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以势压服
“我家主人乃大秦上将军，秦轩！
主人说的话，就是规矩！”
二更昂首挺胸，脸上透着浓浓的傲然。
手中，骄傲的拿出了秦府的印记。
身为咸阳新贵的贴身仆役，说起话来，有那份自信！
秦轩眯起眼睛，一脸的风轻云淡。
这种霸气侧漏的话由仆人说出来，才能彰显逼格不是！
若是朝中什么大事，行事还不至于如此张狂。
但是索要一个奴籍女子，那就不需要顾忌了。
而且在这种地方，和颜悦色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在秦某人看来，该用身份以势压人的时候还不用，那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对一个老鸨虚与委蛇，直来直往更省事。
该摆谱的时候就要摆，才能让人敬畏。
更重要的，是做给苏妙看，让其看到自己的强势。
毕竟，苏妙以后还是会留在此处。
那么，被权贵子弟以势压迫是免不了的。
既然答应了全心全意为自己办事，就保她无事。
就得让她有信心。
将来真遇到以势压迫的时候，也有勇气反抗。
至少，能坚持到自己派人来。
秦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屑于欺骗一个女子。
既然答应了保她无事，就一定会做到。
否则真答应一个女子的事情没做到，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秦某人丢不起那张老脸！
果然
老鸨听到咸阳新贵，大秦上将军的名头，瞬间惊呆了！
好半响才缓过神来，伸手指着对方。
呐呐道：“你~你就是黑面……。”
二更眉头一挑，立刻大声呵斥：“放肆！”
老鸨身体打了个哆嗦，瞬间反应过来。
砰！
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垂着头惊慌的说道：“小人拜见上将军！”
这一跪，一半是因为惊讶，没想到会有机会和咸阳新贵如此近距离接触。
另一半，纯粹是给吓的！
黑面秦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眉头都不眨一下就能处死数千人。
方才惊讶之下竟然当面喊出黑面秦的称号，不吓的肝颤，双腿发软才怪了！
两名扶着老头的女子，也惊讶得愣在了当场。
怎么没想到方才竟然伺候了咸阳新贵喝酒！
还给他说了黑面秦的事情。
若真如传闻般残暴嗜杀，她们就危险了！
一时间，两名女子都呆住了。
秦轩站起身，背负双手。
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淡淡说道：“起来吧。”
“是是是，谢上将军！”
老鸨急忙站起身，垂头脑袋一脸惶恐。
秦轩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本少爷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之前竞价的五千黄金，就当是买下苏妙姑娘的。
另外，以后苏妙姑娘依旧留在此处，每日会抚琴一曲。
她若是不愿意，任何人不得逼迫她陪人喝酒！
你，可听明白了？”
老鸨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小人明白，明白！”
这位咸阳新贵手黑着呢，她可不敢忤逆。
万一热闹了这位，一句话就能其死无葬身之地！
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有些事情即便死也要问一下的，要不然没法交代。
老鸨小心翼翼抬起头，低声问道：“上将军有令，小人自然服从，只是若上头问起来……。”
秦轩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沉声道：“本上将军已经给了你们五千黄金，难道还不够？
若是你上边有人贪心不满也没关系，本将军亲自送金子过来！
我秦某人办事素来讲究，绝不做仗势欺人之事！
对吧，丞相大人！”
什么？
丞相大人？
顿时，老鸨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两名女子看着一左一右搀扶的醉醺醺老头，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一颗鸡蛋！
这个老头子，竟然是大秦的丞相！
连苏妙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蛋上满是不可置信。
堂堂大秦丞相竟然来这种地方喝酒，简直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不过，在秦国可没人敢随便冒充丞相的身份，会没命的！
而且对方已经亮出了秦府的印记，身份绝不会有假。
再说了，楼下可还有两大车黄金呢！
专人接收五千金的时候已经验过，那可都是成色极佳的真金！
哪个骗子会带着一万黄金行骗的？
有如此多的金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得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行骗？
几人对这个老头的身份，那是深信不疑。
堂堂大秦丞相和上将军来此，别说要带走一个女人，就算把所有女人都带走，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连上头直管的秦吏来了，也得跪了！
现在给了五千黄金买人，已经是心善了！
这一刻，老鸨是真怕了。
这两位大佬在一起，除了皇帝意外，整个天下恐怕再找不到更有权势的了！
秦轩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老鸨，也懒得与这样的小人物装和善接地气了。
淡淡开口道：“二更，把以后要配合的都告诉她！”
“少爷放心！”
二更
急忙应下，上前蹲在一旁，把将来需要酒肆配合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苏妙看到平日里背靠官府，整天耀武扬威，对她们动则打骂的老鸨如同一只鹌鹑般老实听话。
不由看了一眼上方的俊逸男子。
心中，升起了一抹对摆脱奴籍的希望。
即便不能改变奴籍，只要能像以往只需要抚琴一曲，能够安安静静生活，哪怕孤独终老也心满意足了。
“香皂？为何物？一块十金？”
老鸨一边听着讲述，脸上透着迷惑。
秦轩唇角不由上翘。
吓唬过了，该给萝卜了。
淡淡说道：“等宣传之后，会给这里姑娘每一块使用。”
“美人一块！？”
老鸨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里姑娘可是有六十多个姑娘，每人一块，那得是多少金……反正很多很多金子就是了！
二更贴在对方旁边，声音冷冽道：“少爷说每人一块就每人一块，若敢私吞，死！”
“不敢不敢！”老鸨急忙应下，已经被凶神恶煞的目光吓破了胆。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今夜来此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忽然，楼下传来一片喧闹声。
第392章 动手伤人
咚咚咚~！
雅阁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还不待应答，一名仆役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焦急的说道：“不好了，打人了！”
老鸨神情一怔，脸上立刻露出了怒容。
竟然敢在酒肆里打架伤人，好大的胆子！
虽然这里由老鸨主事，但是也有护卫的。
毕竟，这种酒色场所，遇到酒品不好喝醉了酒撒酒疯的，那是常事。
通常遇到这种酒品差的，先是好言相劝。
只要听话出了酒肆，随他们怎么撒疯都不关酒肆的事情了。
到时候自然有巡逻屯兵处置。
若是有人敢蛮横耍无赖的，那就不客气了。
酒肆中的虽然是护卫，却有着官府背景，动起手来客丝毫不会手软。
真动手打人了，也不会遭到秦律的处罚。
反倒是那些撒酒疯的，若闹出事来会遭到官府的处罚。
所以，在威慑之下即便是由一名老鸨出面处理事务，也没人敢不给面子。
通常都是吓唬几句，撒酒疯的人就老老实实离开了。
尤其是那些迁徙至咸阳的六国贵族，不少人当初还保留着贵族的傲气。
咸阳城变得繁华起来，酒肆的生意自然也更加火爆。
常常因为来得太晚，姑娘都被点光了，只剩下扫地的大妈！
为此，这些六国权贵自然会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
不过在被教育了几次后，所有人都知道酒肆的背景惹不起。
曾经的贵族身份也没有了特权。
从此，再没人敢惹事。
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人敢闹事！
老鸨插着腰杆，挥手道：“走，随老娘去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闹事！”
声音中，还隐隐透着一股兴奋的味道。
就像是要把之前的胆怯都发泄出来一般。
秦轩这位咸阳新贵，真正的实权人物，她是不敢有半分不敬。
但是对上那些日落西山的六国旧贵族，还是底气十足的！
秦轩抿了一口酒液，脸上也露出好奇之色。
既然正事已经谈妥，看看热闹也不错。
对于这种通常只能出现在电影或者夜总会里的情节，那是很有兴趣。
说起来，进入咸阳几个月了，身份地位也有了，还没有与那些六国贵族争风吃醋过呢！
秦某人不止一次暗暗抱怨：没有争风吃醋装逼打脸六国权贵，这和人设不符啊……！
只是在好奇的端着酒爵来到走廊栏杆往下看时，怔住了。
楼下大厅里，此刻装有黄金的箱盖敞开，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五名身穿普通布衣的护卫站在装有黄金的推车旁。
为首的，正是火狼的大队长陶方！
少爷在酒肆喝酒，还运送过来两箱黄金。
作为大队长又怎么会不跟来呢。
只是之前在外面布置警戒，也不想太张扬才没有进来。
现在听到喧哗声，立刻就冲了进来。
然后，与人发生了冲突。
陶方带领四名下属围着推车，身上透着煞气。
虽然是护卫，但却是真正上过战场，射杀过匈奴，肉搏斩杀过反贼，见过血的！
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远不是酒肆护卫能比拟的。
老鸨匆匆下楼，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
恼怒的大吼道：“怎么回事？谁动的手，看老娘不废了他！”
敢在酒肆动手，酒肆触犯了秦律，说起话来也有那个底气！
陶方踏前一步，沉声道：“此人挑衅在先，还想抢夺黄金，打他都是轻的！”
这是实话。
要是在邯郸郡造反那夜，或者是战场上，陶方对敌人都是直接割脖子抹杀的！
回了咸阳京师重地，脾气才收敛。
老鸨看着为首的魁梧汉子，神情不由一滞。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好像喘不上气来！
守着黄金，显然是上将军的护卫了！
老鸨对那些过气的六国权贵，倒是没有什么顾忌。
但是真遇到实权的秦吏，那还是惹不起的。
尤其是秦轩这样的咸阳新贵，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接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
老鸨眼珠子转动，脑子里飞速思考对策。
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转头向着看热闹的酒客说道：“哈哈，这位大爷喝醉不慎跌倒，没事没事，各位大爷继续喝酒！
赶紧的，曲子弹起来！”
看热闹的人见老鸨打圆场，要小事化了的模样，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来这里不就图个乐呵么。
有美酒有姑娘，若是还能看一出好戏就更美了……。
可惜，看老鸨的态度显然是和稀泥没啥事了。
就在众人失望的收回目光，准备继续和美人喝酒时。
一名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嘲弄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打伤人，已经触犯秦律，怎么就变成没事了？
大秦以法治国，上到天子下到庶民一视同仁！
如此藐视国法，难道你自认为凌驾于秦律之上？”
一番铿锵有力的谴责，让人无言以对。
老鸨脸色阴沉，却无力反驳。
当年，制定了律法的商鞅都死在秦律之下，谁敢反驳！
而且，说话之人可不是那些过气的六国贵族，而是白氏一族的白千丙！
之前眼睁睁看着苏妙姑娘被带入那个可恶家伙的雅阁，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
旁边的人又义愤填膺，嚷着不服。
结果，有一个人就借着酒劲靠近推车挑衅护卫。
然后，被陶方给一圈KO了。
这下子，白千丙就有底气了。
敢和自己竞价，还拿出一万黄金的，绝不是普通人。
但是对方的护卫伤人，那就逃不过秦律制裁了！
只要运作一番，说不定还能把那个可恶的小子给牵扯进去！
白千丙义正言辞，句句都往秦律上扯。
就仿佛化为为了卫道士一般！
老鸨面对这位士族子弟，心里暗暗叫苦。
要是两个六国贵族子弟闹事，分分钟就能收拾。
可真遇到这种实权的老秦人子弟，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哪怕动手一方别说是秦轩的人，即便是某位实权秦吏的人也惹不起啊！
