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猎群出笼
厄奎索斯的战斧是从一个恶魔王子手中夺来的,这东西只有在饱尝鲜血时才会保持安静。
将那些嘈杂声摒弃,混沌领主扭转着手腕,以一个更庄重的姿态握住斧柄,这是责令恶魔服从的姿态。
“战帅,祂的眼眸观长瞩远,可我又该拿什么在祂的余光里刻下片影?”
副官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长官多半是在自言自语。
“我在想,那会是一个机会吗?是不是因为他们近在咫尺,才使我的自尊饱受摧残?我有一种……对这个世界的感触,想象一下罢,如果我们能够在这里狠狠痛宰伪帝的走狗,那些色孽垃圾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知道您坚信敌人已用尽全力,长官。”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了副官谨慎的话音。
“但我的忠告,包括战帅的任务,都只是袭扰敌人撤离凡人的行动,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但您投入太多了。”
混沌领主的拳头再次握紧了战斧,而握柄顶部的恶魔又开始狂吠与唾骂了。
“敌人的支援部队已经快要抵达,我们的伏击失败了,但要塞外围区域却还未被肃清,您真的认为这值得冒险吗?似乎目前敌人还有很大的余力,我们无法确定敌人还有多少援军,包括报告中那支骑士家族,亦或——”
厄奎索斯转过了身。
“我告诉过你,我能感觉到狡猾的帝国贱种在对我歌唱,我朝天空望去,看见它们的面容在云中舞动,我们是侍奉血神的勇士,还是躲在色孽裙子下的懦夫?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骑士家族不会那么快抵达的,帝国的援军不过区区之数,只需要再分配一些力量就能阻挡,而那要塞里有星界骑士整整一个连队,消灭了他们,那将是何等的荣耀!”
“但巫师报告说——”
“我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我不相信那些身上带着巫术腐臭的玩意!”
厄奎索斯的声音并没有完全达到咆哮的程度,也没这个必要。
副官的视线感到震颤,耳中被灌入一阵窸窣的声音,他盔甲上的系统早就被倾注混沌之力,它们试图从混沌领主的愤怒中退缩。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瓦吉迪,把你那些多余的想法抛下,你变得越来越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战士了!”
副官鞠了一躬,接受着斥责,这让混沌领主缓慢地转回了身子。
在他的视野中,他可以看到一对对喧嚣不止混沌星际战士和他们的奴仆——佩戴自杀爆炸颈圈的邪教徒,来自恐惧之眼中的变种人和野兽人,以及各类叛徒。
看着它,他的思绪再次集中起来。
“两个小时后发起全面进攻,我需要所有人都准备好,包括引擎和无畏也一样,现在,去将最新一批俘虏送到我面前。”
副官再次鞠躬,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石头上刮出了一层碎末。
混沌领主走到壁垒边看着奴隶们在下方的城墙上苦苦劳作,他的胳膊在抽搐,仿佛他已经感觉到了敌人之颅在他的手指间搏动,挣扎。
忽然,一股恶意涌上了他的脊背,几乎使他头晕目眩。
“大人?”
厄奎索斯被这声音惊扰,倏然转过了身,同时他的战斧的顶端变成了某种怪诞的昆虫,啾啾地叫着,听起来像在说话。
他没有理会,而是重新集中了注意力。
“这次命运之语为我们带来了什么,巴尔加斯?”
站在混沌领主身后的战士犹豫了,一时间没有立刻回答。
巴尔加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巫师,他不像千子那样精通巫术,他在过去只是怀言者的一位牧师,但拜黑暗大能所赐,他已经显露出了一种占卜性质的灵视,近乎于预言。
赐予他亚空间之眼的变种基因为这种能力不断灌输活力,并在他头部的前额上形成了一个不雅的肿块,甚至他的盔甲上的陶钢都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黑曜石质感,不过厄奎索斯早已习惯了乳白色巨眼在巴尔加斯头盔的角间悸动和翻滚的样子。
混沌领主虽然不喜欢巫师,但他欣赏并重用巴尔加斯的能力。
“大人,我无从吐露过多的切实之言,但在我的视野中,我看见角落里的阴影和回声,我将为您诠释.....您知道,对于恶魔,不能指望太多。”
“解释一下这些阴影与回声,我有耐心。”
“自从我们第一次登陆以来,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世界的本质,大人,它有着一种……我教会自己去识别的质感,凭借着黑暗大能的恩典,我捕捉到了一些涟漪,一些在视线外舞动的无形之物,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想象一下,一个身影站在火光可及之地,以至于有时它的形态会被火光抚摸……”
“我想我懂了。”
厄奎索斯不曾发觉自身的紧张,直至他感到盔甲试图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时的颤抖,与关节的嘎吱作响。
“大人,我必须大胆揣测,有一张阴谋的罗网正在张开,我隐约看见阴谋者们的心灵在聚合时构成的图形,并且感到……我的视野中有裂缝,我原本认为它是此地的亚空间之门,但之后我意识到这并不是,它在开合,它里面充满了未知……”
他在厄奎索斯手凯握拳,弯曲时截停了话语。
“预示......此乃预示!”
他正要再次发话时,通讯器里传来了副官的叫唤。
“大人,部队已经准备好了。”
厄奎索斯随即离开墙垒,来到聚落的最高处,这是他今日第二次俯视一排排头盔的日子。
混沌领主他的身体前倾,低头看着下方人头攒动的邪教徒和变种人的皎亮双目,但这一次,他的思绪和话语都格外明晰。
“握紧武器,我将于此刻引领你们,今日,阿巴顿的猎群即将血战!”
半个小时后,混沌领主厄奎索斯,率领超过一千名混沌星际战士与数以万计邪教徒、变种人,利用地下通道隐蔽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星界骑士二连防御的7号要塞发动猛攻,而此时要塞里还有超过十五万没有撤离的居民。
最终,摆在二连长乌斯塔德面前的就只剩下两条路:
放弃要塞,果断选择撤离,将居民弃之不管。
或者,死守至援军抵达。
而星界骑士战团长索什扬·阿列克谢给他的任务却是——
第978章 血之迷途
有人曾说,坠入诸神的怀抱,乃是一种诅咒。
战士愿意承认这一点。
也许这是诅咒,但同样是祝福。
在他的寂静时刻里,每当他得到怜悯,哪怕只是片刻,战士就会相信这是他人常常忘却的真理。
他永远都期待着他们不曾有过的事物,但他们再也得不到的荣耀。
战犬,吞世者,黑血收割者,军团叛徒——
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有过那么多名字,真是可笑。
一切都拜他们那受诅咒一万次和受祝福一万次的父亲所赐,尽管它现在已经很难再记得曾经自己做过什么,但他的子嗣——至少是保留一部分理智的子嗣还记得。
忽而,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在他的眼睛后面增长,蠕动着凿穿他的头颅。
他于沉思中徘徊了太久,必将付出痛苦的代价,饥渴必须得到满足,否则就将遭受惩罚。
战士继续前进,装甲靴踏在石地上,不断发出回响。
敌人在他面前逃散,激活战甲的滴答声与链锯之刃的嘶哑格格声震撼着他们的耳畔,他手中的斧子是个具备了残酷与血腥之美的物件,它的齿轨被涂上了神圣的油膏,往往是血液。
血——
这个字就像泼在他蛛网似的思绪上的一剂酸液,而它的气息,就如同在断裂的血肉里流淌的腥臭味。
战士不停颤抖,看着兵刃边缘的血迹,心中的愤怒骤然飙升——斧头链锯齿上的血已经干涸。
痛苦再次爆发,眼睛后面的痛苦和锋刃别无二致,而且这次没有消逝。
血已干,战斧已恭候杀戮多时。
下一刻,怒吼释放了压力,战士开始疾奔。
“血祭血神!”
