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叹为观止
大晚上的,小白童鞋爬到桑树上,豪言壮语说在表演她的强项。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张叹想训她两句,但又怕吓到她,万一一哆嗦,松手掉下来怎么办。
只能轻声细语、和蔼可亲地请她下来。
“鹅鹅鹅~”
小白笑成鹅叫,可能把此刻当成了人生高光时刻。
她一直想爬学园里的树,但是被看得紧,没有机会,今天趁小柳老师上厕所的机会,带上小跟班,让她们托了一下屁屁,启动后,蹭蹭蹭,毛毛虫似的,嗖的一下上去了,然后……
然后张叹就来了。
来的真是恰到好处啊,正好见识她的强项,她想坐在树上唱支歌来着。
“我在表演我的强项噻。”她得意地说,抱着树干不动,像只树懒。
“你下来好不好?”张叹劝说道。
“看我的哈。”
只见这个小白伏在树干上,手脚并用,小猴子似的,动作灵敏,爬的飞快。
这不是树懒,而是毛毛虫或者小猴子,爬树确实是她的强项。
表演了一番,她得意极了,底下的张叹和小米、孟程程则提心吊胆。
张叹威胁道:“你再不下来,我就上来把你拎下来!”
“啥子?”小白惊讶地问,“你咋子冒鬼火咧?”
因为小白经常把冒鬼火挂在嘴边,张叹又上网查了,知道这是说他干嘛很生气的意思。
张叹招手,懒得多说,先下来再说。
小白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开始从树上溜下来,张叹赶紧放下背包,站到树下,张开手提防她掉下来。
小米和孟程程见状,也跑到他脚边,有样学样,昂着小脑袋,张开小手,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张叹低头打量两个小朋友,让她们赶紧走开。
“有我在就行了,不用你们,你们站远一点好不好?”
呆呆的孟程程懵圈地看着他,不说话,小米则说:“帮个忙噻。”
明明不是四川人,却跟着小白学了几句川普。
张叹不用她们帮忙,让她们走远一点,别被小白砸扁了。
他担心多余,小白很溜地从树上溜了下来,邀功道:“我要得不?”
小米和孟程程连连点头,说要得要得。
张叹无语,打量她身上:“你看你衣服,脏兮兮的。”
小白低头打量自己:“哦豁。”
张叹好笑地说:“你还哦豁!还爬树么?衣服脏了没人给你洗。”
小白在身上拍拍打打,还让小米与孟程程来帮个忙。
“轻一点,轻一点噻,小米你是故意打我哈?程程你别拍我的脑阔子撒。”
“回屋里。”张叹押着这仨,交给小柳老师,让她看住了。
他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刚坐到书桌前,敲门声响,小白又来了,在她身后三四米远,靠近楼梯的位置,还站着小米和孟程程两个小跟班,这俩比较怕生,不像小白大胆。
“大叔,你喝酒了吗?”小白问道。
张叹不知道老问这个干嘛,摸不着头脑。
“没喝酒啊。”
“哦。”小白重重地松了口气,“我来看看小鞋子,咦,还在这里呢。”
她趴在门沿,侧头打量门边鞋架上摆着她上次穿过的那双有小熊图案的小拖鞋。
这有什么看的?它又不会跑,难以理解小孩子的世界。
“要进来坐坐吗?带上你的小朋友。”张叹问。
小白摇摇头,说她就是来看看小鞋子的,不是来看他的,坐就不坐了,忙着呢。
张叹一阵无语,真不给面子,这种话心里想想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童言无忌啊。
“只是看看小鞋子吗?既然来了,不穿一穿,好可惜不?”
小白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他喝没喝酒,还要他蹲下来给她闻闻。
“你很怕我喝酒吗?”张叹奇怪地问。
小白点点头,说喝酒了的大人会打小孩子。
张叹蹲下来让她闻了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有人喝醉了打过你?”
小白没说话,耸动小鼻子,没闻到酒味,放心地脱掉小鞋子,欣喜不已地穿上可爱的小拖鞋,在屋里小碎步跑了一圈,简直要飞起来,跑到门口,喊来小米和程程欣赏,三个娃娃凑一起评头论足后,小白脱掉小鞋子,重新放回鞋架上,穿上自己的凉鞋,和他告别,带着小米和孟程程下楼。
不容易啊,终于肯穿小鞋子,只是,很打击人,很忙的小白真的只是来看她的小鞋子,不是来看他的,更不是冲着他们之间的友谊来的——如果他们有友谊的话。
小白走后,张叹关上门,重新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找电影学习。
以前他都是到视频网站上找,这次改变了习惯,先到上次翻阅过的影评网站,从这里找电影。这里的电影评分更客观一些。
忽然看到右上角的账号里显示56条未读信息。
上次发影评,他顺手注册了一个账号,叫叹为观止。
怎么会有这么多未读信息?张叹奇怪地点开。
“海鲜面”回复了你的文章《<追击者>:一部贩卖荷尔蒙的爆米花电影》
“伦敦桥下”回复了你的文章《<追击者>:一部贩卖荷尔蒙的爆米花电影》
……
全是这样的信息。
“原来是回复我上次写的影评。”
张叹点开最上面的一条,看看“海鲜面”写了些什么。
“伍导的电影需要丰富的阅历才能看懂,很显然作者太年轻,只看到了电影的表现形式和手法,没有看到这背后的丰富含义,真替作者感到可惜。”
翻开“伦敦桥下”的回复,希望是正面回复,结果失望了,还是质疑他的。
“《追击者》是近五年华语影坛难得的武侠佳作,有继承,有创新,兼顾商业与艺术,预计将成为今年国内三大电影奖项的大赢家。我是导演专业的学生,我有发言权,作者一看就是不懂装懂,看不出细节就说没细节,看不出深度就说没深度,还洋洋洒洒写了千字,有那功夫,不如多看点书。”
这个人的回复竟然获得了一千多个赞,回复也有100多条,比张叹写的文章都火。
“大V来了。”
“今天还不更新?”
“有怼人的功夫,多录点视频吧。”
……
看起来,这个“伦敦桥下”是个网络红人。
张叹点开他的账号,进入对方主页,果然,这是个网络红人,是淅沥沥视频弹幕网站上的一个UP主,有100多万粉丝,难怪人家说比他更有发言权,因为他做的就是电影点评视频。
张叹浏览了一会儿,关掉网页,打开自己写的文章,回复很多,一条条看了一遍,许多和“海鲜面”差不多,不认同他的观点,认为不是《追击者》肤浅,而是他肤浅。
他再次打开《追击者》的影评页面,看了其他人写的。
比起上一次,短短几天,影评数量大增,但看的张叹无语,应了那句话,导演满嘴跑火车,影迷沿线架铁轨。
竟然说自己不懂装懂!张叹想了想,打开淅沥沥视频网站,注册个账号,网名依然叫“叹为观止”,摸索了一会儿,弄清了上传视频的规则和流程,打开文档,在上次写的千字影评基础上,开始写视频脚本,准备专门做一个解析《追击者》的视频。
张叹难得认真一回,花了好几个小时,视频脚本才写好一半,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11点,不早了。
今晚肯定写不完,不必急在一时,录制讲解视频更费时间。
他保存文稿后,合上电脑,看了会儿窗外的夜色,缓解眼睛的疲劳。
长时间对着电脑,导致脸上油腻腻的,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换上鞋子,带上房门,下楼到看望小朋友们。
16、白椿花
晚上11点,小朋友们的家长陆续来学园接人,寝室里已经走了一半,还剩大概一半在睡觉。
张叹下来时,正好一同进来一个陌生男人,年龄大概在30到40岁之间,拎着一个公文包,大热天依然穿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西裤,身材膨胀,脸圆圆的,满脸油腻,边走边用纸巾擦拭。
见到张叹,微微躬身,笑着说:“你好。”
张叹回应道:“你好,来接小孩的吗?”
“对对,你也是吧?”
张叹笑了笑,这时小柳老师上前来说道:“程程还在睡觉,你先坐一会儿还是现在就抱走?”
竟然是孟程程的爸爸!张叹惊讶地再次打量对方,孟程程长的小精灵似的,虽然这么想很不礼貌,但确实没看出两人哪里像。
“程程什么时候睡的?”对方问道。
小柳老师说:“十点半的时候。”
“那就再等会儿,让她再睡会儿。”
小柳老师说:“你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张叹见对方走开,问小柳老师:“小白在睡觉吗?”
小柳老师摇头:“在一楼看绘本,不愿睡觉。”
那真是个夜猫子,别的小朋友都睡觉了,就她不睡。
张叹没有立刻下楼找小白,而是转到黄姨的办公室。
门开着,灯光一直铺到走廊里,黄姨正戴着眼镜在看电脑,张叹在门上敲了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说:“黄姨,还在忙呢?”
黄姨见是张叹,摘下眼镜,让他进来,问道:“你还没睡?”
“下来看看大家。”张叹坐下来,说道。
黄姨看了看墙壁上挂的时钟,说:“现在这个点正是家长来接小孩子的高峰期,12点后,才差不多结束。”
她接着说:“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来帮忙,你还是早点休息吧,第二天要上班,不像我们,明天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张叹笑着说:“没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学园的运转,对了,我想看看小白的档案,你这里有吗?”
“档案?”黄姨有点惊讶,不明白张叹为什么要看这个,这个是保密,不过,他是老板,不在保密范围内。
“有,我找出来。”
她起身走到办公桌后头的文件柜里,用钥匙打开锁,翻找了一阵子,抽出一份,递给张叹:“这就是小白的。”
张叹拿到手里,解开文件袋上的绳子,抽出一份文档。
姓名:白椿花
性别:女
年龄:4岁
生日:12月1日
籍贯:四川成都
家庭情况:由舅舅白建平、舅妈马兰花领养
住址:浦江市黄家村1035号
……
张叹看完,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小白的父母呢?”
黄姨表情有些不忍,说:“档案上没有写,但我和她舅妈聊过,说是小白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就一个奶奶,奶奶年纪大了,没法独自照顾她,就交给他们抚养,今年年初他们来浦江打工,小白跟了来。”
张叹又问:“她舅舅舅妈是干嘛的?”
“他们的一个老乡在这边的建筑工地上做包工,两人跟着都在工地上做事,晚上在街边摆摊卖点小东西什么的。”黄姨说,“成年人的生活都不容易。”
张叹点头:“是啊,不容易。”
黄姨问道:“怎么突然想看小白的档案?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个小孩子很特别,档案还给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张叹把档案重新装好,还给黄姨。
“行,你早点休息吧,别熬夜。”黄姨叮嘱道,没有多问。
张叹出了办公室,正见孟程程的爸爸离开学园,怀里抱着小朋友。
“拜,拜~~明天见哈~”
有个小孩子站在屋檐下和他们送别,孟程程的爸爸闻言回身,笑着挥手,既是拜拜,也是让她不用拜拜了,回去休息吧。
和人家告别的正是不肯睡觉的小白童鞋。
张叹从楼梯上下来,小白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眼睛亮起来:“大叔来了哈,给我讲故事噻。”
上次给她讲了田鼠阿佛,她就惦记上了。
这个小朋友布灵布灵地跑去找绘本,张叹跟过去说:“你该睡觉了,你不困吗?”
小白踮起脚,很快从书架上找到了《田鼠阿佛》,捧着送给张叹,小脸黑黑的,眼睛亮亮的:“小白不困哈,大叔你讲个故事噻,我感谢你哦。”
张叹刚要拒绝,却发现自己已经把绘本接在了手里!
算了,接都接了,就讲一个吧,眼前这个小朋友满脸希冀的样子,像条小狗子。
“那我随便挑一个讲?还是说你想听哪一个?”
小白踮起脚,指着翻开的绘本,说:“想听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张叹见状,连忙说:“算了算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听全部的。”
“鹅鹅鹅~~”小白又笑成了鹅叫。
张叹让她坐好,同时约定,听完一个故事就必须去睡觉。
小白表示同意。
这个时候,感觉让她做什么她都同意。
进食的狗子是最凶的,但进食前的狗子是最好说话的。
张叹决定考考她,指着绘本的封面,《田鼠阿佛》四个字,问她:“知道这什么字吗?”
上次小白说她不识字,本来张叹是不信的,但是刚才看了她的档案,得知她竟然没有上幼儿园!
或许,她真的还没开始识字。
“风车车阿佛儿噻,我又不是土狗狗。”小白愤愤不平地说。
“这是田鼠,不是风车车。”张叹说。
小白据理力争:“这就是风车车。”
张叹心想估计又是川话和普通话的区别,算了,算她认识吧,看样子还是认识几个字的。
张叹翻到内容一页,随便指了一行字,继续问她,考验升级。
“那这句话怎么念?”
小白盯着看了半晌,笑而不语。
“怎么呢?光笑不说话?会念这几个字吗?”
小白摇头。
“这两个字也不认识?”
张叹指着“阿佛”两个字问。
小白很认真很认真地盯着看,看看字,看看张叹,难以理解为什么听他的语气她一定要认识这两个字?
摇头,还是不认识。
张叹说:“原来你刚才是蒙的啊。”
这两个字就是“阿佛”。
张叹判断,小白童鞋刚才是蒙的,书名比较好蒙。
“啥子?!”
听张叹说她是蒙的,小白很不高兴。
“你唆啥子??你再唆一遍,让我听个清楚噻。”
好像要发飙的前奏,可能下一秒就是一堆川话喷人。
“没事没事,我不是说你呢,我们来讲故事吧,田鼠阿佛,这天啊,它遇到了一只猫……”
小白一惊。
“啥子?假老练?它个仙人板板,风车车死定了哟~”
老鼠遇到猫那还得了。
张叹:“……”
刚才风车车已经让他头疼了,现在又冒出个假老练,这到底什么东西,完全听不懂!
