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有我的打算
“是，东家。”许大竹应声。
“还要写契约？这……”
葛大芳听到她的话，不由嘀咕了一句。
做个长工没听说过还得写契约的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嘛，石暖风家的规矩也太多了点儿，不过好在有钱赚，要不到别人家，他们才不会用妇人呢。
“葛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石暖风见她嘴巴一开一合地，便问道。
“没，没什么。”葛大芳赶忙摇头。
……
长工的事情便定下来了，一纸契约写好，上面写的是到年底的，明年的事情自然是明年再定，葛大芳也不敢说什么。
而许大竹也是遵照石暖风的意思，给母女三人安排了最偏僻的两间房，家具都是最简单的那种，现在母子三人去搬被子行李去了。
“暖风，俺还想让你只雇个香草呢，别把葛大芳留下来了。”回到厨房，她将石暖风手头的活儿接了过来，一边做一边说道。
“后悔了？”石暖风拍了拍手上的水渍，笑问道。
闻言，许大竹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切菜了。
“以前也没瞧出来这人有多势利啊，现在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哎。”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原本善良的米翠花变了，现在连葛大芳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是大家平日里的和气都是装出来的？
“大竹姐，你看葛小芳那人，就该知道葛大芳是什么样儿的了吧？”她问。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葛小芳那张嘴那可是他们村出了名的啊，葛大芳又能好到哪里去？
“山里头穷，赚几个钱本来就不容易，有好的地方好的活儿，大家不得争着抢着啊？别说葛大芳了，其他人难道会不眼红？也就见怪不怪了。”
“倒也是。”
许大竹想了想，也点头。
“俺要是看着别人赚钱，也得眼红。”说着，她笑了起来，觉得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但葛大芳这人也有不可取之处。”石暖风又说道。
“对，俺看出来了。”许大竹赶紧应声。
“香草也是她的孩子啊，她说话咋也不想想香草呢？”
她忍不住在想，要是自己也有个女儿，会不会也跟葛大芳一样，真把女儿当成草啊？
赶紧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跟葛大芳一样。
“你就不该让她来干活，村子里能干活的人多的是。”她道。
听到她的话，石暖风笑了笑。
“只能是她们了，刚才你带她们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不少村里人吧，葛大芳难道就没说什么吗？”她问。
经石暖风一提醒，许大竹立马就回味过来了。
“俺说呢，她咋见个人就说你要请长工这事儿，合着……是俺太大意了。”
被葛大芳在村子里这么一说，要是葛大芳没被定下来，那村子里的人还不得都往暖风家赶啊，得把那门槛给踩破了去。
“那你也只留下香草够了。”她道。
“我有我的打算。”石暖风说道。
反正就今年，这两人要是用得不好，就赶走呗，难道她们还想赖在她家不走了不成？
第182章 把他赶出门喝西北风
而且她看着，石香草倒是个不错的姑娘，或许留着有用。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炒几个菜就能吃了。”许大竹说道。
……
从葛大芳和石香草来了之后，石暖风便不再管桃山和荒山上的事情了，除了偶而去几趟山里，县里，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
意灵空间里头，哨子的响声一直彻响云霄，而萌鱼则是在一旁拍手。
“主人真厉害，这一招肯定能横扫千军！”
石暖风手是执着金龙枪，正照着山洞中留下来的秘籍，在练枪法，可对于她这种只会意灵术，并不会什么轻功的人来说，练枪法真的有点儿强人所难。
每天都练的满头大汗的，但也权当是强身健体了。
半个时辰之后，石暖风停了下来，接过萌鱼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汗。
“主人，您这样不行啊，把自己累个半死，也练不好枪法的呢。”萌鱼说道。
她看着主人这么练，心里都发虚汗啊，主人怎么还能练得下去啊。
“那怎么办，不练了？”石暖风反问她。
“当然不是。”萌鱼摇头。
“主人，您可以去找个师父学轻功啊，这枪法需要上乘的轻功作为辅助的呢。”
闻言，石暖风翻了个白眼，抬手重重地敲了一下萌鱼的脑袋。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会轻功的人一抓一大把啊，还说什么上乘的轻功，能跳上树的人都见不着一个。”
这里可是石沟子村，天蚕郡中属一属二个穷山沟，她上哪儿找人拜师学轻功去啊？
“师父也真是的，也不给我备本练轻功的秘籍，我也能自己练啊，现在……都白瞎了。”
萌鱼：“……”
主人，您怎么还怨起一个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来了呢？不是有现成的利用对象嘛。
“主人，凤公子他的功夫应该不错吧？”她问。
“玄战？”
石暖风一下子回过神来了，眼前一片明亮。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在我家白吃白喝那么多日子，总得有点儿付出不是？”
“是啊是啊。”萌鱼忙点头。
“决定了，就找他了，要是敢不帮，直接把他赶出门喝西北风。”石暖风自言自语地说道。
萌鱼：“……”
凤玄战那么一个强势的人，还真能差主人的一口吃食？
好吧，至少她家主人是这么认为的，她也没办法说不是，就这么着吧。
“等明天去一趟天蚕县，后天就找他商量这事儿。”石暖风又说道。
“您明天要去县里？”萌鱼问道。
