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查莉丝的试镜之路
猫鼠游戏的女配试镜是在剧组开机后才进入后期轮次的，在迪士尼的摄影棚附近，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坚持让男主杰瑞德莱托也参与选角，他向来比较在意配戏双方的协调感，表演上最好能擦出火花。
“莱托比你矮，特写和正反打镜头没事，侧向平拍时你俩会位于画面的左右两边，这里一定，一定！要注意和他的身高差……”
一大早，查莉丝塞隆的胖跟班稳稳地开着车，查莉丝塞隆和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白人男子坐在后座，两人都很紧张，男子不停提醒着各种要点，“你可以用手肘压着桌子，身体稍微前倾，保持和莱托面部在同一高度。还有，你这个角色是位不太机灵，喜欢傻笑的女孩，”
“嗯，嗯……我记住了。”
查莉丝塞隆一边不停点头，一边认真翻看着宋亚让叶列莫夫悄悄透露给她的详细分镜头剧本，导演手里的估计也就是这个了。她谋求的银行柜员角色虽然只有一分多钟出场时间，但全是和男主的双人对手戏，台词不少，还有正脸大特写镜头，绝对是好莱坞新人女孩们趋之若鹜的稀缺资源，竞争非常激烈。
“这是最后一轮试镜了，你很有可能拿下……”
男子继续唠叨，“不过今天莱托会来搭戏，你是新人，被他压戏是正常的，中途千万别紧张，随着他的节奏走，配角配角，就是配合主角的，更不要有和他竞争一下的念头。表演结束后，如果觉得不满意……你和叶列莫夫先生有交情是吗？他今天肯定在，应该会悄悄照顾你的吧？大胆点，直接说觉得刚才的表演不满意，请求再来一遍。”
她已经改签到了CAA金牌经纪人之一的派金斯利旗下，但她那位靓汤的经纪人几乎没见过几次，大小事务都是身边这位资历很浅的男子，也是她在CAA的联合经纪人之一负责。
“是的。”
查莉丝也继续点头，身边这家伙一直以为她在好莱坞的‘贵人’是叶列莫夫，今年手里有好几个项目同时开工的A+电影工作室总裁先生，在好莱坞的小经纪人眼中肯定算大人物了，所以这些天很尽心尽力的全程陪自己跑试镜，她也不说破，就让误会保持下去好了。
‘咕咕……’
肚子忽然不争气的响了，“我太饿了……”她沮丧的说：“出门前只喝了一杯浓缩蔬菜汁。”
“你最近的减肥很有成效，已经比我第一次见你时瘦不少了，坚持！只剩最后几小时那个角色就是你的了！实在不行就在试镜前吃半根能量棒。”
经纪人拼命给他鼓劲。
“嗯。”
胖跟班把车拐进离选角大楼不远停车场里，“补妆，再帮她补个妆。”经纪人下车，把后座位置让出来。
“里面会有化妆室和专业化妆师的。”胖跟班不满地咕哝着，她什么都好，也够忠心，就是比较懒……
“等会试镜前的交际也很重要，说不定就被哪位大人物看中了呢？”
经纪人对给旗下小艺人拉皮条毫无负罪感，“你要以完美的状态走进这幢大楼。看见没有？”他朝停车场努努嘴，“前几次来时这里车都停满了，现在呢？那些满怀希望的女孩已经全被淘汰，只剩下你和其他一些极少数的幸运儿。”
查莉丝没接话，她静静看着窗外稀疏的停车场，脑子里又想起了APLUS，自从那家伙和最后的女DIVA之一结婚后，自己再打电话过去，全被他的助理琳达挡驾了……
她记得琳达说过APLUS只会帮忙提供试镜机会，能不能被选中还是要看自己，那么走到今天这最后一轮，叶列莫夫到底帮了多少呢？实际上还是因为自己的演技过关吧？
“好了。”胖跟班收起化妆包，把小镜子递给她。
她自己又稍微修饰了下，补了补口红，然后对等在车外的经纪人点头。
“OK，我们出发！”经纪人很有斗志的拍了下巴掌，领着两人走进大楼。
“嘿，查莉丝……”
迎面遇见了另一位漂亮的金发白妞，不过她的发色比自己更深点，但笑容一样甜美，“你好，艾伦。”
她认出对方叫艾伦旁派，正在参加另一个女配角色航班空姐的试镜，两人没有竞争关系，在之前的轮次中偶然坐在一起等待时认识的，还算聊得来。
聊天时她特意套过话，知道对方完全没有演艺基础，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好像比自己大五六岁？以前只是个在纽约到处打工的侍应生，也不知道突然拿到了什么资源，竟然也能出现在只有最后一轮试镜的今天。她试镜的那个空姐角色和男主有床戏，竞争比自己的银行柜员激烈得多，其他试镜者中不乏演技很好的三线女星。
“你们那个角色的试镜不是安排在下午吗？”
对方也签了CAA，自己经纪正向陪在艾伦旁派身边的同事兼同行兼冤家不客气的询问：“似乎来得太早了一点吧？”
她立刻惊醒，正对着艾伦旁派露出的微笑僵在脸上，眼神中多了分警惕的意味。
对方虽然没受过自己这些严格的演技训练，但生活阅历丰富多了，“我只是太紧张，怕下午迟到了，索性早点来。”她解释道。
“你们也别紧张哈哈……”
她经纪人对能引起自己这方的紧张情绪很得意，“我和艾伦会为你们祈祷的。”
“哦，那我先谢谢了。”
自己经纪人则将信将疑，对同行手里提着的衣服防尘套多看了两眼，黑色的防尘套严严实实的，按理说里面应该是对方试镜时要换的空乘外套。
“回头见，预祝你的客户拿到角色。”
“也祝你。”
双方友好的同乘电梯，对方在这边电影公司的办公区域所在楼层离开，查莉丝和经纪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那女孩很有实力，有些人的演技是天生的。”经纪人说道：“还好不是我们的竞争者。”
查莉丝没有说话，因为试镜室的楼层已经到了。
与经纪人和胖跟班在台前登记，三人拐进通往等待室的走廊，那里已经有三位经纪人聚在一起了，全是CAA的，这次都是真正的竞争方的，大家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实际上话里话外全带着刺。
“你和你的女孩迟到了……”
看到自己，三个男人全都露出既色迷迷又戒备的眼神，“查莉丝对吗？”一位穿着复古风西装，很有派头的中年男人绅士地帮她拉开等待室的门。
“谢谢。”她还以微笑。
“记住我刚才的嘱咐。”自己经纪人做最后的提醒。
“嗯。”她低声答应，正要进门，那个帮忙开门的中年男人突然递过来一份小包装的纸巾，“你会需要的。”
“别对我的女孩用这种小花招。”自己经纪人翻了个白眼。
她脚步顿了顿，向对方挤出个笑容，没有接纸巾，反而把腰肢扭得更夸张一些，从胖跟班手里接过自己试镜时要穿的银行职员制服，那是她花大钱找裁缝量身改过的，APLUS给……‘借’自己的那五万刀又快花光了，没办法，在好莱坞混，各种各样的消费太多，特别是想全力争夺角色的时候，表演班、服装、交际……
这次绝对不能失败，否则还是得去接花花公子写真，自己已快二十岁了，在好莱坞煎熬数年，什么成就都没有。她已经下定决心，再不行索性就挑个顺眼的，他妈的被潜就被潜了。
“查莉丝，Hi！”
等待室里只有进入最后一轮的三位女孩，她确信她们都没自己漂亮，不过这个角色要求不一定需要顶漂亮的……嗯？怎么是三位？她记得最后一轮试镜加自己总共只有三人入围的，目光扫过，正和自己捏着嗓子假模假样打招呼的女孩不是在上一轮就被淘汰了吗！？
“Hi……”
她虚伪的和对方打过招呼就找个椅子坐下，四个女孩互相都很戒备，基本零交流，座位也离得远远的，她没有再搭理对方，开始按表演老师的教导做深呼吸，调适心情，又从包里拿出普通版的台词本，帮助自己集中精力。
那个上一轮被淘汰的女孩非常活跃，看起来也不聪明，只有她说个不停，“我差一点就放弃了，我本来已经买好了回田纳西的机票……”
这时候一位男性工作人员推门进来，他先把叫那个女孩叫出去，这个举动令剩下的三个女孩不约而同的用变换坐姿掩饰紧张，“查莉丝，你二十分钟后进化妆室。”他又说。
“好的，谢谢你。”那自己被排到第二个了，她向对方丢了个讨好的媚眼。
工作人员没有给反应，把人带走后关上门。
“不至于吧？呵呵，一个摄影助理而已。”
耳边传来另一位女孩的讥讽，查莉丝知道她是四人里演艺经历最丰富的，而且是演员世家出身，应该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她没有搭理对方，继续低头看向剧本。
等待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十五分钟后她就开始不停看表，一直熬到二十分钟，门还没有被推开，她立刻紧张了，又等了两分钟，忍不住起身推开门。
“怎么了？”经纪人问道。
“应该有人带我去化妆室……”她没管守在门口其他人投注过来的目光，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
“哦，跟我来。”经纪人直接往走廊深处走，“塞隆小姐应该……”走到门口贴着化妆间标牌的房间外，有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守在门口。
“咯咯咯……”
她刚刚听到里面传出之前去试镜那位的女孩浪笑声，房门被推开，一个小眼睛，双层下巴的中年白人走了出来，“韦恩斯坦先生。”经纪人赶忙恭敬地打招呼。
是米拉麦克斯影业总裁哈维韦恩斯坦没错，在好莱坞打混了几年，查莉丝也知道他各种角度的名声，顿时脸色煞白，难过透了，又要输给坐上红沙发的碧池了吗？
哈维韦恩斯坦没说话也没搭理她的经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小眼睛似乎能穿过衣服把人看透，驻足数秒后微笑着抬步离开。
“你别受影响……”她的经纪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走进化妆间，那个女孩正在补妆，“我去叫化妆师来……”
“你们刚才……”
她没忍住，一屁股坐到女孩身边的位子，出言打探。
“没什么啦，哈维人很好的……”对方笑了笑，然后像骄傲的公鸡一样把化妆品收拾进包里，丢了个白眼走了。
换上银行职员的制服，心情忐忑地让化妆师在脸上摆摆弄弄，第三位试镜者十分钟后也进来了，没有任何交谈。
“塞隆小姐，好了吗？”工作人员推开门，探头进来。
“好了。”
她自恋地对着化妆镜里的漂亮脸蛋暗暗说道：“查莉丝，你能行的！”然后拿出口气清洗剂往嘴里喷了一下，起身出发。
选角室里其实很凌乱，“斯科特导演，嗨，杰瑞德……”
她努力分辨每一个人，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缩在一个很大的专业摄影机后面，他右手边坐着摄影师，左手边一个高高的折叠椅上，帅气的杰瑞德莱托像少爷一样翘着腿，用欣赏的目光看向自己，“林顿先生、韦恩斯坦先生、叶列莫夫先生……”其他大人物都坐在长桌后面，认识的她都打了招呼，笑容尽量甜美，观察到叶列莫夫丝毫回应都没有，她的心里又一沉。
“需要再给你几分钟准备吗？”选角导演问道。
“好的，我马上好。”她再次深呼吸，拿出剧本看了两眼，其实台词没几句，她都能倒着背了，“可以了。”她不敢浪费大人物太多时间。
“那开始吧，莱托，还是你套话的那一段。”
她立刻扫了眼相关段落，其实不复杂，剧本里骗子主角套已经在犯花痴的金发傻妞关于银行内部支票流通的过程。
“塞隆小姐，你站过来。”扎克施耐德出现，指导他站位。
“谢谢，扎克。”她知道这也是APLUS的人，心定了些。
杰瑞德莱托站到她对面，“这女孩高了点哦。”哈维韦恩斯坦突然说道。
“嗯。”林顿点头。
“可以用桌子帮忙……”叶列莫夫说。
现场并没有桌子，她立刻伸出手肘，微微前倾，虚架着，表演出正撑着桌子的感觉，眼睛保持和面前杰瑞德莱托的双目同一水平线。
“没关系的，自然演就好。”莱托很有风度的笑道。
“可以开始了。”选角导演提醒。
她尽最大能力活动脸部肌肉，“支票账号都是用特殊墨水印刷噢……”模仿傻妞在花痴对象面前毫不设防，尽力想表现自我的神态。
“那些账号在哪里？”莱托笑眯眯地看着他，双眼放电。
“在……”
她按照叶列莫夫透题的分镜头剧本，右手虚拿着支票，然后故意放在自己胸前，“这儿，看到了吗？”引莱托的手点向最尖的部位，然后等他手指快接触时把支票拿开。
莱托很绅士，手指离那个尖端还有一丝丝的距离，没有接触到。
“在这儿，哈哈哈……”她发出傻妞‘计谋’得逞后那种不顾形象的大笑，并花痴，不，发骚般地扭动身体，好像随时要扑到面前男人身上把他吃了的感觉，“它就是银行代码……”
“那这些支票最后会被送到哪去呢？”
莱托也将表面上在撩女孩，实际上仍在冷静套话的感觉演得很好。
“我……”
她用学得非常好的纽约腔冒着傻气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哈哈，哈哈哈哈……”
“可以了。”
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恰到好处的喊停，然后看向监视器，托腮和摄影师低声商量起来，‘很漂亮……’‘小动作设计得不错……’之类的夸奖传进她耳中，她心情好多了，一摸额头，已经出了层细汗，刚刚的表演似乎抽空了她全部的精力，现在都回忆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以及自己具体演得怎么样，只知道没感觉到和莱托对戏有太大的压力。
“再来一遍？”选角导演问。
“我没问题。”莱托轻松地耸耸肩。
“好的……”
她也点头，再度全神贯注。
回到等候室，她倍感煎熬，坐立不安，就像在等着死刑宣判，最后一位试镜女孩很快也回来了。
她看向和哈维韦恩斯坦在化妆间里呆过的女孩，对方正紧张地用个小牛皮纸袋套在嘴巴上调整呼吸。
“每个人都很紧张，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她对自己心理暗示。
‘结果出来了吗？’‘谁被选中了？’
门外传来一阵经纪人们急切的询问声，四位女孩都放下手里的东西，凝神倾听。
“Fxxk！”
突然她听到自己经纪人大声爆了句粗口，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双手捂住脸，当场泪如雨下……
这该死的好莱坞！
“恭喜你，……小姐。”
门被推开，果然，那位和哈维韦恩斯坦勾搭上的女孩被选中了，她尖叫着跳起来欢呼，又蹦又跳，和经纪人拥抱庆祝。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我在好莱坞已经打拼七年了！”
她从手指缝看过去，出身演艺世家的落选女孩咒骂着将东西往自己包里砸，“你被炒了！”那女孩出门对经纪人吼了一句，然后踢踏踢踏地径直离开。
剩下最后那位女孩也和自己一样不中用的瘫在椅子上抽泣。
“好了，查莉丝，没办法，平静地接受结果吧。”
经纪人和胖跟班走进来安慰，“我们走查莉……”胖跟班帮他拿防尘袋。
“等等，等等……”她赖着不肯走，一直坚持到那个女孩哭哭啼啼地和经纪人离开，“我要去见叶列莫夫先生……”她对经纪人低声说道。
“已经……”
“我要见他！”
“好的，跟我来。”
经纪人双目一亮，带她出门下楼，走到叶列莫夫办公室门口，“有什么招式全使出来，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经纪人一边敲门一边用鼓励的眼神暗示。
“查莉丝？进来吧。”
叶列莫夫打开门，把经纪人关在外面，“呃，抱歉，哈维那个老色非要推他钟意的女孩。”
“你能和APLUS说一下这事吗？我已经在好莱坞……”她压抑住快崩溃的情绪问道。
“不太方便……”
叶列莫夫没多啰嗦，回身在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新的台词本，“你赶紧熟悉一下，哈维下午不在，你换去试镜空姐的角色吧，我跟选角导演已经打过招呼了。”
“谢谢你，叶列莫夫先生！”
绝处逢生！？她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谢谢！我会抓住机会的！”
“呃，你要谢就谢APLUS吧，但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好莱坞炫耀……”叶列莫夫警告道。
“我清楚，你放心叶列莫夫先生。”
“嗯，我很忙，你可以走了。等等，出门后千万别表现得太高兴。”
今天心情如过山车一样的她推开门出去，尽量表现得正常一点，但嘴角仍止不住地上翘。
“不是，叶列莫夫先生他……这么快的吗？”经纪人不明所以。
“你去联系选角导演，我拿到了下午的试镜。”她低声说。
“好的！干得漂亮查莉丝！”
经纪人立刻丢开对她怎么办到这些的疑惑，兴奋地小跑着去找人。
中午吃了根能量棒，下午她又出现在等候室，“你？”早在里面等着的艾伦旁派和另两位女孩惊讶地看向她。
“嗨，艾伦……”她心中暗暗说着对不起咯，对她挤出笑容，在对角坐下。
“你……”艾伦旁派‘你’了好几声，查莉丝观察到她双颊的脸部肌肉都在微微颤动，“你，你要喝点东西吗？”对方拿出瓶水对自己晃了晃。
“不用了，谢谢。”她婉拒。
“碧池……”对方不演了，直接开骂。
她装没听到，低头研究新的台本，叶列莫夫给自己的还是透题版，她开始揣摩角色的小动作……
下午，她又出现在导演、男主、叶列莫夫等人面前……
“不行，太高了……”
没想到表演完一轮后就被雷德利斯科特当场毙掉，毫不留情。
艾伦旁派最后还是拿到了这个角色，“碧池……”经过她身边时得意地辱骂败犬。
她不在意了，外面所有人的交谈和响动传进耳中都是模模糊糊的嗡嗡声，和胖跟班与经纪人三个行尸走肉般上电梯，出电梯，离开大楼，回到停车场。
今天经历的挫折太大了，她感觉自己可能被搞抑郁了，急需心理医生……
“查莉丝，等等……”
这时候后面传来扎克施耐德的喊声，“查莉丝？”
她茫然回头，看到这位副导演跑过来，直接拽住自己的胳膊。
被他拉到停车场的偏僻角落，“让你经纪人签了它。”扎克施耐德把一份文件塞到他手中，言简意赅地交待道：“一个醉酒的女人，只有一句台词，出场十几秒，但还不错，观众能看清楚你的身材和正脸，不需要试镜，就这样。”
她救命稻草般抓住那份文件，再度泪崩，“谢谢你扎克，呜呜呜……”
“谢APLUS吧。”
第六百八十八章 急转直下
“She'sssycho……”
高地公园，宋亚边哼歌边惬意地写课后阅读作业，上学断断续续的，但……回来后感觉还真不错呢嘿嘿。
今天在校园里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男一女两位FBI找过来纠缠了会儿，但现在他已经不愿配合了，问问题？可以，先出示授权文件，否则恕不奉陪！
“DeadAndGone第二周连冠，猫鼠游戏那边的试镜已经全部结束了。”