但是,仙人板板,他听懂了!
张叹盯着小白看,不说话。小白也无辜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哑巴了,催促道:“大叔你接着讲噻。”
张叹:“你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说的仙人板板,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哦,要得要得~”小白说道,旋即嘀咕一声:“老火得很。”
张叹听到了,追问:“你说什么?”
“好噻好噻,我这么乖哦,我怎么会唆脏话噻,你肯定听错了,你两耳屎要清一清啰。”
“……能不能说普通话。”
“好的大叔,小白是乖宝宝哦。”
小白正襟危坐,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张叹把“老火得很”记在心里,有火,那就是太阳,太阳别名日,嗯,估计是骂人的话,回头一定上网查查是什么意思。
不行!等不及回头,现在就要查!
他拿出手机,上网查询,还好,老火得很大意是麻烦得很。
小白好奇地伸过来小脑袋,瞅他的手机屏幕。
张叹把手机一收,算你逃过一截,小白童鞋。
花了不到5分钟,给小白讲完了又一个田鼠阿佛的故事,带着她回寝室休息,督促小朋友躺上小床。
她在小床上打个滚,支起上半身,对张叹说:“大叔,告诉你个事儿噻。”
“什么?”
“你过来点噻,把你的耳朵凑过来一些噻。”
张叹把耳朵凑过去。
“我舅妈要来接我了哦,我睡铲铲喃。”
张叹:“……”
他看向小柳老师,小柳憋着笑,点点头。
张叹:-_-||
17、金矿
听说小白的舅妈就要来接她回家,张叹懒得再管了,爱睡不睡,翻天都行,他可以视而不见,要是胆敢破坏公物,就拿小朋友抵扣。
白椿花小朋友立刻翻身而起,布灵布灵地来到楼梯口,恰好见到小茜的爸爸来接小茜,连忙跑过去和人家挥手告别。
送走了小茜,她溜回寝室,从不知道谁的我小床上——反正不是她的——抱起一个小狗公仔,站在门口,专门和回家的家长及小朋友们告别。
“拜,再见哦。”
“明天我们再见啰。”
“再见噻~”
……
好一个半夜不睡觉、热情洋溢、精力爆棚的迎宾小宝宝。
差不多没人后,她舅妈踩着点来了。
“咋子莫有人跟我说拜拜咧?”
小柳老师贴心地挥手:“拜拜小白,明天见。”
小白高兴地回身挥手:“拜~~”
小白家就住在城中村里,步行十多分钟。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白的舅妈马兰花问她:“听说你们学校新来了一个老师?”
“啥子老丝?是个大叔哦。”
“他是干啥子的?”
“我觉得他神戳戳。”
“为啥子觉得他神戳戳?”
“……我爪子晓得咧。”
“不你自己说的嘛!”
“我就随便唆唆噻。”
“你个瓜娃子!宝里宝气。”
“为啥子说我宝里宝气?”
“你就是宝里宝气。”
“我才不宝里宝气,气的我冒鬼火哦。”
“屁儿大点的小人,还冒鬼火。”
“舅妈你屁屁儿好大哦,爪子搞成这样的嘛?”
“鬼魅日眼的,屁屁儿痒了是不是?”
“我想拉粑粑。”
“大晚上的你拉粑粑!早干嘛去了。”
“我要放个屁哦。”
“离我远点,你个屁娃子。”
“鹅鹅鹅哈哈……舅妈,舅妈,我好害怕哟,牵着我噻。”
“爬开!莫挨老子,臭死啦。”
“额鹅鹅鹅……”
——
第二天一早,张叹依然被一群鸟声叫醒。昨晚睡的太晚,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缓了缓才回血,推开窗户,循着鸟叫声,在桑树上找到了一群白脸山雀。它们站在枝头鸣叫,曲调多变,声音甜美,比闹钟好听一百倍,叫人起床却不会让人产生起床气。
洗漱过后,下楼时恰好见到穿着睡衣的小柳老师。
张叹愣了一下,点头说了声:“早啊小柳老师。”
小柳老师刚睡醒,整个人懵懵的,还没清醒过来,见有人打招呼,下意识地回了句“你也早”,声音慵懒,有气无力。
等张叹与她擦肩而过,走了一段后,她才反应过来,猛然回头看去,只见张叹背着双肩包去上班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脸,一滩口水干了,自己的头发,疯婆子似的,低头看自己的睡衣,土得掉渣一点不性感,自己的拖鞋,人字拖,油腻极了,不禁抓狂地尖叫一声,一阵风似的跑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的震天响,站在镜子前打量素面朝天的自己,不禁悲从心来。
张叹听到小柳老师发出尖叫,嘴角翘起来,忍不住好笑。
小柳老师因为要照顾小米,所以晚上在这里住宿。她和其他的老师轮流,一人一个礼拜,这个礼拜是她。
“吃了吗?”门卫老李看到他走来,从窗户里伸出脑袋,热情地打招呼道。
“到街上去吃。”张叹出了院子,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来,询问老李:“昨晚小白是什么时候走的?老李你有印象吗?”
“过了零点,最后一个走的。”
“哦,这么晚。”张叹又问:“她舅妈来接的?”
“对,她舅妈来的,一般都是她,她舅舅很少来。”
“行,谢谢,我上班去了。”
《天虞山下》项目的原画师是两个女生,年纪不比张叹大多少,张叹来到办公室,泡了壶茶,等来了罗明后,由他介绍,来到项目组,认识了这两位项目的女原画师。
罗明说了句你们聊,便先离开了,留下张叹在这儿。
“你就是张叹?”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的女画师说道,“听说你自己画了一张原画?”
张叹把带来的文件夹递给她们,说:“画了三张,很简单,你们看看。”
“我看看。”
另一个女原画师放下手里的活儿,凑过来拿走了一张画稿。
“你学过美术?”
张叹:“自学过速写。”
“这就是新加的驺吾吗?”
“这是一只非常强大但又傲娇很萌的异兽。”
“尾巴好漂亮,好像一道彩虹。”
“尾巴是由七种颜色组成……”
在画室和两人讨论了一上午,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皮肤白皙的女画师说道:“一起吃午饭吧?谢谢你给我们提了这么多建议,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哪里哪里。”
“别客气,反正都是在食堂。”
制片厂有自己的食堂,外包的,一素两花两荤,一共五个菜,三人打了饭,刚坐下来,张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没在意,又听到一句,似乎更重了,不禁回头一看。
Emmmm~~~罗明!
罗明看似低头专心吃饭,没注意到他似的,这让张叹不确定刚才是不是他发出的叹息,但是,周围除了他没人。
坐张叹对面的女画师们笑着问:“罗老师你吃饭为什么叹息啊?”
罗明这才提起头,看到张叹,露出惊讶的表情。
“张叹你在这儿啊,我担心你没饭吃,刚特地去画室找你,没想到你和我们美女在一起吃饭。”
张叹明白了,罗明是故意叹气的,因为他就坐他身前,却没注意到他,在他看到,似乎眼里只有两位美女画师,典型的见色忘义。
“下午我们讨论后5集的剧情。”罗明说道,端起餐盘,走了。
“罗老师是在怪我们把你留了一上午吗?”
“不是,怎么会呢,上午的安排就是和你们讨论故事板。”张叹说。
“我觉得可能知道罗老师啥意思。”
“什么意思?”
“他在嫉妒,哈哈。”
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罗明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张叹坐在电脑前,打开昨晚写的《追击者》视频脚本,抓住休息时间接着写。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
“写什么写的这么认真?”
罗明回来了。
“写篇影评。”张叹说。
“哦,那你继续,我睡会儿。”
罗明把折叠躺椅搬出来,在办公室里打开,躺上面午休。
张叹把办公室的灯关了,罗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说道:“我没事,你开着灯吧。”
“没事。”
张叹继续敲字,尽量减轻力度,不发出太大声音。
晚上回到家,对脚本修改了一遍,开始摸索视频制作。
他学的是导演专业,涉及视频软件的使用和剪辑,对这些不陌生,很快熟悉后,开始正式录制。
原本准备了一个摄像头,但是录制开始后,决定不用,真人不出面,只录制声音,视频画面是电影。
他需要把《追击者》这部电影剪辑成零零碎碎的一些小片段,用来解剖分析,同时反驳那些可劲儿为导演搭高架桥的观点。
这部电影现在很火,今年暑期档的第一个票房炸弹,人人追捧,容不得别人说不好听的话,所以张叹才会受到不少人攻击。
做视频费时费力,如果只为了回击别人的攻击,张叹才没那么闲得无聊。
他是想借机经营一个公众号,专门解析电影。
概因做这行钱途很好。
经营公众号,要想赚钱,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带货,二是接广告。
比如100万粉丝的UP主,卖火锅底料小辣条,一年流水就可能超过千万。
但是,带货这条路大部分人走不通,资金、供应链、选品、物流、仓储、售后等等全都是门槛。
所以更方便的途径是接广告。
张叹了解过,淅沥沥视频网站的广告变现能力完爆其他平台。
根据上周更新的UP主广告报价:
粉丝200万以上,定制广告10-60万元不等;
粉丝100-200万的,大多收费10-20万;
个别内容质量高,粉丝粘性强的,能收到40万;
一个粉丝五万左右的UP主,也能报价1-3万。
就那位怼他的“伦敦桥下”,在淅沥沥网站上有123万粉丝,张叹在网络上找到他主动爆出来的年收入,去年一年的广告收入过了千万!
如果经营的好,一个公众号就是金矿,源源不断地产出现金流。
18、小机灵鬼
张叹花了两天工作之外的时间,终于把解析《追击者》的视频做完。
整个视频一开始时长一个多小时,经过剪辑,压缩到了20分钟。
今后所有制作的视频,时长都不能超过25分钟,在快节奏的当下,视频太长没人看。
“这是第一次做,耗时长一些,今后应该可以2-3天做完一个。”
张叹总结这次视频制作经验,前后花了4个晚上,熟悉流程后,今后应该可以在2-3天内完成。
点开短视频,张叹再次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需要补充修改,上传到淅沥沥视频网站上。
刚上传视频,张叹就忍不住点开,查看各种数据。
播放量有两了,嗯,全是自己贡献的。
评论数是零蛋。
点赞数是一,也是自己贡献的,唉,一个账号只能点赞一次。
收藏数也是一,也是自己贡献的。
分享数为零。
投币数也是零。
人都有迫切希望得到表扬的通病,刚上传的视频就希望得到大众的广泛认可,半个小时里,张叹嘛事没干,就在不停地刷数据,眼看着评论数从零增长到了5。
“小哥哥声音好暖。”
第一条评论内容很让人受鼓舞,张叹默默地给这个叫“美啊美啊”的用户点了赞,想象这条评论的背后一定是一个很乖很温柔的女孩子。
第二条评论不咋地。
第三条也是。
张叹忍着痛删了这两条,看第四条。
“晚上我想去阳台。”
拿捏不定,这到底是不是在开车?阳台,看星星?看月亮?单纯的人世界很简单。
张叹还是删了,他不是单纯的人。
第五条也是垃圾评论,打广告的。
张叹心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关了网页,眼不见心不烦。
上一秒豪情万丈,志在日进斗金,现在只希望有几个人点赞就OK了,不敢奢求太多。
他又找了部电影,点开播放,窝在沙发上。
穿越过来的生活真孤单,这段时间不是没人约他玩,但都是以前的朋友,和现在的他合不来。
严格来说,这些人不是他的朋友,大家玩不到一起,尿不到一块,尤其原来的张叹是个二世祖一般的人物,和他来往的人形形色色看起来没几个正经。
因为没朋友,所以张叹每天准时下班,回学园,买菜做饭,跟成了家有人查岗似的,比妻管严都自律。
这一点,他的业余生活甚至比不过门卫老李。
老李在工作之余,经常去村头,找老头子老妈子吹吹牛,下下棋,跳几支广场舞。其实,他最擅长的是交际舞,就是老头子们不让自家老伴跟他跳。
电影一开始,张叹就情不自禁地用专业眼光分析剧情,刚鄙夷主角没脑子,下一秒又觉得暗爽。
正所谓,没心没肺,有滋有味。
一个人的需求单纯,那么快乐也会很纯。
平时会被张叹喷的体无完肤的电影,今天他看的挺有滋味的,直到有人敲门。
这个点,他以为又是小白,没有起身,说道:“请进,门没锁。”
门被推开了,黄姨站在门外。
“在看电影啊?”
“啊?黄姨。”张叹把电影暂停,起身请她进来。
“我就不进来了,就和你说个事,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小莓要回来了。”
“哦,好啊,她这趟出差可真久。”
“就是啊,他们公司也真是,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去粤州待半个多月,吃住都在酒店,真让人不放心。前阵子有个新闻,说个女孩子住在酒店,差点被陌生人拖走,光天化日之下,想想就吓人。”
黄姨看样子对小莓的公司怨言挺多。
张叹耐心地听她唠叨了一阵,送走了。
刚准备关门,听到下楼的黄姨在和谁说话。
张叹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小白。
小白想来他这里,楼道里撞见黄姨,然后被押了回去。
倒霉的小白童鞋噢!
他关上门,重新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未完的电影。
他把小白想简单了,那是个不屈不挠的小朋友,虽然第一趟倒霉,撞见了园长阿姨,但是还有第二趟啊!她躲避小柳老师的看护,蹭啊蹭,又溜了,摸到了张叹家门口,敲门。
张叹打开门,只见这个小朋友捧着一个玻璃瓶,昂着小脑袋笑嘻嘻地打招呼:“大叔,小白来你家坐坐,你欢迎不欢迎咯?”
