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金行开业
青鹞街口
此刻，在一栋装饰豪华的三层大楼前已经围满了人。
最外层，是被屯兵隔开在外，看热闹的百姓。
只有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入被屯兵隔开的圈内。
毕竟，今日来的人个个身份非同小可，由不得不谨慎！
而能够站在靠近大楼的人，每一个都穿着官服。
连九卿之一的廷尉文杰，也只能站在第二排的位置。
第一排站着的，是王翦、李斯等老臣！
而有资格站在第一排中间的，则是目前大秦最炙手可热的两位公子。
‘长公子’扶苏与将闾！
毕竟，今日是大秦金行正式开业的日子。
皇帝对金行这个朝廷的吞金兽，那可是充满了期盼。
只是因为身份，所以才没有来参加开业典礼。
但也早早结束了朝会，让李斯、王翦等重臣前来参加观礼。
上百的文武百官聚集于此，都好奇的伸长脖子等着开门营业了。
除了观礼以外，他们还带着一个重要任务。
带上照身帖…也就是身份证，开办一个账户。
以后，除了发放的福利以外，他们的俸禄都会自动存入账户中。
这是秦轩提出来的建议。
到底是开业第一天，虽然已经通过报纸对金行的作用进行了科普。
但到底是新事物，百姓接受起来需要有一个过程。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带领拉动了。
而整个咸阳城中，又有谁比这班大臣更有关注度呢。
连这些高高在上的重臣都亲自来金行开设账户，也证明了金行的信誉度。
而且，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都，能够和高高在上的大秦重臣们在一个地方开设账户，对底层的黔首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吉时到~！”
啪啪……！
随着一声吆喝，大楼外悬挂足有三层楼的鞭炮响起。
在爆炸的火花下，升起浓浓的烟雾，显得很是热闹。
紧接着，两位公子和李斯、王翦在二更的邀请下走到了上方。
从仆役送来的托盘中拿起剪刀，同时剪下了红色的带子。
扶苏剪断彩带后，向着下方投去了和煦的笑容。
将闾第一次与兄长并列，脸上也写满了激动。
随着剪彩结束，预先安排好的人立刻大声鼓掌。
有人带动，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连被挡在屯兵防御外的百姓们也跟着鼓掌。
虽然他们相隔较远，没看到前面到底为何鼓掌。
不过反正都是来看热闹的，只要跟着鼓掌肯定错不了。
铛~！
随着一声锣响，两扇大门缓缓开启。
顿时，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张望。
只是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咔咔咔~
随着一扇扇窗户打开，大厅内顿时变得敞亮起来。
金行，自然是守卫极其森严的。
每日都有屯兵定时巡逻，后面还有驻扎了守卫。
即便现在开窗，也不怕有人偷偷溜进去。
因为，每一扇窗户里面，都安装了全透明的玻璃。
既能遮风挡雨，又不影响采光。
当然，这里毕竟是大秦金行的总行，占地很广。
一些靠里面的位置，都燃起了烛火。
在二更的安排下，两位公子和朝臣们有序的走了进去。
将闾走到门槛的时候，脚步一顿。
伸手虚引道：“兄长，请！”
虽然二人现在私底下斗得很厉害，不过明面上该做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毕竟，嬴政性格虽然暴躁，对敌人也狠辣无情。
但对子女，那是真的好，虎毒还不食子呢！
所以，也时常教导扶苏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将闾知道亲爹的脾气，自然不敢触犯。
即便心底有再多羡慕嫉妒恨，至少明面上是做足了礼数。
扶苏转过头，儒雅的脸上挂着笑容。
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走进了大厅。
刚走进大厅，两名身穿甲衣的士兵立刻行礼。
到底是大秦金行所在，连保安都是正式秦兵。
威风凛凛站在大门内测，很有威慑力。
大厅内的布置，采用了全开放式布局。
以后每一座郡城开设的点，都会有秦军站岗，想来应该没人敢闹事的。
在二更的带领介绍下，扶苏坐在一张椅子上。
拿出照身帖，交给了坐在对面，脸上保持着职业笑容的女子。
后面，两名仆役将一只箱子放在地上，立刻就有一名工作人员过来轻点。
本来，对于这些有身份地位的，是上二楼雅室办理业务的。
不过今日开业，为了让围观的人有更直观的了解，所以全部安排在了一楼。
金行一层开户的营业员都是经过了三个月培训的，动作熟练，很快开号一个账户，将存折双手低了出去。
一个巴掌大小的存折，封皮为淡绿色。
上面一排写着：嬴扶苏，下面写着：秦0000001的字样。
翻开第一页，就看到后面余额显示，一千金！
如果是存的黄金，那么就换换另一种金黄表皮的存折了。
金行毕竟设计金钱，所以秦律的规定很硬性。
就算皇帝来了，户名上也必须写下嬴政二字。
每个人只有姓与名，没有氏，更没有多余的后缀！
这是规定，老头子也同意的。
简洁明了，也便于管理。
自此，大秦金行第一位储户诞生了！
啪啪~！
在二更的带领下，满堂响起了鼓掌声。
随着扶苏办理了第一本存折，其他人也按照身份地位高低，分别在其桌面摆了营业员牌子的桌前办理业务。
按理说，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需要亲自来办理。
就算朝廷要统一发放俸禄，给一张名单，金行就能办理了。
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做戏。
都是做给外面围观之人看得！
在金行对面的秦氏车行二楼，两个人正站在窗口观看对面的场景。
当剪彩结束，下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
嬴政眯起眼睛，玩味的笑道：“如此露脸的机会，没想到你居然主动让给了扶苏和将闾。”
秦轩昂起头，义正言辞道：“作为长兄，自然要照顾弟弟们，让他们多参加一些活动增长阅历。”
嬴政微微颔首，威严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秦轩看着下方人山人海的场景，心里也暗暗嘀咕：
“最近闹出不少事，最近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第542章 互惠互利
虽然是另有原因，才不得不低调一些，免得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毕竟，最近作出的事情的确有些出格了。
仗着皇帝长子的身份把私盐贩卖到全国各郡，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已经够夷三族了。
但是在嬴政的刻意压制下，硬是不了了之。
这一刻，朝臣们心底是翻起惊涛骇浪。
对此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痛不痒的几句斥责，此事就算揭过了。
反倒是因为秦轩显出精盐制作方法，让皇帝龙颜大悦。
大手一挥，就批了胶东郡一个五万守备营的编制。
这份宠爱，怕是很多公子都没有的！
暗中羡慕的人，可不在少数！
秦轩要争夺储君之位，对名声是极为看重的。
但是对这种贩私盐的恶名，肯定是不能要的。
最近才不得不低调一点，让此事慢慢淡化。
今日的大秦金行开业，才主动推荐了两个弟弟来剪彩。
顺便也表现出对兄弟们的照顾。
毕竟，老头子脾气虽然暴躁，但是对父慈子孝，兄弟友爱很看重。
推荐扶苏出来，既能缓解二人的关系，又能讨老头子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秦轩并不惧扶苏，也有绝对把握将其碾压。
但若是能让扶苏对自己尊崇有加，岂不是更能让老头子放心？
将来，也不会担心自己会残害手足了。
只是说几句话表明态度，就能对顺利立储的事情有帮助，为嘛不做。
果然，嬴政对这套说辞很满意，心中对这个儿子又加分了不少！
对面一名名重臣带着仆役之后，那些迁入咸阳的六国权贵也蜂拥而入，挑着一箱箱金子进去存储。
这些从六国迁徙而来的贵族都有家底殷实，而且曾经有身份有地位，也算见过看过吃过。
倒不会因为大秦两位公子进去开户存钱，朝廷重臣也进去开户存钱，就跟着开户引以为豪。
那是底层百姓的想法，这些权贵可不会这么单纯。
他们之所以蜂拥而至，是在前两日被新任咸阳令阎乐召集起来开了大会，敲打过的！
毕竟是大秦第一所金行开业，还是京师总行！
若是开业当天生意冷冷清清，皇帝肯定不高兴。
所以，秦轩一句话吩咐下去，阎乐就办得妥妥的了！
嬴政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和抬进去的箱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皇帝看来，这还只是咸阳城，若是全国开办金行存储点，修建阿房宫的钱不就富裕了？
不由感叹道：“早知道金行赚取金子如此快捷，就应该早点开业啊！”
“嘿嘿。”
秦轩站在一旁讪笑，也不敢接这个话题。
按照计划，金行本该在三个月前就开业的。
那时候金行内上到总管事、管事，下办理业务的营业员都突击培训好了，可以正式上岗营业。
谁知道，在准备开业之前，皇帝亲自去了总行营业点视察。
结果
皇帝很不满意！
急促的装修不符合大秦的气势！
皇帝一句话，自然就要大整改。
最后，找来数百匠人和役夫，连夜赶工三个月，连墙都拆了一扇扩展空间，才重新修缮完成。
严格说起来，现在的金行三层大楼，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栋楼了。
皇帝为了大气，让人重修拖延了开业时间。
现在又抱怨应该早点开业。
这种话，谁敢接？
不过
秦轩想了想，还是不得不再次提醒。
“爹啊，您可一定要节制，要是存入的金子都被花光了……金行可就得炸雷了！
到时候咱们开办出去的金票就是一张废纸，谁还敢来存金子？
印刷金票的时候也要严格调控，可不能缺钱就印！
放贷、投资虽然比直接拿来花要慢一点，但贵在稳，细水长流。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儿子，不耐烦的说道：“朕知晓！”
嘴里虽然说着知晓，但是想到一车车拉入宫里存放的黄金不能大肆使用，心里就一阵不爽。
秦轩看着自家老头子一脸不爽的模样，心底无奈叹息。
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老头子还是要像朱皇帝一样把大明宝钞折腾成废纸，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金行开业，开户存储业务办理如火如荼。
在车行楼下，一名名营业员也在卖力的推广马车。
而且还推出了分期付款的全新业务。
不再需要像从前一样，一次性拿出千金购买。
不少来车行闲逛，心动却又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金子的人，瞬间动心了。
而且看到低廉的利息后，谁又能忍得住了！
利息低，那是相对那些利滚利的……。
现在一千金的马车只要付款三百金，就能把车驾驶回家，不少人在推销下签署了协议！
不过，中间会有一个抵押程序。
购买人会把马车抵押给金行，由金行支付剩余款项给车行。
而购买人只需要每个月按时缴纳还款就行了。
现在开办的最长贷款业务时限，为十年。
若是逾期不还款，金行将有权力强行收走马车。
本来，秦轩是想金行收回马车后，再以低价格卖给秦氏车行。
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此一来，和金行搅合就太深了，也不事宜发展。
毕竟，金行还有其他贷款业务，索性就像后世一样统一拍卖。
当然，出于合作关系。
对于金行逾期收回的马车，可以给予优惠的价格进行翻新服务。
秦轩的车行集生产售后为一体，连四儿子的钱给赚了！
