那么如果我能拥有枪支与打猎之类杂志，岂不是对你的伟大事业更有利？”
“一位非裔自由派入股保守派媒体？这就好像中东油壕掌控FoxNews。”斯隆反唇相讥。
“别把话说太满，这年头一切皆有可能。”
宋亚隐隐约约听到婴儿的哭闹声，“哈！我儿子醒了！”
“噢噢噢，别哭，我的小雷加……”
跑去婴儿房抱起儿子开哄，一上手还就真的不哭了，“果然是亲的。”他开心的对保姆说道。
“萨顿先生来了。”马沃塔在门外报告。
“哪个萨顿？”
“皮埃尔。”
“好的，带他来。”
皮埃尔萨顿被带到面前，“呃，APLUS……”这家伙现在变得很恭谨，微微弓着背，讨好地用手指戳戳小雷加的脸蛋，“这是小雷加吗？真乖。”
呵呵，不牛逼了？“有事吗？”宋亚冷淡的问。
“没有，没有什么大事，晚上在内城广播公司有个沙龙，你去吗？丁金斯和兰格尔先生他们都在。”
皮埃尔萨顿开口邀请。
“我哪也不去。”
宋亚翻了个白眼回应，“如果你们打算修补关系，那我要说的是我这从来都没问题，你知道的皮埃尔，我注资内城广播公司的初衷所求不多……”
“是的，是的。”皮埃尔萨顿连连点头。
“我想这次之后……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底线了，对吗？”宋亚冷冷盯着他。
“我们明白。”
皮埃尔萨顿从包里拿出一些文件，“这是我们和科克伦商量的计划，针对CBS纪录片案还有你的其他官司，内城广播公司都会全力配合……”
“这是你们应该做的，皮埃尔。”
宋亚打断他，“别总说得好像在施舍我什么……”接过文件翻阅。
“下次遇到事情之前先仔细想想我们所付出的，那可是APLUS的三千万刀真金白银！”斯隆女士进来补充。
“是，是……”
皮埃尔还能说什么呢，三人专心聊起了正事，都默契的没再提一句奥普拉。
除了帮科克伦控告CBS敲边鼓之外，内城广播公司近期运行状况还行，被清晰传媒阻止并加入他们的广告联盟后，经营收入提升了约百分之十五。
当然，无论是自己或者清晰传媒，都没能彻底解决内城广播公司水面下的那一团烂账，加上牵涉进了奥普拉诈捐事件，声誉上受到了一定打击。
本来等着看笑话的保守媒体没吃到最大的瓜，于是转而攻击内城广播公司在帮奥普拉掩盖真相，他们取代了自己，开始施压内城广播公司，要求出示涉及奥普拉慈善捐款的原始文件。
现在奥普拉和内城广播公司只能装死，宋亚让艾丽西亚在董事会投票通过后立刻对原始文件进行了举证，不会给他们伙同奥普拉彻底消除隐患的机会。
这点上萨顿父子还不错，他们是老派作风的传统媒体人，帮奥普拉打掩护可以，但毁灭、伪造证据之类的事还做不出来，也都老老实实服从了董事会决议。
“科克伦律师和弗洛克夫人来了。”
住回翠贝卡后，纽约的关联人物抓紧时间陆续登门拜访，和CBS的官司还处于早期筹备阶段，主要是用钱收买一些CBS台前幕后员工的歧视证据，科克伦有一些进展。
“你那边，A+歧视白人女性的案子怎么样了？”
科克伦问艾丽西亚。
“不乐观，可以说输定了，那个心机女还真的悄悄留了录音证据。”
艾丽西亚立刻苦恼的扶额，“我只能尽量帮戈登争取个不错的和解协议。”
A+面试员工说的那句‘我们这里是黑人台，不需要一位白妞出现在演播厅向观众念新闻’不仅蠢，还被人录了音……
“和解的话，大概会赔多少钱？”宋亚问。
“对方律师开三百万，压价空间不大，毕竟证据确凿……”艾丽西亚回答。
“Shxt！”
宋亚骂了一句。
“这还是个公关问题，尽快了结吧弗洛克夫人，否则等我们和CBS的官司打起来……对APLUS很不利。”科克伦说。
“还有，迪莱打电话跟我说，他很不满意贵律所的冠名合伙人阿格斯在全音乐网站诉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侵权一案中的表现，他认为你们收费太高，而且在硅谷没有律所和关系网。”
宋亚公事公办的说：“明年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就要上市了，我和迪莱可不想见到在路演阶段那个案子还在打，更不想输官司。”
“我了解，我会跟进的。”艾丽西亚委屈的看向自己。
宋亚躲开目光，利特曼出版社收购案是大生意，肯定是要给古德曼和哈姆林的，他可不希望艾丽西亚为了抢生意利用和自己的‘特殊关系’搞小动作，只能敲打敲打。
“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现在很受资本市场看好。”
永道的萨穆尔笑着进来，“你的引流能力很强，APLUS。”
“嗯。”
迪莱实际上有把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和艾丽西亚的律所全换成硅谷本地公司的打算，两家确实太贵了，明年招股书会受这方面成本的拖累，因为是自己造成的历史原因，宋亚还在犹豫，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
“但我感觉你没以前红了，是错觉吗？”萨穆尔又问。
“不是……”
宋亚点头，他让A+唱片、A+、内城广播公司、以及更专业的盖洛普公司都做过民调，自己最红的时候应该是年初被RIAA给定脏标的21专辑音乐录影带发售加与玛丽亚凯莉的离婚风波后，一直到被各种案子缠身，CBS等媒体和奥普拉抹黑前。
在大概半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差不多奠定了新科潮流巨星的地位，是米国本土排第五到第十名的红星，出街穿什么、有什么新动向都会登上娱乐和时尚媒体，但现在，都成过眼云烟了。
主要是不喜欢自己的人大幅增加了，虽然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发帖仍持续被转载，影响力不小，但电台、电视台、八卦小报谈论自己的音乐、穿搭之类内容已悄然少了很多很多。
甚至还不如早期一线明星时期，也就是九三年年底和玛丽亚凯莉官宣恋情后，距今正好三年。
“大红了三年，也算不错了。”
看开就好，“奥普拉的脱口秀不是收视率也下来了吗？呵呵……”
“唉！”皮埃尔萨顿叹气，黑人之光两败俱伤对整个群体来说确实是件大坏事。
宋亚瞥了他一眼。
“哦对了，你给拉希达琼斯打电话道谢了吗？”皮埃尔打岔。
“没……你不说我都忘了。”
小雷加早在怀里乖乖睡着了，他去把儿子放回婴儿床，然后拨通皮埃尔给的手机号码。
“是我，APLUS，皮埃尔给了我你的电话……呃，琼斯小姐，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感谢你为我所做的，皮埃尔都告诉我了。”
宋亚程式化的说道。
“好像没帮上什么忙……”拉希达琼斯说。
还以为这个公主病会傲娇一下呢，“不，很有用，总之谢谢你了，回头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可以来找我……”
“你在哪？”她问。
“呃，纽约，但很快会去弗罗里达，我马上要进组拍片。”宋亚回答。
“哦……”她不说话了。
嗯？转性了？这么文静？“好了，我就想说声谢谢，那以后再联络？”宋亚说。
“别挂！现在就有件事。嗯……”
她有些吞吞吐吐，“你能……能帮我的ID加上明星后缀吗？”
“什么ID？哦！”
宋亚反应过来应该是她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账号，迪莱会给一些明星的个人账号加上‘Artist’，也就是艺术家后缀，好和普通用户区别开来，她姐姐因为是2PAC女友，老早就有，“没问题，小事一桩。”
“我没有作品……”
“别在意那些。”
宋亚又想挂，她又问：“你的片场在弗罗里达哪里？具体地址？”
“呃，你记一下。”
结果一个电话打了半小时。
总之，在纽约要忙的事情很多，停留的时间却很少，晚上，宋亚在翠贝卡家中举办了一场派对，招待终于肯露面的德瑞和史努比狗狗。
“Yo！”
这俩西海岸匪帮说唱偶像原来一直就躲在纽约，正帮NAS打造新的说唱组合专辑，这帮家伙瞒得倒严实。
苏格奈特在洛杉矶为应付违反假释规定案动弹不得，还被扣了杀害2PAC的黑锅，‘叛将’德瑞反而不仅有了能当家做主的新唱片公司，还准备大干一场，听说正悄悄挖别家歌手，手笔不小。
