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骑驴看唱本
副台长暗自撇嘴。
“这种话说起来容易，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龙云的确是个大企业也不假，但手也伸不到这里吧，那边又凭什么保证呢？换句话说，如果真的出了纰漏，他们能担待得起吗？”
书记蹙眉，“老李啊，我怎么听你这话倒有点盼着节目出事呢？”
副台长回过神，急忙撇清自己。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这也是咱们台里增光的一件事儿，我怎么可能这样想呢，只是我这个人向来想的有点多，担心出问题罢了。”
书记：“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还记得邱老板的爷爷是谁吗？”
任老爷子当初关系最近的那个学生，宛若半个儿子，人家现在正管着这些东西呢。
有些关系可以不用，但只要摆在那儿就是一种威慑。
邱雪云既然说了，肯定有把握了。
这下副台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脸胀的通红，半晌后只能呐呐道。
“那就好，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书记没搭理他，视线环顾一圈。
“那就这样吧，大家也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能澄清这件事，老英，你知道我的风格，对事不对人，这件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见到书记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英台长立刻表态。
“您放心，这个我是明白的，您也是为了台里操心。”
“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挑选外包合作的时候没有仔细审核，这才被钻了空子，我应该先自我检讨的。”
听到英台长这么说，书记满意了，安慰两句。
“这也没办法，毕竟你最近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人忙起来就容易乱，也不能怪你。检讨就不用了，把这节目办好咱们就圆满了。”
英台长立下军令状，“您放心，我肯定竭尽全力，节目要是不成，要杀要剐都成。”
书记笑了，用手点了点英台长，和大家开玩笑。
“看看，要不别人怎么说咱们台阴盛阳衰呢，男同志的干劲儿确实不如女同志啊，也不枉费我当初磨破了嘴皮子才让那边放人。”
大家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彷佛刚才的担忧和芥蒂都只是错觉。
副台长的笑声最为响亮，还带着鼓掌的。
只是大家一出办公室，男人脸上的表情就收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英台长，
“我是真佩服你，把龙云那小姑娘忽悠的找不着北，人不但拿三千万陪你玩，每次出事都能站在你这边，厉害，真厉害。”
男人说话间挑起大拇哥。
“要不是你没儿子，我都得怀疑她是不是你儿媳了，不然怎么能拿自己的商业信誉和您绑一块呢。”
被人隐隐约约攻击自己没孩子的这件事，英台长早就习惯了。
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投缘了呗，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呢，您也别气馁，说不准什么时候您的缘分就到了。”
说完后英台长扭头就走，她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把节目保留下来只是最基本的事。
副台长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嫉恨交加，抱着吃酸葡萄的心思默念了句。
臭显摆什么呀，龙云这次也算被拖下泥潭了。
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第一千四百章 股价下跌
副台长的话倒不是无地放失，另一边，龙云内部的确也焦头烂额。
“老板，咱们股价跌了……”
李康头疼扶额，他向来是相信老板的眼光，只是这档节目从立项开始听说就不太顺利。
从玄学的角度来说，风水的确不算好。
这次的新闻一出，作为几乎是唯一的投资方，龙云的股价应声而跌。
自从两年前作为示范企业，应国家暗地里的要求上市后，龙云的股价只能用蒸蒸日上四个字来形容。
可今天那个批判《全民歌唱》的劳什子节目一出来，休市之前，龙云的股价竟然跌了两个点。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出现的情况。
为了防止这种乱七八糟的舆情影响股价，公司的内部也有章程，在紧要关头往往会选择护盘。
避免引起一些恶劣的连锁反应。
然而今天就连护盘后竟然还跌了这么多，一方面足以显出舆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另一方面总觉得透着点蹊跷。
小云宝也察觉出来了，“有人暗中砸盘？查到资金来源了吗？”
“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同行，还有一股很奇怪的资金，暂时没有查到来源。”
同行是冤家，龙云的销售份额始终遥遥领先，占据了市场蛋糕的大部分，竞争对手选择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反倒是那股不明来源的资金，让李康更为注重。
小云宝：“是外资吗？”
“通过几个不同的机构分散资金，却在同一时间出手砸盘，应该是有规模的，但很难判断出来到底是外来的还是原本就在内部的。”
听了李康的话，小云宝思索片刻。
“那就不用管他们了。”
李康面露难色，“还是要注意一点的，股市中往往追涨杀跌，万一咱们的股民失去了信心，到时候跌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有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其实现在想来，老板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投资这样一档节目。
这些原本也不在他们的业务重心，虽然收购的网站跟娱乐沾边，但也只是新闻类型，和娱乐圈又有什么关系？
这次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骚，李康越想越觉得不值得。
“后天节目就播出了。”小云宝看着桌上的文件，渐渐褪去稚嫩的面容终于多了几分凌厉，那双眼睛却一如往常的明亮，彷佛能看破世间的迷雾。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我当了这么几天的特邀评委，可不只是摆着好看的花瓶。”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云宝何尝不是在观察？