纵然，伤人者会被秦律处罚，背后的人也没法阻拦。
但是，事后报复收拾自己呢。
老鸨苦着脸，忽然觉得：我好难……。
第393章 失手的意外
周围，一个个旧六国贵族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致的的看戏。
对秦人和秦人之间的矛盾，那是乐于看热闹煽风点火的。
虽然已经迁徙来咸阳一年多了，但依旧没把自己当做秦国人。
只是认为旧国是暂时覆灭，就如同几百年前的局面一般，随时都可能复国。
到时候，他们回到故国，依旧是高高在上，享受特权的贵族。
所以，始皇帝虽然对这些六国之人各种施恩，却依然只是徒劳而已。
换来的，更多是因为没有了特权的怨恨！
在他们看来，此刻只是两个秦人权贵在狗咬狗罢了。
甚至不少人心里暗暗不屑，动不动就大打出手，依旧把秦人当做是蛮夷！
却忘记了，秦国律法严苛，这种情况已经是好的了。
在当初游侠盛行的六国，才是私斗成风！
白千丙昂首挺胸，满脸的傲然。
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
当年秦国变法之初，孟西白三族可是吃够了不遵守新法的亏。
为了抢水灌溉私斗频频，还因此导致上百人触犯秦律被杀。
所以，三族痛定思痛熟读律法。
三族的子弟，个个都能把秦律倒背如流！
现在遇到事情了，张口就来都不算个事！
虽然只是阻拦的时候推了一把，但是一顶顶高帽子扣下，已经被提升到了造反的高度！
陶方眉头紧锁。
毕竟，这里是大秦中枢咸阳，即便以主人的权势也依旧要遵守律法。
动手是不行的，只能开口一一反驳。
好歹是屯兵什长的出身，对律法也是极为熟悉。
两人一斥一驳，展开了激烈的辩驳。
周围看热闹的六国权贵子弟们看得是一愣一愣。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教授律法的学府呢！
秦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没有耐性再看两人辩驳下去了。
因为……想到自己曾经的种种行为，越听越是觉得心里没底。
若是按照二人的辩驳，秦某人怕是已经坟头野草三尺高了！
哒哒哒……
秦轩迈步走了下去。
陶方见状，立刻停止了争辩。
恭敬行礼道：“少爷。”
四名火狼队员也纷纷行礼：“少爷！”
秦轩微微颔首，开口道：“回去吧。”
陶方立刻领命，就要叫下属推车离开。
白千丙听到熟悉的声音，望向了俊逸脸庞，咬牙切齿指着对方恨声道：“是你~！”
方才，就是这个声音和自己竞价！
下意识的，不由抬头看了看上方雅阁。
并没有看到苏妙的身影，难道是因为身体不适……？
此人从雅阁出来，显然和苏妙姑娘已经……。
白千丙越想越愤怒，眼睛里嫉妒得都快要喷火了！
从第一次看到苏妙开始，就已经被深深迷住。
早早作准备就等今日！
没想到，一血竟然被这个可恨的家伙给夺了！
能不气么！
秦轩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爸爸，你也不是我儿子，别一副很熟的样子。
再敢指着本少爷，就废了你的狗爪！”
顿时，引来一片哄笑。
李斯被一名女子搀扶，抚须笑道：“好一个不肯吃亏的性子，怎么论都占便宜。”
“你……！”
白千丙被占了便宜，气的眼皮直跳。
咬牙沉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秦轩一脸迷茫，摇头道：“不知道，肯定不是我儿子。”
旁边，一名年轻男子立刻傲然说道：“此乃白氏一族白千丙，父亲乃是大秦九卿之一的太仆大人！
不论你是哪家权贵子弟，在咸阳城中谁敢不给白氏一族面子！
小子，看你眼生得很，是哪一国的贵族子弟？
立刻跪下磕头认错，或许还能求得白兄原谅。
呵呵，小子，可别不知天高地厚给家族招灾！”
秦轩没有搭理这个捧哏之人，看了一眼地上似乎已经昏迷的男子。
只见对方双目紧闭，眼珠子却在转动，显然是装晕。
开口道：“要碰瓷滚远一点去，若是再敢碰本少爷的黄金，第三条腿给你打折！”
顿时，地上原本应该已经昏迷的男子不由把双腿夹了起来。
白千丙眉头一挑，也来了火气。
来咸阳快三年了，还从来没人敢如此不给面子，更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威胁。
脾气也瞬间上来。
转头看了看敞开盖子的满满五千黄金，贪婪的吞了吞唾沫。
右手一把扣住箱沿，用力往下压了压。
顿时，金饼在箱中滚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挑衅的说道：“本大爷就碰了，你又当如何？”
说完，又抬脚用地踏在了推车上。
咚！
推车支撑的轴重重压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箱子也因为突然的震动导致金饼弹了起来。
因为白千丙就站在木箱旁边，一块金饼从箱子里弹了出来。
正好落在了白千丙因为喝醉酒发热而敞开的衣襟里。
众人见了，不由莞尔。
一脚踩下去竟然把一块金饼弹在了自己衣服里，真是有意思。
但是
秦轩却眉头一挑，冷喝道：“大庭广众抢夺黄金，找死！”
说完，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白千丙小腹吃疼，脚下连连后退。
咔~！
后退之时，被一张桌子绊倒，身体后仰着摔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白千丙后脑勺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
桌角被鲜血染红，身体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陶方立刻上前查看。
试了试对方颈部脉搏，转头汇报：“少爷，他死了！”
秦轩眉头皱起，眼中也露出惊讶之色。
争风吃醋只是小事，秦某人脾气虽然不好，但自诩不是嗜杀之人。
断然不会因为这种小冲突就杀人的。
一脚踢在对方小腹，只是给他一些教训而已。
其动作，和普通人生气了踢一脚差不多。
再说了，都已经控制了力道，这一脚顶多是教训，连内伤都不会有。
谁想到，这个短命鬼竟如此倒霉，后脑勺撞在桌角上，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乱成一团。
纨绔争风吃醋，和动手打死人，性质就不一样了。
顿时，酒肆中传来慌乱的喊叫声。
“打死人了！”
“快把屯兵找来！”
“快去通报廷尉府……！”
第394章 李斯的感悟
秦轩看着倒在地上装晕，嗖一下爬起来，躲在推车下大喊快去通报廷尉府的男子。
心中，莫名闪过一刹那的恍惚。
这个场景，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自己就像十恶不赦之徒，一群人疯跑着找救兵！
也亏了这个时候还没出西游，否则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喊着请佛祖了！
白氏一族子弟死在这里，此事非同小可！
六国贵族子弟们不想惹麻烦，纷纷往外跑，不想淌进这趟浑水。
短短数息，就有一半人溜走了。
还有不少胆大的留下来看热闹，这些人大多都是老秦人，不怕会遭到牵连。
因为他们深知，按秦律是无罪的，更不可能会受到牵连。
哒哒哒！
同时，一群身穿普通服饰，手中却握着奇怪匕首的汉子冲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披甲持戈的屯兵！
那些手持匕首的汉子立刻冲上前，背对秦轩围成了一圈，警惕的看着四散往外跑的人。
而那些持戈屯兵，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和后脑勺流血染红的地面，一时也有些愣神了。
听周围看热闹之人的议论，死的还是白氏一族子弟，太仆的儿子！
这下子，事情大了！
老鸨看到呼啦啦冲进来十名屯兵，心头不由一跳。
心里暗暗疑惑，怎么刚刚打死人巡逻的屯兵就来了？
就跟知道要出事，早早在门外守着了一样！
她哪里知道，这些人看到秦府在夜间推着两箱黄金，特意跟随保护的！
老鸨急忙上前慌乱的解释：“不管我们的事，不是我的人动手！”
屯兵什长立刻冷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是谁动手杀人！？”
老鸨身体一颤，急忙转头望向被团团护在中间的男子。
小心翼翼说道：“是~是上将~是这两位大爷发生口角，结果失手……！”
咯噔！
什长心头一跳，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作为中尉统领李信的下属，可是接到了要友善对待秦府命令的。
但是眼下这位却打死了人……。
秦轩推开挡在前方的陶方，看着什长，也是一脸无语。
开口道：“我只是推了他一把，谁想到这小子身体虚，就摔倒了。
好巧不巧，脑袋撞在桌角上，就悲剧了。”
白氏一族的另一名子弟立刻站了出来，愤愤说道：“胡说！你分明是用脚踢的！”
秦轩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人都已经挂了，再计较有用手还是用脚有意义吗？”
“额……。”
白氏子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忽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自己竟无言以对了！
什长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彻底没了气息的白千丙。
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俊逸青年。
想了想，低声说道：“上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属下地位低微无权处置。
要不，请您移步廷尉府可好？”
秦轩也不想为难这些屯兵，无奈的点头应下。
不论故意还是失手误杀，总归是杀人了。
而且还是九卿之一太仆的儿子，这个事怕是没法善了。
秦轩一脸无赖的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老头。
李斯此刻已经醉意全无，心中也一阵无语。
好好的来喝个花酒，怎么就能喝出事了呢！
这个闯祸的祖宗，就不能消停一点么？
当年嬴政身为公子的时候，也没这么能闹腾的！
相反，还知书达理颇为低调。
同为父子，在外的行事风格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堂堂大秦丞相偷着来喝花酒，结果牵扯入一桩杀人案中。
若是传到同僚耳中，还不得成了笑柄？
这张老脸，怕是要丢尽了！
无语中，看到那个惹祸的小子垂着的手似乎在打手势，暗示自己先走。
李斯眉头紧锁，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心中有一种感觉，这一刻的举动将决定未来的命运！
脑子里，飞速的权衡着。
渐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念头，也通达了。
之前只担心堂堂大秦丞相喝花酒的消息走漏，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同甘共苦！
此刻那位小爷失手打死人，这个时间宫门已关。
即便要上报皇帝，也是明日的事情了。
那么，按照律法，今夜就要先关押在廷尉府，等廷尉审讯之后明日再上报。
若是能陪着一同被关进廷尉府，岂不是同甘共苦过？
瞬间，李斯参透了人生四大铁中的第二铁，一起同过窗！
铁窗也是窗！
有了这两份交情在，将来也算得上是嫡系了！
这一刻，即便有人拿刀赶他也不走了！
李斯昂首挺胸，一把推开了搀扶的女子。
阔步走到近前，朗声道：“我们一同来的，出事了，老夫自然陪你同去！
不就是关进廷尉府吗？
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哥哥也陪你走一遭！”
说话间，将那份临危不惧的铮铮铁骨展现淋漓尽致！
秦轩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头的老头傻眼了。
这还是那个沾上毛比猴还精的李丞相么？
这个老小子平日里比鱼还滑溜，遇到这种事情即便不急着撇清关系，至少也会作壁上观。
此刻怎么一副铁哥们的模样要共赴牢狱了？
难道，酒还没醒？
低声说道：“老李，你没必要淌这趟浑水，趁着没被认出来赶紧走！”
李斯昂起头，傲然道：“无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即便陛下怪罪下来，老夫也陪你一起担责！
老夫心意已决，无须再劝！”
秦轩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动容。
心中暗暗翘起大拇指，这个老东西够义气！
随即转头吩咐道：“青竹、二更，你们留下来把苏妙姑娘的契约处理了。”
二人对视一眼，恭敬的应下：“是！”
对于自家少爷三天两头惹事，已经从最初的担忧变为习以为常了。
苏妙看着被吞并护在中间渐渐远处的背影，眼中透着担忧、复杂之色。
深夜
一间卧房中响起床板咯吱咯吱的摇晃声。
廷尉大人正咬牙奋力冲杀。
赤着的后背上，被被抓出了几条深深的划痕，足见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忽然
咚咚咚！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啊~!”