史努比狗狗大概率也会跟过去，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处理他和苏格奈特的死囚唱片歌手长约，估计是老一套，趁苏格奈特正倒霉，直接赖掉。
两人和NAS带着一帮老黑前呼后拥，彻底活了。
“你的新公司……可以说了吗？”
这家伙倒是把防弹衣脱了，现在却轮到自己出门要穿，宋亚心里有点小小不爽，问道。
“Aftermath唱片！”德瑞得意的对派对众人大声宣扬。
“发行公司呢？”
“还是环球旗下的Interscope唱片，也许明年我们就在同一间公司了哈！”德瑞乐呵呵伸出拳头。
第一千一十六章 疑神疑鬼
“1997！我！Dr.Dre！将开创自己的王朝！Aftermath唱片！”
雄心勃勃的德瑞很快喝大了并成为派对中心人物，也许是为终于摆脱东躲西藏的生活发泄？他单拳捶胸，不停高呼着憧憬美好未来的口号。
“吼！吼！”
史努比狗狗、NAS等一群大老黑围在他四周，也很嗨的振臂起哄。
“狗狗，NAS……”
德瑞哽咽着搂住两人肩膀，“好兄弟，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耶！”
史努比狗狗面容扭曲地大声附和，之前他因为怂而没跟着德瑞一起叛逃，如今随着苏格奈特的压力不再，老兄弟重聚，看来这点过结已经被修复了。
“NAS也学会瞒我了，看样子他早就悄悄和德瑞搞在了一起。”
透过门缝，躲在房间里的宋亚冷冷看着这一幕，轻声说道：“NAS的管理人纽曼也一点风声没漏。”
“很正常，德瑞的行踪不能被苏格奈特知晓，道义上无论NAS和纽曼在危险解除前都必须帮忙保密。”
刚抵达纽约的海登回答：“NAS明年会在德瑞的新公司发一张说唱团体专辑。”
“无论如何这是个不好的迹象。”宋亚有点被背叛的感觉。
“你明年就要离开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作为你的好友，NAS也得为自己找点后路。”
海登说：“他的新组合TheFirm会带上你旗下的FoxyBrown，作为唯一的女歌手，这对FoxyBrown的事业前途很有利，算他和纽曼对我们的示好了。”
“说不定他们想借机从我手里挖人。”宋亚疑神疑鬼。
“德瑞？他不敢，好不容易才从大E和苏格奈特前后持续整整十年的压榨中逃出来，人生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唱片公司，怎么可能再无故招惹芝加哥之王。”
海登笑道：“TheFirm的组合形势类似武当帮，大部分时间各自单飞，发专前后聚到一起，发挥抱团的优势。”
宋亚皱眉，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乐观，就像温室里的花朵。”
这对经纪人可不是什么好话，海登立刻诚惶诚恐起来，“呃，我只是觉得德瑞和NAS不至于……他们都不是真匪。”
“老实人突然爆发起来是很可怕的，海登。”
宋亚盯着正手舞足蹈的德瑞，“他如果签别家发行商就算了，Interscope唱片？这不等于什么都没变吗？只在他和Interscope唱片之间抽掉了苏格奈特的死囚唱片那个压榨他的中间商……他们应该在2PAC死之前就谈妥新唱片公司的筹备计划了，否则动作没这么快。”
他说：“不是有句话么？谁得利，谁就是嫌疑人，在2PAC被枪杀，死囚唱片和苏格奈特垮掉的受益人里，除了吹牛老爹的坏孩子唱片、Interscope唱片，剩下的就是他，他们有串通的基础。德瑞赶来我这，说明他很清楚我不是谋杀2PAC的幕后凶手，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谁是真凶呢？”
“那德瑞应该杀掉苏格奈特，而不是2PAC。”
海登说，“至于他不怀疑你，也很好解释，他应该知道2PAC遗作里那首DISS你，但同时为你洗清嫌疑的歌。”
“从结果来看都一样，而且Interscope唱片的联合创始人艾欧文，就是来自纽约布鲁克林的红钩区，还是个意大利裔……”
猜疑之心一发芽就停不下来，宋亚喃喃自语：“本来2PAC就是他家旗下歌手，结果2PAC因为感激苏格奈特帮忙出狱而转投，这等于Interscope唱片平白被苏格奈特分走了一大笔钱……我听说加州唱片业一致认为艾欧文是个暴躁的家伙，拥有所谓‘残酷的诚实’品质。怂恿2PAC母亲抢夺2PAC生前唱片和遗作版权，打算撇开苏格奈特发行2PAC新精选专辑的也是那个艾欧文。”
“去年由于东西海岸大战造成了社会极大的负面观感，华纳唱片被迫放弃Interscope唱片的百分之五十股份，环球接手的价格是一点二亿。”
海登说：“而同样处于极端不利的外部环境下，环球只愿意为A+唱片的一半出八千万。Interscope唱片除了拥有死囚唱片的发行权，旗下还有摇滚明星玛丽莲曼森等歌手，以及U2乐队的部分西海岸分销权……”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亚不耐烦的问。
“我的意思是，艾欧文做为Interscope唱片创始人身价不菲，按去年环球的估值，他起码几千万资产有了，没必要掺和进非裔街头歌手乱七八糟的仇杀里。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参与了，那么我们做为无关人员也不该往深了打探，坏他的事，平白树敌。毕竟明年大家都要在同一个环球屋檐下生活……”
海登劝道：“就让苏格奈特自己去头疼吧，APLUS。”
宋亚想想也是，终于没再纠结，把门关上，“谈正事吧，海登，我听说你的比弗利山庄新家就在艾米亚当斯隔壁？”
“嘿嘿……”
海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没艾米的贵，位置差一点，也小一些，两套一起成交房屋中介有优惠。”
“装修好了吗？”宋亚问。
“原主人的家装就很好，我也没钱重新弄，要还按揭……简单修葺了一下。”海登回答。
“嗯，是这样，我打算送哈莉一套房子，很急，但如果比艾米差很多的话，有点过意不去。”
宋亚边坐到电脑前打字边暗示。
“呃，好的，我……我回洛杉矶就找……”海登其实也猜到了，但还抱有一线希望。
“别M-fxxk装傻了！把钱算好，我来开支票。”
宋亚不给机会。
“我老婆会杀了我……”海登跟在他屁股后面用哭腔哀求。
“你们威廉莫里斯再令人失望我也想弄死你。”
对他翻了个白眼，宋亚发泄不满，“我现在出门还要穿防弹衣！”
“我们搞定了韦斯利斯奈普斯，还有雪琳芬的摄影师前男友，等等……”
海登辩驳：“最近你有没有发现，各家媒体对你的攻击以及之前爆你黑料的那些人已经快销声匿迹了？那是我们在默默做着大量工作，还有迫使奥普拉低头……”
“难道不是因为大选投票日快临近了！？”
宋亚吼他，“别跟我耍花样揽功，海登！斯隆女士告诉之前我抹黑我的媒体正在主动减少我的曝光度，它们现在换成用新闻简讯形式，偶尔播报和我有关的各种官司。全音乐控告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艾莉强奸案、A+歧视白人求职者案、托尼殴打康妮前男友并涉嫌抢车案等等，每有任何微小的最新进展，他们都不会放过。大部分传统媒体上根本找不到我的正面消息，再这样下去……不，我已经开始过气了。你们还不如斯隆一个人干得多！”
“我们确实在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APLUS。”海登再度哀求：“多诺万正在派拉蒙内部奔波。”
“摩图拉的黑料呢？”
“有有，我们搜集了很多，大部分是他多年来和各路女人的纠葛，婚内离婚后的都有。”
“我的天哪！那对整倒一个唱片业高管有屁用！”
宋亚都快无奈了，“他和黑手党的关系、或者逃税、谋杀、甚至一些看起来很蠢的举动都比睡女人管用。”
“他是资深唱片业高管，平时很小心，职业经历算清白，最近又深居简出……虽然与娱乐业的意大利裔往来较多，但所谓与黑手党有瓜葛目前都只是传言，很难拿到确凿证据。”
海登只能不停解释，“请相信我们威廉莫里斯，只要他做了，我们一定会查到的。”
“有点小问题。”
老麦克推开门，歪了歪头示意。
