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平井
安舒兹野心很大，如果真能在米国这个世界第一经济体发展出忠实球迷和成熟的职业联赛，他们会赚翻的。
所以他们为了加速推动大联盟扩军，很简单粗暴的直接注资支持各地球队，一些名义上老板拥有的球队股份还不如他们多，但他们依旧把经营权让出去了，没办法，不出点血吸引不了有钱人入局，大家普遍和宋亚的看法差不多，认为米国没有足球运动发展的土壤。
考虑到天启和相当优惠的条件，宋亚有点心动，于是没把话说死，暂时敷衍走了安舒兹的人。
数日后，多诺万领着威廉莫里斯的一个团队来贝德福特山庄帮忙，他和玛丽亚凯莉暂时摆脱繁重的筹备工作，去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结算唱片收入。
和斯皮尔伯格为环球的后辛伯格时代做准备一样，俩人现在也不敢冒丹尼尔突然被索尼撸下台的风险，有这种可能的。
而且这笔钱去年就该结算，为支持丹尼尔拖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
“on的新专是亏损的，我们和贵方都投入了相当的宣发资源，但销售不佳，偏偏在地下渠道流通数量和电台影响力都很大，是越来越猖獗的盗版问题受害者。”
去年A+唱片扑了艾尔、on和威廉姆亚当斯组合的专辑，其中oion乐评反馈很好，宣发力度也最大，所以扑掉后造成了A+唱片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一些亏损。
但那些都是小钱，宋亚和菲姬同名首专以及Le等单曲碟依然在细水长流的卖，舞出我人生原声带和稍后发行的BeWhatYouWannaBe单曲碟截止二月底，总计销售七百万张左右，宋亚本人和A+唱片这次结算了近五千万刨去其他成本的纯收入，这令他即使买完马里布海边豪宅加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并渡过四月税季后仍能保有上亿现金。
“呼！恭喜你APLUS，下面就期待你的二专首单DeadAndGone了，相信能再次取得佳绩。”
丹尼尔如释重负，他在宋亚面前更弱势了，主动伸出手，略带讨好的问道，“按照你和LAFACE唱片的约定，唐妮布莱斯顿那边明年会把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的UMustBe放进她的新专里？还有，布伦达明年的个人专辑也会发行对吗？她在舞出我人生里献唱的几首歌都会被纳入？”
“是的，唐妮那边我早和BABYFACE商量好了，布伦达的新专……等舞出我人生原声带买气下来再说吧，明年下半年？”宋亚和他握手。
“OK，下半年很好，没问题，我会盯着的。”
丹尼尔说完匆匆赶去隔壁，那边玛丽亚凯莉也在多诺万等专业人员的陪伴下做结算。
“终于有点令人开心的事了。”宋亚对身边的萨穆尔笑道。
“有点？”
萨穆尔开心地收拾文件，“你的唱片事业越成功，我们当年从摩图拉手里争取的发行协议好处就越会被凸显出来，否则可别想拿到这种分账。”
“发行协议不错，但歌手约还不是顶级的，MJ和麦当娜都享有最高的百分之二十歌手分成，只是纯歌手分成就能拿到这么多，我和Mimi都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
宋亚得陇望蜀的展望道：“如果一切顺利，等到97年我换约的时候也要挑战一下了。”
“哈哈，你确实快够格了。”
萨穆尔恭维，两人正小声聊着，会议桌对面有位一直保持沉默的本子面孔走近两人，主动伸出手，“你好APLUS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平井，索尼电子北米副总经理。”
“你好，我记得那以前是高树先生的职位？”
宋亚礼貌回应，这人年纪和高树差不多，但说英语时的发音更地道，“他去哪了？”
“是的，高树桑被调回了东京总部。”平井微笑着坐到他旁边的空座上。
“哇哦，升职了？”宋亚知道本子企业高管一般被调动出国就算流放，米国例外，但也有被刻意远离权力中心之嫌。
“呃，应该算吧。”
平井笑道：“您不记得我吗？我八十年代就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前身工作了。”
“噢，我想起来了。”
宋亚看着他的脸，想起来以前确实在这栋楼里见过他，不过那时候摩图拉非常强势，本子籍高管存在感有点稀薄，基本等于开会时的摆设，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前身，那应该是索尼和CBS的合资时期了，“那我也恭喜你升职，平井先生。”
“谢谢。”
平井这人好像没高树那么多礼，不怎么经常性鞠躬，笑起来时也很有亲和力，“能稍微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当然可以，请说。”对本子资方的高层，宋亚很给面子，在索尼北米，高树以前的权力就不小。
“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您和凯莉小姐的歌曲版权参与进我们和MJ的ATV版权库合并案？”平井开门见山问道。
“呃……”
宋亚和萨穆尔对视一眼，“我想丹尼尔已经替我把理由转告给你们了。”
“我想听到您亲口的证实。”平井说。
“你们和MJ的谈判进行到哪一步了？”宋亚反问，同时扭头看向琳达，自己的女助理准确体会到了他的意思，离开会议室去隔壁叫丹尼尔了。
“接近完成了。”
平井很直爽的回答：“但现在情况是这样，如果我们和MJ的版权库合并将您和凯莉小姐，以及和贵方想法相同的歌手版权排除在外，那我们就需要支付给MJ更多的现金……”
“但这对你们也有好处，不是吗？你们手里到时候除合并版权库以外还有个独立的自有版权库。”宋亚反问：“索尼不缺这点现金吧？”
平井苦笑，“我们和米国政府正在打汽车贸易战，本国企业现在经营状况都不怎么好。”
“但不包括索尼，对吗？你们去年年底刚在本土发售了新一代游戏机PlayStation，我听说销售非常火爆，我手里有少量EA（电子艺界）公司的股票，我看他们去年年底的财报中说也将开始基于你们的这个平台开发新游戏，其他游戏企业也一样，都非常看好PlayStation会在米国也取得成功。”
宋亚想把话题扯开，但失败了，平井回道：“是这样没错，但APLUS先生，这和我的疑虑完全无关，你知道的，一般来说有个统一的版权库能减少索尼版权公司不少运营成本。”
“嘿，APLUS，你们在聊什么？”
丹尼尔这时候赶了进来，亲热地站到宋亚身后，双手按在他肩头上，“平井先生，APLUS可是我们旗下最重要的歌手之一。”
“当然，我很喜欢APLUS先生的歌……”
平井仍旧没有放弃，他比高树要难缠得多，“我们刚在聊版权库的事，我问APLUS为什么不愿意参与进我们和ATV的版权并购案。”
“呃……”
丹尼尔有些猝不及防，“你们出去吧，萨穆尔，抱歉。”他把包括萨穆尔的其他人都清出了会议室，“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那么我说得直接一点，APLUS不愿自己的版权落到MJ手里，否则外界会笑话APLUS唱自己的歌也要给MJ付钱，就像以前保罗麦卡特尼的遭遇一样。”
“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些无聊的攻讦，现在音乐版权结构非常复杂，这是歌手难以避免的情况。”平井说道。
“我是APLUS的管理人，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好吗？平井先生。”丹尼尔懒得和他弯弯绕了，很直白的回道。
平井没有理他，看向宋亚。
“我就是不想，你知道吗？我就是不想。”
宋亚知道不给个态度今天应付不过去了，“我在MJ倒霉的时候没有给他很强力的支持表态，现在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微妙，无论如何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歌曲版权被置于他的ATV管理之下。当然，出了这个门，我不会承认我有过这种想法。”
“合并后的曲目管理权应该属于索尼音乐版权公司。”平井透露，“这能打消您的部分疑虑吗？APLUS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展开一个单独的谈判。”
“我已经决定了好吗？”宋亚再次拒绝。
“好吧，抱歉，打扰了。”平井站起来，终于很本子的鞠了个躬，出门离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 吵架
两人看着平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丹尼尔在他原先的位子坐下，掏出烟和打火机，火石被他擦得直冒火星，却一直没有打着，“你知道吗？APLUS，你和凯莉小姐的曲目管理权本来就在索尼音乐版权公司，这桩交易如果他们强来的话，在法律上是没问题的。只是他们不敢冒让两位一线巨星不高兴的风险，这件事上我压力很大，我得不停向舒尔霍夫和这些本子高管们强调你俩的态度，你们可不能事到临头反悔，那会让我在资方面前又失一分。”
“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坑过你？而且我向来很顶。”
这种压力对自己算什么，“丹尼尔，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抱歉，咳咳，最近压力很大。”
丹尼尔终于点着了烟，猛吸一口，不小心被呛了下，他随手扇掉向宋亚这边飘过去的青烟，“你能理解我的吧？”
“当然。”
宋亚能理解他，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几家被告垄断的唱片公司开始准备应诉，几十亿的罚金虽然不现实，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性，那就必然伴随着激烈的博弈，无论是法庭上还是被告公司之间的，因为检方会必然会诱使各公司相互出卖，由于是被联邦公平贸易委员会报告唯一指名道姓的唱片公司高管，丹尼尔首当其冲，接下来要打连场硬仗，随时可能被毁掉职业生涯。
所以现在自己对他更重要了，因为自己是他手里直接管理的唯一大牌歌星。
“亲爱的……”
陪着心事重重的丹尼尔坐到玛利亚凯莉忙完，她元气满满的出现在门口，“走咯，回家！”
“听话，别买那什么破小岛了，好吗？”
这次结算完，两人去公证律师那做过财产公证，然后一起签下了婚前协议，都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财产配置，宋亚发现她如果再这样和自己互相送来送去，自己没感觉，她的家底可有点要被掏空的意思了，特别在投给星梦泪痕电影项目一千万刀之后。
关键她赚的钱没自己想象的多，也是，毕竟她也不过和自己同一年出道，又不像自己有唱片制作公司，收入主要来自三块，歌手版权分成，词曲作者分成和著作权版税，商演、广告和演唱会收入，只有最后一项收入远超自己，可自己还有其他红红火火的投资副业呢，或者说其实是主业。
当然她唱片产量高，出道以来很稳定的一年一专，销量也对自己实现了完全碾压，音乐盒专辑全球已经卖过了两千万，现在还在公告牌专辑销量榜上挂着，就连去年随便做做的圣诞专辑卖得都不比自己靠天启的舞出我人生电影原声带差。
她的资产管理其实很健康，赚到钱就买那种很稳健的组合基金存起来，这得益于摩图拉早年灌输给她的理财规划和观念指导，加上她除了买买东西没什么其他恶习。
是冲动消费型女人没错，但基本财商在线，可以这么评价。
她性格其实更像男孩子，很要强，什么都跟自己AA，婚前协议也是按双方的财产该归谁归谁这么签的。
“黑葛朗台！你的钱比我想象的多很多！”
玛丽亚凯莉则被未婚夫丰厚的家底给镇住了，“你手里光现金加股票就超过两亿！妻子买座小岛还一直在我耳边不停的唠叨，不停的唠叨……”
“我是觉得没必要，其实我来买也行，不过今年我们应该没时间去巴哈马渡假，暂时放放再说。”宋亚用缓兵之计。
“哼哼……”
她心里还是高兴的，暂时把买小岛的事丢开，回到家继续专心准备婚礼。
现在的贝德福特山庄草坪上已经建好了个带白色顶棚的大礼台，在山庄边缘处还有间为主婚的杰西杰克逊牧师准备的临时教堂，其他什么敞篷婚车、各种雕塑、彩灯、装饰彩带之类她弄了一大堆，全堆在库房和车库里，很多到时候用不上，很多方案被她弃用，买来的东西也作废了。
还有定制的礼品包，里面有个刻着两人名字首字母的小金手链，每个来婚礼的客人都能收到一份，价值约在三百来刀。
至于其他专为婚礼准备的一次性装修就说不完了，现在整个山庄约有数百名工人和婚庆人员，全为二十七号那一天而辛勤忙碌着。
两家鲜花公司会负责到时候的鲜花供应，还有酒水、食物等等一切都有纽约高端专业公司负责，她还在不提追加要求，务必尽善尽美。
“Mimi，婚前派对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让我们嗨个够！”
智商欠费的布伦达和她的教母帕蒂拉贝尔则在她左右，负责出各种馊主意，“舞男们我都订好了，保证是拉斯维加斯最棒的！”布伦达大大咧咧地炫耀道：“全部都我来，到时候你只用出一个人就行。”
“舞……”
正经过的宋亚一愣，“Mimi，来。”他差点把这茬忘了，赶紧将玛利亚凯莉叫到一边，“你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在婚前派对上放纵自我吧？要不干脆取消这个环节算了，好吗？”
“啊嗯NO，NO，NO，我们按规矩来，婚前派对是伴娘团负责，我事先什么也不能过问，你更不能插手。”
玛利亚凯莉笑着摇手指回应。
“emmm……”宋亚脸一黑。
晚上两人就为这事大吵一架，“APLUS！我才让你不要插手！你却让琳达偷偷去警告布伦达！？她是我的朋友，我们说好了女方婚前派对归她负责！”她气得直嚷嚷。
“她还是我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呢？带我老婆去拉斯维加斯叫舞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边的舞男提供什么服务！”