被老板此刻的态度所震慑，长久以来培养的信任让李康不再多话。
曾几何时，当初那个小老板的称呼早就被换成心甘情愿的老板。
这一刻领导者的个人魅力，在小云宝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康肃然起敬。
“我明白了，既然老板对这档节目这么有信心，那我们也提早做好股价拉升的准备，让那群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云宝点头，拔开钢笔的笔帽，在文件上签字。
“那就好好迎战吧。”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不破不立
接过文件后，李康正要出门，又被老板叫住。
“让法务那边联系电视台，一定要保证节目准时播出。”
小云宝在一定和准时两个词加了重音，李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法务部传达。”
小云宝点点头，这才放心了点，虽然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她也算明白了电视台那些人的性格特点。
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负面舆论，就连自家稳如泰山的股票都下跌，电视台那群人说不定直接就取消了节目。
小云宝必须让法务给他们打点预防针，免得自己的三千万真的打了水漂，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实证明小云宝这预防针打的非常有必要。
不到一个小时，英台长那边便来了电话。
主要内容自然是道谢，顺带着将之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通。
小云宝心道好险，这通电话要是打晚了，说不准真的赔的血本无归。
这笔钱对于现在的龙云来说远远算不上伤筋动骨，但商人向来属于没赚就是亏本，损失这么一大笔钱，于内于外都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节目最终保住了。
英台长的心里很难受。
“我刚刚听说了股价的事，由于我的失误对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真的非常抱歉。”
这次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究其根本，还是没有考虑到外包会造成的恶劣影响。
如果换一家投资的公司，说不定会要求电视台赔偿全部的损失。
然而到了此刻，邱雪云还在帮助自己，这样英台长的心中更加难受。
然而面对这种状况，小云宝却只回答了四个字。
“不破不立。”
英台长愣了下，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您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正相反，我认为这反倒是一件好事。”小云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所有人对一件事的期待足够低时，所得到的惊喜也是加倍的，我并不觉得这次的事有什么大不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站在谷底，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是向上的。
眼下的情况正是如此。
小云宝几乎能想象到今天的晚报和明天的报纸上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各路竞争对手，无论是电视台那边的对手，还是龙云的对手，都会竭尽所能的泼脏水。
但后天节目就要播出了，一切最终还是要落到节目本身的质量。
现在的骂声越响亮，只会吸引越多的人去看这个节目。
这也给后来的口碑反转奠定了基础。
英台长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邱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您真的是个天才，绝对的天才。”
隔着电话，小元宝微微一笑。
“耳濡目染罢了。”
毕竟也是从小看着姐姐做生意长大的，对于很多商业规律，小云宝并不陌生。
另外三哥也经常跟他说一些娱乐圈的事，在这个圈子里被黑而后翻红的明星可不少，有些人甚至会故意编造一些东西去自污名声，就是为了反转后的差异。
虽然现在国内的综艺还没有这么玩儿的，但小云宝有一种预感，这次阴差阳错间，她们说不定可以开创另一个先河。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浑水摸鱼
挂了电话以后，英台长觉得自己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立刻喊来助理。
“之前让你去其他报社打招呼的事儿，不用去做了，让他们发稿子去吧，该怎么发就怎么发。”
助理一进来就听到这样一番话，嘴角顿时一抽。
英台长可不是朝令夕改的人，能做出这个决定，不会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吧。
“不用问为什么，你就这样去做吧。”
助理一听这话立刻收敛心神，无论如何这也算给自己减少了工作量。
“好的，老板。”
等英台长重新回到剪辑室后，发现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节目被人骂成这样，心中难免会不舒服。
英台长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有句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只是开播前的一点小挫折罢了，等后天节目上线，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到时候自然能分辨。”
有人犹豫着小声开口：“台长，听说咱们这个节目被举报了，有可能被撤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
英台长的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心脏悬在半空，没着没落的。
然而英台长的下一句话却又让所有人回过神。
“但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不就说明了一切吗？这个节目花费了这么多的钱，做了这么多的铺垫，不可能随随便便被撤的，大家放心！”
“刚才我被书记叫过去了，他也让我们好好做节目，质量才是硬道理，其余那些龌龊的手段不会成为拦路虎，只能成为我们的垫脚石。”
英台长说话是笃定的神色，让众人不知不觉的安了心。