下一个死者是位军人。
当死亡来临,他用断裂的步枪给战士的目镜上了污渍,同时腹中湿润的秽物顺着两腿倾洒而下。
战士把被开膛的人类砸向墙壁,又用一次撞击使其粉身碎骨,接着用他的短剑斩下了垂死之人的首级。
鲜血染红了手铠,他握住收获物让它在手中翻动,透过苍白之肤看见隐现的颅骨。
他想象着剥去它的皮,先把苍白的皮肤切除,接着在骨头上雕刻显出静脉的锯齿状血肉,眼睛会从眼窝里拉出,脑部将被酸性清洁液冲洗。
战士能清晰地描绘出这一幕,因为这是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仪式。
“颅献颅座——”
痛苦开始消退。
万物平静回归,猎手听见了兄弟们的声音。
如往常一样,咆哮打断了一切。
战士放慢速度,试图辨认他们的话语,和他一样,他们在狩猎,这是他依稀从远处他们发出的嗡声中辨认出的东西。
他的名字——他们一次次地呼唤着它。
“伯努瓦!”
“兄弟?”
他对通讯器说到,声音低沉湿润。
“看看你前面!”
“我……”
战士停下了,松开的手放下了颅骨,斧子在它旁边垂下。
一段破碎的护墙在他眼前铺展,他看见了巨大的缠绕着锁链的大门,一直延伸到高处,但现在已经冒着烟倾倒在地上。
炮弹轰塌了一面墙,将半熔化的残骸抛在了地上,火焰在残骸堆中燃烧。
同样地,此处还有死尸。
劫掠者小队在他跟前行进,朝烟雾中射击。
狂战士伯努瓦跟上前,强迫自己的心神进入一种平静的模式。
和往常一样,这行为让他感到恶心。
忽然,有东西击中了伯努瓦的肩部,然后是胸口,并爆炸了。
他踉跄了一下,脑袋里充满了尖锐的呜咽,他的盔甲发出响声。
一部分系统失灵了,他只能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但他能感觉到血液,粘稠的血液,正从右臂内侧滚落。
很快,声音在他耳中溢满,战斗的喧嚣归来了。
在他身边的某处,一个浑身染血的战士正在嚎叫,随后一道炎矢自硝烟中飞出,将那个人的上半身与盔甲一起融解了,那是一种熟悉的齿形爆流。
热熔——
他的战术目镜重新启动,视线内频频闪烁着枪火,损坏图标在他视野的角落焕发出血色。
战场在他的眼中也逐渐明朗起来,一个长型建筑在他身前伸展,铜镀层覆盖了被铜锈玷污的墙壁,猎群的二十名劫掠者与他们的奴隶野兽正朝着建筑高耸的大门推进。
上面带有某个家族的徽章,是一栋易守难攻的据点。
火焰在他们的侧影周围蔓延,在远处,爆弹枪的枪口喷吐火舌。
在伯努瓦的注视下,一簇子弹击中了其中一名劫掠者。
那战士倒下了,胸甲龟裂,鲜血搅入空中。
“主人!敌人火力太猛了!我们,我们——”
一个奴隶在他身边发出低能的哭泣声。
软弱,永远都是软弱。
战士的嘴唇与牙齿剥离,绽出了湿淋淋的笑容,随后机械的利齿撕咬着肉体,最后一声哭泣从尖叫的嘴中离去。
“杀戮!”
伯努瓦爆发出一声嚎叫并向前跃去。
爆炸追随着他的脚步,但他并未减速。
当他移动时,喃喃地向神提出上千个祈求,在过去无数战斗中,神从未拒绝。
现在也是如此。
一名银灰色盔甲的战士蹲在一堵的残墙后面,在战士冲锋时仍在开火。
子弹伴随着血肉与盔甲的喷雾劈开了伯努瓦的胸膛,但他完全没有停歇。
当那个星际战士还在开火时,伯努瓦跳过了残墙,往下挥砍。
剧烈的撞击声中,星际战士退到一边,链锯的利齿在甲板上喷射出了火花。
血液从伯努瓦身上流下,他伸手扯下了头盔,头盔下的脸庞狰狞可怖,神经植入物像是藤蔓一样在他的额头蔓延。
银灰色装甲的战士慢步后退,放下爆弹枪,从腰际抽出了一柄刀刃。
伯努瓦放声大笑,举起战斧,作为给对手献上的致敬。
随后两个战士同时朝彼此扑了。
兵刃撞击了数下后,伯努瓦将战斧砍进了对手的胸甲,然后向前猛推,直至利齿嚼穿战士的胸膛。
就在他即将要斩获头颅时,一束激光从侧面击中了伯努瓦。
伯努瓦踉跄着后退了,他脸上的皮肤像油一样滴在了地上。
“懦夫的表现。”
战士拖着长腔说到,然后转过几乎面目全非的头。
一个举着手枪的战士站在他右手边二十米外,而他的兄弟们——姑且这么算,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是帝皇的惩戒。”
帝皇——
这个词让痛苦从伯努瓦的太阳穴处开始扩散,一种压迫感深深扎进了头颅的中心。
第979章 罪之终途
“没有帝皇!那只是一个伪帝!”
视线蒙上一层血色,狂战士咆哮着举起了斧头,朝那个银灰色盔甲,喊着该死口号的家伙挥去。
下一秒,斧刃锋利的牙齿碰到了闪亮的金属,发出清响。
“血、血祭血——”
“我受够你们的疯言疯语了!”
一次猛烈的头槌冲击着伯努瓦的头脑和感官,他的视线一再模糊,颈部向后剧烈抽动,这力道足以使他晃倒了。
在意识到脸已被对方猛砸三次后,迷失的战士咆哮了起来。
但现在他的思维太迟钝了,难以在痛苦中思考。
他想要挥动斧头,但对方的剑好快。
刀光剑影中,他似是突然忆起了些什么——某个蚀刻在白色护甲上的名字。
那个名字一瞬间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
伯努瓦,战犬的伯努瓦,吞世者的伯努瓦——
一把向他劈来的斧头则让他回想起了另一场战斗,远在那充斥着鲜血与伟大的年代……
他杀死了每一个挡在他面前的异形,然后向那些聪明到知道撤退的家伙追去,他用斧子一击劈开了第一个,而后猛地向第二个猎物扑去。
荣耀?
荣耀是留给那些甚至不敢让自己的名号死去的懦夫的。
他站在怪物们的尸体上,咧着嘴,一边将战靴踩进脚下尸体的胸腔内,一边以人类之主的名义继续着杀戮。
战功的标记物他的脚边越积越高,每一次击杀都意味着他必须登上更高处才能迎接新的猎物,枪弹如锤击般不停地打在他的后背和肩膀上,这只会让他更加愤怒,仅此而已,几乎都算不上是干扰。
然后.....
然后一切突然就变了。
燃烧的天空,崩裂的大地,他从天而降,带来杀戮。
这个世界叫什么?
他不太记得了,似乎是叫伊斯特万——
伯努瓦沿着血迹向一个濒死的猎物走去,一个穿着染血白甲的战士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腿甲上溅满了内脏。
这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但满脸的污血又是如此陌生。
血——
血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物上留下了痕迹,那个战士的脸只反映了战斗本身,他的半个身子已经不见踪影,只露出被战斧还是别的什么武器劈断的森森白骨。
他眯缝着眼,一声不吭,用超乎寻常的集中力维持着生命,即使是在他的肠子已被扯出体外的现在。
他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他没有。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伯努瓦,战士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
“兄弟......”