算起来，也算是一种互利。
有了车行贷款业务打底，一个月后给皇帝审阅的财报也好看些不是……？
随着忙碌，天色渐渐转暗，金行也下班关门。
一车车的金子，在宫中卫士的押解下，运进了皇宫。
今日有了朝臣和六国贵族带头，明日必然会有不少百姓来开户存钱。
虽然不会再出现排队挑着金子存储的景象，但是人气应该还能维持好多天。
翌日
秦轩在起床梳洗，享用了一顿早饭后在院子练枪法。
二更匆匆忙忙走了进来，恭敬的汇报道：“少爷，伊摩利求见！”
第543章 情报、头曼的动作
“他怎么来了？”
秦轩正打了一套拳，活动了筋骨。
听到来人的名字，神情不由一怔。
按理说，这个时候伊摩利应该在草原上主持大局才是啊！
在大秦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被头曼整合起来的匈奴势力被一分为三。
头曼到底占着大单于的头衔，是三家中实力最强的。
而冒顿虽然造反，但到底是大单于的儿子，名义的太子，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单于之位继任人。
在收罗其他部族的时候，阻力相对较小。
而且此人有勇有谋，借助冬天很多部族缺乏粮食的机会，势力发展很快。
虽然还不及他的老子，但也不容小觑。
唯独伊摩利在势力发展上，是最慢的。
谁让他头上还顶着一个叛徒的头衔呢！
即便有些部族冬天过不下去了，想要彻底投靠融入别人，也会选择另外两股势力。
要不是背后有大秦撑腰，恐怕早就被盟友冒顿给吞并了！
这时候他突然来了咸阳，不免让人感到意外。
显然，草原上出现了变故！
秦轩这几个月的重心都在自己的地盘发展上，偶尔或许会关注一下南方的情况。
至于北方，是真没放在心上了。
无论东胡还是匈奴，都已经陷入了分裂混战中。
对大秦已经不构成威胁。
而且北方新建的朔城还有蒙恬率领二十万精锐边军驻守，量他们也翻不起浪花！
所以，除非发生大事，否则通常一些小争端是不会上报的。
发展胶东郡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夫去管北方的小打小闹。
二更看到自家少爷愣愣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道：“少爷，要打发走吗？”
秦轩眉头皱起，沉吟了片刻，微微摇头。
既然伊摩利能丢下部族的事情，千里迢迢深入大秦京师重地求见，显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沉吟道：“带他去偏厅候着，就说本少爷在沐浴。
另外，立刻把草原上的情报汇总送过来！”
“是！”
二更急忙应下，转身快步走出去安排。
青竹守候在一旁，立刻吩咐人准备沐浴的热水。
她只按少爷的话行事，其他事情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比如，到底是真沐浴还是为了晾着伊摩利而找的借口。
不过
秦轩也真有把人晾一晾的打算。
自己好歹是大秦上将军，对方的身份连大秦的附属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有大秦在后面撑腰……或者说是自己在后面给他撑腰，早就被另外两家给分食了！
连个招呼也不提前打，就贸贸然上门，没晾他两天已经算脾气好了！
“呼~！”
秦轩在服侍下躺在了大浴池里，舒爽的眯起眼睛。
片刻
二更抱着一本小册子跑了回来，恭敬的低了上去。
秦轩泡在热水里，悠悠的翻开了小册子。
这是他特意命人整理的情报手册。
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或者是朝中比较重要的人，都有一本小册子。
每日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都事无巨细的记录清楚。
这些东西都是由老特务的人汇报而来。
说起来，秦轩对情报是极为看重的。
甚至想过组建一直覆盖全国的情报网络。
而这个任务，自然是交给已经摆明立场的典客卿顿弱！
只是在和顿弱闲聊试探的时候，被老特务给阻止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老特务可是在黑暗中将六国搅得天翻地覆的狠人！
仅仅只是试探，便知道秦轩想要做什么了。
思虑再三后，还是劝阻了搭建覆盖全国的情报网络。
毕竟，秦轩的身份摆在那里。
现在已经深得皇帝喜爱，甚至金口玉言说了要册封其为太子的话。
这个时候，一切都应该以稳为重。
好好表现，治理好一方，让皇帝看到其能力才是重中之重。
搭建情报网络虽然能知晓更多的事情，但摊子若铺得太大，不免会让皇帝不快。
若是有人趁机挑唆，偷偷传出消息：秦轩连皇帝每日住在哪座宫殿，宠信那位妃子都知道！
这可就是犯了大忌讳！
嬴政虽然霸气，但对自己的安全可是格外重视的。
尤其是在遭遇了荆轲刺秦的事情之后……
皇帝每日的住所，只有近侍赵高和守卫安全影卫才知道。
就是防备有人行刺！
如果说皇帝每日在哪里就寝，又宠信了谁的消息传出去，宫里怕是要杀得人头滚滚了！
即便最后证实消息是假的，但若秦律真有一张覆盖全国的情报网，那就不得引起皇帝重视了！
如果因为此事引来皇帝猜忌，影响父子感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目前要做的，就是要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可以张扬，甚至将不满表现出来，哪怕杀了郡守郡尉，在皇帝看来也不是大事。
因为，那是在明面上，都在掌控中。
一旦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势力看不透时，那才是灾难！
秦轩听了老特务的分析，惊了一头冷汗。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立马放弃了组建情报网络的事情，一切等以后真正掌权了再说。
现在就先借用老特务的人使着。
秦轩翻看情报，唇角不由上扬。
根据情报记载，由于匈奴和东胡的内乱，导致各部族都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
而大秦又故意掐住脖子，卖给他们的粮食都在严格控制中。
既能满足几个主要部族的供应，但又不够分给其他部族过冬。
这时候，朔城的宣传队伍带着喜讯来了。
只要去朔城干活就能分到粮食，还有工钱！
没有足够粮食的人为了活命，青壮都一股脑的跟着去了朔城。
毕竟，这些青壮走了，部族里剩余的粮食才勉强够老弱妇孺度过冬天。
冬天的朔城，在东胡和匈奴人的加入中，变得热闹无比。
城中建设是一天一个样，三天一间房！
这还是在大秦控制下的势力，才能在分摊走一部分人的情况下过冬。
而头曼大单于就惨了。
因为态度问题，只卖给了他很少的粮食。
由于前几个月一直在满草原追杀两名叛徒，每日都消耗巨大。
结果会盟之后，才发现连供养手下骑兵的粮草都不够了！
但是头曼是骄傲的，要他今年向大秦低头是不可能的。
所以，头曼便把目光投向了兵力最弱，粮食却最多的伊摩利……。
第544章 伊摩利的求助
于是，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发起突袭，连续袭击了伊摩利治下的几个部族。
粮食、牲畜，连同族人都给一统掠走了。
不过头曼到底还是忌惮大秦的百万雄师。
而且现在秦人的策略已经从防守变为了进攻，利爪已经延伸到了草原。
驻扎二十万雄兵的新朔方城，就是秦人踏入草原的桥头堡！
所以，头曼只是在袭扰了几个部族，所抢夺之物足够自己的精锐过冬，便收手了。
至于其他部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秦人招募去筑城了。
毕竟，粮食不够，他若是强行阻拦的话，就等于撕毁了当初的会盟协议。
不但彻底得罪了秦人，而且被治下部族因为没有粮食也会闹事。
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伊摩利势力与头曼相距甚远，当初和冒顿联合也只能王命奔逃，才不至于被消灭。
现在若是要报仇，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伊摩利带领精锐骑兵报仇，主动去攻打的话。
按照五方会盟的约束，是不受大秦保护的。
伊摩利若是赶去，就是主动送人头了。
所以，才迫不及待赶来京城，想要寻求大秦帮助。
秦轩看着情报，唇角不由上扬。
当初在制定战略的时候，就把大秦摆在了中立仲裁者的位置上。
己方势力争夺，只要不把另一边打死，彻底给消灭，大秦都不会插手的。
他们若是不打来打去，大秦淘汰下来的军械卖给谁呢？
只有让匈奴和东胡处于混战中，大秦戍边才能彻底摆脱侵扰。
由于己方混战，对人口和粮食消耗都是巨大的。
在没有实力强抢的情况下，只能老老实实购买。
如此一来，胡人对大秦就没那么抵触了。
朔方城的招募人员才能打着大秦的旗帜，在草原中四处游走招劳力，解决大秦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秦轩合上情报册子，唇角上扬，自语道：“头曼…倒是比想象中要能忍啊！”
这一次头曼袭扰事件，都在预料之中。
从数月前的粮食交易开始，就已经为此次事件买下了引子。
头曼连续数月作战，又没有足够的粮草过冬，当然只能抢了！
大秦目前虽然没有足够的国力发动深入草原的大战，但是在如此局势下派人打探情报倒是绰绰有余。
尤其是那些在匈奴和东胡部族中游走招募的队伍里面，就有老特务的细作！
经过几个月的游走，不但绘制了舆图，标注了各势力所在，连王庭的位置也打探清清楚楚。
如果大秦愿意，随时可以派出一起骑兵突袭王庭。
当然，现在的王庭可是和霍去病那一次不同。
霍去病误打误撞找到匈奴王庭，且没有多少守军。
那是卫青在正面战场的牵制，匈奴主力都被调走了。
而且匈奴也不相信汉朝骑兵能够翻越祁连山，直奔王庭而来！
措手不及之下，才被打了个惨败。
若是大秦现在派出一支五万精骑突袭，面对兵强马壮的王庭主力。
一旦开战，恐怕没有多少能活着回来了。
毕竟，在没有支援、没有补给、还面对匈奴主力的情况下，即便凭借马镫马鞍让秦骑兵战力提升。
又配上连弩突袭。
在无任何后援的情况下，面对匈奴主力还是够呛！
在之前的几场大战中之所以能击败匈奴和东胡，那是步兵方阵和重型军械协同作战的结果。
单凭现在的秦军骑兵数量，根本占不到便宜！
这次是大秦只是将东胡和匈奴分裂，并没有将其歼灭的根本原因。
不是不想，是实力还不够！
汉武帝能够彻底赶走匈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是经过数代人的努力，也把国库给打穷了才换来的结果！
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哗啦~！
秦轩站起身，从大浴池里走了出来。
伸开双手，立刻就有人为其擦拭身上水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全程都不需要动一下手指头！
虽然比起自己穿戴来要慢很多，但是感觉还不错……
待到穿戴整齐，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好，才向着偏厅走去。
毕竟，伊摩利还等着呢。
晾一晾，让他着火急火燎的，心乱了才好谈嘛！
而没有将其带到正厅，也是身份地位上的一种压制。
秦轩迈步走入偏厅，眼睛目不斜视，径直坐在了上方。
立刻，青竹白嫩的小手将一杯热茶送了上来。
伊摩利见状，急忙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拜见上将军！”
秦轩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才淡淡说道：“上茶！”
二更从后面端着一只托盘走了上来，把伊摩利面前已经喝得发白的茶水给换了一杯。
伊摩利急忙端起茶杯，也顾不得烫就往嘴里送。
烫的脸色发红，脸色却透着喜色。
讨好的笑道：“好茶！”
在秦府，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上茶和上好茶！