正好，和威廉莫里斯扯来扯去也不清楚，“给我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量报表，行程，多少人在忙我的事，到底干了些什么，我要检查！”宋亚也不想说些无谓的解约威胁，丢下句话后跟随老麦克去到监控室。
“他们带枪很正常。”
监控画面里，翠贝卡楼下停车场里有几个德瑞和NAS他们带来的跟班，在车边抽烟，闲聊，有个家伙上衣背部下摆没弄好，露出了后腰间的黑色枪柄，像是枪柄的东西，监控摄像头无法拍清楚，而且那家伙一直在不停移动。
“只要上来的都干净，但这些人没有。”老麦克说。
“我他妈就不该举办这个派对。”
宋亚疑心正重，“只有等他们跟着老大离开了，别放上来就行。对了，麦克……”
他说：“我打算去弗罗里达之前飞趟洛杉矶，艾米的新电影要开画了，三十号。”
“你想出席首映礼？”老麦克问。
“不，我就……送艾米和哈莉那么大房子，人不在场总感觉怪怪的……”
给惊喜嘛，无法亲眼看到艾米和哈莉惊喜的模样太遗憾了，“可以吗？这不算确定的行程对吧？”
“不公开露面。”老麦克确认。
“不公开露面。”宋亚点头，“我就呆比弗利山庄，哪也不去。”
“行吧，我马上安排。”老麦克无法拒绝他水汪汪的希冀眼神，答应下来。
第一千一十七章 银灵
“Mimi怎么还没回来？”
临走前，宋亚先要把小雷加送回去。
“不知道呢，和她教母帕蒂在夏威夷，可能要多呆段时间，看房子。”
孩子外婆接上小雷加，“她说惠特尼休斯顿已经在那买了度假别墅，所以……”她和宋亚同时翻了个白眼，都早放弃了。
买吧，前妻这趟在本子那赚了不少，买得起，宋亚闲聊几句后道别坐回车里，“走吧，麦克。”
“我听说这里升值了很多。”
躲在后座的哈莉艳羡看向窗外那一时半会开不出去的贝德福特山庄风景。
“近四十英亩呢，现在这边买不到这么大的地产了。”宋亚回答。
经济好，纽约周边富人区的房产价格比芝加哥涨得猛太多，大庄园越发显得珍贵。
“都是她的了……”哈莉殊为可惜。
宋亚笑了笑，搂住她闭目养神。
“麦克，你开错了。”哈莉在纽约呆过一阵子，很快发现不是去机场的路。
“不会的。”
老麦克仍继续开，开了很久，直到过州界，在新泽西兜兜转转，直到开进一座小型机场。
“不是说买了商业航班机票？”哈莉当然认识宋亚的湾流4，虽然是租来的，她高兴地下车。
“我不知道，都是麦克安排的。”
宋亚绅士地扶着她的手，两人一同登机。
“斯隆女士、吉米他们不跟去弗罗里达吗？”哈莉看到只有海登和保镖们在的机舱又问。
“她们分开走。”
宋亚陪她坐下，很快，飞机缓缓进入跑道，冲上云霄。
因为安全，现在不得不带大量保镖随行，横跨米国的航程，宋亚也不方便做什么，于是顺手处理一些积压的公务。
“今年安保支出超支很多……”
还有三个孩子那，苏茜姨妈那也增添了人手，老麦克虽然年纪大，但却是个很喜欢玩高精尖器材的，钱，花出去的都是绿油油的米刀。
宋亚随手替已经睡着的哈莉盖上薄毯，对老麦克说道。
“啊？”老麦克摘下眼罩、耳塞。
“算了。”
一路无话。
“WTF！？这不是洛杉矶？”哈莉一觉醒来，舷窗下已经是洛杉矶的夜景了。
“醒啦？我过来呆两天。”宋亚笑道。
“噢……你特意把我送回来，是因为弗罗里达有前前女友在，对吗？”哈莉想歪了。
“怎么会，你回头可以再跟我去弗罗里达。”
要给惊喜，宋亚保持尽量平淡的微笑。
哈莉眼珠子一转，露出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过来参加艾米的电影首映式，对吧？罗密欧与朱丽叶现代篇，顺便还能见到男主小李子。”
关小李子什么事啊喂……
宋亚懒得辩驳，“猜对了一半。”
“哼哼。”她做出吃味的表情，抬腕看表，“不对，现在首映礼已经开始了，我们迟到了！”
“我才不去见什么小李子。”
宋亚不想解释了，“我累了，先找地方休息吧，麦克。”
“你先穿防弹衣，然后再等等。”
顺利降落后，老麦克先下去调度车辆，然后才让两人离机，掩护着快步走向颜色款式一致的车队，坐进其中一辆车。
“这不是去艾米家的路，我的住处也不走这边。”
机敏的哈莉频频失算令宋亚心里有点小小暗爽，戏剧效果就要这样，等下到达海登家……呸呸，到达送给她的新比弗利山庄豪宅才够惊喜嘛。
咯哩！Glee！
久违的天启歌曲适时来到，完美！
他们不想看见老子赢得胜利
他们只想看我坐进大牢
我需要能够倾听我的姑娘
我不想成为被人厌烦的家伙
“你租了比弗利山庄的房子？不是说只住两天吗？”哈莉看车队驶进比弗利山庄范围又问。
哈哈哈！
“你今天怎么跟个问题宝宝一样？”宋亚打岔。
“对不起，我累了的时候话就特别多……”
行程确实有点赶，一路奔波，直到开到一处豪宅门口。
“哇哦哇喔哇喔，海登，你都已经买下比弗利山庄的房子了。”哈莉下车，说不清是羡慕嫉妒恨，对从前车上下来的海登鼓掌。
“按揭的……不是，不是我的，嗯？你怎么会猜是我的房子。”海登奇怪的问。
哈莉把手一指，原来门口邮箱筒上还贴着篆刻有海登姓名的崭新铜质铭牌。
“呃……没来得及，我老婆让人定做的。”海登挠着头小心翼翼看向老板。
“尽快收拾好。”
虽然是意外，但效果越来越棒了，宋亚揽住哈莉腰肢，“今天我们住在这。”
“海登前言不搭后语的。”哈莉还疑惑地回头，向正含泪打算徒手将铭牌抠下来的海登张望。
“别管他。”
两人顺着便道一直走到别墅主体建筑前，海登说全弄好五百万，感觉并不比艾米那七百万的差，就是占地面积小了点而已，建成年代还新些，虽然在比弗利山庄一般越老的房子就越值钱，但不能一概而论。
大门紧闭，哈莉推了一把没推开。
正在此时！该霸道总裁出手了！
“钥匙在这。”宋亚笑吟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她。
哈莉立刻反应过来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然后逐渐湿润。
“打开它吧。”宋亚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打开锁，双手推开大门，华丽的客厅映入两人眼帘。
“啊！”
她愣了半晌，才在宋亚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把鞋子踢掉，像个疯婆子一样开心地跑到地毯上又叫又跳。
“嘿嘿嘿……我的品位还不错吧？”海登憨笑着凑过来，“游泳池在后面。”
“这次记你一功。”宋亚很满意。
“啊啊啊！”哈莉没管什么游泳池，又飞快的窜上楼梯，“APLUS!”她在楼上大喊。
“怎么了？”
“我喜欢这间卧室！”
theydooseeyouwinnin'
Theywahepeiary
Ineedmealil'babywhogon'listen
GirlIdon'twaheoneyouiggin'
“APLUS？”
大概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马沃塔在外面敲门，“我们接到了亚当斯小姐，她正在往这边来。”
“呼！”
宋亚挣扎着爬起来，哈莉今天太激动，感谢太粗暴了……
“艾米也过来吗？”这女人竟然睡得也不沉。
“呃……我也给她买了一套，就在不远。”宋亚对她没什么好瞒的，实话实说了，反正已经都是邻居，“你去逛逛吗？”
“你M-Fxxk真……”
哈莉无语了，“我也去！”她飞速穿衣服。
“亲爱的，Hey！哈莉！”
艾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她今天特别兴奋，就算还不知道自己要送房子心情都很好，一下车就跳起来挂到宋亚身上，“我好想你。”
“我也是。”
宋亚爱怜地刮刮她的鼻子，“首映礼怎么样？”
“非常棒，观众反响很好，我们后来马上去了庆功派对，一直脱不开身。”
艾米根本没管什么别墅，就一直叽叽喳喳的跟着两人往里走，“巴兹鲁赫曼是位天才电影人，他把电影拍出了很独特的美术风格，色彩艳丽，每一帧都像油画一样，其实预算根本不高，哈哈……”
她还穿着参加庆功派对的白色晚装，就像莎士比亚的朱丽叶。
“所以会大卖？”宋亚问。
“应该吧，小李子和巴兹鲁赫曼首映后都非常开心，他们比我懂市场。”
艾米回答：“小李子在电影里被拍得超级超级帅，我如果是男人都会爱上他。”
“嗯？”
“真的，可能我根本不配演他的朱丽叶。”艾米有点自卑的说。
“胡扯，你配得上任何人的朱丽叶。”