明天是什么日子，不赶集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啊，干嘛去县里啊？
“是啊，冬天了，备点存货，然后去百合酒楼看看，找白掌柜商量点事儿。”
石暖风回道。
自从被永乐丰提醒了之后，她这心就没安下来过，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准备早安心，她给百合酒楼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是该定个合约了。
大家都照着合约办事，都能省心。
……
百合酒楼，因为石暖风的龙须酥和奶冻，生意确实是火爆了一段时间，但人的心里都是有一种新鲜劲头的，这劲头一过，就也没什么了。
第183章 你又有新货了？
又或者是说，一件经常能吃到的东西，大家自然也不怎么在意了。
不论是奶冻还是龙须酥的价格，都降了下来。
但石暖风这里，却一直没有拿出什么更新鲜的东西来，白掌柜对她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了。
就像这次，她来到后厨之后，白掌柜借口前面太忙，就没搭理她，因为他只看到了奶冻和龙须酥，并没能他日日期待的其他东西。
“永叔，白掌柜这是咋了，心情不好啊？”石暖风问永乐丰。
永乐丰只是瞥了她一眼，悠哉悠哉地吃着她给自己带来的小零食，轻哼一声。
“他哪是心情不好啊，是看到你后才心情不好。”他道。
石暖风：“……”
她哪里得罪白掌柜了？让他看到自己都会心情不好，连瞧都不想瞧见她了？
“我咋了？”
“入秋之前啊，百合酒楼的生意那叫一个火啊，简直是人挤人，东家连番夸赞了他几回呢，现在楼里没啥新鲜货了，生意就淡下来了，你懂吧？”
永乐丰对着她挑了挑眉，说道。
看着这个大厨那么清闲，就知道后厨没多少事了。
一个酒楼连后厨都没多少事了，可见前边的客人也没多少，白掌柜能乐得起来吗？
“原来是这样啊。”石暖风终于弄明白了。
这些日子被凤玄战和许大竹两人一前一后不停地劝着，她也不太进山了，野味自然是没有了，而龙须酥和奶冻大家都该吃腻了吧？
“是啊，听说前几天东家特意传信过来把白掌柜痛骂了一顿呢。”永乐丰说道。
账面上的银子是明摆着的，多了少了东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这落差一下子那么大，东家心里头能高兴嘛。
他早就劝白掌柜悠着点儿，他非不听啊，能有什么办法？
“他呀，就是太冒进了。”
“这可能就是飞得越高，摔的越惨吧。”石暖风咧嘴一笑。
“你可别笑话他，说说你自己吧。”
永乐丰将手中那包小零食放进自己的袖子中，认真地看向石暖风。
“你再这样下去，只怕跟酒楼是没法再合作喽。”
闻言，石暖风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摇了摇头。
“奶冻和龙须酥可只有我会做，白掌柜还能再在自己身上雪上加霜吗？”她淡定地问道。
白掌柜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自然不会。”永乐丰摇头。
“但你也别小看了白掌柜，他这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到时候栽了跟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白掌柜跟着东家久了，自然也学了几手，要真把他给逼急了，说不定就生出什么坏心眼儿了呢？
“我知道。”石暖风点头。
“今天来，我就是来跟他定个合约的，把所有的供货都落定下来，我也能安心了。”
“合约？这恐怕不行吧？”
白掌柜那人那么精明，能随便跟人定合约吗？他觉得不太靠谱，除非……
“你又有新货了？”永乐丰眼前一亮。
“永叔，我咋觉得我有新货，你比白掌柜都高兴呢？”石暖风笑着问道。
第184章 懊恼吧，后悔吧？
“你这丫头，还笑话我，我可是大厨，每天拿勺子的机会太少，我能乐意嘛？自然是指着客人多一些喽。”
永乐丰说道。
另外，他也不用天天看着白掌柜那张臭脸了，心情也会舒畅许多，何乐而不为呢？
“有点新货，不过不是菜品，是酱料，要不，您先帮我尝尝味儿？”石暖风提议。
“好，咱们进小厨房去。”永乐丰应声，赶紧带着她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小厨房，是专门用来给贵客做菜的地方，每天开着也只做一两桌的菜，而且都是由永乐丰亲自己掌勺的，别人都是不能进来的。
……
好一会儿之后，白掌柜觉得自己心里的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关键是也不能彻底把石暖风给得罪了。
所以，他就悠哉悠哉地从前头转到了后厨，来看看石暖风等他待的是不是不耐烦了。
可是，他前找后找，怎么都找不着石暖风这个人，连永乐丰都跟着不见了。
“你过来。”
皱着眉头招来了一个后厨的人。
“永厨呢，跑哪儿去了？”
“回白掌柜，小的看见永厨带着暖风姑娘去小厨房了。”那人回道。
“小厨房？怎么还去小厨房了？你去忙吧。”他挥了挥手，满脸不解。
那地方永乐丰可是当宝贝似的，连他进去一下都不乐意了，现在居然让石暖风进去，这两人是在密谋什么呢？
“不行，我得去瞧瞧。”
说着，他赶紧抬脚就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还没进小厨房呢，就听到永乐丰那大嗓门了，满口的好字啊。
“好，好，暖风，你这丫头可真是厉害了，这么好吃的酱料是咋弄出来的啊，跟叔说说呗。”永乐丰问道。
这酱料看着红红的，闻着又那么辣，但吃起来却是美味十足，要是放到菜里头，肯定好的很哪。
“永叔，我要是跟您说了，那我还咋赚钱呢？不都让您赚了？”石暖风笑着说道。
永乐丰想了想，点头，“也是，你这丫头啊，让叔都佩服呢。”
“这酱料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月才想出来的呢，要是拿菜在这酱料里醮一下再放进嘴里，那滋味，美啊，就是不知道白掌柜会不会收啊。”
石暖风幽幽地说道，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门口。
白掌柜虽然脚步轻，但她还是听到了，这会儿应该在门口站着听他们讲话吧？