“台长说的没错啊，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难道只是为了做一档让人笑话的节目吗？”
“是啊，最后手底下见真章呗，搞那些鬼蜮伎俩有什么用。”
因为这件事，大家反倒同仇敌忾起来，不由得打起精神摩拳擦掌，比什么咖啡苦茶都管用。
有个成语叫哀兵必胜，说的就是眼下这种场景，都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境地，还能再失去什么呢？
看到场中的情况，英台长算放下心。
可她心思沉，很快又想到别处。
这次龙云的股票真的是损失惨重，让赞助商爸爸们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何况作为一个老家伙，英台长也意识到，这里面必定有不同寻常的手笔。
到底是谁在浑水摸鱼呢？
一栋别墅里，一张完美到诡异的脸颊满是笑容。
“干爹，看来我们之前的法子真管用了，这下她可算倒霉了。”
在知道邱雪云是龙云的老板后，任茜萌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对方根本就是偷走了自己的人生！
倘若她还是任思齐与秦苏的孩子，这些原本都应该是自己的！
至于上辈子为什么没有这个成就，当然是因为她被发现的太早了。
这辈子邱雪云早早被找回来，那对夫妻肯定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给她，不然她怎么能这个年龄就有这么大一家企业呢？
任茜萌不服，但好在上次柳七的作法总算管用了。
之前的邱雪云可是无往不利，气运极为浓厚，而现在她阴沟里翻了船，足以证明她的气运大不如前。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投资需谨慎
柳七爷让人操作着证券账户，面上无悲无喜。
当然以他现在蜡油般的脸，的确也很难看出表情。
这么多年来，纵使从香岛带出来了一些财富，但早已比不上当初的鼎盛时期。
尤其柳七爷这人喜好奢华，吃穿用度用的都是最好的，这段时间隐姓埋名，也不敢靠手艺吃饭，长此以往自然有坐吃山空的风险。
然而这一次做空却让他回笼了部分资金。
看着任茜萌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厌烦。
虽然曾经很多次柳七爷也想过，老天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重生，就算再活一次，按照她这样贪婪无度的性格，照样不会有什么美满结局。
倘若换了自己则大不一样。
不过好在这个女人到底还有点用处。
柳七爷再一次确认，“这档节目你确信一定会失败？”
这次他几乎投入了大半身家，倘若亏损，之后的生活恐怕都难以为继。
这样的赌注太大，而他最大的筹码却是任茜萌这样的蠢货，让柳七爷越发不安。
任茜萌保证道：“千真万确，上辈子这个节目也就一开始溅起来点水花，后面更是悄无声息，听说收视率特别差，操办这个节目的台长都被撤职了。”
唯一有热度的好像是一个叫姚什么的女人，但那人的出名也是她的死亡，对节目没有半点作用。
有这样的记忆打底，任茜萌当然觉得邱雪云这个蠢货走了一步臭棋。
柳七爷目光闪动，想想这两天的收益，决定相信任茜萌一次。
毕竟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而现在节目的走向也和她说的大差不差，柳七爷的怀疑也日渐消失。
思索片刻后，老头打了个电话。
他决定豪赌一把，把所有的资产都投入进去，狠狠捞一笔。
现在的邱雪云和之前不同，身边一直有安保措施，如果没有钱财开路，恐怕很难接近。
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正如任茜萌所熟知的，第二天一早，对《全民歌唱》的批判几乎登上了所有报纸的版面。
就连许多娱乐新闻也对此进行了跟踪报道。
其中不乏有抬选现场的围观群众所提供的线索，最终进一步加深了刻板印象。
那就是这档节目的确都是普通人参赛，几乎没有什么专业歌手，上去的人水平参差不齐，不乏有笑料百出的操作。
这样一档节目能好到哪里去，扑街已经是最好结局，说不准还要被批评，下架！
如果说之前只是唱衰之声，那现在更是一面倒的喊打喊杀。
舆论本来就容易操纵风向，普通人又很容易被这些声音洗脑。
到最后看着那些报道，心中无端的生出几分怨气。
这什么破节目，凭什么嘲笑我们的缺点？五音不全怎么啦？还要放到电视上公开处刑嘛！
抵制！必须抵制！
绝对不能让这种垃圾节目播出。
甚至还有人去电视台门口扔鸡蛋，搞得台里上下怨声载道，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受尽白眼。
龙云的股价在第二天更是一泻千里，跌了整整三个点，眼看着还要跌。
这样的连锁反应让业内都在看笑话。
怪不得都说投资需谨慎，看来这投资不仅仅是将证券市场，连带着以后赞助节目也得注意啊。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有效办法
“云云，需不需要我出手？我这边已经抽掉了一些资金。”
“不用啦钟姐姐，我心里有数。”
“干妹妹，你放心，我已经和老陈说了，咱们这边已经准备好给你护盘了，等周一，股价绝对不会再跌。”
“盛姐有心了，不过不用破费了，明天节目就播出了，我有信心。”
关系好的人都听说了这事儿，纷纷打电话前来。
然而小云宝却很稳得住，婉言拒绝了所有的帮助。
就连回到家里，爸妈旁敲侧击的关心，她也如常般笑着。
“没事啦，真不用管，都是小事。”
听女儿这样说，任思齐不由得啧啧感慨，“看看，还是咱们闺女稳得住，这心态，不然怎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当初可没这么好的养气本事。”
秦苏拍了丈夫一下，“那可不，闺女比咱们都强。”
但说归说，秦苏还是靠过来搂着女儿。
“你这丫头打小就坚强，有主见，但你要记着，爸妈永远是你的后盾，遇到什么事儿要往家说，就算不想让咱们帮，至少也能给你出出主意，或者听你说会儿话，心里也好受点不是？”
小云宝撒娇，在妈的脸上亲了一口。
“知道的，你们就是我永远的靠山。”
秦苏也抱着女儿脸颊亲，任思齐在旁边看着酸熘熘的。
“哎哟，都多大的人啦，还搞这套。”
可等女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时，任思齐更顶不住，笑得脸上都有了褶子。
想帮忙的人不在少数，当然还有徐曦这样的秘密武器。
因为在实验的关键时期，最近两人没什么腻歪的机会。
饶是如此，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徐曦也冲到小云宝楼下。
“交给我！”
对数字的敏锐程度和对人心的把控，让徐曦注定这辈子就算不成为一个科学家，也能成为一个金融市场搅风搅里的大鳄。
小云宝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拿纸给徐曦擦汗。
“你先忙你的，等周一再说。”
徐曦一把握住小云宝的手，目光灼灼。
“你永远是第一排序。”
即便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可每次听到情话，小云宝还是会不好意思。