“嘻嘻。”艾米很受用，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也是。”
“最近好莱坞有什么新闻吗？”宋亚不想聊什么鬼小李子。
“你也听说了？我们的发行商，二十世纪福克斯好像快破产了，他们的高管一直在围追堵截小李子，好像在逼着他去搞钱，拉投资。”艾米回答。
“我没听说，不会的，去去一个男演员能搞来挽救好莱坞七大的钱。”
宋亚直觉是她弄错了。
“真的，说因为他们的泰坦尼克号项目严重超支，预算七千五百万，但导演詹姆斯卡梅隆已经花掉福克斯影业近两亿了，他还想重新制作部分特效，资金缺口几千万，现在福克斯的人看到詹姆斯卡梅隆就跟看到鬼一样，今天他也在，一个个躲都躲不及。”
艾米不停说不停说，“大家都说小李子主演的那个项目会是下一部未来水世界，或者割喉岛，正巧都是拍有关于大海与船的电影。”
“是吗？”
宋亚心中一动，按照之前根据天启的分析，小李子会长红，这么这部泰坦尼克号就绝不可能失败，但耗资两亿再加几千万的项目……
“海登。”他回头想叫海登问问情况，却看到走在身边的哈莉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哈莉，只是比你那大了一丁点而已……”
“哦。”哈莉噘着嘴回答。
不患寡而患不均怎么着？难道送房子还送出错了了？女人真善变！
宋亚暂时顾不上泰坦尼克号的事，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正要送给艾米的这间豪宅看上去就比哈莉那的更有高级感，因为什么呢？硬件是差不多的呀。
他现在已经很懂这方面的道道了，稍微研究了心里就有了答案，除了乔治王朝风格的别墅主体建筑比哈莉那的现代风看起来要更气派，还有别墅各处的物件更多，更古，别有一种陈旧但雍容的‘老钱’范。
而海登，不，哈莉那比起来就确实有点空旷……
“那是什么？”宋亚指着一个方向问海登。
“车库，比较大，所以看起来有点不协调，别墅原主人用来存放古董车的。”
海登也看出了哈莉的不高兴，小心陪笑道：“呵呵，这里的原主人去世后，子女们懒得把东西搬走，所有我就自作主张全部接下来了，都是好东西。”
“你新买的？”还不在状况中的艾米问。
“送你的。”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宋亚掏出钥匙。
“我不要……”艾米竟然一口回绝。
“怎么了？不喜欢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艾米痴情的抬头，四目对视。
这觉悟，比哈莉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哟哟哟……”哈莉直接来抢钥匙，“那我们换。”
“别闹……”
Followmyplayerrulesthenwegon'beokay
跟我的规矩走就一切没事
Onthereal，Ineedabih'whogoe
哥玩的就是真实，来个能配合我的妹子
“这是八十年代初的劳斯莱斯银灵，听说当时还不是有钱想买就能买得到呢！还有四九年的别克路霸……靓汤的电影雨人看过吗？同款。”
第二天一早，宋亚左拥右抱，三人在海登的带领下正式参观艾米的新家，正逛到车库，里面停了好几辆古董车。
海登一辆辆揭开各款车子的外罩，保养得不错，那辆劳斯莱斯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独特类暗黄色，宋亚直觉不好看，但应该很符合原主人白人老钱的情怀审美。
“好丑。”艾米想到一块去了。
“你们不要我开回去了啊？”
哈莉从早上开逛起，看见什么物件张口就是一句你们不要那我带回家，特财迷，当然大部分是开玩笑打趣的。
“你开走吧，丑死了。”不过艾米这次竟然同意了。
“蠢女孩，这是劳斯莱斯。”宋亚笑道。
“送你了，哈莉。”艾米真不想要，“我不喜欢这个颜色，看着就难受，不知道为什么。”
“老娘说开就开，海登，车钥匙！”哈莉高兴坏了，忙不迭拉驾驶室的车门。
“劳斯莱斯哪有自己开的，要坐后面。”
宋亚笑她。
“那你今天给我们当回司机咯！大富翁。”哈莉反唇相讥。
“正好，我也想去你那玩玩。”艾米说。
说开就开，“没事，麦克，就那么点路。”他拒绝了老麦克的劝告，载着两女顺顺利利回了哈莉那。
还特意找保镖要了他的司机专用黑色鸭舌帽，到地方主动跑下车，殷勤地给她们开车门，学了个十足十。
IjumpedoutofthatWraith，KodakboughtaWraith
跳出劳斯莱斯，老子就是买了辆劳斯莱斯
IgetanygirlIwant，anygirlIwan
我想要的妹子都归我，任何妹子都是
Shewaosavetheday，butIain'tgotacape
她想让我拯救她糟糕的一天，但我没有斗篷不是超人我可做不到
黑珍珠加乖巧可人的小白妞乐不可支嬉笑下车，真是眼福满满的绝美画面。
只是……
宋亚扶了扶额头，这首天启歌曲MV是一位南方白人之上主义者拿自动步枪猎杀黑人的剧情，虽然被黑人反杀了，但意头可有点不好……
加上歌词……
“算了，我开玩笑的，我不要这车，开回去吧APLUS。”哈莉玩够了，她说道。
“到底要不要？”宋亚无奈了。
“不要……”
“我送你的，哈莉。”艾米说。
“真的不要，我用不上这个，回头想用找你借。”哈莉坚持。
两女又开始推让起来，倒是难得的很和谐。
“APLUS，再带我们回去吧，艾米那我还没有参观完呢。”哈莉说。
“真不想要的话随便找个人开回去就行。”
这个天启MV需要仔细分析，宋亚叫来借自己帽子的保镖，把钥匙丢给他，“我在这歇一会儿。”
“累了吗？”两女凑在一起咯咯直笑。
“嘿嘿，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
“吱！嘭！”
这时候别墅外面传来了很刺耳的刹车马上又是一记剧烈的碰撞声。
第一千一十八章 意外？
“什么情况？”
宋亚在别墅二楼，用老麦克的望远镜看向大门外，看不到多少信息，只有一辆救护车、一辆消防车和一辆货车的车顶，警笛和救护车的喇叭声很大。
“还不清楚，呃……肇事货车司机没有逃逸，他只受了轻伤，正在做笔录。我们这边很麻烦，开劳斯莱斯的保镖被卡在驾驶座里，腿可能断了，目前有点失血过多，我正在做紧急处理。消防员们说可能需要将车切开，才能把人救出来。”
老麦克通过对讲机说道：“当时他刚把车开上道路，正好打横着被疾驶过来的货车从侧面碰撞，货车有提前刹车，但因为有点下坡，车速依然很快。”
“腿断了……肇事司机是白人，对吧？”
天启开示救命啊，差点断腿的就是自己，还载上哈莉和艾米……
天堂地狱一念之差，宋亚一阵后怕。
“白人？不，是黑人，看上去是很普通的蓝领中年人，现在很沮丧，满头是血，一直坐在路边哭着对我们和警员说对不起，他也承认开了一夜车，人很疲劳，反应什么的都算正常……警员到达之前我问了他很多问题，都没有破绽。”
老麦克说：“我正在拍照，会马上对他做背景调查，海登也会给洛杉矶这边的执法单位施压。”
“绝对没那么简单，绝对没那么简单……”
宋亚说道：“太巧了，不是吗？”
“是啊，但现在我们做不了什么，肇事司机马上会被先送去医院，我拿到了他的姓名、驾照信息，以及货运公司和保险公司电话……”
老麦克回答：“也会派人跟过去。”可能现场讲话不太方便，他暗示会派人跟踪。
“只能这样了？”
“暂时只能这样。”
“Shxt！”宋亚把望远镜给哈莉和艾米，“你们别出去。”嘱咐了一句后就拿起手机给斯隆打电话。
“先不管是不是意外，这是个很好的舆论施压机会，不是么？”
斯隆女士说：“再掌握一些情况，也许我们可以借机发挥一下，起码能给当地警方制造一些破案压力。”
“我刚才差点没命了，斯隆。”宋亚咬牙切齿，“是不是可以反击？”
“我需要更多信息。”斯隆说：“最关键要查清楚肇事司机最近有没有大额收入，或者生活水平出现不正常的增长，买车，买奢侈品之类。”
“海登！”
宋亚看到海登从门口走回来，“这里是比弗利山庄！那么容易被车撞？”
“呃，肇事司机说他晚上看错路了，开上了这边的便道，按理说一般不会大货车从门口经过的。”
海登也满脑门子官司。
“为什么会有货运公司的车走这边？”宋亚追问。
“很正常，这家货运公司与好莱坞第二大派对服务公司有合作关系，他们承担派对用品以及酒水的运输，经常进出比弗利山庄，很少出事，安全记录非常良好。”海登解释。