你这么问了,我还能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呐。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他要是知道小白对她舅妈说他神戳戳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热情洋溢。
小白很高兴,把玻璃瓶递给他看:“你看我的瓶瓶儿,我在草草里捉到了一只叫鸡子。”
软萌萌的川普,张叹听的稀里糊涂,一知半解。
“你先进来吧。”张叹让她进来。
小白主动脱掉自己的小鞋子,停在门口不进来。
“大叔你喝酒了吗?”
“……没有。”
“你好乖哦。”
夸了他一句,大眼睛在门边鞋架上瞄了一圈,问:“我的孩子咧?”
“啥子?”张叹情不自禁也说了句川普。
“孩子,我的孩子哦。”
张叹皱着眉头,心想你个4岁半的小萝卜头哪来的孩子?旋即看到她指着鞋子,才猛然想起川话里说鞋子是孩子。
张叹好笑又无语,从鞋柜里把她的小鞋子找出来,放她脚边说:“我洗了一下,所以收起来了。”
“要得。”
张叹把门关上,请她坐下,把水果零食端出来。
小白飞快地舔了舔嘴唇,好奇地问他怎么每次来都有好多好吃的,得知是家里常备,立刻无比羡慕地说:“你好爱自己啰,给自己买这么多好吃的。”
张叹:“……”
小白想吃但客气,把抱着的玻璃瓶递给张叹看。
“大叔,你看,我在草草里捉到的叫鸡子。”
张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见玻璃瓶里装着一只黑色的蟋蟀。
“这是你捉到的蟋蟀?”
小白得意地说:“这是我的强项噻,我可以表演给你看哦。”
难道你又想上树?张叹请她一定要相信,他绝对相信这是她的强项,所以表演就不用表演了。
表演捉蟋蟀?你要是放出来,这小东西一蹦就没影,以后在我家安家生崽,常住于此了。
小白热情地给他介绍这只叫鸡子的厉害,说是草丛里的大王,厉害的不得了。
她像是个小小推销员。
是不是想卖蟋蟀给我啊?我看起来还像二世祖吗?张叹心想,忽然听到房门又被敲响了,正说话的小白立刻打住,抬头和他对视一眼。
张叹问:“谁啊?”
“是我。”
黄姨。
“铲铲!是园长阿姨噻~”小白惊讶道。
大事不妙,她样子贼兮兮的,好像正在作案的小贼被堵在房里,又像被假老练摁住尾巴的风车车。
“来啦。”
张叹大声回应道,起身去开门,忽见小白布灵布灵的,一溜烟蹿到厨房去了,趴在门沿往这边瞅,小手放在嘴边,慌慌张张地示意张叹不要说她在。
想到不久前小白被黄姨赶回去,张叹点点头,过去开门。
黄姨说道:“不好意思,张叹,刚才忘了,下周会有两个小孩子入园,需要你签字。”
给他一份文件,是两个小朋友的入园材料。
“先进来坐吧。”
张叹把黄姨迎进来,黄姨看到地板上放着的玻璃瓶,低头打量两眼,笑着问:“张叹喜欢斗蟋蟀啊?”
城中村里也有老人喜欢斗蟋蟀,但都是老年人,年轻人玩这个,要么是傻子,要么是二世祖。
张叹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厨房,小白没趴门沿了,藏了进去,但是!露出了一只小脚!
“……”
笨蛋!你露出了小马脚!快收回去!
张叹尬笑,蒙混说喜欢玩玩,见玻璃瓶边上还有条小板凳,不动声色地伸脚撇到一边去,主动问起入园小朋友的情况。
正说着话呢,忽然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把两人吓一跳。
“怎么回事?”黄姨惊讶道,下意识地要去厨房。
张叹连忙说:“我去看看,黄姨你在这里坐坐。”
黄姨停下脚步,目送张叹进了厨房。
厨房里。
小白贴在墙角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惊魂甫定,慌慌张张,犯了大错似的。
地上躺着电饭煲的锅底,还在微微震颤。
张叹和小白大眼瞪小眼。
小白紧紧地贴在墙角,把自己往里挤,小脚丫子在地上蹭来蹭去,局促地说:“对不起。”
客厅里传来黄姨的声音:“张叹,谁在说话?还有人在家吗?”
小白眼睛乱转,张嘴喵~~~~了一声。
张叹:-_-||
客厅里黄姨在问:“咦?是有猫吗?”
张叹看了一眼小白,心中喊道,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嘻嘻嘻~~~小白咧嘴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小奶牙。
此时不宜多说话,他朝小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
“有野猫进来了,不过已经溜了。”
“村里现在好多野猫,翻墙钻网,根本拦不住。你家里的鱼啊什么的要注意保护好,别被野猫叼走了。”
“小猫虽然调皮,但是挺可爱的。”
“惹急了也会挠人的。”
张叹在材料上签了字,交还给黄姨。
黄姨说:“那行,我先回去了。”
她到门边换鞋,张叹见小白的小鞋子就在那里,连忙踩在脚底,藏起来。
“明天中午记得过来吃饭。”黄姨再次叮嘱道。
“好嘞,一定到。”
终于把黄姨送走,张叹松了口气,旋即觉得不对啊,为什么要做贼似的,光明正大地告诉她,小白在这儿不就行了?
关上门,张叹来到厨房,只见灵机一动学猫叫的小白童鞋,正垫着脚,站在水槽边洗锅底,见他回来,回头说道:“大叔对不起哦,把你的锅砸了呢,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噻。”
旋即又说:“我不是怕园长阿姨哦,我是和她躲猫猫儿玩呢,这是我的强项噻,我表演一下噻。”
得了吧,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抓了一次吗?
19、你竟然结婚了!
张叹和小白从厨房出来,一个窝在沙发上,一个继续坐在小凳子上。
张叹不放心地问:“你不回去真的没问题吗?小柳老师找不到你怎么办?”
“让她先找一下噻。”
张叹:“……”
小朋友你好罗哟。
他不放心,拿起手机,给小柳老师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小白在这里,请帮忙在园长那里保密。
“我要看电影了,你看吗?”
“巴适儿,你看假老练和风车车吗?”
这到底是什么啊?
“不看,我看的是电影,大人看的。”
“那我陪你看哦,看电视也是我的强项噻。”
365行,行行都是你的强项。
张叹懒得反驳,播放电影,继续看,主角正在逃难,找水源,咕噜咕噜狂喝一通。
咕噜~~
小白在咽口水。
“……”张叹问:“你想喝水吗?”
小白点点头。
张叹去给她倒水,发现纯净水刚好用完了,便到冰箱里找了一瓶小熊饮料,问她:“喝饮料可以吗?家里没有饮用水了。”
小白说可以,旋即好奇地问这是啥子。她好奇地打量瓶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和她的小拖鞋有些像,都有小熊图案。
“这是饮料,全世界的小朋友都喝这个。”
全世界的小朋友?那小红马学园的小朋友不算小朋友吗?这里的小朋友就没有人喝小熊饮料。
小白懵懵地接过小熊饮料,看到冰箱里有酒,惊讶地说:“大叔你喝酒!”
指着冰箱里的啤酒,叮嘱道:“你莫要喝酒哦。”
这是前天做菜剩下的。
“我不喝酒。”
“你莫要骗人哦。”
“我真不喝酒,这是做菜用的。”
不过,张叹其实有酒瘾,原来的张叹嗜酒,虽然他在克服,但目前来看,偶尔还是有酒瘾。
小白不放心,坐在小板凳上,搬到他脚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喝酒。
张叹脑瓜子开始嗡嗡响,被她吵得烦,不看电影了,说到楼下走走。
小白一听,起身走,希冀地问:“大叔你和我耍耍不?”
又是足球?小朋友你是球迷吗?
张叹:“时间太晚了,身上会出汗,我们还是去看看绘本,和小朋友唱唱歌跳跳舞吧。”
小白抱着装有蟋蟀的玻璃瓶,说:“那些个瓜娃子,莫有意思,他们太小了,不好玩。”
你自己比他们大到哪里去吗?你甚至是最小的那几个之一。
张叹把小白带到楼下后,又给她讲了个风车车阿佛的故事,撇下溜了。
回到家里,一看,小板凳上搁着一瓶小熊饮料,小白放这儿的
张叹拿起来一看,瓶口没开,小白没喝,顿时懊恼,刚才忘了给她打开。
他拿着下楼,找小白……
第二天,张叹到商场买了些茶叶和水果,拎着来到黄姨家,开门的是个姑娘,长相综合了黄姨和黄叔的最大特点,继承了黄姨的小眼睛,继承了黄叔的大脸盘子,很有福相。
这就是黄莓莓,黄姨的女儿,今年24岁。
“你是?”黄莓莓疑惑地问,没认出张叹。
“是我啊。”
“??”黄莓莓更加疑惑,“不是,是你啊,但你是?”
“天王盖地虎。”
黄莓莓震惊地问:“张流氓?”
“……”
“真的是你?张流氓???”
黄莓莓不敢相信,凑近来打量张叹的脸,发现还真是曾经那个二流子张叹,万万没想到,一个学期没见,竟然大变样,不禁啧啧称奇。
“你变化好大啊,张流氓,这还是你吗?”
张叹叹口气,说:“小莓,还是叫我张叹吧。”
黄莓莓稀罕地打量他,让开路:“你先进来,我再仔细瞧瞧。”
张叹闻言,低头看了看手里提着的礼物,都是送给黄叔和黄姨的,唯独没有黄莓莓的!
应该买两包卫生巾的。
下次再补。
也难怪小莓的公司放她一个人出差半个月,放心,因为就这张嘴,这副模样,安全得很。
“张叹来了?快进来坐。”黄姨从厨房里冒出头来,热情地打招呼道。
在她身后,同样冒出了黄叔的脑袋,笑道:“张叹你和小莓先聊着,我正在剥豆子。”
“你们先忙。”
张叹把东西放下,和黄莓莓聊天。
黄莓莓惊奇道:“我妈说你变化好大,我还不相信。”
张叹:“那现在相信了吧。”
黄莓莓摇头:“还是不相信,你八成是装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叹瞥了一眼电视,上面正在演动画片,正是小白童鞋嚷嚷过的假老练和风车车。
“难道你没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两人的聊天其实不算聊天,张叹一直在证明自己是自己,并且还要向黄莓莓讲述他的变化历程。
吃过午饭,黄姨让黄莓莓陪张叹出去走走。
黄叔目送两人出了门,不确定地问黄姨:“你这是想撮合他们?”
“他们俩谈不到一起。”
“怎么说?就怕张叹改不了?”
“人家张叹那么帅,小莓平平无奇,看不上。”
“……有这么说自家女儿的吗?”
“还不是长得像你!”
“长的这样才让当家长的放心,其实我还不放心张叹,谁知道什么时候本性恢复。”
“别啰嗦,洗碗去!”
出了门的张叹和黄莓莓在城中村里转悠,虽然是城中村,但是并不简陋,反而保有浦江最原汁原味的街巷风格,生活气息很浓。
两人驻足在路边的小摊,黄莓莓在挑头绳,张叹则在摊位上乱瞄,落在几双小袜子上,小小的,黄色、红色、白色,有的是纯色,有的是多种颜色相间,有的印了卡通图案。
张叹挑了两双,老板大妈说:“10块钱5双。”
挑头绳的黄莓莓闻言看过来,好奇地问:“怎么张叹?你要买小袜子?这是小孩子穿的。”
“我知道是小孩子穿的。”
他挑了五双颜色各异的,都印有卡通图案。
“不是,张叹,你买小孩子穿的袜子?你给谁穿?”黄莓莓好奇地问。
“这话问的真有水平,当然是给小孩子穿。”
黄莓莓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问:“你不会有小孩子了吧?你真有小孩子了?哪个女朋友给你生的?”
张叹懒得理她,对老板说:“就拿这五双,帮我用袋子装一下。”
离开小店,黄莓莓更加来劲,追问道:“张叹你不会真当爸爸了吧?所以你才变化这么大?嗯,一定是这样,有了家庭,当个爸爸,责任感就出来了,人就不一样了……”
张叹听她越说越脑洞大开,打断道:“我没小孩子,这是给学园里的一个小朋友买的。”
好几次小白来他家做客,脱掉小鞋子后,露出有破洞的袜子,刚才在摊位上看到有小袜子,正好想到她,就顺手买了,10块钱5双,就当吃了个冰淇淋,省了黄莓莓的那个。
说到冰淇淋,他立刻到街边小店买了一个,只有一个,黄莓莓没有,她的那份钱当给小白买袜子了。
黄莓莓:“……”
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张叹你变小气了。”
20、我都不晓得啷个谢谢你
“老看着我干嘛?我脸皮厚但也会害羞的。”张叹对不断打量他的黄莓莓说道。
“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当爸爸了。”黄莓莓嘿嘿笑道,盯着张叹的眼睛,要抓住他撒谎的蛛丝马迹。
张叹无语,懒得解释。
见他离开,黄莓莓问道:“去哪啊?”
“回去。”
“不逛街了?”
“不逛了。”
……
“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出去办个事。”
“好啊。”
“你能开车送我去么?”
“我没车。”
“你车呢?”
张叹愣住,对啊,我车呢?他是有车的!
他有辆车,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停在城中村的停车场里!