却尽量若无其事，“你放心，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会求助你，我才不是逞能的人。”
有办法不用那是浪费，也平白伤了别人的好心。
可这次的危机，小云宝并不觉得是危机，只不过是一些巧合加舆论堆砌出来的谎言。
实力永远是打脸最快捷的方法。
甚至她自己也故意放纵这种行为，那些人越是唱衰，等到时候赔的越多。
这种真金白银的损失才最让人痛心。
徐曦还要说什么，小云宝已用最有效的手段封住了他的话。
月光清浅，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树影婆娑下纠缠在一起，似乎要将对方溶于骨血中。
“咱家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主动了，这样不好，女孩子还是得矜持……”
窗帘后正在偷看的任思齐把脸皱成一团，充分发挥了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可气的传统。
“你这都是老一套思想，现在不兴这个，好苗子更得早点下手呢，哎哎，让开点位置，挡着了。”
秦苏津津有味地偷瞄，两人全然没有作为父母的自觉，时不时发出讨论声。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吵起来了
节目播出的前一天晚上，小云宝接到一个特殊电话。
“邱、邱小姐……”
语气怯生生的，但这声音很特别，小元宝听过一次后便很难忘掉。
“是姚小姐吗？”
姚小菊舒了口气，显然邱雪云还记得自己这件事，让她很是感激。
“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来，我就是……就是想说……那些人说的不对，这个节目是很好的，真的很好。”
姚小菊恨自己笨口拙舌，本来之前排练的好好的，怎么真的电话接通以后，却没办法说出一个完整流畅的句子。
这段日子的舆论实在太汹涌，姚小菊就算身处纺织厂也天天能听到这些消息。
那些人都说这档节目丧尽天良，就是为了嘲笑她们这些普通人。
姚小菊觉得他们说的不对，甚至破天荒地开口反驳。
“这档节目很好的！为啥唱歌只有那些专业的人才能唱，难道我们普通人就不会唱歌吗？”
旁人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有点尴尬。
毕竟平日里姚小菊给大家的感觉都是那种唯唯诺诺的老实人形象，老实人发火，反倒让人不知所措。
“这报纸上都这么说，难道还有错吗？而且普通人干啥要上台，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上去不就是被人看笑话的。”
姚小菊心里难受，“这是偏见！”
眼看着午休时间要起一场争端，老资历的李婶急忙来打圆场。
“咋还生口角了呢？都是同事没必要！”
“前天东街还有一对小夫妻两人因为幻想中了彩票以后咋分，到底给娘家给婆家，最后还打起来了，你说这种闹的多不值当！你们这也是，节目到底好不好看明天看了就知道呗，吵吵啥啊。”
姚小菊不说话了，和她争吵的同事也闭了嘴，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李婶把姚小菊拉到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耳朵。
“小菊，婶子理解你，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和你家那个是不是离婚了？”
姚小菊一惊，“您怎么……”
李婶叹息，“我大舅子的女婿的二姨和他家是亲戚，听说外面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还是大着肚子的，真是伤风败俗。”
但李婶没说，郑家对外都说姚小菊生不出孩子，给了五千元打发了，别人一听这个价格，再知道姚小菊不能生育，都是骂她的。
觉得这女人可真贪婪。
但李婶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也觉得姚小菊恐怕是因为这事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和同事吵架。
姚小菊没多解释什么，下班后却给邱小姐打了电话。
她不在意旁人用同情可怜的眼光看自己，却希望那个小姑娘不要被舆论影响，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自己人微言轻，却也没有多想，只希望能稍稍对她有些安慰。
小云宝听了后心中微暖，“没关系，到底是黑是白，明天大家看了就知道了，对了，明天的第一期，你也会出场。”
“是、是吗？”
姚小菊一听这话，变得结结巴巴。
“这么快呀？”
小云宝笑容温柔，“你可是我们的重磅选手，全靠你吸引人气呢。”
姚小菊非但没有得意，反倒紧张了，她竟然背负这么重要的责任吗？
会不会……会不会之前表现的太差了。
早知道，自己一定更卖力点！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收视率
终于到了节目要播出的这天，项目组里的所有人反倒清闲下来。
比起前段时间的忙忙碌碌，连上厕所都要掐点儿看时间，此时此刻的他们百无聊赖地放着假。
却没离开电视台，纷纷坐在放映室内。
到了这个时候，真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心情——
听天由命。
反正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外面那些声音该骂的也都骂了，最终只能看观众的反应了。
台里对于这群人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实在是之前骂的太狠了，如果不是龙云的法务横插一刀，现在节目恐怕已无法播出。
就算能播出，节目时长也将大幅缩短。
根本无法像现在这样原汁原味的保留。
“台长，书记他们怎么说？”
终于有人看见英台长，小心地问着。
英台长神色轻松，“书记觉得挺好的，让咱们继续努力，毕竟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这么多钱就算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响，是吧？”
听到英台长这么说，在场的人也放下心来，殊不知英台长自己心中也在打鼓。
其实在节目即将播出前，书记的确按照惯例也叫她去了办公室，但也只说了寥寥几句话。
总结起来就是，时也命也，都到了这一步，全看天意吧。
话语中的心灰意冷昭然若揭，但这话英台长可不敢跟大家说，现在士气本来就寻常，再一说就成了打击。
经过英台长善意的语言修饰后，众人总算安下心来，纷纷排着队地给家里打电话。
“妈，您通知一圈亲戚，让大家都把电视打开，调到咱这个频道，哎呀，我知道你平常要看电视剧，闺女的节目您不支持啊？”
“爸！去爷爷家把电视也开着，什么浪费电啊？就差这一哆嗦知道嘛？要的就是收视率！”