“全是漏洞，这是场阴谋，谋杀！他们想让我像2PAC那样挂掉！”
事关性命，哪能不急眼，宋亚气得在房间里兜圈子，“你暴露了我的行踪？！”
“怎么可能，我向来很小心的，连老婆都没告诉。”
海登很委屈，“只跟她说要把房子转卖掉，为这个她在家里大发脾气。”
“要不我俩马上去弗罗里达？”哈莉过来说：“艾米的新片今天是开画后的首个完整放映日，他中午就要跟剧组去跑宣传了。”
“我有点害怕。”艾米担忧的靠近他怀里。
“没事的，先等等。”宋亚安慰两女，“但暂时谁都别出门。”
“地方检察官吉尔加希提的电话。”海登递过来他的手机。
“看起来像场普通车祸，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
吉尔加希提已经知道了，他安慰道：“别太敏感APLUS，你的保镖伤得怎么样？”
“还不知道，伤势很重。”
宋亚说：“请追查到底，加希提检察官。”
“放心，没人愿意看到在比弗利山庄出现恶性案件。”吉尔加希提挂掉电话。
门外响起了切割钢铁的声音，更加令人心情烦躁。
“检察官办公室透露的消息。”
半小时后，海登报告，“肇事司机已经在这家货运公司工作了三年零八个月，没出过任何事故，之前的驾驶记录也良好。但他有犯罪记录，年轻时曾经参加过洛杉矶的帮派，入狱过两次，后来就过起了普通工人的生活，没发现再和帮派有过来往。在九个月前，他第三次被捕，但只是因为一起和邻居的争吵斗殴，数小时后就被保释了。”
“看起来像个回头浪子？”老麦克问：“财务方面呢？”
“目前洛杉矶警方还没拿到相关数据，事发才不到一个小时，他们没那么快。”海登摇头。
“你真的认为肇事司机没问题？”宋亚问老麦克。
“我看人很准。”老麦克指指自己的眼睛，“杀手想瞒过我没那么容易。”
宋亚又犹豫了，也许天启只是在示警让自己避免车祸？毕竟也不能严丝合缝对上，一位黑人蓝领司机和MV里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之间差得有点远。
门外的噪声突然停了，人们发出鼓掌和欢呼声，“我去看看。”老麦克又出去，“保镖被移动出来了，马上送往医院。”
“替我照顾好他。”
宋亚向对讲机说：“也向他说声抱歉，我暂时不方便探望，以后会抽时间的。”
“明白。”
很快，宋亚从二楼看到撞得快散架的劳斯莱斯被吊上拖车，开走。
门口那边人来人往，老麦克指挥各个保镖分别将车开出去办事。
“我必须要走了，亲爱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密欧与朱丽叶剧组开始频繁来电话催促，艾米的联合经纪人和助理、造型师也来了，但没被老麦克允许入内，去了她在不远处的新家。
“就算真的是摩图拉幕后指使，他也不会动艾米的。”海登说。
“去吧，小心一点，我让老麦克派个人跟着。”宋亚担心的抱抱她，“机灵点。”
“嗯，你自己小心。”
两人依依不舍分别。
“真操蛋。”本来是送房子的大喜事，现在闹得，就算是纯粹意外也烦心，不爽。
“会不会杀手把保镖错认成我了？因为我之前戴着那顶司机帽子把艾米和哈莉送过来的，然后他又开出去……”
宋亚目送艾米上车离开后问道。
“会查清楚的。”老麦克回答。
“不需要等查清楚，APLUS，我认为你先把这件事说出来比较好，这对我们有利！”
斯隆女士在电话里说：“我刚好好推演过了，这起对你的谋杀未遂事件很有炒作空间，但是我们行动要快，现在大家还不知道比弗利山庄一桩普通车祸与你有关，等警方定性后再拿出来说就晚了，会被认为在借题发挥！给他们以及那位肇事司机一些压力APLUS，哪怕冤枉一位倒霉的普通人，给他的生活带去困扰，我们该嗜血一些了。”
“好吧，我该怎么做？嗯，嗯……”
宋亚聊完之后挂掉电话，“海登？你这边网线在哪！？”
‘今天清晨，在洛杉矶，发生了一起针对我的谋杀！我的司机在很可能是故意制造的车祸中身受重伤！上帝保佑！我本该在车上的，但临时改变了计划，就这么与死神擦肩而过！某些人想让我像2PAC那样死去！确信无疑！这是一场完完全全的大！阴！谋！’
他又开始了疯狂发帖，‘有人想让我死！因为我即将离开原先的唱片公司，还正在对CBS发起诉讼！’
‘我的诉讼是为全体非裔米国人的利益在抗争！’
‘不要相信那些抹黑！所有关于我的案子都是刻意的压迫，某些人不想看到一位年轻的非裔成功人士，他们收买了我身边的很多人！’
第一千一十九章 必须做点什么了
“是你吗？汤米。”
纽约，上东区，摩图拉新换的私人手机接到了个国际电话，对方开口就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桑迪？”听嗓音像桑迪格伦。
对方没回答。
“那小子病得不清，狂躁症，妄想症……他吃太多不该吃的药物了。”摩图拉说。
“无论如何，明年开始你不再是凯莉小姐的管理人了，基于义务，我必须提前通知你。”电话那边说。
摩图拉笑了，“我记得还有一年多才到期吧。”
“我们会照价付解约钱。”
“她会后悔的。”
“也许吧。”电话被挂断。
摩图拉搁下手机，“请进。”
史诗唱片的安保主管推门入内，“摩图拉先生，已经为你的家人配置了更周密的安保措施，还有，我们拍到了这个。”
他将张照片放到桌上，一位黑人司机在等红绿灯，好像就是离住处不远的路口，这家伙看上去是个恶汉，胳膊架在摇下的车窗上，手指夹烟，脸部纹身被相机清楚的拍了出来。
“什么时候？”摩图拉问。
“中午，他经过了两次同一路口，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安保主管回答。
“把这张照片交给附近警署里我们的人，盘问一下。”
摩图拉暗示：“最好找个理由限制他的行动。”
“好的。”
安保主管离开时放下了一份报纸。
‘嘻哈圈恶性风波继续延烧，2PAC之后，APLUS也遭遇刺杀？’
大大的标题下是两张很有视觉冲击力的配图，一张是快四分五裂的劳斯莱斯银灵被高高吊起，另一张是警员正将担架送上救护车，黑人伤者衣服上和担架上血迹斑斑。
‘APLUS声称其原本计划乘坐这辆车，但临时有事取消了行程，幸运躲过一劫，他的司机兼保镖重伤。他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上针对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和CBS电视台发布了多条阴谋论，说车祸是被刻意制造的，言辞非常激烈。’
‘当地检察官办公室发言人表示对该起车祸，警方已进入侦破程序……’
摩图拉看完叹了口气，正揉着眉心沉思，手机又响了，“斯金格先生……”
“那小子自导自演……”
“但他露出了破绽，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和2PAC之死联系起来，宣传成血帮的复仇……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等等，”霍华德斯金格突然打断他，“你怎么知道肇事司机是黑人？”
“我也有自己的好莱坞消息渠道。”摩图拉回答：“这事绝对于我无关。”
身在索尼电子北米总部办公室的霍华德斯金格稍作沉默后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市长办公室。”秘书在外面报告：“朱利安尼先生。”
“接进来。”
他清清嗓子拿起话筒，“Hey，市长先生。”
“注意内城广播公司霍华德，那位戏精不至于蠢到去给芝加哥驴党朋友们制造麻烦，他会不会想煽动纽约非裔……再重演一场九二年洛杉矶发生的事？”朱利安尼问道。
“他没那么大能量，其实根据我们的民调，他现在已经被大多数民众厌弃了。”霍华德斯金格回答，“纽约非裔歌手们早已不想被外地人利用。”
“你确定？我不怎么懂娱乐业，但活了这么大岁数，记忆中很少有明星能在大选投票日临近的时间点弄出那么大动静。”朱利安尼质疑。
“我百分百确定，放心，朱利安尼先生。”
霍华德斯金格笑道：“他旗下有一些非裔传声筒，而且很会利用新兴媒体，但也就这样了。”
“好吧，这次我信你。”
结束与朱利安尼的交谈后，霍华德斯金格打开收音机，调到内城广播公司的频段。