“收啊，肯定得收啊，这么好的东西不收，那不成傻子了嘛。”永乐丰一拍手，说道。
“可是我觉得吧，白掌柜刚才看到我那么不高兴，会不会不收了啊？”石暖风一脸苦恼地问道。
心里暗想着，白掌柜这会儿应该是站在门外懊恼吧，后悔吧？让他那么势利眼，真当她石暖风拿不出好东西来了吗？
她只是没空拿出来而已。
“要不，我还是去其他酒楼问问。”
“可别啊，白掌柜他肯定……”
“咳咳。”
永乐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白掌柜的重咳声在门外响了起来，他话语一顿看了一眼门口，再看向石暖风。
第185章 我们能谈谈价吗？
心里给她竖起了一个大姆指。
合着刚才她就已经知道白掌柜在门口了，是吗？
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气气白掌柜，顺便也刺激一下他，有句话说的好啊，好马不怕遇不到伯乐，酒楼还不是遍地都是嘛。
暖风要是真去找其他酒楼，那白掌柜才该哭了。
“暖风，让你久等了。”说着话，白掌柜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永乐丰，才看向石暖风。
“白掌柜，您来啦，您不是前边忙着嘛，我还以为要等好久呢。”石暖风状似无奈地对着他开口。
闻言，白掌柜暗自抽了抽嘴角。
他知道石暖风一向是个说话犀利的，脑子又转的快，听着她的话，就知道她是想明白过来了，只怕想要拿到这个让永乐丰都拍手叫手的酱料，得出点儿血了。
“刚才前边正巧有点儿事，暖风，您这个是啥东西？”他看向桌上的那个小瓶子。
“这啊，是酱料，可以用来炒菜，也可以生吃。”石暖风解释道。
“生吃？”白掌柜不解了。
什么叫做能生吃啊，他见过的酱料都是炒菜用的，怎么个生吃法儿，能当饭吃？
“怎么生吃？”他问。
“刚才我跟永叔解释过了，就是把它当酱油一样，那些个白斩鸡白切肉什么的，不都得醮酱油嘛，以后也可以醮这个，又辣又鲜保准美味。”
石暖风说道。
“还能这样？”白掌柜说道。
“嗯。”她点头。
“咱们天蚕郡好多人都喜欢吃辣，特别是天蚕县，就没有不会吃辣的人呢，光是醮酱油客人们肯定会觉得没味儿，又不爽口，醮这个辣酱吃，最好了。”
“是吗？我尝尝看。”
白掌柜紧绷着一张脸，拿来一双筷子夹了一点放进自己的嘴里。
“嘶，真辣。”
他并不是天蚕县人，原先就是个给东家打工的，一步步才爬到掌柜的位置，所以对辣食也不喜欢，但是他却吃得出来这酱料不一般。
是很辣，但辣了之后，又能品出极鲜的味道来，绝对是独一份儿的。
“怎么样，白掌柜，我们能谈谈价吗？”石暖风试探着问道。
“能是能，只是……”
白掌柜瞥了永乐丰一眼。
“白掌柜，暖风，你们谈吧，我去大厨房看看，这一会不在，就怕底下那些人偷懒啊。”永乐丰立即会意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永叔，您慢走。”
等永乐丰离开之后，石暖风才看向白掌柜。
“只是什么，白掌柜您请讲。”
“只是，暖风啊，这可是酱料，价钱可不好谈啊。”白掌柜幽幽地说道。
“不好谈？怎么会呢？”石暖风不在意地笑笑。
“正因为是酱料，价钱才好谈啊，只要客人吃得好，喜欢吃，那每个菜里都可以放，也可以单独拿出来放在桌上当菜品卖，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吧？”
听着她的话，白掌柜神色一凛，不得不说石暖风说到点子上了。
“暖风，你这酱料确实不错，也能够吸引客人，但怎么说呢，这酱料对我们酒楼来说，也是个危险啊，要是你什么时候不供货了，我们酒楼该怎么办？”
他问道。
第186章 一分好都讨不着
“那白掌柜的意思呢？”石暖风问他。
“要不这样吧，你把做这酱料的方法告诉我，就当是我们酒楼向你买了秘方，如何？至于这价格，我们都合作那么久了，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白掌柜笑着提议道。
听到他的话，任是石暖风再怎么淡定，脸上都冷了下来。
她早能预料到白掌柜会这么说，但那并不代表她会不介意，这个人的心思太凶了，搞得她都想换个酒楼合作了。
只是想想，或许换再多的酒楼，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白掌柜，您应该知道的，我自从卖了西瓜之后就不缺银子了，所以，手头的秘方，自然不会卖的，我这边是这样想的，您要是觉得这酱料好，我可以供货，我们白纸黑字地写下合约来，您若是不要，我这酱料也就在自己家里头吃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淡淡地说道，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但白掌柜听到她的话，却有些不淡定了。
酱料是好东西，他自然是想要的，可听着石暖风的话他心里头也是不舒服的，她的意思是，如果这酱料他不收的话，其他东西也会渐渐地淡出百合酒楼？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虽然其他东西已经不新鲜了，但也只有他们百合酒楼才能吃得到，为了奶冻来的客人也不少，不能放弃了。
“要不这样吧，暖风，你只把这酱料的秘方告诉永厨，如何，他的嘴巴可是紧得很，你应该能放心的吧？”
他再次提出自己的建议。
哪知，石暖风还是摇头。
“白掌柜，自己的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头才最安心，不是吗？我跟永叔是能说上几句话，但那并不代表我就相信他了，他与您，其实都只是我的生意对象而已，并没有差别的。”
她道。
话说的够明白了吧，相信白掌柜也能够清楚她的意思了，她也不再多说了，只是望着他。
白掌柜紧咬着牙根，是拿石暖风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好吧，那就由你供货，至于合约嘛，我想就不必了吧？”他问。
“合约肯定是要有的，把一些条条框框的都列清楚了，以后我供货，白掌柜您收货，大家都放心了不是？”石暖风笑眯眯地说道。
闻言，白掌柜的牙关咬得更加紧了，简直都要咬出血来了。
他一直知道这个丫头不简单，却不知道她是那么的不简单啊，什么事都能想到别人的前头去，让人在她身上一分好都讨不着啊。