廷尉一分神，身体瞬间被吸空了！
第395章 长见识了
吱吱吱~
廷尉署外灯火通明，数十人站在台阶之下，手持火把焦急的向外张望。
除了秦府的护卫，还有李府的下人。
陶方率领五十火狼队员，手持火把，排列有序的站在下方。
目不斜视，神色很是平静。
自家少爷基本一个月就要被抓进廷尉府一次，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要不是传来无可挽回的坏消息，他们都只是静静等着。
但是李府的人却不同。
李斯作为当朝丞相，竟然被抓进了廷尉府中，这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啊！
长子李由听到消息后，立刻便带人赶了过来。
现在的李由还不是三川郡守，官职还不高。
面对廷尉府这个大秦最高司法机构，也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消息。
李斯就是李氏一族的天，若是他真犯事倒了，李家怕是也完了！
毕竟，李斯是外臣，在咸阳没有足够的底蕴。
一旦顶梁柱塌了，家族也就没落了。
不像白氏一族，是秦国几百年的老牌士族。
当年杀商鞅，白氏一族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足见其根深蒂固！
即便任太仆的族人倒台，只要不是犯了谋逆大罪，白氏一族仍然屹立不倒。
李由就不明白了，老爹只是说晚上要去喝酒。
怎么就去了那等地方，还因为争风吃醋打死人了呢？
以老爷子的年纪和地位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以后没脸见人了！
李由此刻是心急不已，既担心此事无法善了。
又担心老爷子年龄也不小了，此刻若是被关在牢狱中。
那可是廷尉府，即便有侯爵在身，那些小吏不敢对老爷子动刑。
但心里过不了那道坎，在狱中抑郁成疾也有可能的！
想到自家老爷子此刻正在冰冷的牢狱中受苦，夜里冷了只能用茅草取暖，心里就如同刀绞！
哒哒哒~！
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李由见状，急忙上前问道：“左监大人，家父可还好？”
左监对这位丞相长子不敢怠慢，立刻温和的笑道：“丞相大人安好，各位无须担心，都回去吧。”
这里毕竟是廷尉署，被数十人堵在大门外终究不好看。
而且这些人身后的势力，都是他惹不起的！
李由看了看身后的数十人，沉吟道：“是李某冒失了，这就命他们回去。
只是，牢狱中条件有限，能否让下人给家父送一床棉被？”
左监笑道：“丞相大人很好，无须送棉被。”
咯噔！
李由神情一滞，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堂堂大秦丞相，给其送一床棉被，那是举手之劳的顺水人情。
不该拒绝才对！
要不然，等父亲脱困，收拾起一个敢落井下石的左监来，那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可现在对方竟然就真的拒绝了。
说明——事儿大发了！
弄不好，连性命都难保！
也只有人走水凉，才能让一名秦吏不给丞相面子！
李由深深看了左监一眼，转身无力的挥手道：“都回去，我独自在此等着便是了。”
李府的仆役听到吩咐，都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李由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廷尉署，垂头走下台阶。
在对面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双目发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如同张开血盆大嘴的尉署大门。
左监看着丞相长子颓废的模样，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告诉他没事了吗？
转头看了一眼排列有序的秦府护卫，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赶人的话。
丞相大人做事讲律法，那位大爷狠起来可不讲律法的！
惹不起惹不起！
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昏暗的大门内。
……
牢狱中，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老李，咋哥俩走一个！”
秦轩脸色微微泛红，嘴里嚼着烤肉，单脚踩在凳子上。
豪迈的举起了酒爵。
李斯听到‘哥俩’的称呼，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立刻站起来，相互碰了一下，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男人的交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几杯酒下肚，瞬间就能突破年龄的阻碍。
别说两人之间差了辈分，只要酒喝到位了，连老丈人都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李斯放下酒爵，目光在牢狱中扫视。
和秦府样式相同的板凳桌椅，连两米宽的大床，一应俱全。
在大床顶上，甚至还挂了蚊帐！
李斯也是做过廷尉的人，对尉署的一切布置自然熟悉无比。
开始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除了外面依旧是手臂粗的木头栏杆挡着，内里的配制比起一些富户来还要齐备！
两人刚落座，就有小吏送来刚打的井水，放在小炉子上烧水泡茶。
然后，秦某人点了几坛酒，还有烤羊！
外面，还有一个小吏候命！
李斯看着对方熟练的模样，都惊呆了……。
什么叫轻车熟路？
这就叫轻车熟路！
廷尉都还没有来，就自己带路先在狱里住下了！
泡茶点菜，还要喝酒！
简直就是常客啊！
秦轩也有些微醺了，倒了两杯酒。
嘴里嚼着烤羊肉，无奈的说道：“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廷尉来不来？
若是他不来，今晚怕是要委屈老哥和我挤一挤了。”
李斯转头看了看两米宽的大床，还有两床棉被。
满脸古怪的笑道：“呵呵，不挤不挤……。”
两米宽的大床两个人睡，真不挤！
李斯原本都已经豁出去，做好了陪着在冰冷的狱中熬一夜。
谁想到，竟然会是如此待遇！
心里不由暗暗鄙夷：赵高，真会舔！
哒哒哒~！
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安静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刚从女人肚皮上爬下来的廷尉大人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是听说那个煞星又来了。
顾不得腰酸背痛，急匆匆赶了过来。
此人来得次数越多，他就越不敢怠慢。
说明此人深受陛下宠爱，否则的话，有些人进来一次就永远没机会出去了！
廷尉匆匆走了进来，立刻躬身行礼：“下官拜见上将军……！”
刚抬起头，当看清对面的老头时，神情不由一滞。
双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急忙拜下，结结巴巴道：“下~下官拜见丞~丞相大人！”
第396章 不平静的夜
李斯微微颔首，笑道：“廷尉也来共饮一爵。”
“谢丞相。”廷尉看着递来的酒爵，急忙弯着腰，伸出双手恭敬接了下来。
仰头一饮而尽！
脸上露出陶醉之色：“好酒！”
仿佛这一爵是一生中喝过最美的酒。
毕竟，李斯身为丞相，那是位高权重。
而且曾经担任过廷尉，算起来还是他的老领导了。
自然要毕恭毕敬。
廷尉恭敬的放下酒爵，小心翼翼说道：“上将军，今夜只能委屈在此将就一宿。
明日请随下官一同上殿，由陛下定夺。
您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官立刻去办。”
虽然白千丙身上只有一个低级爵位，也没有任何官职在身。
但到底是白氏一族子弟，老子更是九卿之一的太仆。
白氏一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凶手的身份更不一般！
堂堂大秦上将军，不是他能轻易定罪的！
若是换了没有实权的过气将军，廷尉府倒是可以审讯，连动刑都可以！
但眼前这位却不一样。
这间由皇帝近侍赵高赵大人亲自命人布置的牢房，就显示了此人身份的特殊。
能让皇帝近侍都要奉承讨好的人，是廷尉能够得罪的？
反正廷尉是不敢审，在皇帝下诏前更不敢定罪。
大庭广之下打死人，按律是要偿命的。
若是廷尉判了死罪，第二天皇帝金口玉言特赦。
那等于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
廷尉纵然位列九卿，但连皇帝近侍都要讨好的人想要收拾他，真不费力！
能做的顶多就是询问记录情况，之后交给皇帝定夺。
在权贵云集的咸阳中枢，廷尉这个位置，真心不好做！
秦轩抿了一口酒水，目光在牢房中扫视。
开口道：“天气日渐转凉，丞相大人身体不好，还劳烦送一只火盆先烤一烤，去去湿。”
李斯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竟然担心自己年纪大了，特意命人送来火盆，能得到这份关心，显然已经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
这份罪，值！
廷尉神情一怔，小心翼翼说道：“尉狱中条件简陋，丞相大人的长子已在门外迎接您回府歇息。”
李斯为了拉近关系，连老脸都舍弃了，又怎么肯走呢。
眉头一挑，掷地有声道：“此事，老夫也有参与，自然要留在狱中明日和上将军一同上殿！”
“什么~！？”
咔嚓~
廷尉惊讶得猛然抬头，连脖子关节都发出一声脆响。
大半夜的被人从欢愉中拉起来，原本听闻是秦轩在酒肆中为了一女子争风吃醋，失手将百家子弟白千丙给打死了。
怎么现在连丞相大人也有份参与了？
他不是听到消息来探望的吗？
这下子，廷尉彻底懵逼了。
一个咸阳新贵就已经够让其头疼的了。
皇帝下诏前，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对这位审讯的。
现在又多出一个更恐怖的大秦丞相，这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啊！
廷尉小心翼翼问道：“您~您也动手了？”
李斯眉头一挑，不耐烦的挥手道：“赶紧送火盆来，别打扰老夫和上将军的雅兴！”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廷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立刻命人送来两个火盆，又命人再送来几份好酒好菜。
牢里的两位，是谁都得罪不起。
只希望能把二人哄高兴了，明日带到殿上让皇帝定夺，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在一再叮嘱照顾好牢里的两个顶级权贵后。
廷尉亲自带人直奔案发的酒肆，对案发的过程进行询问。
原本是可以直接询问凶手的。
可两人正喝得兴起，敢这时候打断他们的雅兴才怪了……！
在青鹞街的一座府邸内
院子里十几名壮硕汉子手持火把，围着地上一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
白布之上，还能看到被渗透的血迹。
一名雍容的妇人正在一旁掩面而泣。
“呜呜呜…，我儿死的好惨！老爷，你一定要给丙儿报仇啊！”
太仆眉头紧锁，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片刻
拳头无力的松开，呐呐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招惹了此人！”
话语间，透着无可奈何。
对行凶者的身份，早已经通过派人对老鸨询问查明清楚。
凶手是秦轩！
大秦的上将军，咸阳势头最猛的新贵！
若是换了其他人，以太仆的身份，早就带人前往廷尉府，要将其治罪报仇。