张叹立刻转向,去停车场找车。
“你干嘛去啊?不是去学园吗?”黄莓莓跟上来问道。
“你不是要出去办事吗?我去把车开来,送你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
在停车场,张叹花了十几分钟找到自己那辆半新的SUV,好几个月没开,落了一层灰,显得脏兮兮。
“你这车真该洗洗了。”
黄莓莓坐进车里,忽然弯腰,从副驾驶位的踏脚处捏出一条蕾丝内衣,鄙夷道:“张流氓,你看看你看看。”
“emmmm~~~”张叹尴尬无语,“扔了吧。”
送黄莓莓去办事的路上,这姑娘一直在唠唠叨叨,鄙夷他,张叹自知理亏,没怎么辩解。
把她打发掉后,张叹把车开到4S店,从里到外洗了一遍,这样看起来舒心多了。
这车新的要30多万,但张叹这辆半新不旧,开了6年了,难怪以前的他不放心上,丢在停车场大半年。
把车停回城中村的停车场,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垂在西边,被高楼大厦挡住了半边,仿佛被剖开了似的,鲜血流淌,染红了大片城市。
城中村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淡黄的灯光下,飞舞着各种小虫子,烦人但又充满了生机。
有晚风在街巷里吹过,送来阵阵凉快,也把憋在家里一整天的老头老太太们送了出来。
他们搬着小板凳,坐在巷子口,一边摇蒲扇一边闲聊,小孩子在脚边嘻嘻哈哈奔跑,小院子里传出电视机的声音,动画片和新闻播报混杂在一起。
好几只大橘猫趴在墙头,神态慵懒。毛色各异的中华田园犬,趴在凉快起来的石板上,尾巴一扫一扫,下巴枕在脚边,看到有陌生人过来,才微微抬头看一眼,旋即又趴下去。
张叹漫步在街头小巷里,肚子饿了,寻找周边的小店吃饭。
有很多可以吃饭的地方,黄焖鸡、过桥米线、麻辣烫、螺蛳粉、茶餐厅……张叹选了一家名叫“心福口福”的小店,里面不大,只摆了8张桌子,一桌坐4个人,很干净,当前只有两个女孩在吃饭。
“要吃点什么吗?”服务员兼老板问道。
张叹打量墙壁上的菜谱,说:“你这里有水煮糖心蛋?来一份。”
半个小时候,张叹出门离开,没想到这么个小店,做的水煮糖心蛋十分正宗,蛋白凝结成果冻状,蛋黄柔软盈润,只需轻轻地咬一口,蛋黄就爆出微烫的浆来,让他回味良久。
回到小红马学园,正好见到一个中年妇女出门离开,听到门卫老李和对方打招呼。
张叹抬起手腕,手表上显示现在是傍晚6点过10分,这么早来学园的,一般都是小白。
眼前离开的中年妇女只能看到背影,穿着朴素,背上湿了一片,看样子白天没少流汗,她手里拎着一个小板凳,往村口方向走去。
“回来了。”张叹见门卫老李在听广播,主动打招呼道。
“好啊,回来啦。”老李回应道。
学园的院子里亮起了灯,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刚好看到小柳老师在走廊走动。
工作人员已经到了,就等小朋友们陆续入园。
张叹穿过小虫子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的院子,忽然一个足球蹦蹦跳跳,滚到脚边,顺着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桑树下,穿着红色大中华的小白童鞋笑嘻嘻地站在那儿。
“大叔,来和我耍耍噻,看一哈你的强项噻。”
“你今天又是第一个到吗?”张叹问道,把脚下的足球颠起来。
“那些个瓜娃子还莫有来哦~~”
小白屁颠屁颠地跑来,近距离欣赏张叹颠球。
“你的强项还蛮强噻。”小白夸奖道。
“你会颠吗?”
“会噻。”
“接着。”
张叹把球颠过去,小白飞起一脚,把球和自己的鞋子一并踢飞了。
“哦豁,搞锤子!”
“大叔,帮我捡哈我的孩子噻。”
张叹无语,上一次把鞋子踢飞了,这次又把鞋子踢飞!
他在沙堆里捡到小白的鞋子,丢给她,问:“你的鞋子好像大了一点吧。”
小白一边穿鞋子一边说:“我在长大噻。”
难怪总是把鞋子踢飞。
“我先回家啦。”
小白立刻跟在屁股后:“大叔你去住啥子嘛?还来和我耍耍不?”
今天还没有跑步,那就玩会儿足球,免掉跑步。
“我换了衣服就来。”
“大叔,大叔。”
小白跟上楼梯,从裤兜兜里掏出一颗花生:“请你吃噻。”
又是煮花生,还蛮香的,他刚摊开手心接下,小白又掏出了两颗,然后伸手到另一边的裤兜掏,掏啊掏啊,掏出一个煮鸡蛋,也放他手心里。
“给你吃个蛋咯。”
暖暖的煮鸡蛋。
张叹问:“你怎么带个煮鸡蛋在身上?”
小白得意地说:“我吃莽莽的时候留下的咯。”
张叹问:“那你给我吃?”
小白说昨天吃了他的零食和水果,所以今天她请客,特地准备了煮花生和蒸鸡蛋。
光煮花生不足以表达感谢,必须带上一个煮鸡蛋,晚饭省下来,偷偷带到学园来的。
小白童鞋双手插兜离开,让张叹快去换衣服,她到院子里等他来耍足球。
“等等,回来。”张叹把小朋友喊回来。
“爪子嘛?”
“过来,我给你买了东西。”
“啥子?给我买了东西?……”
张叹带着罗里吧嗦的小白回到家里,从包里找出小袜子:“喏,给你买了小袜子,你现在穿的破了洞,不要穿了。”
小白低头打量自己的脚丫子,黄色小袜子没有包住她的脚指头,10个露出了三,脚指头紧了紧,高兴地打量张叹给她买的新袜子。
“拆开来,换上,看适合不适合。”
但是小白不仅没有拆开来,反而警惕地问:“大叔,你是不是想对我住啥子?你不要以为我是哈痴痴,我好凶的哦,我舅妈说我是屁儿黑,坏坏的哦。”
张叹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就是看你的袜子破了洞,所以给你买了5双,换上试试。”
“这不好叭~~~”
“这有什么不好的,穿上。”
“你真的不是想对我住啥子吗?”
“我是个好人啊。”
“那你为啥子给我买袜袜?”
“……唉~”
“啷个嘛?叹啥子气咯。”
“其实,我喜欢你。”
“爪子?!!屁儿黑!”
“啊,别打,别打!误会啊~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很可爱,可爱的小朋友我都很喜欢啊……难道你觉得你自己不可爱吗?”
小白点头。
张叹:“你觉得自己不可爱?”
小白连忙摇头。
张叹:“真的觉得不可爱?怎么会这样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你到镜子里看看你的眼睛,这么大,像月亮。”
小白忍不住要笑了,大声说:“啥子嘛,我好阔爱噻。”
果然管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认为自己不可爱的小朋友。
张叹笑道:“你这么可爱,我送你袜子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也不是白给你,我有任务交给你。”
“哈?”
“小米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她现在找不到妈妈了,肯定很难过,你能不能经常和她玩,和她聊聊天,让她开心点,不要闷闷不乐的?”
小白扑闪大眼睛,露出同情的表情,连连点头,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作为报酬,我送你袜子。”
小白态度终于松了,下意识地接过张叹递过来的5双小袜子,说道:“大叔,我都不晓得啷个谢谢你,谢谢你哦,你是个好人。”
好一张好人卡,先收为敬。
张叹笑道:“不是屁儿黑了?”
小白尬笑道:“我才是屁儿黑噻,大叔你不是。”
“那以后不要再叫我屁儿黑了。”
小白当即立誓:“再也不叫啦,叫了我就不是人哦。”
21、转载
PS:求推荐,求收藏。
张叹给小白买的袜子很有弹性,小白穿的正合适。
让她换上后,破洞的扔掉,但是小白不舍得,破袜子揣在裤兜里,说要带回去,这是她的小可爱。
张叹立刻离她远一点,刚刚踢了球,袜子臭臭的,用小白自己的话说,就是喷臭。
“鹅鹅鹅~~~”小白见张叹夸张地捏着鼻子走开,笑成鹅叫,举手要求洗一下。
“你自己去吧。”
小白踩在小凳子上,站在洗手池边开始洗袜子。
小朋友动作麻利,一看就是熟手。
洗好了袜子,晾在阳台上,张叹和她到楼下耍足球。
第二个来学园的小朋友是小胖子罗子康,和小白打架的那个。
罗子康蠢蠢欲动,也想加入,但小白毫不留情地凶他。
“你想住啥子嘛,你个瓜娃子,你不要过来哦……”
愣是把罗子康唬的没有过来,只能看,不能玩。
但是别的小朋友来了却可以加入,唯独不允许罗子康。
“我也想玩。”罗子康不服气地大喊。
小白声音更大:“你玩个铲铲!你个瓜娃子快爬开,你不能玩。”
明明身型大一圈,罗子康却愣是被小白吃的死死的,气势上差太多。
晚上七点,工作人员把小朋友们集中到一起玩游戏,张叹和小白也收了工。
小白意犹未尽,和张叹约好明天继续来玩,然后和小朋友们玩游戏看电视去了。
张叹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出来时听到手机在响,来电显示是“汤雨”,脑海里立刻想起这个人的相关讯息。
他曾经的女友之一,前女友,早已经分了。
张叹没管手机,响了一阵对面就挂了。
他不打算和这些狐朋狗友继续来往,而是打算重整自己,开始全新生活。
坐在沙发上,根据记忆,把手机通讯录彻底清理了一遍。
做完这些,他打开电脑,查看昨天发的视频。
首先一眼看到评论区满满当当,扫了一眼内容,不再是什么“阳台”,什么“法力无边”。
“虽然我喜欢《追击者》这部电影,但是作者讲的蛮有道理,这么一分析,好像这部电影确实挺简单。”
“谢谢作者,好像看懂了。”
“观众只管爽不爽,才不管有没有内涵。”
“票房高就说没内涵,有内涵就说没市场,总有可说的。”
“分析的很好。”
“爱了爱了。”
“谢谢,有被笑到。”
……
评论321条,好坏参半。
张叹没想过能好评如潮,《追击者》现在这么火,不随大流夸,反而讲它的“坏话”,肯定会得罪很大一批人。
不过,只要讲的客观,总会吸引一批理性观众。
播放量达到了6万,弹幕超过500,点赞有1000多,收藏有800多,转发有100多。
总体来说,短短一天时间能有这样的数据,已经达到张叹的预期,非常不错了。
最为重要的是,关注“叹为观止”账号的,有超过了4000粉丝。
“这篇电影分析中的很多观点我在其他网站上看过,我以为作者是抄袭,结果发现作者的账号也叫叹为观止,那应该是同一个人,没想到做成视频了,分析的更加细致全面,不错不错,关注。”
这是有人发现了他在影评网站上写的那篇分析文章,那是这个视频的雏形。
张叹想到这里,打开影评网站,找到之前写的那篇影评,加上一句,提示大家在淅沥沥网站有更全面的分析视频。
做完了这些,张叹开始扫榜,也就是查看影视频道的其他热门视频,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取长补短。
他同时发现许多新发布视频播放量只有个位数,评论数少的可怜,这才是新人UP主的常态,而他,第一个视频就能有6万的播放量,恐怕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内容质量,而是沾了题材的光,也就是蹭热点,看看《追击者》现在有多火就知道!风口上,是头猪都能起飞,不过,肥猪不行,得是内容质量好的飞天小猪。
小小总结一下后,张叹开始做下一个视频,电影就是昨天看过的,叫《一念之差》,都市爱情片,也是今年的一部热门电影,票房小赚,口碑很好,属于小成本的文艺片。
在华夏,能拍好一部都市爱情片,实在难得。
爱情片作为电影的一大重要题材,拍的数量当然不少,但是好的爱情片太少了,都被拍烂了,烂梗烂大街。
有人总结,华夏爱情电影有两大特点,出·轨和堕·胎,仿佛没有这两点就不是青春与爱情。
太庸俗了。
《一念之差》没有这些毛病,整部片子小清新,有点小伤感,这才是普罗大众的青春与爱情应有的一些样子。
张叹先写视频脚本,再录制内容,花了周六一晚和周日一天,才把第二个视频做出来,发布到网站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张叹完善了许多细节,比如内容简介,怎么写才更有吸引力,比如视频标签等等,一切从细节做起。
到傍晚6点,第二个视频的播放量就超过了1万,评论也有了100多,比第一个视频起步的时候好多了。
一切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急不来。
张叹的心态比第一次好多了,没有时不时刷新查看数据,关了网站,该干嘛干嘛。
与此同时,微博影评大V“半仙儿”正在准备新一期的内容。
他的微博粉丝有800多万,背后站着一个团队,两天出一期内容,图文并茂。
往常这个时候,新内容已经出了初稿,这次也是,但是稿子没有过关。“半仙儿”杨锦仙对内容把关很严,他对内容和市场嗅觉敏锐。
曾经微博账号由他一个人经营,后来慢慢做起来了,积累了粉丝,才组建了团队,以便让自己有更多时间思考内容。
做的越久,好点子新内容开始枯竭,准备一份材料需要更多的时间。
杨锦仙为了内容发愁,和写稿子的三个团队成员进行头脑风暴。
“晚上八点就要发布新一期内容,而我们现在还在一筹莫展,怎么赶,都不可能来得及。”
杨锦仙愁坏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众人,大家思维已经僵化,需要引入新鲜血液了。
有人提议:“那要不然,就用我们的这篇稿子吧?质量差点就差点,总好过不发内容。”
杨锦仙也有些意动,他可以对内容严格把关,但是现在时间不允许,没有时间了。
这时,另外一个成员说道:“我在淅沥沥网站上看到一个电影解析视频,讲的挺有新意的,能不能借鉴?”
杨锦仙立刻问道:“哪个视频?”