琳达等他合上书本舒服地开始伸懒腰，才开口汇报工作，“艾米友情价接了护士角色，雪琳芬交际花，艾伦旁派的空姐……”
“嗯？查莉丝又没有如愿吗？”宋亚在银行柜员的角色后面听到了个陌生名字。
“哈维韦恩斯坦非要把他的人塞进去，林顿没有拒绝。”琳达回答：“叶列莫夫也不好直接和他发生冲突，于是给查莉丝留了个兜底的小配角，醉酒女人，你有印象吗？”
宋亚闭目找了找，“哦，还不错，给叶列莫夫打个招呼，她的特写画面安排得精致一点就够意思了……”
宋亚交待了一句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我们的电影有米拉麦克斯的投资，又给面子启用了他中意的人，那哈维韦恩斯坦回头会帮猫鼠游戏冲奖吗？”
“他现在名声在外，一般需要电影自身素质够才会使劲，否则不是自砸招牌么？而且米拉麦克斯的自制片绝对优先，其次是他买断北米播放权的外国片，剩下来才能轮到他参与投资的项目，或许优先级还不如那些需要做人情交易的电影。”
琳达实话实说，“大概要等猫鼠游戏进剪辑室才会和他谈这件事，其实我们不用紧张，林顿会盯着他的。”
“也是。”宋亚点头。
“还有，今天俄克拉荷马爆炸案的主嫌已经被捕了，不是中东人，是极端白人份子。”琳达说：“好像为了抗议93年的韦科惨案。”
“啧啧，盎格鲁撒克逊不愧是白人里最凶残的一支啊，北米，澳洲，原住民都几乎被他们灭绝了，听说这次俄克拉荷马城联邦大楼里死了一百五十人以上？”宋亚感叹。
“最新数字是一百六十多，其中一百位是联邦雇员，八位联邦执法人员，四个特勤局，两个海关总署，一个DEA（缉毐局），一个住房和发展部……”
琳达笑着提醒，“注意你的言行哦老板，你不是说不能再犯论文政治不正确被皮埃尔萨顿抓住马脚的错误了吗？”
“嗯，我以后确实要注意。”
宋亚从善如流，米国公众人物哪怕是学校里的言行多年后也可能被人挖出来说嘴，该吃一堑长一智了，“对了，内城广播公司那边，艾丽西亚今天打电话过来说需要支援……”
“是的，靠弗洛克夫人律所自身的能力根本别想查清楚内城广播公司的那笔烂账。”
琳达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她想让我们找永道深入配合。”
“唉！艾丽西亚这方面经验还不足，我早咨询过萨穆尔了，内城广播公司的电台遍布全米，又都是黑人在经营，永道很贵，会计师还基本都是白人，怎么查？真咬牙查下去我不但要付给永道一笔巨款，还会被利益相关的黑人股东和管理层集体刁难……”
宋亚苦恼地摇摇头。
“又是件和辛普森一样令我们尴尬的事对吗？”
琳达感同身受，“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里藏污纳垢，偏偏因为族裔的原因，整个群体还得咬牙力挺他们。”
“还好只是注资。”
宋亚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实在不行就算了，皮埃尔的那个小小威胁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而且辛普森那事不是反转了吗？他的手根本戴不上犯罪现场遗落的那只手套。”
白天刚刚直播完的杀妻案庭审中，辛普森现场向全国观众演示了一遍，他的手根本戴不上关键证物之一，凶手遗留在现场的手套，他的梦幻律师团之前就抓住了办案警官单人进入他住处不符合程序正义且有种族偏见嫌疑，现在全社会基本开始转而认为他是被冤枉的了。
“希望是真的吧……”琳达撇撇嘴，“反正从案发开始，只要涉及他的所有消息都真假难辨，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了。”
“他也不需要我们相信，陪审团相信就行。”宋亚说。
第二天，芝加哥FBI办公室。
“局长。”
卡尔莱特曼和女搭档走进分局长办公室，“昨天我去找APLUS聊了聊，基本没有可怀疑的了，维克和肖恩就是他指使去杀锡那罗亚的。还有，肖恩那边除了探长被杀案几乎全交待了，他发现他那些藏在银行保险箱里的收藏品被我们缴获是致命一击……”
“APLUS交代了？”分局长很意外。
“我观察……”
“观察？又是你微表情的那套理论？莱特曼探员，你那些东西当不了证据！而且太慢！等案子查清楚我可能都已经被芝加哥政治势力逼调职了，你没注意吗？那什么鬼APLUS根本不重要，他只负责出钱，彼得弗洛克才是关键人物，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分局长盯着电视机里关于爆炸案的报道不耐烦地说道：“朱利安尼想借你去帮他查窃听玛丽亚凯莉的那桩案子，听说那个顶罪的意大利经纪人心理防线就是你攻破的？看来你适合那种较轻松的案子，交接一下就出发去纽约吧。”
“可弗里斯局长让我……”卡尔莱特曼猝不及防。
“弗里斯局长现在没精力管这个案子，他已经让我全权接手了，现在压力全是我的。”
分局长挥挥手，“等下将所有案件资料移交给马洪探长，我不相信什么人类行为学，还是用回我们熟悉的那一套吧！”
“局长。”一位瘦高的白人敲门进来。
“噢，马洪，你来了，正好，和莱特曼交接一下，然后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你从那家报社把匿名信拿到手了？”分局长问道。
“是的。”
马洪不苟言笑地拿出份文件搁在他办公桌上，“俄克拉荷马城案主嫌被证实是极端白人后，那些保守媒体一个个怕我们怕得要死。”
“你吓唬了他们？哈哈，干得好！”分局长很满意，“我会让鉴识科详查信是谁寄出的，你马上和莱特曼探员交接吧。之后你打算怎么干？”
“先把外面的小丑清一清。”
“哈哈，和我想的一样。”
第三天上午，马洪就带着FBI制服外勤出现在了维克家门口，这里已经变成了援助维克等人的临时指挥部，“……先生，你供职于……报社对吗？”马洪带人把门敲开，直接对南方律师出示了逮捕令，“你曾经发表和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的主嫌打过交道对吗？拷上他。”
“嘿！我们只是很久以前见过一面，聊过几句！”南方律师激动地挣扎抗议，“这也能被作为证据吗！？”
马洪没有理他，撸开他的袖子，瞄了眼万字纹身，“没错，他们是一伙的，带回去。”
“你们……你们这是报复，是迫害！”卡茜蒂仓皇地从房里冲出来，她熟练地喊道：“我要曝光你们FBI今天的所作所为！”
“还有他……”
马洪没理她，又点向一位在场的飞车党头目，“你和芝加哥一桩有组织犯罪案有关……他们是你的帮派同伙吗？”
“我们只是朋友。”飞车党头目瞄了眼逮捕令，乖乖让外勤拷上双手。
“都带回去，他，他，还有他。”
马洪利落地又点了几个。
“卡茜蒂，别紧张！我马上就能被保释！”南方律师头被摁进车里，他大声喊道。
其他没被逮捕的人全都在大声抗议。
“呵呵，她就是你们纯洁的雅利安女神？卡茜蒂麦基是吗？”
马洪站在人群中心，大声指着卡茜蒂说道：“也许你们并不知道，她被她的同学，也就是那个Nger歌星干过，拿过对方的钱，收过对方的贵重项链，多讽刺！”
说完他就直接上车，FBI的车队带着人呼啸离开。
剩下的人全都看向卡茜蒂，目光中的意味全变了。
卡茜蒂脸色苍白，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住门隔绝掉别人的目光，“怎么办？怎么办？”
她被突然的惊变给弄懵了，跑回房里害怕的倚住门，边哭边念叨着瘫软下来。
第六百八十九章 卡茜蒂的自救之路
窗帘是拉上的，没有开灯，房间很暗，卡茜蒂坐在地板上，靠门呜呜饮泣，刚才那位FBI探长指着自己说的那些话，似乎犹在耳边回荡。
三天两头接受采访、登报、出镜、领导社会活动、为父亲和他的同事们振臂高呼，那种感觉是很好的，这辈子从未如近段时间那般引人注目过，她渐渐也开始认同南方律师口中那‘伟大的事业’了，她感觉对方的部分观点不无道理……
但现在……
全完了，她记得在A+唱片兼职时，那里的人时常会提到一个词：人设，现在自己和黑人歌星交往过的旧事被FBI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破，该如何再去面对外面那些一直坚定着支持自己的人们？太羞耻了，刚享受没多久的美好人设全完了，她感觉自己正经历一场社会性死亡……
‘咚咚……’
敲门声响起，“卡茜蒂，你还好吗？”房门外传来一位飞车党的声音，“刚才FBI的话是真的吗？”
她吓得身体一颤，不知该如何回答，泪眼涟涟地抬头，正好看到自己书桌上的一把裁纸小刀……
“卡茜蒂？”
她眼中浮现出一抹绝望的厉色，慢慢站起，随手将房门的防盗铰链扣上，因为最近家中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的缘故，这东西是刚刚才装好不久的。
“卡茜蒂？现在大家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少人已经自行离开了。”
门外的声音还在质问，“能出来向我们解释一下吗？”
她眼中已只有那把小刀，艰难地一步步挪过去。
“卡茜蒂！？开门！”外面的人开始喀啦喀啦地拧门把手。
握住小刀的手抖得厉害，眼神又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一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上，刚才自己正为下午的演讲打草稿，快完成了。
“卡茜蒂？”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来，好像是某位积极份子的妻子，“律师先生上午该付给我这周的采购经费，拿不到支票的话，我这很多账单就无法兑付了。”
那女人一般会抽空来帮自己做饭加管理开支，卡茜蒂愣了愣，她看到稿纸上自己为父亲写的慷慨陈词，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现在我可不能自杀，“包括……咳咳。”于是清了清嗓子，问道：“包括付给塔肖妮律师的费用吗？”
“是的，新一笔费用下午就要付给她的律所。”那女人回答。
“该死！”
卡茜蒂把小刀丢下，跑去解掉防盗铰链，然后打开反锁着的门。
“你还好吗卡茜蒂？”那女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三个飞车党壮汉，其他没走的人也在房门外对立面探头探脑。
“我没事，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好吗？”
她对男人们说道：“该解释的我以后会解释，请让我先解决最急迫的问题。”
大家都没说什么，散开去屋外聚在一起聊天，她重新关上门，打开灯。
“你能从捐款账号提款吗？”
那女人问。
“我完全不了解这些。”卡茜蒂摇头，“以前都是南方律师帮我全部安排好……”
“但他现在被捕了，他每次总只给我们一周的份，今天正好是结款的日子，如果没钱，所有抗议、媒体、律师甚至食物都会遇到困难。”女人说。
“呃……那……怎么办？”
卡茜蒂急得双手不停揪着头发。
“南方律师先生下午能被保释吗？”女人有些唠叨，“还有其他被捕的人，你也有义务提供支援，因为他们都是为你父亲的事来帮手的……”
“不可能那么快的，请等等，让我先冷静一下。”
卡茜蒂被催得有些不耐烦，她拿上车钥匙，“我去找塔肖妮律师谈谈，你也来吧。”
低头没管其他人的目光，她带着那女人去车库，猛踩油门，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往塔肖妮的律所飞驰。
“卡茜蒂，我们现在手里没有钱，塔肖妮的账单……”那女人还在不停地说。
“请您暂时不要提钱的事了OK！？”卡茜蒂一嗓子把她吼闭了嘴，“对不起，我现在压力很大……”
“我理解。”
塔肖妮的律所是新租的，很小的办公空间没有装修，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电话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要重新粉刷一下，这里，还有这里，沙发我想放在那边……”
红发律师正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地在里面蹦来蹦去领着装修工人交代工作，她看到刚刚进门卡茜蒂，“卡茜蒂你来了！快看，这是我的新律所，怎么样？呵呵，正好，你们的……”她食指和拇指搓搓，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暗示。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我们组织的律师上午刚刚被FBI逮捕，而他正巧负责管理筹款账户，我想聘请你帮忙把他保释出来，但律师费可能需要晚一些……”卡茜蒂小心地解释道。
塔肖妮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嗬！嗬！”她猛地深吸几口气，“可，可我刚和装修公司签约，如果没那笔钱，我就要违约了……我……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不久，正打算重新开展事业的时候难道就要遭遇破产吗？”
她神经质地说着说着就显出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在装修工人的帮助下捂着胸口坐到唯一的那把椅子上，“水，水，谢谢……”
“这就是你父亲坚持要聘请的律师？”看到这一幕，同行女人目瞪口呆地吐槽。
“你先出去一下，让我和塔肖妮女士单独聊聊可以吗？”卡茜蒂把她推出门，然后也把装修工人请出去，“塔肖妮，我需要帮助，就现在。”
“你们没钱了对吗？那就没有帮助了。”塔肖妮喝了一大口水平复心情。
“求求你，我们不是没有钱付给你，只是暂时拿不到而已！”卡茜蒂急得哀求，“看在我父亲急需帮助的份上！”
“等等，你等等……”
塔肖妮抬手制止她的靠近，“维克只是我的客户，你们付钱，我代理他，帮他打官司，我其实……其实并不想帮助他OK？他又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白兔。”
“他蒙冤入狱……”
“噗！”卡茜蒂这句话让塔肖妮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理解，每个女儿心目中的父亲形象都是高大伟岸的，但……很可惜，维克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可得不到我的同情。”
“好吧好吧，但你是他的律师。”
“是的，我是他的律师，在律师费按时足额支付的前提下。”
“OMG！”卡茜蒂被律师只认钱的逻辑链条给击溃了，“你帮忙把我们组织的律师保释出来就会付给你律师费！”她失态地对塔肖妮跳脚。
“抱歉，那又是一个新的案子了，所以，还是律师费的问题。”塔肖妮无情的说。
“该死！我现在没有钱！连房子都被FBI禁止交易了，除了组织我现在一无所有！”卡茜蒂对她大吼。
“小点声……”塔肖妮身体往后，和她拉远些距离，“你……”她压低声音怂恿，“你可以找那个歌星帮忙。”
“那个Nger早不理我了，他结婚了，他现在躲我都来不及，我还要被和他曾经的交往拖累！”卡茜蒂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塔肖妮反倒笑了，“他一直在给你家付钱，你弟弟妹妹的医药费就是他出的。”
“我弟弟妹妹那是运气好排到了免费医疗计划。”卡茜蒂摇头。
“瞧你，呵呵。”
塔肖妮忍俊不禁，“蠢女孩，傻得冒泡……那种事都是那样啦，他捐钱给医院，然后医院用合法的慈善项目手段救助你弟弟妹妹，这中间看上去没有任何关系，但游戏规则里金钱就是这么委婉流动的，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以……”卡茜蒂捂住嘴，哽咽地呢喃道：“他一直在悄悄帮我。”
“也不算帮你了，维克可要给予相应的回报，孩子。”塔肖妮说道。
“不会是他害我父亲进去的吧？”
卡茜蒂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父亲最不喜欢欠他的。”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非黑即白，算了，即使你是维克的女儿我也不能透露太多，我要遵守律师的保密义务。”塔肖妮拿起话筒拨号，“是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吗？请转接古德曼先生，告诉他塔肖妮找……”
“古德曼，是我，塔肖妮，维克的律师费支付出了点问题，他女儿现在很着急，我让她跟你说。”
塔肖妮把话筒递过来，“卡茜蒂，说吧，把你的困难都说出来，最重要的是别让我对装修公司出现违约。”
“古德曼先生……”卡茜蒂赶紧对电话那头哭诉。
“OK，我了解了，请稍等，卡茜蒂，不要急。”
古德曼说了几句就挂掉电话，“你打算怎么……哈喽？古德曼先生，哈喽？”卡茜蒂失望地挂掉电话，“古德曼先生等于什么也没说。”她对塔肖妮抱怨道。
“等着好了。”塔肖妮倒放松下来，“哦，对不起，暂时没有椅子了，你可以坐在办公桌上，没关系，我不介意。”
卡茜蒂当然没有坐桌子，她焦急地不停在屋里兜圈，煎熬了大约四十分钟，这家还没正式开业的律所办公室门被敲响，她去打开门，差点被一位面相凶狠，脖子脸上都是纹身的黑人恶汉吓一大跳。
对方一句话没有说，往门里丢下个黑色旅行包，马上转身消失。
塔肖妮扑到地上拉开包的拉链，“哈！现金！我喜欢！”
“这笔钱算我借他的。”卡茜蒂看着财迷般数着绿油油小额米刀的塔肖妮咕哝道。
“OK，我们开始工作吧！”塔肖妮立刻化身专业律师。
“我需要一些钱打发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卡茜蒂这时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同伴。
“自己去拿吧，反正都是那个歌星给你的钱。”塔肖妮慷慨地指向旅行包。
“我借的……”
三小时后，卡茜蒂坐在办公桌前，和身后的塔肖妮对视一眼，得到鼓励的眼神后拨通电话。
“主编先生，是我，卡茜蒂，您已经知道了贵方律师被捕的消息了对吗？”卡茜蒂说。