上的茶越好，说明越受重视！
伊摩利来之前可是把秦府的规矩了解清清楚楚，连所用茶叶大致分几级都知道清清楚楚。
刚刚送上来的茶不属于最好的，但也能排进前三！
说明这位年轻的上将军对自己还是很重视的！
秦轩悠悠放下茶杯，故作疑惑道：“你不在草原发展势力，跑来咸阳作甚？”
伊摩利一听，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凄苦的说道：“上月头曼率众偷袭了我十个部族，无数牲口和人口被掠夺，损失惨重！
头曼不顾会盟约定，突下如此狠手，还请上将军能为我做主啊！”
秦轩唇角上扬，淡然笑道：“既然如此，你应该去找陛下申述，找我有何用？”
顿时
伊摩利的脸色更苦了。
搓着手道：“皇帝陛下派近侍赵高传话，让我来找您，一切由您定夺！”
“果然如此！”
“唉~！”
秦轩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知道高傲的千古一帝不接见一个被分裂的小首领，就将其打发到自己这里来了。
淡淡说道：“你先回去，本将军会发函给其他部族，联合讨伐头曼！”
“多谢上将军！”
伊摩利大喜，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才退了下去。
秦轩缓缓放下茶杯，再抬起头时，唇角上扬起来。
沉声道：“快，通知萧何！”
第545章 按规矩办事
二更伺候在一旁，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面白无须的脸上满是诧异。
小心翼翼道：“少爷，胡人都是骑兵，没有船只，应该不会对胶东郡构成威胁吧？”
秦轩转过头，撇了撇嘴。
“谁说胡人对胶东郡有威胁了？”
二更眨巴着眼睛更迷惑了。
既然没有威胁，那为何还要一副着急的模样呢？
秦轩也懒得多解释，转身回到屋内，径直坐在了桌前。
拿起桌上的由碧玉制成的毛笔，快速书写起来。
待到字迹晾干，才递了出去。
沉声道：“命令萧何待到全国贩盐的车队回来后，立刻装车运往朔方城待命！”
在回京述职后，全国的贩盐的生意是不可能做了。
胶东郡的精盐，只能在治下各县贩卖。
若是再从老头子碗里抢食，肯定要被狠狠收拾一顿！
不过
以秦轩不吃亏的性格，又怎么会有便宜不占呢。
在回京述职的时候，一车车精盐就源源不断借助驰道送往全国各郡。
这一次倒不是直接贩卖。
而是以更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官府，还有那些私盐贩子。
毕竟，述职之后肯定会遭到老头子敲打，全国的贩盐生意必须立刻停止。
所以，秦轩在停止之前玩了一把大的！
既然没有时间做终端慢慢销售，那就做一次批发商。
成吨成吨的精盐全部批发给了当地销售。
而当地的主官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有多少吃多少，全部都给吃了下来。
谁让胶东郡同为大秦官方机构，背后又有黑面秦撑腰呢。
打不得，骂不得。
现在肯把精盐转给他们售卖，已经是颇为不易了。
弹劾奏折已经送往京师，在皇帝批示下来以前，也只能如此了。
至少，还能赚一些盐税，账面上好看一点不是？
秦轩原本只想在大秦境内最后捞一笔，然后就收手，老老实实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谁想到，匈奴竟然主动送来了机会！
毕竟，草原上的事情已经交由朝廷全权处理。
自己也不好再胡乱插手，以免被弹劾。
现在伊摩利主动找上门，那就有插手草原事务的借口了！
若不趁此机会把胶东郡的精盐卖给草原上的胡人，那就不是雁过拔毛黑面秦了！
反正朝廷虽然有了制盐的方法，但是从修建到生产，中间还需要时间。
这个间隙，正好给了秦某人趁机捞一笔的机会！
皇帝金口玉言劈了一个守备营的编制后……感觉经济压力更大了！
毕竟，以地方守备营的军饷和物资，是无法装备出秦轩心中设想精锐大军的！
精钢大盾牌、强劲的连弩，战马、重甲、重骑兵，这些都只能自己掏钱做了。
而且是原计划的两倍！
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以前没钱的时候觉得赚钱好难。
现在有钱了，又觉得钱貌似不值钱了……。
既然决定插上一脚，那就必须主动了。
更衣之后，坐着马车径直入了宫。
虽然自己一句话就能调动蒙恬的边军配合，但草原上的事情还是需皇帝点头才行。
即便是长公子，有些事情还是要按规矩来的。
秦轩进入朝堂时间不长，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尤其是看过后世卫青的事迹，就更不敢肆意妄为了。
卫青从一个小人物，被提拔为了大将军，那是战功赫赫。
后来赵信反叛重新投入匈奴，并带领一支奇兵穿插小道想要直扑汉朝的中枢长安！
卫青接到消息后心急如焚。
想要调集大军回援已经来不及了。
不得已，只能带领少数护卫快马狂奔，先一步赶到了皇帝的羽林卫答应。
在无虎符也无诏书的情况下，凭借威望调遣了皇帝培养的羽林进行拦截。
这才把匈奴奇兵给吓了回去，保住了长安。
虽然立下大功，但也因此受到了皇帝猜忌，从巅峰一步步跌落。
身上还挂着大将军头衔，却再无大将军实权！
在秦轩看来，当时的汉武帝以赵信是卫青下属的罪名将其冷落。
但真正的原因，还是卫青在军中威信太大了！
连护卫皇宫的羽林卫士都能私自调动，怎么能不惊得汉武帝一身冷汗呢！
若是卫青造反，想想就一阵后怕。
自此，二人的关系才逐渐疏远。
秦轩虽然是始皇帝的儿子，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坏了规矩的！
之前在邯郸郡、上党郡调动守备营，那是因为突发事件，无法请示皇帝，而且是本身就在现场。
调动当地守军时，凭借的也是御水龙佩！
这些都在规则的允许范围之内。
如果从咸阳千里迢迢私自跑到草原，还调动二十万驻军，展开对匈奴的作战。
那就犯忌讳了！
已经超出了皇帝掌控范畴，肯定要凉凉！
皇帝给的，和自己拿的，是有本质区别的！
经过通禀，一个胖嘟嘟的身影很快跑到了过来。
抹了一把额头虚汗，谄媚的笑道：“奴臣拜见长公子少爷！”
秦轩笑了笑，询问道：“陛下心情如何？”
赵高想了想，笑道：“陛下刚刚接见了负责阿房宫的大匠师，现在正兴头上呢！”
皇帝在抢了九成的海外生意后，虽然还没有看到金子。
不过，心急的始皇帝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对大秦新的文化政治中心，阿房宫进行规划了。
秦轩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庞大计划到他死的时候都没能完成。
仅仅是做了基建罢了！
始皇帝突然驾崩，皇陵尚未修建完成。
所以不得不让阿房宫停工，把役夫都调去修皇陵。
等皇陵修好……天下大乱，大秦亡了！
根据后世史学家分析，项羽烧毁的是咸阳宫殿群，而不是阿房宫。
因为那时候阿房宫仅仅做了基建，连一座宫殿都都没有，拿什么烧？
秦轩心里暗暗琢磨：老头子没有再吞重金属丸子，寿命至少能多活二十年。
到时候再从南方抓一些劳力，阿房宫应该就能完成了！
老头子能不能活着看到阿房宫修建完成还未知之数。
但是自己肯定是有机会享受的……。
修，必须修！
第546章 父子俩的小心思
“儿臣拜见父皇。”
秦轩走进殿内，恭恭敬敬的行礼。
嬴政专注批阅奏折，握笔的手不由一顿。
抬起头，威严的目光在下方俊逸脸庞扫视。
片刻，唇角不由上扬。
目光揶揄道：“说吧，你小子又有何所求？”
秦轩挠了挠头，作出一副天真的模样，笑道：“这不是想您了么，特意来给您请安！”
嬴政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警惕。
做了几个月的父子，嬴政已经清楚把准了这个儿子的脉。
这个混小子属于典型的无利不早起，翻脸比翻身还快！
平时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越是客套礼貌，就越是有事所求！
平日里一口一句亲爹，昨日谈话的时候急眼，连老头子都喊出来了！
现在一副乖巧模样，肯定有所图！
心里暗暗嘀咕：难道，这小子后悔了？
昨日瓜分海外利益，自己可是发狠抽走了九成！
这小子睡醒一觉突然后悔，也不是没有可能。
沉声道：“若是你为海外之事而来，大可不必多言，朕金口玉言，绝不更改！”
秦轩眨了眨眼睛，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感情，老头子以为自己是为了海外的事情而来。
难怪一口就给拒绝了。
听赵高所言，老头子正在兴奋的规划阿房宫的宫殿群。
这时候想抢老头子的黄金，难怪会急眼！
不过
嬴政是此次是真小觑这个儿子了。
秦轩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吃独食。
如果是打定造反的主意，自然是底蕴越多越好。
但若是要顺利继承帝位，钱够用就行了。
等继承了大位，全天下都是自己的！
分出九成利益，本就是为了讨好老头子，为自己加分的！
如果昨日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怎么能让老头子领情呢。
看到亲爹一副严肃的模样，急忙笑道：“爹啊，儿子今日是为草原的事情而来。”
嬴政听到草原上的事，才放下毛笔。
悠悠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道：“看来伊摩利是找过你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秦轩看到老头子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显然是对草原上的变故一清二楚。
不过碍于身份差距，才把伊摩利打发到了自己那里。
秦轩脸色一正，义正言辞道：“头曼违背盟约，偷袭了伊摩利治下十个部族，必须敲打敲打！”
说完，看了一眼上方。
见老头子悠闲喝茶，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中瞬间了然。
这是说到老头子心头去了。
立刻说道：“要让这个老小子知道，小打小闹可以，做得过火就不行！
也要让他知道大秦划出的红线，是不能逾越的！”
嬴政眉头一扬，心中也升起一股热血。
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热血沸腾。
作为皇帝，更能体会到那种无上权威是多么舒爽！
微微颔首道：“此话不错，但以目前大秦的国力派大军深入草原，你考虑过后果吗？”
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以大秦目前的国力还不宜深入草原决战。
虽然匈奴一分为三，头曼的力量也被大幅削弱。
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冒顿和伊摩利还是懂的。
六国，就是他们最好的例子。
所以，不能排除三方势力联合起来的可能。
到时候敲打不成，反倒帮助三股势力联合在一起，那就得不偿失了。
秦轩俊逸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这些事情，他自然能想得到。
立刻说道：“只是敲打敲打，没有被消灭的可能，冒顿是不会出手的。
而且，此次行动也不止是大秦一家，还有东胡和冒顿！
这是当初会盟中拟定好的协议！
大秦只需要以中立国的名义发函，把东胡和冒顿都召集起来，向头曼发动攻击！
到时候己方合力之下，收拾头曼不是轻而易举？
从头曼部族劫掠之物，全归他们所有！
当然，大秦也可以发兵五万，意思意思就当练兵了！
要让这些桀骜不驯的胡人知道，大秦定下的规矩是不能违抗的！”
嬴政手指在桌面轻点，斟酌着方才的提议。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是不错的。
不但敲打了头曼，也能让草原上的胡人内耗。
几方势力联合攻打头曼，不难。
而且还有利益可图，这就由不得几方不动心了。
相信大秦的邀请函一到，立刻就能得到相应。
虽然大秦没有捞到实质性的好处，但可以通过此战彻底树立权威。