兄弟,这个词让他脑后滴滴作响的屠夫之钉愈发活跃。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走到这个人身边,这个昔日挚友与兄弟,手中的战斧滑落,随后跌坐在对方身边。
突然,他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
他们在一个山村里成长,一起入伍,一起改造,一起为了人类的存亡而在帝皇的麾下战斗。
他们曾在泰拉的地下迷宫中与敌人血战数个月,最后彼此搀扶着走出那个地狱。
他们也曾在天马座的群星中与肮脏的绿皮死战不休,几乎同时殒命。
他们也曾共同期盼过原体的回归。
甚至,还共同决定打入屠夫之钉。
然而——
“....伯努瓦....原体....根本就不爱我们....他....从一开始....就憎恨着我们....”
战士的目光望向闪烁着电光的天空,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以后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战士长呼了一口气,并伴随着一声缓缓的、疲惫的叹息,之后胸膛再也没有起伏。
伯努瓦瘫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眼角不停的抽搐,泪水无声的从他的脸上滑落。
忽然,世界被撕裂了,只剩下一把朝他劈来的剑。
在毫无痛觉的情况下,他的双手失去了对武器的控制,斧子落在了地上。
“血——”
这是他说出的最后一个字,对方的利刃已经顺着他的喉颈剖切,直达臀部。
在他感官的最后一刻,甚至能够品尝到那一击——充满寒冷与窒息。
“血神不在乎是谁的鲜血——”
带着最后的念头,前吞世者114大连突击队长伯努瓦,坠入了永恒的黑暗。
但战斗并未结束,濒死的肉体即悦心的容器,一个在战场上徘徊了许久的存在终于找到了一副适合发挥的躯壳,随即一头扎入。
“什么——”
斩杀强敌的乌斯塔德后退一步,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东西。
死去的伯努瓦站起来了。
他像是被细弦牵动一般从地上起身,黑色液体形如浑浊的绳索从他身上流落,在他头上的焦黑肿块处的一张嘴张开了,露出针尖般的牙齿,仿佛是在嘲笑着,而他躯体的伤口上有一种覆盖着黏液的粉红色的东西在抽动。
随后,一只眼睛从肉体中挤出,对着乌斯塔德眨了眨,它的虹膜仿若正午的苍穹那般湛蓝。
“哈!”
曾经是混沌星际战士的生物咆哮了起来,上千张嘴与眼在它的身体上张开。
它的阴影蔓延至地面,吞噬了稀薄的日光。
此时的伯努瓦似乎比护墙还要高耸,乌斯塔德甚至感到物质世界的细节都模糊了,一切恍如在一束弥散火焰的幕后隐逝。
更多的人瘫在了地上,不管是守军还是进攻的邪教徒,都同时身体抽搐不止。
随后暗影与他们相逢,不带一声呐喊地将他们吞食。
恶魔低头看向乌斯塔德,用上千只眼睛看着他。
“诅咒之子。”
它的声音中搀杂着低语和桀笑。
随着带着魔力的声音冲刷着他的身体,乌斯塔德看见了他的兄弟们:他们的血肉从盔甲中迸裂,灵魂被扯进一张漆黑巨口中。
接著他看见了一张脸,一张他认识的脸,一张如金属般冰冷的脸,它的双眼宛如燃烧的垂死星辰。
索什扬·阿列克谢,他们的战团长。
“不!该死!你休想蛊惑我!”
乌斯塔德咆哮一声,挣脱了脑中的幻境。
恶魔发出惋惜的轻叹,忽然庞大的躯体如闪电般动了起来,
下一秒,乌斯塔德整个人撞穿了十几米外的一处掩体,随后狼狈地倒在地板上。
烧焦的痕迹使他的盔甲满是污渍,那是恶魔用它的呼吸留给他的印迹。
这一击的力量如此之大,胸口和肩膀的感觉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被一辆猎食者狠狠来了一下。
第980章 魔影迷踪
“混蛋——”
激愤之下,乌斯塔德再次使用了灰髓。
热气从他的盔甲缝隙喷薄而出,头盔内部的显示板因为承受了严重的冲击而失效,看不到他的体温变化,于是乌斯塔德把它扯了下来。
丢下头盔,满脸灰青色的乌斯塔德站起来,他身上的盔甲被怪物留了三个爪印,一丝丝殷红的血透过爪痕流了出来,但很快就被某种神秘的银色所填满。
一开始阿斯塔特的行动还有些迟缓,似乎被深入骨髓的寒冷所摧折,但他的精神使他坚强起来。
他一摇一晃向前走,疼痛和寒冷渐渐缓解。
看着这一幕,神秘的恶魔摇了摇头。
“简直就是一只虫子啊。”
它的声音伴随着肌肉滑动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顽固,顽固。”
“我是阿斯塔特,我是人类帝皇的复仇天使。”
乌斯塔德向怪物发出挑战,利用短暂的喘息集中力量。
“狂妄!我是你的末日!”
恶魔低吼一声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向前冲去。
“说的好像我是你一样。”
利爪像利刃一样在空中飞舞,乌斯塔德的动力剑吐出金色的闪电。
他试图用剑化解怪物的攻击,但在接触的一瞬间还是被它的力量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靴子摩擦地板。
“诅咒之子,你们的把戏我早已看穿!”
恶魔狞笑起来,这时受到灰髓影响,它的皮肤蒙上一层寒霜,但恶魔的皮肤立刻像被融化的铁一样炙热起来。
乌斯塔德举剑向前,猛刺恶魔的手臂,但对方反击的力量从前臂传到了他的肩膀。
怪物的重击几乎使阿斯塔特的武器脱手,在力与力的对抗面前,对方反而具有压倒性的力量。
“为什么——”
已经习惯于用灰髓削弱亚空间力量的乌斯塔德感到非常不解。
为什么这个恶魔看起来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对方一爪挥出,乌斯塔德向后一跳,在恶魔再次进攻前就摆好架势随后稳稳落地。
“亚空间存在,我将送你回到那里,无论你多么饥饿,我都知道你不可能如愿,你会被帝皇的光辉放逐。”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你被误导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突然,战场上电闪雷鸣,接着一道深红色的闪电从硝烟中猛地射向恶魔。
怪物一开始吓了一跳,用它发达的前臂试图挡开这道灵能攻击,但那闪电突然裂解,变成五道更小的雷霆,直接撞在恶魔的四肢上。
一瞬间,恶魔的四肢几乎齐断,庞大的躯体摔倒在地。
“谁!”
用几个呼吸的时间恢复肢体重新爬起来,恶魔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硝烟中,一个披着灰色兜帽长袍的巨人缓缓走出,他的面容隐藏在胡狼形状的暗金色面具下,右手微微抬起,光芒在指上轻舞。
“玛戴尔,停下你的小把戏吧。”
恶魔的脑袋呈90°转了一下,随后低声道:
“我从你身上闻到了独眼之王子嗣的气味,你是谁。”
“你的终结。”
下一刻,一束白色火舌从神秘人的手中迸发而出,死亡祷文与神秘的咒术式在火焰的边缘闪烁,仿若颤振的翼。
随后,它以一道灿烂的线条将恶魔斩裂。
在一瞬间,恶魔躯体趔趄,随后烈焰跃过了它被阴影笼罩的身体。
看着恶魔化为灰烬,乌斯塔德转过身,看向陌生人,对方斗篷上带着战团的标志。
“你是谁?哪个连的兄弟?”
那人转过头,看了一样乌斯塔德,随后答道:
“你且认为我是你们的智库吧,叫我胡狼就行。”
“胡狼......”
乌斯塔德皱起眉头,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啊,你是卡——”
随后他就闭上了嘴,知道自己不该暴露那个秘密。
卡杨微微一笑,走到恶魔的灰烬中,蹲下摸索了一会,最终找到了一个小东西。
“这是......”
乌斯塔德走过去一看,发现是某种生物被烤焦的残骸,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蠕虫。
卡杨拿在手上翻转研究了一会,随后站了起来。
“某种寄生物,玛戴尔应该很早就把这东西植入到这个吞世者体内了,它的作用大概是将那副躯体转化为某种半亚空间生物,恶魔则可以在远处用类似心电感应的能力去操控这幅躯体,因为肉体的变化更多来自生物技术层面所以灰髓的作用并不明显......”