宋亚没声好气地回道。
“你越界了！我也没过问迪莱、艾尔他们为你准备了什么节目！”她反驳。
“他们可不会带我去找什么舞女。”宋亚回道。
“真的？你的那些街头朋友玩得有多开，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一句话戳破，“那你有提前让他们不要准备什么过分的节目吗？”
“我当然打过招呼了，他们不敢不听我的。”宋亚这方面理直气壮，“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忠诚，我拒绝各种诱惑好辛苦的……”
“什么诱惑？谁？”
“呃，各种的。”
“我问是谁？”
“太多了，好莱坞两个项目在开工，你知道我在那有多受追捧吗？”
“哼哼……”
这一架越吵离题越远，最后也没吵出什么成果，总会以两人洗洗睡结束，都快习惯了。
当晚的芝加哥，“爹地，你最近在办什么案子？总是那么晚回来。”
卡茜蒂打着哈欠逮住了刚进门的维克麦基，“都凌晨三点了，最近你和妈妈一直在为这个事吵架。”
“嘿嘿嘿，能立功升职的大案子呗，乖，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维克笑着去冰箱找了半包吐司，拿出来随便抹上花生酱就直接冷着吃。
“我都上大学了。”
卡茜蒂很严肃地看着她，“我听到昨天妈妈说要和你离婚。”
“别管她，她最近压力有点大，你知道的，为了你弟弟妹妹的病情。”维克哄她，“去睡吧，明天周一，你该回学校了。”
卡茜蒂半信半疑地回去睡觉，第二天，她上课也没心思，中午直接开车去了维克工作的警署，顺利敲门走进了冲锋队办公室。
“我们最近没忙什么大案子啊……”
肖恩随口回道，但察觉到卡茜蒂的脸色立刻反应过来了，他们冲锋队自己人互相打掩护都极其熟练，装作想起来了什么，“哦，哦对对，我知道什么案子了，一个变态杀人犯，你爸爸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只要盯上一个案子，不破案的话总不肯善罢甘休，没事的卡茜蒂，他为了案子太拼命了，你要理解，等会我去劝劝他，放心好了。”
“他已经是副警长了也还需要那么拼命吗？”
卡茜蒂苦恼地说道：“我们还以为升职之后他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他昨晚三点才回来，前天两点，再往前还有一天早上六点才到家，你要帮我们好好劝劝他肖恩叔叔，他不能再这样了，我妈妈为此很苦恼。”
“哪一天？”肖恩的脸色变了。
“四号？还是五号。”卡茜蒂没注意到，认真回忆。
“放心吧，我会劝他。”
肖恩把卡茜蒂敷衍走，转身暴怒地笔直冲进维克的副警长办公室，“你跟踪我！？维克，你他妈跟踪自家兄弟！？”
第六百四十五章 多年前的录音带
“冷静！冷静……肖恩。”
猝不及防的维克赶忙反锁上办公室门，“你他妈别大喊大叫的。”
“你跟踪我。”
肖恩额头顶在他额头上，压抑地低吼道：“我认为上次我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许你再这样对我疑神疑鬼的，我不会背叛你！你如果不信我，那就一拍两散！”
“什么跟踪？”维克不承认。
“别虚伪了维克，刚才卡茜蒂来拜托我劝劝你，晚上早点回家，你和我的作息时间怎么这么一致！？嗯？”
肖恩气得在屋里里兜圈子，“我不会背叛你，我不会！难以置信，你这么防备自家兄弟到底想干嘛！？”
维克明白了是大女儿无意误的事，“肖恩，你最近的表现令我很紧张，那俩个FBI也总是去找你，他们在找突破口，你就是！”
“Fxxkyou维克，你要我对你保证多少遍！？”
肖恩说道：“他们在过问APLUS请我们去纽约抓窃听犯的案子，因为有新证据显示那帮意大利人不是唯一一次干这种活，至于其他方面的事，他们一点都没打听！”
“你也不想想，你已经在那边录过口供了，FBI需要多次找你确认吗？他们如果真有疑问，完全可以通过正规程序让你补录一份书面证词……”
维克对肖恩说道：“那事已经过去很久了，FBI的出现绝不简单。”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又不能禁止FBI纠缠我，是他们找我，又不是我找他们！还是你又想和上次一样把继续把FBI干掉？”肖恩反问。
“嘿！你小点声！”
维克顿时炸毛了，大力推了他一把，“忘记我的警告了吗？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许提起那事！而且你晚上别老去跟人赌牌，这种时候你不能忍一忍吗？APLUS给的赏金你这么花很快就能输光！”
“那么点钱本来就不够花，你别老在我面前伪装成一副出于好心的样子维克，你这样令我恶心，别以为我猜不出你从APLUS那拿到了大头，你的小儿子小女儿都在最好的私人医院就医，那要花掉多少钱？而我？只吃点残羹剩饭还要忍受你的跟踪和指手画脚。”
肖恩这话一说，维克的目光冷了下来。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冲动维克，我对你儿女治病没有意见，我能理解，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在街头一起出生入死，我只想要你更尊重和信任我。”
肖恩也感觉出来自己刚才这话有点过分，立刻低声道歉。
“维克？”
这时候外面门被敲了两声，然后有人拧门把没拧开，“你在里面吗？”是警长的声音。
“我在！”
维克去把门打开，警长进来，狐疑地扫了眼他和肖恩，没有说什么，“快出来，有紧急事件。”
“嘿嘿，我马上来。”
维克狠狠瞪了肖恩一眼，跟着警长出去。
警署里很多人都聚在大办公室里，抬头专心看电视，警长带着维克加入进去。
“我再重新问你一次，福尔曼警官，在过去十年，你有没有使用过NGer这个词。”
原来是大热的辛普森杀妻案的录像带，一月开庭后已经进行过两次庭审直播，但都属于前置阶段，不怎么重要，今天则是重头戏，杀妻案关键证人，洛杉矶警署的白人警探福尔曼警官上庭作证，就是他发现了案发现场和辛普森家中的一系列证据。
他正在被辩方顶级盘诘高手李贝利质询，有多年执法经验的福尔曼表情很镇定，但应该是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不过问任何证据，直接挑起种族议题。
“就我所记得的，没有。”福尔曼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回答。
维克不屑地笑了，考虑到有黑人警员在场，他没有大声嘲讽，而是低声对警长说道：“那些黑人又他妈玩老一套。”顺势扭头观察了下默默站在人群边缘的肖恩。
警长也从鼻孔里发出嗤笑。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你叫过某人NGer，但你已经忘了，是吗？”李贝利继续问道。
“我不确定怎么能否回答你这个问题。”
福尔曼看向检方的检察官团队，没获得什么表示。
“我换句话说吧，我想让你澄清，1985到1986年期间，可能你曾在某一时刻称呼某位黑人是NGer，或许你自己已经忘了？”李贝利不依不饶。
“嘿！没完没了是吧？”维克抬手向电视机大声示意，引来其他警员的哄笑。
“不，不可能。”福尔曼很快给出了明确答复。
“你是否愿意就此宣誓？”李贝利马上问。
“那正是我想做的。”福尔曼正面硬刚。
“如果任何一个证人出庭作证，说你曾用‘NGer’一词形容黑人，这个人肯定在撒谎，对吗？”李贝利换了种问法。
“没错。”福尔曼点头。
“这些律师，一句很简单的话能来回用不同的修辞方式说好几遍……”警长也吐槽。
“一群吸血鬼。”维克附和，再往肖恩刚才站立的地方看去，人已经不见了，他干笑了两声，脑子里迅速开始做各种猜测，越脑补眼神越不知不觉变得凶厉。
“很好。”
李贝利结束盘问，回到全明星阵容的辩方律师席。
而明星白人女检察官克拉克却不是检方的头头，洛杉矶检方为了平衡黑人群体的方案情绪，把领导者也换成了一个黑人。
随后庭审继续进行，福尔曼是独自进入辛普森家中的，关键证据也是他独自取得的，这违反了程序，辩方开始穷追猛打，但福尔曼应付得很从容，一切原因都有合理的解释。
录像放完，“所以？”维克有些纳闷，不明白警长是什么用意。
“我也不知道。”警长耸耸肩。
“请注意听。”有个局里的文职高层又开始放另一个录像带。
“那些NGer……如果我在街上发现一个Nger男人和一位白种女性同在车内，我就会拉响警笛勒令停车，没有勒令他们停车的理由随便编一个就是……我真希望看到所有“NGer”聚成一堆，一把火烧死或用干脆炸死。”
没有画面，是纯录音，听起来是福尔曼的声音，他好像正在和朋友交谈，大多数是吐槽，脏话连发，整个录音里说了四十多次NGer……
“这是一家电视台拿到的录音，百分之九十九是辩方故意放出来，为了逃避事先互换证据，令检方猝不及防的。”
文职高层大声说道：“现在这份录音正在全米发酵，非裔群体的愤怒情绪很快将被挑动起来……”
维克和警长对视一眼，明白李贝利在庭上为什么要问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原来他们手里早拿到了把柄，这种私人谈话，而且是多年前和朋友聊天时随口说的东西竟然能被辛普森的律师团弄到，不用说，福尔曼的朋友肯定为了钱出卖了他，而且当年录这么个东西的动机就不纯。
“你们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文职高管问道。
“了解。”
维克和警长同声回答，不用说，黑人又要开始闹事了，“希望92年洛杉矶那件事别再来一遍吧……”警长无奈地开始分派任务，“所有人，分组上街，特别是南城区，一定要防止他们聚众闹事！”
大家开始忙乱起来，准备全体出警。
维克趁乱先跑去冲锋队小办公室，一把推开门，肖恩正和其他两个兄弟喝咖啡聊天。
看到他急匆匆进来，肖恩不爽地冷笑了一下。
“有突发事件，大家穿好装备，准备出发。”维克暂时松了口气，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第六百四十六章 挑人的学问
“果然是梦幻律师团啊……”
人在纽约的宋亚稍晚也得知了这卷录音带的存在，站在公关角度看，非常漂亮的一招，先隐瞒录音带的存在，而是先用话把福尔曼警探套路死，再通过媒体放出来，引爆媒体和黑人的种族情绪后才从容向法庭申请调用录音带作为证据，打了检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那个白人警员的任何证词都不可信了。”
他说：“听说那卷录音带是辛普森律师团通过高额悬赏拿到手的，福尔曼身边有个心机那么重的朋友也真是倒霉。”
“你别顾着同情白人了，那些洛杉矶警员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琳达吐槽，“我们需要让哈姆林发表声明谴责一下福尔曼吗？”
“我的危机公关伊莱建议我等事情真相弄清楚再说，这个辛普森案真比任何电影电视剧都好看，一波三折，谁知道过两天会不会又发生反转。”宋亚摇头。
“芝加哥黑人区似乎又有呼应洛杉矶发生骚乱的迹象。”琳达提醒。
“我不能每次类似事件都掺和，还是老老实实在纽约专心准备婚礼吧，辛普森案热度太高，也远比92年的罗德尼金案复杂，这次应该没人会去关注谁声援了而谁没有。”
宋亚心说关我屁事，只要不波及到华埠，当然这种心理活动不能让琳达听到。
说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摩图拉说出‘尼格罗肥仔’这个词的录音带呢，如果上次造反没那么顺利，自己也会像辛普森律师团一样把录音带放出来，或许也能造成这次辛普森案一样的戏剧效果？
唉，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如此得意的一招妙手被埋没，其实也怪可惜的……
“亲爱的，今天的任务做完没？”
玛利亚凯莉发现他没在干活，立刻来催，“酒单看过了吗？”
“都好，都好。”
为了偷懒，宋亚都拣好听的说，“你挑酒的品位比我高多了Mimi。”
“嗯。”
她满意地扭头去见航空公司的人了，为了请到欧洲的设计师朋友和一些时尚名人到场，她打算预定到时候的包机航班。
“真是没办法。”
宋亚现在都麻木了，“这种烧钱的婚礼如果多来几次谁扛得住啊。”
“多来几次？”琳达一脸问号。
“我随口说说……”
“暂时没事就去见个人吧，你的黑人电影项目，艾尔维斯米切尔已经等很久了。”琳达说。
“好吧。”
宋亚和她一起去见来访的艾尔维斯米切尔，知名黑人影评，这种人一般都会涉及编剧行业，但有名的影评人很少能写出上好的剧本，就像美食家不一定就是大厨一样。
不过由于是项目，叶列莫夫在好莱坞剧本库里找到了这人早年写的一个剧本，全黑人角色，现实题材，涉及到种族和男女平权议题，比较合乎宋亚的要求。
“你好，艾尔维斯，抱歉让你久等了，混礼有点让我忙昏头了，我们在夜访吸血鬼首映式上见过的，对吗？”
宋亚大方地去会客室和对方握手，“请坐。”
“是的，你当时令我印象深刻APLUS。”
这年头的影评人一个比一个端着，艾尔维斯米切尔作为不多的黑人影评更是如此，叶列莫夫本来想花点钱买下这不值钱的剧本，但这家伙得知买主身份突然矫情起来了，“听说你看上了我早年的剧本？”
“是的，叶列莫夫很喜欢那个故事。”宋亚回道：“剧本名字好像是叫‘我该如何停止这一切’对吗？”
“哈哈，是的，名字我后来还有其他考虑，但在剧本库里时间长了，也懒得去改。”
艾尔维斯米切尔很得意，“这是新版的，我做过一些改动。”
“我会仔细拜读。”宋亚微笑接过，“不过买你的剧本我可能不会支付太多钱。”
“我知道，我听叶列莫夫说项目预算只有几十万刀？”
“是的，这是个小成本项目。”
“我理解，我的剧本不需要什么大场面，也适合新人表演，我在这里面把男主的人设换成了……”
老剧本能被投拍艾尔维斯米切尔就很满意了，在转让费上没怎么纠缠，“我只有一个要求，到时候还会继续负责电影剧本，起码要是编剧之一，成片也不能和剧本核心偏离太远，这个小要求没问题吧？”
他开始唠叨起了剧本内容，宋亚先应付了会儿，看对方没停嘴的意思，悄悄向琳达暗示。
“晚上你有个人要见，老板。”
琳达笑着插嘴，“时间差不多了。”
“抱歉，艾尔维斯。”宋亚站起来，“后续等我婚礼结束再聊吧，最近……”他朝外面已经完工的婚礼建筑努努嘴，“你会来的的吧?”