“姐姐，还记得我吗？我啊，你青梅竹马的邻居，小时候咱一块在院子里和泥玩呢，听说过最近一档节目叫《全民歌唱》不，哎，对对对，我听说也挺有意思的，我三婶好像还参加了，你要不要打开看看，她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评判一档节目能不能拿得出手，最主要的标志是什么，收视率呗！
听台里说前后的广告招商效果都不理想，眼下也只有收视率能挽回颜面。
项目组的所有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家族里有几台电视就让开几台电视，连多年不联系的什么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都想办法打听到了号码，就为了增加那么一丁点收视率。
别说不管用啊，积少成多懂吗？
看着大家这么有干劲儿，英台长只能在心中报以苦笑。
这些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龙云内部，不需要人事号召，员工们自发地开始宣传。
每个人都让亲戚朋友，打开到这一档节目，公司里平常福利待遇都不错，老板还那么萌，咱得守护老板的笑容啊。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其实更多的层面是在老百姓间。
“咳咳，那啥，我其实也上节目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放出来，咱看看？”
“听说了吗？街道口那老李头竟然都上了电视，多新鲜呐，真别说，听说年轻的时候是把好嗓子，我得看看什么情况。”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拉开帷幕
广大民众的好奇心也被充分调动起来。
各大媒体骂了这么久，不说别的，热度至少起来了。
这档节目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奇心害死猫，当一个人听说一样东西好到极致时，的确会忍不住去看看情况。
但当一样东西被骂到人人喊打时，同样也会想看看到底能有多烂。
而且别看大家都骂《全民歌唱》拿普通人的缺点取笑，实际上也挺想看看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出丑的。
说是人的好奇心也罢，劣根性也好，反正管不住地就换了台。
悄无声息间，许多人的屏幕上都出现了《全民歌唱》的前导预告。
正如小溪汇聚成了大海，这些自发的行为也在悄无声息间提高了收视率。
然而此刻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龙云的广告过后，很快到了节目。
“这广告时间倒是挺短的。”
好些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毕竟随着广告业的发达，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了广告的重要性。
这也导致各类广告见缝插针地塞到黄金时段。
被观众戏称广告里插播节目。
没想到《全民歌唱》竟然这么良心，广告这么少。
节目组的人要是知道肯定会苦笑，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广告少还不是因为广告商不看好。
节目的时段是早就定好的，晚八点，这是收视率最好的时间，价格自然也不菲。
可龙云集团的桉例在前，大家一看被骂的这么厉害，哪里还敢投放。
上市的怕股票跌，没上市的怕影响销量，最后除了龙云外竟然只有安叶食品愿意投。
大家心知肚明，这还是看在龙云老板的面子上。
不管怎么说，阴差阳错之下，观众对这档节目先入为主的印象竟然好了那么一丁点。
“每一个梦想都值得尊重。”
随着优美的女声，观众以为会看到一个漂亮的舞台。
毕竟龙云的赞助金额早就被爆出来了，这么多钱，就算面子上也得弄的金碧辉煌点吧。
让人意外的是，舞台却是一片漆黑，让人摸不着头脑。
“每一句歌声都值得聆听。”
随着这句声音落下，舞台骤然被光点亮。
光束由下而上地蔓延，彷佛燎原之火，又像满天星簇。
被做成多面的屏幕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他们很平凡，是日常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局促的神色，不安的表情，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没有俊男美女的出众，却投入的、忘情地歌唱。
歌声混杂在一起，却并不凌乱。
有的低沉有的高亢，有的宛转悠扬，也有沙哑磁性。
那样平凡的人，身上却像镀上了一层光，灼目地让人移不开眼。
主持人从光中走来，声情并茂地侧首看向屏幕。
“大树葱葱郁郁，可小草也在努力扎根，朝阳点亮大地，但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的光芒。”
“并非所有梦想都能开花，可那些埋藏在冰雪下的种子总在努力生长，等一丝阳光，一点雨露，一线希望……”
观众看着屏幕上那一张张努力歌唱的面容，那样笨拙，却一点也不丑陋，
他们是你，是我，是每一个为梦想努力的人。
不知不觉间，眼眶竟变得湿润。
“?追光的人，终究会光芒万丈！”
随着最后一个字掷地有声地落下，节目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热火朝天
开局王炸！
听了那么多骂声，谁都没想到真正的舞台竟然是这样的。
简单，大气，没有多余的花里胡哨。
却让人心潮澎湃！
此前所有的谣言在事实面前不攻自破，那些缺陷并未被掩盖，却因为真诚两个字的加成变得如此不同。
是的，真诚，一档诚意满满的节目，一颗颗朴实而真诚的心。
正如那句话——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再普通的人，心中也有永不熄灭的火焰，现在正是爆发的时刻。
当主持人重新说完那句话后，舞台重新归于黑暗，接下来衔接的也是海选的场景。
第一个被放出场的正是小云宝所在的京都海选，那个姓陈的年轻小伙。
歌声响起时意外的悦耳，配合男人结束后腼腆的笑容，观众惊呆了。
“不是说素人里肯定没有厉害的吗？”
“第一个出场的就不错啊，听起来挺有韵味的。”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是不是东街卖包子那家的帮工？”
观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节目，尤其这些表演者都是普通人，让人浮想联翩，莫名有种认同感，连偶尔的小缺陷都变得无关紧要。
如果一般的歌唱艺人有缺陷，可能会被无限放大，但正因为是素人，反倒会更宽容。
有了第一个的开门红，很快随着第二个、第三个人的登场，气氛越发热络。
随着评委们举牌通过或者反之，观众也有一定的参与感，家庭成员之间纷纷讨论。
“这人唱的一般，怎么就给过了，我上去都比他好。”
“那你就别吹牛了，这唱的多好啊，长得也挺好看的，反正我挺喜欢。”
“好什么好啊，吐字都不清晰，等等，这个不错。”
旁边的妻子不赞同，“这唱的歌也太老了，都十年前的歌，没点新鲜感啊。”
“你们女人买钻石的时候知道一颗恒久远，老歌也一样，这叫经典知道不？”