说着,卡杨似乎陷入了思索,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自言自语道:
“奇怪,一个亚空间恶魔怎么会有这种技术?这看上去更像是那个人的手笔,但他现在应该是被囚禁着才对.....我离开这段时间难道发生了什么?”
念叨一阵后,卡杨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思考放下,转身对乌斯塔德说道:
“防御情况如何。”
“伤亡很大,连队已经阵亡十九人,重伤五人,凡人守军也至少伤亡四万多了,现在我们只能困守要塞这最后一点区域,再往后就只剩下教堂了,现在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如果.....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索什扬的新命令,二连马上和我一起撤退。”
乌斯塔德瞪着卡杨,随后说道:
“还有将近六万居民在这里。”
“让他们撤到矿道内。”
所有探险者要塞基本都有矿道,它们本身就是为了挖掘而建造的,但地下错综复杂,不仅地形恶劣,可能还有危险的本土生物和恶魔。
“有掘进机在地下等着他们,但需要他们自行走到撤离区域,能不能活,就看王座是否保佑他们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乌斯塔德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有问出心里的问题。
其实不用对方回答他也知道,这种自救能够存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但眼前的状况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星界骑士的二连长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开始召集战士们,并让守军开始动员平民们迅速转移到要塞的主排水附近的古老矿道中。
当安排好一切后,敌人的炮火已经开始敲击神圣的教堂,乌斯塔德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帝皇圣像,然后就被传送的闪光淹没了——
第981章 围而不打
在永恒忠诚号的舰桥上,索什扬正审视着塔洛斯与几位连长发来的战场情报,以及其他战团的作战情况。
然而尽管局势已经转变,混沌大军依旧不停的对各个地下探索者要塞发起进攻,阿兹瑞尔很坚决的执行了拯救居民的计划,但敌人非常神出鬼没,在一次袭击刚被击退后,另一次袭击又已开始。
阿巴顿改变了战术,不在依靠压倒性的有序进攻要塞,而改为进攻防御者最薄弱之处。
不论阿兹瑞尔多么完善对这种攻击的应对,他不可能每一次都及时救援,很多较小的较小的外围据点被攻破,甚至还有混沌星际战士直接冲入要塞内将居民掠走的情况。
这种事情也发生在星界骑士和白色圣堂防御的区域,似乎黑色军团打算和他们来一场拉锯了。
很显然,正如事先讨论的那般,这种情形是对黑色军团有利的,因为作为真正进攻方的帝国被迫转入了频繁的防御,而本该是防御方的黑色军团则能够充分调动,并拖延时间。
星语者已经汇报了几次明显的亚空间波动,显然被击败的混沌舰队正在重新聚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对方再来,会是怎样的规模。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上次海战并没有真正伤到黑色军团舰队,传奇的复仇之魂与行星杀手等诸多大杀器还未露面,如果这些可怕的战舰参与作战,现有的海军力量并没有多少胜算。
更不用说还存在其他混沌势力介入的可能,比如说索什扬一直非常警惕的老熟人修伦。
虽然根据情报,修伦还在攻伐几个贸易星球和工业世界,但谁也说不准他是否会突然参战。
相比于混沌方,帝国方的调动则永远要慢很多,第二批支援的海军还在路上且似乎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也有些战团响应了战场的召唤,可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谁也说不准。
因此,战事拖得越久,对帝国就越不利。
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巴顿逃跑的可能性也在逐渐增加,虽然舰队不停的在行星周围巡逻,但如果敌人下定决心抛下那些邪教徒,只撤出混沌星际战士,那么只需要一次舰队突袭,就很可能达到这个目的,毕竟几千名混沌星际战士只需要几架运输船就能够带走了,而在舰队混战的时候,这个任务并非不可行。
最好时间,就是能够在这段帝国舰队力量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时候结束战争。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的“钓鱼”计划事关重要。
所幸在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后,他终于钓到了自己想要的鱼——一个按耐不住的混沌领主和他麾下的上千名混沌星际战士。
“.....7号要塞钓到了一个大鱼,至少也得是阿巴顿身边的一个重量级的军阀,甚至有可能是阿巴顿亲选中的一位。”
索什扬微微一笑,放下数据板。
这时,他身边的维罗妮卡忽然探过身体,轻声道:
“万一,对方拼死突围怎么办?”
“不是万一,是一定会这么做。”
说着,索什扬打开了战术显像仪,7号要塞周围几百公里的战场态势和地形迅速铺展在他的面前。
“经过侦察,我们大概确信敌人出击的位置在7号要塞西侧十二公里外的一个大型洞窟,那里连接着一条宽阔的地下通道,可以容纳数万人的部队和装备通行,而敌人的集结地点十一连已经摸到了,是在要塞西侧的大约一百九十公里外的一个城镇,而在城镇周边五十公里范围内,还发现了多个大型洞窟,”
随后索什扬将要塞,攻击点,集结点几个标记串联起来,形成一条线,接着把被发现的其余洞窟链接起来。
这些,地图上就出现了一道树状的曲线。
“这说明什么?说明敌人起初是分散进军,从更遥远的各个洞窟中出击,最后在城镇中汇合,接着再从隐蔽的地下主干道前进至攻击点,那么也就说明,从要塞到他们出发的位置只有这么一条主干道,现在我已经命令塔洛斯他们用热熔炸弹彻底将这条通道隔断,对方如果要突围,就必须穿越至少两百五十公里的地面,回到他们最初的出发点,才能转入地下行军。”
维罗妮卡柳眉一挑,笑道:
“你们有着绝对的制空优势,他们怕是不敢吧。”
“是的,除非他们的指挥官疯了,不然绝不会把大部分摆在地面等着我军进行空中轰炸。”
“那万一要塞里有地道呢?”
“二连撤出前,我已经让他们将所有可能的地道都炸毁了,另外几个卡迪安团和克里格团都调去包围要塞,他们想跑怕是没这么容易。”
正说着,远处的通讯官忽然大声道:
“一则新的文字通讯!来自行星地面!”
“发过来。”
很快,通讯内容出现在索什扬面前。
“你看看,有人就等不及了。”
原来,发来通讯的正是二连长乌斯塔德,在得知索什扬已经调派重兵将敌人团团包围在要塞里之后,立刻请愿加入对敌人的歼灭作战。
“乌斯塔德,他还不知道你的作战计划。”
维罗妮卡对那位二连长颇有些印象,因为有时候她也会做一些档案整理工作,这位二连长的报告一直都是几个连长里最严谨的。
索什扬点点头,战团里目前明确知道作战计划的只有几个人。
一方面是出于保密考虑,另一方面,他担心战士们对放弃自己所保护的平民会产生心理负担——虽然他给被围困的居民留下了后路,但老实说,这也仅仅比死路要好一些罢了。
想着这些,索什扬将几个文字写在数据板上。
“围而不打”
他直接将几个字发给乌斯塔德,随后他又将7号要塞发生的情况发给了各个战团与灰骑士们,并附上了自己的看法和计划。
“......抓住了这一大坨敌人,主动权就来到我军手上了,一方面阿巴顿再也不能随意发动袭击,必须集中全力来挽救这股部队,另一方面他也不好再一走了之了,而我们就能够将阿巴顿的部队吸引出来,至少在敌人的巢穴外将其一点点吃掉。”
“可如果阿巴顿不上钩呢?”