“是的，而且我还听到了一些的传言，这使我无法向我们的筹款对象交待卡茜蒂小姐，他们不会喜欢你曾经的那段情史。”主编说道。
“我不想骗您，但我想说明正是那段时光使我坚定了投入我们伟大事业的决心，我现在可能比你还要讨厌那个群体。”卡茜蒂冷静地说。
“这种事没法解释，你不能对我们的筹款对象说什么感情被骗巴拉巴拉的，你懂吗？保守白人群体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他们一旦知道你和黑人交往过就会有受骗上当的恶心感。”
主编不耐烦的说：“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会派人去芝加哥保释我们自己的人。”
“不，请不要这么做主编先生！”卡茜蒂急得哀求。
“抱歉，你让我们很尴尬……”主编打算挂电话。
“等等，等等！”卡茜蒂大声喊道：“如果民众不知道那件事贵报又怎么会尴尬呢？”
“FBI敢当众那么喊就说明他们有证据，我们再对抗的话他们就会把证据抛出来……”
“我不会承认，他们那是污蔑，迫害！”
“所以你又不打算承认了？”
“我，我们前段时间配合得很默契不是吗？我能筹款，大家都喜欢我，不是吗？这世界有什么不是包装出来的呢？我很适合上镜，替我们这个群体发声，这是件双赢的事！救助我父亲的项目停掉对贵报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停掉项目，我也承认了那段情史，难道捐过款的白人们不会责怪你们吗，你刚也说他们不会费心思听什么长篇大论的解释。”
“我是出于好心才派人去芝加哥的卡茜蒂，你现在却反过来要挟我们？”主编生气了，“你令我感到恶心，非常，非常恶心。”
卡茜蒂被骂得脸色苍白，但在身边塔肖妮的示意下继续说下去，“得了吧，你们报纸讨好白人至上主义目标群体难道不也是门生意吗？”
“那是我们伟大的事业！”
“好吧，伟大的事业，那么我提个交易，我会比我们伟大的事业走得更远，更激进一些，怎么样？”
“什……什么更激进一些？”
“我会公开为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的主嫌说话，FBI逮捕了我父亲，甚至无耻的拿我中学时犯的幼稚错误公开侮辱我，我父亲也被他们暴力对待并超期羁押，我反正没什么好怕的，和他们战斗到底了！”卡茜蒂看着手里塔肖妮写的小抄，斩钉截铁地说：“爆炸案后所有保守白人媒体被舆论和执法单位压制得很厉害对吗？你们需要人分摊压力。”
“呃，你……”主编意动了，“你会怎么表态？”
“那位主嫌不是说他因为不满韦科惨案里FBI粗暴的执法行为才起意炸大楼的吗？”
卡茜蒂说：“那我就说我同情爆炸案的受害者，但FBI自身也有责任，他们在韦科惨案中的不当行为是导致后续一系列事件发生的起因。”
“是这样的卡茜蒂，保守白人确实不喜欢FBI，但更不会去支持炸死那么多人甚至还包括小孩和孕妇的罪犯，这两件事的严重程度有很大差别，你有概念吗？那会使你的支持者变得非常稀少，他们哪怕在保守白人中也是极少数……”主编说道。
“我研究过筹款账户的明细单主编先生。”
卡茜蒂说道：“给我父亲和他同事的筹款大约百分之八十几仅来自一千个账户，其中三十多个账户捐款占比就超过一半了，所以本来这种事就不用讨好大多数人，对吗？打个比方，一亿人每人捐一块钱出来，有无数人讨好他们，他们能分到手的其实也就十万？但比如一百万白人至上主义者每人捐一块，讨好他们的人就十个，那不还是每人拿到十万吗？”
“你们报社也就因为这一点经营得还不错，对吗？绝大多数人的心理需求大饼吃不到，专注于讨好那少部分人也能活得很好，比贵报立场更激进的也许只剩十万，或者一万人？我无所谓，我就专注于再去讨好这部分小市场就行了，反正我父亲需要的律师费本就不多，而且我的竞争者也更少！”
第六百九十章 进入诉讼
高地公园，“老板，明天真不去纽约参加第二届嘻哈音乐奖吗？今年全米几乎所有嘻哈圈大佬都去了，除了你，TheSource杂志很不高兴。”
“就on带队去，他上张专辑DISS了所有匪帮歌手，话题性在他那边……”
宋亚不想去，也没心情去，他和古德曼哈姆林都等在电视机前，在座的还有位拥有茱莉亚罗伯茨同款大嘴的金发美女，华盛顿说客斯隆女士，也是他刚刚签约的新政治顾问与国会公关，以前的危机公关伊莱正全心全意帮彼得弗洛克辅选，再说那家伙在自己和彼得之间无疑更偏向有望当上州长的彼得，忠诚度存疑。
“欢迎回来，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卡茜蒂，你刚才的意思是……你支持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的主犯麦克维，我没理解错吧？”男主持人问向四位嘉宾中，坐在最后侧的卡茜蒂，今天她的妆容很美，也没戴土气的老式眼镜，衣着保守但简洁得体。
“没有，我完全不支持他，我只是说，他对FBI的部分意见有合理之处，比如韦科惨案……”卡茜蒂毫不留情地反驳。
但她说到一半，对面的黑人女嘉宾突然插话，“你就是在支持他，你同意那个白人极端分子的政见！”
“请等我说完……”卡茜蒂抬手示意对方冷静。
“你就是个种族主义者！”
“并不是，我和你一样，坚定的认为白人，黑人相互是平等的……”
“哈！”其他嘉宾都侧目，黑人女嘉宾立刻抓住了痛脚，“黑人，你干嘛不直接说N打头的那个字眼呢？”
“对不起，非裔……OK？我们现在在讨论的难道不是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吗？”卡茜蒂也跟着提高了音量。
“请大家冷静！都冷静！卡茜蒂，我听说你刚刚被因为不当言论被芝加哥大学开除对吗？”男主持人侧过身体朝向卡茜蒂，“你在接受南方一家报社专访时言论可比在我这激烈得多。”
“我受到了学校的不公对待，我会发起诉讼捍卫我的权利。”卡茜蒂回答。
“我在问你那些言论，你在报纸上直接说对于这次爆炸案FBI也需要进行自我反省。”
“当然，难道他们不应该反省吗？我的父亲，一位芝加哥警局警官就是被FBI超期羁押并且遭受到了他们的私刑……”卡茜蒂激动的说道。
“FBI在最新的案情通报中声称你父亲涉嫌谋杀联邦雇员以及参与多起过度执法和腐败案件。”另一位嘉宾加入战局。
“在我父亲被判有罪之前他都是无辜的，而且这也不是FBI违反法律虐待他的理由，我一样会告FBI。”卡茜蒂说。
“所以你现在要告的人有点多哦，你还接受过歌坛红星APLUS总共价值数万刀的贵重礼物，而且在他的A+唱片暑期兼职能拿到远超行业平均水平的报酬对吗？你和他是中学同学，大学同学，你们进芝加哥大学时的推荐人有重合，这么说吧，你和他有一段情，在学校里，对吗？”
她身边的嘉宾也嘲笑她，“你的中学同学说你曾经猛烈地追求过APLUS，某次你死皮赖脸想钻进APLUS的车，结果被他无情地单独甩在了停车场。这段经历相较于你的政治立场来说是不是过于讽刺了。”
卡茜蒂回怼，“这些都是FBI为了摧毁我斗志编造出的谣言，我和APLUS确实是同学，那又怎么样？所以我接的是一个八卦栏目通告吗？”她看向主持人。
“你还年轻卡茜蒂，也许你该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人生观……”主持人也不装了，联合嘉宾们开始轮番攻击，她很快落在下风，后来甚至和黑人女嘉宾大吵了起来。
“呃……”
宋亚烦恼地用中指指肚揉着眉心，“卡茜蒂怎么变成这个样了？古德曼……”
“不知道，可能是长期和那些保守白人呆在一起被洗脑了吧……”
古德曼关掉电视，“还好，她这种立场现在不可能有中大型媒体愿意发通告，只能在这种本地小电视台和人拌拌嘴。”
“这女孩有潜力，但台风需要更不讲道理一点，有时候上媒体说话不需要有什么理性和逻辑性，特别是对她这种人设已经极端鲜明的嘉宾来说。”
斯隆笑道：“多打磨几年应该会受极端白人的欢迎，其实那个群体的力量没想象中弱，很多白人对外表现得支持政治正确，但私底下……呵呵还是会偷偷支持她那种人的。”
“这可真是……”
卡茜蒂竟然变成了个白人至上主义份子，这世界太魔幻了，宋亚直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琳达，打给米歇尔，我要给她丈夫帮忙写卡茜蒂的推荐信一事道歉。”
“好的。”琳达拨通电话。
“我们还是关注FBI吧，他们这两天行事风格突然变得非常激进，维克和肖恩被正式进入诉讼程序，彼得弗洛克和你也被他们不停暗示与这桩案子有关。”
宋亚和米歇尔丈夫说说笑笑道完歉后，哈姆林说：“他们要正面开战了。”
“所以我请了斯隆女士加入进来。”
宋亚看向她，“全靠你了。”
“很高兴能继续合作APLUS。”斯隆笑道。
“我们上次在纺织品配额上的合作很愉快……”宋亚也跟她客气。
“可以出发了。”老麦克推门进来。
“好的，我们走吧。”
几人提上早已准备好的包，去机场登上湾流4SP，直飞华盛顿。
FBI终于开始把维克的案子引入诉讼环节了，也好，总好过一直面对重重迷雾提心吊胆，起码随着诉讼进行FBI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能一清二楚。
他这次去华盛顿主要就是向已经收到风声的安德伍德议员与戈尔副统领解释此事，顺便寻求支持，FBI很有可能随时把自己和彼得也纳入被告，如果肖恩或者维克任意一方选择招供来换取认罪协议的话。
两位大政客都没有拒绝，在公开场合接见了他并合影留念，这使他心定不少，戈尔还是老样子，从不聊实际话题，安德伍德问的就比较多了，宋亚也不可能对他承认什么，但他应该已经猜出来，或者说从其他渠道大概知晓了FBI那边的判断。
安德伍德和小戴利都支持彼得竞选伊利诺伊州长，他明显对这件事很烦恼，“APLUS，那个案子扩大化对谁都没好处。”已经升任安德伍德党鞭办公室幕僚长的道格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说：“芝加哥人都希望能争取把事件控制在一定的影响范围内，你懂吗？起码等州长竞选结束。”
“我明白。”又吃了颗定心丸，宋亚点头应是，安德伍德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可太好了，当然自己会自愿回报更多的，双方已经有这个默契了。
“所以你千万不要遇到什么事就过度反应。”道格提醒。
“我一直没有……”
“嗯，我知道，继续保持。”
他这边还一片风平浪静，在芝加哥，卡茜蒂和塔肖妮与赶来的报社主编将被保释出来的南方律师接到，一道驱车赶回家中。
“抱歉，让你受我父亲案子的连累了。”卡茜蒂向他真诚道歉。
“别碰我，被Nger睡的脏女人。”南方律师嫌恶地拨开她伸过去的手，径直钻进车里。
“你回报社吧，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主编也没有责怪他，取出一份文件给卡茜蒂，“我们已经登报宣布这是你全权运营的社会活动组织筹款账号，专项用于你的政治活动和营救你父亲的诉讼经费，如果有人继续通过我们给你捐钱，我们也会帮忙转进这个新账号里。”
“好的，谢谢。”卡茜蒂接过文件，转交给塔肖妮让他审完，然后再和主编都签了字。
“我们以后的合作会更隐蔽低调一些，在你继续对FBI施压的前提下。”
主编说完就上车离开。
“以后我就要自负盈亏了，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你的律师费塔肖妮女士。”卡茜蒂看着他们的车开走，忐忑不安地和塔肖妮一同去银行办理新账户的手续。
“这是对账单。”柜员很快递出单据。
卡茜蒂看到上面总计七笔汇入，拢共还没到一百刀的余额，对塔肖妮叹气道：“还好他们临走前留给了我最后一笔律师费和活动经费。”
“大概……还能用一个多月，如果你还想继续维持住小规模抗议活动的话。”塔肖妮心算了一下，“停止抗议活动，遣散掉那些人的话，那笔钱够雇我两个月。”
“必须及时足额支付对吗？我父亲案子可能会打很长时间。”卡茜蒂问。
“没错……”
“如果我想再让你代理我告大学的话……”
“那又是一桩新的案子了。”
“好吧，我现在能接到一些通告，还有媒体采访费……”
两人边聊边走出银行。
第二天，该账户陆续继续出现小额汇入，五刀，十刀，十五刀……
突然，一个五，后面三个零的数字跳了出来，在不超过两位数的明细表里非常显眼。
第六百九十一章 失控的嘻哈圈
“维克与肖恩是带着任务去的，你懂吗？某些堕落的警员，那些警局里的蛀虫们每天看上去忙忙碌碌的但不一定在为政府和人民干活，他们得到了不愿看到锡那罗亚继续活着的某些黑帮，或者有钱有势的利益相关者，甚至干脆是某位懒得看到连环杀人犯走繁琐的正规诉讼流程，想直接私刑解决掉麻烦的执法单位高层指使。”
FBI在发起诉讼后的第二次公开记者发布会，新的负责人马洪对着稿子念道：“我们英勇的探长想阻止他们，但不幸被他们杀害了，并试图误导调查人员，让我们认为探长是在与锡那罗亚的枪战中同归于尽的。但我们的鉴识小组很快发现了他们伪造现场的关键证据，经过我和我同事长时间的艰苦工作，FBI现在完全有信心将他们送上被告席并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这样。”
“你能多透露一些维克等人背后的指使者吗？他们是谁？”
“抱歉，暂时不方便。”
“还有外面的抗议者对你们超期羁押……”
马洪没搭理记者，迅速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以前支持卡茜蒂的南方报社也表示不认同她近期的发言退出了，维克家附近的社区委员会以扰民为由禁止卡茜蒂再将抗议活动的组织地点再放到家里，一些媒体拿她接受访谈的极端言论当丑角反复播放来嘲弄，芝加哥大学也开除了她……”
艾丽西亚关掉电视，“但她似乎从新的筹款渠道拿到了一些赞助，在别处租了间很小的办公场地，抗议活动规模变小了，她仍在按时支付塔肖妮的律师费。”
“就这样吧，她干得不赖，超出我们预计了。”
宋亚不想和她多聊这个话题，“我们出发吧。”
这是他短期以来第二次前往华盛顿了，这回是为了掩护艾丽西亚代表彼得和安德伍德密谈，为了不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让外界怀疑动机，他找了个商务上的理由，去见内城广播公司在华盛顿的电台高层，顺便到访BET与约翰逊商讨‘我该如何停止这一切’的电视电影授权播放合同，时间来到五月份，那部仅用十天拍摄完成的电影已经杀青了。
“真是个漂亮的家伙。”
一行人驱车到达湾流私人飞机下面，艾丽西亚按住被大风吹乱的长发，仰头看着机身感叹道：“也许我年轻时不该学法律，而是继续舞蹈事业。”
“你也跳过舞？”宋亚绅士地扶着她的腰，一道走上登机梯。
“中学参加过啦啦队，不过我那时候的啦啦队很保守，可不像现在……哇喔，不错的装饰风格，我很喜欢。”
没想到这位高知女性对玛丽亚凯莉那无处不在的镀金内装完全不讨厌，进入机舱后东摸摸西看看，“靠我和彼得的收入一辈子是别想拥有这些了。”
“彼得肯定没有机会了，但你不一定哦。”宋亚恭维她：“州长工资可完全无法与律所的冠名合伙人相比。”
“你不知道，维持一家律所的压力有多大，我现在每天都要为账单头疼。”
“古德曼应该能理解你，对吗？古德曼。”宋亚笑着和身后的古德曼对视一眼，“弗洛克夫人，请随意，那个位置怎么样？靠窗，离发动机也远。”
“叫我艾丽西亚就行。”
“？”
宋亚心里一乐，“没问题嘿嘿，艾丽西亚。哦，对了，这位是斯隆女士，华盛顿的知名说客，也是我新的政治顾问和国会公关，斯隆女士，这位是艾丽西亚弗洛克……”
他替两人介绍。
“你好，我知道你，艾丽西亚，请允许我先预祝你丈夫顺利当选。”
斯隆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她直接在长桌上铺开文件工作，手边放了被香槟。
“谢谢，那我就坐你旁边可以吗？”艾丽西亚指向她身边的座位。
“当然，很荣幸。”
宋亚不再打扰两位漂亮的精英女性交际，他去机舱后排，坐到自己的专属位子看上周第二届嘻哈音乐奖的现场录像，NAS打电话过来说当时差一点发生了大事。
还是苏格奈特搞的事，那家伙第一届没去，这次去了，他上台领奖时又发表了一通拉仇恨的言论，“我早告诉2PAC，要他小心。”
穿着血帮红的苏格奈特张口第一句就是这个，琳达按下暂停键，对表情茫然的宋亚解释道：“Biggie在结束和你的宣发行程后，回纽约发了一首新歌‘谁枪击了你？’那首歌似乎在嘲笑在他录音室门口被枪击的2PAC，而且背景采样了出现了枪声，据说很像当时现场的那几通枪响。”
“他疯了？2PAC不是和他关系很铁吗？2PAC帮了他很大的忙，在自己很红的时候愿意带着当时没什么名气的他联手炒作，现在他反过来嘲笑2PAC？而且是用自家楼下发生的，差点打死2APC的枪击案嘲笑……”
宋亚很疑惑，“这些匪帮歌手脑子是怎么长的？恩将仇报？暗示枪手是自己派的？或者自己提前知道2PAC会被枪击的事？他们觉得2PAC入狱后快过气了就可以随随便便在对方头上拉屎？”
“谁知道呢？在监狱里的2PAC气坏了，他对记者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知道吗？说白了，我最亲近的朋友背叛了我，我最亲近的，我的Homie，我照顾过他们全家人，我照顾他们，帮助他们，让他当上歌手，等等一切！他却背叛了我，记住，恐惧比爱更强大，我是名战士，我会活下来，然后杀回去，你知道吗？唯一能制止我的只有死亡。”
琳达说：“这是很明显打算报复的暗示了。”
“谁都忍不了吧？我虽然不喜欢2PAC，但他对Biggie是真的不错。”宋亚摇头。
琳达继续播放录像，苏格奈特又说：“我们会永远跟2PAC站在一起，我还想说的是：任何一名想成为歌手、艺人或明星的人，如果不想担心制作人会在你的MV里蹭出镜、在你的唱片里蹭帮腔，在你的舞台上蹭曝光，让你穿他那可笑的三流服装品牌带货，那么来死囚唱片吧！”
“这家伙，又是那些嘲讽吹牛老爹的陈词滥调，他觉得是2PAC被枪击是吹牛老爹做的？”
宋亚被逗乐了。
“这次他可是在纽约说的。”
琳达说道，台下的纽约人黑压压站起了一大群，全都在对苏格奈特怒目而视，起哄，喝倒彩，甚至比要干掉你的帮派手势。
“上次芝加哥会议后那家伙才老实了多久？我现在真心觉得锡那罗亚没打死他是个遗憾。”
反正不关自己事，宋亚看戏就行，“有他和吹牛老爹两个在，嘻哈圈搞不好了。”他看到镜头给到了德瑞，无辜被老板波及生命安全的他嚼着口香糖，脸色铁青坐在前排……
“哈哈哈！这个可怜的家伙……”宋亚大笑，“纽约人最后还是让他们安全离开了对吗？”