‘马尔科姆艾克斯、金博士、2PAC……现在轮到了APLUS，他们想杀掉每一位试图抗争的黑人，每一个！我们不能再容忍下去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Bla！’
电台主持在用狂热的语调疯狂煽动。
他抽出办公室角落的高尔夫球棒，在地板的迷你球道上边玩球边听。
“哈哈，很难想象他们之前还在为奥普拉内讧。”一位白人高管没敲门就走进来，笑着指了指腕上的表示意。
“噢，差点忘了。”
他让秘书把高尔夫球装备先拿去车里，“今天让你两杆？要不三杆？”
“上次输的可是你。”
“只是意外而已……”
懒得关收音机，和球友互损着快步离开办公室。
“今天的言论会不会太有攻击性了？如果洛杉矶警方调查出仅是一场普通车祸，我们会很尴尬。”
进入广告时间，内城广播公司黑人主持按下通话器，对在录音室外隔着玻璃旁听的纽约分台上司们问道。
“本公司的某位大股东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纽约分台台长回答：“他喜欢听什么就说好了，反正这次只需要你骂白人。”
“这算什么？我们的赎罪行动？”主持人吐槽。
“哈哈！继续干你的活吧，这时候做点什么，总比某些行动都不想行动的家伙好。”
纽约分台台长笑道。
他在暗指戈登，那位A+老大兼晚间新闻主播仍然在犹豫。
“我需要拿到更进一步的证据才能发那种新闻。”
在芝加哥的A+晚间新闻演播厅里，戈登独自坐在主播台后，一边操作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接听皮埃尔萨顿的电话，“皮埃尔，APLUS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我正在看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上他的发帖，字里行间……”
“为了自己好，戈登，做点什么吧！”
皮埃尔萨顿打断他，“他清晨差点被货车撞死，情绪激动点不奇怪。”
“我最近经常在想，可能无论再怎么努力，我都会被他所讨厌，我有这个觉悟。”
戈登说：“黑人自己的二十四小时新闻台被无情的事实证明赚不到钱，这才是核心问题，我干不久了。”
“你们不是刚拿到芝加哥政界的注资吗？那笔钱够烧很久了，APLUS现在最需要的是支持，是忠诚。”皮埃尔萨顿劝道：“他反倒有忍受长期亏损的耐心。”
“他连亲口下令，不，让斯隆女士传句话都懒得做了。”
戈登问：“我还没得到任何指示，你呢？”
“别自欺欺人了，你是资深媒体人戈登，其实根本不需要我说这些，我当你是朋友……唉！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皮埃尔叹口气挂掉电话。
“倒计时十五分钟。”导播提醒。
戈登低头翻着今晚新闻内容的台本，数分钟后说道：“把早上那起车祸的新闻稿拿来吧，放在大选新闻之后。”
“好的。”工作人员送上已经准备好的稿件。
“新闻配图就用那辆撞坏的劳斯莱斯……”
戈登在新闻稿上勾勾画画，把一些肯定性词句换成稍微和缓些的。
而在好莱坞，比弗利山庄，海登在门口对来查看现场的FBI探员说道：“抱歉，APLUS先生认为洛杉矶不安全，已经离开这了。”
“这栋房子属于谁？”探员问道。
“属于我。”海登回答，为了避税，要把房产真正倒到艾米名下手续会很复杂，所以名义上这间房子目前仍属于自己，正好也省了很多麻烦。
“可以进去看看吗？”探员问。
“呃，你等等，我的律师还没到，先检查案发现场吧。”
海登看到远处多诺万的车开过来了，连忙应付了探员几句，然后亲自打开铁门。
“狗仔们在赶过来，也许有人从事发地照片的背景街道地形里分析出了具体地址，也许警局内部有人被媒体收买了。”
多诺万匆匆下车说道：“APLUS呢？”
“刚走不久……”
海登很焦急的小声报告，“他现在对我们威廉莫里斯很不满，我看得出来，一整天都在翻来覆去念叨着司机帽、摩图拉、意大利人、黑手党、卡车司机工会，越联系越怀疑这不是一起单纯的意外，在网上发了很多贴。”
“我看过了。”
多诺万问：“你觉得他明年会不会换掉我们？”
“可能性很大！你清楚他的性格，多诺万，再不做点什么我们就完了！绝对会失去他！他甚至更信任斯隆，白天可能还给奥维茨和派金斯利打了电话。”
海登又冒出了哭腔：“你那边查得怎么样？那个肇事司机……”
“如果那家伙是一名能承担如此重大任务的专业杀手，我不得不说他把自己隐藏得太深太好，但现在无所谓了……APLUS无非只想要有利的舆论，对吗？海登。”
多诺万问道。
“你什么意思？”海登没听明白，“你打算怎么做？”
多诺万摇摇头，表情有些落寞。
“肇事司机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被泄露了！”
刚把摩托车开到别墅门外的狗仔们纷纷接到了报社和台里的电话，“别管现场了！那边什么都没有，拍几张刹车车痕就赶过去，都去！”主管们纷纷遥控下令。
洛杉矶的某个黑人社区，警员们刚拿到检察官办公室下达的搜查令，就听到了狗仔们摩托车的轰鸣，随后不久，电视台的转播车、直升飞机全来了。
“这帮该死的记者！”
警长赶紧叫人在肇事司机家门口拉警戒线，看了眼黑压压围在四周看热闹的邻居们，向屁股后面跟着五六个孩子的黑人妇女，肇事司机妻子展示搜查令，然后带队入内翻箱倒柜。
“看这！”
才忙了几分钟就有一位年轻警员兴奋的高声大喊，他从马桶水箱里起获了三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给我。”
警长要过来拆开，里面全是面额二十刀的成捆旧钞。
随手掂了掂份量，“六万刀左右。”他按多年经验给出了判断。
警员们发出热烈的欢呼。
“我的天呐！”
肇事司机妻子捂住了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即难以置信又无助的抽泣起来。
感谢新盟主并请假
感谢书友飞白体打赏的盟主，非常感谢！
同时需要休息一天
第一千二十章 邀骂
宋亚和哈莉一行人是凌晨到达迈阿密的，下飞机后就得到了消息，但没第一时间奔赴远郊的足球尤物片场，而是就近在机场酒店住了下来，稍事休整，顺便等老麦克的人先去片场那边完善安保措施。
“哈！我直觉够准吧？老头，承认自己看走眼很难吗？”
天启保佑！天启无敌！宋亚无比庆幸，没睡多久就爬起来等当天的早报，看完后狠狠摔到桌子上。
‘洛杉矶警方从涉嫌在比弗利山庄制造一起故意车祸的非裔卡车司机家中搜出六万刀来源不明的现金，这起未遂谋杀案的目标人物很可能是知名歌星APLUS。’
被他翻开的那页有张大大的配图，向来名声不佳的洛杉矶制服警们在镜头前挤成一团，警长和发现赃款的年轻警员被围在当中，两人手捧着三个敞开的塑料袋，骄傲展示内里的成捆米钞，其他人有向镜头比剪刀手的，有的则用食指指向袋口。
族裔、年龄不一的七八位大男人露出孩童般没心没肺的灿烂大笑，一口口白牙和绿色米刀相映成趣。
“嗯？嗯？”
宋亚似乎也被他们的笑容感染了，揪住老麦克下巴上的白胡子贱兮兮轻扯，“Oleoleoleola……”又唱又跳。
老麦克无话可说，翻了个白眼默默躲开。
“斯隆女士，来得正好！这次我不会再忍让、再妥协、再搞什么利益交换！摩图拉必须身败名裂！”
从片场来汇合的斯隆女士刚进门，他斗志旺盛的嚷嚷。
“目前离拿到能将摩图拉和肇事司机联系起来的证据还早。”
斯隆也赶了不少路，难得显出疲态，放下包，打着哈欠坐到沙发上。
宋亚弯腰对她摆手，“不！不不！这次我和哈莉、艾米差点就没命了，你明白吗？只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我才能幸运的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我不要漫长的调查和连年诉讼，我要你尽快去国会山，见我的政客朋友们！”
“他们没空，都在跑竞选，明天就要开始计票了，后天出结果。”斯隆说。
“那就过两天，三天，我只等三天，我要摩图拉死……”
“你小声点！”
斯隆打断他的咬牙切齿，“别把网络里的人设带回现实OK？”
“呃，不好意思。”
提起网络，宋亚拉开电脑前的椅子，麻利登陆账号，“咳咳。”清嗓，活动脖子和手指，然后开始打字。
‘刚得知洛杉矶警方的最新进展！感谢警员们的辛勤工作！效率非常棒！我迫不及待看到所有涉案罪犯被绳之以法！’