“那我们就先把所有居民都撤出来,然后对被围困的敌人发动攻击,消灭了这千余号顽敌,至少也能斩断阿巴顿一条左膀右臂,剩下的再做决议。”
说完这些,索什扬又拿起了另一块数据板,不过上面的内容却让他的内心变成沉重起来。
因为这是一份伤亡报告——
第982章 各怀心思
从开战至今,十一连已经阵亡12人,重伤1人,而支援6号要塞的十连阵亡了6人,重伤2人,担负7号要塞主要防御任务的二连伤亡最大,阵亡19人,重伤5人,而防御5号要塞的三连则阵亡2人,只有一连因为还没去到行星表面作战,因此没有伤亡。
总体计算下来,星界骑士已经阵亡了39位战士,还有10名重伤员,其中是否有人需要进入无畏机甲还得看后续药剂师的治疗,但基本上在这场战役中他们已经不能计算为战斗力,因此星界骑士等同于损失了49人。
整整半个连的损失,以现在星界骑士的家底,等于失去了10%的力量,已经是损失惨重了,甚至战团还没有从上次与米诺陶战团的作战损失中恢复过来。
更关键的是,在这的49人中,有4人是当初跟着索什扬从黑曜石要塞走出的,他们大多已经成为了士官,在失去了他们后,“旧”星界骑士就只剩下了7人,也就是索什扬,乌斯塔德,法尔扎德,阿尔明,亚兹丹,巴利塔埃姆,罗格里斯。
这让索什扬很伤感,也有些恐惧,他不知道这种恐惧从何而来,只是感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身边溜走。
他时常将复兴军团放在嘴边,但当一人独处时,他也在想。
那战团呢?
星界骑士的旗帜在帝国飘扬的数千年里,一代代战士为之奋战,为之牺牲,他们中绝大多数并不知道11军团的存在。
当意识到自己正在用另一种战团文化替代原有的星界骑士时,索什扬偶尔感到彷徨,他甚至产生了自己在毁灭星界骑士的感觉。
在他服役并成为一个战士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星界骑士,不是11军团的后裔。
当某一天他魂归王座时,或许帝皇会怜悯他,但那些战团的先烈们呢?
当他们问起战团去向何方时,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
可战团已经是现在的模样了,索什扬自己也无法再去改变,某些事物一旦走上轨道不是人力就可偏转的。
因此他变得格外珍视旧星界骑士残存下来的人和事。
“瓦列尔,想尽一切办法,不管用任何方式,挽留这两人的生命,如果他们有疑问,就说是我的命令。”
带着哀伤看完伤亡报告,索什扬给药剂师瓦列尔下达了新的命令,而他所指的两人就是两位重伤的旧星界骑士士官。
瓦列尔的回复也很快。
“我尽力,但要做好战团增加两个无畏的准备。”
“军械库里的无畏机甲你随意使用。”
安排完伤员治疗的事宜后,索什扬将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份秘密报告。
报告的发起人是索尔,而索什扬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寻找星球上存在的那个网道入口。
因为现在星球上布满了各方力量,所以这件事必须极度保密,人不能多,并且还得深入到敌人占领的区域,索什扬思来想去,最终发现战团里只有索尔和塔洛斯能够胜任。
但塔洛斯必须领导十一连,那么人选就只剩下索尔。
索尔也爽快的应承了这件事,而且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只是向索什扬要了半机器人YT-001的临时指挥权限。
就这样,一人一机在战役发起的同时,借着混乱悄悄潜入了黑色军团占据的区域。
索尔一去就是两个月,这期间为了保密一直处于通讯静默状态,直到要塞战争发起后,行星彻底陷入混乱,他才向索什扬发来第一条简讯。
简讯内容也非常简单,就寥寥几句话。
“尚未找到入口,但已经发现了几处灵族遗迹,不过近期观察发现恶魔活动有加剧的情况,此星球恐有剧变,应早做应对。”
前面两句话索什扬有心里准备,毕竟就靠一个人要找到一个如此隐蔽的异形遗迹并不容易,但后面的话却让索什扬陷入了思考。
索尔的话非常的含糊,他不太明白“剧变”指的是什么,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以他对索尔的了解和信任,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这时,他想起了卡杨给他的汇报。
恶魔玛戴尔已经开始活动了,并且似乎找到了应对灰髓的办法,乌斯塔德都险些吃亏,
“维罗妮卡,我要到行星表面去指挥。”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这样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及时应对,你就留着轨道上吧。”
在面对巨大的亚空间威胁时,索什扬知道自己才是战团的主心骨,至于灰骑士们,自己也根本无法指挥他们,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不,我和你一起去。”
维罗妮卡平静的看着索什扬。
“你会需要我的帮助的。”
索什扬忽然笑了笑。
“那你可得收敛一下自己的力量,我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带着一个女巫在身边,别人会误以为我在模仿阿巴顿的,听卡杨说,大掠夺者经常与那位白色女士昼夜不分的独处一室,起初还闹出了好些花边新闻。”
“放心吧。”
说着,维罗妮卡忽然皱起眉头。
“那些灰骑士呢?”
“不管他们。”
“他们给我感觉鬼鬼祟祟的,第一次会面时,我就感觉到一股心灵力量在窥探整艘战舰,而且这种情况后面时不时还会发生。”
索什扬轻叹一声,他当然知道灰骑士们做了什么。
这些异端力量的监察者们可不仅仅在监视这个世界和上面的凡人,包括参与作战的阿斯塔特,似乎也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
只是他们做的很隐晦,索什扬也就当做没看见,他相信黑暗天使那边应该也是知道的。
但大家既然在一个战场,也就不好撕破脸皮,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只能相互忍耐。
而说到黑暗天使,他们也并不安分,至少索什扬是知道的,他们的审讯牧师经常脱离大部队在做些隐秘之事,大概是在寻找他们想象中的堕天使。
大家都有各自的秘密,因此都保持着一个外交边界,尽量不触及彼此底线,这种状况导致几个战团都只是保持着基本的联络而已。
不过在7号要塞钓上大鱼后,索什扬认为这种局面该结束了。
他们必须真正意义上的联合作战,才有希望抵挡住阿巴顿接下来的凶猛反扑。
第983章 巨石之秘
在收到索什扬发来的讯息后,正在地面作战的阿兹瑞尔第一时间选择返回轨道上的巨石要塞,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还在于接下来的重要行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下决定的了。
虽然他是战团至高大导师,但重大事件依旧必须采取集体决策的方式。
当阿兹瑞尔走下雷鹰,站在巨石的骑士之门时,教堂回荡的钟声已经停止,灯光熄灭,就连往常会在通道巡视的仆人也消失不见。
说不上为什么,阿兹瑞尔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踪,不希望别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曾在这里出现过。
因此他身边也没有仆从,也没有卫队。
骑士之门是卡利班少数残存下来的古建筑之一,大门两侧屹立着两座雕像,左侧是一位紧握手枪与链锯剑的骄傲的年轻骑士,正昂首阔步走向世间,右侧则是一位伤痕满身,风尘仆仆的老骑士,他的战甲破碎,武器残破,虚弱地双膝跪地,头颅与脊背却高高扬起,眼中深邃的望着大门。
阿兹瑞尔经过这两座雕像时,伸手轻柔地触碰了右侧的石碑—这是一项渊源深远的传统,他感受指尖光洁的触感,思绪飘向万年以前,回想从前世代间无数做了相同动作的先辈们。
随后,他孤身一人迈进了骑士之门,人造的微风轻轻挽起他身上的绿袍,拉动兜帽。
进门之后,阿兹瑞尔径直走向大厅中央。
圆环大厅里光线暗淡,凸起的平台上放置着几个烛台,几根蜡烛正在燃烧,高处的彩绘玻璃折射着摇曳的烛光,玻璃上描绘的昔日军团的英雄人物在暗淡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狰狞,眼睛似乎在盯着阿兹瑞尔。
阿兹瑞尔摘下头盔,左右扫视,寻找着某人的踪迹。
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厅,蜡烛的光芒只照亮了前面几排石凳。
“以西结?”