有了几方人马联合，倒是不用担心五万精骑的安危了。
至于几方串联反攻大秦精骑，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东胡和匈奴本身就是敌对的。
即便是心眼最多的冒顿也不敢提议。
万一哪方不讲究的想要坐山观虎斗坐享渔人之利将消息告诉秦军，乐子就大了！
站在各自的利益角度来说，谁也不愿冒这个险。
没人会犯傻到放着眼前轻松就能掠夺的利益不要，反过来挑难啃的骨头。
惹恼了大秦，那可不是玩的！
嬴政对这个提议，是赞同的。
只是……
想到这小子的性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小子无利不早起，遇到事情能躲就躲，此次怎么如此积极了？
嬴政唇角上扬，悠悠道：“此事，朕知晓了，你退下吧。”
秦轩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这架势，是要赶人？
以老头子的性格，有如此好宣扬大秦威仪的机会，不是应该立马传李斯王翦商议？
然后让自己来主导此次出兵事宜？
秦轩眨了眨眼睛，昂首朗声道：“草原会盟是由儿子主导，此次头曼竟然违背盟约，是儿子监督失职。
您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儿子必定打的头曼服服帖帖，亲自到咸阳领罪！”
嬴政微微颔首，笑道：“嗯，朕会吩咐蒙恬的。”
说完，低下头专注的批阅奏折。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赶人了。
秦轩心里瞬间就急了。
已经吩咐萧何运盐去朔方城了，若是此次没能捞到主将位置，单是运输成本就血亏啊！
“公子，请吧~！”
赵高见状，立刻伸手虚引逐客。
另一只放在小腹处，两个手指轻轻搓动暗示。
第547章 额外的任务
秦轩看着两根圆嘟嘟的手指搓动，瞬间明悟过来。
皇帝这是认为自己又在捞什么好处，要分一杯羹呢！
急忙解释道：“爹啊~！儿子真的是一颗丹心为大秦，让您的为威名海内皆知！”
嬴政抬起头，目光揶揄的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
随即把手搭在了一旁的玉玺上，淡然一笑：“诏命上一旦用印，主将之位可就不得更改了！”
秦轩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苦笑。
“您慧眼如炬，我这点小心思卡是逃不过您的法眼。”
随即正色道：“此次几家围攻头曼，而且也不是为了彻底消灭，想必是不会有太激烈的抵抗。
敲他一下而已，很容易，大家都有好处，算是双赢。”
嬴政眉头一挑，沉吟片刻。
质疑道：“东胡和冒顿可以趁机掠夺头曼领地的牲畜和粮草，那大秦除了名声，还有什么好处呢？”
秦轩看着上方的威严脸庞，心里暗暗嘀咕：老头子还是比较务实的嘛。
毕竟，虽然此次可以把大秦精骑当成一次练兵。
但是五万精骑进入草原后的人吃马嚼，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对后勤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
要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阵仗未免也太大了点。
讲真，若是嬴政在一年前凭借大秦精锐打造出现在的局面。
即便没有好处，也会毫不犹豫派兵主持正义，以彰显大秦威仪。
但现在有这个儿子参与进来，就不得不想多一点了。
这个小子可是无利不早起，没有好处怎么会如此积极。
不但主动入宫，还申请主将的位置，把事给揽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嬴政只是静静注视着下方俊逸脸庞，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秦轩见状，缓缓说道：“无论是东胡还匈奴，都经历了数月的大乱厮杀。
要不是在大秦购买了粮食，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恐怕饿极了，还会铤而走险危急我大秦戍边城镇。
虽然此次他们勉强过冬，但所剩的粮食应该已经不多了。
在贪婪之下想要对头曼动手的同时，也有后勤上的危机。
所以，这正是我们发财的机会！
把交易价再翻上一番，换取他们的黄金和战马。
如果没有足够的黄金和战马也没有关系。
金行不是在朔方城开设了分行么，可以给他们贷款，收利息就行了！”
嬴政微微颔首，威严的目光中露出赞同之色。
这倒是个法子，还能赚一笔。
既能赚取草原上大秦所需要的东西，也能见证一下金行的运作是否真能如那小子所言，是一只吞金兽。
秦轩看到自家老头子点头应下，心底也松了口气：总算敷衍过去了！
虽然把粮草给胡人，不免有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成分。
但目前来说，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毕竟，当初设定的大方略就是让他们分裂，在他们内耗的时候大秦再赚一笔。
如果大秦真置之不理，眼看着他们没断粮的话。
饿极了必然又会袭扰大秦戍边，又将变成当初被动防御的局势。
大秦雄师虽然正面击败了东胡和匈奴，但那是取巧。
以诱饵设伏，再以强悍的军械给予沉重打击。
但是胡人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力。
在有了先前的惨败教训，再想设伏就难了。
以大秦的骑兵，目前还不是胡人精骑的对手。
大秦的步兵军阵倒是无敌，但是也要能追上骑兵才行啊……。
所以，主动出售粮草让其过冬，才能避免戍边遭受饿狼侵扰。
胡人没有被逼到绝路，在权力的诱惑下才不会重新扭成一股绳。
大秦各种超级项目正在同时进行，秦轩是坚决不同意此时和胡人展开决战的。
即便凭借军械优良将胡人赶出了草原。
但得到一个偌大的草原又怎么样呢？
无论是放牧还是开垦良田都需要时间。
战后国力大损的秦国是等不起的！
而且五十万大军已经被调往南方整训，想到这些……
“唉~！”
秦轩叹了口气，一阵心力交瘁，真是为心急的亲爹操碎了心啊！
上方
嬴政手指轻点，看样子似乎并不领情。
目光玩味道：“你确定说完了？”
秦轩看着老头子玩味的模样，心底更无力了。
不但为老头子操碎了心，还要被层层剥皮，宝宝心里苦啊~！
秦轩也不掩饰了，无力的说道：“我已经命萧何把郡内所有粮草运往朔城，到会盟的时候全部贷款卖给匈奴和东胡。”
嬴政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到这小子把捞好处的事儿说出来，才算放心了。
秦轩看着老头子微笑的模样，心中莫名一颤。
急忙强调道：“这可不算在大秦境内贩盐！”
嬴政微微颔首，笑道：“放心，朕还看不上你那点家底！”
秦轩眨了眨眼睛，心里腹诽不已：
“是谁不准我在全国贩盐的，是谁开口就要分走海外生意九成的，瞧不起就别要啊！”
心里虽然腹诽，嘴里却不住说着奉承话。
嬴政沉吟片刻，淡淡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是，保证没有下次！”
秦轩急忙小鸡嘬米般的点头应下。
只要老头子不又要横插一杠，又要分一笔就行。
一郡之地和胡人做生意，卖的还是国之根本的食盐。
若是传了出去，很容易让人诟病。
还有被弹劾僭越的风险！
即便真要交易，也是由朝廷出面，而不是一郡之地。
能够批准这一次，已经足以彰显皇帝对其的宠爱了。
秦轩见谈妥了条件，行礼就要离开。
“等等。”
突然，上方传来淡淡的声音。
“还有一事，你此次去朔城务必办妥。”
秦轩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嬴政也不说话，翻出一本账册。
赵高见状，急忙捧起账册送了下去。
秦轩接过账册翻了翻，诧异的嘀咕：“旧盐的账册？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嬴政翻了个白眼，恼怒的说道：“现在整个大秦都是你胶东郡的精盐，还买一斤送一斤！
谁还买朝廷的旧盐，难道留给朕齁得慌吗？！
此去草原，务必全部卖给胡人！”
第548章 撒饵
秦轩垂着脑袋，一路仓惶往宫外逃。
毕竟，此事是自己理亏，也怪不得老头子急眼。
在胶东郡精盐的冲击下，大秦的盐没有任何优势必然滞销。
在秦轩回京述职的时候，又捞了一把大的。
把胶东郡库存的精盐全部给运往了全国各郡，以清仓打折的方式倾销。
最后，连买一斤送一斤都搞出来了。
胶东郡占据天时地利，在海边全力晒盐，产量之高连萧何都暗暗咋舌。
源源不断把一车车精盐送出去，心里都直打鼓！
这一把，玩儿得实在是太大了！
大秦官署的盐价摆在那里，对地方上的秦吏来说，私自提一点点价，他们倒是还敢做。
毕竟各地区繁华程度不同，百姓富贫也有差距。
根据当地实际情况提升一点点，只要事后上报也没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降价倾销，就不是他们敢随意做主的了。
到时候价格降下去，给朝廷交不出规定的税款来，麻烦就大了。
弄不好，还以为是被他们给贪墨了呢。
这种事情没有提前报备，事后就很难说清楚了。
不过，即便上请皇帝报备，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等到批示下来，黄花菜早都凉了。
大秦百姓什么时候见过买一斤送一斤的促销活动，一个个铆足了劲买盐。
以现在的情况，两年之内怕是不需要再买盐了……。
等到百姓家中库存消耗一空的时候，朝廷的精盐也上市了。
那些略带苦涩味的旧盐，自然只能放仓库里腌咸菜了。
被那个混账小子一通乱搞，大秦在一两年内都收不到盐税。
也难怪皇帝会恼羞成怒了！
也就是这个混账小子才敢瞎胡搞还没有事，要是其他人早被砍八次了！
谁让是最看重的亲儿子呢！
秦轩脚下生风，在宫中长廊快速穿梭。
生怕老头子心头恶气出不来，又把自己叫回去拎着木剑一顿揍！
那可是亲老子，还是皇帝！
任秦轩有再大本事也不敢还手。
惹不起就只能躲咯……。
当迈出宫门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快步钻入马车内，向着秦府疾驰而去。
秦轩回到府中，就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书写邀请函，并盖上了自己的印信。
严格说起来，对胡人部族首领发出邀请，已经属于邦交行为。
应该由掌管诸侯与部族首领觐见的典客负责。
但是皇帝心气高，看不起已经四分五裂的草原部族。
并不认同这些部族属国身份。
当然，草原上的部族也不承认是秦国的属国。
皇帝不承认是属国，显示了要将其消灭的决心。
部族不承认大秦是宗主国，也显示了胡人桀骜不驯的傲气。
既然两方都从心底里不愿意。
这个事情自然只能落在秦某人头上。
以大秦上将军印信发函，邀请几方部族首领在朔城会晤，共同讨伐头曼！
青竹伺候在一旁磨墨，看着放在桌上晾干墨迹的邀请函。
眨巴着大眼睛道：“少爷，那些首领真的会来吗？上一次，东胡三个部族也是派人来京的。”
秦轩拿过一张白纸，唇角上扬。
自信的说道：“少爷这不是还没写完吗，还有附件呢！
看了附件，就不相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很快，在白纸上出现了整齐排列的漂亮小篆。
内容从食盐、粮草、布匹等民生交易，再到各种军械交易。
若只是民生的物品，或许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心。
但是提到了大秦的军械，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秦人和胡人的身体比起来，相对瘦下羸弱，力量也远不如草原上的胡人。
但是在上两场战役中能打得他们狼狈逃窜，靠的就是强大的军械优势！
虽然附件中并没有提到大秦最厉害的连弩和炸药。
但仅仅是那些青铜剑和铁剑、护甲，就足以他们动心了。
胡人骑兵虽然勇猛，但装备是真的差！
也就到了千骑一级的高级军官，才能穿上藤甲。