“当然。”
艾尔维斯米切尔和他握手，“对了，APLUS，你也知道辛普森案的最新进展了吧？”
“是的，我刚刚得知。”宋亚点头。
“你已经有计划加入谴责那个福尔曼的行动了吗？在芝加哥？”
艾尔维斯米切尔又问。
“呃，暂时还没有，你知道的，我的婚礼……”
“你该加入的，我们……”艾尔维斯米切尔又滔滔不绝起来。
好不容易把他敷衍走，“这些影评人一个个都这么讨厌吗？他难道不知道我不靠他们吃饭？”
看着他的背影，宋亚跟琳达吐槽。
“舞出我人生不需要，但猫鼠游戏项目可能需要，那是商业片，但也是一部正剧。”琳达提醒，“艾尔维斯米切尔这些人还是能影响到票房的，特别是各类奖项颁发前的造势，少了他们可不行。”
“我知道，只要这家伙不过分，我不介意讨好讨好他们这个群体。”
宋亚也知道影评行业是冲奖电影的重要公关对象，本来也没指望在这个小项目赚钱，这么说也不对，他猫鼠游戏项目部分投资也在学安培林娱乐和好莱坞影业，包装出了一个金融产品对外兜售。
该金融产品里也包括这个小项目，和猫鼠游戏一起打包，这样更容易把亏损做进去，坑杀那些外部投资人。
当然，他不敢像那些资深电影公司那样做得太过分。
总之……挑什么人坑也是一门学问，他现在还无法把握太精准，叶列莫夫也不行，他以前搞宣发的，一样没有相关经验，都得慢慢学慢慢练手。
“亲爱的……”玛丽亚凯莉又在催了，“我走开一小会儿你就偷懒！”
“来了来了！”
宋亚无奈地拖着双腿走过去。
“挑什么人给心理压力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芝加哥，FBI探员卡尔莱特曼坐在车里，和女搭档静静观察着正在街上执勤的肖恩，他正满脸怒气逮住名在街头闲晃的黑人帮派份子，“他单身，易怒，喜欢小赌，喜欢享乐……这是个完美的突破口。”
“检查他……”冲锋队新头头话还没说完，肖恩就把对方拖进小巷子里，轮开拳头就暴揍。
“嘿！肖恩，停手！”头头赶紧阻止。
“别紧张，我们一直这么干。”另两位老队友嚼着口香糖笑嘻嘻的看，完全不当回事，“你这样会被这些NGer看成娘炮的，他们可不会惧怕一个没有威严的冲锋队长。”
头头虽然初来乍到，但执法和人际经验都很丰富，知道管不住，也就丢开手放任肖恩揍人，不过肖恩越揍越疯狂，几分钟后三人都察觉出不对劲，那黑人都快被打得摊在地上了，他还在向对方腹部猛踢，赶紧一拥而上，把他拉开。
“肖恩，你今天怎么了？”队友问道。
“没事，我心情不好。”肖恩蛮不在乎地回答，“Ho！现在感觉好多了。”
“别拍照，有可能暴露。”卡尔莱特曼阻止拿起相机的女搭档。
“这些都是他的罪证。”女搭档不解。
“我们要钓的是大鱼。”卡尔莱特曼说道：“这个人会给我们带来大鱼的，我有预感。等等，你看……”他突然发现街对面墙角后有半张脸，“那是维克麦基吗？”
维克没注意到街边的车里还有两个FBI，只死死盯着肖恩，脸上一丝一毫表情都没有。
第六百四十七章 压垮
“你提交的计划被弗里斯局长亲自审批通过了。”
隔天，芝加哥FBI办公室大楼，分局长将卡尔莱特曼叫到办公室，“辛普森案新变化你知道的，现在局里人手紧张，我只能出一个由精干探员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一个证据调查小组，一个外勤小组归你指挥，你还可以通过我单线联系为司法部某个秘密行动潜伏在芝加哥警局内部的卧底，必要时我会再为你提供其他支援。等下各小组组长过来开会，还有什么要求吗？”
“暂时没有。”
卡尔莱特曼得意地和女搭档对视一眼，然后将肖恩的档案放到分局长办公桌上，“我目前只需要外勤组再加一位面生的探员，先去和这个人打打交道，尽快，最好今晚就开始。”
“没问题，等下我们开会制定具体计划。”
纽约贝德福特山庄。
“你不能老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Mimi！我们制定好了计划，你难道就不能稍微忍忍，按计划执行吗？”随着婚礼的临近，宋亚和玛丽亚凯莉的争吵越来越频繁，这回又是为些小事，玛丽亚凯莉刚刚取消了和一家本地鲜花公司的合作，改订由荷兰直接空运过来的鲜花。
“上万刀的定金完全白送！还有这些……”
宋亚狠狠踢了下库房里堆得老高的纸箱，“你不能完全凭心意说弃用就弃用，这些都是钱！”
“我乐意。”
玛利亚凯莉根本不甩，“你不愿出钱那就全算到我的账上好了。”
“这不是钱的事好吗？Mimi，你别一听到我有什么意见就‘算我的账上，算我的账上’！我们的精力和时间不能老是花在这些细枝末节，刚才那家本地鲜花公司的经理纠缠了我快一个小时！”
宋亚气得双手比起了嘻哈手势。
“我要一切都尽善尽美，完美的婚礼，你答应过我的。”玛丽亚凯莉懒得理他，嘟着嘴直接转身走人。
“抱歉，凯莉小姐，APLUS还小，控制欲又那么强，你了解他的。”琳达跟在她身后小声调解。
“闭嘴琳达，别老是帮她把任何问题都归咎到我的控制欲上。”
宋亚更生气了，“鲜花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玛利亚凯莉没服软，一甩长发径直离开了库房，他只好气呼呼地跟在后面，刚出别墅，迎面看到了正在远处草坪上和黑人平权领袖杰西杰克逊闲聊的她父亲，眼睑当时就抖了一下，“我不是不让那家伙来的吗？”他拼命压制住怒火，沉声问琳达。
“杰西杰克逊？他明年好像又想参加大统领竞选，可能会找你筹款，虽然管不太住下半身，但以他现在的领袖地位，我们黑人群体只能无条件支持他，有些黑料也没办法了。他是你们主婚牧师最好的选择。”琳达以为他在指陷入很多桃色丑闻的杰西杰克逊。
“不是那个老色，我在说她父亲。”宋亚说。
“那……那是凯莉小姐的父亲啊，每个女孩都希望教堂里能挽着亲生父亲的手，由他亲手把自己交到未来丈夫手里。”琳达很意外。
“她以前答应过我不让他父亲和姐姐到场的，她答应过的。”
宋亚没去跟两人打招呼，径直回到书房里。
“老板，APLUS，她父亲为了能来参加婚礼已经妥协了，没再坚持一定要她那个惹是生非的亲姐姐到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父亲为人还可以的，毕竟是正经在休斯敦工作的航空工程师。”
琳达跟过来帮忙解释，“别太纠结这些了，你最近有点婚前恐惧症的迹象。”
宋亚又看到了摆在桌上的一堆幻灯机胶片，里面有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准备挑选后用在婚礼回顾环里上的，随手拿起玛丽亚凯莉92年份的照片，脑子里和现在的她一对比，更气了，“你看，现在比以前可胖不少，我的体型管理计划完全失败，她就没一件事真正听了我的。”
“我倒觉得的她现在比92年更漂亮，不肥不瘦正正好。”琳达笑道。
“哼。”
宋亚脑子里现在一团浆糊。
晚上，趁着未婚妻气喘吁吁的心情正好，“亲爱的，婚前派对那事……”
“你非要在这时候说这些吗？”玛丽亚凯莉吃吃笑着搂住小未婚夫。
“别去拉斯维加斯了，好吗？”
“不，就要去，帕蒂和布伦达已经安排好了。”她又嘟起了嘴。
宋亚懒得说话了，翻身背对她，闭上眼睛。
“又不高兴了哟……”她不以为意地调笑，“小气的男人。”
同一时间的芝加哥街头，维克出现在酒吧后巷，他先观察了一下，附近无人，于是走到肖恩停在那的车边，用小手电冲里面打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又去检查旁边的车。
“该死！”
他突然发现，旁边一辆车的前玻璃下面放着张特别通行证，是用来进出FBI芝加哥办公室大楼的。
“嘿，肖恩，这两天你手气真不错。”
后巷门被推开，肖恩和牌友们勾肩搭背出来，维克连忙闪身躲到暗处。
几个老牌友对肖恩抱怨完，“你今天输了多少？新人。”他们又问一名微笑着跟在肖恩身后的二十多岁年轻人。
“我没记，大概……二百？还是三百多……”年轻人满脸懊恼。
“还不够，你得多交点学费伙计。”
肖恩得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和他们寒暄了几句道别，各自上车离开。
维克亲眼盯着那名‘新人’开上有FBI通行证车子走后，脸色阴沉着走回自己藏在两条街之外的车。
面无表情地正开在回家的路上，前面警灯闪烁，一辆警车拦在了前面。
他只好靠边停车，“请出示……”两位警员走到车窗外。
“嘿，我可没超速。”维克摇下车窗，挤出笑容，把自己的警员ID亮出来。
“副治安官？”
警员看到了上面他的正式职务，敬了个礼笑道：“对不起，副警长先生，最近晚上有很多非裔趁机闹事，我们在执行公务。打扰了……”
“我了解，这么晚你们也辛苦了。”维克被顺利放行。
汽车重新发动，正想将证件放回手套箱时，他看到了里面以前和冲锋队兄弟们拍的合影，有些感伤地拿出来，搁在方向盘前面边开车边端详，照片里的他和肖恩把臂紧紧搂着，两人都笑得特别灿烂。
他阴厉的面部肌肉逐渐放松，眼中重新露出迷茫的光芒，正好看到街边有个酒吧的霓虹灯管亮着，打了把方向盘，去坐在里面的吧台前，要了杯啤酒，边喝边沉思起来。
“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
一直坐到快凌晨四点，被酒保提醒，他才离开酒吧，重新上车开回家中。
“嘿！你干嘛？亲爱的，吓我一跳！”
心事重重地推开家门，开灯，忽然看见妻子坐在客厅里冷冷盯着自己，他感觉妻子情绪不太对，夸张地按住胸口开玩笑。
“维克，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妻子推了推面前桌上的文件，“你不能再这样了，整晚整晚的不见人，我问你去哪你也不说，这是离婚协议书，签了它吧。”
“你去找过律师了？”
两人之前就吵过好多次，但维克没想到妻子会真的付诸行动。
“是的，我受不了了，维克，我没想到你升职后会变成这样……”妻子懊恼地抹泪，“我希望家里有个能帮到我的男人，而不是你这样什么事都撒手不管，夜不归宿的警员。”
“我撒手不管！？”
维克暴怒，“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以为我们孩子怎么能被最好的私人医院纳入治疗计划？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晚上吵架，孩子们都在睡。”
妻子才不理解他，一直摇头，“我已经决定了，要不你现在签了它，要不你也找律师和我的离婚律师谈。”
“我不会离婚的。”
维克暴怒地撕碎那份文件，去卧室拿了床被子去沙发上合衣睡下，所有旧情都不管了，现在的他铁下了心肠。没睡多久就在闹钟声中睁开眼，家里什么事也不管，径直开车去上班，装作检查工作，笑嘻嘻和同事打着招呼随手翻开了警署临时关押的犯人花名册。
很快，他看到了之前在街头被肖恩暴打的那名帮派份子鼻青脸肿的入狱照，心中默默记住了对方的家庭住址和释放日期，晚上就出现在南城黑人区，把车停在了地址上一座破旧建筑对面。
他静静在外面观察了几个小时，感觉那户家里没人，街上没车，附近住户也都睡下了，往头上套好剪了两个眼洞的黑袜子，开门下车，穿过马路，几步走到大门前，随便用开锁工具拧了十来下就顺利进入到屋内，立刻不留痕迹地翻找起来，多年经验告诉他，这些帮派份子家里不可能不私藏枪支，果然，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找到一个铁盒子，他取出里面的左轮揣里怀里然后无声无息离开。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上钩
三月十七号，被肖恩暴打的那名黑人骂骂咧咧离开警署，揉着被打肿的脸和外面热情迎接的帮派兄弟们碰拳，互开玩笑，然后一行人上车，直接奔向位于南城P石地盘里的一间夜店。
十八号凌晨三点半，他醉醺醺从夜店离开，坐一名同伙的车回到自家门口。
“老大让你休息几天养养伤，要找你的时候我们再联络。”
车里的同伙叮嘱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扶着门框掏出钥匙，半天没对准钥匙孔。
“Fxxk，我来帮你吧。”同伙下车去帮他打开门，并搀扶着他走进屋里。
街对面一辆非常破旧的车里，盯梢的维克在黑暗中龇了龇牙。
幸好，十几分钟后，同伙摇着头出来，上车独自离开。
维克又等了大约半小时，抬腕看到时间快走到四点半，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也把车发动，直接开去肖恩家门外。
他太了解肖恩了，只要不去玩牌，这时间点肯定睡得很沉，已经试探过，肖恩在家。
他稍微观察了下，再次看表，五点十分，时间很紧了，还是老样子，黑袜子套上头，下车，低身快步冲到门口，用开锁工具悄悄拨开门。
肖恩的窝不大，进门后基本一览无遗，这家伙一般会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睡着，但今天电视机亮着，前面的沙发上却没人。
维克用标准的战术动作端着偷来的左轮，移开指向沙发的枪口，脚步朝卧室移动。
他保持警惕，用肩部缓缓扩大虚掩的卧室门。
嗯？床上也没人？
他借助外面微弱的电视机光线看到卧室的床上空空如也，稍微愣了一下神，‘嗒’，耳边传来轻微的一声开光响，卧室里的灯亮了，他立刻调转枪口。
“维克，放弃吧。”
卧室的角落里，肖恩正被两个穿着FBI制服的外勤制伏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我们盯你很久了。”
说话的是卡尔莱特曼，他的女搭档也在房里，在卧室的另一个角落，还躲着几个荷枪实弹的便衣探员。
“FBI！维克麦基，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
一名便衣将枪顶在他光溜溜的后脑上，另一人将左轮手枪从他手里夺去，然后将他按跪在地上，双手拧往身后，冰冷的手铐拷上手腕。
一片漆黑的屋外也传来了许多刹车声，车灯将窗口照得白茫茫一片。
维克汗如雨下，但他神经够粗，刚才瞬间停止转动的脑子很快回过神来，“你们，你们误会了，hey……我在跟肖恩开玩笑，我们自己兄弟有时候玩笑会开得很过分，是吗？肖恩。”
“去死吧！维克。”
外勤放松按在肖恩嘴上的手，“你想杀我！？你就这么对待自家兄弟！？”看到这一切的肖恩对他大吼，“你真是个混蛋维克！真是个混蛋……”他骂了两句，然后身体无力地靠墙滑落，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干，我没有想到……”
“嘿，嘿，你听说我肖恩。”
维克开始不停挣扎，“对不起，我对不起你，OK？不过你什么也别说，去找律师，我们好像中了这帮FBI的……”他语速非常快。
话音未落，后脑挨了一记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枪托，瞬间昏迷过去。
“APLUS，我爸爸好像被逮捕了，现在很多……很多警员在家里……他们在搜查，我非常害怕……”
早上，卡茜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别哭，别哭，卡茜蒂，冷静，冷静好吧？稍微等一下……”
宋亚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在熟睡的玛丽亚凯莉，“琳达，把麦克叫醒。”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书房里，“谁在搜查你家，维克怎么了？”
“FBI，是FBI，很多穿着FBI制服的人。”卡茜蒂说道：“他在警局的好友们也都联系不上了。”
“该死！”
宋亚按住话筒骂了一句，“别紧张好吗？卡茜蒂，去找律师，你们找了律师吗？我给你一个电话……”
他翻开电话本，找到古德曼的电话，还没报出口，“你等等，等等，别急，现在急也没用。”他继续翻，从巴伦、哈姆林、艾丽西亚、威尔加德纳这些熟悉的名字上一个个看过去，脑子里也一团乱，巴伦肯定不行，古德曼和哈姆林去代理维克的话等于明着把自己和维克的联系暴露了，这是FBI抓人，肯定和探长被杀案有关，艾丽西亚……同样过于明显，现在还不清楚彼得弗洛克州检察官的态度，“威尔加德纳，你打这个电话，不不，威尔加德纳也不好……”