他低声喊道,黑暗中没有传来回答。
突然,阿兹瑞尔猛地从转身,看到战团智库大导师以西结出现在一侧平台上,手正扶着栏杆。
智库馆长穿着古老的长袍,面目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这样可以减少普通战斗兄弟那异样的目光,智库们觉得任何解释都难以避免流言和迷信,索性一直保持神秘。
“你来了。”
以西结笑着说到,他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要不是仪态和说话的声音,阿兹瑞尔还真的认不出他来。
随后,智库大导师变戏法般拿出了一个灯笼,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脚下的位置。
“所有人都到齐了。”
以西结招招手,让阿兹瑞尔登上平台。
至高大导师点点头,顺着阶梯向下行走,这些石质台阶被磨损得有些陈旧了,只有内环的成员才可以在上面行走。
很快,他们进入了另一个几乎完全隐秘的空间,旁边就是一条石头阶梯,这条螺旋向下的阶梯,既在大厅的中央,也在平台的中间。
但战团里大多数人不知道这条楼梯的存在,也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隐秘的空间。
“我听说了,那位索什扬战团长好像有什么新点子。”
两人一边向下行走,一边攀谈,智库大导师的声音很轻松,完全没有那种下属对待上级时的过分恭谨。
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每任至高大导师都会有一对左右手,至高大导师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任命他的左手和右手,也就是最亲密的两位顾问。
阿兹瑞尔就任时所任命的左右手是智库大导师以西结和前牧师大导师达戈内,尽管达戈内如今已不在任,但以西结仍然是阿兹瑞尔最亲近与最信任的人,也是他在战团内最坚固的盟友。
相应的,作为先后侍奉过三位至高大导师的智库大导师以西结,他的地位也可以说是仅次于至高大导师本人。
黑暗天使古老的历史不仅带来了荣耀的历史,也带来了复杂的内部政治生态,作为战团至高大导师绝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强势滔天与自由。
“嗯,他的计划还是顺利的实现了,在一个要塞逮住了阿巴顿一位领主。”
说到这里,阿兹瑞尔不禁轻叹一声。
“原本我也差点逮住酷虐之子的一位混沌军阀,但阿斯莫代临时把三连给带走了,导致功败垂成。”
“是啊,我听说了,他带人去捣毁了一个邪教徒窝点,除了虐杀了几百个邪教徒,什么也没找到。”
“他被假情报骗了却还不自知。”
说着,阿兹瑞尔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他凭什么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调走部队。”
“阿兹瑞尔,这是他的职责,审讯牧师的要求必须放在第一位,这是几千年前内环就做出的决议。”
“成为审讯牧师仅仅只需要狂热,难道就不需要一点点理智和智慧吗?”
“好了,暂时收起你的抱怨吧,我们要到了。”
阿兹瑞尔索性闭口不言,心中默数了一千多步之后,终于来到底部了。
楼梯通向一间砖砌的房间,低矮的屋顶呈拱形,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像凡人农夫搭建的房子一样。
同样的,这个房间也是圆形的,楼梯的终点就在房间中央,天花板的每个节点都挂着一盏油灯,几乎每盏灯下都有一个身披绿袍,头戴兜帽的人影。
这些人一动不动,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之中,双臂交叉在胸前。
聚集在一起的人们的眼睛都在阿兹瑞尔入阴影中的圣堂时注视着他,总计九人全副武装地站在嵌进甲板的巨大花岗岩桌子周围,这张桌子是战团几十个世纪以来的重要事务被争论和决定的地点。
他们每人身前的桌面都有一顶头盔,不同的样式的涂装表明着他们的在战团里的指挥权,同时每顶头盔旁都有一把无鞘之剑,加上阿兹瑞尔与以西结,总计十二个人,十二把剑,这代表着内环在二次建军后,最初建立时召集的十二位战团长。
就是在那第一次内环会议上,猎捕堕天使的秘密职责被定下,同时所有不可宽恕者战团皆组建起了自己的内环组织。
黑暗天使的内环会议起历史渊源非常的久远,大叛乱前,在暗黑天使军团旗舰“无敌理性”号深处,有一个会议室,里面摆放着六翼指挥官和原体本人的交椅,他们在此决定着军团的未来,这可以说是内环的早期雏形。
在荷鲁斯之乱和卡利班事件后,正式的内环组建了。
第984章 内环会议
最初内环的组建是为了讨论基里曼的阿斯塔特圣典和军团的拆分,当然,这并非事实。
阿兹瑞尔在至高大导师的私人图书馆中发现了内环组建的真相——最初内环的召集就是因为堕天使。
而内环的成员也在第一次内环会议后被确定下来,分别是至高大导师,所有智库,所有审讯牧师,所有身穿终结者甲的导师,所有死翼成员,鸦翼大导师和鸦翼黑骑士、药剂师、旗手和冠军。
这些最为广泛的内环成员,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都知晓堕天使的秘密,也都负有一项秘密的职责,即猎捕堕天使。
然而,内环并非如此简单纯粹,正所谓圈子里面还有圈子,秘密背后还有秘密。
在广泛的内环之中,还有一个决策圈子,即战团会议,同时它也是整个战团的中枢组织,可以说是真正的内环,其组成人员涵盖了所有大导师和连队导师。
需要说明的是,军械库的技术军士们是被完全排除于内环之外的,因为这些技术军士接受过火星机械教的教导,他们的忠诚悬于暗黑天使与机械修会之间,他们已不再为内环所信任,因此即便是全体技术军士的领导,掌控着巨石的整个系统的巨石之主也不在最外围的内环圈子中。
当走到自己的位置时,阿兹瑞尔朝桌子的另一端示意。
牧师大导师萨福的回应是嘴角流露出的一丝微笑,这微笑倾诉了阿兹瑞尔想知晓的一切。
“兄弟们,于此战团的关键时刻,我们将再一次召开会议。”
阿兹瑞尔的声音在巨大的会议厅高耸的拱形天花板上回响,大导师们饱经风霜的面容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随后,阿兹瑞尔战团举起手。
“现在有紧急的事物要讨论,播放讯息。”
依照他的命令,一位身着绿色长袍的呆滞机仆操纵着它面前的装置。
很快,在会议桌上方,飘渺的蓝光闪烁着呈现将全息图像投射至下方的台面,图像就好像是在水下观视到的一样晃动并扭曲着,但那人的身份从他穿着的那套精工动力甲标志可以清楚地辨认出来。
星界骑士的战团长,索什扬·阿列克谢。
“向您致敬,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我团已经在7号要塞揪住敌人一股主力,经过确认,很大概率为阿巴顿猎群的领主厄奎索斯,敌人约有一千名混沌星际战士和大量辅助部队,现已被围困于要塞之中,按照推测,阿巴顿很有可能会发动反扑,因此我希望将几个战团的军力集中起来,发起一次大规模的联合作战,具体事宜可待会面详谈。”
尽管画面很强烈,但伴随画面的音频却起伏不定并且失真,有时听起来像是有多个扬声器。
“他说的是真的吗?”
很快,就有人开口询问了,鸦翼大导师萨缪尔,他已经为战团服务了五百余年,耳朵上方乌黑的头发被银丝斑驳。
“我们是要在这里质疑一位战团长的信誉吗。”
阿兹瑞尔无奈的说道:
“索什扬战团长为什么要骗我们。”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厄奎索斯真的是被困在要塞里了吗?那可是只该被千刀万剐的杂种。”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至少存在这种可能。”
“这是星界骑士的计划。”
阿斯莫代用粗粝的口音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谷
有那么两三个人低声表示赞许。
“不管是不是他们的计划,一个世界已经落入了黑暗之力手中,腐败必须在它蔓延之前得到解决。”
驳斥审讯牧师的是牧师大导师萨福,这位牧师长是个意志坚强之人,拥有圣洁大师的头衔,即使以星际战士的标准来衡量,不仅在他的牧师同伴中很受欢迎,在其他军衔较低的战团兄弟中也是如此。
他和阿斯莫代同样是战团里资历最老的一批审讯牧师,他们两人曾竞争过牧师大导师,但最终萨福在阿兹瑞尔的支持下成功当选,阿斯莫代也成了萨福的下级,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赞成。”
以西结随后也接话道:
“我们是帝国的仆从且忠于黄金王座,倘若这星球已经成为毁灭大能的天堂,那么净化它即是我等曾宣誓的责任。”
“可这将会使我们置于其他战团的指挥下,并且还是一个.....相对年轻的战团。”
说话的是死翼大导师贝利亚,他对于战团的荣耀看的很重,同时也是阿斯莫代一个比较牢固的盟友。
“这很不利于我们接下来追捕堕天使的行动。”
这句话似乎又点燃的阿兹瑞尔的情绪,他的音调顿时提高了几个分贝。
“那么这些口口声声存在的叛徒到底在哪!?”