手下骑兵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
甚至有人还拿着野兽的大骨当做武器！
如果能换上锋利的兵刃，战力不然大增！
草原上是赤果果的丛林法则，适者生存。
只要比其他部族更强，才能活得更好！
弱小者，要么找强者依附，要么就只能被吞并！
所以，胡人对秦军的军械早就眼残了。
只是没有机会得到罢了！
毕竟，当初小股袭扰劫掠戍边的时候都是绕过守军的。
即便杀掉少数守卫，又能得到几把兵刃呢？
而面对大股守军的时候，骑兵靠的是机动性和强大的骑射能力，也没有时间收集兵器。
要不是兵器匮乏，又怎么会使用大骨和木棒呢！
当然
此次交易的军械中，是不会包含大秦最新器械的。
精钢打造的兵器也不在其中，就更别说连弩和炸药了。
连当地守备营都还没全部换装呢！
交易的东西，都是从当初六国仓库中缴获的！
还有一些是民间收缴的。
虽然融了一些，但数量太大，还有不少没来得及融呢。
尤其是灭齐才一年的时间，库存就更大了！
齐国富庶，又五十年没有发生过大战。
几十年来的积累，其数量可想而知。
此次交易正好处理库存！
虽然卖军械会让匈奴和东胡战力提升。
但是弊端也更大！
兵刃越是犀利，对伤亡也就越大。
原本挨一棒子是死不了的。
但是换成了青铜剑，一剑砍断胳膊或者削掉半个脑袋，伤亡将激增！
草原七大势力混战，会大大加速内耗。
即便聪明如冒顿，看穿了这是秦人的计谋也不得不上套。
因为他不买，别家就会买。
到时候增加伤亡的，就是自己的下属了。
如果连手下都死光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顾得上是不是会内耗？
在私心之下，必然会选择交易。
装伟大还是死在敌人利刃之下，用大脚趾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是阳谋，赤果果的阳谋！
秦轩在亲手写下半月之后朔城会盟的邀请函后，让二更抄写了六份交易附件，命人快马送往了草原。
平静的草原上，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第549章 冒顿的顾虑
两日之后，五张邀请函已经送到了手中。
冒顿坐在大帐上方，手里拿着一只羊腿大口朵颐。
咽下羊肉，又喝了一大口酒，模样很是豪迈。
周围，还坐着数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同样大口喝酒吃肉。
下方一名身材瘦弱的老者正拿着邀请函大声朗读。
当听到秦轩以大秦上将军身份邀请在朔城参加会盟后，眼中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现在的冒顿可不比半年前了。
经过几个月的吞并发展，实力虽然还不如他老子头曼。
但是以兵力来说，已经足以让头曼忌惮。
再打起来的话，也不会再被撵得满草原逃窜了。
手里有兵，底气自然也足了。
对大秦的惧怕也少了几分。
尤其是对伊摩利在月前遭受突然劫掠，心里很是不屑。
这就是正统和叛贼的区别！
由始至终，冒顿都并不认为自己是背叛，而是大单于正统继承人。
只是大单于老了，昏庸了，才提前继位而已。
虽然随着实力的提升，心里对秦国的畏惧有所减少。
但冒顿到底是狡诈之人，很懂得审时度势。
深知以目前的情况还不宜和秦人撕破脸皮。
等过上几年，羽翼渐丰统一了草原再找秦人算账！
毕竟，现在还要仰仗秦人保持草原上的平衡。
等到了冬天，还要找秦人采购粮食。
所以，还不宜撕破脸皮。
头曼如今的窘境，就是因为得罪了秦人那个小心眼的上将军。
结果没有购买到足以过冬的粮食，才不得不劫掠伊摩利的部落。
冒顿大口喝酒间，脑中已经有了决断，只是打算派新任命的右贤王前去赴会。
反正上次的交易已经把黄金都耗尽，也没钱再购买交易。
让新任命的右贤王去赴约，走个过场，也算是给秦人那位上将军面子了！
同时，也琢磨着是否派人前往王庭，通知头曼六家会盟计划征讨的事情。
倒不是冒顿念及父子之情。
对一个已经暗中策划弑父的人来说，亲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他所顾忌的，是担心打破了目前的平衡。
虽然现在三家对持，但势力范围任在大匈奴手中。
如果真把头曼给灭了，秦人会不会下次又把自己给灭了呢？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之前七国混战，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还有四股东胡势力加入，就更得谨慎了。
秦人擅长农耕，目前无力占据草原。
但是东胡势力就不同了。
东胡王身死，地盘被一分为四。
由原左大当户扶持新王，掌握了最大的土地。
上次去咸阳觐见皇帝的时候，左大当户还被大秦皇帝册封为了摄政王！
名义上对其他三股势力有节制和分封的权力。
而三家联合，又和摄政王对抗，经常发生小摩擦。
若是有机会吞并匈奴的领地，肯定不会放弃的！
在秦人的主导下六家同时发兵，老家伙必死无疑！
但是，这是冒顿所不允许发生的。
就算要灭，也是在羽翼丰满后被自己消灭吞噬，而不是便宜了东胡和伊摩利！
只是
在老者念到后面军械交易的内容时，冒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草原上的勇士虽然勇猛，但武器是真真切切的软肋。
甚至不少勇士骑射时，箭头都还是用石头打磨的！
如果能换上秦人的箭矢，战力绝对大增！
更何况其中还有各种刀剑以及盾牌藤甲！
这些东西若是能装备在大匈奴勇士身上，必定是一支无敌精锐！
哪怕秦人依靠马凳马鞍提升了骑射技术，彼此战力也会再次拉开差距！
冒顿神情严肃，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羊大骨。
眼中迸发出精光：要得到，一定要得到！
哪怕把剩下的羊群都拿去交换，也必须得到！
手下骑兵战力提升，交换出去的牛羊和奴隶也能再从其他抢回来不是？
不过最后要求必须各势力首领亲自参加会盟时，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现在冒顿家大业大，再也不是那个狼狈逃窜需要秦人庇护的丧家犬了。
对安全，自然也更重视了。
万一前去会盟被扣下，那就凉凉了！
老者念完邀请函的内容，脸色焦急的说道：“我王，不能去啊！秦人狡诈，不可信的！”
冒顿眉头紧皱，沉吟道：“但这次秦人竟然连弓箭都肯交易，对我们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如果错过……。”
老者立刻傲气的说道：“秦人狡猾无比，就算错过又如何？以我王的实力，秦人还敢来犯不成？”
冒顿看了看下方的老者，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揶揄道：“所以，你们齐国亡了！”
额……
老者被提到伤疤，神情不由一滞。
张了张嘴，铁青着脸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哈哈哈~！”
周围传来一阵嘲讽的哄笑声。
老者铁青着脸，眼中满是怨愤之色。
不过，这份怨恨不是对这些嘲讽者，而是对秦人的恨！
如果不是秦人将齐国灭亡，他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为了复国千里迢迢跑来草原，投奔了一群野蛮人，以借助胡人的力量复国！
在头曼和冒顿的账下，和老者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都是曾经六国高层，天真的想要和匈奴合作，借助匈奴进攻大秦之际趁机复国！
也只有伊摩利为了表忠心，账下才没有这些六国余孽！
但凡敢前来相投的，全部被抓起来送给了秦国处置。
冒顿在嘲笑之后，脸上露出思略之色。
秦军的军械，对账下精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这个诱惑无法拒绝！
即便有风险，也必须尝试。
若是其他几大势力首领亲自到场，并购买了秦人犀利的军械。
对自己来说，将是灾难！
冒顿到底是一方枭雄，仅仅思虑片刻便作出了决定。
以身犯险！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命令左右贤王率领部落七万精锐囤于朔城外。
能够起到威慑作用，让秦人投鼠忌器不敢讲自己扣押！
同样的一幕在草原上各方势力大帐中上演。
最终，在无法拒绝秦人犀利军械的诱惑下，各方首领纷纷决定亲自前往！
在大秦上将军的召集下，整个草原都动了起来！
第550章 朔城的变化
朔城，大秦国境之外建立的第一座城池！
当然，以秦轩的看法，既然建了城，这周围的土地就已经划入大秦的版图。
始皇帝对持深以为然，大手一挥，新的大秦版图出现。
从上郡和九原郡以三角为形，中间的草原都划入了秦国版图。
很快，一座牧马场将拔地而起！
朔城经过几个月的修建，已经颇具雏形。
城防已经完成，以高大坚固的城防，至少能抵御十万胡人攻城三个月！
如果敌人有攻城器械，也能抵挡一个月之久。
当然，作为大秦的第一座草原上的郡城，朝廷是极为重视的。
在几里外的山坡上，还驻扎着由蒙恬统领的二十万精锐边军！
即便是一座长城之外的孤城，也无人敢来犯！
所以，城内修缮也如火如荼。
在冬天的时候，从胡人那里招募来的短工，城内的住房设施也搭建起来了不少。
不过现在的朔城中还没有商贩，如粟米、小麦面、红糖等等都是由官署经营。
那些长期生活在草原的胡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品类繁多的吃食，发了工钱就立刻买买买。
换成粟米或者红糖存放在宿舍里，等着工期结束带回部族中。
有了大量胡人的加入，郡城的修建速度大大提升，也让这座全新的郡城增添了不少活力。
咔咔咔~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快速进入城中。
在城内不远处，一群文武官员已经在迎候。
“吁~！”
秦轩拉紧缰绳，让骏马停了下来，目光投向前方众人。
由于此次任务重，又打着避风头的打算，才轻装简行。
没有坐马车，而是在一千皇宫卫士的保护的径直赶往了新城。
以朔城、上郡、九原郡为三角的路线上，都有守备营驻扎。
若是探马发现有胡人骑兵靠近，守备营就会立刻将齐驱逐。
率领一千卫士从中心地带直进朔城，沿途倒是没什么危险。
“恭迎上将军~！”
在为首武将的带领下，文武官员都恭敬的拜了下来。
毕竟，这位可是大秦上将军，秦军真正的掌权人物。
连名义上统领诸军，负责各级军官任免考核的太尉，都不敢招惹这位咸阳新贵！
如此人物亲临朔城，自然是代表了皇帝而来，又怎么敢怠慢呢。
为首武将理了理衣摆，迈步走到近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一把握住了对方战马的缰绳，牵着慢慢走向众人。
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位武将可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大将，统领二十万大军的蒙恬！
边军中未设立将军，大小事宜全由蒙恬做主。
足见皇帝陛下对其有多信任！
这样手握重兵，又深得皇帝陛下信任的人，竟然主动为其牵马，差点没惊掉一地人的下巴！
众人惊讶的瞪大眼睛，恍然发现：尽管之前已经尽量高估，但最终发现似乎还是低估了这位咸阳新贵！
秦轩看着前方牵马的蒙恬，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秦某人早已不是刚入朝堂的小白了。
对蒙恬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举动，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如果是以前，或许还会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再好言交谈拉拢关系，彼此成为朋友。
但现在不一样了。