可对方的来头更大，还深的皇帝宠信。
这样的人，不是轻易能动的。
恐怕连廷尉，也只敢客气的询问，然后上报皇帝处置。
想要亲手报仇，很难！
甚至想要按照律法让其偿命，都希望渺茫。
以皇帝对其的宠信，能将其流放就已经是很重的处罚了。
即便流放了，过几个月再下诏将其召回也是有可能的。
太仆看了一眼被白布遮盖的爱子，悲愤的目光中很是复杂。
妇人瘫坐在地上低声抽泣，仰头怨愤的说道：“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丙儿惨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他可是你的心头肉，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太仆转头看了一眼妇人，心中烦躁无比。
恼怒的低喝道：“你懂什么，知道姓秦的是什么人吗？那是咸阳新贵，伸手陛下宠信，刚刚击败胡人立下大功的！”
妇人不甘的说道：“大秦以法治国，打死人就必须偿命！
若是连您都不管，丙儿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吗？
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太仆看着妇人悲痛的模样，看着白布渗出的血迹，心如刀割。
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生儿子被人打死，自然心有不甘，想要报仇。
连传真宗接代的希望都被人给破灭，还有什么好期望的呢？
哪怕丢了官职，也要替儿子讨回公道！
只是对方身份也非比寻常，还需从长计议。
以太仆的身份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很难。
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再难也必须报！
只是，既然自己一人不够，那就只能再借助士族的力量了！
姓秦的，必须死！
必须给儿子偿命！
转头吩咐：“你们立刻去……！”
第397章 老李也豁出去了！
翌日
“啊…！”
秦轩舒爽的睡了一觉，伸了一个懒腰。
负责伺候在外的小吏听到声音，立刻向外招手。
然后轻轻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
送来了热水，还有刚刚出锅的粟米粥。
单是一个咸阳新贵，就值得他们削尖了脑袋巴结讨好。
现在还多了一位大秦丞相，还不得像照顾祖宗一样！
谄媚的笑道：“丞相大人，水温刚刚好。”
李斯微微颔首，走到一只水盆旁洗漱。
秦轩只是漱了口，连因为睡觉变得凌乱的长发都没有搭理。
坐在凳子上，垂头喝起粟米粥来。
只穿了白色的内衣，头发披散垂头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囚犯的模样了。
李斯洗漱干净，神清气爽的坐对面。
接过小吏恭敬递上的粟米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细细品味一番，吞下之后才好奇的询问。
“老弟，你脸上昨夜弄了污渍，为何不清洗一番？”
昨晚二人一顿酒喝下来，勾肩搭背就差没有焚香结拜了！
秦轩舔了舔嘴唇，神秘的笑道：“洗不得，洗不得！”
“为何？”李斯的目光更好奇了。
秦轩仰头一口喝光碗里的粥，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转头说道：“去把最重的桎梏拿过来！”
想了想，补充道：“丞相大人年纪大了，给他一副最轻的。”
“喏！”
小吏立刻躬身领命。
李斯眨了眨眼睛，懵逼了！
当年《孔子家语》和《礼记》中就说了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堂堂大秦丞相，还要给自己上桎梏不成？
很快，两副桎梏被抬进了牢房。
李斯看着那副较轻的桎梏，目光很是复杂。
作为混迹朝堂数十年的老官僚，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秦轩可以不按常理出牌，更适合凭着皇帝对其的愧疚大打感情牌！
但自己……。
毕竟，纵然刑不上大夫，但被上刑的大夫就没资格再留在君王身边。
幸亏秦轩出手压制了儒家，又把朝堂之上的博士肃清一空。
要不然，以那些大儒对法家的敌视，恐怕就要弹劾奏折满天飞了！
秦轩自顾自的戴着桎梏，动作熟练都不需要人帮忙。
一副重达六十斤的桎梏将手脚套牢，若是身体弱的，别说迈步走路。
怕是直接就要被压趴下！
大拇指粗的链子拖在地上，走起路来都哗哗作响。
等到穿戴完毕，才发现老头一脸的纠结。
不由关切的劝道：“老李，你年龄也不小了，若是承受不起，就不用戴了。”
讲真，秦某人这句关切之语乃是发自肺腑。
堂堂大秦丞相能与自己共患难，已经颇为难得了。
在这个时代，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已经算是高寿了！
若是让其戴上十斤重的桎梏，确实为难他了。
锃~！
关切的话语落在李斯心头，却仿佛被利剑穿刺，不由一颤！
“他，是在嫌弃我老了吗？”
这下子，李斯的脾气上来，怎么也要显示出老当益壮的一面了。
要不然将来真成了这位的心腹，却因为被嫌弃年龄大而告老还乡或者退居二线，那才要哭晕在茅厕里！
李斯眉头一扬，脱掉了华丽的外衣。
豪迈的伸出双手道：“老弟莫要小看老哥，来，上桎梏！”
旁边的小吏被傲然目光注视，垂着头，小心翼翼为其带上了手铐和脚镣。
秦轩用手指在地上摩擦，然后把灰尘涂在脸上。
转头笑道：“老哥，来一点？”
“好！”
李斯一脸傲然，任其在脸上涂抹，第一次有了被套上桎梏还能开心亢奋的感觉。
昂起头，傲然笑道：“兄弟，老哥今日陪你觐见陛下！”
秦轩也被这个老头豪迈的气势感染，笑道：“好，走着！”
一时间，两人交情突飞猛进，仿佛一对患难兄弟！
刚走出牢门，左监就走了过来。
按时间，该带这两位惹不起的大爷去皇宫了。
这件事情私了是不可能的，白氏也不会答应。
今日朝会上，恐怕太仆大人就会向皇帝告状了。
到那个时候，就只能是三方在朝堂之上理论了。
廷尉先去打前站，把具体事宜先汇报给赵高，再由赵高上报皇帝。
当看到老丞相手脚被拷住时，急忙转头吩咐：“快备车！”
他可不敢真把这两位当做囚犯押解送往皇宫。
他们喜欢怎么玩，那是他们二人的事。
但是自己是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若是真让这两位戴着沉重的桎梏走在大街上任人围观。
估计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
越是身居高位，做事越会留一线。
不到真确定对方无法翻身，是不会把事情做绝的。
也就是那些底层的狱卒，才会傻乎乎以折磨落难重臣为乐趣，把事情给做绝了。
一旦被别人翻过来，恐怕连尸体也找不到就莫名其妙失踪了！
秦轩和李斯在搀扶下走出了廷尉府大门。
立刻，外面站了一夜的火狼队员们齐齐转过身。
“父亲！”
李由等了一夜，也急忙跑了过去。
当看到家中顶梁柱桎梏加身，心中升起了绝望之情。
堂堂大秦丞相，被脱去了华服，脸上还有一条条灰尘
李斯看到长子，神情不由一愣。
看着长子在外苦等一夜，发黑的眼圈，心中升起一抹欣慰。
和蔼的笑道：“为父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李由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李斯见状，也不再劝说，在搀扶下钻进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毕竟桎梏加身，还是少露脸的好。
秦轩看了一眼等候在外的五十护卫，点了点头，也进了马车中。
“驾！”
御者架着马车，向着皇宫缓缓失去。
李信派出了五十名屯兵护在四周。
后面，是五十名秦府护卫。
天知道白氏一族会不会铤而走险，派人在途中暗杀呢？
秦某人可是很惜命的。
重重点头的举动，即是赞赏，也是下达了跟随的指令。
至少在进入宫门之前，还是需要保护的。
皇宫对面的路口上，上百名白氏一族子弟汇聚。
当看到被屯兵护住的马车缓缓驶来，立刻沸腾起来。
“来了，他们来了！”
“来了，姓秦的来了！”
“……”
第398章 太仆的疯狂举动
守在宫门处的卫士立刻抽出了兵刃，警惕的看着汇聚的人群。
只要不冲击宫门，就不关他们的事。
若是真敢在街上闹事，自然有巡逻屯兵抓人。
一百多白氏族人挡在路口上，愤怒的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
这些人是昨夜接到白千丙老子的传信，赶来助威的！
白氏一族传承了数百年，早已根深蒂固。
除了郿县，族人更是分布秦国。
不少族人在征战后并没有回故地。
毕竟，连年征战中，白氏一族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算上传承的，基本都有爵位在身。
在咸阳也有不少白氏一族子弟担任官职。
只是职务较低，并不出名罢了。
随着传承发展，在咸阳的族人也越来越多。
士族之所以狂傲，就是因为团结。
当年士族为了抢水，可是团结在一起连律法都敢违抗，公然私斗抢水的。
白千丙的老爹又身居九卿高位，一声令下自然无不遵从。
一早就赶来皇宫外，作好了堵截囚车的准备。
白氏一族吃过律法的亏，经过苦心钻研自然不会再触犯律法。
即便是来到皇宫外，也是远远的散开，并没有出现堵住宫门的情况。
要是敢堵住宫门，让大佬们没法上朝，皇帝必然震怒。
到那个时候，怕是还没有替族人讨回公道，就已经被以造反的罪名下狱了！
当马车从廷尉府出发，立刻就被蹲守在外的族人将消息传了过来。
然后……
就有了之前被挡路的一幕。
阻挡廷尉府囚车虽然也算是触犯了秦律，不过上面有太仆大人顶着。
又有白氏一族的名头，只要不是太过分顶多也就驱散了事。
大秦目前的方针是求稳，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问罪屠杀老秦人士族的。
白氏一族，在这方面可是拿捏相当到位的。
屯兵看到围上来的人群，立刻摆开阵势挡在了前方。
陶方立刻挥手下令：“保护少爷，敢靠近马车者，杀！”
“是！”
五十名护卫立刻上前将马车保护起来，手握匕首，目光警惕的留意四周。
他们是秦府的护卫，保护主人是第一准则。
只要有人想要对主人不利，一律斩杀！
至于在皇宫之外杀了人，则不在考虑的范畴。
这些火狼队员，已经彻底将命给了秦轩。
汇聚在一起的白氏族人被屯兵挡住，看着持戈严阵以待的模样，一时不敢再轻易上前。
人群中，几名男子相互对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情况，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几人也是白氏一族子弟，但却得到了太仆大人私下叮嘱，是另有任务的。
原本以为这里毕竟是咸阳，处处戒备森严。
廷尉府顶多就几名甲士押送。汇聚蹲守的一百多族人在愤怒冲击下，几名甲士根本就挡不住。
这些白氏族人或许只是为了泄愤，羞辱的成分居多。
他们就能趁乱动手，将姓秦的给偷偷杀掉！
谁想到，廷尉府竟然调来了五十屯兵押送。
姓秦的所坐也是被帘子遮挡的马车，而不是囚车。
另外，还有数十名汉子将马车牢牢保护。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靠近马车，趁乱动手刺杀是不可能了。
即便是藏在暗处的神射手，也没办法将其射杀。
毕竟，车厢是木板所制，普通轻弓根本无法洞穿。
不能一箭射杀，就不够动手。
否则，一旦箭矢射在车厢上，就暴露了！
虽然神射手已经拿了安家费，也得到了太仆大人对其家眷的承诺。
只要事成之后装作不敌被捕，再高喊几句百家的口号，咽下嘴里的毒药就完事了。
到时候，刺杀之事就能嫁祸给百家了。
至于事情闹大了，白氏一族也会遭到牵连。
太仆大人痛失独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作为有资格上朝的九卿，是亲眼所见皇帝对其的宠爱。
深知此事即便由皇帝定夺，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流放几个月，都算是很重的处罚了！
若果再以爵位抵罪，那就更没希望报仇了。