“是的。”
琳达快进，轮到德瑞上台发表得奖感言的时候，史努比狗狗突然抢过麦克风，他说：“等等，等等，东海岸不爱德瑞和史努比狗狗吗！？你们不不喜欢我们！？我们非常了解东海岸，我们很清楚这里是哪OK！？”
这算个很巧妙的平息事态的发言，史努比狗狗情商确实高。
“我们该怎么办？”琳达问：“东西海岸嘻哈大战正式爆发了，失控双方的斗争必然会吸引走大量眼球，中西部嘻哈有被边缘化的风险，我们……”
“我的麻烦很多，琳达。”宋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了眼那边正举杯互碰的两个女人，“别管什么嘻哈圈了，先把眼前的困难对付过去吧……”
“他在看你。”艾丽西亚注意到斯隆没有戴婚戒，探问：“你和他有什么吗？”
“APLUS？没有，我不和客户发展关系，特别是已婚的。”
斯隆灌下一大口香槟，“在华盛顿，我有需求的话就叫服务，那里很方便，从业人员也很专业，他们会为客户保密。”
“服务？你是指……”艾丽西亚被对方的开放震惊了。
“鸭子。”斯隆用很寻常的语调说道。
“哇喔……”
“这没什么吧？你也可以试试，彼得那方面怎么样？”斯隆问。
“呃……”
“请原谅，我这人向来直白。”
“我和他分居很久了……”
“那就是寂寞咯，我建议你试试APLUS，我研究过他，他第一任女友出过本书，说他……很强。”
“哈哈，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聊别的吧。”艾丽西亚遭不住对方的直爽，大笑掩饰。
第六百九十二章 自我放弃的电影
到达华盛顿，一行人先按公开行程到访内城广播公司华盛顿分台所在地，他家是内城广播公司盈利能力最好的电台，管理者和其他高层对萨顿父子向来不满，认为他们一直在输血补贴公司内部其他的亏损生意。
但与此同时，身处米国政治中心高傲的他们也不支持接受年轻歌星的注资，宋亚带人在开了场不太愉快的会议，然后打算悄悄在停车场分道扬镳，由斯隆带艾丽西亚去国会山见安德伍德，他自己则前往BET位于华盛顿的总部，吸引走记者的注意力。
“来时在电台门口，采访你的记者里有位大人物，你注意到了吗？”
临行前，斯隆女士边思索着边说道。
“记者里的大人物？抱歉，我对这行不太了解。”宋亚茫然地看向她。
“不了解？你和芝加哥论坛报的政治记者佐伊巴恩斯不是一向配合默契吗。”斯隆问。
“除了佐伊巴恩斯。我们认识很早，他还在采访生活类小新闻时就有过合作了。”
宋亚也必要瞒自己的政治顾问，“说回你刚才的问题吧，怎么了？”
“刚才问你维克案问题的人是纽约时报驻白宫记者的副手。”斯隆说：“我们得警惕案子被这种等级的媒体和新闻人关注到。”
纽时几乎是米国最权威的纸媒了，影响力极大，驻白宫记者一般又是媒体内部政治内容话语权最大的几个人之一，宋亚皱起了眉，“我想起来了，纽时曾经想做一期锡那罗亚的专题来着，还试图访问当时还活着的小洛瑞。”
“要小心。”艾丽西亚也紧张起来。
宋亚看向斯隆，“有什么办法影响……”
“影响纽时？很难……”斯隆摇头，“能那么容易受影响他们也不会成为权威媒体了，但是……”
“但是什么？”宋亚追问。
斯隆看了眼艾丽西亚。
“呃……你们聊。”艾丽西亚有些尴尬地走远了点。
“洛杉矶的某人对纽时有巨大的影响力，而且你们最近还在合作。”斯隆说。
“谁？哦我知道了……”宋亚回忆了下，“强尼卡森对吗？”
“他？不……”斯隆笑了，“那位脱口秀主持人最红的时候都奈何不了纽时，顶多双方在一些不重要的领域维持默契而已，更别提他现在已经退休了。我指的是哈维，哈维韦恩斯坦。”
“那个老色？”宋亚还真不知道哈维在好莱坞之外也这么牛。
“是的，他的私人律师同时也担任着纽时法务部门的头头，或许你可以让哈维帮下忙。”斯隆提议。
“我们其实没多大交情……”
“她喜欢美女，人尽皆知。”斯隆眨眼暗示。
“唉！那种勾当……”
“别叹气了，我知道很多女孩并不介意坐上哈维的红沙发。”斯隆笑道。
宋亚知道这话也没错，“好吧，我会找机会与哈维聊聊，你使我拓展了不少眼界斯隆女士，谢了。”
“收钱办事咯。”
各自上车离开，宋亚很快出现在了BET总部门口，又被记者堵了好一会儿，这次大部分问题是关于他和内城广播公司的合作传言。
“我们是有过接触，我刚刚就是在内城广播公司华盛顿电台过来的，但现在聊这一切还早，抱歉，抱歉……”
宋亚滴水不漏地应付完，在BET的高层带领下前往他们新成立的娱乐公司审片室。
“APLUS！嘿嘿，有段时间没见了小伙子。”
知名非裔影评艾尔维斯米切尔和叶列莫夫以及‘我该如何停止这一切’的导演等已经到了，剧本被拍成电影，老头很高兴，哪怕是小成本制作，而且目前来看肯定登不上院线。
“你看过‘我该如何停止这一切’的成片吗？”艾尔维斯米切尔问道。
“完全没有。”宋亚老实回答。
“我感觉有点粗糙。”艾尔维斯米切尔趁机说道：“画面太有电视感了。”
“呃……电影还没经过后期调色。”年轻的黑人导演解释。
“我先看看吧。”宋亚笑着在BET娱乐高层带领下步入审片室。
“我还以为导演会是加里格雷。”艾尔维斯米切尔和宋亚坐到一起，趁着BET的审片小组拉窗帘的时候小声说道：“他的那部‘星期五’上个月底上映，票房很不错，三百五十万成本有望拿到两千万以上的票房。”
他对这部片的导演不满意，叶列莫夫曾经打过小报告，“我知道，艾斯库伯有投资，他在好莱坞又获得了成功，一月份他参演的校园大冲突票房也不错。”
宋亚点头，这部电影本来是想请老关系加里格雷拍摄的，但那位新锐黑人导演现在身价今非昔比了，只有用资历更浅的，但这种选择就像赌博，输的概率较大，叶列莫夫挑的这位导演能力不行，而且说实话艾尔维斯米切尔自己的剧本基础就不好，发行商看不上登不上院线，就只好来电视台找机会了。
“是啊，校园大冲突里的詹妮弗康纳利，啧啧，真的漂亮。”艾尔维斯米切尔连声感叹。
“她最漂亮的时期还是米国往事里。”宋亚说。
“那当然，白人小妞就那个时间段最好看。”
两人随便聊着，审片室银幕里出现A+电影工作室字样，其他演职员字幕都还没做，直接开始剧情。
艾尔维斯米切尔的这个剧本参考了在斯皮尔伯格导演、昆西琼斯监制、乌比哥德堡和奥普拉主演，在奥斯卡拿到十一项提名的那部‘紫色’，家庭、女权加上种族议题，基本上就是这类电影的主旋律了，艾尔维斯米切尔参与编剧后又加了些九十年代开始时兴的对街头暴力方面的描绘。
为了省钱，电影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室内戏，场景也不多，杰米福克斯的男主是个街头混混，塔拉吉饰演被他家暴的妻子，然后故事就围绕她的自我独立之路展开，几场两人的争吵、撕打的表演和冲突性还不错，其他就非常平庸了，剪辑也很一般，加上没有经过后期调色……进不了院线是应该的。
“抱歉……”
大家默默看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人摸黑进来，“怎么样？”原来是BET老板约翰逊，他问审片小组的负责人。
负责人开始对他耳语。
“APLUS，出来聊？”作为大老板，他没时间看完整部部片，听过手下的报告后就把宋亚叫了出去。
“怎么样？我们的电影一些后期工作还没有完成，实际成片效果会比现在好得多。”
蚊子肉也是肉，宋亚向他推销：“这种类型片能在BET播放是最合适的。”
实际上这类电影如果没有被找到任何买家，很多干脆就自我放弃不做后期了，直接塞进仓库还能省不少钱。
“我不太过问这些小事。”
随着BET成为全米第二十一大有线频道，约翰逊光拥有的BET股票市值就在五亿米刀往上了，目前身价还是稳压自己的，“你知道我关心什么，APLUS。”
“我知道的，我确实和内城广播公司在谈，但结果还不好说，即使我注资那家公司，我感觉也无法威胁到你的BET……”
宋亚正解释着，审片室外的走廊尽头出现了他家王牌主持人戈登的身影，他明显没料到会在这遇到自家老板，但已经被两人看到了又缩不回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约翰逊先生，APLUS，原来你们都在。”
“你是来找APLUS的对吧？”约翰逊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他在阴谋出走，笑着问道。
“是的，我过来打招呼，顺便约个专访。”戈登说道。
“什么方面的？”宋亚配合着问。
“呃，你在好莱坞的几个项目，也包括这部我该如何……如何……”
“如何结束这一切。”约翰逊说。
“是的，那你们先聊吧，我等会再来。”戈登有点尴尬，正转身往回走，走廊那头又传出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喊声，“没想到吧！？我在这里抓住你们了！”
那是哈莉的声音，宋亚太熟悉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发那么大火，下意识抬脚就往审片室里溜。
哈莉气呼呼的大步出现，身边跟着她的经纪人、助理等一大帮子，作为好莱坞发展最好的黑人女演员之一，她身边早就有不少人围绕她服务了，但以前她很小心地从不带他们在自己面前现身，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还是习惯性穿着皮夹克外套，短发英姿飒爽的哈莉看到宋亚也愣了一下，然后推门进了隔壁。
原来不是找自己的啊……
宋亚和约翰逊对视一眼，两人跟了过去。
隔壁也在审片，一样是部粗糙的电视电影，哈莉他们揪住几个老头，“M-Fxxk一群欧洲骗子！赔我的精力，赔我的时间！”她泼妇一样破口大骂。
“怎么了？”
有人拉开房间的窗帘，宋亚看到撕打中掉落的一张表格，抬头写着‘所罗门与示巴女王，审片打分’字样。
“哈莉，怎么了？你不是说这是一部史诗大片吗？”
宋亚看向银幕，大片个屁，画面里一边几十个，两拨人正穿着古装拿冷兵器玩闹一样‘打仗’，片方好像也和自己一样，是想来把这部有黑人元素的电影卖给BET做为电视电影播出的。
“他们骗了我！我自降片酬就拍了部这种连院线都上不了的烂片！”哈莉嚷道：“APLUS！来帮手，帮我狠狠揍他们！”
“对不起贝瑞小姐，我们不是有意的，战争场景的后期太贵，资金链又断了。”被她扯得东摇西晃的老头用不标准的英语解释道。
“够了！”约翰逊看不下去了，“哈莉贝瑞，别在我的电视台闹事，哪怕你是最红的黑人女影星也不行！”
“好了好了，哈莉，冷静，冷静一点。”
宋亚怕哈莉冲动起来冒犯了这位黑人媒体大亨，跑过去拦腰抱住她，“是这样的，这种战争片需要很多后期特效，不是谁都烧得起钱的。”
哈莉刚刚应该没认出约翰逊，现在终于发现BET大老板也在，很机灵地顺势乖乖不闹腾了，头枕在宋亚肩头呜呜哭了起来，“我今年只接了这一部片，为这部片子特意去埃塞尔比亚体验生活……你知道的，我为了能演好示巴女王还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几乎把整年的档期都留出来了，他们还骗我正在做后期特效，要我继续帮忙炒作热度，真该死，一群混蛋！骗子！”
“好了好了，你知道好莱坞就是这样。”宋亚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
“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选择相信欧洲制片商……”
“欧洲那可是电影发源地啊小傻瓜……”
第六百九十三章 满分好男人
‘史诗大片’所罗门和示巴女王的审片会被哈莉搅合成这样，几个偷偷跑来BET推销的欧洲片商刚摆脱被暴揍的危险，又立马去围上了大老板约翰逊，谄媚相非常难看。
“这是怎么了？”
宋亚暂时把她拉到隔壁‘我该如何停止这一切’的审片室里坐下，“一部电影走投无路才会来电视台推销，小规模上映，录像带市场，选送独立电影奖项这些招数都没先试试吗？”
“都试过，他们专门派人拉着我跑发行公司，其实背地里已经去NBC等大台推销过一圈了，全用我来当卖点，如果不是在BET有朋友私下透露，我连他们到这儿来都不知道……”
哈莉楚楚可怜地靠在宋亚胸前诉苦，背后的手嫌弃地对跟进门的自家随行人员扇了扇，他们会意，纷纷原路退出去，远离二人的视线。
宋亚没注意到这一幕，“威廉莫里斯也没听到风声？”
“他们劝过我别接这部电影来着，但我被圣经故事、黑人女王、史诗大片这些元素迷花了眼……”哈莉说：“再说我和威廉莫里斯签的是短约，你记得吗？你帮我谈成的，我下一份经纪合同还是要签回CAA。”
“反复横跳就会有这类隐患哈莉。”宋亚提醒她。
“CAA在好莱坞的资源更好，奥维茨先生都当上迪士尼总裁了。”
两人刚聊了几句，这边审片的头头轻轻咳了一声，于是都守规矩地闭上嘴，静静将‘我该如何停止这一切’剩下的段落看完。
作为一部同样‘走投无路’的电影，这部电影的可看性实在不高，全片结束后哈莉也许是刚才情绪波动过于剧烈，已经靠在宋亚肩头睡着了，发出绵长的呼吸声，脸上的妆还犹带泪痕。
“别拉窗帘了。”宋亚很暖男的制止工作人员把窗帘拉开，“让她先睡会吧。”
“我和APLUS聊聊。”
正巧约翰逊再次出现在门口，他暗示手下和叶列莫夫等人都出去，看了眼哈莉在睡觉就没去叫醒她，直接关上审片室的门，在宋亚另一侧坐下，“没办法，自从BET的内容公司开业后，上门推销的片商们就像今天这般络绎不绝，我们是新公司，为了抢资源开价较高……其实，我成立这家公司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发展自制内容。”他略微解释了几句。
在这些年的洛杉矶骚乱、大选、MJ案、辛普森案等黑人社区甚至全米关注的新闻爆点，以及所在TCI有线电视网与电话电报公司合作飞速拓展出的海量新订户等利好因素加持下，BET这几年飞速发展，宋亚感觉眼前这位身价逐年增涨的黑人媒体大亨已逐渐具备了真正的媒体大亨心态，不再如几年前第一次与自己会面时那种非常讨打的傲慢，变得谦和内敛许多。
“我理解，这部电影只是小生意。”
宋亚知道BET现在心气很大，就算是黑人元素的电视电影，他们的要求也颇高，连录像带租赁市场都不感兴趣的烂电影很难过他们的审片关，“实在不行，我就找几家关系较好的小影院去放映几天，落画后暂时收进A+电影工作室的片库里再说。”
“嗯。”
约翰逊说：“主要是你不想签长期对赌协议，其实我们的要求不高，每年一部，质量保持一定水准就行。”
没有天启加持，水准是一定保持不住的，宋亚自家人知自家事，笑着摇头，“我不投资黑人电影时斯派克李他们骂我尽拍些白人片，投资了他们又说我出那点钱在打发叫花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每年不砸个上千万根本讨好不了好莱坞那群Nger。”
“是这样。”
约翰逊估计也是深有感触，苦笑赞同，又说：“不过这其实是业内的常态，我听说最近斯皮尔伯格他们新开的梦工厂就有意和微软的保罗艾伦合作，拿保罗艾伦的一笔超级大投资，然后梦工厂每年发行合乎对赌协议的数部电影。”
“WTF？我说今年那几个犹太佬怎么没动静，原来在憋大新闻！发行？他们认真的？”
又不带自己玩，宋亚感觉自己对大卫格芬总挂在嘴边的塑料友情毫无期待了。
“是的，导演、制片，斯皮尔伯格已经做到顶了，管理七大、出品最好的动画电影，卡森伯格把能玩的全玩了一遍，还有个唱片业大佬大卫格芬，他们三个再前进一步，也只能去涉足电影发行领域了……”
约翰逊说：“现在经济不错，所有人都野心勃勃。”
“所以得让我再想想，约翰逊先生。”宋亚若有所思地点头。
“没问题。”
约翰逊又继续之前被哈莉打断的话题，“内城广播公司那边，你是怎么考虑的，方便透露吗？”
他所担心的终归是媒体行业的新竞争者。
“我不知道，是实话。”
黑人主流媒体圈不大，宋亚知道也瞒不了面前这位顶级玩家多久，“大家都知道内城广播公司是个烂摊子，我在婚礼前随口答应了帕西萨顿，现在他们父子俩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感觉我正在一团迷雾中摸索，我不知道内城广播公司在全米各地到底有多少负债，也不知道他们给出的估值到底能不能成立。”
“你其实不必烦恼这些，那家公司被曼哈顿的非裔驴党政客当提款机已经很多年了，随着他们政治能量的退潮，腐烂透顶的盖子总有捂不住那一天的。他们那伙人里有头有脸的现在还剩下谁？帕西萨顿的兄弟奥利弗萨顿，纽约市最高法院大法官，还有个勉强能算到曼哈顿帮里的赫尔曼麦考尔？纽约州主计长……就俩了。”
约翰逊点了两个名字。
宋亚心说你当然可以不在意这些，但作为刚冒头的新丁，我可没办法无视如此强大的黑人政治与传媒资源，特别在那阴魂不散的FBI探长被杀案压力下，“我可是混驴党那边的。”他对约翰逊苦笑。
“呵呵，信我，驴党的Nger比象党要腐败多了，我们有科林、有康多莉扎，都是真正有水平有多年执政经验的政客，比驴党那些只会欺骗民众捞选票的优秀多了……”
约翰逊又老调重弹，劝他‘转会’。
两人在黑暗的审片室里低声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约翰逊哄骗、诱惑、开价收买，其实目的就一条，你别买内城广播公司！
他这次没再用威胁招数，宋亚以愁眉苦脸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应对，“还是那句话，我无意投入电视行业，再说内城广播公司本就主营广播电台业务，与您也不是竞争关系。目前我正委托律所在做前期调查，我也并没有一定要买那家公司。”
“APLUS，全米最有钱的几位黑人之间如果发生战争是件很悲哀的事，希望我俩不至于走到那一步。”约翰逊可能被他的太极搞烦了，终于还是小小警告了一下。
“我离您还差得远。”宋亚说着正好看到怀里哈莉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于是悄悄伸手去挠向腰眼，她的身体开始因为拼命忍耐而发抖。
“不一定吧？我知道你的A+服饰、A+音频公司以及在科技业的那几笔投资都还没上市，其实我们的距离并不远。”
约翰逊丢下句话后出门离开。
“讨厌，住手！APLUS……哈哈……”
没其他人了，哈莉立刻大笑着扭动躲他作怪的手，身体更缠紧了些，两人保持了几秒钟暧昧，她索性呼吸粗重地跨坐上来。
“停，哈莉。”宋亚向她抬起左手，展示无名指上的婚戒。
“Fxxkyou，小负心汉。”哈莉瞬间没了兴致，起身脱离接触，“你被她管教得还真乖！”
“呼……”
身材还是那么惊人的美好，宋亚长出一口气，随手拉拉裤管，“我是谁？A+，满分好男人。”
“切！”哈莉表示不信，她去打开审片室的门，“化妆包……”对外面喊道。