秦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下一任的大秦皇帝，对待臣子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势弱的时候，自然要学曹丞相那一套。
势已成的时候，就要展现威严了。
对这些手握重权的臣子，要拉拢，也要让其敬畏！
既然蒙恬要表明态度，那就不妨让此事传遍大秦。
也免得将来老头子把扶苏给打发到上郡去做监军！
自己为了避嫌，可以不做上郡二十万边军的监军。
但是也绝不能让扶苏给坐了！
蒙恬牵着缰绳，脸上的笑容很自然，心底亢奋不已。
对方没有拒绝，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的示好。
作为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位才是大秦将来的二世皇帝，又怎么能不趁早表明立场呢。
尤其是蒙恬身上还有扶苏这个污点，一直让他无法释怀。
当看到年纪轻轻的王离抱上这棵大树，一路顺风顺水在南方统领十万精锐的时候。
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两人同为武将世家，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却是相互竞争的。
可惜蒙骜离世，蒙家兄弟虽然身得皇帝信任。
但就势力来说，任被宿将王翦压制。
这也是蒙恬愿意表明态度与扶苏交好的原因之一。
现在看到王离被推了起来，心里自然不甘。
以王离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若是有这位未来的二世皇帝保举，地位上恐怕又要碾压蒙家了！
蒙恬一直寻找机会想要和这位真正的长公子多亲近，奈何身在上郡无法抽身。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不能错过。
亲自率领朔城的文武大臣相迎。
一边牵马，一边笑着解释道：“上将军身份尊贵，草原上又有胡人作乱。
为了您的安全，末将才安排在城内迎接您，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上将军海涵。”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秦某人可是很惜命的。
蒙恬的这个安排，真是拍到他的心坎上了。
反正小心无大错！
而且，沿途都有火狼卫队前方探路。
蒙恬在沿途都安排了警戒，连大军都调动将其他三面围住，以防有胡人出现。
这份尽心尽力的安排，秦轩是看在眼中的。
意味深长的笑道：“蒙将军有心了~！”
蒙恬佣兵三十万，在始皇帝驾崩后已经怀疑矫诏，却甘愿束手就擒，最后被赐死也没有造反。
王离因为被章邯坑了一把，导致兵败被俘。
拒绝了项羽高官厚禄的拉拢，宁可慷慨赴死，从此不知所踪，也让人钦佩。
秦轩首先看重的，是忠心，其次才是能力。
对蒙恬和王离的忠心倒是颇为欣赏的。
这也是他愿意接纳的根本原因。
蒙恬举动，至少证明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将来继位之时，很容易就能掌握这支二十万精锐边军！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候在前方的文武官员也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第551章 安全第一
“下官见过上将军！”
“见过上将军~！”
“……”
顿时，一群朔城的新任官员纷纷行礼，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说起来，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手握实权，还都是托了眼前这位的福。
在官职任命的时候，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就拿眼前的新任郡守和郡尉来说，他们原本是没有资格现在升任封疆大吏的。
毕竟，大秦各郡都没有缺，哪有他们补上去的机会。
而且能升任封疆大吏的，哪一个背后没有人。
他们只能熬，熬到有空缺才能补上。
可是朔城的建立，等于是多出了很多的坑。
这些正在苦熬排队的人，自然就有了提前上任的机会。
虽然是一座长城之外的孤城，但也是有利有弊的。
在朔城任职虽然苦寒了一些，但一座新建之城更容易作出成绩。
从职称上来说，他们和关内诸郡是平级的。
只要作出成绩，一样能够升职进入朝堂中枢。
而且这里更受皇帝关注，只要作出成绩，背后的人再运作一下，升迁也就三五年的事。
目前是苦了一点，但心底是很开心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比起苦熬等空缺，节省了好几年的时间。
别小看了这几年，或许会成为人生中的巨大转折！
所以，这些人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现在看到这位咸阳新贵，自然是想要献媚讨好。
在看到连深得皇帝信任，手握重兵的大将蒙恬都讨好此人，一个个态度就更谦卑了！
尤其是为首的一文一武，脸上都笑开了花。
蒙恬立刻介绍道：“这位是郡守马东，这位是郡尉周尚。”
至于后面的那些人，就没有资格有蒙恬介绍了。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开口道：“本将军此次奉陛下之命前来巡查朔城，此次时间紧迫，就劳烦二位大人上马，配本将军在城中跑一圈！”
此次是时间紧任务重，稍后还要布置等待几方势力首领会盟。
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郡城的巡查上。
蒙恬招了招手，立刻有甲士牵来三匹骏马。
三人翻身上马
然后一队骑兵开道，几人快速在城中奔行。
秦轩围着郡城跑了一圈，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视。
各处都能看到一名名身穿兽皮的胡人在秦吏的指挥下劳作。
而这些秦吏一边指挥，时不时还上前搭把手。
这一幕让秦轩很满意。
显然，朔城是严格实施了自己的命令。
只能以利益诱导，决不能像其他地方以皮鞭驱赶！
毕竟，这些来干活的都是桀骜不驯的胡人。
若是用以往的皮鞭大棒方式，很容易激起矛盾。
不但延误工期，将来也很难招募到人了。
只有以利益诱导，才能激发他们的积极性。
等这些人赚了好处回到部落，眼红的人看到自然会蜂拥而至。
这一套流程，就和九十年代南下打工潮是一样的。
能够拿到更多的好处，自然能吸引人。
毕竟，朔城只是大秦在草原上的三大城防之一而已。
后面还有两座城需要借助胡人的劳动力，自然不能让他们产生抗拒。
朔城目前很多地方仅仅只打了地基，但严格按照当初设计图纸来布局的。
等到这些房屋建成，再迁徙十万人，有了商贾流通很快就能热闹起来。
秦轩巡视一圈，在开路骑兵带领下停在了一处大宅之外。
目前朔城中除了官署，就只有这处专门修建以接待的府邸修建完成。
接到咸阳新贵代表皇帝前来巡视的消息，立刻连夜命人打扫，还尽力装饰了一番。
只是朔城现在等于是一座兵城，尽最大努力也仅仅称得上干净罢了。
院内陈设布置，和这位咸阳新贵的身份显然还不能匹配。
秦轩走进院中，看着院内的陈设。
看到马东和周尚一脸局促紧张的模样。
笑道：“此处不错，本将军很满意，二位大人有心了。”
二人闻言心中一阵狂喜，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生怕这位咸阳新贵不满意，那就坏菜了。
尤其是郡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眼前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已经弄死好几任郡尉的狠人，能不怕么！
当夜，秦轩参加了一场接风宴。
不过连续的疾行赶路，精神上已经很疲倦了。
在应酬了一圈后，早早回了别院休息。
翌日
秦轩在美美睡了一觉后，精神也恢复了。
当洗漱享用了一顿早饭进入前院的时候，看到一名名由郡署派来的仆役来来往往正在紧张的忙碌。
二更作为此次的负责伺候的随行人员，正在张牙舞爪的低声呵斥：“此次是会盟的招待关乎上将军的颜面，都机灵一点！”
见到走来的挺拔身影，立刻迎了上去了，谄笑道：“少爷放心，有奴盯着，绝不会坠了秦府的脸面！”
秦轩微微颔首，笑着给予了肯定：“你办事我放心。”
顿时，二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吆喝指挥起来更卖力了。
今日，是会盟之日，除头曼之外六方草原势力首领都会赶来。
秦轩手指在下巴摩擦，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也不知道此次会不会有人因为惧怕而不敢亲身赴约呢……。
沉声下令：“去城头！”
随即，在一百名火狼队员和二百卫士的保护下向着城防之上走去。
此刻，蒙恬已经站在城头之上。
当看到被拥簇而来的锦衣青年时，立刻恭敬的迎了上去了。
秦轩脚步不停，淡淡询问道：“可已安排妥当？”
蒙恬立刻傲然伸手指向城外：“上将军请看，十万精锐也严阵以待，城防守军也增派至两万！
哪怕匈奴和东胡联合来攻也不惧！”
秦轩放眼望去，只见城防之上各种守城器械已经严阵以待。
居高临下眺望远方，三里之外排列着一个个整齐的军阵。
虽然是会盟，但安全依然不容忽视。
尤其此次还邀请了冒顿那个阴人，就更不能大意了。
天知道没有信誉的胡人看到一座不设防的重镇会不会起什么歪心思。
为了彰显大气风范而不设防，秦轩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第552章 大军对持
咚咚咚~！
突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放眼望去，绿油油的草原上并没有看到奔腾的战马。
但是密集而沉重的马蹄声能传到如此之远，足见其数量之庞大
没有三五万骑，绝对传不了那么远！
渐渐的，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朦胧轮廓。
似乎，是一只骑兵兵团。
只是相距太远，看不真切。
蒙恬见状，立刻开口解释道：“从方位看，应该是东胡的一股势力。
属下已经在四方安排一百精骑，不允许主力靠近！”
说话间，打了一个手势。
立刻，城防上响起一阵阵弓弦拉满的声音。
同时，站在城头的传令兵挥动旗帜，命令不远处的大军保持战斗状态。
只要那支身份还不明的骑兵敢靠近郡城，大军立刻就会迎上去。
大秦的军阵本就杀伤力惊人，更换了装备后就跟犀利了。
对付骑兵，也有一套。
靠着精良的军械，即便和胡人骑兵正面抗衡也部落下风！
到时候城防之上万箭齐发，下方有军阵冲击。
任他东胡骑兵再是勇猛也得死在乱箭之下！
果然
在地平线上，那支至少十万精骑的队伍停了下来。
哒哒哒~
在秦骑兵的带领下，十几匹快马跑了过来。
在靠近百米的时候，终于能看清楚为首的一名虬须大汉身披兽皮，身上还挂满了金饰以彰显地位。
蒙恬看着渐渐靠近的十几人，说道：“是东胡摄政王！”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不置可否之色。
要说东胡四大势力中谁和大秦关系最融洽，自然是势力最大的东胡王。
毕竟，东胡王年幼，大权都在当初的左大当户手中。
而给皇帝祝寿之时，嬴政接受了秦轩的提议。
金口玉言册封了这位左大当户为东胡摄政王。
表明认同了正统地位。
摄政王虽然掌握了权力和东胡王的一些旧部，但三大势力却不服的。
要不是有秦军在后面撑腰，早就被三家联合给攻破王庭了。
所以，东胡王和摄政王对大秦是极为依赖的。
想要保持现状，就不能得罪背后的靠山。
所以，摄政王在接到邀请函之后毫不犹豫就率领精锐亲身赴约了。
反正秦人若是真想动他的话，都不需要搞小手段。
只需要对外宣称不再管东胡的争斗。
年幼的东胡王势力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被三家瓜分是迟早的事。