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如果是专业的歌手，大家不好评判，生怕露怯。
可面对全是素人的参赛选手，可不就毫无顾忌了吗？
这才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里去呢。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可大家竟一点不觉得腻味。
依旧看得津津有味，根本舍不得转台，生怕错过了哪位选手的重要表演。
并不是所有人都表现好，的确有些不太好的，但评委们的点评都非常的客气，甚至称得上温柔。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觉得挺有趣的，时不时发出善意笑声。
“这人唱着唱着都破音了，真不如我，我这可不是吹牛！”
“这词儿都错了，也太紧张了吧。”
此时此刻在回忆起来那些媒体所说的消费普通人的缺陷，完全是无稽之谈嘛！
看评委点评的多好，多耐心，哪儿嘲笑了！
时不时也有厉害的选手出现，让人感慨原来高手在民间。
中场放广告的时候，众人意犹未尽，立刻打电话给亲戚朋友。
“看节目了吗？还真别说，《全民歌唱》挺有意思的。”
“啥呀？谁和你没事逗咳嗽呢，真的，我明儿还想跟你讨论呢，你赶快看看吧，特好看！”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脚踏实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不时有亮眼选手出现，掀起小高潮。
小云宝自己也在家里看着，旁边还多了某人。
秦苏和任思齐非常善解人意地将客厅留给他们，两人则在楼上的卧室里看电视。
徐曦从头到尾握着小云宝的手，虽然没做什么别的事，但几个小时过去，小云宝的脸越来越红。
刚要抽走，又被霸道地握住。
徐曦欺身而上，脸庞挨得很近。
“要做什么？”
“喝水……”
小云宝找借口，徐曦轻笑，另一只手端起杯子，放到女孩唇边。
“喝吧。”
小云宝一时间说不出话，咳嗽一声：“这会不会有点太……”
连体婴儿了？如果不是两人谈恋爱，小云宝完全想象不出来在旁人面前一脸高冷的徐曦会干出这种事。
“好不容易休息，我不想和你分开。”
徐曦的理由简单粗暴，如果不是在云云家中，他倒是很想一直把她拢在怀中。
何况今天云云不说，但徐曦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直到现在才和缓。
可见这件事对于小云宝而言也不像表面上那样风澹云轻。
虽然说着有信心，但谁能不担心发生意外呢？直到此刻，小云宝亲眼看着节目效果，才终于能肯定。
这档节目比想象中更加出色！
“《全民歌唱》绝对会火，它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小云宝不由得感慨，而徐曦本人比她更加坚定。
“这点我从不怀疑。”
“为什么？”小云宝好奇，毕竟就算自己似乎也没有这样的信心。
“因为你总是如此，做什么都会想办法做到最好。”
直到现在很多人都说邱雪云不过是运气好，但从小和云云青梅竹马的徐曦却从来不这样认为。
女孩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从不会马马虎虎，一件事但凡去做便不会抱着得过且过的念头。
学习上她除了记忆力外并没有格外出众的天分，却依旧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考入最高学府。
工作上也是如此，去了解每一个决策产生的后果，从不懈怠。
显而易见，这次的《全民歌唱》如果能成功，恐怕又有一群人要鼓吹运气两个字。
事实上最近大热的天，海选时云云每天坐在广场里当评委，两颊的碎发都被汗水浸得湿透。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双眼去了解这档节目，这才能看出潜力，敢于追加投资。
这是徐曦认为云云身上最大的特质。
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很明白自己要什么，都抱走十二万分的热情。
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去，就算只是一个寻常人，也并不难获得成功。
现在恐怕千家万户都在看这档节目，这是云云又一次成功的抉择。
正如徐曦所预料的，节目即将落入尾声，这可是四个小时的节目，却并没有让人感到疲惫。
每个人都沉浸在当评委的乐趣中，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档开天辟地的节目。
此时此刻，就连郑家都在看节目。
已经入住郑家的冯亚茹靠在沙发上，娶了心爱女人的郑金才哪有之前的疲懒，殷勤的不得了。
跑前跑后，一会洗水果，一会倒水，看的郑母心里淌酸水。
真真是个不检点的，把自家儿子的魂都恨不得勾走呢。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好嗓子
郑金才可感受不到母亲的怨念，坐在冯亚茹身边嘘寒问暖。
郑母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看电视就看，不看就回房间去！”
别在她眼前碍眼。
冯亚茹低着头还没说话，郑金才不耐烦了，“亚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她身体不舒服看会电视咋了，妈你是想说啥？”
郑母瞠目结舌，之前姚小菊在家时，儿子可从来没因为她和自己顶撞过。
这一下让她回到了好几年前，那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儿子倔的要死，明明自己都和冯亚茹她妈吵了一架，还逼着自己去道歉。
郑母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啥了？我这不是为了她好，不舒服看啥电视？没看报纸上说吗？电视有那个啥啥射线还是啥东西，对胎儿不好，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冯亚茹捂着肚子楚楚可怜，“妈，是我不好，我现在就回去。”
刚要起身却被郑金才抱住，扭头对着郑母凶神恶煞。
“看个电视也要这么多话，干啥呀？有脾气不知道怎么横了是吧？”
郑母只觉得心凉还要说话，勐地听到一声拍桌声。
郑父不耐烦道：“行了，有完没完了，好好听歌，哪来那么多话！”
客厅里倾刻间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只是气氛和刚才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僵硬。
电视节目也落入尾声，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即便在一种平凡人中，她也是最平凡的模样，貌不惊人，神情拘谨。
然而对于在场的人而言，却是最熟悉不过的存在。
郑母不由得发出尖叫声，“姚小菊？她怎么会在电视上！”