她助理进来帮忙补妆，宋亚也站起来，“我要走了哈莉，晚上还得赶回芝加哥，你别被那部烂片影响了心情。”
“嗯。”她正闭着眼睛让助理拾掇妆容。
“那我……走了？”
“嗯，Bye……”她随口回答。
反应不是很热烈嘛，宋亚有点失落，手插着裤子口袋走到门口，又回头默默看了专心化妆的她一眼，才去和叶列莫夫等人汇合。
晚上，他在私人飞机上和叶列莫夫聊着梦工厂的事，叶列莫夫还没约翰逊知道得多，“只是听说，微软的创始人之一保罗艾伦在逃离霍奇金氏病的魔爪后开始大肆投资和享乐，他和梦工厂三人组有接触，但具体会怎么合作还没有定论，听说保罗艾伦想涉足发行，但梦工厂三人组对挑战七大还很犹豫。”
“这些犹太佬……”宋亚骂骂咧咧的，“他们成立梦工厂总计就出资了三千来万，一部电影都没影转手就能拿到科技业大亨的数亿投资！”
“呃……”叶列莫夫一窘。
“我不是骂你。”宋亚才想起来他也是犹太裔。
“没事，主要人家是斯皮尔伯格啊，我们怎么比……”叶列莫夫说。
“斯皮尔伯格怎么了？”
未来州长夫人风姿绰约地出现在机舱里，她似乎喝了些酒，随意将高跟鞋踢掉，然后直接倒进宽大的VIP座位上，“呼！”舒服地叹着气。
“心情不错啊艾丽西亚。”宋亚笑着问：“看来此行结果很好？”
“是的，电信法案应该会在不久后的参议院通过，压力马上就全在众议院这边，作为党鞭，安德伍德正全力帮大统领推动法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
艾丽西亚说道：“这时候他们绝不能缺少中西部驴党政治力量的全力支持。”
“那确实是个好消息。”宋亚指指走过来的空乘，两人默契地不再谈论该话题。
“弗洛克夫人，需要喝点什么？”大妈空乘很专业地问道。
“呃……”她想了想，“再来点香槟吧……”
“好的，稍等。”
飞机准点降落在芝加哥，“让马沃塔送您吧，艾丽西亚。”宋亚再度绅士地扶她走下舷梯。
“谢谢。”
她兴致又不怎么高了，宋亚知道她刚在飞机上借酒劲柔媚地和自己对视了几次，但自己没给反馈，她好像有点恼羞成怒了。
没想到真把彼得的老婆撩动了？宋亚之前也就试着玩玩，他很清楚，现在可绝不能破坏与彼得的联盟，再说了，也不想背叛在洛杉矶的好老婆，于是果断乖乖怂回了正人君子。
第六百九十四章 傲慢
又一个周末，DeadAndGone已经将蒙特尔乔丹的ThisIsHowWeDoit压制三周，但Biggie暗讽2PAC的那首歌发出后很败他在东海岸之外地区的路人缘，加上宋亚回校后曝光频率也下来了，大概也就拿到个四周冠成绩。
剩下就看丹尼尔磨榜的功力了，宋亚不太担心他这方面的能力，周五就打飞的去洛杉矶见老婆，“亲爱的……”
晚上的马里布海边别墅里衣着光鲜的男女来来去去，星梦泪痕开镜后，玛丽亚凯莉一有空就举办盛大派对，俨然空降好莱坞的新社交女王。
“上周末你人呢？”穿了件大开叉晚装的她看到小丈夫到来立刻问罪。
“跑了趟华盛顿，有正事，对不起咯。”宋亚搂住她，“想我没？”
“哼哼，临走时怎么约定的来着？”
她态度有点不对劲，“BoyzIIman，你们都认识了。”挽住胳膊带宋亚去交际，“你知道我想在新专里为大卫科尔留一首纪念歌曲，正巧，内森也打算为不久前去世的乐队管理人写首歌。”
“哇哦，你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完美。”
宋亚和当前最红的男子组合BoyzIIman四人分别碰拳，内森是其中矮胖而且话最多的那个。
“还有戴夫霍尔，你们很熟了，戴夫！这里！”她又把上张专辑合作过的吹牛老爹好友叫来，“他还会是我新专Daydream（白日梦）的制作人之一。”
“APLUS，好久不见。”
自从哈林区夜店枪击案后，这家伙一直有点怕自己，“恭喜你和Biggie还有狗狗登顶B榜。”
“谢谢。”
在妻子和BoyzIIman组合面前卖弄B榜成绩是自取其辱，宋亚转而抱怨，“Biggie跟我跑宣发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回纽约怎么又搞事？你帮我劝劝他啊！”
“劝……好的，我会跟他说。”
戴夫霍尔连忙答应下来，“其实Biggie那首‘谁枪击了你’并不是针对2PAC的，你懂音乐制作流程的APLUS，词曲敲定一般是很早的事，制作也需要时间，只是释出的时间赶巧了……”
“哈哈哈……”
都是懂行的，内森和另三位BoyzIIman组员听到他这个解释立刻哄笑了起来。
“骗鬼去吧。”宋亚翻了个白眼，没有继续追究。
“华特，嘿，好久不见。”
今天派对好像主要是唱片业，或者说她新专制作团队的专场，辅以星梦泪痕剧组的人，开机也近二十天了，这些家伙都成了常客，男主裘德洛等人散落在外面的观景露台和私人海滩上喝酒交际，华特和萨曼莎科尔已经半公开在一起了，这对老少配刚从外面卿卿我我的进来。
“APLUS，很漂亮的马里布别墅，我喜欢东边的那片海滩……”
萨曼莎科尔很活跃，主要都是她在说。
“华特被这个MCA的女孩迷住了，我一眼就能看穿她，哼哼，她在悄悄怂恿华特远离我，去给她写歌。”
人来人往的大约应酬了二十分钟，夫妻俩回到主卧，悬崖上的主体建筑不大，古董木门也不怎么隔音，玛丽亚凯莉压低声音冷笑：“丹尼尔这位侄女就是个小心机婊。”
“我觉得也是。”
宋亚附和，以前萨曼莎科尔还勾引过自己呢，还好没吃，对华特他还是很尊重的，“Mimi，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又被一张照片甩到了脸上，定睛看去，是他和斯隆女士还有艾丽西亚三人走出华盛顿机场的照片，“又有什么理由？”她质问。
“什么理由？一个是我的政治顾问，一个是我的代理律师，我们一道去华盛顿办正事。”
刚刚坚拒诱惑的宋亚这次是真的理直气壮，“内城广播公司那边……”
“多巧啊，顾问和律师都是漂亮的成熟女人，艾丽西亚还和夏克洛护士长得那么像！APLUS，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笨蛋了！？”
她又开始了，“你把艾丽西亚当成夏克洛护士的替身了对吗？你对她还念念不忘！”
“我冤枉Mimi，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别老这么疑神疑鬼，艾丽西亚……”
宋亚把她拉得离门远点，“艾丽西亚是库克县州检察官的妻子，年底很有可能成为伊利诺伊州州长的妻子，你说的这些话千万别被人听到！”
“我疑神疑鬼？呵呵。”
还好，她现在不怎么摔东西大喊大叫了，“所以她是因为这么巧才和夏卡洛护士长得很像咯？”
“你别老夏克洛护士夏卡洛护士的，都说不提这事了，我婚后没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现在乖得很！”
本来自己心情很不错，下课就赶去乘飞机，一路劳顿的过来，没想到等着的又是吵架，宋亚也有点不耐烦了，“见面就找借口跟我吵，真是的！”
“借口！？”
她提高了音量，然后深呼吸压抑怒气，“好，好，APLUS，不管怎么样，还是老规矩，我要给你惩罚。”
“怎……怎么就开始惩罚了？”
中间环节跳过了？这节奏不对啊，宋亚简直莫名其妙，“你连证据都没有。”
“不需要证据！私人飞机我拥有一半，不许你再用来搭载我不喜欢的女人了！可以吗！？”她质问。
“真是霸道……”宋亚坐到床上平复了下心情，“好吧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就让她们以后搭乘普通航班就是了，但是你不能公开说出去，那样我会很没面子。”
“可以，二……”
“还有二！？”
“你说呢？不然你不长记性，二，你的朋友多诺万也别代理我了，我昨天和桑迪格伦聊过，以后让他担任我的经纪人。”她说。
“WTF！”
宋亚一下子气得跳了起来，“你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炒掉威廉莫里斯！这会破坏我和他们多年的合作！”
那边哈莉正好也要签回CAA，突然加上她，这无疑是在给正无暇分心的自己乱找麻烦，“上次你炒掉古德曼他们我好不容易才回去安抚好！”
她昂头冷笑，“哼哼，是跟你多年合作，又不是跟我，桑迪愿意出钱买断和威廉莫里斯剩下的经纪合约，他也愿意拿更低的分成，服务不差，甚至可能更好。”
“桑迪是MJ的经纪人，你不是又打算和摩图拉和好吧？”宋亚看了眼房门，忍了又忍，尽量用压低的嗓门说话。
“桑迪已经被MJ扫地出门了，他和摩图拉早没有了友情只有仇恨，这点不需要你多担心。”她说：“你知道，他是大卫格芬那边的。”
“你这么折腾是为什么呢？Mimi……玛利亚凯莉！桑迪格伦被MJ扫地出门后肯定要到处签人捞回影响力，而你这么轻轻松松让他如愿，动机只是想令我不好受？”
宋亚看向妻子，感觉好像不认识了，“你不觉得你搞这种对我的突然袭击有点过于傲慢过于轻率了么？我们婚前说好的这种重大决定要一起做，而你现在只让我蒙在鼓里然后等通知？”
“没办法，我们上次确实说好了，你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而且我知道怎么才能让你难受。而且我换经纪人是我的。”
她对小丈夫目前的反应很满意，嘟起嘴，“哼哼，不爽？那就对了！下次请漂亮女人同乘飞机时麻烦提前过过脑子……”
“Fxxk！你！无法沟通！”
这次是真把宋亚搞毛了，直接摔门出去，哄女人真是累，自己偷吃有错也认了，被拍到和前前女友在一起那受点惩罚也可以接受，现在好嘛！直接莫须有了！
这反应玛丽亚凯莉可没料到，在房里傲娇了会儿发现小丈夫真被气跑了，赶忙追出来，“帕蒂，他好像真生气了。”在外面找一圈没找到人，于是更慌了，拉住出主意的教母问计。
“过火了？”帕蒂拉贝尔问。
“好像有点……”
“那就去哄哄咯，看，马沃塔在那边，他应该也在。”帕蒂拉贝尔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马沃塔在私人海滩的转角处守着，于是和她一齐过去。
“艾丽西亚？什么事？你慢点说，别急，说清楚一点……”远远听到宋亚聊电话的声音，琳达和老麦克都在他身边。
一听这个名字玛丽亚凯莉顿时火了，二话不说扭头回去。
“什么？微软和苹果、IBM、惠普、康柏组成的评估小组决定不支持SD和DVD标准？”
宋亚哪知道她来了又走了，“我理解得不对吗？”
“不对。”
艾丽西亚说：“他们明早会发布正式声明，宣布米国只会接受一个标准，要么是SD，要么是DVD，这样一来SD阵营关联企业明天股价必然大跌，因为SD阵营明显落后DVD阵营很多，我们的DTS上市计划也必然遭遇重大挫折，刚刚高盛的史密斯通知DTS创始人特里比尔德那边，上市要么中止，要么另改方案……”
第六百九十五章 突然呕吐
周六的清晨，西海的的第一缕阳光伴着海风拂过浪花和沙滩，像藤蔓一样悄悄爬上悬崖，又穿过主卧的落地窗，照亮了如蝴蝶般背靠背蜷身熟睡的夫妻俩。
一位黑人大妈蹑手蹑脚地进来，走到男人一侧的床边，“老板，老板……”轻轻推他压着被子的胳膊，小声唤道。
“琳达……什么事？”
宋亚慢悠悠醒了，打着哈欠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这么早……”
“该出发了，我们要赶早班的飞机去硅谷……”琳达回答。
“哦。”他想起来了，昨晚睡前又和老婆吵了一架，他一气之下发誓以后不乘私人飞机算了，狠话说出口时很爽，那么现在只有辛苦点了……
扭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玛利亚凯莉，“出去再说，别吵醒她。”
披上睡袍跟琳达出去，随便找了间客人房冲澡洗漱，人精神了许多，“APLUS。”出来时看到了许久未见过的桑迪格伦。
“你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桑迪。”
事已至此，他没再像以前对米拉的经纪人那样口不择言，最后导致对方察觉到危机怂恿米拉和自己分手，而是不露声色的与对方握手，“你来早了点，Mimi还在睡，先等等吧。”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
被MJ扫地出门后的桑迪格伦很谦卑，“聊聊？”
“可以，不过我马上要赶航班。”
宋亚和他在客厅沙发坐下，面前桌上还摆着昨晚派对后没来得及收拾的无数酒杯。
桑迪格伦这次为了弥补失去MJ后金牌经纪人的咖位或者说面子，有些饥不择食了，给威廉莫里斯和玛丽亚凯莉双方的条件都非常优惠，他帮玛利亚凯莉付清了给威廉莫里斯和多诺万的违约金，原合约期内玛丽亚凯莉的经纪收入也归威廉莫里斯和多诺万，再加上一笔对未完成合约的买断费，他还给了玛丽亚凯莉更低的经纪人分成。
桑迪格伦怎么也仍是好莱坞同性兄弟会的大佬，大卫格芬的密友，经纪能力和社会能量比不过老牌经纪公司威廉莫里斯，但个人实力上比多诺万稍强一些，DIVA还是聪明的，这对她确实是笔好生意，就是对自己和多诺万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昨晚自己打电话给多诺万，对方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别忘了我们威廉莫里斯为你们在对抗摩图拉时付出过的努力。’
只得耐心解释和安抚。
“抱歉，APLUS，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不太开心。”
桑迪格伦是人精，他当然能猜出来自己和多诺万的反应，“请你一定理解，被MJ弃如敝履后大家都在看轻我，我必须尽快再拥有一位头部明星。”
“我理解，生意就是生意。”
宋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
桑迪格伦明显也在图谋自己，他说：“你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如果威廉莫里斯……”
“我们办不到的你也办不到桑迪。”
这时候海登进门，他也不是以前那个小经纪人了，对桑迪格伦不甚客气。
桑迪格伦笑笑没选择正面冲突。
“海登，来得正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宋亚和桑迪格伦打了声招呼，然后领着手下们一道去车库，“我可能有点麻烦要有求于哈维韦恩斯坦，你能搞定吗？”
“我听多诺万说了，对纽约时报那种等级的媒体来说，哈维可决不会轻易动用自己的影响力……”海登诉苦。
“别老是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你看到了，Mimi已经把你们换了，虽然她本意是惩罚我。”
宋亚没声好气的，“不找哈维也行，你们威廉莫里斯必须得制止纽时发布关于芝加哥那桩案子的专题报道，这事很重要，没价好讲。”
“好的，我们会双管齐下。”
海登只得应承下来，“哈维那老色肯定会趁机染指你的人APLUS，之前查莉丝没拿到你安排的角色，就是在用向好莱坞女孩展示权力的老套路，如果他提出想让查莉丝去陪他你怎么办？答应吗？”
“Fxxk！海登！查莉丝不是什么我的人……”
宋亚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别墅，“我又不是那种靠出卖女人达到目地的人渣，你们配合叶列莫夫保护好查莉丝，本来我答应给她的回报就没完全做到，我可不想再成为那个把她推进火坑的人。”
“对女人，哈维的信誉还不错……”
海登说完看到宋亚的双眼瞪了起来，“好吧好吧算我没说，不过我提醒你，被哈维发现你有求于他是件很麻烦的事，那家伙可是会榨干人每一分利用价值的人。”
“所以如果你们威廉莫里斯能自己就把事情办成，我也没那么多麻烦了。”
走进登机口前，宋亚警告海登：“Mimi的事也该打醒你们了，这些年你们从我身上赚了多少？嗯？别老我一让你们做点事就这个也难办那个也难办的，难道你想我通过桑迪格伦和大卫格芬他们解决麻烦？”
“唉！我明白，那么就这样，等着听好消息吧APLUS。”海登挥手送别。
一行人来到森尼韦尔的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总部，和迪莱、艾丽西亚、吉米、梅博士等人汇合，临时开了个小会，然后再出发去DTS，雄心勃勃的他们也把总部搬来了，不久前。
“这就好像当头一棒APLUS。”
在大楼门口迎接的创始人特里比尔德脸色苍白，他把怨恨情绪一股脑地宣泄在IBM身上，“那个蓝色巨人已经官僚腐败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他们在胡乱使用自身的影响力。”
“我们进去聊吧。”
高盛的史密斯以及代表斯皮尔伯格的凯瑟琳都在，“是你建议比尔德先生加快上市脚步的APLUS，现在又该怎么办呢？”作为之前建议稳扎稳打的一方，凯瑟琳上来就追责。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宋亚坐到她身边，“梦工厂三巨头都没空是吗？”回刺了一句：“他们在好莱坞陪保罗艾伦？”
作为安培林娱乐的总裁，凯瑟琳对斯皮尔伯格被卡森伯格、大卫格芬拉去搞什么梦工厂其实也有意见，不过她是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出身，忠心耿耿，“你的挑拨很幼稚APLUS，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
作为高盛不多的黑人高层，史密斯掌握了会议的主动权，“既然新的影音媒介格式面临二选一的问题，而且现在业界判断SD阵营很难获胜，那么DTS的招股书就必须要改了，投资者已经不会相信我们勾勒出的美好前景，搭上SD阵营的大船巴拉巴拉之类……”
SD阵营还没输，但业界认为就要输了，对DTS，投资者信心不足，作为承销商的高盛肯定不愿看到强行上市后股价大跌，史密斯开出的药方很简单，要么推迟上市，要么改招股书，宣布DTS会把在公开市场筹来的钱收购一些拥有DVD标准专利的企业。
这两种选择都有问题，推迟上市，DTS要赔C轮投资机构的钱，他们拿真金白银入局的条件之一就是签限期上市的对赌合约，这笔赔偿数额非常高，甚至可能直接造成DTS的破产。而改招股书说明公司的经营方向举棋不定，投资者依然不会认可，就算强行上市也必然遭遇重大挫败。
“我昨晚询问过北方信托的人，他们说可以换去芝加哥交易所上市，你们怎么看？”宋亚提出了第三条道路。
“不在纳斯达克上市那我们高盛就退出。”史密斯强硬地说道。