“那好，合约写下来，咱们一式两份，将来也有个保障。”他磨着牙，道。
……
没一会儿后，石暖风就跟着白掌柜到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包厢里头了，应了她的要求，白掌柜还将永乐丰也给请来了，让他做个见证人。
“白掌柜，是这样的，我那边供货呢，先给您供到年底，至于明年的货，咱们明年再定合给，反正大家都是长久的生意，合约也只是写个放心。”
石暖风看着白掌柜已经命人将笔墨纸砚都拿出来了，就开口了。
第187章 套在酒楼脖子上的一根绳
“还有啊，我那个奶冻不能放太长时间，夏天放在冰库里也只能放两天，冬天嘛，放个三天还是可以的，您也写到合约里头吧，至于这个辣酱的话，按着您刚才给我报的价，写着就可以了。”
闻言，白掌柜抬起头来看向她。
“价钱也写在里头？”他问。
“是啊，价钱也写在里头，那不就更方便了嘛，就写两样吧，辣酱和奶冻。”石暖风点头。
“不过我可得说一句，那个辣酱里头我放着好多东西的，有时候吧，杂货铺里会缺货，要是供应不上也是有可能的，但能供上我一定供上，不过您还是写一句吧，有货便送，无货便等货。”
现在是东西在她的手里头，若不趁着这个时候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以后就不好说了。
“当然，若是没货了，我也会补偿您的，到时候送您几个秘方怎么样？”
“好，好。”
白掌柜听到没货的时候可以拿到秘方，高兴极了，满口应着好。
而他的身后，永乐丰对着对面的石暖风竖起了大姆指，在适当的时候抛根橄榄枝，就让白掌柜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秘方一事，又不能写在合约上头，不过就是一句空口白话而已。
“暖风姑娘，那龙须酥呢？不用写到里头？”白掌柜心里高兴，便主动提道。
“龙须酥就不用了吧，那个东西好做得很，也能放个几天不会坏。”
石暖风想了想，说道。
事实上，她是准备明年开春之后就不再做龙须酥了，把这门行当送给别人去做，她也省了心了。
“那也行。”白掌柜想了想，便点头。
最后，他，石暖风和永乐丰三人都在合约上头签了字，石暖风拿着一纸合约就离开了，说好了从下将送货开始，就把辣酱料也给带过来。
“这丫头，说她精明是挺精明，可说笨吧，有时候还真笨。”白掌柜将她送出后门，转过头来看向永乐丰。
“永厨，您说是不？让您做这个中间人，不是白搭嘛，您可是咱们百合酒楼里的人啊。”
永乐丰：“……”
被人算计了还觉得人家笨？他才没见过像白掌柜那么笨的呢。
一句‘有货便送，无货等货’，就已经把他给掐得死死的了，更何况只是供到年尾，而且货款还是次次付清的。
这纸合约就等于是石暖风套在百合酒楼脖子上的一根绳啊，她想松的时候送点货，她不高兴了，立马把货掐断了，百合酒楼能说个啥？
“白掌柜……”
刚想说点啥，他毕竟是百合酒楼里的人，不能什么也不说，哪知……
白掌柜却是朝着他甩了甩手，直接离开了。
“我去前头看看，看来咱们的生意又该好起来了，也该跟东家说一声了。”说着，他便离开了。
永乐丰：“……”
这什么事情都往东家那里捅的习惯真的好吗？
不过他还真的不知道该说白掌柜什么了，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就是说的再多，白掌柜也不会听一句的。
第188章 还不是得被说一通？
“哎。”
轻叹了一口气，他幽幽的目光看着后厨的一切。
“看来这个地方，待不长喽。”
……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着，生意继续，葡萄酒也被运走了，单一风咧着嘴笑着的模样，差点恶心到石暖风了。
而家里头的日子，也有点儿不太如意，就比如现在。
“大芳，你咋摘了那么多菜啊，这也吃不完啊？”许大竹抱着虎妹，看到葛大芳远远地换购着竹篮回来，那竹蓝里头各式各样的菜，那叫一个多啊。
他们一家子人加上东家和凤玄战和两个暗中保护的侍卫，也就十个人吧？何况虎妹还不能吃呢。
“吃不完就明天吃啊，后天也能吃，还省得多跑几趟了呢。”葛大芳不在意地撇撇嘴，道。
“明天？后天？”许大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些菜放着两天，水分都没有了还怎么吃？又不是能放在地窖里的白菜萝卜土豆？只是些小菜而已啊。
“东家喜欢吃新鲜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大竹，你咋那么多事呢？东家都没说啥，不每天吃得挺开心的？”葛大芳甩了甩手，说道。
“啥新鲜不新鲜的，都是乡下的泥腿子，不得有啥吃啥啊，可不能惯这毛病，娇气。”
“你……”
许大竹被她的话给气到了。
“我们是乡下的泥腿子不假，但也得活出个人样来，何况东家是啥人？她能吃……”
跟着葛大芳一块进门的石香草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
“大竹婶子，对不住，今天是我看着那些菜绿油油的太喜人了，一高兴就多摘了些，下回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转头，她看向自家娘，给她使了个眼色。
“娘，您少说一句，看大竹婶子都生气了。”
“她……”
葛大芳还想说什么，却见石暖风从西边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赶紧闭上了嘴。
“大竹姐，菜摘多一些就多一些吧，回头在后院划拉个地方出来养群小鸡，正好可以吃上蔬菜，大芳姐娘俩也正好空下来了可以照看着。”
石暖风说道。
听到她的话，葛大芳脸色瞬间不好了，低下头去更是不敢说话了。
她一天到晚得喂猪，除草，做饭，现在竟然还要养小鸡，那不是想要累死她嘛，这家里的活真不好干啊。
“那俺明天去邻村看看有没有小鸡仔子，抓些过来，东家，您想抓个几只啊？”许大竹问道。
“抓几只太少了，养多养少都是个养，抓个三十只过来吧。”石暖风说了一句，便又转头准备回房间去了。
忽而，她转过身来看向许大竹。
“今天的菜吃不完，就给里正族长他们送些过去，不送人也是浪费了。”
“好咧，俺这就去。”许大竹笑着应声。
……
“娘，不是我说您，您就不该摘那么多菜，吃的完吗？”厨房里，石香草一边摘着黄菜叶，一边对着葛大芳说着话。