他虽然没有指向任何人,但目光却锁定在阿斯莫代身上。
“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从那些邪教徒口中审讯出阿巴顿的麾下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角色,他们或许.....”
“牧师,仅仅如此?”
“至高大导师,我们不能够放弃任何一点可能性!这是内环存在的一切意义!”
“不,阿斯莫代,你说错了,若是过去的仇恨和憎恶成为指引我等处理所有事情的一切因素,那么黑暗天使就永远不能够正常的介入任何战争。”
牧师大导师萨福再一次反驳了阿斯莫代的说法,这换来了审讯牧师的一次怒视。
如果说阿斯莫代是审讯牧师中的激进派,那么萨福就是温和派,因为相比于阿斯莫代,萨福不那么激进,手段相对温和,也没有那么多的帝国内部的敌人,更不会给战团带来太多非议。
阿斯莫代已经为黑暗天使招惹了许多帝国内部的敌视,这是阿兹瑞尔对他不满的最主要来源。
随后,牧师大导师转向阿兹瑞尔。
“请让我等为排殇星而战并履行我们对帝皇的誓言。”
这时,阿兹瑞尔又下令播放了一条简讯,上面的信息很简单,白色圣堂和灰骑士将会支持星界骑士这次联合作战的计划。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作出决定,以免这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阿兹瑞尔扫了一眼内环众人。
“我们现在投票。”
第985章 隐秘导师
按照内环的传统,当某位内环成员提出一项提议时,所有成员都会进行秘密投票,此时会议厅中的蜡烛会熄灭,这个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每个参会者都有一颗白球和一颗黑球,分别代表赞成与反对票,每个人的投票权都是平等的,即便是至高大导师也不例外。
会议的大桌上刻有凹槽,一直连通到会议桌中央的一个容器,在黑暗中的每位成员用自己手中的白球与黑球投出赞成与反对票,他们投出的球会沿着桌上凹槽滑入中间的容器中,投票完毕后,蜡烛重新点燃,会有一个机器将会议桌中央的容器取出呈现给至高大导师,他会对不同颜色的球进行计数,确定投票的最终结果。
很快,大厅的烛火一一熄灭,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所有内环成员都看不到彼此,也没有一人发出明显的动静,只有细微的呼吸声,然后是球体与桌面凹槽碰撞的叮当声。
当烛火再一次亮起时,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总共有7个白球,5个黑球。
“就这么定吧。”
阿兹瑞尔不想再节外生枝,立刻拍板了这个投票结果。
“接通频道。”
经过更多的拨号盘旋转和按钮轻弹后,静电在消退前冲刷过通讯器。
“索什扬战团长,我是黑暗天使的阿兹瑞尔,我们赞同你的决定,黑暗天使将投入到联合作战当中,稍晚我将会赶到地面与您会谈。”
很快,回传的信息便发来了。
“无比感激,阿兹瑞尔至高大导师,我等候着你的到来。”
当链接断开时,更多的静电干扰传来。
阿兹瑞尔的面容随即转向严厉和坚决,他直视着每一个内环成员的双眼。
“现在去吧,兄弟们,并让你们的连队做好战斗准备。”
这句话就宣告着战团会议的结束,但在所有人离开后,有一部分人却悄悄的留了下来,并前往另一个更加隐秘的空间。
正如之前所说,内环一大特色就是圈子之中还有圈子,秘密背后还有秘密。(不要再说十一军团辣,索战帅没这么闲的功夫玩极限套娃)
所以非常自然的,即便在战团会议中,也还有更为资深、知晓更多秘密的内环,他们便是六位隐秘导师。
隐秘导师由阿兹瑞尔亲自召集,而之所有召集他们,是缘于塞弗。
在十余年前,阿兹瑞尔刚成为至高大导师没多久,消失已久的塞弗领主在塔尔西斯的战斗中突然主动投降,随后被转移到了巨石。
阿兹瑞尔认为有关塞弗的一些知识不宜在内环中引起广泛讨论,因此便召集了内环中另外五位最资深的内环成员,他们分别是智库大导师以西结、牧师大导师萨福、审讯牧师长阿斯莫代、死翼大导师贝利亚、鸦翼大导师萨缪尔。
他们六人就塞弗投降一事进行了秘密的讨论,阿兹瑞尔也在会上向另外五位导师揭露了一个秘密——在过去一万年间,塞弗曾七次主动造访巨石,而他每次都成功逃脱,同时亦向五位导师揭露了内环成立的真正原因。
然后,开完会没多久,非常耻辱的,因为一连串意外事故(其实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但具体gw也没说清到底是发生在M41末期哪一段时间,因此我就挪到潘多拉战役之前,如有大佬知道可以斧正),塞弗又一次从黑暗天使的视线中逃脱了——
六人开会场所被称为隐秘之室,六人亦在此立下血誓,保守会上所谈论的秘密,事后萨福便用隐秘导师一词来代称这六人。
而这六人,从某种意义上,才是黑暗天使战团真正的领导核心。
隐秘之室很小,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巨大的粗糙的圆形石座,六个巨大的石制椅子,桌子的中心是一个烛台,但微弱的烛光只能勉强包裹桌子边缘坐着的人的身形,他们的大部分轮廓都陷于阴影之中。
“.....塞弗曾经在审讯中提及过排殇星的名字,那次谈话中,他提到这里似乎隐藏着一个旧时代的巨大秘密,但这个秘密与什么有关他却始终不愿意细说。”
黑暗中,阿斯莫代以罕见的冷静语气叙述着最机密的信息。
“但我们直到现在也一无所获。”
牧师大导师萨福轻叹一声。
“这是否又是一个谎言。”
“不,他一定在这,阿巴顿的存在就足以证明这一切!”
阿斯莫代的语气顿时高亢起来。
“黑色军团绝不会没有理由的就到此地,这件事出发前我们就已经谈论过。”
“你是说塞弗将黑色军团引到了这里?”
以西结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他要向我们透漏这件事?”
这一问,阿斯莫代也没有答上来。
阿兹瑞尔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是一尊雕塑,但在场的没有人会真认为他是一尊雕塑。
至高大导师永远都在思考。
突然,贝利亚开口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灰骑士们这次十分反常?过去我们与他们有过几次合作,这些人对于恶魔和异端有着狂热的进攻欲望,通常不打招呼就自己动手了,但这次他们好像旁观者一样,几乎没有任何行动。”
“表面上没有而已。”
萨缪尔低沉的嗓音就像是摩托的引擎。
“巨石曾经监测到他们的战舰曾有数艘小型飞行器悄悄离开。”
“那个白色圣堂和星界骑士也非常可疑,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阿斯莫代一如既往的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可疑!非常可疑!”