“还有我们。”麦道夫投资基金的人也表态。
违反承销协议DTS一样要赔钱。
“别都看着我，我就出个主意……”宋亚摊手，“我只是个卑微的小股东。”
于是大家都看向特里比尔德，这位依靠多个投资方矛盾仍顺利掌握公司管理权的创始人又为难了，“那让我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看样子不是开一次会能决定下来的，宋亚能理解特里比尔德的纠结心态，他成为亿万富翁只差最后一脚，任谁也不愿活生生憋屈地死在球门前。
“迪莱，艾丽西亚，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宋亚和又换回公事公办面孔的艾丽西亚握手道别，“我还要去网景公司看看。”
“好的，别过于担心APLUS，标准之争还要延续一段时间，只不过激烈程度变成了你死我活而已，SD阵营也不一定会输。”艾丽西亚安慰道。
“我在DTS的投资已经赚不少了，就算这家公司破产也没赔钱，你多劝劝特里比尔德吧。”
宋亚苦中作乐，这段时间就没好消息，梅博士和吉米报告说网景浏览器的正式版，准确的说应该叫专业版，上市以后销售形势非常好，很可能在半年内就超过网景新总裁巴克斯德吹下的百万销量海口。
四十五刀一份的软件，半年百多万销量就代表着这家公司很可能在上市前就能交出五到六千万米刀销售收入的答卷，其必然使网景的上市之路一片光明，自己那百分之五股份很可能拿到超预期的收益，这块肥肉同时因此变成吉姆克拉克等人的眼中钉，被在上市之前针对性的动手脚。
“他们踢不走我们，但因为当初你急于入局，我们那百分之五享有的股东权益很小，吉姆克拉克可能通过定向增资等手段压缩我们的股权比例。”吉米担心地说：“APLUS，我提醒你，这种可能性绝对不低，就看吉姆克拉克想不想跟我们耍无耻了。”
和DTS一样，形势变了，所有相关利益方的诉求都会变，无论是变坏还是变好，资本永远不会停止斗争与博弈。
“去聊聊吧，看我除了帮忙打广告以外还能给吉姆克拉克他们提供些什么。”
除了老婆，这种麻烦还造不成宋亚什么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他云淡风轻地又领着除迪莱和艾丽西亚之外的手下们到达网景公司。
“恭喜，听说我们的软件销售形势一片大好，对了，吉姆呢？”他问负责接待的巴克斯德。
“在项目组，和马克安德森他们在一起，还有SUN的人。”
巴克斯德笑容满面，“听说你在DTS的投资遭遇到了挫折？”
“是的，不大不小的挫折。”感觉自己这幸运之猪的光环快没了，宋亚不无遗憾。
“请进吧，对了，我们正在研发的新玩意是核心机密，得签一个保密协议，都要签。然后，不能进太多人。”
巴克斯德让工作人员拿来法律文件，吉米审过后就和宋亚还有梅博士三人一起签了，然后在脖子上挂上访客工牌，把老麦克和琳达等随行人员留在外面。
“APLUS！你来得正好，看看我们的核武器！”
吉姆克拉克和马克安德森等全都围在一台电脑前看代码。
“这是什么？”宋亚才不懂这个，看向电脑屏幕上的一行行代码，嗯？似乎有点眼熟？
“嘿嘿，让马克给我们的明星股东介绍一下？”吉姆克拉克给他拉来一把椅子，“你怎么了？APLUS。”
“没，没什么……”宋亚按着正往上泛着酸水的胸口坐下来，“可能早上来得太赶，没怎么吃东西，有点……有点不舒服。”
“是吗？你这种身板也会和我们程序员一样脆弱？”马克安德森打趣，大家都笑了起来。
“马克他们正在连夜加班，你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吉姆克拉克的态度还不错，看不出偷偷在搞针对自己的阴谋，宋亚心定了些，“是的，这是什么？”他看向屏幕。
“一门新的编程语言，SUN的杰作！”马克安德森回答，软件大卖，加上技术的突破，他的心情很好，其他人也一样，一个个嗓门洪亮，整个项目组洋溢着无比乐观的气息，“我们能配合SUN用它打败微软！他静态面向对象，简洁，优雅……”
马克安德森几乎把所有溢美之词都给了这门语言，但宋亚却偏偏越听越感觉喘不过气，屏幕上的代码好像勾引起了自己一些不好的回忆，“哇喔，它叫什么？”
“JAVA。”
“爪哇？”宋亚感觉身体更不舒服了，除了翻江倒海的肚子，还开始嗡嗡嗡耳鸣。
“对，JAVA！”
马克安德森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开始噼里啪啦敲打键盘演示，“这门语言给了我和同事们很大的启发，我们也有个发展新编程语言的想法，目前暂命名为JAVAScript！”
“呕！”
宋亚再也忍耐不住了，当场吐了出来，他恍惚间记起了前世的自己，好像就因为这个倒霉玩意儿穿越的？
“嘿！你怎么了？APLUS，吉姆！？”马克安德森裤子上被沾到了呕吐物，他吓得赶紧跳起来闪到一边。
宋亚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键盘，十指疯狂抖动，似乎还想敲代码来着？
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某时某地，一个不修边幅的码农正专注无比地盯着屏幕，十指翻飞，突然，心脏剧痛，然后无声无息地一头扑倒在键盘上。
“啊!M-FXXK！”
所有人都在惊恐地注视着自己，他双臂用力，把伸向键盘的双手硬生生扯回来，交叉夹在胸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唱！跳！RAP！干什么老子这！辈！子！也绝不会！再敲一行代码了！
“老板，老板？”身后的吉米也慌了，“克拉克先生，请立刻叫救护车！”
“已经叫了。”巴克斯德挂掉手机，“很快……你老板这是怎么了？我看不像吃坏了东西。”
“我也不知道。”
吉米和他们盯着不住干呕并且双手不停诡异扭动，活似精神失常的宋亚，面面相觑。
“我们，呃我们还是不要等救护车了，麦克！麦克！”
吉米反应过来，出去把老麦克和琳达叫来，又对程序员里身材最高大的马克安德森说道：“安德森先生，你能帮忙，对，抬下脚，我们一起，谢谢。”
几个人合力将宋亚抬了出去。
“这歌星是怎么了？吸毐吸过头了？”
目送手忙脚乱的众人抬着宋亚离开，吉姆克拉克问身边的巴克斯德。
“不像，APLUS从不碰那玩意，我记得有一种罕见病，叫……叫什么舞蹈症的，症状很像。”巴克斯德回答。
“亨廷顿舞蹈症？那他岂不是剩不下几年好活了？”吉姆克拉克震惊地张大了嘴。
“如果确诊的话，应该吧。”巴克斯德缓缓点头。
“可惜了，那小子的歌还不错，唉！也许这就是天才艺术家的宿命吧！上帝总是那么公平，且无情……”
吉姆克拉克感叹后沉吟了十来秒，又说：“我觉得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巴克斯德问。
“那个压缩他股份的计划。”
“哦，好吧……”
第六百九十六章 非常健康
“如果被公众认为是我们将这位当红非裔歌星气发病的，引发舆论危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吉姆克拉克思索了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等下咱俩也跟去医院看看吧，顺便把马克叫回来。”
“好的。”
两人花十来分钟交待了下工作，就驱车前往附近最好的一间凯撒医院。
医院门口暂时还没看到记者，宋亚一到硅谷就不找女人不搞事，只在各科技公司转悠，狗仔们早不爱跟着了，不过整间医院因为APLUS的‘入住’已经沸腾，很多病人都听到了消息，聚在诊断科室的护士站旁边探头探脑，年轻的女性医护人员也纷纷找借口出出入入。
“吉米，是我们。”
两人看到正捂着手机聊个不停的吉米，得到允许后，在病房门口看到了马克安德森，“马克，回去吧，这边交给我们，家里一分钟都少不了你这个天才程序员。”吉姆克拉克先‘抓人’，“APLUS怎么样了？”
“他好像没什么事，呃，看上去，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下救护车就能自己行走了，活蹦乱跳的……”
马克安德森简单交待了两句，“那我回去了克拉克先生，巴克斯德先生。”
“嗯，晚上再加个班，九月上市之前最好能把我们的JavaScript语言和新浏览器弄出来，全看你们的了。”吉姆克拉克拍拍他肩膀。
“我知道，我们的项目组在拼命赶进度。”
马克安德森点头，“实在不行我们就通宵干！”
“嗯，好样的马克！”
吉姆克拉克赞许地目送他的高大身影消失在拐角，很满意，然后就注意到APLUS那个黑人大妈助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抹泪，“上帝真是不公平，APLUS是我见过最有望成为领袖人物的Nger了，也许二十年、三十年后甚至能当上大统领……”
吉姆克拉克和巴克斯德对视一眼，“APLUS怎么样了？”他问靠着墙，垂首不语的阴郁白人老头，记得好像是APLUS的贴身保镖。
“在里面接受检查。”老头回答。
“他还好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昨晚和妻子吵过架的原因……”
“今天你们去DTS聊得也不顺利吧？”巴克斯德趁机探问。
老头瘪瘪嘴，“没发现开完会有什么异常，我们离开DTS时他心情甚至还不错。”
这时候有个护士推门出来，众人过进去，APLUS正光着膀子在跑步机上健步如飞，“嘿，吉姆，巴克斯德先生，进来，都进来，哈哈……”
他嗓音洪亮，就好像和刚在公司里身体失常的完全不是一个人，“真是的，我都说我没问题，他们非要给我搞这个什么……什么心电负荷试验！”
“没什么问题，数据显示你的心脏非常健康APLUS先生。”医生也翻看着心电图说道。
“我说的吧？可以下来了吗？”他问。
“可以了。”
“呼！”
他轻松减缓跑速，走下跑步机，边在两位护士的帮助下套病号服边说，“说真的，如果需要，我可以一直跑一直跑，跑个全套马拉松都不成问题。”
“看上去是这样。”医生顺着他的话说，“我们还需要进行一些其他检测……”
“嘿！还没好吗？其实我可以回芝加哥再做这些，那边的芝加哥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他抗议。
“还是先在这做完检查吧，毕竟刚才根据你朋友的描述，你当时的身体状态很糟糕。”医生坚持。
“我只是没休息好，对，没休息好……”
“APLUS，做完吧。”保镖老头在门口说道。
“好吧好吧，你们等等我，很快就好，我的身体一切正常，真的。”他便乖乖跟着医生去下一间诊断病房。
“APLUS……是那种舞蹈症吗？他这么年轻应该不会得帕金森病吧？”
巴克斯德抽个空子拽住跟在后面的医生。
“抱歉……”医生摆摆手，“APLUS先生不允许我向任何人透露病情。”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去吧，嘿！APLUS，多休息！”
吉姆克拉克对走远的宋亚喊了一嗓子，得到对方招手回应后就与巴克斯德离开，“回头让秘书送束鲜花过来。”
“好的……”
巴克斯德点头，走到吉米身边又和他聊了聊。
“我，我不知道，他就突然呕吐，然后双手……双手像不受控制一样剧烈发抖，脸都是扭曲的，表情很可怕……”
吉米目送两位科技业大佬离去，手捂在话筒上，把说话声压到极低向哥哥古德曼报告，“没有晕倒，但神智好像出现了问题，以前几次他只是晕倒了对吗？这次好像严重得多，医生一直在询问他的家族心脏病、精神病史、还有帕金森和……和什么舞蹈症！”
“现在？又一切正常了，和前几次一样，他自己不停在说我没事我没事……”
“医生不告诉我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好吧好吧，我会想办法看到检测报告。”
“记者很快就会知道，这边的医生护士甚至病人都知道他被送进来了，当时我们被他突然发病给吓坏了，直接叫的救护车……嗯。”
“嗯，嗯，好的，我继续盯着，你们也赶快赶过来吧，凯莉小姐我也已经通知过了……对了，他交待不要打扰到苏茜和托尼他们，嗯。”
人在芝加哥的古德曼按掉免提键，和身边的哈姆林对视一眼，“你感觉我们这位客户还能活多久？他那种怪病似乎又恶化了，前两次晕倒很快就醒了，第三次就昏迷了十二个小时，现在……好像身体都开始失去控制了。”
“可我们看过他以前的检查报告，最好的医生都查不出任何问题。”哈姆林说。
“医生要遵守医患保密协议的，也许他从来没有给我们看过真实的那本病历。”古德曼说道：“他有一半华裔血统，心思很细腻，也很懂得掩饰情绪。”
“你的意思是……嗯，看来我们要为后APLUS时代早做打算了。”哈姆林听懂了，提起公文包，“先去赶航班吧，我们在路上好好聊聊，按照他的那份遗嘱……”
两位律师风尘仆仆的赶到硅谷，在机场随意买了份当地报纸，APLUS再次突遭身体不适，目前正入住凯撒医院的新闻已经在版面内页了，医院门口已经有大批记者的身影，“麦克，APLUS怎么样了？”进入医院，古德曼问守在病房门口的老麦克。
“他妻子在里面，不过应该没关系……请进吧。”老麦克先敲了敲门，随后把门推开。
“都怪你。”
这时候的宋亚正病恹恹坐在床上，捏着玛利亚凯莉的手训老婆，“看，把我气出病来了吧？”
第六百九十七章 暗流涌动
宋亚这次发病只天启了一丁点短暂的前世记忆，其实就前世那位华国码农挂点前的一幕模糊画面而已，当然，还有他脑海里根深蒂固的，对JavaScript语言的无尽怨念……
但可以挖掘的点仍有一些，比如，自己前世码代码用的电脑屏幕，和当前售价较高的等离子电视一样平，而且轻薄许多，那么肯定是未来显示器和电视的技术发展方向了，这不又有新投资目标了吗嘿嘿……
可惜显示器牌子不认识，AOC，肯定不是目前电视和显示器市场的主流玩家了。
然后房间家装和其他陈设依稀与现在的发达国家无甚差别，那么也就是说以后华国发展得很不错咯？其实现在就有种说法，95年按PPP计算，华国经济已经能排到世界第三了，搭搭顺风车似乎也不错？
其实他穿越后总喜欢把代工业务放去老家就是因为现在的祖国太穷，GDP排世界第八，但一算人均的话那可就太惨了，本想着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但如果照这个未来预示的话？似乎原本的世界线就过得可以？他很欣慰。
当然还有JavaScript语言，既然未来远在华国的自己还需要靠码这个过活的话，那肯定会大行于世了，网景股票，嗯……公开上市后索性在一级市场继续买些，还有JAVA语言，当时自己也有不适反应，那再持有一些SUN的股票好了。
“呕……”
他一想到那个两个词就反胃，生理不适。
“还要吐吗？”正内疚着的玛利亚凯莉立刻乖巧地帮他揉背，“要不要叫护士来？”
“不用了……”
他习惯了，这种偶发的前世熟悉感已有很多次，比如90年第一次和面前的DIVA碰面时那难以自抑的大笑，后来再次见她仍旧没忍住，第三次就能克制好，只放心里默默乐呵了，渐渐的，就化成了每次和她在一起时埋藏在心底的喜悦……
对了，最后一首天启歌曲Anono也许证明这种喜悦其实并非来自喜欢，而是自家妻子未来发展出的独特喜感……
唉！
婚都结了，身为华国灵魂的人，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老闹矛盾可不行，听说有了孩子以后夫妻关系才会稳定下来？“Mimi……”她搂住老婆，“要不咱俩要个孩子吧。”
古德曼和哈姆林听到这话，立刻默契地交换眼神。
“讨厌……那么多人在呢。”
玛利亚凯莉羞涩地偏过头，随手给他一巴掌。
“没事，都是自己人嘿嘿。”
他哪知道房里的两位律师正在心里悄悄评估自己还能活多久，嬉皮笑脸地揉着被打痛的胸口，“难道你不愿意？”
“我们不是计划过这个事情吗？等人家二十七岁再要Baby啦……”玛丽亚凯莉撒娇。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
两人婚前确实沟通过，宋亚也就不再提了，“古德曼，帮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没事，后续检查可以到芝加哥大学……”
“医学院附属医院是吧？”古德曼都会背了，“好吧，既然你坚持。，但是，别怪我老话重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APLUS，你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他又展示肱二头肌。
“应该只是吃坏了东西。”玛利亚凯莉说。
哈姆林点头，“也许吧，那……我们先出去了。”
“等等……帮我把梅博士和吉米叫进来，让他们帮我再关注一下电脑显示器市场，哦，对了，和奥格雷迪说一声，我打算等网景上市后继续在公开市场再增持部分公司股票，还有SUN的股票，也买一点。”
宋亚叫住他们，把自己的初步打算说了。
“好的，别刚好就忙工作，多休息总没错。”
哈姆林和古德曼出门，去找到吉米，三人聚在一起先密探，“他的诊断报告……”
“我想办法看了眼，各项身体指数都很正常，医生也说过暂时还不清楚为何会突发那种状况。”吉米回答。
“不可能的，也许只有芝加哥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那位长期给他诊疗的教授手里才有他的真实病历。”
古德曼说：“否则他不会每次出事都急着要回芝加哥，去教授那里就诊。”
“嗯，他自己估计也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你刚也听到了，他刚才已经急着计划和玛丽亚凯莉要孩子。”
哈姆林点头。
“我们都想想办法，一定要搞清楚他的真实病情。”古德曼说：“吉米，你歪点子多，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去附属医院调查下那位教授的情况，比如他一般把重要病人的病历保存在哪里。”
“你们……”
吉米一开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
“人总要为自己考虑的，我们不能等这位最重要的大客户猝死才做反应，必须早做准备。”古德曼拍拍弟弟个胳膊，“你也一样，我们三个最好能在后APLUS时代依然负责管理他的遗产和那些生意。”
“现在我和你哥哥管理他旗下A+投资和版权公司以及A+唱片等公司的法务，你负责他的一些重要科技业投资，和我们多年合作的高管还有A+电影工作室的叶列莫夫，A+踏板公司和A+酒业的里瑟，A+服饰的斯各特，他们应该到时候能站到我们一边。”