她娘是贪心过了头了，一心想要多吃，吃多，结果怎么着，还不是得被说一通？
第189章 见鬼了吗？
“你给老娘闭嘴，有你什么事儿？我多摘些菜怎么了，我乐意，我吃得下，许大竹她管得着吗？”葛大芳压低了声音，生气地说道。
“那个女人，还真以为是这个家里的老大了，对着谁都敢指手画脚的，凭啥啊？老娘我力气那么大，地里的活全能包了，还用得着她来说三道四的？她不过就是个在家里头带带孩子的娘们！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老娘会把她给挤下去，在这个家里头作主！”
石香草：“……”
在这个家里头作主？这话怎么让娘说出来的？
“娘，您可说的轻一点儿吧，当心让东家听到了。”
东家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娘她的一举一动，东家都清楚得很呢，怎么可能让她在家里头充大呢，更何况，这个家里只有东家一个人才能作主。
“怕啥啊，那个小丫头在房间里，离这儿远着呢，给她再长几双耳朵都听不到，至于那个许大竹，我肯定能把她收拾了的。”
葛大芳得意地说道。
“娘……”
石香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低头叹气。
“你在这把菜都摘好，我去看看宝贵儿，也不知道在干啥，他可是咱家的宝贝，不能让人当长工使唤了。”
葛大芳说着，便出了厨房。
石香草回过头去，看着葛大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气得把手里的菜往地上一丢。
可不一会儿之后，她又只能将菜摘起来重新开始挑黄叶，谁让葛大芳是她娘呢，为人子女的，总不能嫌弃自己的亲娘吧？
……
“你决定了？”
东厢房第一个房间里，一个声音传来，凤玄战出声问。
“决定了，还是买几个下人吧，要不然家里这一堆烂摊子，我可收拾不过来。”石暖风幽幽地开口。
刚才他也听到了，葛大芳这人真的是不能留的，她决定就用到年尾，之后便让她们娘仨儿离开。
“不过，也不知道买一个下人得花多少钱，这点你也没数的吧？还得去问问单一风，他比你清楚。”
凤玄战：“……”
问单一风能知道什么？他身边的下人侍卫都是现成的，指不定他还以为是天上白掉下来的呢。
“你若是买几个一般下地的青壮年，也就十两银子，但若是买几个小姑娘，那就得费点银子了，二十五两应该能买到十二三岁品貌端正的，至于那些在家里头打杂的妇人，五两银子也能买到了。”
他说道。
话一落，石暖风就将他给盯住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见鬼了吗？你居然知道这些，不会是专门做这行买卖的吧？”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
“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
不等他解释什么，石暖风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
这家伙虽然住在这里万事不理，除了房间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但她跟许大竹之音的对话他也没少听。
肯定是听到了她说要买几个下人，特意让人去打听的吧？
“买几个汉子吧，小姑娘也没什么用。”她说道。
第190章 你可是交了大运了
“你确定吗？”凤玄战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不然呢。”石暖风耸耸肩，反问他。
“你的身边，确定不需要带两个丫环？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在这个山沟里头当山大王？”他问她。
石暖风：“……”
谁特么地想当山大王啊，她可是一姑娘啊，话说当个山大王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天蚕郡临海又山多，据说有九九八十一座山被人自占为王啊，不过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坏人，一旦有海盗什么的，或者邻国打来，八十一个山大王这一关就难过。
他们能统一战线，把海盗打个落花流水，这也是有理有据，有史书可查的。
“买下人的事怎么说也得到明年了，再看看吧，或者你也可以让单一风帮我留意着一点儿。”她道。
“嗯，只是……”
凤玄战一边替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看着她。
“只是什么？”她问。
“没什么。”凤玄战摇头。
“对了，石余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让单一风把人给放了嘛？下次来我再问问他。”石暖风问道。
门外，葛大芳偷偷地往另一边走去，在听到房间里两人的对话之后，她心里在窃笑着。
……
“娘，您拉我来东家房间做什么？”
吃过晚饭了，许大竹带着石齐儿和虎妹去外头走路，那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算是给虎妹放放风。
石暖风房间的灯还亮着，葛大芳就拉女儿来到了石暖风的房门口。
石香草不知道她娘是什么意思，问道。
“有事，大好事，香草，你可是交了大运了。”葛大芳笑的一脸神秘。
可在石香草看来，她娘却是笑的一脸的邪恶，像是要把她给卖了似的，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交啥大运啊，娘，您在做梦吧？”她撇嘴。
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运气就是明年还能再在石暖风这个东家的家里头干下去。
可是照着葛大芳再这么闹下去，她估计十有八九得泡汤了，娘是不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啊，难道她就不能少折腾吗？
饶了她行不行，她真的只是想多赚几个铜板好贴补家用啊。
“娘……”