郑金才整个人僵在沙发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冯亚茹摸着肚子的手微微顿住，心头还来不及涌上百般滋味。
姚小菊的小心翼翼在电视屏幕上被放大，握着话筒半天不敢唱歌，甚至打算弃权的模样也落在了所有人眼中。
郑母习惯性地出言嘲笑。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是丢人现眼！”
就说平常在家里的确也没听过姚小菊唱歌，也不知道电视台咋回事儿，竟然还选到了节目里，这不是丢人吗？
幸亏和她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女孩温柔的声音响起，镜头给到了旁边的邱雪云。
作为经常看电视的人，大家对这个龙云的老板并不陌生。
郑金才撇嘴，“这小丫头片子也就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
要换了自己，成就指不定比她大多少呢。
郑父听了这话脸上不愉，这啥意思，投成他儿子是亏欠他还是怎么了？这次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还不是他小子惹的祸。
无论电视前的人怎么想，电视里的人已开口歌唱。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
随着第一句歌词，客厅里寂静一片，除了电视的声响外，再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彷佛时间都在这一片被凝固。
冯亚茹大张着嘴，不可思议地听着。
如果里面那个人不是姚小菊，这几乎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歌声。
姚小菊她怎么……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嗓子？
平常听说话一点都听不出来。
不知为何，这一刻冯亚茹紧张到了极点，余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郑金才看去。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她的春天
姚小菊在郑金才心中是什么形象？
木讷的，无趣的，没有半点特长的。
结婚一周后，郑金才甚至无法从人群中一眼把她认出来。
这让郑金才无数次抱怨上天不公，明明自己和冯亚茹那样相爱，却要被迫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
去办离婚手续的那天，郑金才只为五千元懊恼，却打心眼里庆幸和这样一个女人离婚。
就算她听话、勤俭持家又能如何，自己要找的是个过日子的女人，不是保姆。
然而此刻电视上的那个女人是如此鲜活，她的歌声让评委都听的入迷，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现场万籁俱寂的模样。
原来姚小菊唱歌是那样好听吗？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过呢。
郑金才咽口水，心底无端生出一股怒火，就好像自己随便踢开的一块石头，却被人从中间开出翡翠般恼怒。
“金才，我……我肚子疼。”
冯亚茹压低声音，手放在肚子上，眼眶通红，看着难受极了。
郑金才回过神，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和亚茹在一起了。
他们相爱了那么多年，偷偷摸摸在一起，违背世俗在一起，
这才是他的真爱，现在得偿所愿应当高兴不是吗？
姚小菊那种女人……又有什么好的。
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舒服，郑金才搀扶起冯亚茹。
“不舒服就回房间躺一会。”
直到卧室的门关上，郑母才低低哼了声。
“刚刚让回去不回，现在知道厉害了？早就说了不舒服就少看电视，活……”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郑父打断了。
“非要闹出事来才甘心是不是？少说两句！”
郑母只能闭嘴，可听着评委对姚小菊的高度赞赏，看着海选现场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她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难怪她一口咬定要离婚，原来是上电视了，把她给能的。”
“她不会成明星吧？明星赚钱那么多。”
不等郑父回答，郑母自顾自地安慰自己。
“不会的，姚小菊是啥人我能不知道啊，她能成明星，母猪都能上树了。”
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了底气。
另一边姚小菊住的屋子被人挤满了，都是龙云的员工。
大家喊着姚小菊的名字，看着第一期节目以她结尾，欢呼声沸反盈天。
“姚姐你太棒啦！太好听了！”
“比那些歌手都不输，真好听，刚才我妈还给我打电话问你的事呢。”
“这是怎么练出来的，能不能教教我们？”
被人围在中心的姚小菊很不习惯，心中暖洋洋被填的很满。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唱歌。”
“这是天赋啊！”大家更热闹了，起哄让姚小菊再唱一遍。
姚小菊欣然答应，房间里顷刻间安静。
还是同样的一首歌，随着《女人花》的歌唱响起，众人露出痴迷神色。
但这一次姚小菊的心境截然不同。
曾今她怀疑自己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义，她这样平平无奇的野花，恐怕也只能无人在意地枯萎。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也能等来属于她的春天。
真好，差一点就等不到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一步登天
《全民歌唱》这档节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可以说就连节目组里的人都没想到，最终呈现的效果竟然会这么好。
实在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可以说如果没有观众的参与感，也就没有这档节目的热度。
工作人员的家人们纷纷问自家孩子。
“72号，就那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她后面走到哪一步了？可别淘汰哦，多亮的嗓子。”
“妈，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海选阶段嘛，还有几个城市没选完呢。”
“哎呀！不早说，京都还选不选啊？不瞒你说，其实妈也有两首压箱底的歌呢，年轻的时候……”
“妈……你闹呢！”
这样的讨论比比皆是，大家空前热情，一大早，那些海选的队伍就已经排成了长龙。
媒体的风向也为之一变。
“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每一个普通人都是自己的明星。”