哈姆林掰着手指分析，“剩下的有A+唱片的琳达，她和打理APLUS部分私人法律与报税业务的宋阿生一个是非裔，一个是华裔，最忠心，花太多力气争取不值，可以放弃。A+音频的迪莱，他和艾丽西亚弗洛克的律所有长期合作，但迪莱一直在抱怨那位弗洛克夫人律所的收费过高，应该有与我们达成默契的可能。苏茜和托尼这些APLUS的家人都是些思维单纯要求不高的蠢货，让他们到时候掌握住慈善组织的长期收入以及拿到APLUS遗产里留给他们的音乐版权和部分股权，应该就能满意了。玛丽亚凯莉和APLUS有婚前协议，反倒最没可能拿走遗嘱里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
“你们在阴谋叛乱？”吉米下意识捂住了嘴。
“别又犯蠢弟弟，我们只是在做出现最坏情况的预案。”
古德曼警告了他一句，“这么算下来，唯一的变数就是雪琳芬手里的小罗柏，我们得想办法和那个女人亲近一些，否则等小罗柏长大开始逐步接手APLUS的商业帝国，我们全都可能坐以待毙被踢出局……”
与此同时，纽约那边也在暗流涌动，摩图拉已经组好了一个强大的律师团，在家中迎接纽约市检方、警方和FBI的人。
“摩图拉先生，你说你可以提交一些其他犯罪份子的证据，以换取我们的免起诉？”
朱利安尼特派的检察官随手拨开西服扣子，神态轻松的坐到摩图拉对面，“你和你的律师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对吗？我们现在已随时能对你幕后指使窃听玛丽亚凯莉一案发起公诉……”
“我们了解，所以今天安排了这场会面。”摩图拉律师团的首席律师说道：“那么不浪费时间了……”他将一份文件取出，递给对方。
特别检察官低头认真看了起来，“这份证词表明，摩图拉先生，你曾经在哈林区夜店枪击案的后续调查里做了伪证，你其实并没有命令当时的旗下歌手APLUS去那间夜店接玛丽亚凯莉，反而是他事发后哀求你帮忙，你才对FBI撒谎的？”
“是的，APLUS对我说他早知道锡那罗亚会去那里闹事，他们就是同谋，一直保持着联系，或许当晚就在打配合。不是APLUS，吹牛老爹和死去的K-CI等人怎么会全部聚到夜店舞台上的呢？对不对？”
摩图拉很镇定的回答：“所有证词我都在这份文件里详细的提供了，并包括APLUS和黑帮交往和他在事业早期使用现金交易偷税漏税并长期针对非裔DJ进行商业贿赂的有力证据！”
“摩图拉先生。”
这时候来客中一位白人男子插嘴问道：“你又如何让我们相信你的新证词是真实的呢？在辩诉交易中提供伪证可是重罪。”
“这位是？”首席律师看向特别检察官。
“卡尔莱特曼，FBI。”
白人男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摩图拉。
“他是我们专案组的心理学博士，人类行为学专家，号称FBI的人形测谎仪。”特别检察官做补充介绍。
“是吗？呵呵……”
摩图拉嘴角抖了抖，勉强挤出笑容伸手，“幸会。”
第六百九十八章 劝退
人生极其重要的一场会议刚刚结束，摩图拉双肘撑在桌上，目光闪烁，显然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送走特别检察官等人后，首席律师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十五个工作日，是他们给的最后期限，我们可以在这期间补充、撤销、更改证词内容，直到他们愿意达成交易。或者，他们不满意，依然正式发起公诉，当然我不会让这一幕发生……”
“没想到我会在这条小水沟翻船，对吗？”
摩图拉咬牙切齿，“当年我就该直接把那小子毁掉！”
“现在这案子已经和APLUS没关系了，我看新闻他刚在硅谷病发住院，这是第几次了？他才二十岁？我毫不怀疑，那些享乐无度的歌星自己就会把自己作死的，等着看好了，也许就这两年。”
律师说道：“我们的对手是朱利安尼，汤米，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次，我们的对手已经变成了朱利安尼，或者还包括FBI局长弗里斯，那俩家伙闻到我们意大利裔的味道就会像狗一样扑上来。”
“我的一切都被那小子毁了……”
摩图拉仍不停揉着眉心纠结，“还有，刚才那个FBI，卡尔莱特曼，他总是在提问总是在提问，不停的问……”
“心理战术而已，我们不会允许他们对你使用测谎手段，更别提什么人型测谎仪了哈哈。”律师笑道。
“摩图拉先生。”一位心腹走进来，“总公司那边出结果了，出井伸之先生被董事会任命为索尼联合CEO。”
“Fxxk！那个只会拍盛田昭夫马屁的家伙！这下舒夫霍尔的北米总裁职位也危险了，出井一直想撤掉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摩图拉都快被沉重的心理压力给弄崩溃了，“给我接舒夫霍尔。”
“别担心汤米，联合，出井只是联合CEO而已，大贺典雄还控制着局面。”
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在强撑，老上司舒夫霍尔很乐观，“我们应该给出井先生打个电话，恭喜一下，汤米，你知道的，东方人很喜欢别人给面子。”
“好吧，我会的。”
“对了，你的那个案子没问题吗？”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有些麻烦……”都这个时候了，摩图拉终于选择实话实说，“我很可能在十五个工作日后被纽约检方提起刑事公诉。”
“WTF！？”
舒夫霍尔懵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对我说没事没事，小事小事……北米索尼娱乐总裁因为窃听旗下DIVA被起诉，你知道这是个多大的丑闻吗？汤米！你打算瞒我到最后一刻！？”
“我没想到朱利安尼咬住人就不松口……”摩图拉丧气地回答。
“你……什么事？”
舒夫霍尔正打算破口大骂，突然好像被那边什么事情打断了，听筒没了声音，摩图拉也不敢挂，静静等着必将来临的一场发泄，没想到舒夫霍尔再次拿起听筒时语调已变得十分沉重，“呃，汤米，刚刚传来的消息，我们和本子的汽车贸易谈判刚刚破裂，针对进口本子汽车的百分百关税正式开征……”
“呼……”摩图拉沉重地吐了口浊气，“本子这次被逼急了，也会展开反制的，对我们可不是好消息。”
“当然不是！”
舒夫霍尔终于暴怒，“国内会对本资企业更加厌恶！那些媒体和政客现在肯定恨不得把我们揪出来痛批！而你，汤米摩图拉，现在却给了朱利安尼那混蛋扬名的最好把柄！？”
“我还在努力换取不起诉。”摩图拉解释。
“呵呵，把希望寄托在政客身上未免太蠢了，你麻烦了汤米……也许在把脸丢光前先辞职是个不错的选择。”舒夫霍尔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那老东西现在开始劝退我了。”
摩图拉悻悻然放下听筒，“当初就是他为一己私利对APLUS妥协，把我逼到这该死的索尼娱乐总裁职位上，去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丹尼尔以及哥伦比亚影业的古贝尔双线作战……”
“也许你也该放弃他了，人事决定说明一切问题，出井当上我们的联合CEO，说明总公司已经在做准备像劝退古贝尔一样劝退那老头了。”
心腹献策，“那老头把索尼北米经营成这个鬼样子，古贝尔和彼得斯在哥伦比亚影业捞成了巨富，丹尼尔害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背上了反垄断诉讼，这么多年，除了你执掌时期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本子还能找到其他能哪怕正常一点的经理人吗？他们只会比以前更需要你，摩图拉先生。”
“谢谢你的安慰。”
摩图拉心情好了点，“还是给我接出井先生吧……”
电话接通前他好好调整了下情绪，又郑重清清嗓子，“空你几哇出井桑！”
与此同时，华盛顿，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鲍勃多尔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各条电话线路都在响，一些职员们脖子上夹着两个，甚至三个听筒。
“多尔先生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是的，他明年会参加大选，已经决定了。”
“抱歉，暂时还没有其他可透露的，搭档？谈这个问题还早……”
“当然，我们对现任大统领的态度是一贯的，他不胜任……”
众人七嘴八舌的嘈杂一片，而里间办公室反倒非常静谧。
“多尔先生，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他的幕僚长迟疑地对眼前的二战英雄，米国老白男的代表，如今象党权势最大的政治人物低声问道：“今年和以前不一样，你通过象党初选的几率非常大，那就意味着到时候你必须卸任参议员，你如今的一切……”
“这不好吗？我终于迎来了成为大统领最好的机会。”鲍勃多尔反问。
“可你很难选赢驴党的这位现任大统领，他支持率很高……”
幕僚长继续劝说：“何必呢？您刚刚在去年领导我们夺回了参众两院的多数，逼迫驴党通过了数个法案，还刚刚让电信法案在参议院获得通过，也许四年后才是……”
“我决定了，也已经宣布了好吗？不要再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了，四年后前任大统领家族和切尼那拨人就该协调完所有关系了，机会可不等人！而且我年过七十了……”
大佬很不满地挥了挥手，“现任大统领刚刚搞砸了和本子的贸易谈判，他们夫妻还身陷丑闻，我批给了白水案特别检察官数千万的资金也该有点阶段性成果了，驴党年底的联邦预算案也别想通过，到时候白宫停摆，那对夫妻的官司发酵，加上本子的贸易报复，政治和经济形势会大不一样。别废话了，直入正题吧，竞选顾问，我想用BC经济频道）的罗杰艾尔斯。”
“不行，罗杰艾尔斯正身陷性丑闻，虽然媒体都默契地不提这个，但掌控NBC电视网的通用电气CEO杰克韦尔奇早烦透总要给他擦屁股了，大概很快就会将他扫地出门。”
幕僚长一口回绝，“只要他一失势，丑闻随时可能引爆。”
“Fxxk，可惜了，他是保守派里最好的媒体人，媒体人里最好的保守派……”
鲍勃多尔骂了一句，“他刚辅助朱利安尼当上了纽约市长！算了，算了，那就不考虑了。然后呢？我们得劝退科林，我不想在党内初选时因为和他的激烈竞争而在大选时完全把非裔选票推到另一边去。”
“好的，这应该可以办到，许诺他一些政府职位，参联会主席甚至国务卿，科林现在还在犹豫，那个军人的性格不怎么适合抛头露面捞选票。”幕僚长点头。
“但他在非裔里声望很高。”鲍勃多尔说。
“或许让他当你的竞选搭档是个不错的主意。”幕僚长说。
“这个位置我有其他钟意的人选……”
“还得劝退切尼……”
双方谈了很久，一位助理敲门进来，“多尔参议员，这是你批评嘻哈歌手道德问题的演讲段落终稿。”
“嗯。”
鲍勃多尔粗略看了看，“驴党太放纵这帮家伙了，这个叫2PAC的嘻哈歌手在监狱里还能出大卖专辑，放话睡了别人的老婆，三天两头接受媒体采访？真是一股歪风邪气……嗯？为什么把APLUS当正面典型夸奖的这段划掉了，那小孩不是公众形象很好吗？”
“我去FBI询问过，APLUS也牵涉进了芝加哥的一起黑警杀死FBI探员大案。”助理回答。
“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帮家伙就没一个好东西。”鲍勃多尔冷笑。
“但在MJ和辛普森案后……”幕僚长提醒。
“嗯，我知道。”
鲍勃多尔将演讲稿丢开不管。
助理继续汇报，“还有，全国卡车司机工会、码头工人、建筑工人工会都在跟我们讲价。”
“为什么？我现在正需要他们的支持，而且他们早该回报我了。”鲍勃多尔气有些不顺。
“他们的代表暗示他们不满朱利安尼在纽约对汤米摩图拉搞迫害……”助理补了一句，“汤米摩图拉在意大利裔中有很高的声望。”
“朱利安尼为什么要对付那个汤米？”
“作为哥伦比亚唱片总裁，汤米摩图拉长期窃听旗下最红的女歌手玛利亚凯莉，两人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助理回答。
“就他妈为这么点小事？”
鲍勃多尔失笑，“给我接朱利安尼，就现在。”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复读
硅谷，出院后宋亚又跑了趟网景公司，当然，不会再试图了解什么编程语言了。
“抱歉，因为我这边的一点小插曲将正事打断了。”
他生龙活虎地坐在会议室里，“谢谢你们送来的鲜花，我很喜欢，克拉克先生，巴克斯德先生。”
“身体恢复了？”巴克斯德打量他。
“完全好了，没问题的，呵呵。”宋亚拍胸脯。
“好吧……”
再次针对DTS艰难的上市之路嘲笑了几句后，吉姆克拉克就直接让工作人员把文件分发下去，“APLUS，你知道我风格的，既然网景浏览器专业版销售形势很好，那么我就打算继续加快上市步伐，将原定的上市日期从九月提前到八月，八月九号。发行占总股本百分之三十五的流通股，每股发行价暂定十到十二米刀。”
“哇喔，按这个价格，我们的市值会是……”
宋亚心算了一下，“九亿左右？”心中不由窃喜，按照自己被这些流通股压缩后的持股比例，百分之五换算下就是百分之三出头，那么原先的两百万投资到时候会价值近三千万。其实认真算起来他到时候的股份可能不到百分之三，因为网景在这段发展的关键时期为了稳定人心给了一些核心员工激励期权。
“差不多吧，六月七月这两个月与我们生死攸关，大家都要不停地开始炒作，增强投资人和券商的信心。”
巴克斯德指指宋亚，“你也要承担起你的义务。”
“没问题，你们打算让我干什么？带货？”
“带货……差不多吧，不停地对公众宣讲我们网景的理念，有机会就讲，反复的讲，最大化利用你的公众影响力。”
巴克斯德又丢了分文件过来，“主要就是三点，第一，微软错了，互联网代表着未来，而不是什么视窗操作系统，互联网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加快信息交流的速度巴拉巴拉，你要掌握所有相关概念，别在记者的提问下出洋相，我们不想让投资者觉得我们找了个什么也不懂的早期股东入局。”
“我明白，放心好了，我全把它背下来。互联网代表着未来而不是什么视窗操作系统……呃，总抓着微软攻击好吗？他们很强大……”
宋亚问：“这是个悖论对吧？如果我们对微软的指责是正确的，那么我们不是在帮助他们认识自己的错误吗？如果我们对微软的指责是错的，我们又如何能得到投资者的赞同呢？”
“呃。”
巴克斯德被问得楞了一下，“背你该背的吧大歌星，这是概念，是宣传炒作，你只用知道反复宣讲对我们上市和股价有好处就行了。”
“好的好的。”
宋亚兴致很高，继续看着文件读下去，“第二点，企业必须有盈利的可靠记录这条华尔街金科玉律已经不适合当今的新时代了，投资者必须要理解，在新兴行业发展的早期，保持高速增长和市场占有率的领先非常重要，这是极为重要的战略优势。网景浏览器目前市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这就是战略优势……”
“战略优势。”吉姆克拉克像对学生上课一样着重强调。
“嗯，没错，战略优势……呃……”好学生又有问题了，“我们的专业版浏览器销售不能让我们在今年达成盈利吗？”
“可以，但那点盈利不足以支撑股价，现在科技业热钱扎堆，程序员人工和电脑硬件、网络设备投资高企，而且我们还得为突破专利壁垒进行一些战略性收购……”
巴克斯德解释，“战略性，注意反复提APLUS，我们才是走在行业前沿的战略家，那些普通投资人懂什么？乖乖听候我们的指挥就行了。这一点里也说明了我们会把从公开市场融来的资金花去哪里，保持我们的高速增长和市占率，保持我们的技术和专利优势，至于盈利，以后总会想到办法的，比如第三点。”
“好的，保持我们的高速增长和市占率，保持我们的技术和专利优势……”
宋亚不停复读，“第三点：事实表明，网景有两大机会，除了互联网I，还有企业的内部网I建设，企业用户花在内部服务器上的钱要比普通用户买专业版浏览器多得多……我们和SUN等公司的联盟将在这一市场击败Wintel（微软和英特尔的联盟），PowerPC（苹果、IBM、摩托罗拉和莲花软件的联盟）等等对手……”
“哇喔，咱们这可太有野心了。”宋亚全背下来后不由感叹。
“别这么说APLUS，我从来都是行业领导者，我们就是拥有美好未来……”
吉姆克拉克很霸气的说道。
“当然，我很崇拜你克拉克先生，你创造了SGI……现在又是网景。”宋亚恭维。
“嗯。”
吉姆克拉克现在信心十足，“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准备再准备点钱在上市后的公开市场增持一些咱们的股票，就当，就当托市了呵呵，防止，防止上市当天破发（股票跌破发行价）什么的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宋亚趁机把自己的打算提出来。
“可以，这也能证明我们股东的信心，记得先向董事会和管理机构报备。”
吉姆克拉克站起来，用食指点点宋亚警告，“但注意别超过百分之五，超过了，你就是我的敌人。”
“不会的，我就买一点，一点点，呵呵。”宋亚可不想拥有这种等级的敌人（暂时），“我没准备太多的钱。”
他也确实没给八月九号那天留多少钱，一千万，如果按每股最低发行价十刀计算，也就买一百万股，总股份的百分之一。
但他同时也花重注在了SUN公司上面，两千万，已经让奥格雷迪开始买入。
“APLUS！能聊聊你突然住院的原因吗？”
离开网景总部，他在外面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当然这是故意的，按他现在的保镖队伍如果不想，是绝对不会被记者们包围的。
“谢谢你们的关心，只是微有抱恙而已……”他大声回答。
“但这不是你第一次被紧急送医了对吗？你在服用药物或者别的什么吗？”又有记者问。
“你们都清楚，我从不碰那些东西。”
宋亚瞪了他一眼。
“或者是你在网景公司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打击，你拥有这家公司的一些股份对吗？你和他们有什么矛盾吗？”