国内几个主要的网站,包括淅沥沥网站,他们都有关注其中的影视板块,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知名的就那些。
“放出来看看。”
“知名UP主的就算了,没意义。”
“是个新人,这是他做的第一个视频。”
说话的人把手机放在桌上,对着杨锦仙。
“解析《追击者》的?”杨锦仙说道,“看看再说。”
看了一半,杨锦仙已经十分意动,想要借鉴视频的一些观点,但是看完后,改变了主意,一方面现在写稿子来不及,另一方面,借鉴的好像有些多,难免有抄袭嫌疑。
他想来想去,说:“能不能联系上作者,这期我们的内容就用他的,需要什么代价,问问他。”
张叹没想到会有人联系上他。
他自己做了晚饭吃,准备去楼下看看,临行前还是没忍住,想看看刚发布的视频的效果,结果就看到杨锦仙团队发来的咨询。
对方介绍了自身情况,询问能否引用他的内容,需要付出什么。
张叹特地找到“半仙儿”杨锦仙的微博,800多万粉丝,如假包换。
他想了想,回复道:“我很喜欢半仙儿做的内容,这篇分析视频可以授权给你们转载,无需支付费用,但是要在显著位置写清楚作者,以及我的UP账号。”
另一头,工作人员看了张叹的回复,对杨锦仙说:“是个明白人。”
杨锦仙:“告诉他没问题,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我们会尽力而为。”
取得了张叹的授权,大家要赶紧把视频转换为图文。
杨锦仙见状,说道:“不要转了,直接转载视频吧。”
于是,最新一期的“半仙儿”发布了一个张叹的视频。
“怎么回事?半仙儿这次怎么发了个视频?而且不是自己做的。”
“友情推吗?半仙儿越来越懒了。”
“叹为观止?声音好暖哦。”
“讲的真不错。”
“终于看到一个懂行的,现在吹《追击者》的人太多了,不是不能吹,但不能盲目。”
“难怪半仙儿推这个视频,讲的确实很好。”
“这是小雨网站上的新UP主叹为观止,我看过,正想推荐呢。”
……
到晚上10点,张叹在淅沥沥网站的视频数据开始暴涨,不得不说,800多万的粉丝大V,推荐效果惊人,就算这一晚只有50万人观看,那也是50万的播放量。
微博和淅沥沥网站是相互兼容的,转载在微博上的视频,大家点击播放时,相关的数据会在两边都统计,两方都认。
第二天上班前,张叹惦记这事,打开电脑查看数据,吓一跳,《追击者》的视频播放量已经涨到了43万,关注他的粉丝也暴涨到了8万多!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之间。
而且,账号短信来了官方的推荐信息,鉴于他的数据快速上升,内容质量不错,淅沥沥网站将把他分析《追击者》的视频推荐到首页的影视频道。
22、改编漫画
动画制作的流程非常复杂,进度缓慢,和真人电影电视剧的拍摄完全不一样。
电影电视剧是一旦项目启动,便集体跟组,白天黑夜连轴转,奋战几个月,一鼓作气把项目搞完。
但动画项目不是这样。
这是绵长两三年,甚至四五年的一个过程,犹如汽车制造,制造流程精细到每一个细微环节,环环相扣,每一个人负责其中一个或者几个环节,自己的这个环节做完了,这个项目对他而言就结束了,要想看到成品,要等到几年之后。
真人影视的艺术成分更重,动画的工业成分更重。
张叹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问题,在剧本编写结束后,他在《天虞山下》的任务就基本结束。
编剧这个环节过后,下一个环节是画稿和制作过程,和他没什么关系。
张叹倒是很想参与整个流程,了解一部动画制作的完整流程,但是过程太漫长了,哪怕《天虞山下》是季播,要在网络上看到第一集,最早也是年底的事儿,还有半年多时间呢。
罗明是主编,他依然要跟进下一个环节,以及和导演应对各种临时新变化。他需要跟组。
张叹作为编剧助理,却没事可干了。
工作上清闲下来,张叹便集中精力经营自己的公众账号,接下来一段时间,陆续用“叹为观止”为名,发布了5个电影分析视频。
经过淅沥沥网站的推荐,以及视频水准始终有保障,张叹的粉丝从8万涨到了12万,成了一个有些热度的小UP主。
不过,还没有广告商找上门。
找上门的另有其人。
一家房产中介给张叹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意向出售小红马学园。
接到电话的张叹首先想的不是是否愿意出售,而是万分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电话的?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我电话的?”
“先生,你在XXX房产中介网站上注册了账号。”
“我没填写电话号码吧。”
“有的,您可能忘了。”
张叹也不确定,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和对方聊了聊,大致了解了行情,没说同意卖,也没说不卖。
挂了电话后,想想不对劲,打开曾经注册过的房产中介账号,上面明明没有填写电话号码,刚才这人在说谎,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他的电话的,而且竟然知道他想卖房子。
个人信息真是没有半点保护。
他起身烧水泡茶,把办公室的窗户推开,换些新鲜空气。养殖的绿萝刚换了水,绿意盎然,枝叶这两天抽了新芽,勃勃生机。仙人球最省心,什么都不用管,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这段时间以来,罗明在办公室呆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候带着电脑,跟导演和其他项目人员待在一起,张叹跟着去了几天,观察学习。
这一天,快下班的时候,罗明掐着点回来,见张叹还在,说道:“有空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张叹刚打算继续去上次吃过的“心福口福”解决晚饭,闻言点头道:“好啊。”
“你吃海鲜的吗?”
“挺喜欢的。”
“行,那我们去吃海鲜,我知道一家,味道很不错,还是坐我车吧。”
“我今天开车来了。”
罗明愣了一下,一直知道张叹是坐地铁上班,以为他没钱,毕竟刚毕业的大学生嘛。
两人来到饭店,点了餐,吃到一半,罗明说道:“现在《天虞山下》项目步入正轨,剧本也打磨好了,你的事会少很多。”
张叹点头道:“突然闲下来,确实有些不适应,我现在正是要多参与项目历练的时候。”
罗明:“我打听到公司有个新项目要启动,你有没有兴趣?”
张叹吃完嘴里的东西,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坚定地说:“当然有兴趣。”
“公司要改编一部漫画,制作成动漫,马上就会在内部挑人改剧本,领导层有意交给新人来做,当作锻炼。你要是感兴趣,明天我推荐你报名。”
张叹一听就明白,这种漫画改编动漫的项目,有经验和资历的编剧不感兴趣,交给新人正合适。
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很适合,所以没有犹豫,张叹说:“我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的能力足够的。这样,明天一上班我就推荐你,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你要做好竞争的准备,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报名,到时候选中谁,就看各自的本事。”
罗明明白上层的意图,是想借这个小项目挖掘编剧新人,看看谁能冒头。
张叹给罗明倒满果汁,说:“只要有机会,竞争我不怕。”
罗明:“要改编的漫画叫《燃灯者》,看过没?”
张叹:“听过,没看过。”
“好好研究一下。”
吃过晚饭,两人分开。
张叹开车回家时,经过西长安街,街头热闹极了,有穿着休闲时尚的男女,也有西装革履一身正装刚下班的都市白领。
灯红酒绿,俊男靓女,让人蠢蠢欲动不愿回家。
张叹车开的很慢,瞥到路边有个眼熟的身影,是个女人,一手拎着小凳子,一手提着一个布袋。
前天他在小红马学园门口看到过这个身影,是小白的舅妈。
但是他不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因为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正脸,话说,那天他也只是看到小白舅妈的背影。
这么多天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小白的舅舅舅妈,每次来接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他那时候已经睡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目送疑似小白的舅妈远去,只见她停在一家珠宝行的门前,把小凳子摆在地上,揽客给人擦鞋。
珠宝行里有人出来和她说了几句话,她挪了位置,离开门边。
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张叹步行穿过街巷,路灯下坐着乘凉的大人和小孩,小猫小狗在脚边跑来跑去。
有人见到张叹,主动打招呼:“张少回来了。”
张叹笑着回应:“是张叹,叫张叹就可以了。”
他一边和人打招呼,一边离开,耳边听到身后的众人在议论他,什么变化好大,什么是不是那个张叹……
23、宝气
靠近学园门口,听到门岗的小房子里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老李正在边看电视边吃面条。
“吃着呢?”
“哎,哎,对啊,张少回来了,车停哪儿了?”
“放停车场了。”
“直接停学园里,省了停车费。”
“不安全,小朋友们来来往往的。”
学园里很宽敞,但不能停车,这是规定,张叹虽然是老板,但自觉不能坏了规定。
每次把车停到学园里来,总有些不安全,小朋友们跑来跑去的。
“大叔,快来快来。”
小白站在桑树下,朝他招手。这个小朋友是不是专门在守着他?很怀疑是。
“怎么?”张叹走过去,问道。
“你快来噻,小朋友要看一集动画片。”
小脸上满是希冀之情。
“emmm~~想看就看呗,让小柳老师给你开电视。”
“小柳老丝不开。”
“为什么?”
“哼,你去问问小柳老丝想啷个嘛,让不让小朋友开开心心啦,我今天心里冒鬼火。”
“怎么着?你怎么又冒鬼火?”
聊两句就冒鬼火了,你是红孩儿吗?
“嘤嘤嘤~~~我的叫鸡子不见啦!”
张叹费劲地想了想,才想起来,叫鸡子好像是蟋蟀,那天小白抱着的玻璃瓶里就装了一只黑黑的大蟋蟀。
他一边回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丢了?怎么呢?”
小白小跑跟上,用川话小声说:“我严重怀疑是罗子康那个瓜娃子整的。”
张叹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回身对站在门口的小白说:“没有证据不能乱怀疑别人,进来坐坐吧。”
小白点头,脱掉小鞋子,把小脚丫子抬起来给他看:“大叔你看,我穿了你买的新袜袜,我今天跑的像梭老二一样快。”
梭老二又是什么东西啊??
“穿你的拖鞋。”张叹把她的小拖鞋找出来。
“杀拖孩。”小白喜滋滋地穿上小拖鞋。
张叹:[・_・?]
他放下包,进卫生间洗手,在家里忙上忙下,小白站在客厅,巴拉巴拉聊天。
“我要洗澡了,你自己在这里坐坐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点零食,电视也给你打开。”
“啥子?你要搓澡澡?”小白惊讶地问,连忙摇头,“那我走噻,我是女生噻。”
说完,不顾张叹的挽留,径自走了,好像怕他为非作歹似的。
这个小朋友防范意识很强嘛。
这样也好,张叹锁上门,洗了澡出来,忽然发现客厅的小凳子上放了一把煮花生。
什么时候放那儿的?张叹之前没发现。
他把花生抓在手里,剥开一颗,圆鼓鼓的花生米躺在壳里,用小白的话说,就是喷香。
穿上五分裤和灰色T恤,张叹出门,下楼时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在学园里,小孩子的哭声不足为奇,每天都有小朋友哭,但是,这哭声有些熟悉,好像是小白的!
他三步并作一步走,下了楼梯,到了一楼,果然见到小白在哭。
“怎么了?怎么小白哭起来了?”张叹问道,那么坚强乐观的小白童鞋,怎么一转眼就哭成这样了。
小白泪眼婆娑,看了他一眼,兀自站在原地哭,小米和孟程程在安慰她,孟程程这个呆萌的小妹纸也在无声地抹眼泪。
同样在哭的还有罗子康,不过这回他哭的没有小白大声。
上次正好相反。
张叹猜测,难道两个人又打架了?
小柳老师跟他解释,果然,两人又打架了,这回小白打输了,挨了揍,所以哭成了这样。
气势这东西,能唬住人,但不能包赢。
小柳老师等人已经在处理,张叹便没有参与,过了一阵子,小柳老师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过来告诉他。
事情的原因是小白的叫鸡子丢了,只剩下空瓶子,她怀疑是罗子康做的,两人因此发生了口角。
张叹无语,说了没有证据不要怀疑人,小白童鞋还是没忍住,主动去找罗子康。
他以为小白就是因为这个和罗子康打起来了,然而小柳老师说不是,两人只是吵了架,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
“小白今天穿了一双新袜子,逢人便展示,罗子康见了,说了她几句,这才打起来的。”小柳老师说。
张叹:“……”
小柳老师进一步解释,罗子康说小白是乡巴佬,穿的衣服难看死了。
“还说……”
小柳老师欲言又止。
张叹:“还说什么?”
“还说小白是傻子。”
“傻子?”
小白那么聪明。
“她不识字。”
“……”张叹好奇地问:“小白真的不识字吗?”
小柳老师点头道:“确实不识字,本来她这么大的小孩子,应该上幼儿园了,但是她没有,家里大人也没教过,她现在就认识几个字,还是在我们学园里学的。”
张叹又问:“那我经常看到她抱着绘本看的津津有味,觉都不睡。”
小柳老师:“她是在看绘本上的图画猜故事。”
张叹忽然心里有点酸。
“今天这事怎么处理?”
“两人都有错,都要罚站,面壁思过……”
张叹没说什么,教育小孩子他不懂,交给小柳老师他们吧。
既然小白今晚要罚站,张叹便没有再下楼看望小孩子,在家里看《燃灯者》,从第一集看起。
第二天上班,罗明为他做了推荐,他将全力争取成为《燃灯者》的编剧。
因为项目相对简单,所以不会组建编剧团队,就自己一个人干。
漫画有漫画语言,动漫有动漫语言,张叹需要把漫画转化为动漫,剧情方面也需要精简压缩,但他的原则是尽量保持原作风格,剧情主线上不变动。
这本漫画能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本身已经证明其市场性,改动太大吃力不讨好,伤害了原作魅力。
一整天,张叹都在办公室里琢磨漫画,快下班的时候才开始动笔。
开车回家,打算回房闭门编写,跨入学园时,听到一声大叔,侧头看去,是小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朴素,脚边放着一个小板凳和一个布袋。
“小白,好早啊。”张叹说。
小朋友的眼睛红红的,有点肿了。
“你是小白的舅妈吧?”张叹上前问道,他记得小白的档案里写着她舅妈叫马兰花。
“我是小白的舅妈,老师你好,我家小白昨天打了架,我来道歉的。”
马兰花脸上堆满了笑,皱纹和褶子跟着出来。小白的普通话应该就是学她的,川腔川调。
张叹看了看小白,小朋友嘟着嘴,低着头,没做声。
“昨天的事两个小朋友都有错,不全怪小白,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架,打架不好,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我们可以选择更好的,对不对?”