她想劝葛大芳几句，就算是为了弟弟安分一点吧，可是葛大芳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东家，您在吗？”
“谁啊？”石暖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我啊，大芳，我有点儿事找您商量。”葛大芳说道。
门内，石暖风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进来吧。”
葛大芳听到她的话，立马紧拉着石香草推门进去了，见着石暖风坐在凳子上，她脸上堆的全是笑，都把两只眼珠子挤到一块儿去了。
“大芳姐，你有啥事？”她问。
“是这样的，东家，您看我家宝贵儿，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我就想……就想……”
“你想送他去学堂？”石暖风将她的话接了下去。
“是，是的。”葛大芳立马应声。
石香草却是瞥向石暖风，更是不理解她娘刚才在门外跟她说的话了，这就是她口中的交上大运了？
第191章 您把她买了吧
她算过了，今年就是一天不歇做到过年，她和娘全部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一两银子，哪里够给宝贵儿交学资啊。
更何况，照着娘这么折腾下去，明年东家肯定不会再用她们了啊。
难道娘是想把银子先赊着，明年再以这个理由继续干？可东家并不是个好唬弄的人啊，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是想预支银子？大芳姐，虽然咱们是同一个村子的，但在我石暖风这里，做事可不是这样做的。”
石暖风轻笑一声。
“这银子我是不会给你的，你带着香草回去吧。”
“不是，东家，我没想预支银子，我就是想……”
见石暖风要让她出去，葛大芳脸上有些着急了，赶忙一把将石香草推到了石暖风的面前。
“东家，您不是想买几个丫环嘛，您看看，香草这孩子长得也可以，人也勤快，也很忠心护主，您把她买了吧，让她给您当牛做马都行，那样宝贵儿上学堂就有指望了。”
石暖风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石香草，脑袋里更像是被炸开了似的，只感觉晕乎乎的，就要昏倒过去了。
“娘，您……”
她听到了什么？娘竟然要把她给卖了？卖了？？
她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不是一头畜生，本来就是养来卖的。
“我什么啊，香草，这可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以后跟了东家，你就能吃香喝辣，娘也跟着享福不是？而且所你卖了也还在咱们村子里，也不是见不着面了，那可是白花银子啊，二十五两呢。”
她将石香草一扯，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石香草抬头，见到了她娘冒着亮光的双眼，仿佛在说，她这个女儿养那么大，本来就是用来卖银子的，得趁着能卖个好价钱的时候赶紧出手。
她深吸一口气，对葛大芳彻底失望了。
石暖风也回过神来的，她确实没想到葛大芳竟然会这么出招，差点把她都给吓昏过去了。
卖自己的女儿？在这个时代自然是可以的，卖儿卖女都是做父母的权利，只要他们觉得过不下去了，而自己的儿女也同意的话，就可以。
可是葛大芳并不是过不下去了啊，家里头有地，有房，而且只要她肯好好做，就会是她家里的长工，一直一直的。
“大芳姐，你确定吗？她可是你女儿，亲生的，你真要把她卖了？”她一字一句地问葛大芳。
“确定，确定，再确定不过了。”葛大芳一个劲地点头，脸上还透着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那你有问过香草吗，她自己同不同意？”她又问。
“这有什么好问的，香草肯定同意的啊，就算现在不把她卖了，再在家里养个几年，还不是得找个人家嫁出去，到时候还没那么好的价钱呢。”
葛大芳都不带问一声石香草了，满口应着。
这年头，生年女儿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嫁个人家拿点嫁妆银子嘛。
可那也就是五六七八两，最多不过十两银子，哪里能拿到二十五两啊，早知道女儿能值那么好的价钱，她就应该多生几个的。
第192章 把自己卖给您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先出去吧，我问问香草自己的意思。”石暖风对着她挥了挥手。
“好，好。”葛大芳应声。
在转身的同时，偷偷地靠近石香草。
“香草，你必须同意，知道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要是东家不收下你，等你及笄了娘就只能把你卖到更穷的山沟里去给别人当媳妇了，要真到了那一步，说不定……还是一户人家几个兄弟一个媳妇，你就更遭罪了。”
石香草听到她的话，一个激灵，红唇被紧紧地咬着。
她知道，这是她娘会干出来的事情，为了银子她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我知道了。”她应了一句。
听到自己最想听的话，葛大芳这才踏着满意的步子出去了，还给她们带上了房门。
“嘿嘿，成了。”
到了外头，她笑的一脸的贼，开心的去找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了。
房间里，石暖风认真地看着石香草，目光幽幽。
“你自己的意思呢？真想把自己卖了？”她问。
闻言，石香草眼眶红了，谁能想把自己给卖了啊，又不是穷到过不下去了，再不找活路就得饿死，她不想，不想啊！
可是不想又能怎么样？
真的等过几年，让娘把她卖给人家做共妻吗？她更不想过那种苦日子。
他们石沟子村里头也有几户人家有共妻的，几个兄弟啊，轮着睡一个媳妇的房间，有的甚至抢来抢去一天几个兄弟一起，把女人弄得半死不活的。
那些女人都逃过好多次了，又被抓回来继续折磨，后来绝望了，也只能留下来。
她哪里能受得了过那样的日子啊。
‘噗通’一声，她对着石暖风跪了下来。