“无稽之谈，我很尊敬吉姆和巴克斯德，也和马克早在UIUC就有过接触，我们的私人关系非常好，合作也很顺利，完全不存在什么矛盾……这家公司八月份就要上市了，我和吉姆等人都一致看好网景的未来。”
“你对上市前景有什么看法？”一位记者问。
宋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开始复读，“显而易见，互联网，只有互联网代表着未来，而不是什么视窗那一套，互联网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华尔街的金科玉律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相对盈利而言，我认为拥有战略上的呃，战略性的优势更重要……网景未来的主要发展方向有两个，I，以及In……In……咳咳，In……”
有点卡词，他脸憋得微微泛红，“I！”
第七百章 九五年五月
95年五月份可谓风起云涌，IBM和微软等公司组成的联盟拒绝接受多个新影音数字格式标准，这导致SD和DVD阵营的所有关联企业都面临极大经营风险，DTS上市进程受阻。
创始人特里比尔德又开始了犹犹豫豫，但这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DTS年底前必须在纳斯达克上市，否则很可能因赔偿不起C轮华尔街投资者的对赌协议而破产。当然这是个博弈的过程，真破产了华尔街投资者们也要亏钱，最后应该能达成妥协。
从这方面来说特里比尔德的慢性子又有好处，他总是能把麻烦拖到最后关头令其他人受不了主动寻求解决问题。
网景则顺风顺水，与宋亚的复读机式宣讲不同，吉姆克拉克和巴克斯德则频频高调在各科技论坛和媒体上发言，微软错了网景是对的啦，互联网的未来啦，网络和人生活息息相关可谓是一场新的信息技术革命啦，没盈利但我们有市占率最后总归会盈利啦等等，提出各种颠覆性概念，受到的反响也很热烈。
学界、科技业、网络业、华尔街都很喜欢他俩，特别是大嘴巴克斯德，他那些调侃比尔盖茨和鲍尔默的段子被广泛转载引用。
不过目前微软还没给什么反应，也许是习惯了，他们完全不在意一家新兴小公司的叫嚣碰瓷，全心全意扑在Windows95操作系统的开发上，那个被宣传为划时代的操作系统大概也会在八月或者九月推出。
根据梅博士的报告，3DFX现在也走上了正轨，他们那三位想法天马行空的创始人选择免费开放了3D加速引擎，这使得一大堆游戏公司被吸引过来加入了3DFX阵营，开始基于新的引擎开发游戏，以赶在明年年中3DFX的硬件加速卡上市后第一时间推向市场。
宋亚对一切都很满意，他不知道因为看到JavaScript后突发的意外令自己躲过了被吉姆克拉克压缩股份的一劫，也不知道古德曼等人已经悄悄在布局后APLUS时代，他只知道因为这次突然‘发病’让老婆玛丽亚凯莉主动飞来硅谷，哭哭唧唧的当面道歉，还保证下次再也不任性地用换经纪人之类方式添麻烦了嘿嘿。
而对米国来说，五月份最大的变数就是与本子的汽车贸易谈判突然宣告破裂。
以前，本子基本上对爸爸是逆来顺受的，最多假模假样撒个娇然后扭扭捏捏就范。米国这边对本子政商两界的强烈反应估计大为不足，从五十年代的纺织品贸易战开始，彩电战、钢铁战、汽车战、半导体战，多个纺织品协定、钢铁产品协定、彩电协定、汽车贸易协议、零部件协议、电信协议、移动电话协议、半导体贸易协定、广场协议、卢浮宫协议、金融服务协议、结构性障碍问题协议、综合经济协议等等……
竞争不过就加关税，再竞争不过就逼你限产并接受米国金融资本入股，再不行就强制采购米国零件，还不行就扶持你的竞争对手，专利战，金融战，甚至直接人身威胁和搞臭本子企业家和政客，总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无论如何请务必乖乖吞下去！米国这套强盗手法已经玩得很熟练了，米日经济联系也变得越来越深，本子甚至连厚生省养老年金基金等金融产品都已被迫对米国资本开放，其他大型企业就更不用说了，你中有我，而我中……可不一定有你……
本子资本在米国被坑得不轻，松下、三菱、日立等纷纷巨亏离场，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能熬过95年的本子企业都是英雄好汉，比如索尼、比如一些大型车企，还比如一些低调的传统产业资本。
完全撕破脸的话，双方都要受伤，而借着现任大统领的这一执政危机，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鲍勃多尔突然宣布参选，正式拉开将会历时一年多的大选序幕。
鲍勃多尔正处于政治声望的巅峰，他带领象党在94年中期选举一举夺回了参众两院的多数，逼国会通过了象党主导的一系列法案，让驴党屡屡吃瘪，又通过顺利发行电信法案讨好科技业，将所有压力丢进众议院的驴党那边。
但他他现在还没资格站在现任大统领面前，得先干掉象党初选的对手，劝退科林等实力坚强的象党政客，以及尽一切可能制止再出现上次大选时分掉象党选票的第三党出现。
同样，宋亚也不知道鲍勃多尔为了安抚全国卡车司机工会等仍残留着意大利裔或者说黑手党影响力的组织，致电朱利安尼让对方放过摩图拉。
“为什么！”
纽约，卡尔莱特曼极为愤怒地质问特别检察官，“摩图拉撤回了所有涉嫌伪证的证词，就凭剩下的这点东西，你们就同意让他轻松换取不起诉！？”
“伪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撤回的那些证词都是伪证。”
特别检察官一边收拾卷宗一边反问，“就凭你的肉眼观察？”
“是的，他身体的一系列细微反应，以及我按行为学特意提出的那些问题，我起码知道他关于APLUS事先对哈林区夜店枪击案的证词是编造的。”卡尔莱特曼回答。
“你的那些理论又不能拿到法庭上当证据，而且摩图拉已经撤回那部分证词了。”
特别检察官没声好气地说。
“是政治对吗？是政治考量对吧？”卡尔莱特曼目光炯炯盯着他。
“不管是不是，我们已经决定和摩图拉达成不起诉交易了，那么我的专案组也要正式解散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特别检察官说：“或许大学校园更适合你莱特曼探员，你应该去那教授心理学、人类行为学什么的。”
“你不是朱利安尼市长的人么？”
“我是纽约检方的人，并不效忠于某个政客。”
“哈哈，我能察觉出来你在心虚，检察官先生。你就是他的人，朱利安尼市长不是一向以铁腕无私的形象示人的么？没想到他也会私底下做肮脏的交易！”卡尔莱特曼说：“你能猜到些什么的吧？”
“别把对付罪犯的那套来对付我！卡尔！别这么浪漫主义了，朱利安尼先生已经不是检察官，而是市长，是政客了，OK？”
在摩图拉面前案子办得虎头蛇尾，特别检察官也不爽，但又不能明说，索性暗示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反正纽约检方不跟进了，我也提醒你别去烦你们的弗里斯局长，他们都是一伙的！”
“为什么！？”
宋亚是回到芝加哥高地公园得知这一消息的，“摩图拉和检方达成了认罪协议，然后就被轻轻放过了？”
“我们对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一无所知。”
哈姆林说道：“说不定摩图拉那些证词里有对我们不利的部分，他那么恨你APLUS，也许该到动用一些纽约政界关系的时候了，你不是说过，市长办公室的警务专员是丁金斯的人吗？”
“Fxxk，我还不一定买内城广播公司。”宋亚说，“三千万买个消息？我可不是冤大头。”
“艾丽西亚那边最新的谈判成果是三千万注资，在交易达成之前内城广播公司主动剥离一些亏损严重的资产，以使他们的财务表现更健康。”
古德曼分析：“现在有两点是萨顿家族绝对不会退让的。第一是钱，内城广播公司没这三千万就熬不过95年，价没法往下谈。第二是权，萨顿家族无论如何要把管理权维持到99年，丁金斯也支持他们，他们为内城广播公司找投资续命的结果肯定不是让他们自己出局。”
“是咯。”宋亚摊手。
“你以前还说过你对内城广播公司有些后续想法，你的想法是什么APLUS？”哈姆林问。
“我那是跟艾丽西亚虚张声势呢。”
宋亚耸肩，“其实很简单，你们也看过参议院通过的电信法案条文了，所有人都判断如果法案通过，有线电视业的竞争和并购会愈发剧烈，我打算把内城广播公司那些电台里的实力非裔媒体人分别塞进他家旗下几个小电视台里去，包装包装，然后溢价卖给有线电视运营商或者电视网。去年MCHammer那个破电视台都被康卡斯特用高溢价收购了，这应该能回不少血，起码让我少亏一些！”
“很聪明的做法，但我们对内城广播公司只是注资，萨顿家族如果想这么干早干了，他们就是不肯放弃广播电台。”古德曼苦笑。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肯买。”
宋亚无奈在房里兜了个圈子，“这样，古德曼，你去找丁金斯，让他帮忙找警务专员打探消息。”
“这个忙一帮，你如果之后又不买内城广播公司的话……”古德曼提醒：“耍丁金斯一道可不是什么好操作。”
“我会买的，实在不行还有最后一招，BET的戈登不是一直在找我拉投资，想创立新的黑人二十四小时新闻台吗？我买下内城广播公司后，把那些资深媒体人都挖去我的新电视台，然后与除BET所在的TCI有线电视网之外其他公司谈频道资源等合作。”宋亚说。
“那BET的约翰逊会恨死你。”哈姆林说。
“传统媒体业不像科技业，这不是个新兴的增量市场，竞争本来是你多一点我就少一点的，如果我要入局，完全不得罪人根本不可能，就看谁好欺负一点了。”
宋亚双目露出精光，“约翰逊是象党那边的，驴党现在需要有个和BET比肩的黑人媒体喉舌，内城广播公司主做电台，奥普拉主做综艺和谈话节目，严肃新闻方面还有一些市场空间。而且既然象党的朱利安尼这么轻巧地放过了摩图拉，那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好维持友谊的了！”
“APLUS，有个新闻我想你应该看看。”
这时候琳达走进来，打开电视，‘前亿万富翁，女星米拉乔沃维奇的父亲涉嫌旁氏骗局案今日宣判，乔沃维奇先生多项诈骗罪名成立，获刑二十年，法庭勒令退还其在多宗诈骗案中的七千七百万刀非法所得，并处以一亿五千万刀罚金……’
电视播音员播报道：‘即使事先不知情，投资人在旁氏骗局中的获利亦属非法，纽约检方已经开始追索并呼吁部分投资人主动退还相关获利。’
“这倒霉鬼，果然判得比一些谋杀案还重。”
宋亚看着电视荧幕里面如死灰的米拉父亲，喃喃吐槽。
第七百零一章 米拉的忠告
“米拉，还好吗？”
宋亚主动打了个电话给前前女友，“我刚看到新闻……”
“什么新闻？哦，我父亲的案子，对吧？”米拉很淡定。
“你不知道？今天刚刚宣判了。”宋亚说：“二十年……”
“我事先和他的律师聊过，大概有心理准备了，他那位愚蠢的阿根廷情人海外账户被追查到并冻结后，就失去了所有和检方交易的筹码。”
米拉耸耸肩，“不过……反正都无关了，我在罗马。”
“罗马？你还在跑时装秀？”宋亚问。
“当然，我的模特事业似乎能有点转机，我早前在巴黎结识的一位好友，是知名服装设计师安娜莫丽那瑞（AnnaMolinari）的女儿，你知道安娜莫丽那瑞吗？”
米拉心情不错，慵懒地靠着豪宅外古老的石墙，边聊电话边从手袋里拿出烟盒。
“不知道……”
“那Blumarine？”
“哦，一个还不错的服装品牌。”
“嗯，今年这家品牌会开一个高端副线，就以AnnaMolinari的名字命名，她的女儿罗塞娜会负责具体设计与管理，罗塞娜想起了我这个老朋友，于是给了我参与首秀的机会，就七月的罗马时装周，我提前过来排练，顺便躲开米国那边讨厌的狗仔。”
米拉刚把细长的女士烟叼在嘴上，耳边响起了打火石的摩擦声，扭头看去，一位身材匀称，带着浓烈拉丁风味俊朗长相和古铜色皮肤的男人正举着打火机对自己献殷勤，“谢谢，齐奥。”她认识对方，叼烟凑过去点着，“抱歉，我这边……”
“哦，好的，你忙吧，你能这么成熟面对你父亲的事，我很欣慰。”宋亚识趣挂掉电话。
“噢，米拉米拉米拉……”
齐奥收起打火机，用欣赏的目光对他连连摇头赞叹，“没想到你又能重返主流时尚圈，你总是能一次次杀回来，下月在古罗马斗兽场，露天大秀对吗？”
“是的。”
米拉对他挤出礼貌的微笑，同时注意到齐奥身边站着位比自己还高的金发白妞，骨架有点大，笑容甜得像梦露，漂亮的眼睛正扑闪扑闪专注地打量自己，“你的女朋友？”
“哦，不是，我们只是……”那个女孩立刻试图解释。
“我带她来这里逛逛，顺便试着能不能在罗马时装周上找到机会。”
齐奥笑着搂住那女孩的腰，“查莉丝，给你介绍，米拉乔沃维奇小姐，米拉，这是查莉丝塞隆，南非来的，最近在好莱坞发展。”
“你好。”米拉大方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那不打扰你了，我们去那边找罗塞娜聊聊，离她的首场大秀还有多久，一个月？”齐奥问。
“差不多吧。”米拉回答。
“好的。”
齐奥搂着那女孩离开这偏僻的小角落，抬步往豪宅里的派对人群走去，“看吧，查莉丝，我会把你带进时尚业最顶尖的舞台，和这些一线，甚至超模同场走秀……”
自己还能算一线吗？听到这种时尚业熟悉的潜人话术，米拉轻轻冷笑了一下，也没挽救什么天真懵懂女孩的想法，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米拉，嗨。”
没想到几分钟后那女孩就单独转悠了回来，“为什么呆在这，不进去和大家聊聊吗？”
“我喜欢安静。”
米拉弹了弹烟灰。
“哦，那我也在这呆会儿，可以吗？”女孩问。
“请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这个叫查莉丝的女孩很会巴结人，两人先聊了会儿时尚业的八卦，然后把话题转移到唱片业上。
“为什么不继续唱歌了？”查莉丝问：“歌手比模特要好赚得多。”
“没有唱片公司愿意签我了，我自己又没有创作能力。”米拉很大方的回答，又皱起眉头，“你好像很了解我？”
“是的，呵呵，你是APLUS的前女友嘛，我很崇拜他，也和他打过交道。”
查莉丝扭扭捏捏说道：“我回米国就要进他投资的猫鼠游戏剧组，演一个小配角，十秒钟戏份，一句台词的那种。”
米拉再次打量向面前漂亮得颇有侵略性的女孩，然后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他口味变了呢。”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有什么。”
查莉丝赶紧解释，“他人还不错，其实他第一次去南非时我们就互相认识了，那时候你的那首致德克勒克很红，虽然在南非无法发行，但大家都在想办法偷偷听。”
“第一次去南非？”米拉回忆了下具体时间，冷笑咒骂，“那个花心的混蛋。”
“噢，对不起，那时候你们已经在秘密交往了对吗？”查莉丝捂住嘴，“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无所谓，反正已经是过去式了。”
米拉也不再意对方是不是真心无意提起的，耸耸肩把这个话题揭过。
查莉丝干脆也在她身边靠墙站着，“你了解齐奥吗？你们好像早就认识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安心留在好莱坞发展？齐奥在那的影响力比时尚圈大，他正在追求你对吗？”米拉反问。
“算是吧，但我总觉得他这人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查莉丝苦恼地说：“你能指点我一下吗？米拉，你对这个行业应该比我了解得多吧？我从来都是边缘人，无论做模特还是演员……”
“你对他有意思吗？”米拉问。
“emm……他帅又多金，还很体贴。”查莉丝露出犹豫的神情，“他告诉我他是一个娱乐投资基金的管理人，在时尚业也很有人脉……”
米拉努努嘴，没有说话。
“是这样吗？”查莉丝问。
“你很警觉查莉丝，但……我不想坏别人的事。”米拉把烟蒂丢到地踩灭，就准备结束对话离开。
“帮帮我，米拉，我现在心情很乱。”查莉丝拽住她胳膊哀求，“我在好莱坞已经打拼几年了，但……一直没有起色，APLUS是个绅士，是个好人，他没对我怎么样还帮过我不少忙，可……最后他的能力也只够让我拿到一个小配角而已，本来留给我的好角色被其他女孩轻松抢走了。”
“好吧好吧。”
米拉看她说着说着都开始自怨自艾的流泪了，心一软，小心看了眼周围，低声提醒道：“给你一句忠告，齐奥的人脉在好莱坞，时尚业没什么买他账的，明白了？如果你想拿到还行的电影配角，可以陪他玩玩，但也就是玩玩，别付出感情，他是个花花公子。呃……也不算花花公子了，他根本不算什么有钱人。”
“什么意思？他没钱？”查莉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米拉笑了，“这种男人在好莱坞很多，穿着昂贵的名牌，举止非常有教养，能随意带女孩出入高端社交场合，在米国和欧洲之间很忙的飞来飞去，对吗？其实他们就是些招摇撞骗的高端掮客，骗外部投资人的钱啦，玩弄女孩或者小明星的感情啦，帮一些来路不明古董商骗刚刚暴富的大明星钱啦，或者给好莱坞的某些大人物拉皮条，诸如此类，他们以此为生。”
“What？”查莉丝愣了，“可无论哪里，大家都很卖齐奥的面子……”
“齐奥算这群人里混得最好的一批，他和哈维的关系不错。”米拉说。
“哈维？哈维韦恩斯坦先生？”查莉丝有点明白了。
“嗯，有些初来乍到好莱坞的女孩怀揣天真的梦想，她们不会轻易在大佬们的红沙发上就范，于是大佬们就需要齐奥那种人出马，先去把女孩的人和心骗到手，然后诱使她一步步堕落在娱乐圈的纸醉金迷里，最后，他们会把女孩‘分享’到大佬的床上去，以此换取大佬们给予的方便。”
米拉指指查莉丝的金发，“好莱坞的男人们喜欢没心机的金发女孩，而金发女孩偏偏又对帅气多金，交游广阔的拉丁熟男毫无抵抗力，所以……”
“Fxxk，原来是这样，哈维不敢直接潜我，因为我被APLUS手下的叶列莫夫先生保护着，所以他先对我展示权力，然后派齐奥来接近我……”
查莉丝回忆起试镜时哈维盯向自己的眼神，还有他用另一位女孩狙击掉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角色，终于恍然大悟，“你真棒米拉，你怎么弄清楚这些隐秘的？”
“我也红过，当过亿万富翁的女儿，当过名媛好吗？”
米拉又翻了个白眼，“齐奥以前在我面前就是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