所以，恶向胆边生，才有了刺杀的念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没有刺杀的机会。
若是成功射杀，家眷就能得到太仆大人照拂。
若是失败，自己只怕就白死了！
所以，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动手的。
马车里
秦轩靠着车厢上，撇着嘴道：“老李，没想到真被你说准了，白家人真来堵我们了！”
昨夜在喝酒的时候，李斯就推断白氏一族不会善罢甘休。
定然会发动在咸阳的族人造势。
现在看来，还真被老头给说对了！
李斯摸着胡须，脸上满是傲然。
不展现出能力，将来怎么得到重用呢！
随即
目光一凝，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沉声说道：“若是老夫布局，就还会有后手！”
秦轩微微颔首，低语道：“嗯，可以趁乱刺杀，也可在高处布下弓……！”
说话间，不由一顿。
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老头。
四目相对，默契的点了点头。
白千丙的老子想要报仇，在守卫森严的廷尉府是没有机会下手的。
唯一的机会，就是从马车里出来，进入宫门的那一刻！
既然白氏族人已经围了上来，说明刺客必然也藏在暗处无疑！
秦轩眉头紧锁，沉声开口道：“老陶！”
陶方的声音立刻从窗口处传来：“少爷有何吩咐？”
“立刻安排人检查周围两层以上的建筑是否藏有弓箭手！”
秦轩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凌厉的杀意。
“是！”
陶方立刻领命，点名道：“东子，陈虎……！”
随行的三支狙击小组立刻散开，寻找可能潜藏的地点。
东子和陈虎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立刻灵活的爬了上去。
取下背上的连弩，开始寻找目标。
很快
“啧啧，就这水平还敢搞行刺，真是不知死活！”
陈虎嘴里啧啧有声，并报出了方位。
东子立刻调整连弩，在一间大门紧闭的布店二楼，从虚掩的窗户看到了半截箭头。
嗖！
扳机扣动，箭矢飞射而出，从窗户缝隙中射了进去。
露出窗外的箭头晃动一下，消失了！
第399章 有人行刺丞相
“姓秦的，百家和你势不两立！”
一声大吼传来，响彻整条街道。
这一声吼叫，让白氏一族的人都愣住了。
心底疑惑：不是白氏一族的事情么，难道太仆大人还联合了百家？
混在人群中的几人，垂着的头，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一声吼叫，难道是暗处的刺客得手了？
讲真，若是刺客能得手，他们还真不想自己动手。
纵然他们身上并没有带武器，只是趁着混乱中以拳脚下死手。
但到底是有风险的。
事后清查起来，也免不了责罚。
虽然没有亲手杀死对方的大功，但是煽动白氏一族子弟吸引护卫主意，也算略有功劳了。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低着头就想要后退。
若是姓秦的真被射杀，那就得尽快溜走了。
再留下来，就要跟着被调查了！
只是……
“少爷，暗处的刺客已清除！
可惜，在抓捕的时候服毒自尽了！”
陶方站在车窗外恭敬的汇报。
秦轩抿着唇，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李斯眉头一挑，苍老的脸上透着怒意。
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又遇到了行刺之事！
心中自然是恼怒不已。
秦轩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头，唇角不由上翘。
之前还在考虑怎么向皇帝解释失手打死人的事情。
甚至作好了以爵抵罪的准备。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主动送来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沉声下令道：“冲击大秦重臣车驾，意图行刺大秦丞相，全部抓起来！”
“是！”
陶方立刻领命，留下一支小队保护马车，率领四十人扑了上去。
顿时，前一刻还叫嚣的白氏一族子弟里传来惨叫声。
这些火狼队员只遵从命令，遇到反抗者可不会手软。
虽然不会下杀手，但遇到反抗者通通扭断胳膊制服！
李斯听着外面混乱的声音，老脸上满是无语。
这些人分明是冲着这小子来的，怎么变成对自己的行刺了？
不过，敢阻拦大秦上将军和丞相的车驾，就已经有拿下的理由了。
屯兵百将看着混乱的局面，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方才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护卫在前的屯兵也听的清清楚楚。
想到临行前中尉统领李大人的吩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挥手道：“将闹事之人全部拿下！”
五十名屯兵接到命令，立刻如虎狼般扑了上去。
白氏一族子弟都傻眼，不明白事态怎么突然就失控了呢？
这些人真敢对白氏一族子弟动手，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老秦人士族啊！
心生恐惧的，老老实实蹲在了地上。
其中有不少想要反抗的，可惜这些人哪是火狼队员和屯兵的对手。
反抗者通通被武力镇压。
几名混在人群中煽动者刚刚退到后面，还没来得及溜走，就被气势汹汹的陶方带人给堵住了退路。
这几人之前叫嚣最是厉害，一直在嚷着煽动冲击车队。
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一阵鬼哭狼嚎后，街面上安静了下来。
街口，跪了一地的人。
原本在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也早已经躲了起来，以免被误抓。
宫门外，卫士们都看呆了……。
很快，数百增援的屯兵也赶了过来。
这些人，将会被送往廷尉府进行审讯。
若只是堵路讨要说法，不算什么大罪。
以白氏一族的名头和太仆的撑腰，顶多关几天就出来了。
但行刺大秦丞相，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随着街道安静下来，马车再次缓缓前行。
紧闭的宫门，也缓缓开启。
秦轩和李斯下了马车，在卫士的保护下进入了皇宫。
朝堂之上，太仆白子发跪伏在地，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对秦某人的暴行控述。
把儿子描述成了在酒肆中看到朋友被殴打前去搀扶，却反被无辜打死的受害者。
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苦诉说，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廷尉也根据调查结果，对百官进行了通报。
虽然和白子发的讲述略有偏差，但打死人的事情是千真万确。
廷尉虽然不敢对大秦丞相和上将军审讯，但是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尤其是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老鸨，都不需要审问，就竹筒倒豆子般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
从两人竞价，再到送来一万黄金。
连买下了苏妙契约，合作当代言的事情也交代的清清楚楚。
秦轩有钱，这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是得到皇帝批准可以经商的。
单是一个车行，就是日进斗金的吞金兽，绝对是不差钱的主！
但是白子发的儿子为了抢一个女人，竟然开出了万金高价，就让不少人惊讶了！
白氏一族是发展了几百年的老牌士族，是郿县第一大族！
家族中有田地，有钱，那是人所共知的。
可再怎么有底蕴，那也是属于白氏一族的，不是属于白子发的。
更不是白千丙的！
现在为了争夺一个女人就一掷万金，就不得不让人遐想了。
当然，有白氏一族背书，白子发完全可以把钱的来源推在家族身上。
族里为了保住他九卿的位置，也必定会配合。
所以，众人即便心知肚明，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腹诽罢了。
始皇帝高坐上方，脸色阴沉无比。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看过奏报了。
也知道那小子去酒肆的目的不是单纯为了喝花酒，似乎又倒腾出了什么赚钱的新花样。
而且，始皇帝觉得儿子苦了十几年。
现在有钱了，想要享受生活也没什么不对。
别说和花酒了，只要他喜欢，赐他十个八个女子侍寝都没问题。
但是
连喝酒都能打死人，这小子的杀性未免也太大了！
三天前才以削爵定罪，禁足的处罚进行敲打。
没想到，这才刚刚解除了禁足就又弄死人。
如此心性若是将来继位，还能听得进去朝臣们的不同建议吗？
怕是要不了几天，朝堂之上就要被他杀空了！
这才是始皇帝最头疼的！
继承人必然要有血性，可太过暴虐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始皇帝无视了下方的哭诉，心里暗暗琢磨：“难道，敲打还是太轻，朕还是心太软？”
第400章 大殿上的控诉
赵高拉长了声调：“宣~丞相李斯，上将军秦轩上殿！”
哗哗~哗哗~
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传入大殿。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到铁链声，脑海中不由想起上一次秦轩在廷尉府关押一夜，上朝觐见陛下的一幕。
那时候，可就是带着桎梏进入大殿的。
听声音就知道，显然是要故技重施了。
始皇帝高坐上方，威严的脸上透着严肃之色。
显然，也从铁链拖在在地上的摩擦声，猜到那个小子的想法。
果然
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侧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外。
只是外面阳光灿烂，看得不太清楚。
满朝文武大臣闻声都转过头看去。
只是，眼睛里透着迷惑。
秦轩虽然算不上身形魁梧，但匀称的身体很挺拔。
这个戴着桎梏的身影，明显有些偏瘦，像是一名老者。
哗啦……
身影抬起腿想要迈过高高的门槛，铁链撞得哗哗直响。
不知道是不是桎梏太重，想要跨过门槛的脚被绊了一下。
身体前倾，眼看就要向前扑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一个挺拔的身影一步窜到旁边，眼疾手快的将其拉了回去。
堪堪稳住身形，才没有摔跤。
只是，此人关切的话语传来，却让满朝文武大臣差点没惊掉一地下巴！
“丞相大人，当心。”
满朝文武：“……”
那个消瘦的身影，竟然是丞相李斯？！
王翦站在队伍的最前端，转头看着苍老身影颤颤巍巍的模样。
心里不由暗骂：“这个老东西，为了拉近关系还真豁得出去！”
丞相大人竟然被戴上了桎梏，廷尉府真是好胆！
一时间，疑惑的目光齐齐望向了廷尉。
尤其是李斯的门人下属，一个个眼光极为不善。
廷尉被不善的目光盯着，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急切的摆手：“没有没有，不是的……。”
在阳光照射下，一老要少两个身影脚步蹒跚。
相互搀扶着，艰难的跨过了门槛。
不少人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玩味之色。
方才在丞相大人差点摔倒的时候，那个年轻的身影可是健步如飞，身形极为敏捷的。
虽然戴着桎梏，却仿佛对行动没有丝毫影响。
仅仅在刹那间就冲到近前，将丞相大人给扶住了。
怎么才一转头，就好像变得好像连站都站不稳，抬脚都很吃力的样子了……。
哗哗…
一老一少脚步沉重，艰难的走到大殿中央。
恭敬的行礼道：“罪臣李斯、秦轩，参见陛下！”