“东家，我决定了，我愿意把自己卖给您，从此以后一心跟着您再无其他想法。”她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石暖风淡淡地勾起了一边的唇角，其实她心里挺悲哀的，石香草的现在，不就是自己的曾经嘛，只不过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奶娃，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被人卖了。
“心里怨你娘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她问。
石香草先是一愣，双眼暗了下去，“我很想说我不怨，但是我做不到。”
她现在恨死了她娘了，从小到大，在葛大芳的心里就没有她这个女儿，自从生了弟弟之后就更加了，弟弟是用来抱的，她是用来打骂的。
之后爹死了，她们娘仨就被赶了出来，从此地里的活都得她干，葛大芳从来不会顾及一下她还小，还背不动锄头。
柴禾是她捡的，菜是她做的，什么都是她干，十二岁的人两手都是老茧，粗糙的跟蛇皮似的。
她能不恨，能不怨吗？
“好，既然怨，那就继续怨下去。”石暖风笑了笑，道。
闻言，石香草抬头，迷茫地双眼看向石暖风。
东家这是什么意思，让她继续怨恨下去吗？为什么呢？她不明白。
“不明白？”石暖风微勾。
“那我便告诉你，因为从明天开始，你娘和你弟弟，将被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并且她们永远不能再进来一步，而你，要与她们断绝关系。”
第193章 就让烈鱼咬你！
听着她的话，石香草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娘要是有了银子，巴不得什么都不干回家享受吧？哪里还会再想到她这个女儿啊？走了也好，眼不见不净。
“石香草，我知道你脑子挺聪明的，也有些小心思，要不是你在一旁帮着，你娘早就被我赶出门了，但现如今她都要把你卖了，而你自己也准备把自己卖了，以后就要明白，你没有娘了，也没有弟弟！”
石暖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她并不想买下石香草的，也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想来葛大芳应该是听到了她跟凤玄战之间的对话吧，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知道了。”石香草应声。
她哪里还有娘，还有弟弟啊？娘要把她卖了，弟弟要是知道卖了她能得到那么多银子，肯定会拍手叫好吧？
“其实买下你，等于买下一个大麻烦，你娘和你弟弟两人可不像是会跟你一刀两断的人，而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去处理，处理好了呢，大家相安无事，你在我家也能过一般人的日子，但要是处理不好……那我就只能再倒腾一下，将你转个手卖给别人。”
石暖风又说道。
葛大芳估计心里美着呢，以后她和儿子可以跟着女儿吃香喝辣，享受生活了。
“东家放心，我自己能处理好。”石香草咬了咬牙，说道。
……
“香草，把那菜给娘摘点，娘回家给宝贵儿炒着吃。”
离石香草被卖给石暖风，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年下了，那天卖身契一签好，石暖风就直接下令将葛大芳母子俩人给赶出了门。
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为此葛大芳还大骂了石暖风一通，说她没良心，自己那么好一个女儿白白便宜她了，还不让她住得舒服一点，给她找晦气。
自然，石暖风并没有理会她，在烈鱼的协助之下，葛大芳带着儿子走得很快。
不过，这一个月下来，石香草可是被烦透了。
就像现在，葛大芳就好像专门在地里头等着石香草似的，一见到她来就赶紧迎了上去，要这个要那个。
“快点，宝贵儿该饿了，赶紧多弄点菜。”
见石香草一动不动，葛大芳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你又来干啥，这里没你要的东西。”石香草终于对着她说了一句，也是这一个月来，她第一回对葛大芳说话。
“哟嗨，你还长能耐了啊，别忘了你是谁生的种！跟老娘还敢横，老娘打死你！”
说着，葛大芳把自己的布鞋脱了下来，朝着石香草就打了过去。
“吼——”
一声怒吼声，成功地吓得她手上的动作停一下来，整个人惯性地往前扑了过去，石香草身子一闪，她整个人就摔在了田梗上。
“石香草，你个贱蹄子，我可是你娘，你……”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指着石香草，却在见到自己面前那只狮子的时候，憋红了一张脸。
“忘了告诉你，小姐觉得你天天在她家偷菜，太缺德了，所以让烈鱼过来看着，你以后要是再来，就让烈鱼咬你！”
石香草幽幽地说道。
第194章 要不然，娘去告她去！
“你……你敢！”葛大芳一脸害怕地倒退了一步。
“我是不敢，可是你知道的，小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当初把你赶出门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石香草回道。
“娘，我劝你一句，别再过来惹事了，小姐这人脾气不好。”
“你，你你……我可是你娘，吃你一点菜怎么了？”葛大芳大声质问。
当娘的拿女儿家一点菜怎么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做错了什么，应该的啊。
“这不是我的菜，是小姐家的菜，而我，娘，你是忘了吗，你是亲口去跟小姐提的，把我卖给小姐了，我现在就是个下人。”
石香草提醒她。
既然是个下人，还有什么东西是她的？
“所以，以后你别再来找我的，我不是你女儿，你就抱着你的儿子和银子过日子吧。”她道。
“你……”
葛大芳气结，没想到石香草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深吸一口气，心想着既然拿不到菜，那就改其他的东西。
“我问你，你在石暖风家做了一个月，月钱呢？我可是听说，在大户人家家里做工，都是有工钱的，发了没，赶紧给我。”
她向石香草伸出了手。