“我该怎么办？”卡茜蒂只管哭，“这一切都太突然了，那些邻居们全在外面，他们看我和妈妈的眼神……”
“冷静！卡茜蒂！”
宋亚严厉地低吼，“现在你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了，你不能这样！律师的事我暂时没想好，这个回头再说，你父亲是个很精明的家伙，他自己会挑最适合他的律师，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他见上面，明白吗？你可以向FBI申请，要快，他们有相关规定，我记得是……我也不太懂，Fxxk！”
“给我吧。”老麦克从他手里把手机抽过去，“卡茜蒂，听我说，你先打这个电话，律师名字是阿格斯，律所名字是弗洛克和阿格斯，对，记住号码。”
“等等，麦克，你等等。”
宋亚没来得及阻止他报出号码，挂掉电话，“艾丽西亚弗洛克是彼得的妻子，你让卡茜蒂找上他们……”
“你才要冷静一下孩子。”
老麦克看了眼琳达，等她出去后反锁上书房的门，“维克出什么事都和我们无关，OK？至于要不要救他，或者放弃他，让彼得决定就行。我们有做过预案的，你记得吗？”
“放弃……”
宋亚听懂了，他马上冷静下来，知道维克杀了FBI探长后他就和老麦克商量过如果事情败露的预案，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如果彼得插手，他不光有放弃维克的可能，他还有可能放弃我。”
“我们商量过的，他今年有州长竞选，他不会放弃大金主的，维克是他的人，他现在才应该是最慌的那个，在考虑到他不一定真的知道维克干了什么，而且事关他的政治生命……”
老麦克严肃地警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用急，也不能急。”
“可是卡茜蒂……”
“很不幸，她没法选择亲生父亲，而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老麦克看着他的眼睛。
“维克那家伙怎么这么蠢！”宋亚不知道维克是怎么上钩的，但一名最‘资深’的黑警如此快被FBI逮捕也未免太出人意料了。
“黑警？对FBI来说只有想理会和不想理会的区别，那是米国最强大的执法机器孩子。”老麦克说。
同一时间，FBI芝加哥办公室，肖恩双腿叉开，大大喇喇地坐在审讯室里，一脸的无所谓。
“肖恩！”
卡尔莱特曼和女搭档推门进来，气急败坏地将文件夹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维克已经对你动手了，而你却还要死保他！？”
“我恨他，但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肖恩翻了个白眼，避开对方的目光直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配合就一辈子别想自由了，我们掌握了你这些年所有参与的犯罪，滥用职权，任意行使暴力，窝藏毐品，和黑帮勾结，1988年，你和维克麦基……”
卡尔莱特曼一项项数着各种证据确凿的罪名，肖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别念了！”他突然暴怒，“Fxxk，你们想让我们这些人去犯罪率最高的街区和黑帮换命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们没利用价值就瞬间全查清楚了？你们这帮虚伪的高等人！”
在另两件牢房里，冲锋队剩下两名兄弟反应都差不多，在FBI审讯专家面前懒洋洋地直打着哈欠，什么也不招，“我要见律师!我要上厕所，快拉到裤裆里了！给我根烟可以吗？咖啡来一杯谢谢！”
第六百四十九章 别对我说谎
“你的计划好像遭遇了挫折哦，莱特曼博士。”
看着单向玻璃那边对审讯者一言不发的维克麦基，特别行动组长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对身边这位资历很浅，但靠着心理学博士学历空降芝加哥，一来就拿到重要行动指挥权的卡尔莱特曼很有些不服气，“黑警们向来比帮派份子狡猾，他们懂法，还有非常强的反侦察和反审讯意识，也许我们该准备更充分一点再抓人。”
“你见过四个能同时顶住压力不互相出卖的犯人吗？”
卡尔莱特曼笃定地笑了，交待负责审讯的组长，“肖恩依旧是工作重点，他会招的，只是时间问题，我对他的性格研究得很透彻，这种人保守不住秘密。”
“我想从一些边边角角的小案件突破，撬开肖恩的嘴。”
负责审讯的探员说道：“比如维克麦基和肖恩等人逃脱内部调查的亚美尼亚帮派二十万刀账款失踪案，他们四个在停职期间突然集体跑去纽约，帮歌星玛利亚凯莉当场抓到了窃听嫌疑人，随后不久那二十万刀就神奇地被找到了，太过于巧合的事背后一定有问题。玛丽亚凯莉是APLUS的女朋友，APLUS是芝加哥南城人，和帮派有瓜葛，特别是锡那罗亚所属的地狱短尾猫。当时负责在纽约警署录口供的就是肖恩，肖恩还是我们探长被杀现场的两位黑警之一，他们似乎和APLUS保持着长期的合作，纽约那件窃听案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
“是的，目前来看幕后指使者最有可能是APLUS，锡那罗亚太疯，不受控制，所以APLUS指使黑警老朋友解决麻烦，但可能被我们的探员捷足先登或者破坏了计划，于是维克和肖恩干脆连我们的人一起杀。”
特别行动组组长恶狠狠盯着玻璃对面的维克：“那个正准备大婚的非裔华裔混血明星兼亿万富翁可是条大鱼，如果我们能撬开肖恩和里面这个人的嘴，但要尽快，芝加哥警方可能会庇护自己人，遮掩家丑。”
“所以我准备去纽约，提审窃听案的在押犯人安东尼奥，这就出发。”
卡尔莱特曼点头。
“不会再像这次一样看走眼吧？我指的是你满心打算肖恩会和盘托出的失误。”特别行动组组长继续阴阳怪气。
“只要能和嫌疑人面对面，他们就别想对我说谎。”
卡尔莱特曼很有信心地笑着对他眨了眨眼，转身离开。
不过在去纽约之前，他有点不放心这边，打算先找分局长交待一下，一定要在自己回来前顶住各方面压力，为自己争取时间。
“如果你还打算代理维克麦基他们，那我们就不得不和弗洛克州检察官开战了，这是弗里斯局长亲自督办的案件，在押的四位黑警其中的两个很可能在抓捕锡那罗亚那天杀死了我们的探长并伪造现场。”
被允许进入办公室后，分局长正对着一位很有派头的黑人律师放狠话，卡尔莱特曼研究过，这是位在芝加哥很有名的律师，曾经帮彼得弗洛克摆脱以权谋私罪名，顺利出狱并重新竞选成功。
“请不要过度解读我的到来分局长先生，彼得只是想弄清楚FBI为什么会突然抓捕这四位警员，现在辛普森案带来的治安形势很严峻，四个自己人突然被捕，对正高负荷工作的一线警员们士气打击相当大。”黑人律师义正辞严的说道。
“你给彼得带话过去，这次我们会动真格的，敢杀我们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如果他继续庇护这四个人，我指的是无论用什么方式明里暗里庇护，那么司法部就会立刻展开一项对芝加哥警方内部腐败的公开全面调查，我想彼得不会乐见在他竞选州长的关键时期后方失火吧？”
分局长用冰冷的语调还击。
“好的，我明白了，我回去和彼得再商量一下，我可以暂时不急着代理那四个人，但我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受到合法的对待。”
黑人律师稍作考虑就丢下句话匆匆离开。
“一网下去，跃出水面的大鱼越来越多了，刚才市长先生也打了通电话来过问，我们这次的敌人社会能量相当大。”
分局长关上门，心情不错，“卡尔，你干得不错，早点撬开肖恩的嘴，这里我暂时能顶住。”
“是，先生。”
卡尔莱特曼很郑重地呈上去纽约提审安东尼奥的授权文件报批。
“纽约市长朱利安尼是我们的朋友，但你此行要小心前任非裔市长丁金斯留下的旧人，比如纽约市府的警务专员，还有一些执法单位里的非裔中高层。”
分局长一边签字一边提醒，“APLUS也支持过丁金斯的连任竞选。”
“我明白。”
卡尔莱特曼拿到授权，立刻和女搭档去机场赶飞往纽约的航班。
“亚力？亚力？”
此时的宋亚心里也在思考着这个案子，古德曼和哈姆林还在飞机上，马上就会到达纽约，一起开会商量维克被捕带来的麻烦，当然古德曼和哈姆林不了解全部内情，他同样是以自己和维克、肖恩这些人多年私下交易的理由把他们叫来的。
“哦，我走神了，抱歉。”
他对身边的杰西杰克逊笑了笑，他和玛丽亚凯莉正在进行婚礼仪式的彩排，玛利亚凯莉挽着她父亲的手，正在现场乐队伴奏下从教堂门口款款走来，自己身边则有苏茜姨妈和托尼陪着。
“别紧张，我的弟弟……”
托尼把手拢在嘴边小声起哄，由于是彩排，对面长椅只坐了两排人，都是双方的亲友，自己这一半有康妮、小艾米丽、小弗雷迪和艾尔、迪莱、海登、琳达他们，过道对面则是玛丽亚凯莉的母亲，哥哥摩根、教母帕蒂拉贝尔、布伦达、华特、薇薇王他们。
大家都误会了他的出神，发出轻微的笑声。
杰西杰克逊是黑人的平权领袖之一，甚至可以把之一这两字去掉，在黑人群体的声望不用说，在米国政界乃至外交领域都颇有影响力，九一年他去伊拉克促成了人质回国，八十年代为芝加哥黑人市长哈罗德竞选成功出了大力，可惜哈罗德只是戴利父子两代人权力交接班中间时期拱出来的傀儡，在刚刚连任后就因病去世了。
他还是彩虹联盟等平权组织的领导人，数次参加大选。
不过这个人在小节上不怎么谨慎，长期被和多个女人的桃色丑闻纠缠不清，还曾经发表过歧视犹太裔的言论，但他已经是金博士死后黑人群体最被支持的公众人物之一了，到了他这个地位，黑人群体只能对他的那些糟心事当没看到，白人也不打算过于深挖。
玛利亚凯莉能把他请来主婚应该用掉了不少钱和关系，当然他成为公众人物后也没有丢开牧师的老本行，经常帮名人主婚，在两位混血巨星的婚礼上站绝对C位这种好事估计他也很乐见。
“亚历山大宋，你愿意娶玛丽亚凯莉小姐为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杰西杰克逊在宣读了一番程式化发言后问道。
“我愿意。”宋亚看着婚纱已经上身，长长裙尾被两个漂亮女童牵在手里的未婚妻说道。
艾尔等人又开始起哄，白色面纱下的玛利亚凯莉难得地低头，露出娇羞神色。
“玛丽亚凯莉小姐……”
一通流程走完，交换戒指道具，两人跟着杰西杰克逊念完‘台词’，宋亚掀开她的面纱，两人亲吻，然后开始在花童和戒童的引导下退场，双方的伴郎伴娘们跟在后面，出了这座临时搭建起来的教堂，外面有人开始抛洒花瓣，玛丽亚凯莉把手里的捧花往后面人群一丢，两人坐上敞篷车，开往别墅方向。
“很顺利，APLUS，我二十六号再过来。”
杰西杰克逊刚才没有穿牧师服，等宋亚换下礼服，他过来道别，“你们的婚礼筹备非常完美。”
相较请他过来的玛利亚凯莉，他明显对宋亚兴趣更大，“当时候这里会有一场盛大而浪漫的婚礼。”
“谢谢，杰克逊牧师。”宋亚和他握手。
“你似乎有心事？”杰西杰克逊这种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强，他问道。
“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吧。”宋亚敷衍。
“你会支持我明年的参选吗？或者你打算支持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科林？”杰西杰克逊果不其然开口了。
他和科林分别是驴象两党目前最接近大统领职位的黑人，当然只是接近，完全不可能选上，连党内初选那关都过不去，但这不影响他每四年就要借着这个由头筹款和捞取政治资本。
“科林我没打过交道，我会支持你的，当然，你也知道，我传统上一直是戈尔先生的坚定支持者。”宋亚滴水不漏的回答。
“我了解，那先谢谢了，我们的彩虹联盟也非常需要你这种年轻才俊的支持。”杰西杰克逊也没妄想来主个婚就能让一位亿万富翁改换门庭。
“没问题。”
宋亚脸上笑嘻嘻，心里暗暗骂娘，玛丽亚凯莉把这个人请来，自己也要跟着出不少血。
第六百五十章 打秋风
“杰西杰克逊有用，如果我们想通过煽动非裔群体不满情绪来自保的话。”
过来开会的哈姆林刚在外面和杰西杰克逊擦身而过，“他这方面的能量很大。”
“我希望我最好不要沦落到和罗德尼金、辛普森那两个衰人一样。”
宋亚摇头，“还是谈正事吧，冲锋队全被捕了，我找过维克帮忙摆平流浪汉弗兰克，抓窃听犯，还有解决一些小麻烦……”
指使杀锡那罗亚的事他是不会吐露的，虽然对律师说谎就像对医生说谎一样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测的风险，“我怕他们把那些陈年旧事招出来……”
“能让FBI直接对他们下手，肯定和我们这些小案子无关。”
古德曼深度参与过后面对付小洛瑞那件事，应该能猜出来点之前锡那罗亚时件中宋亚扮演的角色，但他绝对不会宣之于口，“只要维克有脑子，他出卖彼得都不会出卖你的老板，他的两个孩子正在享受顶级私人医院的无偿治疗，那种慈善项目很方便用资源不足的借口中止掉，作为资深警探，维克很清楚这一点。”
“维克确实不可能，但肖恩就不一定了。”宋亚说。
“肖恩和我们没有直接联系。”古德曼说。
“有的，窃听案。”老麦克提醒：“他全程参与，他去纽约警署露的口供，他也知道那二十万是我们出的。”
“那件事伤害不了我们，我是说，贿赂执法人员帮忙干私活确实属于犯罪，但这种程度的罪名很容易和检方达成控辩交易，罚款加社区服务？最多缓刑，窃听案又不是我们伪造的，FBI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查到那些意大利人背后真正的指使者呢，那该轮到谁紧张了？”
古德曼笑道。
宋亚没有笑，因为老麦克亲眼看到了FBI探长被杀，也听到了肖恩冲维克大吼的那句‘为了APLUS的那点钱值得吗？’说明维克并没有对生死兄弟们严格保守秘密，他都知道是自己要锡那罗亚死的，自然也知道后来拿到的赏金是谁出的。
“APLUS，如果你真的这么担心维克他们，那就不该把我和古德曼叫来纽约，我们现在应该在芝加哥忙起来，或许能直接代理到他们。”
书房里四个人中，离秘密最远的哈姆林说道。
“你们不是扩大了律所的规模吗？”宋亚知道他俩为了跟上自己的事业快速发展，年初再次合并了一家小型律所，现在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里已经有一些不错的‘低年级’律师储备了，“你们不如让他们先忙起来？”
“好吧。”哈姆林捞起桌上的电话，打回律所开始交待任务，“金，你去了解一下芝加哥警署冲锋队被FBI逮捕的案子，嗯，只是了解情况……”
“亲爱的……又在偷懒？有客人哟。”
玛丽亚凯莉在外面拧门把，发现被反锁了，立刻不高兴地催道。
“又在偷懒又在偷懒，这句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宋亚抱怨着起身往门外走，还没打开门被老麦克拉住，“孩子，如果出现了最恶劣的情况，我是说如果，你别担心，一切有我。”老头低声对他耳语。
“不会的，不会有这一天的。”
宋亚知道老头早抱着如果事情无法挽回出面抗下所有罪名的想法，心里非常感动，拍拍他胳膊安慰，“没事，这才哪到哪，我只是刚刚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罢了，再说维克他们那种黑警，鬼知道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进去的。”
“帕西萨顿先生。”来到客厅，玛利亚凯莉把他丢给客人就又去忙婚礼的事。
“你好，弗莱明女士，萨顿先生，抱歉，我刚有点其他的事。”
宋亚和自家旗下阿美利加音乐杂志主编雪莉弗莱明，还有位七十多岁的非裔混血老头握手，他的白人血统好像占多数，所以除了比较深一点的肤色，粗略看上去面容基本是白人特征。