“对对,老师你说的特别对。”马兰花连连点头道。
见小白低头不说话,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说:“你个瓜娃子你说噻?老师在问你对不对?”
小白双手抱着脑袋,委屈地说:“要得。”
马兰花瞪着她:“要得?要得你个憨憨儿,问你对不对,你要得什么?”
小白继续抱着小脑袋,鼓鼓腮帮子,弱弱地说:“雀实~”
马兰花气道:“你雀实个锤子!就问你对不对,还不向老师认哈错!”
“大叔,我错了,打架不是我的强项哦。”
她舅妈听了,又不满地说:“你屁大一点的娃娃,还打架不是你的强项?你才发现噻?你打得过谁哦?巷子里的狗狗还是猫猫?”
小白不服气地说:“猫猫和狗狗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它们打架住啥子噻。”
“你跟谁做好朋友?脏死了!你要是再整那些猫猫狗狗,我要你好看哈。”
“吓唬4岁的娃娃算什么好婆娘。”
“你再说一句看看?!”
“……我好喜欢舅妈鸭~”
马兰花瞪她一眼:“鬼眉日眼的,宝气!”
24、这是奶奶送的礼物
被舅妈说鬼眉日眼,宝气,小白相当不服气,气呼呼的,一副气坏了的样子。
要是换个人,舅妈之外的人,她肯定要跳起脚来吵架。
换作是罗子康,铁定又要打一架。虽然昨晚才被罗子康打哭,但咱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爪子?你不服气还是咋子?”
马兰花哪还不知道小白的脾气,见她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眼睛回瞪,眉毛一横。你说小小的一个人儿,反抗精神倒是很强烈,才几岁?4岁半!再长大了点还得了?岂不要经常顶嘴。
小白嘟嘟嘴,不服气地说:“我才不宝气咧。”
“你还不宝气?”
“我是苞谷尖尖上的须须儿,乖得很哦。”
“憨憨儿,瓜兮兮,还苞谷尖尖上的须须儿,宝里宝气。”
张叹见小白很不高兴,帮她解释。
他不知道在小白家,和舅妈吵架是家常便饭。
他对马兰花说:“小白其实很听话,很懂事的,小孩子嘛,要顺着来。”
马兰花对小白虎着脸,对张叹却是堆满笑容:“老师你说的对,我家小白就是要教训教训才会听话,我们从小就是这么教的。”
张叹低头看了看小白童鞋,这个小朋友正在偷偷对她舅妈做鬼脸吐舌头,见被他发现,立刻装作乖宝宝,眼睛大大的,小嘴嘟嘟的,露出两排洁白的小奶牙,这还不叫乖孩子的话,罗子康那就是张飞转世。
张叹心里想笑,继续对马兰花说:“小白已经知错,道了歉,罗子康等会儿来了,也会道歉。犯错不可怕,只要认识到错误,那就是好孩子。”
小白十分认同,连连点头说:“我乖得很哦。”
“对对,老师说的对,我家小白调皮,但是错了就错了,她不抵赖的。”
张叹认同,夸了小白几句,瞄到小白也在连连点头,见他看过来,还更加坚定地继续点,看起来很认同他的话啊,主要是夸她的那段。
马兰花把小白托付在这里,她去干活啦,走了几步,被小白拉着裤子,不让走,嘀嘀咕咕。
马兰花烦躁地说:“你个瓜娃子,烦得很。”
小白小声嘀咕:“铲铲~娃娃都是这样的噻。”
马兰花没听到,她笑呵呵地对张叹说:“老师,想请你帮个忙噻。”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白,说起请求帮忙的事儿。
昨晚打架,小白用小水枪滋了罗子康,所以水枪后来被没收了。
“那是小白的奶奶送给她的,她宝贝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觉,昨晚哭闹了一晚上,不肯睡觉,老师啊,你看,能不能把水枪还给她?”马兰花说道。
她说完,敲了敲小白的小脑袋,小白立刻跟着说:“大叔~~行行好噻~”
“……”
说的怎么这么顺溜?张叹同时心想,难怪你的眼睛肿了,莫非是昨晚没睡好,又哭了的原因?
他不知道有小水枪被没收了,既然双方小朋友已经受到处分,而且小水枪对小白有特殊的意义,张叹做主答应。
小白高兴不已,直夸张叹是个好人。这个小朋友老喜欢发好人卡,已经给了他好几张。
见张叹答应了,马兰花便要走。
“我要走啦,耽误了许多时间,小白,你个瓜娃子,你要是再打架,我把你屁屁儿打开花,让你知道花儿为啥子这样红哈。”
“我还是个娃娃,乖得很,保证不会打架啦。”
小白赶紧保证,信誓旦旦,再打架她就不是人。
马兰花稍微放心一点点,但想到这个瓜娃子最近连打两场架,上一次还被抓花了脸,把她气的够呛,当时这瓜娃子也信誓旦旦地保证再打架就不是人。
“你个憨憨儿,你要是再打架,我就和你打架,看你能打赢谁。”
小白连忙摆手,发誓,保证一定会乖得很。
马兰花也不能先和小白打一架,只能事后兑现,所以威胁她一阵后,走了。
小白目送她的背影,嘀嘀咕咕,张叹听到了只言片语,什么“马兰花”“风吹雨打”“请你马上开花”……
脑海里想着这些语言片段,忽然灵机一动,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是旋律刻在记忆里,这是一首儿歌,完整的是: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请你马上就开花……”
他敢肯定,小白刚才就是在嘀咕这个,而她舅妈的名字就叫马兰花!好啊,背后说坏话,果然骨子里是个不安分的娃娃。
小白不知道被他破解了密码,对他嗬嗬笑,小手又在裤兜里掏啊掏,这回又掏出一个鸡蛋,递给张叹吃。
“又是你省下来的?”张叹问,上次也是这样。
小白点点头,笑嘻嘻地要塞他手里。小水枪有了着落,她一扫眉头的阴霾,又开心了,就是这么乐观又坚强。
张叹没有收她的鸡蛋,没好意思收,人家小朋友补充营养长身体的,他哪好意思吃。
小朋友心意到了就行,难得啊。
这个时候,学园里还没其他人,小白跟在张叹身后,巴拉巴拉聊天。
她舅妈一走,她好像立刻活了过来,头上没了紧箍咒,特别活跃。
她向张叹讲述她的小水枪是多么的宝贝,保护她长大到现在,她不能没有它,而且,她的愿望是长大了当兔子警察,要保护自己,保护奶奶,不让别人欺负她们。
“不错啊小白,这么小就有了梦想。你将来要是当了警察,一定会是个好警察的。”
张叹夸她两句,直把小人儿乐的不行,好像已经是兔子警察了。
“为什么是兔子警察?”
张叹这才注意到警察前面还有“兔子”两字。
“可爱噻。”小白摇头晃脑,对兔子警察特别得意。
小柳老师来了,张叹带小白要回了小水枪。
小白到处摸摸,宝贝似的别在腰上,神气活现,一股脑冲到了院子里,又开始踢足球。
“大叔,大叔,快来耍耍噻。”
“小米来了,你和小米玩吧,我有事要做。”
“你要赚钱吗?那你去赚钱吧,小孩子不用赚钱,她们好快活哟。”
“……”
小白听张叹说要工作,今晚便没来找他,而在往常,是每天都要敲门拜访的,哪怕只是看看那双小拖鞋。
张叹一晚上改编了2集《燃灯者》,见时间不早了,才停下笔,伸个懒腰,到楼下走动走动,看到小朋友们已经在二楼寝室,准备入睡。
神奇的是,他竟然看到小白也乖乖地躺在床铺上,而且已经睡着了,呼呼大睡,特别香。
这时候,其他的小朋友大部分都还不肯睡觉,而往常的不睡觉顽固份子,这次却早早睡了。
张叹想到傍晚时候,马兰花说的话,因为没有小水枪,小白昨晚哭闹了一晚上,以至于眼睛都肿了。
她今天肯定是困的不行了,才一改往日的作风,早早入睡。
他打量睡着的小白,下巴尖尖的,最近好像又瘦了一些,脸蛋黑黑的,动不动就在外头踢足球,能不黑才怪。
她的眼睛确实肿了,小水枪插在裤兜里,露出个头。
张叹担心她翻身,硌得慌,想把小水枪拿出来,放在枕头边,结果手刚碰到小水枪,小白抓住了他!
“我……”
张叹刚要解释,却见小白依然闭着眼睛,呼吸很有节奏,显示正在梦中,但是……他低头看去,小白的右手也确实抓在他手上,紧紧的。
张叹见状,轻轻地松开手,从小白的手掌心下拿开,而小白也随即放松下来,小手搭在小手枪上,继续安稳的睡。
看样子,这把小水枪对她真的很重要。
25、剧本
PS:求推荐票票噻
张叹对编写剧本得心应手,穿越来之前,自己写过大大小小几十本剧本,其中不乏成名的。
《燃灯者》的漫画改编对他来说,难度不大,比较轻松,反而是看漫画花的时间更多。
罗明帮他报名时,项目组给的时间是5天,但是两天后,突然接到通知,说时间要提前一天,也就说,张叹还剩下两天时间,而他的剧本才刚写三分之一。
“时间来得及吗?这几天我这边没事,你专心写剧本吧,不来公司也行,自己安排好。”
罗明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询问张叹的进度,得知时间不够,非常贴心地表示这几天不会安排他其他事,让他专心扑在剧本上,甚至有写作上的疑问可以问他,早晚都行。
张叹连连感谢。
罗明却说:“也怪我,告诉你消息的时候,项目已经启动好几天了,其他人已经在写,导致你起步就比别人晚。”
张叹连忙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感谢都来不及。”
为了赶剧本,张叹集中精力,夜以继日,推掉了姜蓉的饭局,也推掉了小白的“足球邀请赛”,终于在两天后,赶出了剧本。
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第二天上班,把剧本打印出来,出门准备交到《燃灯者》项目组,恰好罗明回来,见他拿着一叠装订成册的A4纸,不用问也知道是剧本,掐指算算,今天就是他交稿的日子,惦记着呢。
“写好了?”罗明问道。
张叹把剧本递给他说:“昨晚写好了,罗老师你有时间的话,帮我把把关。”
“你能力强,写改编剧本完全没问题,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单独作业,对你来说,这个项目很重要,所以我先看看。”
罗明随手把包放桌上,坐下来,匆匆翻开剧本,平时习惯泡壶茶,上网看看新闻……这些习惯今天都免了。
他一边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张叹说:“你昨晚就应该给我看的,时间充裕些,我好给你好好把把关。”
张叹:“昨晚十点多才写好,打扰你睡觉。”
“打扰什么啊,十点多我还在教我女儿做作业,比起做作业,看剧本轻松多了。”
他接着问道:“我记得是今天上午10点前交稿,对吧?现在是八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所以别急,等我看一遍再说,前面花了这么多时间,不急这一个半小时。”
张叹见他投入看剧本,便主动给他泡了杯庐山云雾,轻轻放在他手边。罗明头也不抬,默契地端起茶杯,呡了几口。
他看的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候,深深地舒了口气,把剧本放下,揉揉发酸发胀的眼睛,说:“写的很好,几个小问题,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张叹立刻坐在电脑前,当场修改,忙活了半个小时,剧本全部改完,两人核对一遍后,确认没问题,便重新打印了一份。
张叹松了口气,看了看墙壁上时钟,九点半,说:“还有半个小时,那我先拿过去交。”
“等等。”罗明喊住他,“剧本给我,我来交上去。我们不走关系,但是也不能在走关系的人面前吃亏。”
他端起茶杯猛喝了几口,拿起剧本,匆匆出了门,来到十楼,敲开了《燃灯者》项目导演的办公室。
“哟,罗老师也来掺一脚吗?”对方见他到来,目光落在其手中的剧本上,笑道。
罗明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把剧本推到对方面前,说:“年纪大了,兼顾不了两个项目,别看现在《天虞山下》的剧本写完了,但是该忙的事一件不少。上一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张叹吗?这是他写的。”
“哦?”对方拿起剧本,扫了一眼封面,随意地翻了翻,“剧本交到审核组不就行了,用得着直接给我吗?”
罗明笑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投稿的人那么多,张叹的剧本一交,有没有下文都不知道。我把剧本给你,也不是让你走后门,就是希望你知道有张叹和这么一份剧本,你稍微花点时间看看,或者你交到你们审核组去,这样他们才会稍加重视。剧本我看过了,客观地讲,真的很好,就算是我来写,也不会比这好。”
“夸大了吧?罗老师你是我们的一支金笔,能和你比的年轻人,那得了吗?”
罗明笑了笑,没说什么,把剧本交到导演手上就已经达成了目的。
“不打扰李导了,我先走了。”
罗明走后,李导再次翻开张叹的剧本看,不知道过了多久,打电话叫人拿走了剧本,并问道:“收到了多少份剧本?”
工作人员回答道:“13份,噢,加上这一份,是14份。”
“这么多?”