所以，其他人或许会有顾虑，这位由大秦册封的摄政王是不担心的！
看到邀请函附件上的交易目录，毫不犹豫就领兵赶来了。
咔咔咔~！
厚重的城门开启，十几人鱼贯而入进了城。
很快
一名身上挂着各种金饰的魁梧汉子在引领下来到城头。
汉子身上所穿的兽皮是经过名家裁剪，还透着几分大秦的风格。
正是那套由宫廷匠师所做，觐见皇帝时所穿的。
这次来见这位手握重权的大秦上将军，为了表达隆重特意穿了过来。
汉子走到近前，恭敬的单膝行礼：“拜见上将军！”
秦轩看着单膝跪地的粗狂汉子，心中暗暗点头：是个人物！
以此人现在的身份地位是不需要行如此大礼的。
这已经是称臣的表现。
但他却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大秦，对秦轩的敬意。
秦轩对此很满意，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说明此人对形式看得很清楚。
没有大秦，他什么也不是！
至少，在羽翼丰满真正站稳脚跟之前是不敢有异心的！
秦轩也没想过这些桀骜不驯的胡人会甘心俯首称臣。
只要近几年老老实实听话就行了。
因为，大家都需要时间！
秦轩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几步上前亲手将其扶起。
和煦的笑道：“摄政王无须行此大礼~！”
随即目光眺望远方朦胧的轮廓，笑道：“此次怕是王庭精锐尽出了！”
摄政王挠了挠头，讪笑道：“大军还是在手中才放心。”
秦轩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毕竟，但凡是人都会有野心。
年幼的新王或许还不太懂事，但他身边的人却希望新王能掌权的。
奈何手中无兵，也只能老老实实当一个傀儡。
此次参加会盟远离东胡王庭，难免会有人起小心思。
只要大军在手，即便有人想趁机夺权，也得好好掂量。
否则等大军杀回去的时候，恐怕就要被愤怒的摄政王拖出去喂狗了！
随着时间流逝，一支支大队骑兵出现在远方。
除了本就身在城中的伊摩利，各大势力都率领精锐赶来了！
黑压压的骑兵聚集在朔城的另一边，几乎呈现出围城之势。
每一个来参加会盟的，都把主力给带了过来。
故意摆出如此阵势，也是给秦人施压。
其意不言而喻。
他们入城会盟若是有什么变故，城外的大军就会攻城！
到时候，结果恐怕是玉石俱焚！
有了这些骑兵，各大首领才有底气入城。
另一方面，如果会盟顺利，就能立刻对头曼发起进攻了。
对于头曼领地的牲畜和部族，那是早就看得流口水了。
现在六家共同进攻，能掠夺的东西虽然少了一点，但风险和损失也小。
等于是顺手捞一笔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待到所有人到齐，才一同进入了城中的别院准备商谈大事。
蒙恬身穿黑甲站在城头，看着离开的队伍，脸色很是凝重。
长公子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他却能感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六大势力齐聚，对面的胡人骑兵已经达到二十五万之众！
对朔城来说，也是巨大的考验。
一旦这些胡人攻城，步兵军阵将依托城墙展开激战。
蒙恬单手扶剑，眼中透着浓浓的战意。
心中甚至隐隐有些期盼。
此举虽然冒险，却是在展开军阵给予胡人主力最大打击的机会。
即便十万步军方阵全部阵亡，只要能将胡人主力留下，草原上的隐患必能在三年内彻底清除！
如果错过了今日，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将东胡和匈奴的主力聚集在一处了。
当然，这只是心里想想，作最坏的战争打算。
毕竟，对面的骑兵若是不动，今日就只是会盟而已……。
第553章 相互猜忌
花园里摆放着一张长条木桌，和几张高背椅。
这些东西都是二更命人连夜赶制。
谁让自家少爷习惯这样呢。
作为最亲近的贴身仆役，自然是急主人之所急，想主人之所想。
要走一步看三步，在主人亲口吩咐以前就办妥，才是合格的舔狗。
秦轩坐在上方主位。
冒顿和伊摩利坐在一侧。
东胡一方，以摄政王为首坐在另一边。
虽然三方势力对王庭虎视眈眈，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默认坐在了下方，也算是给秦人皇帝一个面子。
毕竟，摄政王是秦人皇帝册封。
以现在他们的实力还惹不起大秦。
秦轩抿了一口茶水，淡然笑道：“今日会盟能看到几位首领齐聚，本将军甚感欣慰。”
摄政王立刻转头，义正言辞道：“上将军相邀，莫敢不从！”
三名东胡首领眉头皱起，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心中暗骂：“无耻！”
秦轩看到有人捧哏，脸上笑容更甚了。
笑道：“几位率领大军赶来，想必是已经决定对违背盟约的头曼讨伐。
本将军可以承诺，此次所得均归各位所有！
另外，若是有粮草不够的，大秦也可酌情考虑。”
顿时，下方几人神色各有不同。
伊摩利拳头紧握，脸上露出亢奋之色。
有了六家参与，就能找头曼报仇了！
冒顿眉头紧锁，沉吟片刻。
试探道：“上将军的意思，是想灭了……”
话没说完，但后半句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秦轩眯起眼睛，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并没有回答询问。
反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悠悠开口反问道：“太子的意思是趁此灭了你亲爹？”
额……
冒顿神情一滞，眼中神色一阵变化。
有犹豫、也有狠辣，就是没有尴尬。
不得不说，尽管之前心中已经了决断，但是被人当面提出时，心中难免还有几分意动。
毕竟，若是头曼没灭，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匈奴大单于了！
虽然地盘没有变化，但却是站在了大义的一边。
说句不好听的，将来以新单于的身份振臂一会，喊出为老单于报仇的口号，不少匈奴部族必会来投。
即便不报仇，只要此次灭了头曼，那些部落族人必然也会投到自己这个太子的账下！
如此诱惑，由不得他不动心。
只是，这个先例一开，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今天他们可以联手灭了头曼，瓜分其财富和人口。
明日呢？
会不会又几家联合起来，把自己给灭了呢？
在场的没有傻子，脸色都变得凝重无比。
无论是匈奴还是东胡，内耗相互吞并，这是必然，也都可以接受。
虽然他们彼此内耗，相互间也时常有小摩擦。
但归根到底，都把彼此当做了同族之人。
其他的，只是外人而已。
也只有六国余孽中的老糊涂，才会想要忽悠胡人出兵，借机复国。
殊不知，他们才被当做真正的大傻子！
所以，相互吞并可以，其他外族想要染指就不行！
若是有其他势力介入，情况就不一样了。
即便最后相互吞并只剩一家，恐怕也就到了灭族之时。
七国混战就是他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连一心想要报仇的伊摩利在听到灭掉头曼的话语后，也犹豫了。
一旦头曼被灭，匈奴的力量必大大受损。
到时候比起秦人和东胡人来，实力差距就更大了！
终有一天，他们会步六国的后尘！
几人沉默不语，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犹豫之色。
东胡倒是想吞掉头曼的势力，但又心存顾忌。
终于
冒顿开口道：“头曼虽然劫掠了伊摩利治下十个部族，有违当初盟约。
但是，也并没有赶紧杀绝，劫掠了足以过冬的物质就及时收手了。
所以，我觉得给他一些教训就行了，没必要非得把他往绝路上逼。
一旦头曼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我们恐怕也要承受不小的损失。”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尤其是最后鱼死网破的话对东胡四大势力触动很大。
毕竟他们不是铁板一块。
等到行动的时候也是各自为战。
一旦头曼真被逼到鱼死网破的境地，难免会有拉一个垫背的可能。
作为匈奴大单于，在经过快速吞并后，现在手下可是有十二万精骑！
若是认准一个方向不管不顾冲杀，正面遇到的一方必定损失惨重。
即便最后联手把头曼给灭了，恐怕也无力再和其他己方争夺。
趁着虚弱之时被其他三家趁机分食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只是想打打顺风仗，捞点好处而已，可没想过真要在此拼命折损力量。
更多的，是眼馋秦人的军械！
“对，给头曼一些教训就行。”
“我也赞同。”
“赞同！”
“赞同”
“……”
片刻，六家势力达成一致。
只是给头曼一些教训，而不是真要逼的鱼死网破。
秦轩看着几名胡人首领的意见快速达成一致，俊逸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和煦笑容。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预料。
有了大秦一统天下灭六国的例子在前。
现在如同一盘散沙的胡人部族真要是答应，如此短见之人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
秦轩从心底里，也没想过真要灭了头曼。
万一相互吞并弄出一股大势力出来，最后头疼的还不是大秦。
让他们慢慢内耗才是正途！
哒~哒~
秦轩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点，脸上作出沉思状。
作为支持会意的决策人，即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也不能贸贸然表态。
不然，就太没逼格了！
果然，六人坐在下方，紧张的等待着。
若是秦人真是铁了心要灭掉头曼立威，他们就难办了！
片刻
秦轩威严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见火候差不多了。
才淡淡开口道：“既然如此，就给他一次机会。”
立刻，摄政王奉承道：“上将军英明！”
“上将军英明~！”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钦佩敬意。
坐在东胡一方第二个位置的虬须大汉突然饶有兴致询问道：
“上将军所言可在粮草上酌情考虑，不知是何意？
是大秦愿意为我等提供此次征讨所需粮草吗？”
第554章 不还钱怎么办？
秦轩悠悠抿了一口茶水，等放下茶杯才斜着眼睛瞥了一眼。
目光中透着揶揄和不屑。
嘲弄的说道：“粮食，乃是国之根本，当兵的吃不饱肚子也没力气打仗。
大秦的每一粒粮食都是百姓辛苦耕种得来的，来之不易。
更何况此次讨伐头曼所缴获物资全归你们所有，大秦不沾半分。
再免费给你们提供粮草，想太多了……。”
顿时，一番话说得询问之人尴尬不已。
不过
有人立刻说道：“我等若是粮草不足，也只能提前收兵，到时候怕是很难给头曼深刻教训了。”
其他几人闻言，眼睛不由一亮。
虽然没有开口附和，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表明了态度。
大秦不给供应粮草，他们就立刻退走！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秦轩唇角上扬，眼中讥讽之色更浓了。
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笑道：“你们开心就好。”
额……
一时间，几人反倒懵了。
他们只是想以出兵为名，趁机捞一点好处。
谁想到，这位大秦上将军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反倒让他们难办了。