“我住在不远，过来看看。”
帕西萨顿和杰西杰克逊一样，是平权活动的积极组织者，自从婚礼临近，越来越多的贵客开始陆陆续续上门，也不算完全是为了打秋风吧，但确实有不少人是盯着自己这个年轻的亿万富翁荷包来的，特别是3DFX那档子笑话被传开以后。
比如面前这个老头，有能量，有地位，也算有钱吧，起码住在贝德福特山庄。他是前任市长丁金斯的铁杆政治盟友，当选过曼哈顿行政区主席，有个兄弟是纽约州最高法院法官，本来前途一片光明，但在七十年代他竞选纽约市长时为了选票背叛基本盘去讨好保守白人，一步踏错，导致败选后政治生命突然死亡。
之后他便专心在商业上，创办了内城广播公司，做面向黑人群体的严肃类新闻内容，现在该公司在全米各地大约有二十个电台频道在放送，但很快在电视媒体和音乐八卦类黑人娱乐电台的竞争中举步维艰了，广播公司已经多年亏损，急于找下家。
丁金斯和他是难兄难弟，本来能当上纽约市长的黑人政客即使败选，进旋转门休整一下，杀回政界也必然不缺好公职等着，但丁金斯最近似乎绕进旋转门就出不来了，除了一些常规的商业和慈善、平权组织肥差，政治生命也要像萨顿一样面临结束。
“我和雪莉是老朋友，她说你是她几十年职业生涯里遇到过最好的投资人。”
也难为老头了，上来没聊两句就开始恭维。
能不好吗？每年固定赔两百万，宋亚和里克鲁宾各负担一百万，本来打算改造杂志风格也随着一系列事件丢在脑后，随着雪莉弗莱明的心意造，她这位优雅的上东区老钱每天最大乐趣就是去华伦道夫酒店喝下午茶，生活非常惬意。
“我很喜欢这本杂志的风格。”宋亚按捺住心里的吐槽，对雪莉弗莱明笑道。
“帕西，你总是喜欢在年轻人们面前这么说我。”老太还矫情起来了。
作为媒体人，萨顿是聊天的老手，很快从阿美利加音乐杂志扯到了媒体行业，又从媒体行业扯到了电台和电视台的优劣，然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他的内城广播公司。
“严肃类新闻现在人们不喜欢看，但他又是不可或缺的，我们算是黑人媒体里的CUU了，和约翰逊那家伙娱乐至死的BET可完全不同。”
老头自吹自擂。
“你敢和CUU比经营情况么？”宋亚心里默默吐槽，“BET也做严肃新闻吧？我很喜欢戈登先生主持的新闻栏目，他做出了很多有深度的内容。”用话来挡对方的后续。
但很可惜，雪莉弗莱明似乎真心想为老友找到金主，她等两人见招拆招进行了约十来分钟后，直接用女人的优势说道：“APLUS，你能给内城广播公司一些帮助吗？你这时候出面挽救一家在非裔心目中声誉卓著的媒体，对你的个人形象是件好事。”
“我现在……”
宋亚看到玛丽亚凯莉正和一名婚礼策划边聊边从客厅里经过，对她吹了个口哨。
“亲爱的，别偷懒噢。”玛利亚凯莉立刻说道，她现在最不喜欢宋亚借着聊生意啥忙也不帮。
“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在忙着婚礼，能等我婚礼结束后再说吗？我最近实在无暇分心。”宋亚趁机说。
“当然，我们到时候也会来。”雪莉弗莱明笑道。
把老头老头应付走，宋亚长出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
这时候的纽约市郊一所监狱门外，卡尔莱特曼满脸疑惑地翻看着刚才提审安东尼奥做的笔录，“奇怪了，按我基于心理学和人类行为学的经验分析，安东尼奥并不是窃听案的主谋，他很可能是被别人推出来顶罪的。”
“这和我们要办的案子已经无关了吧？”女搭档问，“我们时间宝贵。”
“嗯，但我不能装什么也不知道，晚上写一份报告交给纽约警方好了。”卡尔莱特曼点头。
第六百五十一章 大吵
卡尔莱特曼记得分局长的警告，他怕自己的报告落到和丁金斯有旧的纽约警界高官手里，于是直接通过FBI渠道转给了朱利安尼的亲信检察官，FBI局长且是上司好友亲自督办的案件，收到报告的亲信也不敢怠慢，很快将其送到了市长办公室的案头。
老对手意大利裔私家侦探作案，电话电报公司职员参与，窃听一线女星，芝加哥停职黑警‘路过’见义勇为，三流意大利裔经纪人顶罪，这案子也未免太有趣，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看完报告后长期和黑手党斗争落下来的职业病犯了，于是指派手下得力干将作为独立检察官重新展开调查。
还不知道事情在朝诡异方向发展的宋亚正在贝德福特山庄里专心和未婚妻吵架，这是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但这回是由玛丽亚凯莉主动挑起的。
“你一直在找借口见各种各样的人，和他们闲坐几个小时，一个下午，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我们的婚礼，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忙！”
她带着哭腔控诉，“好像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一样！”
“我有什么办法！？那些人我又不能不见！我也不能随随便便打发！两个六、七十岁很有社会地位的老头老太过来张口就要我给一家连年亏损的公司投成百上千万你见过吗？”
宋亚也被烦得不行，各种意义上的，“我们越这么张扬的花钱越容易招惹来那种人，你也有责任，而且你忙的那些所谓的正事无非是选这个花纹、那个颜色、还有什么什么牌子的装饰品，你总是‘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要不我们还是换回前面的吧……’我觉得这更无聊更浪费时间，让我做决定只需要几秒，而你却非要拉着我挑挑选选两、三个小时！”
“你真是个混蛋APLUS，你答应过我要办一场完美的婚礼，昂昂昂……”她气得大声哭了出来。
“问题就在这，什么才够完美只存在于你的脑子里，我不知道！我给了意见在你那又不算！所以这些事情本来就该你来干！”宋亚也在气头上，芝加哥还一堆破事呢，求生欲归零了。
“无情！骗子！”
她含泪把手边一个会摆在多层蛋糕顶端那种男孩女孩甜蜜的亲吻像呼倒，脆弱的摆件摔得四分五裂，两个小人的头、胳膊、腿散落在地上。
“又来了又来了！”宋亚躲远了一点。
“没事的，这只是样品，到时候我们会送过来完美的婚礼蛋糕，它有这么高，这么大……”旁边的蛋糕师没眼色地笑着比划，被琳达让马沃塔给暂时请了出去。
“还有，你这两天不停在偷偷和别的女孩讲电话，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又把已经一层层架好的香槟酒金字塔推倒，随着连锁反应的清脆玻璃破碎声，碎片铺满一地。
“这是你定做的酒杯，也是我们的钱！每次吵架都砸东西，真是的！”
宋亚梗着脖子对她大吼，“我从来都只聊正事，哪像你！”
“哦，原来只有你聊电话算正事，我已经为婚礼忙几个月了那算什么！？”她争锋相对的质问。
“也许是消费？”宋亚阴阳怪气。
“呜呜呜，妈妈……”她看到闻声过来的母亲，哭着扑到她怀里去求安慰。
“你们都冷静冷静吧，唉……”
她妈看着满地狼藉也没辙，轻抚着爱女的头发叹了口气，“Mimi你不明天不是有婚前派对吗？去拉斯维加斯先散散心吧。”
“对，还有那该死的派对，布伦达，布伦达！”宋亚一听到这个词就来气，一叠声找罪魁祸首。
“亚力！”
苏茜姨妈也跟着进来了，“你M-Fxxk这是怎么了？从90年开始你就从没这么失控过，过来！我们出去聊。”
宋亚没办法，被她揪了出去。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苏茜姨妈问道。
“她找架吵，我没事，苏茜姨妈。”宋亚冷静了下来，“都说我有婚前恐惧症，我觉得她才有，这段时间总在莫名其妙找我茬，一句话都不听。”
“那个婚前派对？”
苏茜姨妈以为是那件事，“没事的，这年头婚前派对是玩得越来越疯，但绝大多数新人都不会做什么真正过界的事，也就是找找乐子，找找刺激，你放心吧，布伦达心里有数。”
“那女人真的心里有数就不会刚过气就破产了。”
宋亚骂道。
“那个碧池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我去给点警告。”陪在苏茜姨妈的康妮撸起袖子就准备去搞事。
“算了算了，我让琳达再三警告过她，她确实不会拉Mimi去拉斯维加斯真的做什么。”
康妮这样宋亚反倒冷静了下来，布伦达早怂了，她毕竟是自己旗下的艺人，搞事肯定是不敢搞事的，她现在反过来倒在劝玛丽亚凯莉别去拉斯维加斯，但玛丽亚凯莉性格本就很要强，已经和自己拧上了，非去不可。
“APLUS。”
琳达这时候拿着手机过来朝自己暗示，“怎么了？”两人走到书房，“卡茜蒂又打来了。”
“卡茜蒂。”
女孩在电话那头总是哭，“我去找过弗洛克和阿格斯律所的阿格斯律师，他说暂时联系不上爸爸，FBI不让律师见到嫌疑人是不是已经违反法律了？”
“我也不清楚，你问我的律师古德曼，他会为你提供法律咨询。”宋亚把手机交给琳达。
“你能回芝加哥帮帮我吗？”卡茜蒂哭道：“我问过爸爸警署的同事，他们私下告诉我有点不对劲，警署严厉禁止私下谈论爸爸和队友被捕的事，他的办公室也被贴了封条，账户被冻结，FBI还把他所有的东西，甚至我弟弟妹妹就诊的账单全拿走了……”
“老板马上就要结婚了，卡茜蒂。”
琳达打断她，“老板会帮忙，但维克的麻烦我们也不清楚，所以一切都交给律师来处理好吗？你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去上课，别让这些麻烦干扰到你的生活，坚强一点女孩。”
“能让他和我说话吗？”卡茜蒂哀求道。
琳达看了眼宋亚，走到远处，“他这两天和你多聊了几次凯莉小姐就很不高兴了，刚才他们大吵了一架，其中也有总是和你打电话的原因。你了解他卡茜蒂，他不会不帮你的，但你自己要保持冷静，这种事不是多讲几个小时电话或者多流眼泪就能处理的。”
“好吧……”卡茜蒂抽泣着答应下来，“可律师见不到我父亲。”
“阿格斯律师代理你父亲了吗？”琳达问。
“我支付不起他的律师费，但他愿意私下里提供咨询服务，但现在既见不到我父亲，也不知道父亲他自己是怎么考虑的，我家只有他是内行。”卡茜蒂说。
“暂时就这样，我会让古德曼打电话给你。”
琳达挂上电话，把卡茜蒂说的事转告给宋亚和古德曼，“确实有点不对劲。”古德曼说：“一般这时候警署会为自己人提供法律援助，他们也会去督促FBI按规则办事。”
“彼得会不会已经有别的打算了？”
宋亚和老麦克对视一眼，老麦克想了想，轻轻点头。
“明天就知道了，明天你正好用举办婚前派对的名义回芝加哥，艾丽西亚会借机亲自来和我们聊聊。”古德曼说：“她应该能代表丈夫彼得弗洛克。”
“好吧。”
布伦达她们把玛丽亚凯莉拉去拉斯维加斯，迪莱和艾尔等伴郎为自己也在芝加哥准备了派对，宋亚想了想点头应允。
自己知道维克杀了FBI探员，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所以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该干嘛干嘛，不要被打草惊蛇。
第六百五十二章 状况外的女人
“哼！”
二十号中午，玛丽亚凯莉元气满满地捯饬着小碎步噔噔噔爬上湾流登机口，站定回头看了眼，没发现小未婚夫的车和人，知道他终于还是闹情绪没亲自来送机，心中暗怒，冷哼一声甩甩长发，“布伦达，我们走，今天老娘要在拉斯维加斯好好HAPPY！布伦达？”
她发现布伦达还躲在下面加长林肯里探头探脑不敢下车，大声喊道：“快点！别怕，他明年敢对你的新专动手脚我就……就家暴他！”
“Mimi，他生起气来真的很吓人。”布伦达心有余悸地小跑过来，挽住她的手。
“都说别怕了，一切有我。”
两人走进机舱，里面音乐声开得很大，教母帕蒂拉贝尔和其他伴娘团小姐妹都已经再开香槟了又唱又跳了，“可以出发了吗？凯莉小姐？”机长过来问道。
“嗯。”
她仰着脖子将帕蒂拉贝尔递过来的香槟一饮而尽，“GOGO！拉斯维加斯，我来惹！”
昨晚两人分房睡的，她不知道宋亚起得要早很多，搭乘的航班已经降落在芝加哥了。
“晚上没安排什么过分的节目吧？”
他问迪莱和艾尔等伴郎，“看住大A，我可不想看到他给我找来一车女人。”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
艾尔坏笑着把车开进芝加哥当地最好的脱舞酒吧，对翻着白眼的宋亚说道：“不会出格的，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吃素了。”
米国传统这种婚前派对由伴郎伴娘决定内容，事先不会告诉本人，但除非是那种特别损的损友或新郎新娘本人有意在婚前好好放纵一次，一般也不会安排太过分的内容。
迪莱他们包下了这里，但现在还早，酒吧里只有极少量的酒保和工作人员，大A和托尼那几个玩得开的也还没到。
“嗨，APLUS。”
宋亚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艾丽西亚弗洛克，州检察官夫人，明年很有可能成为州长夫人的熟女律师从后门进来，走到吧台前，抬头看向空荡荡的钢管舞池，若有所思，“我以前从没进过这种地方。”
“抱歉，艾丽西亚，把见面地点选在了这里。”
宋亚和她握手，两人在吧台前坐下，老麦克已经把酒保遣走了，随便给两人弄了点喝的。
“嗯。”艾丽西亚抿了口老麦克调出来的酒，“不错噢，麦克。”
“谢谢。”老麦克警惕地看着四周。
“维克那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被捕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吧？彼得的意见是什么？”宋亚开门见山问道。
“彼得现在也不完全掌握情况。”艾丽西亚回答：“但很显然，FBI认为维克和肖恩在锡那罗亚案里扮演了更多的角色，他们怀疑维克和肖恩杀死了那位FBI探员。”
“WTF？这不可能，维克没有任何必要这么做。”
还真是因为那件事，宋亚和老麦克悄悄交换了下眼神后说道。
“FBI很认真，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证据就一举抓捕四位芝加哥警员。”
艾丽西亚说。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宋亚问道。
“我不知道。”艾丽西亚回答：“我的律所没有代理四人中的任何一个，阿格斯去过FBI芝加哥办公室，他连四人的面都没能见到。”
“FBI这种做法违反了程序吧？芝加哥警署不是应该为手下提供法律援助吗？”宋亚问。
“但我无法了解更多，除非我能代理到其中一个。”
艾丽西亚回答：“你知道的，芝加哥警方部分法律援助业务现在是洛克哈特和加德纳律所的。如果你想让我代理维克或者肖恩又不愿直接和他们扯上关系，似乎需要用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把你旗下某些生意转给我和阿格斯的律所来支付我们的工时成本。”
面前这女人似乎并不完全了解状况，这时候还在趁机给自己的小律所拉生意，宋亚心里有些烦躁，“这无关律所生意的问题，我需要了解彼得的态度，通过你。”
他说：“因为现在我似乎不方便和他直接联系。”
“你知道的，我不常和他见面，我们现在还在分居状态。”艾丽西亚说道：“他也没对这事跟我额外交待什么。”
宋亚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帮彼得传话，那自己找她有个毛用啊，“现在维克那件事有个很明显的问题，芝加哥警方应该用他们的力量逼迫FBI按规矩办事。”他把和古德曼等人商量过后的结论说了出来，“起码得有律师代理到维克他们，然后再看情况应对。”
“我可以去试着代理到维克，但账单总要有人付。”她还在纠结这个：“如果芝加哥警方不给维克他们提供法律援助，那他们自己付不起我律所的账单，因为听说他们的账户已经全被冻结了。”
“你的律所已经在代理我的A+音频公司了，这笔收入对你来说已经足以展开一些免费的法律援助业务。”