始皇帝威严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怎么连这个老东西都跟着瞎胡闹了！
但到底是大秦丞相，而且年岁也不小了。
沉声道：“起来吧，丞相身体不好，无须戴桎梏了。”
赵高听到皇帝的话，立刻挥手示意：：“快快快，给丞相解锁！”
殿外立刻走进来一名甲士，就要为其开锁。
李斯眉头一挑，又怎么会如他的意呢。
今日舍弃老脸，陪着这位小爷戴着桎梏上朝，已经被文武百官看了笑话。
而且也切切实实的共患难，让彼此的交情突飞猛进。
有始有终，自然要陪着走到底。
要解开桎梏，也是两人一起解。
但是听皇帝的话，明显没有为那个小爷解开的意思。
立刻跪伏在，将锁护在了怀里。
仰头悲切的说道：“陛下，臣有罪，臣愿受罚！”
秦轩站在一旁，也被这个老头带起的气氛所感动。
低声道：“老李，你这又是何苦呢，解开吧。”
李斯昂起头，看着俊逸脸庞义正言辞道：“昨夜我与你在一起，怎能让上将军独自将罪名扛下！老夫，做不到！”
始皇帝脸色古怪，已经无言以对了。
相互做了几十年君臣，对这个精明事故的老头又怎么会不了解。
恐怕，这是在为前几日在朝堂上弹劾之事做补偿呢！
同时，也有示好的成分。
作为结束了数百年战乱的第一个皇帝。
嬴政是很自负的。
即便臣子对公子们有偏向，也并不在意。
只要他还活着，就有绝对信心镇服一切！
要不然，当初培养扶苏的时候允许他建立举贤堂，打造自己的班底了。
对下方那个儿子，虽然嘴里不说，但也给予了同样的待遇。
对于李斯的示好，也并不反对。
甚至在摸清那个小子暴虐嗜杀的性格后，认为将来若是继位，能够继续任用李斯为相也是不错的选择。
以李斯的威望，能助其顺利过渡权力的接替。
至少，可是少杀一点！
始皇帝不反对杀戮，但要有节制。
最怕的就是这小子将来急于坐稳帝位，杀性上来了把朝堂上不愿归顺的大臣屠戮一空。
能让被后世称为暴君的始皇帝操碎了心，足见其暴虐的名声有多大！
始皇帝暗暗摇头。
既然这个老东西想要装可怜，那就随他好了。
白子发看着身戴桎梏的青年，脸色一阵变换。
此人出现在这里，说明之前安排的行刺，失手了！
不过好在安排的神射手无论成败都会自杀，倒是不担心暴露自己。
至于那几名族人，也只是鼓动暗示而已。
即便那几人被抓，也只能证明是因为气氛，想要族人报仇才冲动的。
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直接教唆的。
白子发眼珠子转动，迈步走了上前。
跪在地上哭诉道：“秦轩大庭广众下动手打死人，触犯了秦律，还请陛下降罪！”
话音落下，一名文官便走了出来。
朗声反驳道：“根据廷尉大人的调查，白千丙乃是站立不稳摔倒，头部撞在了桌角上死亡，并无大庭广众打死人一说！”
此人是李斯一派的下属。
现在见到丞相大人被牵连，自然要出来说话了。
白子发神情一怔，转头怒喝道：“若不是秦轩踢了一脚，我儿何至会撞在桌角上，他就是罪魁祸首！
而且，我儿有爵位在身，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打死，难道不该罪加一等？！”
秦轩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儿子没上过战场也有爵位？”
李斯在一旁低声解释：“是以粮换爵，换了一个不更。”
秦轩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不更，难怪死得快……！”
第401章 廷尉的判决
“你说什么？！”
白子发眉头倒竖，愤怒的沉声喝问。
虽然没有仔细听全对方的低声自语，但最后得而诛之几个字是听得清清楚楚。
儿子被杀了，凶手还嚷着人人得而诛之，当老子的不气得蹊跷冒烟才怪了。
不带这么嚣张欺负人的！
白子发满脸愤怒，转身直直跪在了地上。
悲愤的说道：“请陛下按律，将此人腰斩以振秦律之威严！”
始皇帝目光一凝，眉头皱了起来。
白子发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纵然可怜。
可要自己的儿子陪葬，那就不行了！
再说了，白氏一族只是大秦的一个士族，是臣子。
竟然想让一位公子陪葬，简直就是找死！
赵高垂手伺候在一旁，从冕旒下看到了皇帝皱起的眉头。
立刻踏前一步，沉声呵斥道：“如何处置自有陛下决断，由不得你指手画脚！
你胆敢以下犯上，按律又该当何罪！？”
廷尉幽幽的声音传来：“以下犯上者，斩。”
顿时
白子发惊讶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明明自己才是苦主，怎么喊冤就变成判定自己有罪了？
看向廷尉的目光，充满了幽怨。
这个家伙从头到尾装聋作哑不做声，怎么现在就冒出来了？
这偏架也拉得太明显了吧！
李斯贵为丞相，廷尉想要讨好也在情理之中。
但明显的拉偏架，真当白氏一族好欺不成？
白子发咬牙道：“臣并无犯上之意，还请陛下明察！数百年来，白氏一族为大秦立刻无数功劳，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难道，白氏一族子弟被人活生生打死，就不能申述了吗？
城中上百子弟听闻族人遇害的消息也是义愤填膺，希望陛下能看到白氏一族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明察啊！”
白子发声情并茂的诉说，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在场的文武百官眉头皱起，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又岂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白子发表面上看似在为自己喊冤，在为儿子的惨死鸣不平。
但话里话外都把白氏一族抬出来。
甚至提到定居咸阳的白氏一族子弟义愤填膺，有闹事逼迫的意思。
“不知死活的东西！”
始皇帝目光莫言，但心中已经很不爽了。
并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白子发。
而是转头望向了俊逸脸庞，询问道：“你可要申辩？”
秦轩眉头一挑，立刻说道：“有！
陛下，昨夜丞相大人和臣是有要紧事，才会去酒肆谈合作。
为了表示诚意，还带了一万黄金过去。
结果在臣和老鸨谈合作的时候，白千丙和他的族人似乎醉酒，竟然打起了黄金的主意。
大庭广众下，抢夺臣的黄金塞进了自己怀里！
臣为了阻拦抢劫行为，才想把他推开。
谁想到他自己没站稳，才一头撞在桌子上毙命。
从头到尾，臣只是推了他一下，何来活活打死一说？”
秦轩昂起头，脸上满是愤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悲愤的说道：“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是不信，可让廷尉大人走访核查！”
目光看向一旁的白子发冷笑不已。
比起去头掐尾的胡说八道，秦某人还真没怕过谁！
既然对方冤枉自己是把人活生生打死，那自己就给对方扣上一个抢劫的罪名！
即便白千丙没有真动手抢，但那块金子是真真切切落在了衣服里。
扣上一个抢劫的罪名，也说得通。
谁规定一定要伸手去抢才算抢劫了。
更何况秦律只看事实。
真按照秦律来判的话，抢劫被反杀，死了也白死。
甚至，还能告周围的酒客看到抢劫行为发生不帮忙而定罪呢！
其实，秦轩对于秦律还是很欣赏的。
虽然有些严格得不近人情，但也起到了很好的督促作用。
尤其反坐之罪，让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诬告碰瓷！
避免了道德沦丧！
当年，秦律可是把太子流放，连秦王的大哥都被割了鼻子，没人敢违抗！
廷尉眼珠子转动，看了看一脸悲愤的白子发，又看了看两位身戴桎梏的权贵，心中快速权衡。
咸阳城中发生命案，死的还是一个有爵位的老秦人，是士族子弟。
身为廷尉，是无论如何也别想抽身了。
剩下的，就看怎么选择了。
念头只是一转，心中便有了决断。
士族势大，但比起大秦丞相和一位上将军来，还是不够看的。
廷尉心中有了决断，索性主动示好。
出列道：“陛下，臣昨夜走访仔细询问了在场人员，证实上将军所言属实。
按律，无罪！”
白子发眉头倒竖，愤怒的低吼道：“你~！你颠倒黑白！”
廷尉昂首挺胸，抽出一叠审讯记录：“这里共有七十三名在场人员供述，均已画押，你不信可以查看。”
“不可能…不可能！”
白子发双目发直，愣愣的看着厚厚一叠审讯记录。
他相信廷尉在大殿之上不敢作假。
若真如廷尉所言，是无法将此人定罪了。
不甘的呐呐自语：“我儿不可能抢劫黄金，姓秦的不是推了一把，是一脚踢死了我儿子，你说谎！”
李斯转头看了廷尉一眼，目光中透着赞赏。
廷尉见状，心中大喜。
能够得到丞相的赞许，说不定将来也能再进一步接任相位也说不定！
忽然，一名谒者从角落悄悄跑了进来。
赵高见状，立刻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递上了一份折子。
赵高双手捧着折子，恭敬的说道：“陛下，这是左监刚派人送来的审讯记录。”
始皇帝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胖脸，心中瞬间了然。
是好消息。
沉声道：“念！”
“喏！”
赵高领命，打开折子，尖细的声音传遍大殿。
将左监审讯的内容逐一念了出来。
当念到百家安排弓箭手藏在暗处想要行刺时，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杀意。
奈何此刻已经服毒自尽，即便其中还有疑点也死无对证了。
紧接着，就是那几名煽动者交代了是受了太仆的暗示，想要趁着混乱下死手的事情。
白子发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第402章 皇帝的咆哮
左监送来的消息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咸阳城中，竟然还有刺客！
而且所使用的居然是轻弓！
在偏远山区也就罢了，但是在咸阳京师重地，是绝对允许私人持有的！
这个事情的性质，严重了！
不过，刺客在死前喊出了百家的口号，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少人目光望向了太仆。
毕竟，临时前喊出那句口号反倒显得多余，平白暴露了身份。
有欲盖弥彰的成分。
就像去行刺某人，所使用的武器和衣服上都刻有某一个标志，这不是明显栽赃嫁祸么？
却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也无法证明就是他所为。
白子发也深知欲盖弥彰的道理，却还是毅然选择了嫁祸，就是为了把水搅浑。
现在多了一个一点，有了百家分散注意力。
要不然，必定第一个就想到是自己所安排。
至于那几个混在人群里闹腾最欢，想要趁机下黑手的。
完全可以推脱不知情。
反正也没有明示过什么，没法指证自己。
好歹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哪怕是皇帝也要慎重对待。
要是贸然定罪，朝堂之上岂不人人自危？
白子发稳了稳心神，愤怒的说道：“白氏子弟因为激愤要为族人报仇，臣是真不知情！
可恨的百家竟然私藏弓箭意图行刺，该杀！”
廷尉恭敬的退了回去，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处理的权限。
心中也为太仆为了替儿子报仇的疯狂行径心惊不已。
虽然猜测弓箭手就是太仆所派，却没有证据也不敢妄断。
秦轩眼珠子转动，已经笃定弓箭手，就是此人所派！
这种戏码，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看向太仆的余光中，透着浓烈的杀意。
李斯见状，微不可查的低声提醒道：“老弟莫要冲动，先把昨夜之事混过去，其他事情回头再商议！”
秦轩赞同的点了点头。
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哗啦…