不说要不要继续深入头曼的地盘，单是他们率领主力一路赶来，人吃马嚼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真不攻打头曼了，他们的损失就大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几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片刻
最先开口的东胡首领咬牙道：“不打就不打，反正也我东胡无关！”
顿时，冒顿和伊摩利脸色聚变。
若是此次不给头曼教训，下次恐怕就要变本加厉了。
虽然冒顿实力大涨，但一切以发展壮大为主。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机。
秦轩目光扫视，身体微微后仰。
淡然笑道：“打不打是你们的事，今日将各位召集来此会盟，大秦也算仁至义尽了。
反正将来头曼变本加厉掠夺起来也不敢对大秦动手。
到时候等他壮大了，谁被第一个吞并，就自求多福吧！
你们先打，运气好没死的再和大秦谈生意。”
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位年轻的上将军的每一句话都扎进了他们心底。
无论匈奴还是东胡，都不是铁板一块。
也都是有私心的。
自己可以变强，却不能和其他势力发生大规模火并，以免折损实力。
如果头曼真发展壮大，再逐一蚕食是必然的。
以前东胡强大，匈奴不敢触其锋芒。
但现在强大的东胡已经被一分为四，若是头曼真把其他两股实力吞并，重新融为统一的匈奴。
这是东胡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各自为战，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对抗重新统一的匈奴了。
除非联合起来对抗。
但是联合出兵又涉及到利益问题，期间牵扯太大。
而且谁也不想成为匈奴突然进攻的第一个目标。
对面冒顿和伊摩利脸色惊疑不定，眉头紧皱。
尤其是伊摩利，眼中更是透着慌乱。
如果头曼真要展开吞并，自己必然是第一个倒霉的。
紧接着，就轮到冒顿了。
所以，草原被划分为七股势力后，虽然首领们心有不甘。
但是对大秦的介入，从心底里还是默认的。
毕竟，有了大秦的介入后局势才没有失控。
他们也有时间积蓄力量，寻找重新一统的机会。
现在秦人若是撤走，后果很严重。
那时候，就不是教训头曼。
为了自保，恐怕不得不联合起来将头曼彻底剿灭！
其后果以及对将来局势的影像，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伊摩利霍然起身，义正言辞道：“上将军为了草原安宁不远千里与我等会盟，实乃情深义重。
为了草原平稳，扼制头曼的嚣张气焰，我愿购买粮草讨伐违约之人！”
其他几人见状，在沉吟片刻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至少伊摩利有一句话说道心底。
为了草原平稳，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毕竟，秦人可以撂挑子不管，他们却不得不为将来的局势考虑。
无论哪一家坐大，都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秦轩看着几人的赞同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满意笑容。
借此机会敲打敲打，才能这些桀骜不驯的胡人知道厉害关系。
也传达一个态度。
大秦不在意他们谁坐大，只关心和谁做生意。
即便最后七大势力只剩下一家，只要能和大秦继续贸易就行。
至于最后是谁当了草原首领，那不在大秦关心范围。
若是以前，大秦还没这个底气。
但是在连弩和炸药的辅助下，说起话来是底气十足。
加上长城也快修建好了，又有朔城作为桥头堡。
至少胡人不敢再轻易犯大秦戍边。
要不然很容易被断了后路有来无回！
一旦被秦军阵包围，有什么后果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所以，即便真撕破脸皮。
匈奴和东胡除了相互厮杀，也只会把劫掠目光投向月氏、楼兰等小国。
是不敢再打大秦半分主意了！
最终，在商讨之下每家都订购了不少粮草。
粮草的事情谈妥，几人眼中露出亢奋之色。
毕竟，对他们来说，那份附件上的交易物品才是重头戏。
也是他们宁可以身犯险深入敌营的最大原因！
秦轩也不含糊，命人送来六份早已准备好的价目清单。
顿时，一个个眼中迸发出精光。
只是，在看到价格后，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这些军械的价格虽然比预估要贵了一倍，但也勉强能接受。
其中一人为难的说道：“这个价格未免有些偏高，若是买几百件也无用，但若买上万件我等又没那么多黄金……。”
秦轩眉头一挑，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立刻推销道：“哈哈哈，付款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我早已为诸位准备好了一份贷款预案！
诸位只需要首付三成，就能把军械粮草带回家。
余款，每月定额支付就行。”
六人惊讶得瞪大眼睛：“还能这样的？”
有人下意识嘀咕道：“若是不付余款，又当如何？”
啪！
秦轩打了个响指，傲然说道：“大秦爱好和平，力求与各方势力双赢。
但若是有人存心赖账，那大秦只能武装收账咯！”
第555章 天上掉馅饼了
武装收账……。
一时间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以前倒是听说过秦人私底下借利钱的事情。
一旦借了利钱，就等于掉下了悬崖。
因为那种利钱别说还本，单是利钱就一辈子也别想还完。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欠的钱会越来越多。
若是不还钱，就会遭到恐吓殴打，甚至丢掉小命。
如果借钱的人被榨干，或者是死亡，债务就会转嫁到父母或者子女身上。
总归一句话，不被一家三代被榨成人干就没完。
不过，那些底层的小混子催债手段在胡人看来就上不得台面了。
但是换成秦国的话……
凭借秦国强大的军阵和犀利的军械，还真能做到！
而且若是真还不起钱的时候秦人大军来袭，其他几个势力估计也不会帮忙。
甚至，连帮忙说话都不会！
毕竟，借钱不还被秦人上门讨债，和头曼这次的事情是有本质区别的。
无论东胡还是匈奴也不相信秦人会为了收账就发动生死决战。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秦人国力强盛。
若是真欠账不还的话，后果会很麻烦。
即便秦人不决战，只需要像上次设伏一样以步军方阵和骑兵联合缓缓推进。
他们就不得不避其锋芒，否则在犀利的军械下必然损失惨重。
哪怕是派出一支两万精骑的骑兵突袭治下部族，也会造成巨大损失。
挨了打，关键还理亏。
其他几家若是和秦人合作的话，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如果再把精力都用在应付秦人收账上面，到了冬天就更难熬了。
所以，几人在听到借贷的时候，眉头都皱了起来。
如果是秦人民间的那种借贷，打死他们也不敢碰。
虽然对秦人军械眼馋，但是犹豫片刻后还是齐齐摇头。
“你们秦人利钱太高。”
“还不起的！”
“对对对！”
“……”
几人齐齐表态，打定了主意不借钱。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秦人的圈套。
以借贷为名，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对他们进行讨伐勒索了！
秦轩看着几人一副警惕的模样，心中瞬间了然。
招了招手。
立刻，二更给每人递上了一张写满字迹的表格。
秦轩淡然笑道：“这是借贷利息，以及所需要的抵押。”
几人看着表格，顿时一阵头大。
二更在示意下命人推上来一个架在，架子上放着一张舆图。
舆图上的土地被线条分割成了七块，并写上了名字标注。
六人看着舆图，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张草原全图，而且还精确的把他们各自的地盘进行划分标注，简直比他们自己还了解草原！
二更得意的昂起头，立刻开口介绍，逐一把每一条讲解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讲到比起民间借贷来低的不能再低的利息，和用地盘作为抵押下。
虽然很多词汇没听太明白，但总体还是理解了。
没钱可以找秦人开办的金行贷款，而且利钱很低！
以土地作为抵押，所带金额越大，需要抵押的地盘就越多。
顿时，几人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若是利钱真如此低的话，那贷款又何妨？
说起来土地被当作了抵押，但终究还是在自己手里不是？
而且几人算了算，只要勤快一点，多跑几趟楼兰、月氏等国，还钱也不难。
凭借贷款买来的秦人军械，肯定能大丰收！
几人眼珠子转动，明显是意动了。
只是没人带头，才都在观望罢了。
秦轩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唇角不由上扬。
只要心动了，就别想跑了！
淡淡开口道：“皇帝陛下仁慈，体恤你们在草原上不易，特准了一批食盐可一并贷款给你们。
若是你们想赚钱，还能倒手卖给周边小国赚个盆满钵满！
当然，这种白送的发财机会，只给大秦的生意伙伴。”
顿时，几人眼中精光更甚了。
盐，那是必不可缺之物。
以前他们缺盐了，就劫掠秦国戍边。
现在秦国强大，他们正为整个问题头疼呢。
周边小国倒是也能劫掠一些，但那些小国的盐本来就少，哪够他们分抢的呢。
现在听闻秦国皇帝竟然愿意给他们一批盐，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若是能得到这批盐，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用，其他的可疑高价卖给周边小国赚一笔。
等到秋季的时候再抢一波，这些盐不是又回来了吗？
傻子才不动心！
伊摩利沉吟片刻，一脸虔诚的说道：“陛下仁慈！我愿意以土地为抵押贷款购买军械，还有食盐！”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二更见状，立刻拍了拍手。
立刻，外面走进来一名捧着一个厚厚本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恭敬行礼，自我介绍道：“下官是金行在朔城的分行管事，诸位的贷款事宜由下官负责。
若是有不明之处，下官可一一解答。”
秦轩抿了一口茶水，知道这几人现在心思都在军械上。
放下茶杯，站起身淡淡说道：“刘管事，不得怠慢贵客。”
说完，转身离开了。
几人急忙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恭送上将军！”
行了一个礼，迫不及待把分行管事围住，询问其抵押贷款的问题来。
秦轩听着身后几人略带恭敬的声音，唇角不由上扬。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在利益面前连桀骜不驯的胡人都得老老实实听话。
一个个好像生怕得罪了自己，让贷款金额受限一般。
毕竟，这次若是能贷款成功，他们的战力将迈上一个新台阶。
而且还有食盐，不但解决了部族吃盐的问题，还能赚一笔，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处，怎么能不殷勤呢！
秦轩翘起的唇角，带着一抹得意。
皇帝是以清仓甩货的命令让把旧盐给全部处理掉。
现在以翻一倍的价格卖给这些胡人，自己还能赚一笔，就当是跑腿费咯。
胶东郡运来的精盐，就更不担心了。
以东胡和匈奴贪婪的性格，送上门的好处又怎么会错过呢。
只要能吃下的，通通来者不拒！
至于最终是否能按时还款……
秦轩心底隐隐有些期盼他们赖账，那就有动手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