宋亚本来心情就够糟了，可没有耐心和她鸡同鸭讲，“再考虑到今年DTS有上市业务，你从我手里赚到的钱可真不少，而且很轻松呢。我把生意给你本就意在如果有需要的时候，能从你这得到更多服务。”
“所以你一定要为维克等人提供法律帮助？为什么？”艾丽西亚反问。
“我没有一定要，我跟他们的关系只是维克女儿与我是多年同学而已。”
宋亚觉得自己的时间正在被浪费，彼得现在肯定能一样感觉到被麻烦缠上了，但她老婆还很天真地对自己问这种问题，“你不如回去先和彼得好好聊一聊？”
“我会的。”
艾丽西亚似乎也不怎么高兴，“我不太想深度参与进你和彼得那些处于灰色地带的交易，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能猜到一点。”
你还是白莲花了是吧？不为彼得的关系我凭什么把生意给你，宋亚忍住没当场翻脸，冷冷说道：“你以为这笔生意是完全靠你自己拿到手的吗？别在我面前太虚伪弗洛克夫人。”
“我在你DTS融资案中的法务能力你也看在眼中APLUS先生，你难道觉得换个人能比我做得更好吗？也许你确实是看在彼得份上才把生意给我的，但我觉得我也用百分之百的努力给你提供了最好的服务。”
艾丽西亚不防宋亚说得这么直白，有些窘迫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坚定地说完这句话就拎起包起身离去。
“Fxxk！这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宋亚气得捏紧了酒杯，“麦克，把古德曼叫来。”
“我们现在不能联系彼得，因为不知道FBI到底有没有已经开始查他了，也许他不对弗洛克夫人多交待一些也是为了自保。”
古德曼分析道：“我们这次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通过一些变通的方式再给维克支付律师的账单。”
“那怎么办？”
和彼得之间最好的传声筒失效是宋亚万万没料到的，本来现在他和彼得之间的利益关系有些微妙了，不能串通，又不知道FBI到底查到了哪一步，彼得对他来说就处于迷雾之中，因为自己和维克的金钱关联在FBI这种强度的搜查下绝对无法遁形，甚至肖恩等人知道的也挺多的，而彼得和维克之间是更隐蔽更不容易被抓到把柄的权力勾连，只要维克不反水，他现在似乎更安全些。
现在已经有迹象了，因为警局高层肯定听彼得的，而他们对维克被FBI超期禁见无动于衷那说明彼得起码不想冒着和FBI对抗的风险保住他们，加上刚才艾丽西亚完全状况外的反应……
“Fxxk！”
宋亚看到就连古德曼都陷入了长考，知道这事开始越来越棘手了，骂了一句。
“我们不能直接帮助维克，这是肯定的，我们也不太方便给维克找其他律师，如果艾丽西亚不配合的话……我也没料到艾丽西亚是这个态度。”
古德曼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现在我们和维克的一些勾结无疑被FBI查到了，但他们应该不至于为那点小事在辛普森案热度正高的时候再对另一位非裔之光动手，他们自己人被杀的案情是重点，这种时候我们去为杀FBI探员，不，探长的黑警找律师绝对会招来他们最深的仇视，这是他们从成立之初就有的底线，等辛普森案风头过去以后，FBI有得是手段恶心我们。”
“所以，或者你再和艾丽西亚聊聊？”古德曼说道，“我也去和找FBI主动谈，就你和维克的那几个案子尽快达成认罪和解，然后就不再参与维克的其他案子了。”
“主动认罪？”
古德曼不知道自己指使了维克去杀锡那罗亚，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出这个主意，虽然自己没让维克杀FBI，但FBI也是因为维克要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务而死啊，把希望放到他们不追究这个责任上未免有点太一厢情愿了。
“是的，应该不难。”古德曼在这件事上也在状况外。
“我考虑考虑。”宋亚敷衍他。
“要快。”古德曼提醒。
这时候穿着尖领花衬衫的吉米潇洒地走进了脱舞酒吧，“嘿，我好像来早了？”
宋亚想起来古德曼这个弟弟倒是有很多歪点子，当时对付安德伍德的包夹主意也是他出的，于是把古德曼打发走，“吉米，我有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嫌疑人，他是个警员……”他变通了下说法，把难题出给了吉米。
“警方不给职员法务支援？那法庭总要给指派一个援助律师的吧？”吉米随口回答。
“FBI已经在违反规矩做事，他们根本不会让程序走到法庭给嫌疑人指派援助律师那一步。”老麦克说。
“大家都不守规矩的话……嗯……”
吉米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警方这么做会让警员和消防员工会很不高兴的话，不保护自己人，那个嫌疑人是工会成员吗？”
宋亚面无表情地和老麦克对视一眼，“应该是。”
“那么就让警员工会给嫌疑人提供法律援助咯。”吉米说。
“有道理，吉米，艾尔他们在里面，你先过去吧。”宋亚把他打发走，“吉米这个主意怎么样？”他问老麦克。
现在没什么人能商量了，只有老麦克。
“工会现在不也是无动于衷么？头头肯定已经和彼得一样对这个案子有默契了。”老麦克耸肩，“按我的经验，那种组织在受到舆论压力的情况下才会懒洋洋动起来。”
“发动舆论也是能被FBI找到源头的。”
宋亚心说靠动自己手里的媒体资源肯定不行，于是拼命思索，真他妈的，这段时间怎么什么事都不顺心？他想到老婆已经跑去拉斯维加斯happy了，头感觉有些沉，更气不打一处来。
嗯，Mimi？
他眼前一亮，想起来当年为了帮未婚妻解决她亲姐姐诽谤的麻烦，摩图拉曾经发动一些保守白人媒体反炒，这一招效果很好……
维克他们本来就是冲锋队成员，应该很受那些白人至上分子的喜欢吧？
“有了，你准备几封匿名信麦克，就说芝加哥有自己人遭遇到了FBI的违法对待，投递到几个有影响力的保守纸媒去，千万别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
第六百五十三章 一个头两个大
“匿名……我可以从报纸杂志里剪字母或单词下来拼接成文，信封表面用左手写，投递……”
老麦克考虑了下，“投递我也能搞定，保证追查不到来源，但信件内文我可弄不来。”
“嗯。”
老头够忠心，反侦察能力也没问题，但让他自己弄出一封能打动极端白人媒体的文章来，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宋亚点点头，“我来写，就现在。”
‘你好，XX报社，我在芝加哥对你们不被理解但无比卓越的工作致以最崇敬的问候，众所周知，这里的情况要比南方糟很多，那些NGer在先辈们蒙上帝感召建立和生活的城市里为非作歹……’
宋亚用吧台里的小留言便签和笔边斟酌边写，‘他们玷污了这片新大陆，玷污了芝加哥，还有纽约、洛杉矶、新奥尔良、巴尔的摩……’
老麦克看着低头疾书的他，再跟读他笔尖流畅模仿出的极端白人口吻，表情要多微妙有多微妙。
‘但希望之光永不熄灭，这里仍存在一些雅利安人最后的良心，芝加哥警署反毒品和反有组织暴力特别行动小组的几位成员多年坚守街头，为保护我们的和平与安宁和黑人帮派一日不停地对抗、作战、浴血搏杀，可这些真正的英雄却被污蔑为‘冲锋队’，只能生活在媒体对民众编织的仇恨和偏见之中，这令我无比伤心……’
‘FBI也堕落了，近日他们没给任何理由就拘捕了四位保护我们的，全心全意执行正义使命的警员，当地警方似乎也不愿支持他们，英雄们眼看就要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我忠心乞求贵报社能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请原谅我因为胆怯和懦弱选择匿名寄出这封信，上帝保佑阿美利加。’
“给。”
宋亚把写好的便签纸递给老麦克，还小心地将留着笔尖印记的下面几张纸撕去，找了个打火机烧了。
“我马上去办。”老麦克把便签收好。
“要快。”
艾丽西亚虽然在状况外，但她起码带来了维克和肖恩正是因为FBI探长被杀才被捕的关键信息，光这一点就令宋亚无比头大了，虽然离自己被定罪还远。
定罪需要证据，自己没有任何证据给他们，靠肖恩和维克的指证肯定不够，因为下令维克办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彼得。
但这不是MJ和辛普森的那种案子，这是FBI自己人被杀，也许FBI找到最后也找不齐证据把自己送进牢房，但只要稍微有点经验，不难发现从他和维克、肖恩等人的金钱往来中猜出真相。
比如维克那对儿女的治疗费用，自己捐钱给私人医院，医院也是用慈善项目的正常程序无偿治疗那两个孩子，在法律上这完全是无关的两件事，FBI也很难从负责排期的医院高层那撬出什么来，那种医生社会地位很高，而且和自己这边是用心照不宣的行业默契办事。
但这又怎么样？丝毫不影响懂行的人一眼看穿，FBI更不可能不懂这套米国社会利益输送的潜规则。
只要FBI认为可以相信是自己指使维克杀锡那罗亚然后导致了他们的探员死亡，那么他们即使告不倒自己，也必定会从其他方面展开报复，他们有一百种方式恶心自己，他们是FBI。
维克不太会招供，但肖恩则不一定，无论如何，宋亚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必须尽快让他们见到律师，稳住心态，只要把FBI拉到常规手段上来，有钱人能发挥的空间就大，反之就完全抓瞎，有钱也没用，像现在一样。
如果肖恩招了呢？那自己只有动用最上层的政治关系来公关了，因为绝对不能在FBI内部建立APLUS间接导致他们自己人死亡的广泛共识，还是那句话，这无关于是否被定罪，如果被执法人员心里认定自己就是幕后指使者，即使能逍遥法外，但保不齐在另一件事情上栽到他们的手里，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不是小事，需要仔细研判后取舍，如果动用上层关系，比如戈尔，比如安德伍德，把柄就会被那些捏一辈子。
而一旦自己被告上法庭那种小几率事件真的发生，有MJ案的教训，辛普森案的‘成功’经验近在眼前，说不定自己也要组一个梦幻律师团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有煽动黑人群体闹事给FBI压力，那么正好主婚人杰西杰克逊的能量正好可以用上，说不定买下那什么内城广播公司也不是不可接受……
还有彼得，州检察官先生现在的反应也令人不满意，宋亚一个头两个大，他绞尽脑汁地独自设想了一些预案，然后让老麦克去办事前把古德曼叫了回来，“我给彼得的第二批竞选捐款有多少？什么时候发放？”
“第二笔该由苏茜名下的慈善组织支出，大约五万刀，四月初。”
古德曼回忆了下回答。
宋亚当然不会直接用一个机构给彼得单笔一百万的竞选资金，名下各个关联机构涓滴细流汇成江河的方式比较不显眼，“你想用断供警告他？那我得给你找个比较好的借口。”古德曼问。
“不，现在别刺激他。”
在米国这种联邦制国家，州长的权力很大，这不是小游戏，自己的一百万对彼得的竞选活动重要归重要，但真正来说又没那么重要，米国政客抛弃金主或者反制金主很常见，就看背叛成本够不够高了。
和以前巴恩化工收购案里自己给安德伍德妻子克莱尔断供不同，那次无非钱的事，这次可是命的事，还是FBI探员的命，处理不好彼得的政治前途也要受影响。维克如果真的在FBI手里疯狂开咬，他也逃不掉，除了杀锡那罗亚那事，他还帮自己搞掉了小洛瑞，维克也有参与，维克还帮他联络了芝加哥几大帮派开和平大会，这还是宋亚知道的。芝加哥境界都清楚维克是‘他的人’，估计宋亚不知道的维克也帮他干了不少，他那边估计也很头大，这时候再用断供刺激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那？”古德曼面露疑惑。
“APLUS！第一个节目开始了！”这时候艾尔兴冲冲过来催促，“快来！”
“呃，第二笔就算了，你去找他的竞选经理伊莱，从第三笔钱开始聊，只谈竞选，其他什么话都不要说。”
他说完，跟着走进音乐轰隆隆响的包厢。
老麦克则把车开出了酒吧场，他一眼就看到了路边车里有两个白人正专注地盯着门口，应该是FBI便衣，他咬了咬牙，打电话给马沃塔，用暗语提醒他保持警惕，自己先去忙寄匿名信的事。
与此同时，卡尔莱特曼又回到了审讯室，他坐在肖恩面前，用有些讨打的笑容说道：“肖恩，我们不如先轻松一下，聊聊你的纽约之行。”
“我要见律师。”肖恩双手抱着额头，非常沮丧。
“你们在纽约受到了很好的招待，对吗？我注意到你们住在不错的酒店，我拿到了一些酒店当时的消费记录，你们有人帮忙买单对吗？哇喔，送进房里的全套法式大餐，还有按摩服务，都是你要的吗？”
卡尔莱特曼把一些文件推到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的表情和反应，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我要见律师！”
肖恩又暴怒了，“Fxxk！你们已经远远超过规定羁押时间了，等我出去要告死你们！我才是那个差点死在枪口下的人，我也是受害者！”
“随便聊聊吧，打发时间。”卡尔莱特曼无动于衷，“这样，作为交易，你给我交待这些无关紧要的讯息，我就把你88年那个案子的案底给消掉，你很赚。”
“你有权力？”肖恩问。
“eon，你们的案子我说了算。”卡尔莱特曼笑了，让女搭档把作证交易的文件递给他。
第六百五十四章 婚前派对
多日审讯，肖恩精神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在椅子上疯狂摆动身体，骂骂咧咧许久后突然在文件上签名，然后把笔丢掉，“我只回答纽约的问题。”
“可以。”
卡尔莱特曼大喜，“那从你们到纽约开始说？我们对亚美尼亚帮派那二十万赃款不感兴趣，你放心。”
“我，维克，还有……”肖恩一五一十开始交待。
“还有吗？进来，都进来！”
男方的婚前派对自然只有男人参与，伴郎艾尔和迪莱是策划人，不过米国的派对无非就是酒、音乐、跳舞、异性互撩那老几样，玩不出花来，唯一区别是迪莱和艾尔现在都很有钱了，自然能获得最好的服务。
“Hi，APLUS。”
妖艳的女郎们在艾尔招呼下鱼贯而入，开始围绕着几个人跳了起来，当然和其他舞蹈不太一样，这里是脱舞酒吧。
“让我们狂欢吧！”迪莱搂住宋亚，给他递了杯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说好不搞事的哦。”庸脂俗粉可撩不动自己，宋亚看他和艾尔等人已经喝了点，有些嗨了。
“放心吧！”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艾尔大声答应，拉开他跟班放在包厢座椅上的包，“嘿！你们有点敷衍噢。”对那些女郎喊道。
“才下午艾尔。”女郎们一般晚上才来精神。
艾尔二话不说从包里拿出一把把绿油油的大钞，直接撒。
女郎们开心了，在米刀飘飞的舞池里尖叫着用力开扭。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纸醉金迷，且枯燥，宋亚笑着半躺在沙发上，边欣赏边喝起了酒，他现在精神压力不小，确实需要放松下。
不过，他又想起了可能也在玩同样游戏的未婚妻，脸色一变，总归开心不起来。
拉斯维加斯。
“男孩们，快进来！”
他所料不错，婚前派对玩不出花来，而且布伦达早就定好了节目，晚上，一个个身材极好，西装革履的拉斯维加斯舞男同样鱼贯而入，连反应都差不多，围在玛利亚凯莉身边的帕蒂拉贝尔等人因为兴奋和刺激而发出尖叫。
女人们聚在一起比男人玩得还开，布伦达也带了很多大钞，笑眯眯塞进每个舞男的皮带里。
音乐响起，舞男们跳了起来。
“还不够，还不够。”帕蒂拉贝尔已经笑开了花，但仍觉得不满意。
‘唰！’