“其实报名的人有21个人,剩下的几个时间不够,赶不赢,所以没能交来。”
李导有些惊讶,难怪罗明要亲自送剧本来,一个漫画改编的项目就有这么多编剧参与,同时心里也有些沉甸甸,这14份剧本不光是剧本,而是14个年轻人的梦想。他并没有因为是罗明送来剧本而直接点张叹,而是让工作人员把剧本先内部刷选一遍,留下5本,然后交给剧本评估小组,请他们帮忙把把关。
罗明交了剧本,回到办公室,告诉张叹今天自由安排时间,留在办公室也行,回家什么的也行,这几天太忙了,放松一下,劳逸结合。
张叹感谢后,还是留在了办公室。快到中午时,姜蓉打电话过来,神秘地让他请吃饭,好像捡到了宝似的。
“你是不是写了一本剧本,叫《燃灯者》?”
“咦?你怎么知道?”
旋即立刻想到,“剧本交到了评估小组审核?”
“宾果!你说是不是缘分,你的那份剧本正好分给了我,啊哈哈。”
张叹立即说道:“这样的话,我不能请你吃饭。”
“什么意思?!!这么小气吗?”姜蓉语气有点不善。
“别生气,不是小气,而是担心别人说我贿赂你,你说对不对?”
姜蓉果断地说:“我说不对,走起,我想吃楼下的RB料理。”
26、鱼摆摆盛宴
PS:求推荐票啊~
交了《燃灯者》的剧本,第二天就出了结果。
5本剧本,他们选了3本,项目组决定同时面试这三个编剧。
张叹的剧本就在这三本之中,顺利进入下一个环节,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改编漫画没有可以让他充分发挥的余地,剧情故事都是现成的,总不能大改吧,那就不叫改编了,叫重写。
因为只是小修小改,所以要说张叹的剧本,比其他人的强很多,那不可能,要和别人的不一样,更多是体现在剧本框架和细节上,一个宏观一个微观,其他的,按照原作保持就行。
这些天赶剧本,上班下班都在忙,事情差不多要忙完后,张叹才想起小白一直没出现,以往可都是每天要来他这里,窜门做客的。哪怕不看他,看看她的小拖孩从不落下。
他做了晚饭,正准备吃呢,忽然想到小白,就放下碗筷,换上鞋子,出了门,来到一楼的活动区。
现在是傍晚六点半,红的耀眼的落日余晖铺洒在院子里,密密疏疏的树影下,小虫子出来溜达了。
学园里有老师和小朋友来了,但是不多,张叹见到罗子康在溜滑滑梯,问他看到小白没。
自从上次打架后,两人相互道了歉,表面上和解了,之后相安无事。
罗子康指了指院子里,说小辣椒在踢足球。
看他委委屈屈的样子,估计又是想加入但被拒绝,想想挺可怜的,踢足球本来是男孩子的游戏,结果被小白抢了,而且不让他这个小伙子加入,真是没有道理啊。
张叹在院子里找到小白,这个小朋友带着小米正在挖沙子,往红色塑料桶里装,忙的不亦乐乎,落日把她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光影下,她们像镶了金边。
至于足球,被扔在一旁。
“忙什么呢?”张叹上前问道。
小白蹲在沙坑里挖沙子,小米在负责往桶里装,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听到声音,小白百忙之中抬起头,见到是张叹,高兴地说:“哦豁,大叔~是我们的大叔来啦鸭~~~”
小米循声看来,羞涩地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小女孩不像小白外向,胆子也没她大,怯怯的,每次见到张叹都是羞涩地笑,没说过几句话,哪怕是问她,她也是很小声地简单回答。
原本,因为和小白很快熟悉,张叹以为自己的亲和力很强,到了小米这儿才发现,不是他亲和力强,而是小白衬托得他强。
小米双手拎着小桶子,哼哧哼哧往沙坑的另一端走去,可能沙子装的太多,拎着走了几步,走不动了,回头弱弱地喊了一句小白。
“兔子警察来啦。”
小白立刻站起身,拍拍小手,跑过去,嗯咦一声,双手拎着小桶子,费力地往远处拖,还同时招呼张叹快过来。
“要我帮忙么?”张叹问道,伸手要帮忙提。
两个小朋友额头渗出汗,要不是她们脸上满是笑容,张叹还以为是谁在虐待她们干苦力。
“你想住啥子?”小白有点不高兴。
怎么呢?好心问要帮忙吗,怎么这种态度?
张叹说:“我看你提不动,要不要我帮你提?”
小白放下装了沙子的小桶子,停下来,连忙喘两口气,说:“大叔你看不起娃娃。”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是好心,张叹摆摆手,说没那个意思,如果不愿意要他帮忙,那就算了。
小白对他的态度比较满意,点点头,说让他今天当客人,然后低头打量小桶子,和小米凑在一起嘀咕几句,张叹听到了,什么桶子里沙子好多哟,累死个人哦,然后两人合力,拖着小桶子走。
张叹跟在她们身后,见她们这么忙,想离开,但是小白不让,让他跟过去,有好东西给他。
可能她们真的挖沙子挖出了钻石什么的。
什么好东西?张叹兴致勃勃地跟过去。
不是什么钻石,而是一顿“丰盛”的晚饭!
小白指着地上的美味佳肴,笑的像朵花,十分得意。
“emmmm~~~”张叹沉吟,光看肚子就已经饱了。
“大叔你吃饭了吗?”小白问。
“还没呢。”
小白立刻欢快地邀请:“那你吃这个吧?吃莽莽,还有嘎嘎吃呢。”
小米在一旁笑的十分开心,好像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像偷鸡的黄鼠狼,脸上满怀期待。
张叹开始头痛,眼前的这顿“丰盛”的晚饭是一盘盘沙子做的,有的纯粹是沙子搅拌在一起,有的沙子里混了两块石头,有的掺杂了一些杂草,小白的那个玻璃瓶竟然也被做成了菜!
小白隆重介绍这个有玻璃瓶的菜肴,说这是鱼摆摆最喜欢吃的,好吃啊,热情洋溢,让张叹一定要蹲下来品一品。
张叹蹲下来一看,妈呀,什么鱼摆摆最喜欢吃的,emmm,确实是鱼摆摆最喜欢吃的,因为玻璃瓶里装的是两只蚯蚓!鱼可不就是最喜欢吃蚯蚓吗!
蚯蚓是她们挖沙子时挖出来的,兴奋地大呼小叫,小米不敢抓,小白胆子肥,都是她徒手抓进玻璃瓶的。
“大叔你尝一尝噻。”小白热情地推介。
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果然很匪夷所思,张叹干笑着婉拒,说他已经吃过饭了。
“你骗人,你刚刚说没吃莽莽!”
小白分明记得他刚刚说过没吃饭,怎么一看到她的鱼摆摆盛宴就说吃莽莽了呢,看不起宝宝吗?
张叹:-_-||
小白真的很热情啊,小米也热情,是那种含蓄的热情,她竟然掏出了两根树枝,说是筷子,交给小白,然后小白往张叹手里塞,请他一定要吃完哦。
张叹拿着树枝,看看满脸期待的小朋友,又看看地上沙坑里的“鱼摆摆盛宴”,难以下筷,只能装病:“哎呦,我头痛,这几天工作太忙了,头好疼。”
“哈,小白给大叔敲敲脑阔子。”
还有这样的好事?小白老早就想削张叹的脑阔子,虽然那是和张叹闹矛盾时的想法,现在已经和好了,但是想法一旦扎了根,在腹黑的地方长开了,就难以消灭,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小白当仁不让,跑到张叹身后,说动手就动手,给他敲脑袋。
“大叔,你的脑子好大噻。”
小白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张叹不知道她是在夸还是在骂。
盛情难却,张叹最后假装饱吃了一顿,还打了一个嗝。
“好啦,吃饱了,我要回去工作了,拜拜。”
张叹丢了筷子就想跑,他太天真了,以为吃一顿就完事儿了吗?没有的,小白拉着他的裤子,不让走,因为……
“这是小白做的,还有小米做的呢,在这里。”
把他拉到另一边,好啊,这里还有一顿丰盛的。
小米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赏脸。
27、万恶的玻璃瓶
小白的那顿叫“鱼摆摆盛宴”,小米的这顿叫“须须儿饭”。
张叹见到沙子中有一些须须,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猜测饭名应该就是因此得来的。
果然,小白说这是苞谷尖尖上的须须儿,是她特地从家里带来的,沙子拌须须儿,好吃的飞起来。
吃了小白的“鱼摆摆盛宴”,不能不吃小米的“须须儿饭”,否则小米肯定会哭。
张叹忍着痛,在小米满眼期待的目光中,再次饱餐一顿。
“好吃吗?”小白希冀地问。
“好吃吗?”小米小声跟着问。
张叹连连点头,嘴里塞满了饭菜,都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咽下去之后,才问:“你们今天为什么要做饭请我吃?”
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要盯上我?小柳老师不好吗?老李他不香吗?罗子康超级想来你们却不让!尤其是小白,傻不傻,多好的机会报仇啊。
“谢谢你噻。”小白说,感谢张叹给她要回小水枪。
好吧,这个理由能接受,张叹看向小米,那小米呢,这顿须须儿饭都要把他撑死了。杀人不过点头事,总要给个理由吧。
“谢谢你。”小米小声说,然后没了下句,害羞呢,低着头不敢看他,小白帮她说,是为了感谢大叔收留她。
张叹摸摸她们的小脑袋,虽然饭菜难以下咽,但是心意是极好的,要是能只领心意不吃饭就更好啦,那他会更开心。
“吃饱了吃饱了,谢谢你们啊。”张叹要放下筷子,不放心地问两人:“我可以放下筷子了吧?”
小白和小米都点头,张叹松了口气,放下筷子,如释重负。
“真的吃饱了吗大叔?”小白关心地问。
张叹:“真的吃饱了,都吃到嗓子眼了。”
小白和小米开心地对视一眼,挥手说:“吃饱了那你就去玩吧。”
张叹:“……”
这态度,这语气,差点让他翻脸,把他当什么来着?当你家的宝宝吗???
我谢谢你啊,张叹起身就要走,想到家里真正的美味佳肴,都冷了啊,忽然!肚子里传出一阵声响。
“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咕咕~~~~~”
张叹一下子僵在原地,emmmm,好尴尬啊,小白和小米正盯着他的肚子,又抬头看看他的脸,旋即两人嘀咕一阵,拎着桶子,决定再去装一桶沙子,再给大叔做点好吃的,这明显没吃饱吗?!
小白还扬言,这回她要拿出绝活,做一顿“鱼摆摆炒雀上儿”,翻译过来就是“肥肥的大鱼炒长长的蚯蚓”。
张叹再不敢久留,赶紧跑了,而且留了个心眼,向小柳老师举报,说两个小朋友又溜到院子里玩沙子,得有纪律吧,应该带回来好好玩游戏。
吃了饭,拆了桥,他才放心地回到家里,果然啊,他做的饭菜已经冷了,不过,现在是夏天,冷的就冷的吧。
本来是想问问小白,要不要吃点,结果自己反而被强行灌了一顿霸王餐。
须须儿饭还好说,鱼摆摆盛宴真的是让张叹没有胃口,想到玻璃瓶里的蚯蚓,关键是他还“吃”了,喉咙里一阵恶心,碗里自己做的意大利面瞬间难以下咽!总感觉是在吃蚯蚓,那两条蠕动的蚯蚓。
呕——
张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凉的罐装啤酒,撕开来猛喝了几口,压压惊,把恶心感摁回去,缓了缓,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正常,坐回餐厅,准备继续吃饭,就在这时候,门响了。
他刚拿起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掉餐桌上,造孽啊,看把一个22岁的小伙子吓的。
他脑海里浮现门外站着手捧鱼摆摆盛宴的小白,以及须须儿饭的小米。两个身后长了天使翅膀却头上长角的小朋友,画面太美,不敢继续往下想。
敲门声还在响。
张叹安慰自己,都给小柳老师打小报告了,不可能还是小白小米吧,她们肯定被抓走了,小柳老师这点眼力见应该是有的。
“谁啊?”
张叹整顿心情,起身去开门。
“张叹,是我。”
咦?哈哈,是黄姨,就说吧,不可能是小白小米,她们肯定已经被小柳老师管起来了。
“来啦来啦。”张叹不自觉地声音都提高了几度,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这大石头有点像拌沙子的那几块。
“黄姨,呃,嗷~~~”
打开门还是高高兴兴的,门外站的果然是黄姨,结果低头一看,我勒个去,两个小朋友一个没少,笑呵呵地昂着小脑袋看着他!
张叹的胃下意识地收缩,怕了,不过,还好,还好,两个小朋友没有把“饭菜”端来。
黄姨不知道背地里有这些,她笑着说:“张叹,小白和小米说要来感谢你。”
她的笑容里饱含欣慰和嘉许,治下的小朋友这么懂事,她很有成就感,十分欣慰。
“小白,小米,你们不是有话要对哥哥说吗?现在说吧。”
“谢谢你,大叔。”小白率先说道,明明是说哥哥,怎么还是叫大叔呢。
小米也跟着说:“谢谢你,大叔。”
好啊,乖孩子也学坏了。
黄姨欣慰地给张叹解释她们为什么要感谢他,张叹笑着倾听,虽然已经听过了一遍。
“进来坐坐吧。”张叹邀请道。
“不了……”
“好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小白就是那个说好啊的人,她刚迈步上前,就被黄姨捉住了小胳膊,摁在原地。
黄姨笑着对张叹说:“坐就不坐了,晚上的学习已经开始了,我带她们下去。”
带着小白和小米要走,小白忽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满是沙子!