“发了？”写完后他问斯隆。
“可以。”斯隆瞄了眼后点头。
点击发送，宋亚又提醒老麦克，“不要让摩图拉脱离视线。”
“这不合理，对吗？”
老麦克还在纠结自己判断出错的事，“如果那名司机是能当面骗过我的职业杀手，又怎么会蠢到把报酬藏在家里的马桶水箱？”
“等上午洛杉矶警方那边的新闻发布会吧，到上班时间（差点忘记说了，本书全文忽略米国内部时区差别），好莱坞的地方检察官吉尔加希提会提前打个电话给我们。”
斯隆看了眼腕表，“还早。”
“我们要防备摩图拉最后的疯狂。”老麦克说。
“这个月我哪也不去，全靠你了麦克。”
身为足球尤物项目最红的明星兼投资人，加上戏份比大女主米拉少很多，剧组把自己的戏全集中在了十一月，所有其他演员都要配合这一计划，哪怕会导致同一幕场景分开拍摄而出现不必要的超支。
宋亚打定主意，就在那宅下去，“最关键就是要盯牢群演，我记得有几场戏会动用很多的人，安保工作量很大，你也会很辛苦的麦克。”
“没事。呃，洛杉矶的事……我很抱歉，孩子。”老麦克突然很正式的道歉。
“不怪你，算我的。”
宋亚对他笑了笑，“是我不该执意开车出去，可能就在载哈莉和艾米那段路上被摩图拉的人发现了，所以第二天早上那个货车司机才会撞错人。”
“嗯，只能这么解释，没办法，比弗利山庄绿化很好，也许盯梢的人藏在马路某处的树木后面。”
老麦克说：“摩图拉很了解你的性格，对女人……咳咳，艾米的新片首映，你一定会去洛杉矶的。”
“你看，这么一解释不就都能说通了吗？”
宋亚和他聊着，随手刷新了下网页，自己刚发的那段文字后面只多了几条回帖，没办法，哪怕声称被暗杀，吃瓜群众竟远不如之前手撕奥普拉的多，最明显的感受就是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变流畅了，也没再宕过机。
加上现在还是大早上，又逢大选……
而且发言好像过于频繁了？BBS论坛版式很容易让人失去追贴的兴致，吃瓜也会审美疲劳的。
‘APLUS，你投给谁了？’
最新一条回帖还在扯别的事。
‘当然是现任大统领！没说的，这四年他把经济搞得很好！高增长，低通胀，股市也非常好，我很喜欢他！’
噼里啪啦几秒钟回复好。
其实自己根本没回芝加哥投票，作为已经颇有点社会影响力的明星，公开表态支持比什么都好，相信现任大统领也不少这一票。
‘汤米摩图拉！’
‘MJ仍在让这个烂人负责管理唱片事务，该停止信任他了！’
继续隔空喊话。
“别这样。”斯隆把他即将点击鼠标左键的手摁住，“暂时不要带上MJ。”她说。
“Mimi已经解除了摩图拉的联合管理人权益，是时候逼MJ表态了，再失去MJ的管理人，他就是只没牙的老虎。”宋亚说。
“很容易被模糊焦点的，比如你和MJ的意气之争。”斯隆说。
“好吧。”
宋亚悻悻把刚敲出来的字删掉，“MJ身边有他的人，那个律师，亚伦布鲁格曼。之前就是亚伦布鲁格曼把我和MJ私下谈话透露给了他和索尼，MJ现在在哪？我出了这档子事他也该像Mimi一样警醒了。”
“呃……”
斯隆不会跟进这种无关的娱乐业边边角角，老麦克也不知道，为了尽量减小目标，这段时间自己身边除了保镖不会带太多随行人员，比如对相关事务比较了解的塔拉吉。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宋亚念叨着打开MSNBC新闻网站查阅，“他刚在孟买开完演唱会，也许已经出发前往泰国了，然后……”
宋亚查到了MJ的历史之旅巡演日程，每场间隔时间大概两到四天，而且还是亚洲各国的长程巡回，一直要高强度奔波到明年年初。
按自己的经验，可以想见他本人会非常辛苦。
“先别发帖了，让我眯一会儿。”斯隆去拿了条毯子，就在酒店沙发上躺下。
“哦。”
宋亚又刷新了下网页，回帖多了点，有一条非常刺眼，说‘想想你自己的原因吧APLUS，如果你不那么对待2PAC。’
呵呵，找人来引导舆论？想栽赃那起车祸是血帮在报复自己杀了2PAC还是怎么着？当真好打算，难怪会特意找了个黑人司机充当杀手。
早有准备，但看了眼蜷在沙发上的斯隆，还是压制住了敲键盘反击的欲望。
一到上班时间，私人手机开始不停响起，斯隆也醒了。
首先就要解决被黑人，特别是被洛杉矶黑人刺杀的问题。
那名司机年轻时混过帮派，而洛杉矶的小帮派肯定能和血帮那种全国性帮派扯上关系，只要挖，一定有，司机的姓名、家庭住址等私人信息被曝光后，别有用心的媒体很容易附会成是血帮在为2PAC报复。
而血帮为什么要报复呢？当然因为自己是谋杀2PAC的幕后元凶了。
他没亲自一个个接来电，都丢给了斯隆，自己则打给了大卫格芬。
“格芬先生，我需要2PAC在死囚唱片保险柜里的一首遗作，是的，我想Interscope唱片总裁艾欧文应该知道那首歌的存在，DISS我的。”
A+唱片被格芬唱片压价购入一半股权，当然是为了要让他们在其他地方帮忙，八零年大卫格芬在帮约翰列侬出被刺杀前的最后一专时，艾欧文尚是格芬唱片录音棚里的打杂小弟，在环球系内部，今年大卫格芬身家近二十亿，艾欧文可能还不到一亿，大卫格芬应该能指挥得动他。
双方有共同利益，自己要甩锅，而Interscope唱片为了和死囚唱片争夺2PAC遗作，必须把杀害2PAC的锅扣在苏格奈特头上。
“我问问，稍等。”
大卫格芬挂掉电话去调查一下，“你需要那首歌？想怎么做？”再度回电时问道。
“再给2PAC发首遗作单曲吧，地下发行也行。”宋亚主动邀骂。
那端寂静了几分钟，应该是大卫格芬捂着话筒在和人商量，“2PAC骂人很难听的APLUS，之前那首ToLiveandDieInL.A.导致德瑞在西海岸声望大跌，你真的没关系吗？”
“能让我提前知道全部歌词吗？”宋亚问。
“没问题，我发你Hotmail邮箱。”
在Hotmail邮箱提供免费空间后，用户数已被快速提升到百万量级，越来越多‘圈外’的人都开始用了。
“OK。”
等新邮件过来的时候，大卫格芬语带笑意的问道：“艾欧文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存在的，2PAC母亲告诉你的吗？神通广大的小子。”
看来艾欧文在他身边。
宋亚不好出卖昆西琼斯父女，这当口Interscope唱片肯定把非常值钱的2PAC遗作看得很紧，2PAC母亲又好像从不过问儿子唱歌，所以很可能是那边在试探自己。
于是拿早设想好的，无法被验证的说辞推脱：“2PAC生前在电话里跟我透露过，格芬先生。”
“哈哈，原来如此。”
邮件收到，宋亚打开，2PAC骂人确实有一套，什么‘只会哭着回家找妈妈告状的娘炮’之类，那个钢铁直男直接用了‘Gay’这个词，骂德瑞娘炮时也一样。
可能伴奏带里还采样了小洛瑞以前DISS自己的歌，因为歌词里有：‘我的小跟班，你是怎么惹？擦干眼泪爬起来，这有一百刀，去带点好吃的，钱不用找……’
2PAC随后还跟唱‘不用找，不用找!’语气估计是很贱的那种。
宋亚看完全部歌词好好平复了一下，不生气，咱不跟两个死人置气。
“需要我们剪掉点吗？”
大卫格芬问道。
“不用了，我尊重2PAC遗作的完整性。”宋亚回答。
不管怎样，能撇清就行，全部歌词绝对能证明2PAC和自己之间已经没什么要互相致于死地的大仇了，2PAC已经挂了，他的遗作录音带如果有明显剪辑缺失痕迹反而会给阴谋论者口实。
“好的，艾欧文会先用片段意外流出的方式炒作一下，然后发单曲碟。”大卫格芬说：“看时机，但应该很快就能推出。”
“没问题。”
搞定这件事，斯隆把手机拿过来，和吉尔加希提检察官的电话接通了。
对方在通话中很小心，大部分是问自己事发时的一些细节，只隐晦的表明除了那六万刀现金，检方还没发现其他关键证据，肇事司机本人在审讯中也没松口，加州那边的卡车司机工会给他派了工会的律师，大概很快就会被保释。
“之后我们会马上展开更大规模的调查，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放心吧APLUS。”吉尔加希提说。
“卡车司机工会！？”
宋亚来劲了，“黑手党、意大利人、摩图拉，很完整的链条！你是资深检察官，加希提先生，他们露出马脚了，我想你心里也已经有数了吧？对吗？”
“哈哈，也许吧。”
吉尔加希提笑着应付了两声挂掉电话。
“Yes！”
自己的猜测全中，宋亚搁下电话后兴奋地狠狠挥了下拳，又在斯隆陪伴下发帖。
“APLUS？”