“开创时代的综艺节目，不拘一格降人才，一个新的标杆出现了！”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人人都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属于百姓的时代！”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彷佛曾经的那些批评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舆论就是如此，媒体人从来不忌讳吞下自己所说的话，用他们的话来说，事物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嘛！
而除了节目本身以外，有几位选手也被着重关注。
其中姚小菊是最耀眼的一位。
她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唱歌时的感觉更是无人能及，就连当今歌坛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不得不说艺术这一范畴，老天爷赏饭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领域可能还能用99%的努力去追上1%的天赋。
但在艺术的领域，1%的天赋，要碾压120%的努力。
姚小菊彻彻底底地出名了。
“藏在老百姓中的金嗓子，让人流泪的歌声。”
不但媒体人们给出了高度评价，就连第二天某天后在出席活动时被记者问到对于《全民歌唱》的看法时，对方也给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那个叫姚小菊的选手很厉害，让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如果她愿意，我希望和她提前签约，让她成为真正的歌手。”
一时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只凭一首歌，一次亮相，姚小菊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也不为过，业内都几乎很少有这样的桉例。
媒体疯了，被报道出来后老百姓也疯了。
这就是选秀的魅力，前一天还是个普通人，却很有可能第二天就成了大明星，这是在万众瞩目下的造星活动。
这样的魅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挡。
接下来的海选现场只能用水泄不通来形容，即便电视台已经努力派出更多的人手，也很难舒缓大家的热情。
姚小菊更是火的一塌湖涂，谁都在羡慕这个幸运儿。
纺织厂里，姚小菊几乎没办法工作。
她简直就成了人人稀罕的大熊猫，所有人都跑过来看着她，几乎没有人有心情继续工作。
厂长都乐呵呵地过来，让姚小菊签名。
“我看了你的节目，真的了不起！”
“看来你很快要离开我们这个小厂子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什么答案
面对厂长的调侃，姚小菊猝不及防，整张脸胀的通红。
“厂里培养了我，我……”
厂长笑着阻止，“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责怪你，咱们厂里飞出了个金凤凰，这是好事，可你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工，你的舞台在更大的地方！”
“等你成了明星以后，别忘记经常回来看看。”
姚小菊哪里见过这么和颜悦色的厂长，感动的眼泪都几乎流下来了。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成名以后，身边的都是好人。
之前和她互相不对付的同事，此刻也满脸不好意思地道歉。
“我当初不知道你参加了这个节目，不然不会那样说的，其实……你唱的真的很好，我看了，我家闺女也特别喜欢你！”
姚小菊生平头一次接收这么多的善意。
那些悦耳动听的话语，是她此前三十多年的人生都不曾听过的。
但随之而来的也有麻烦。
姚小菊意识到，自己很快不会再有平静的日子了，如果她的工作被曝光，恐怕蜂拥而来的记者会影响厂里正常的工作。
或许她应该辞职。
可想想又舍不得，毕竟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对姚小菊太重要了，虽然连厂长都认为她很快会成名，姚小菊依旧不敢轻易辞职。
然而傍晚从厂里离开时，姚小菊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冯亚茹正等着她。
这个女人还是和上次见面一样，柔弱的彷佛推一把就能倒。
并不算漂亮，身上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或许因为没什么恨意，姚小菊反倒能心平气和地欣赏对方的优点。
“你是来找我的吗？”
女人看着姚小菊，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彷佛想要质问又像是心虚，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你心里面一定特别恨我吧，恨我抢走了你的男人。”
“不恨。”
似乎真怕对方不信，姚小菊又补充了句。
“真的不恨。”
这段时间很短，但她得到的已经太多。
姚小菊不是一个沉迷在过去痛苦中的人，得到了命运巨大的馈赠后，她的内心忐忑不安。
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在这种心情下又怎么会怪罪冯亚茹呢？
冯亚茹听了这话却越发难受，双手紧紧握着。
她怎么能不难受呢？为什么不难受呢？是不是因为她现在已经足够了不起自己，在她眼中简直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今天早上冯亚茹正要送郑金才出门，两人突然碰到老邻居。
邻居见了郑金才满脸羡慕，“小郑啊，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你媳妇上电视啦，要出名啦，你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当明星那得赚多少钱呀？不会过两天就搬走了吧。”
邻居半开玩笑的说着，郑金才和冯亚茹听着却很不好受，只能含湖地应着。
尤其是当邻居看到冯亚茹后随口询问道：“这姑娘谁呀？你家亲戚？”
郑金才竟然点点头，“我远方表妹，这不是投奔我来了嘛。”
虽然猜测郑金才说这些话可能是担心有什么流言蜚语，但冯亚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下午竟然决定来找姚小菊。
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个什么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