在音乐节奏加快的同时，舞男们突然露出标准的八块腹肌，原来他们身上的衬衫只是那种只有前胸一片布的表演道具，音乐，酒，伴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弥散开来。
“噢噢噢，还不够！”
帕蒂拉贝尔想看更多，“Mimi，别拘束，管那个男人去死，我们来拉斯维加斯就是为了找乐子。”她看到只有端着酒的玛利亚凯莉没什么大反应。
“你和布伦达不会让他们……”玛利亚凯莉有些担心，指指面前对自己不停放电的舞男们。
“你这么怕他生气？”帕蒂拉贝尔问。
“我会怕他？”
玛利亚凯莉反驳，不过马上表情纠结起来，“只是我有点想他了。”
“唉，恋爱中的女人……”帕蒂拉贝尔感叹，“这才分开多久？那你来之前干脆在他面前说句软话，小小保证一下，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哼哼……”她傲娇地抿了口酒。
“啊啊啊！”
灯光一暗，舞男们把西装也脱下来丢掉，布伦达捞到了一件，再次没心没肺地尖叫。
帕蒂拉贝尔也开始嗨了，扭着水桶腰进舞池和钟意的小子互扭了起来。
玛丽亚凯莉笑得很勉强，她有些无奈地看了女助理一眼。
芝加哥这边，宋亚已经喝得有点有点茫了，艾尔和迪莱安排的香艳节目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出，现在面前换了一波质量更高，也更有心机的女郎们，作为酒吧里最耀眼的明星，他开始受到女郎们针对性的挑逗。
“我有点累了，艾尔。”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酒越喝越多，自控力越来越弱，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做出对不起未婚妻的事，“我想早点休息。”
“你不会吧？兄弟，夜还长着呢，我们要嗨到天明！”大A醉醺醺搂着两个女郎过来插嘴，“等下就轮到我设计的节目了。”
“呃，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艾尔。”
大A设计的节目？宋亚更不敢留下了，站起来。
“嘿，别扫兴APLUS，这是你的婚前派对……”迪莱劝道。
“你们玩吧，我真有点累了。”宋亚只能不停对伴郎和朋友们道歉，这么做确实很扫朋友的兴，几乎每个人都解释了一遍才得以脱身，“马沃塔，回高地公园吧。”
“好的。”
马沃塔发动汽车，离开这间脱舞酒吧，融入往北的车流，“后面有辆车跟踪老板。”他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老麦克说的那些FBI？”宋亚忍着醉意，扭头看了一眼，“他们都不怎么掩饰。”
“要甩掉他们吗？”马沃塔问。
“算了，正常开回家就行，当没发现。”宋亚回答。
拉斯维加斯，舞男们身上的累赘已经快完全没了，他们用帽子遮住关键部位，女人们带黑人腔的大声狂笑和哄闹此起彼伏。
当最英俊的领舞离自己只有一米远时，“够了。”玛丽亚凯莉抬手，制止对方跳着跳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的关键部位，“我不能这样，我不喜欢这样。”她果断站起来，坚定地往外走。
“去哪儿？Mimi？”
其他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向她。
“回家，马上。”她交待女助理，“让机组准备，我到就出发。”
“可你的小未婚夫在芝加哥！”帕蒂拉贝尔喊道。
“那就回芝加哥，你们玩吧，尽兴。”她头也不回。
很快，湾流4SP漂亮的双翼消失在拉斯维加斯上空，往芝加哥方向飞去。
马沃塔把车开进高地公园，“这里怎么了？”宋亚发现草坪上有很多杂物，还有些工作人员在收拾。
“琳达说昨天塔拉吉刚在这开过派对。”马沃塔回答，“昨天刚结束，要把那些清洁人员叫走吗？”
“不用。”
宋亚想起来自己答应过把这里借给她两天，“我在这里睡一晚就行，不用打扰到别人。”
“信我已经寄出去了。”
在门口和琳达聊天的老麦克凑在他耳边说道，“这里已经又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有被窃听的迹象。”
“好的，我喝得有点多，就想好好睡一觉。”
他直接走向主卧，在那遇到了塔拉吉，还有朱莉安娜玛格丽斯……
“嘿，APLUS，抱歉，我的派对把你这里弄得有点乱。”
朱莉安娜玛格丽斯今天打扮得非常美丽冻人，她好像正在和派对公司结账，刚刚把签好的支票递给对方，就自嘲地翻了个白眼，“我的片酬可消费不起这里的派对……”
“你已经是常驻演员了，急诊室的故事收视率很好，等下一季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靠在墙边等老麦克开门的宋亚礼貌笑道。
“我现在只能祈祷编剧别又把我的角色写死。”她也笑了。
酒劲涌上来了，宋亚看着面前和艾丽西亚肖似又年轻漂亮多的脸，脑子里开始有个奇怪的欲望，那位弗洛克夫人今天可是令自己很不爽……
她俩今天的发型都很相似……
朱莉安娜、艾丽西亚，在他模模糊糊的视线里逐渐合二为一了。
“进来聊聊吗？”
坚守到现在的心防突然崩溃，鬼使神差地开口邀请，非常简单粗暴。
被邀请进去的可是卧室，朱莉安娜玛格丽斯愣住了，她微微张嘴，不知如何反应，于是看向身边的塔拉吉。
刚把房门推开的老麦克听到这话努了努嘴，但没有表达意见。
“行啊。”
前助理见怪不怪扭了扭腰，开始很有经验地敲边鼓怂恿，“朱莉安娜，和APLUS聊聊？你们以前在舞出我人生试镜时不是还一起跳过舞吗？我陪你。”
第六百五十五章 Sweet but Psycho
天蒙蒙亮，汽车穿梭在高地公园静谧的富人区里，已远远能看到宋亚豪宅那熟悉的铁艺大门，“你其实可以继续留在拉斯维加斯玩的，不用陪我回来。”
赶路很辛苦，飞机上也没太睡好，玛利亚凯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身边的布伦达说道。
“算啦……”
布伦达很豪放地摆摆手，“节目都是为你安排的，你不在我和帕蒂她们也玩不到一块去。呃，Mimi……”她突然欲言又止。
“怎么？”玛利亚凯莉问。
“等会……你能不能，能不能对APLUS说是我出主意让你回来的？”布伦达用祈求的眼神看过来。
“哼哼……”
玛利亚凯莉心说你还想‘抢功’？可我也要讨好他呀，这可是连婚前派对都放弃了专程从拉斯维加斯回来找他呢，他本来就对婚前派对非常不满，等下看到自己该有多惊喜，肯定能被感动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但她又不想把自己对小未婚夫服软的一面展现在塑料姐妹面前，傲娇地噘起嘴，“你还是在怕他。”
“我当然怕！”
布伦达瞪大眼睛，“我是他旗下的歌手啊！明年我就要发新专了，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张专辑！我过气很久了，去年舞出我人生原声带，歌倒红了，我自己还是M-Fxxk没搏到多少关注度。好不好嘛，Mimi，求你……”
那你一开始还总在背后偷偷怂恿我，为这事我都和他吵了好几次了，现在知道后怕了？真是个蠢女人！难怪过气破产！玛利亚凯莉继续开动心灵小剧场，嘴上却说：“我无所谓，等下你自己想怎么编怎么编好惹。”
“谢谢你，好姐妹。”
布伦达高兴地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还不停亲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Mimi，当年在那么多伴唱里，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人最NICE。”
玛利亚凯莉无语地和自己的女助理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窗外，撇嘴，晃脑袋，翻白眼。
汽车已经停在大门口，保镖兼司机按响喇叭。
“请问……”通话器里传来安保的询问声。
她熟练的降下车窗，向暗处的监控摄像头看了一眼。
“噢，凯莉小姐，请进。”嗒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汽车笔直开到别墅楼下，她懒洋洋下车，边打哈欠边伸懒腰进门。
“琳达，弄点吃的，我饿了。”她看到琳达正在客厅和女佣说事情，没注意对方看到自己后脸上的表情，随口交待了句就往二楼走，“哼！他的派对不会还没结束吧？”
“凯莉小姐！”
琳达把她叫住，“餐厅就有吃的，还有咖啡，先来点吗？”
“也行。”她转移前进目标，“给浴缸放水，我要洗个澡，累死了。”
“是啊。”
布伦达也拖着脚步跟在她身后，“琳达也给我房间的浴缸放好水可以吗？谢谢。”
“嗯？琳达你去哪？”她一扭头，发现琳达正快步往二楼跑。
“不对劲！凯莉小姐！”
女助理突然高声尖叫，她放下手里的大行李箱，几个箭步蹿过去，追上琳达，一把拽住她的衣角。
“啊！”
已经迈上楼梯的琳达失去平衡，她一只手抓稳楼梯扶手，另一只手奋力将女助理推开，白人小助理哪是黑人大妈的对手，立刻被推倒在地，琳达二话不说继续闷头爬楼梯。
“Fxxk！”
这种事布伦达反应奇快，“Mimi！那小子就在楼上！”她顾不得去扶跌倒在地的女助理，盯着琳达就冲了过去，在二楼拐角处追上了她，伸手捞住了琳达的头发。
“啊！”
琳达脑袋上可是精心打理过的真发，她吃痛又尖叫了一声，还想故技重施把布伦达也推下去。
过气后很在快餐店干了几年体力活的布伦达哪是好惹的，“你个碧池！”她用黑人腔怒骂，拽头发的手毫不放松，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掌根部猛击琳达的额头。
“布伦达你疯了！？你放手！”
琳达泼辣还击，两个黑女人扭打在了一起，然后双双从楼梯上跌倒，难分难解地骨溜溜一直滚到了一楼地板上。
“啊！啊！”
倒在地上还在互拽头发，互相挥拳，蹬腿……
玛利亚凯莉没去管她们，默默绕开，走上二楼。
通往主卧的走廊很安静，老麦克正坐在尽头处的沙发上打盹，几张报纸散落在他脚边。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主卧门口，耳朵贴在门上，没听见任何声音，拧了拧门把手，被反锁了。
“凯莉小姐！”
老麦克听到动静立刻醒了，老头想站起来，不防踩到地上的报纸滑了一跤。
“他在里面？”
她比布伦达精明多了，小未婚夫这些手下的反应已经足够让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用很镇定的语调问老麦克。
“呃，嗯。”
老麦克爬起来点了下头，“他在休息，昨天玩得……呃，派对上玩得很累，也喝醉了，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Fxxkyou，麦克，你不怎么会说谎。”她轻轻骂了一句，“把门打开。”
“呃，他最近压力很大……”老麦克说，“又太年轻……”
“开门！”
老麦克为难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你不如等会儿再过来？”
“开门！”她用拇指食指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食指尖顶住老麦克的胸口。
老麦克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昏暗的房间里，小未婚夫双手搂着一黑一白睡得正香，嘴里好像喃喃地说着梦话，不，不是梦话，哼着歌呢还在。
Oh，she'sssycho
Alittlebitpsycho
Atnightshes'
“I'm-ma-ma-maoutmamind“
“他压力很大……”老麦克解释完，悄悄抽了一下自己嘴巴。
她身体微微一晃，手扶在门框上，眼皮眨了几下，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心情弄清楚头埋在小未婚夫脖子里的两个女人是谁，只是很漠然地缓缓转身离开。
宋亚翻了个身，随手把脸上女人的发丝拨开，他现在的感觉很诡异，梦里很完整的天启了一首歌加MV，但是这是在梦里啊！梦里也能天启的吗嘿嘿……咦？我怎么知道自己在梦里？
左手动动，哦，搂着个女人，Mimi？不对，右手这边……
这是现实中的触感吧？他将醒未醒，美美地想着。
“塔拉吉，塔拉吉？玛格丽斯小姐！？”
谁在说话，好像是老麦克的声音？他有些不爽地微微将眼皮抬起来一点，确实是老麦克，他正在床边推身边的女人。
“麦克，几点了？有什么事吗？”
人一清醒，现实中的烦心事就一拥而入，“是案子的事？”
“比那还严重！”老麦克对他翻了个白眼。
“那是……”他话音未落，“啊！”怀里的朱莉安娜玛格丽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Oh，she'shotbutapsycho
Soleftbutshe'srightthough
Atnightshes'
“I'm-ma-ma-maoutmamind“
“怎么了怎么了！”
比案子还严重的事，他一个激灵，FBI来抓我了？“你叫什……”话再次说到一半，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倩影，是Mimi？
是！是她，她手里拖着个什么东西？红色的长柄，那……那是家里的消防斧吗！？
完了！
No，no，you'llplayalong
Letherleadyouon，on，on
You'llbesaying，“No，no“
Thensaying，“Yes，yes，yes
'Causeshemessin'withyourhead
朱莉安娜玛格丽斯跳下床，直接往卧室洗手间逃跑，塔拉吉则不知去向。
床上瞬间只剩宋亚一个，他脑子短路了，目瞪口呆看着未婚妻快速接近，还有她手中高举的明晃晃利斧。
“冷静！凯莉小姐。”
老麦克回头也看到了这一幕，赶忙冲过去阻止。
“让我杀了他！我那么爱你APLUS！”
玛丽亚凯莉泪流满面，直接一斧子劈到了床边，利刃卡进了席梦思里。
“啊！”朱莉安娜玛格丽斯再次尖叫，嘭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门，并且反锁。
宋亚也顾不上穿衣服了，赶忙窜起来，往后面躲，下床的时候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一跤摔倒，哦，塔拉吉躲在这呢，小助理倒是机灵，忍着痛一声不吭。
“冷静！凯莉小姐！”老麦克把她努力往外拔斧子的双手按住。
“让我杀了他！”
You'rejustlikeme，you'reoutyourmind
Iknowit'sstrahed
You'retelliI'minsane
Boy，doyoudohepain
“我，我昨晚喝醉了，我错了，Mimi。”宋亚开始求生，“原谅我！”
“你就是个花心鬼！渣男！”她双手被老麦克攥开，长长的消防斧倒插在床上，不停摇晃。
Grabakindacrazy
She'spoisonbuttasty
Yeah，peoplesay，Run，don'twalkaway“
'Causeshe'sssycho
Alittlebitpsycho
Atnightshes'
“I'm-ma-ma-maoutmamind“
盛怒之下，她的力气好像格外的大，老麦克都有点奈何不得，干脆从后面直接拦腰把她抱住。
“听我解释，Mimi，我昨天，昨天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亚感觉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爬起来开始渣男言论集锦，“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就躺这了，原谅我，求求你，我没做，对！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