石香草瞪大了双眼盯着她伸向自己的手，心里一阵恶寒。
“什么工钱，我是卖了身的，哪来的工钱，小姐能给我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了，你当你女儿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啊？”
她问。
“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你可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香草，你可得为你弟弟着想，跟了这么好的一个主子，每天能捞的油水肯定不少了，她赏给你的东西呢？都交给娘，娘替你保管着。”
葛大芳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话，倒是说得一脸自在。
石香草听着她的话，心里真是有种想冲上去打她一巴掌的冲动啊，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更可恨的是，这个人还是她亲娘。
“油水？一个铜板都没有，你要是想拿，小姐家里头喂猪的吃食，我倒是可以给你拿点来，你要不要？”
她算是想明白过来了，对付像她娘这样的人，说话不厉害一点儿，她当你是软柿子呢。
“娘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过来闹事，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小姐早跟我说白了，要是你再过来，她就把我卖到天边去，我要是被卖了，你就等着我化成厉鬼来向你索命吧！”
她瞪着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对着葛大芳说道。
“你……”
葛大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香草，你个吃里扒外的，帮着谁说话呢？我才是你娘，你放心吧，借她石暖风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把你卖了，要不然，娘去告她去！”
她怕谁啊，敢把她女儿卖了，她让石暖风吃不了兜着走！
“嗤。”
石香草嗤笑一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就算什么东西，小姐手里可捏着我的卖身契呢，那上头有你按的手印，再说了，你认识县令大人吗？小姐可是认识，县令大人能向着你吗？”
第195章 你倒是想个辄啊
“我……”
葛大芳没话好说了。
“娘，我劝你一句，安分一点儿吧，最好少来这里惹我家小姐，要不然，上回她怎么对付天宝爷家的，就会怎么对付你，烈鱼，把我赶走。”
石香草最后劝了葛大芳一句，便对着烈鱼说道。
烈鱼立马发出一声吼叫，朝着葛大芳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你……你这畜生想要做什么？我，我我，我以前可是喂养过你的，你……畜生就是忘恩负义，娘咧，石暖风杀人啦！”
葛大芳被烈鱼凶狠的模样给吓到了，双手捂着脑袋就跑了，连掉在地上的竹篮子都来不及捡。
见状，石香草才轻吁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以后就该跟小姐学学，别爱什么亲人不亲人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只要留意点儿分寸就可以了。
……
过年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浓郁了，各家都备着年货，今年是石沟子村的乡亲们过的最好的一个年了，因为连着盖了两个大宅子，大家手里头都攒了不少的铜钱。
不过，也有过得不好的人家，就比如石天宝一家子。
手头的银子被石连根赌得一个铜板都不剩，连顿肉都吃不起了，又没有刘香菊这个任劳任怨的人能够使唤，家里也是乱糟糟的。
郑秋天坐在屋檐下眯着一双老眼刺绣，那可是愁容满面啊。
“当家的，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连根呢，又跑哪儿去了？”她问一旁正在劈柴的石天宝。
“还能去哪儿？”
石天宝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
银子被输光了，怕债主找上门来，只能躺在床上装死呗，再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哦。
“兰儿呢？”他问。
“屋里呢，她眼儿好使，我让她赶紧绣，改明个儿赶集时能去镇上卖个好价钱，把她爹在外头欠的债还了。”
郑秋天回道。
“当家的，日子这么过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倒是想个辄啊。”
那时她跟着儿子硬闯石暖风家，也是没有办法，是怕债主找上门来，想找个护身符。
却没想到石暖风比那些债主还硬气，把他们娘俩赶了出来不说，还让她洗了那么多碗啊，她足足在床上睡了一天才缓过神来。
“想辄，我能咋想啊，他自己欠的债，让人来把他的手砍去得了，以省得以后再去赌！”石天宝听到她的话，气得把手上的斧子一丢。
还想办法呢，他都想带着一家老小躲到深山里头去了。
“爹，您可别啊，我要是让我砍断了手，以后谁给您们养老啊？”躲在房间里的石连根听到石天宝的话，麻溜地冲了出来。
石天宝：“……”
还养老，这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自己准备的所有养老银子都被用来还他的赌债了，还养老？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死啊。
“你……”
他颤抖着手拿起斧子，作势就要朝着石连根劈过去了。
“爹，爹爹，你小心点儿。”
石连根双手抱着脑袋往远处一跳。
“不就几两银子嘛，您至于气成那样儿？改明个把兰儿和族长家的亲事一说，不就有银子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