秦轩跪在地上，镣铐发出沉闷的碰撞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昂头满脸羞愧的说道：“臣自幼流离，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真的是穷怕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钱了，为了避免遭受抢劫导致财物损失，臣和丞相大人的反应或许过激了一点。
虽说法不责众，但的确在防卫中推了一把才让其撞死在桌角上。
臣和丞相大人有罪，愿接受律法处置！”
旁边，李斯额头青筋直跳，眼中满是古怪。
这小子张口闭口认罪，却一直强调是被劫掠，为了保护自己财物不受损失的前提下，按照律法是无罪的。
为了把堂堂大秦丞相也绑在一起，睁眼说瞎话，还能要点脸吗？
这分明就是在说法不责众啊！
口口声声说着认罪处罚，阐述的内容却没有一句是真认罚！
李斯心里吐槽，但动作却丝毫不满。
立刻纳头就拜：“臣，有罪~！”
周围的文武大臣都瞪大了眼睛。
为了脱罪竟然把丞相也拉下水，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有力气和一个正直壮年的男子打斗吗？
心中不由疯狂咆哮：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始皇帝深深看了一眼下方满脸悲切的儿子，心中不由升起一抹苦楚。
儿子从小遗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都是因为自己啊！
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难怪比起其他儿子来更为瘦弱……。
也难怪会如此在意赚钱，为了护住金子和对方推嚷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刻，始皇帝慈父之心被彻底引动了。
打死几个人是小事，儿子受了十几年苦，才是大事！
始皇帝目光中透着慈爱，心中不由暗暗感慨：
“罢了罢了，吾儿幼年坎坷，都是朕亏欠他的，这次就不敲打了。”
随即，目光在群臣中扫视。
沉声道：“廷尉，朕命你七日务必查明死者身份！”
廷尉心头一跳，战战兢兢的出列道：“臣~臣遵旨！”
始皇帝威严的声音继续响起：
“几个挑唆者，腰斩弃市！
凡参与围堵者，处以髡刑！”
白子发听到皇帝的判决，眉头紧皱。
髡刑，就是把犯人的头发或部分体毛给剔掉。
虽然对身体没有伤害，但侮辱性极强！
连文武百官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原本只需要杖责就可以处罚，竟然被改为了髡刑！
这是对白氏一族的警告啊。
看来，皇帝也不相信刺客是百家所派。
白子发顿时慌了。
白氏一族乃是百年士族，怎能接受此等侮辱之刑。
若是传出去，颜面何存！
急忙想要请求：“陛下……。”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儿子已死，就不追究他抢劫的罪责了。
放下公务，送其回郿县吧。”
Duang~！
白子发脑子里嗡嗡直响，惊讶的目瞪口呆。
送儿子的尸体回郿县，也暗示了自己辞官回郿县养老……。
看到皇帝明显拉偏架，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奈。
白子发虽然因为丧子之事愤怒，但心思还是很细密的。
要不然，也不会升到九卿高位。
心里明白，以皇帝拉偏架的处罚来说，其实已经看在白氏一族的面子上对自己派人行刺一事轻判了。
毕竟，现在六国遗民还在融合当中。
皇帝需要老秦人士族的支持，才卖了白氏一族一个面子。
若是再争辩，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万一惹恼了皇帝，恐怕就不只是要求辞官了。
白子发早已经想过事情失败的后果，甚至已经安排好了后事。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没证据不代表就不知道。
这样的处罚，已经是很轻了。
白子发无力的拜下：“臣明日就~就辞官回乡……。”
始皇帝微微颔首，威严的目光中露出满意之色。
对白子发的知情识趣，还是很满意的。
随即，威严的继续响起：“秦轩失手打死人一事，无罪。”
秦轩心头一喜，脸上露出喜色。
皇帝判了无罪，此事就算彻底揭过了！
还没来及高兴，上方传来皇帝咆哮中带着恼怒的声音：
“回家好生呆着，在年节前再敢弄出幺蛾子，朕就罚你去边塞修长城！”
第403章 秦轩的作死打算
“退朝~！”
在赵高的长声吆喝下，朝会正式结束。
待到皇帝离开，朝臣们才三三两两散去。
王翦立刻招来卫士，为一老一少打开了枷锁。
一些朝臣本想过去慰问一番，但看到三位大佬在一起似乎不想外人参合，只能老老实实退去。
王翦看着李斯被勒红的手腕，和满脸灰尘的狼狈模样。
揶揄的笑道：“丞相大人这出苦肉计，可真是下血本啊！”
讲真，两个老头一起共事多年。
相互之间都是极为了解的。
但今日这个奸猾老头再次刷新了下限！
为了拉拢关系，堂堂大秦丞相竟然陪着一个小年轻去喝花酒！
还无耻的戴着桎梏上朝！
两个现在也算是上了同一条船，在合作的同时自然也存在着竞争。
现在这个老东西如此不要脸面的跪舔，王老将军当然不乐意了。
出言揶揄几句也在情理之中。
心中在暗暗琢磨着，是不是哪天让儿子王贲也陪着这位小爷去喝一顿花酒拉近关系呢？
毕竟，王家比起李斯来，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王离认亲哥那一刻开始，王家就已经被打上了这位小爷的标签。
若是他将来能够继承帝位，王家必然得到重用。
可一旦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这位小爷现在只是和王离比较亲近，自己作为王家的擎天柱，是不是也该抹下脸面拉近关系呢？
秦轩活动着手腕，歉意的解释道：“丞相大人此次是为了帮我，结果被我连累，着实对不住了。”
讲真，秦某人此刻心底对这个热心肠老头是真有几分歉意。
毕竟，如果不是给自己介绍代言人，他昨夜就不会陪同去喝酒。
如果不喝酒，就不会遇到这些糟心事了。
堂堂大秦丞相可以为自己一同担责，愿意桎梏加身，这份心意就值得铭记了。
虽然官场无情，但是在不触碰利益的前提下，该有的交情还是要有的。
就如同现在。
如果彼此没有交情，堂堂大秦丞相怎么会与自己一同担责。
有了丞相共同担责，即便秦律再是无情，皇帝也会酌情考虑。
而廷尉的案件审察，也会向着该去的方向发展。
李斯此刻脸色狼狈，但心中却志得意满。
有这句话，这些苦头就没白受！
都值了！
立刻一脸诚恳的说道：“只要兄弟没事，老哥哥吃再大的苦也值得！”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眼中有了默契。
王翦冷眼旁观，眉头不由皱起。
低声道：“走吧，先出宫再说。”
“对对对，先出宫！”
秦轩赞同的点了点头，搀扶着李斯一共往外走去。
路上，心中却有几分疑惑。
好奇的问道：“二位大人，你们说陛下是真揭过此事，把白子发给罢免了？”
李斯笃定的说道：“必须罢免啊！老夫也是当过廷尉的，虽然弓箭手的事情没有证据，但是白子发确有谋害重臣的嫌疑。
单凭这一条，就已经可以下狱审问了！
若不是陛下还要借助士族的力量融合六国遗民，又岂会轻饶了他！
罢官都是看在士族的面子上了！”
秦轩微微颔首，笑道：“不过我到底是打死了白子发的儿子，却一点处罚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皇帝的儿子呢！”
秦轩说着说着，嘴巴也开始没把门了。
调侃道：“恐怕以后我都不用喊陛下，该直接喊爹了！”
额……
李斯和王翦身子一顿，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初皇帝可是有言在先，谁敢泄露秘密，要夷三族的！
李斯张大嘴巴：“你…你…！”
王翦也瞪大了眼睛，惊骇的问道：“你…你是怎么…？”
本想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只是心中太过惊骇，连说话都结巴了。
如果这个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二人怕是要说不清楚了！
秦轩看着二人惊骇的模样，自知失言了。
也为方才嘴巴没把门懊恼。
这话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那是要掉脑袋的！
急忙扭头四处观察，见周围没有人，心底才松了口气。
急忙解释道：“口误！口误！”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心底松了口气。
口误就好！
二人还真怕这小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到时候皇帝首先就怀疑他们！
即便不会真像所说的那样夷三族，但是恐怕在皇帝心里的感官也会直线下降。
一个连秘密都保守不住的臣子，又怎么值得重用呢！
一旦失去了皇帝的恩宠，李信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出意外，没有贵人相扶，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秦轩看到两个老头如释重负的模样，心中也松了口气。
自嘲的笑道：“陛下待我不薄，所以失言。
两位老哥跟随陛下时间最长，皇帝陛下对待臣子一直都是如此重视随和吗？
总感觉陛下对我似乎包容得有点过头了！”
李斯撇了撇嘴，呐呐道：“那就只能你自己问陛下了。”
王翦也无心再陪着聊这个危险的话题。
急忙岔开道：“走走，宫门快关了，赶紧的！”
说完，一把扶住李斯，两个老头脚步如飞快速向着宫门走去。
尤其是老李，方才还要自己搀扶呢，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秦轩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两个白发苍苍老头的背影，彻底无语了。
但疑惑却依旧笼罩在心头。
同时，拳头紧握！
心中作了一个大胆而作死的决定！
试探皇帝的底线！
只有摸清楚皇帝对自己包容的底线，才更能决定将来到底该怎么布局。
到底是缓慢发展，还是可以加速发展。
这些，都取决于皇帝的态度。
甚至
即便是皇帝要走养猪流，把自己当成和珅一样的养着。
等到将来留给继承人宰杀了填补少府，也是可以接受的。
若真是那样，秦某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的大贪特贪了！
有了和珅的例子，秦某人可不会老老实实当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猪。
真到了皇帝驾崩的那一天，就是揭竿起义的时候。
不过，狡兔三窟。
秦轩一边走一边思略，第一个窟该建在哪里呢？
第404章 形象的转换
傍晚
秦轩站在镜子前，像木头一样展开双手一动不动。
任由青竹的小手为其穿戴。
开口询问道：“肥皂可送过去了？”
青竹专心的为其整理衣摆，认真的大道：“回少爷，一百块水晶香皂已经送过去了。”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今夜，将是水晶香皂初次效果展示。
如果顺利的话，日后……不对，是将来又能多一个日进斗金的拳头产品了！
青竹撅起小嘴，俏脸上满是疑惑。
低声请教：“少爷，为何你对苏姐姐如此重视，是想将她收纳为妾吗？”
秦轩眨了眨眼睛，俊逸的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伸手在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笑道：“傻丫头，想啥呢，本少爷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遇到美女就要收入后…后院的人吗？”
青竹揉着光洁的额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是！”
毕竟，之前阴阳家左护法洛玥也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其娇媚的容颜让无数男子动心。
可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少爷给一箭射杀了。