她身体被老麦抱悬空，大长腿还在奋力往这边踢，一只高跟鞋离脚，准确命中了宋亚的眼角。
“嗷！”
宋亚痛得叫了起来，感觉头冒金星，一只眼睛好像看不见了，“你难道没一点责任？非要去拉斯维加斯！我说那么多次都不听！”
“渣男！去死吧！呜呜呜……”
“少说两句吧，男孩。”老麦克把疯狂挣扎的她抱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OMG……”宋亚看了眼那柄斧子，扶住额头，心有余悸地跌坐到床上。
第六百五十六章 认错
有钱确实好，起码房间大点，要是以前那种小房子，刚才老麦克就反应不过来了……
惊魂未定的宋亚开始胡思乱想。
嗖地一声，塔拉吉的脑袋像土拨鼠那样从床沿探了出来，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出去看看！”塔拉吉又是使眼色又是比手势。
“哦。”
宋亚呆呆走到门口，走廊很安静，只有马沃塔过来的脚步声，“老板，她们都去了观影室。”马沃塔报告。
塔拉吉熟悉这里，知道观影室不在‘逃跑’路线上，赶紧爬起来去敲洗手间的门，“朱莉安娜，朱莉安娜！我们快走！”做贼一样低声说完，快手快脚把外面那层衣服胡乱套上，然后再把其他小物件往包里卷。
朱莉安娜玛格丽斯脸色苍白地打开了洗手间门，“真是尴尬，太难堪了……”
她小声抱怨着按住蔽体的浴巾跑出来，看了眼床上的消防斧，没敢看宋亚，也开始穿衣服准备跑路，“你能……”她的晚装被重新坐回来的宋亚压在了屁股下面，没抽动。
“哦，抱歉。”
看着两个女人顾头不顾腚的在房间里乱窜，宋亚智商回来了些，“马沃塔，帮她们先离开这……”起身稍微交待了下，套上衣服裤子出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快步往观影室走，视力恢复了些，应该没事。
“他们全在帮APLUS打掩护，全都在，Mimi，我们走！回纽约！”布伦达的大嗓门远远就传进了耳中。
“她冷静了一些。”在门口观察的老麦克看到他来，叹了口气说道。
宋亚探头朝里面张望，未婚妻正坐在观影室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破浪卷发都看把脸盖住了。
布伦达和她的助理正一左一右围在旁边安慰，也不是安慰，布伦达披头散发的更吓人，她大声嚷道：“你刚才就该把他阉了！还有那两个碧池呢？M-Fxxk在哪！？老娘……”
她扭头看见了门口的宋亚，话被噎到了嘴边，但很快又怒气冲冲瞪大眼神。
宋亚也瞪回去。
她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再反瞪。
目光交锋中宋亚怂了，躲闪掉她的目光，“Mimi，我能进来吗？”
“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玛利亚凯莉哭着说，好像确实冷静下来了一些。
怎么办？没经验啊！宋亚犹豫了一两秒，还是走了进去，坐到了她身边，“你们先出去吧。”对布伦达和女助理说道。
“就不！”布伦达不想走。
“布伦达……”她用纸巾擦擦脸，低声说道：“先出去吧。”
“呼！”
布伦达不爽得直吐气，坚持了会儿还是和女助理一道出门。
“Mimi，对不起……”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开舔吧，真诚求饶，“昨晚我真的喝多了，非常多，然后芝加哥这边还有很多令人烦心的事，不是小事，我心里又气……你知道的，我一想到你去拉斯维加斯和舞男乱搞就……”
“谁乱搞了？”她怒气又在上升，“你这时候还有脸反过来污蔑我！？”
“没有乱搞，没有乱搞，别生气。但舞男肯定有吧，那种表演……”
察言观色！宋亚用十二分的专注盯着她哭花了妆的脸，感觉她稍微抿了抿嘴，心虚了吧？果然有，“你知道的，那边服务项目一直很过分，我不想你去，你又不听，我嫉妒，我气得失去了理智。”
“所以你没有喝醉？”
“我醉了，我真的真的完完全全醉了，我现在都想不起来我昨晚做了什么。”宋亚扯谎。
“不要再提昨晚了！”
“对对，不提，以后我们永远都不提，原谅我吧，Mimi。”宋亚去搂她的肩。
“没有永远了，我们会分手。”她挣脱开，扭过脸落寞的说。
宋亚赶紧换了个位子，“不要，Mimi，我爱你，我就是太爱你了才……”
“别撒谎了，你现在说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她把脸又扭回去。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宋亚又死皮赖脸的换回来，“真的，如果不是失去了意识，谁会在结婚前一周去……去背叛未婚妻啊！我他妈又不是傻×！”
“你好像就是。”她说。
“原谅我……”
“不，绝不！”
“求求你惹……”宋亚摇着她的胳膊哀求，“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Mimi。”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们必须照常结婚。”
宋亚大喜，“对，对对，太对了，Mimi，谢谢你，我以后……”
“别高兴，我只是不想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她冷冷说道。
“不会的，永远不会，我保证，我以后……”
“我都说了没有以后！”她站起来躲开宋亚的纠缠，“婚后等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就分手，离婚！”
“你这也太残酷了八？”
宋亚知道她心里怎么打算的了，婚礼全都准备好了，贵客们也请到了，独家也卖出去了，确实，如果这时候解除婚约，自己和她都要丢大人，“现在就开始冷冰冰的考虑起利害关系了？我简直感觉你就是有意突然袭击来抓我的把柄，好谈分手的……”
“APLUS！你混蛋！”
她气得尖叫，“你总喜欢把人想得这么恶心！现在被抓奸在床的是你，还这么理直气壮是怎么回事？！”
“我哪有，我真喝多了，我错了，我悔过。”
宋亚死缠烂打，又从后面一把搂住她，“原谅我Mimi，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从现在开始，戒酒！”
“放开我！”
她像男孩一样不顾形象的奋力挣脱，但宋亚双臂如铁闸般，怎么也甩不开，于是干脆用力跳起来，一头顶到宋亚下巴上。
“嗷！”
宋亚正喋喋不休呢，冷不防被这一下又把舌头咬了，痛苦地捂嘴弯下腰。
“哼！”她转身，对着小未婚夫的腿就猛踢，呼巴掌，打头，拿起手提包就往身上抡。
“痛！痛！”
宋亚面对全方位的攻击，只得抱头硬抗，顺便抬眼看向老麦克求助，没想到老麦克把脸别了过去。
“够了！”
他索性也不躲了，直接立正站好，“如果能让你出气，我随便你打。”
‘啪。’
脸上结结实实着了一耳光。
“哼！”她一甩长发，“布伦达，我们走！”大步出门而去。
宋亚揉着脸站在原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追过去吗？”老麦克这时候说话了。
“Mimi，别走！”
没办法，还是跟着跑出去，看到她和布伦达正大步走出门口，女助理已经在车边等着了，“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不许开车！”
他冲过去先指指司机警告，然后直接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又拿了出来，“Mimi，你飞了一晚上肯定很累了，先在这休息一天吧！！”
“洗个澡，吃点东西。”琳达鼻青脸肿的在门口出现。
“对对，不休息你身体会累坏的，飞机发动机噪音很大……”宋亚没时间问琳达怎么受伤的，殷勤地一手一个大行李箱往家搬，还不允许保镖帮手。
“闭嘴，碧池！”布伦达对琳达厉喝。
琳达瞪向她，她反瞪……
玛利亚凯莉双手抱胸在原地思考了会儿，“我睡一觉就走，但这个人不许再和我说话，也不许在我面前出现。”说完昂着头又往里走，“给我收拾一个客人房。”
“不出现，不出现。”
宋亚长出一口气，“琳达，快……”
第六百五十七章 南方来客
下午等她休息好，宋亚立刻凑上前小意奉承，看上去有点效果。
“我作证，昨天APLUS确实喝多了，他连整场派对都没坚持下来就一定要回家。”
伴郎兼死党们被叫来做证，迪莱第一个，“大家都很扫兴。”
“哼，她是和佳人有约而已。”
穿着厚睡衣的她被一大群人众星拱月的翘腿坐着，一脸明辨秋毫，“那两个女人是谁？白种女人我看清了，有点面熟，你们别想互相打掩护。”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迪莱对宋亚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Mimi，来，我亲自下厨做的笋干炒肉，你尝尝……”
系着围裙的宋亚把盘子殷勤地呈到她面前，赔笑。
“真是亚力做的，他以前从不做饭，食材都是我从亚洲超市买来的。”苏茜姨妈也帮他敲边鼓。
“哼！别打岔！是谁！？”
她看了眼菜的卖相，随手拿起叉子弄了点丢到嘴里尝了尝，感觉味道还可以，就着咖啡吃了起来。
“是参加这边派对留宿的女孩，塔拉吉借的……”琳达说道。
“塔拉吉人呢？叫她过来！”
塔拉吉早跑了，“这么多人在呢，回头传出去了……”宋亚可怜兮兮的扯她睡衣。
“哼哼……”
她胸膛剧烈起伏，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下一个是谁？招！”
“是我……”
大A乖巧地和迪莱互换位置，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凯莉小姐，APLUS对你真的很忠诚，他一听是我策划的节目就提出要走……其实我那个节目不怎么荤的。”
“那他不是没有醉？”
“呃，应该醉了吧，我看他离开前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大A心虚地看了宋亚一眼。
“酒有后劲的嘛……”宋亚推推她的胳膊讨好。
“他们都是一伙的，男人们总会这样互相打掩护！”布伦达又嚷了起来。
“你还来劲了！明年别想发专！”宋亚瞪向她，“你是不是忘了谁是你老板！？”
“我……”布伦达不敢说话了。
“你敢！别怕布伦达，他不给你发专我砍死他！”玛利亚凯莉立刻保护闺蜜。
“发，发，照常发……”宋亚换回谄媚的笑脸，“什么都听你的亲爱的。”
“凯莉小姐，你和APLUS该回纽约了，婚礼还有一大堆事。”她的女助理过来报告。
“这事没完！”
她起身去换衣服，“等我想好怎么收拾你！”
“早上你说的是气话吧？”宋亚跟过去帮忙。
“什么气话？”
“说要和我离婚……”
她没回答，气呼呼走进衣帽间拉开衣柜。
“穿这件，很衬今天的你。”宋亚帮她挑衣服。
她没搭理，选了另一件直接换了起来。
“老板。”海登终于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在门外说道：“巴哈马有座小岛要出售，价格我已经在问。”
“买买。”宋亚很满意经纪人今天的表现。
“那我去……”海登说。
“离帕蒂的那座岛远吗？”她突然问。
“不远。”海登回答。
她嘟起嘴没再说话，宋亚感觉自己这关可能算过了，“那你去办吧。”将海登打发走，“Mimi，你身材真好……”
女怕缠郎，一个小时后宋亚嬉皮笑脸地也挤进了湾流4SP，飞机离开芝加哥，向纽约飞去。
“老板，好莱坞刚刚传出的消息，西格拉姆五十二亿正式收购环球影业和MCA唱片母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辛伯格好像暂时过关了，仍旧是环球总裁。”琳达也追进来报告。
“舞出我人生续集项目会受影响吗？”宋亚问。
“不清楚，应该不会吧。”琳达回答。
“行吧，那就不关我事。”宋亚也烦不了这些，他正忙着剥出一瓣madarin柑橘，温柔地塞进未婚妻嘴里。
玛利亚凯莉像小猪一样哼哼着嚼了起来。
两天后的芝加哥，一辆出租车开进维克麦基居住的中产社区，从车里走出位拎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年轻白人男子，他走到维克家门口，比对过手里的地址后，按响门铃。
“你是？”
卡茜蒂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把门打开一条缝。
“你好，我是南方……报的律师，我们收到一封信，说维克麦基先生和他的同事们遭到了不公正对待对吗？”
男子伸出手，只收获了卡茜蒂戒备的眼神，他只好把手收回来，“请问怎么称呼？”
“卡茜蒂，卡茜蒂麦基。”
“卡茜蒂，是你维克的女儿吗？别担心，我们虽然和你父亲素未谋面，但我们请说了他的事迹，我们很尊重他，我们想帮忙……”
男子从怀里取出证件递过去，“那封信是匿名的，请问是你或者你亲友寄出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信的事，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接受媒体的采访。”
卡茜蒂对这家报社一点印象都没有，把对方的驾驶证和报社工作证还给他，就想关上门。
“请等等，卡茜蒂小姐！”
男子把手撑在门上阻止，“我不是来采访的，我们确实是想给麦基先生一些帮助，真心实意的，请相信我，呃，如果没听我我所任职的报社，或对我的身份有质疑的话，我这还有这个……”
他又掏出一张证件，“我还是全米步枪协会的会员。”
“抱歉。”
卡茜蒂很敏锐的发现了对方西装袖口下的半个万字纹身，吓得立刻手上加力，对方没有再阻止，她顺利把门关上，警惕地通过猫眼观察屋外的男子。
对方好像有点沮丧，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路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琳达，APLUS在吗？”
她也拿起固定电话，拨通了琳达的手机。
“有什么事和我说吧，还有几天就婚礼了，这时候他非常忙，每天只能睡四个多小时。”琳达回答。
“哦……”卡茜蒂沉默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和我说就好，我会转告。”琳达问。
“有个律师在我家门口，他好像和白人至上组织有关，我看到了他手上的纹身。”卡茜蒂把对方提及的来意，报社名字还有匿名信等信息转述了。
“你家里有人吗？”琳达没有直接提供意见。
“没有，母亲带弟弟妹妹去外公家了。”卡茜蒂回答，“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现在你父亲确实需要一些其他力量的帮助，可以见见那个人，看他想做什么，能给维克提供什么帮助，反正现在有人愿意帮忙总是好的，不是吗？”
琳达建议：“但不要单独见，在一个公众场合，能保证你自己安全的。”
“我提过的那件事……”卡茜蒂走到门口，外面那个人还在，她抿抿嘴，脸上露出难色，欲言又止。
“那件事暂时没办法，老板不方便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帮维克支付律师费，请相信我，不是他不想帮你，这件事好像有点麻烦，虽然我这边能得知的信息也不多。”琳达听懂了她的迟疑。
“好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卡茜蒂失望地放下电话，独自在屋里考虑了下，终于下定决心，出去打开门，对那个男子喊道：“两个路口外的咖啡馆，能在那先等等我吗？”
“好的，往那边走是吗？”男子很高兴的回身，“我会去，等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