老麦克推开门，多诺万风尘仆仆出现在了门口。
“你怎么跟到我这来了？这么快？”宋亚很奇怪。
“我坐的夜间航班。”多诺万回答，“单独聊聊？”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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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感谢hahaha1111大佬的新白银盟。
以及whitecollar大佬的盟主！
第一千二十一章 到达片场
和多诺万聊了很久，中途宋亚把斯隆也叫了进去，直到老麦克过来提醒，一行人才离开酒店，前往足球尤物片场。
“多诺万去哪？”
哈莉注意到多诺万乘坐的车脱离了车队。
“他回洛杉矶。”
“现在？他不是刚到吗？”哈莉又问。
正对车窗外发呆的宋亚用鼻音‘嗯’了一声。
弗罗里达南部的热带风光很美，阳光从路边高速后掠的棕榈树和广告牌间穿过，天空是纯净无暇的蓝色，目光能看到很远处微微起伏的山坡，那后面应该就是海岸线。
忽然希望能有点……更具体的感受之类，于是把车窗降下，略带点腥咸和湿润的空气瞬间涌灌进车内，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大口，将手伸出车窗，海风果然是温热的，金色阳光洒落掌心，仿佛能被触摸。
于是他又开始翻腕、活动指头，默默放任并观察着光影在指间流动。
“其实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老麦克提醒。
“对不起，麦克。”
道了句歉，按下按钮，为了安全，贴着深色防窥膜的车玻璃重新升起，车载空调迅速将外面的一切驱散。
“你怎么了？早上还活蹦乱跳的？”
哈莉当然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问道。
“没怎么。”
“才怪。”哈莉讨好地亲了下他的脸颊，“知道吗？你不说话时也特别有魅力，沉静的男人魅力。”
“嘿嘿……”
“别嘿嘿，别咧嘴Nger，破坏人设。”
哈莉还是很赞的，宋亚扭头看向她，天生吃大银幕饭的漂亮巴掌脸蛋，比大多数小孩还小一圈，“唔……”
“约翰卡利。”
哈莉正要像八爪鱼般缠过去时，手机铃声响了。
“谢谢你，斯隆。”宋亚伸手接过手机，“Hey，卡利先生，怎么，想起我的号码了？”
约翰卡利说：“APLUS，有件事，今天你的人以安保为由，要将我们在足球尤物剧组的制片人和工作人员赶出片场，你协调一下吧，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
宋亚一边回答一边将贴耳偷听的哈莉脸推远点，“其实是我下令的，他们需要通过新的安全审核后才会被获准持证进入片场，不麻烦，一两天的事。”
“你没这个权力APLUS，片场属于哥伦比亚影业。”
约翰卡利没声好气，“发行方派驻人员的权威必须得到保证。”
“哈！现在我可顾不上什么你的人的权威，看新闻吗约翰？我差点被车撞死了，谋杀！幕后主使就是你的同事，汤米摩图拉！”
宋亚大声阴阳怪气，“而你肯定知道这件事，你已经找借口不接我电话很久了。我很奇怪，我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嗯？足球尤物没了男主，哥伦比亚影业项目失败对你有什么好处？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压根没给项目投几个钱，还倒赚，我和安舒兹才是制片方，是我们租下了你们的片场，所以现在怎么说来着？那里我说了算！”
“我不接电话是因为你总在什么……什么论坛上肆意攻击我们！OK？”
约翰卡利也挺高了嗓门，“别造谣，别说没有证据的话……好了好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不聊这个话题，好吗？我们的人起码不能被你那些粗暴的保镖当场赶出片场，否则等他们回去后很可能不会再受到剧组内部的尊重。”
“你们不配得到尊重，同谋！”
“像个正常人一样沟通不行吗？上帝！以前那个理智的男孩去哪了？哥伦比亚影业不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我的人不会对你的安全造成任何威胁，我们可以接受安全审查，私下的。”
“没问题，前提是你得公开支持我，否则等洛杉矶警方拿到摩图拉涉案的充足证据后，就不是这个价了。”
“我都说了不聊那个话题！”
“没门！”
哈莉含笑听着男人霸气地和七大之一的总裁，往常自己概念里代表好莱坞权势顶端的人物对吵，似乎还颇占上风的样子，不由也一同得意，她顾盼之间，忽然瞥到前座，斯隆女士正专注的看向后视镜，似乎……
她又把脑袋贴到男人的耳边，果然，正好在镜子里和斯隆女士的目光对上，她从这位职业精英的眼神里察觉出了自己早就怀疑的那一类情绪。
斯隆微微皱眉，但没有躲闪。
哈莉挑衅地对她笑了笑，婊里婊气地再度吻向男人的脸颊，然后越吻越往下。
老麦克把车开进片场，哈莉看到停车场外有不少车在排队，驾驶者们烦躁地按着喇叭催促，有人探出头来高声对守在入口的保镖们抱怨，似乎是因为被阻止入内。
“跟着我。”
老麦克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他放缓车速，有位高大的黑人保镖在车的前侧小跑，一路引导着车队驶入本应不是作为停车使用的建筑物内。
车刚停稳，斯隆翻了个白眼立刻推门下车。
哈莉舔舔嘴唇，正想出去逗她几句，“等等。”被宋亚阻止。
等到前车的马沃塔和消音器过来拉开后座门，然后像两座铁塔一样守在车门外，“可以了。”宋亚才点头。
正巧，哈莉被他牵着手，脑袋还没露出车外时，一群白人也从建筑物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捧着装文件的大纸箱。
哈莉认出打头那个是哥伦比亚影业很有地位的一位制片人，立刻联想到之前宋亚和约翰卡利在电话里的冲突，于是心机地磨蹭了一会儿。
“至于吗？！APLUS……”
那位制片人也认出了宋亚，含怒在保镖们隔出的人墙后喊道。
宋亚根本没正眼瞧他们，遥遥对那边比了个中指。
那群人也没辙，只好喘着粗气鱼贯离开。
“Hey，叶列莫夫先生。”
哈莉看到了在里面探头的叶列莫夫，一步把身体依到宋亚身边，大声打招呼。
“老板，哈莉。”
叶列莫夫上来就邀功，“我刚把哥伦比亚影业的人全赶走了，不乖乖办理新证件不允许回来。”
“做得好。”宋亚拍拍他肩膀以示奖励。
几人走进一扇小门，原来里面就是后台深处。
“洛杉矶的案子，还有什么需要我……”叶列莫夫在前面带路。
“呃……”
宋亚打断他，“那个案子我已经全权交给威廉莫里斯了，他们会在那盯着，直到搞定，你不用插手，除非多诺万需要你提供帮助，到时你也别多问，照做就行。”
“我明白了。呃……”
在又一扇门前，叶列莫夫迟疑了，手放在门把上但没有拉开，还偷瞄了哈莉一眼。
“怎么？”哈莉没懂他甩过来的眼色是什么意思。
“呃……”宋亚挠挠头，“哈莉，跟斯隆女士去那边等我好吗？”
“哪边？好……好吧。”
哈莉只好和他分开。
宋亚跟叶列莫夫走了进去，门被关上前，哈莉看到了里面的雪琳芬，那个穿着宽松常服的女人鼻梁上架着个小眼镜，正拿份文件，低头和一位工作人员交待着什么。
从最后的缝隙里看到宋亚绕到雪琳芬背后，笑嘻嘻的突袭般抱住了她，哈莉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鼻头有些发酸。
“这边走，贝瑞女士。”斯隆在一旁提醒道。
“噢。”
她失魂落魄转身，盯着斯隆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跟在后面。
“请进。”
斯隆拉开另一扇门，这时她才注意到对方微微翘起的嘴角，“呵呵，我才无所谓……你想笑就笑吧，碧池。”黑人腔脏话脱口而出。
“唉！想不到爱神的外表那般温柔，实际上却是如此残暴！”
原来安吉丽娜阿克那个小女孩也在这间房里，她正大声诵念着莎士比亚剧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