足以证明，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其中也有意外的成分。
但事实就是秦轩亲手射杀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苏妙虽然容貌也极美，柔弱中透着楚楚可怜，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但无论是名声还是娇媚，比没有比那个女人更强。
所以，应该不会是为了女色。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迷惑。
既然只是合作关系，用得着在苏妙身上下如此大的代价吗？
甚至，为了争夺这个女人还打死了太仆的儿子，吃了一场官司！
虽然最终只是在廷尉府待了一夜，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但是为了一个歌女，似乎还是有些过了。
秦轩看出了青竹的疑惑，唇角不由上扬。
笑道：“其实，你还是小看了此女的作用。
她不但是水晶香皂的代言人，也是秦氏商行的形象代表！
稍后，本少爷会找来全城的画师，将其画像贴在所有产业的墙上。
尤其是车行，每一副画册里都会配上一名女子抚琴的场景。
香车配美人，连广告词都想好了，就叫：买香车送美人！”
青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少爷是想做奴隶买卖？”
秦轩一把捂住了额头，满头黑线道：“本少爷是那样的人吗？
噱头懂不懂，这只是一个噱头！
买一辆香车送给美人！
不是买车就送一个美人！
难不成买老婆饼还送一个老婆不成？”
青竹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何为老婆饼？”
秦轩无力的说道：“一种食物，有时间少爷做给你吃……。”
此刻，他已经无力解释了。
毕竟，解释了一个名词，就会有另一个新名词，面对好奇宝宝的询问何时才是个头！
对于苏妙的定位，已经不仅仅是代表了水晶香皂，而是旗下所有的产业。
在这个年代弄出一个美女来做形象代言，绝对是一个吸引人的大噱头。
甚至因为咸阳汇聚了曾经六国的纨绔贵族，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同时，让苏妙楚楚可怜的形象深入人心，也能淡化人们心中秦某人如虎豹财狼的形象。
不然别人一提到秦氏的产品，立马就会想到那个杀人如麻的黑面秦！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自然要物尽其用。
只要苏妙表现好，倒也不介意为其消除奴籍。
对底层来说艰难无比的事情，这些真正的顶级权贵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以秦轩的身份地位只需要开口就能办到。
想要低调一点的话，捐一些粮食有个说法就能轻易搞定了。
整理好衣裳，踏出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天色渐晚，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由于夜市拉动了经济，连宵禁也被延迟到了子时以后。
忽然
二更匆匆跑来，低声汇报道：“少爷，王府的马车来接您了。”
秦轩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王府？”
二更立刻解释道：“通武侯王贲，说是接您去酒肆。”
顿时，秦轩无语了。
昨日才和丞相一同喝酒，今日通武侯竟然主动前来相邀。
这是真把自己当作了好色之徒的节奏啊！
不过到底是结拜兄弟的老爹，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自己本来就准备去酒肆。
李斯年龄大了，经过昨夜的折腾也不好再找他。
正好，和通武侯一起去也有个伴。
秦轩迈步走出后院，守在马车旁的御者就立刻掀开了帘子。
刚低头钻了进去，顿时愣住。
马车里，一个老头，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
正是丞相李斯，和通武侯王贲！
秦轩诧异的问道：“老李，你怎么也在？”
李斯笑眯眯说道：“老夫路上碰到通武侯，就让马车回去，搭乘通武侯的车同往。”
为了低调，连马车都用武成侯府的，老家伙精明的很。
昨日的经历让二人关系突飞猛进，已经成为忘年的好兄弟！
只要再多相处一些时日，绝对就是妥妥的心腹。
现在还有机会接触，等到将来登上大位的时候，再想亲近都没机会了！
这么好的时机，李斯这种老狐狸怎么会错过呢！
即便后来被赵高所杀，也活了七十二岁，足见其身体有多硬朗！
王贲拱手施礼，脸上还有些许尴尬之色。
王家的家风极严，要是被发现去风月场所，非得被绑起来一顿暴揍不可！
谁想到，这次竟然奉了亲爹的命令，陪同去风月之地。
王贲到现在，还感觉仿佛在做梦。
讲真，心里还真有些好奇呢！
不过在看到堂堂大秦丞相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渐渐也放开了。
加入了男人的话题中。
“吁~！”
御者停下马车，三人依次走了下来。
老鸨站在门外迎客，看到率先走下马车的俊逸青年时，急忙谄媚的迎了上去了。
二更送来水晶香皂的时候，可是已经说了，自家少爷啥事没有，今晚还要来观看首次宣传呢！
老鸨开始还不信，现在看到本人，彻底相信了！
什么是权贵？
昨夜才失手打死了太仆的儿子，今日居然就能来喝花酒！
这就是真正的顶级权贵！
第405章 酒肆的变化
“三位大人，里边请~！”
老鸨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挥动着丝帕带起一股劣质的香风。
虽然不知道另外那个老者和中年男子的身份。
但是能和大秦上将军坐在一起喝酒的，身份绝对不会低！
别说她了，恐怕是她的最高主官来了也得谄媚迎合！
这样的顶级权贵，自然要竭力讨好。
王贲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闻到劣质香味，下意识转过了头。
秦轩脸上露出了老司机的笑容。
淡淡说道：“这里没有大人，只有大爷！”
老鸨神情一正，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立刻从善如流道：“是~大爷！”
毕竟，有官身来这种地方还是低调一些好。
地位越高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
若是传出去喝花酒，终归不好听。
秦轩年轻气盛，倒是还没什么。
李斯六十来岁的人了，还老不羞的折腾，确实不太好听。
也足见为了成了亲信心腹，是不惜血本，连名声都不要了！
秦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询问道：“准备如何？”
老鸨神情一正，立刻恭敬的说道：“启禀大爷，日间您府上之人送来香皂，已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了布置调整。
你要求‘香风雅阁’的牌匾已经在赶制，三日内就能完成！”
秦轩微微颔首，迈步往里走去。
一路上，桌子等摆放已经全部调整。
为了配合香皂的推广，连酒肆的招牌都给换掉。
为了应景，秦某人特意起了一个‘香风雅阁’的名字。
既然要赚钱，要做宣传，那就不能低调了。
以前是大家心里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招牌就一目了然。
为此，还特意雇佣了上百人在一日之内将酒肆内的家具摆放作了大调整。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低等秦吏，也别想让老鸨答应。
毕竟，这里是属于官府的。
有屯兵撑腰，谁敢强迫？
也只有秦轩这种真正的权贵，又和中尉统领李信有些交情，才能够办到。
沿途中，两边都挂上了红灯笼。
在灯笼旁边还拉了一根绳子，上面挂面了彩色带子。
五颜六色的彩色带子在夜风中轻轻飘荡，看起来倒是增添了几分色彩。
也幸亏这里迎来送往很热闹。
要是换了偏僻野外这么布置，恐怕没几个人敢进来。
不知道的，还是以为进了兰若寺呢！
足以证明，秦某人的品位……也就那样了！
不过路上这些调整，老鸨倒是很满意，说是觉得喜气！
王贲跟在一旁，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显得很是好奇。
当跨入大堂时，迎面立刻传来了莺莺燕燕的欢笑声。
比起昨天来，一楼大堂之内桌子的摆放变动并不大。
只是在戏台通往二楼的楼梯的路上，铺上了一条长长的红布。
老鸨领着三人一路进入了预留的雅阁中。
并喊来了六名最漂亮的姑娘！
秦轩和李斯熟练的享受着姑娘送到嘴边的美酒和菜肴，笑得好不痛快。
王贲开始还有些拘谨，不过看着两人熟门熟路的模样后也逐渐放开了。
三人推杯换盏，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不多时
老鸨推门而入，恭敬的笑道：“隔间酒菜已摆好，还请三位大爷移步。”
秦轩眉头一挑：“开始了？”
老鸨讨好的笑道：“回大爷，苏妙姑娘马上就要登台了！”
在提到苏妙的时候，眼中透着一抹讨好之色。
昨夜，秦轩虽然被带往了廷尉府之后，酒肆背后的主官可是一直很关注的。
当听闻秦轩在接受皇帝审判，并无罪释放的之后。
立刻匆匆忙忙找来老鸨，命其立刻将苏妙的身契还了回去。
主官更清楚秦某人的能量，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老鸨二话不说，立刻拿着契约还了回去。
态度也大转弯。
从原来的上下级命令关系，变成了讨好。
毕竟，在老鸨看来，那位咸阳新贵为其赎身，还不准任何人碰。
分明是要自己收入房中。
即便不能当正房，当至少也是宠姬。
要是得罪了，将来万一吹吹枕头风，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现在苏妙在酒肆中，才是真正的一姐。
所有人都知道她背后有黑面秦撑腰，谁敢招惹！
尤其是打死了白氏一族子弟，太仆的儿子以后。
第二天还能大摇大摆来喝酒，足以说明其权势滔天！
这样的人，不是她们这些底层能惹得起的。
秦轩看向二人，笑道：“好，咱们换地方接着喝！”
三人在六个姑娘的搀扶下，一起进入了外面的隔间。
由于人多，在隔间里挤得就更拢了！
铛~！
清脆的锣声响起。
十几名身形魁梧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挂了彩带的绳索。
从戏台到楼梯，沿着地上的红布给隔开一条路来。
立刻，所有人都放下了酒爵，纷纷挤了上去。
今夜，只要不越过绳索，不得伸手触碰，可以沿途靠近苏妙。
一个个围在绳索之外，伸长脖子看着二楼张望。
在锣声之后，烛台有序的开始熄灭。
由于仅剩三分一的烛台，整个大堂变得昏暗起来。
在酒意之下，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在万众期待下，一道身穿白色纱衣的曼妙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四名婢女在后，牵着长长的衣摆走下了楼梯。
苏妙在四名婢女陪同下，缓缓向着戏台走去。
在此之前，苏妙可是用水晶香皂沐浴。
连身上所穿的衣服，都在密封的箱子里和香皂放在一起。
在婢女刻意掀起的威风中，传出一股诱人的香风。
霎时，楼下的酒客们脸色泛红，激动了！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的香味。
这种淡淡幽香让人心中激起了一抹原始的冲动。
一个个闭上眼睛，陶醉的随着香味而动。
要不是有十几名壮汉维持秩序，恐怕都有人忍不住跨过绳索了！
这个阵仗，就如同大明星登台！
苏妙在护送下登上了戏台，在昏暗的烛光中，弹奏起了优雅的琴音。
直到一曲终，在场的人还闭着眼睛久久回味。
甚至，已经有人打听起苏妙身上所散发的香味用的是何种胭脂。
秦轩抿了一口酒液，得意的笑道：“开场不错，该第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