不好!万恶的玻璃瓶!张叹瞳孔收缩,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好像没有蚯蚓了,里面灌了沙子,瓶口还插了一朵淡淡的小黄花。
“大叔,给你。”小白把玻璃瓶送给他。
黄姨进一步老怀欣慰:“这朵小黄花很漂亮嘛。”
竟然把玻璃瓶改花瓶了,张叹摆手说心意领了,花瓶就算了吧。
小白执意要送,黄姨帮她说话,也劝张叹收下,反正不是贵重的东西,小孩子的心意嘛。
张叹盛情难却,就收下了,结果听到小白说了一句话,吓的一哆嗦。
“这是鱼摆摆炒雀上儿哦,雀上儿在沙子里呢,养的白白的哦。”
哐当~~
张叹没拿稳,玻璃瓶掉地上,碎了,沙子散了一地,关键是两条蚯蚓爬了出来,他一阵恶寒,心里直呼,你个瓜娃子!
28、颜值加分
月上桑树的枝头,随风摇曳。
已经凌晨了,上夜班的大人们陆续来到小红马学园,接走自己的孩子。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却满脸的笑容,眼睛里含着光。辛苦的一天终于结束,和孩子在一起,是这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
学园里静悄悄的,小虫子在草丛里咿咿呀呀,桑树上不知何时飞来了知了,有气无力地拉扯琴弦。
最后一个送走了小白,老李把学园锁上,回到岗亭里休息。
第二天上班,张叹接到通知,漫画作者来了,要和他们三个入围编剧聊一聊。
《燃灯者》是一部热血漫画,但作者却是个挺小只的美女,卡哇伊哟。
不知道是不是颜值加分,她和张叹聊的挺开心,最后选的也是他。另外两个虽然也是青年,但不够帅啊。
这两人,一个叫许健,一个叫刘治国。
许健长的挺帅,但是个头不高,大概170cm左右,而刘治国不能用帅来形容,他身高175cm左右,提早进入了发福阶段,估摸体重怎么着也超过了175。
刘治国知道结果,得知是张叹最终被选中后,明显不服,脸色不怎么好,但也没说什么,匆匆说了句恭喜就走了。
许健留下来和张叹聊了几句,表现的比较平和。
张叹对许健印象不错,觉得很像曾经的他。至于刘治国,印象也挺好,并没有因为他不高兴而拉黑。
顺利拿下《燃灯者》的编剧,张叹的事业终于跨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他以前和姜蓉、何超说过,调离剧本评估小组不算什么,甚至不值得请客吃顿饭,而现在,才算得上。
因为罗明和姜蓉等人不认识,所以考虑一番后,还是决定分开来请客,先请了罗明,感谢他这次的帮助。
对张叹来说,罗明亦师亦友,没有半点前辈的架子,对他很照顾。这次能拿下《燃灯者》,没有他,可能成功不了。
晚上两人喝了些酒,罗明的酒量不行,喝了几杯红酒就有点上头了,而张叹,原来的他爱玩会玩喜欢喝酒,酒量很行,要不是他有意控制,家里的冰箱估计要摆满夏天必备的冰镇啤酒。
两人都喝了酒,出门时,张叹叫了代驾,也给罗明叫了一个,但是罗明摆手说不要。
喝了酒不能开车,尤其罗明有些醉意,张叹无论如何不让他开车,一定要叫代驾。
罗明一直说不要不要。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喝了酒千万不能开车上路。”张叹劝说。
“不是,我老婆正在过来,她开车。”
“……”
这可能就是单身狗的先天局限性,悲哀。
果然,没一会儿,罗明的老婆来了,这是张叹第一次见,很温柔的一个女人,自己打车来的,她见罗明喝大了,没有半点埋怨,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两瓶葛根解酒饮料,先给了张叹一瓶,自己拧开另一瓶,让罗明喝点。
“嫂子,真是对不住,让罗老师醉了。”张叹说道。
对方闻言笑了笑:“今天是为你庆贺的,我让他一定要喝的。”
张叹还真不知道,心想难怪此前滴酒不沾的罗明这次放得开。
张叹把罗明扶进了车里,目送嫂子开车离开,然后自己也上了车,由代驾开回了城中村。
停好车,付了代驾费,张叹步行回学园。
乘凉聊天的老人坐在巷子里,孩子们带着小猫小狗在脚边跑来跑去,一个小男孩闷头跑过来,撞他腿上,一屁股坐地上,张叹扶他起来,抬头看到身边是个茶馆。
茶馆里很热闹,浓郁的浦江语调传出来,人们在里面喝茶聊天打牌,呈现的是浦江的另一面,更接地气的一面。
他现在身上很重的酒味,便进去点了壶茶,刚坐下,身边有人喊他,转头一看,哟呵,是黄莓莓。
黄莓莓坐过来:“真是你啊张叹。”
张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点烫,但是他现在口渴,一口干了,说:“看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黄莓莓:“以前你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酒吧才是你的战场。”
战场?张叹无语。
“那是你的朋友?”
张叹见到黄莓莓的桌边坐着另外两个女孩和一个男的。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黄莓莓十分提防的样子,警告他:“你不要搭讪,我不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
这什么跟什么啊,张叹摆摆手,让她走开,他现在心里受了伤,不想和凶手说话。
黄莓莓回去后,和那几个朋友边喝茶边打牌。张叹喝了半壶茶,朝黄莓莓挥了挥手,起身离开。
“老李,是我,开下门。”张叹来到小红马学园门口,朝正在看电视的老李喊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小朋友们都进来了,所以老李把学园的大门锁上,防止闲杂人等进来。
“噢,张少回来了。”
老李开了门,放张叹进来,转身进了岗亭,很快又出来,给张叹送上一个手提袋,里面装了一个蓝色的饭盒。
“呵呵呵,自己做的冷面,张少你尝尝。”
张叹知道老李家以前开面馆,招牌菜就是冷面,他老婆是东北那边的朝鲜族,做冷面是一绝,可惜冷面在浦江这边没什么知名度,比较冷门,很多人觉得冷面不就是凉拌面吗,加上经营不善,面馆最终倒闭了,老李这才来到小红马学园当门卫。
“那我不客气了,拿回去尝尝,谢谢啦。”
张叹没有客气,收下了,带回去家里,打开一看,食欲大振,冷面在餐盒底部,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有炸熟的大虾、西瓜瓣、牛肉片、墨鱼,以及辣白菜,袅袅冷气还在冒。
虽然很想吃,但是晚饭刚吃,没有多余的地方,而且,大晚上的,担心发福。
他把餐盒放进冰箱里,先留着,明早再吃,洗了个澡,刚准备打开电脑看看视频账号,想到包里的东西,便出门,找到正扎在小人儿堆里的小白,孟程程在给她们讲故事,奶声奶气的,话都讲不通顺,竟然还会讲故事,真是小青蛙装吉普车嘟嘟叫。
“小白,过来。”张叹站在小人儿堆外喊道。
“啥子?”小白看了他一眼,回了句,不愿动,显然对她来说,孟程程讲故事比张叹更有吸引力,完全无法打动她。
“小白,快过来一下,我给你个东西。”
小白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不耐烦地问:“住啥子嘛?我好忙噻。”
小朋友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昨天关系那么好,逼着他吃了鱼摆摆盛宴和须须儿饭,今天就爱理不理的!
“有空没?到我家里来,我给你个东西。”
小白闻言,毫不犹豫地摇头,说她没空,她忙着呢,小手指了指娃娃堆,说这些都在排队给她讲故事,孟程程之后是小茜,小茜之后是……
张叹惊了,问:“所有人都要给你讲故事?”
这么牛吗?这么多小朋友排着队来给你讲故事,你是大王吗?
小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对他这么惊讶很不理解似的。
鉴于张叹盛情邀请,小白想到也有几天没看望她的小拖孩了,便勉强答应,跟他去看看,但是只坐一坐,转一转哦,不多待,等会儿就要回来,故事等着她呢。
29、你也在场(求推荐)
“啥子嘛?你说噻。”
终于把小白请到了家里,这个家伙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以前都是她主动往张叹这里蹭,今天却这么爱搭不理的,女人都如此善变吗?
张叹没有和她计较,拿出一个包装盒,说:“看看,送给你的。”
小白听到有礼物收,一扫不乐意,眉开眼笑,鹅鹅鹅,笑成鹅叫,拆开包装盒,从中拿出了一个玻璃瓶。
张叹问:“喜欢吗?送给你的。”
小白连连点头,抱着玩,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却不要,忍着痛还给他。
“怎么了?送给你的。”
“大叔你想住啥子嘛?我好凶的哦。”
提防心果然很高,上一次请她吃东西也是这样,还自曝自己有时候屁儿黑,吓唬他。
张叹解释道:“我昨天把你的玻璃瓶打碎了,赔一个给你,收着吧。”
小白闻言,这才开开心心地重新把玻璃瓶抱在怀里:“谢谢你哦,你是个好人噻。”
好啊,又一张好人卡,抽屉里快塞满了。
小白原来的玻璃瓶只是装苹果罐头的,苹果罐头吃完了,剩下这么个玻璃瓶子,远远比不上张叹买的这个。这个是鱼肚瓶身,口子很大,有卡扣,还有提手,方便拎着,原本是用来泡酒的,青梅酒、葡萄酒、人参酒什么的,好看又实用。
爱不释手的小白想略表心意,关心地问张叹,吃莽莽了没。
张叹说吃了,不放心地叮嘱:“不要往里装蚯蚓了知道吗?”
说实话,他有点怵那玩意儿,而眼前的小朋友,似乎是蚯蚓克星,伸手就捉,一点不害怕。
“你还想吃鱼摆摆炒雀上儿吗?明天小白给你做好不好?”小白热情地说,看样子这真的是她的拿手好菜,一天不做就手痒。
“我谢谢你啊。”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千万不要往玻璃瓶里装蚯蚓了,我昨晚都做噩梦了。”
“住啥子?”
“往我身上钻,我也不知道想要干嘛。”
“嘴里有吗?”
“有。”
“屁儿咧?”
“……算了,不说了。”
“鹅鹅鹅~~~”小白笑的贼开心。
“我做噩梦你很开心吗?劝你要善良啊小白童鞋。”
“我,我没笑你。”
笑的这么开心,还说没有笑我,当我那么好哄吗?
兴许是知道自己的演技不过关,小白便说:“大叔大叔,其实,我也做噩梦啦。”
“真的假的?”
“是真的。”
“那你梦到了什么?也是蚯蚓吗?”
为了配合她演戏,张叹强压心头的恶心感。
小白点头,说也有雀上儿。
张叹是在梦里被蚯蚓四处攻击,作为蚯蚓克星的小白,不知道梦的是什么。
“你梦见蚯蚓做什么?”
“钓鱼摆摆。”
果然,在梦里她也是四处攻击蚯蚓,蚯蚓真倒霉。
“钓到了没?”
“钓鱼摆摆是我的强项噻。”对张叹的怀疑态度很不爽的小模样。
“厉害,钓到多少条?”
“马兰花。”
“什么?”
问你多少条,你怎么说你舅妈的名字。
“马兰花开二十一,二十一条鱼摆摆。”
这也太敷衍了吧,张叹不禁心想,你老是拿你舅妈的名字开刷,不怕挨打吗?
“你钓到的是什么鱼?”张叹继续问。
他可能问的太多了,让小白有些不高兴,小朋友沉吟片刻,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没梦到这个环节,没那么细致呢,还是现场编不出来。
“大叔,你讲讲看噻,你也在场哟。”
“啊?”张叹满脑子的疑问。
小白伸出小指头,笑嘻嘻地戳戳他的肚子,说:“小白钓鱼摆摆的时候,你也在呢,是你装鱼摆摆的,你说钓了什么鱼摆摆。”
“……”张叹。
“大叔,你讲讲噻。”
张叹说他不知道,他不承认自己当时在场。你的梦你做主,在场我也不知道啊。
“憨憨儿~”小白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叹大怒,还有这样的道理!自己做的梦自己讲不出来,让别人讲!讲不出来就说人家是憨憨。
他提醒小白,该回去了,小朋友们排队等着给她讲故事呢,直白的意思是,你赶紧走吧。
但是,来的时候嚷嚷只是坐一坐的小白童鞋,此刻却有点不想走了,因为她发现了沙发上的漫画!
“这是啥子?”小白抱着漫画,好奇地问张叹,眼睛里放光。
这是《燃灯者》的漫画,原作者送他的签名珍藏版。
“上面不有字吗?漫画啊。”
“漫画?漫画是啥子?”
“就是绘本。”
“风车车阿佛?”
“差不多就是那样的。”
小白不走了,捧着《燃灯者》的漫画看的津津有味,不停地问他这是在讲什么,那是在讲什么。
张叹问她:“你为什么不上幼儿园?”
“啥子?”小白疑惑地抬起头。
“我是说,4岁半了是可以上幼儿园的,你怎么不去?”
“莫有钱噻,我舅妈小气得很。”
说着说着,又唱了起来:“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张叹猜测,小白一定没少挨揍,这首歌就是欠揍的歌。
“那你白天干什么?”张叹问,既然不上课,那白天做什么?难道跟着她舅舅舅妈去干活?
“碎觉噻,大叔,这讲的是啥子噻?”
小手指着漫画中的一个画面,看图说话不管用了,这不是小孩子看的绘本,而是漫画,不认识字读起来困难重重。
叮咚~
有人敲门来了,张叹去开门,发现是小米。
“我,我……”
见到张叹,小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脸都红了。
张叹露出八颗牙齿,让自己笑的更和蔼一些,提升亲和力。
“我猜你是找小白,对不对?”张叹说。
小米连连点头。
张叹回头喊:“小白,小米找你。”
小白纹丝不动,坐在沙发上说:“让她进来叭。”
“小米,小白让你进来。”
张叹说完,感觉不对劲,怎么他好像是小白使唤的招待?
小米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大声说程程哭了。
小白立刻跳下沙发,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哄孟程程去了。
张叹不知道孟程程为什么哭,担心不会又打架吧,也跟着过去,还好,不是吵架也不是打架,孟程程只是想爸爸了。小柳老师哄不好,只有小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