终于,阿兹瑞尔开口了,带着不可置疑的权威。
“塞弗说出排殇星的时候我也在场,他只是说了两句话,没太多东西,叛徒们早已习惯了释放各种烟雾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们也不知一次吃了这样的亏,甚至还因此与其他战团交恶。”
“但是——”
“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击破黑色军团,只要打败了敌人,你想把整个世界翻过来都没问题,可如果作战不利,那么不仅我们辜负了我们对王座的誓言,也将为战团蒙上巨大的耻辱!我们的耻辱够多了,我不想再加上一个放跑大掠夺者,这段时间对叛徒的追查先放一放,萨福,阿斯莫代,我需要你们到前线去激励战士们。”
萨福点了点头,阿斯莫代挣扎了一会,最终也没有再提出反对。
阿兹瑞尔松了一口气,接着轻轻一挥手。
“那就散了吧。”
一瞬间,烛火熄灭,一切秘密与背叛再度隐藏于黑暗之中。
第986章 大熊座号的毁灭
标准泰拉历,954.M41
极限星域,德米特星区,潘多拉星系,B87-9节点
大熊座号是一艘服役了两百年的武装运输舰,经受了常年战火的磨练,铭刻着许多战争的伤痕。
她曾经参与过哥特星区的战争,也曾经在钢铁回廊直面艾尔达海盗,还曾经与舰队一起在弗拉克斯的战争中突破了敌人对轨道的围困。
她的机魂古老且顽强,机动敏捷,不容易被击倒。
因此,当她执行物资运输任务,却被敌人孤立在距离排殇星越三个小时路程的破碎小行星带,面对自己的毁灭之时,这毁灭来的并不算快。
没有突然的引擎核心破裂,没有致命的钷素爆炸,但她已经受创无数,被成千上万发白热的激光炮火刺中,被一连串炮弹打得歪歪斜斜,被熊熊的离子火焰熏得焦黑。
这些攻击不断冲向她,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战舰向她射出的致命能量间飞舞。
虽然已经无路可逃,但大熊座号从来没有间断过射击,即使是临近她的终点。
她的船壳破败不堪,渗漏着火焰与鲜血,沉浸在漫天炮火之中,驱动着她那老迈的引擎以继续锁定她周围的战舰。
当所有护航舰都化为尘埃,最后一艘护卫舰的残余随着火花与浓烟而倾覆,她已是孤军奋战,在一片钢铁和死亡的海洋中的灰色孤岛。
忽然,大熊座号的前方炮塔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将一阵迅猛凌厉的仇恨之焰倾泻到一艘敌人的战舰上。
所有仅剩的能量都被赋予这次炮击,用一阵纯净而难以阻挡的能量击碎了虚空护盾。
那艘掠夺舰的护盾过载了,舰身上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纹,摇摇晃晃的躲向一旁。
这一击是有力的,可是大熊座号的终点也即将到来。
憎恨之心号那巨大的身躯如同深海巨兽般划过缓缓四散的碎片,从阴影中现身,准备开火。
大熊座号缓缓地转过身来,尽管难以置信,可是这艘步履蹒跚的武装运输舰在氧气飞速泄露,能量如同洪流般流失的窘境下依然及时发现了迫近的危险并准备用火力来迎接。
在每一层甲板,幸存的船员们担负着生存的重担,仅仅为了防止离子引擎爆炸或者内部船壳垮塌而上演着一出出英雄主义的故事。
加曼·海尼,被船员们亲切称作‘老渔夫’的大副,是舰桥崩塌中唯一的幸存者,也是他在指挥这艘摇摇欲坠的运输舰。
他准备用另一阵齐射痛打来犯者,尽管知道这次不会有所斩获,但是依然决心战斗至最后一滴血。
但他还是遗憾了看了一样通讯阵列,负责那里的军官已经死了,鲜血染红了操作板,在敌人发起袭击后的半个小时里,他们一直试图给附近的帝国力量发去信号,但通讯被什么干扰了,任凭技术人员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发出一条通讯。
星语者更是指望不上,他在袭击开始前就昏迷不醒。
虚空中,憎恨之心号保持着航向,无情,流畅。
为力保完全,红海盗的战舰以冷酷的精确性竖起他那一列列火炮,决心用最无情也是最简单的办法解决这一切。
他已就位,随后火力全开,点亮了虚空。
当强光消散,龙骨被击中的大熊座号在极度痛苦中翻滚着,似乎是想要摆脱这伤害。
最后一片护盾解体并失去了活力,一连串的爆炸在左舷发生,在黑暗的宇宙的衬托下如同一条扭曲的烈焰之蛇。
这艘船舰现在已经没有更大的威胁了。
在指挥桥上,六十二岁的加曼·海尼正努力从身边乱成一团的钢铁构架中挣脱出来,拖动自己被鲜血浸透的躯体重新回到控制台。
所有屏幕影像都失效了,生命循环系统随着阵阵颤抖也停止了运转,将幸存的船员完全置于窒息与寒冷的威胁之下。
他环顾四周,在光矛将他所指挥的这一切毁灭之前试图发现什么。
空无一物,机魂早已冰冷,默不作响。
老大副抬起头,视线穿过实体宇宙观察镜上的塑化玻璃,他最后看到是是憎恨之心号那血色的船体划过他的视野,正清除着他面前的各类被毁坏的障碍。
当从底端传来的爆炸逼近他所处的位置,击碎残存的一切,把残骸抛射至遥远而虚无的宇宙,加曼·海尼静静地注视着正在到来的死亡。
忽然,一种异样之感从他的膝盖蔓延开来,在他的体内升腾,使他双肩收紧,染血的牙齿外露——那是对躲藏在暗处的敌人深深的蔑视。
“帝皇的惩戒会降临到尔等头上。”
他咆哮着,同时最后的爆炸被点燃,虚空涌入船舱。
“你们这群异端,叛徒,懦夫!”
注视着帝国运输船队的毁灭,噶尔莫泽杰(萨尔铂冬)感到一种温热的满足感在体内荡漾,他从未感觉如此之好,特别是自从…呃,好吧,其实这么多年也的确有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感,有一些更是新近才出现的。
他坐在憎恨之心舰桥的指挥座上,变异的躯体半躺着,装饰精美的头盔已经摘了下来,正欣赏着最后一片残骸在虚空中旋转。
其实撞上这支运输舰队完全是意外,不过还好他们及时消灭了敌人,没有让敌人把求救信息发出去。
他短暂地想了想那些船里的“货物”,他们有多少,他们能干什么,他们去往那里?
一想到这些物资可能都是属于星界骑士,属于索什扬调配,于是一种更大的满足由衷而发。
“大人,已确认没有幸存者。”
下方传来一阵声音,他低头看到一名军官侍立在通向指挥台的金色台阶上,准备接受命令。
噶尔莫泽杰用一种有趣的眼光打量着他——数周以来都没有感觉这么好了。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大人?”
“回答我。”
军官显得一头雾水。
“抱歉,我不知道,大人。”
噶尔莫泽杰大笑着拍了拍他那变异下肢的关节,说到:
“当然。”
这个军官在他眼中完全没有一个战士应有的样子,身材短小,体格精瘦,皮肤坚硬,苍白。
但他很机灵,这是噶尔莫泽杰最看重的潜质。
第987章 火中取栗
憎恨之心的舰桥上,那军官耐心地等待着,所有人都是那样,那些被征召的凡人们,曾经是属于那无比光荣的宗教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信徒,但现在却汇聚在这里组成了“噶玛洛部”,一支复仇之师。
他们被灌输着幻影战士们就是神,是在无知和盲从的暮霭中带来知识与启迪的先驱。
每支噶玛洛部都被分成上下两部分,即人数较少的精锐,以赤色烈焰为旗,以长白鬃马为纹,而人数较多的炮灰则以黑色水纹为旗,白蹄豹纹马为纹。
“如果你知道这些的话,那你现在已经化成灰了,好了,去做你的事吧。”
军官深鞠一躬,退下了。
其它船员也安安静静,有条不紊地在恶魔之胃般的船舱内忙碌于其它事务,身着血色制服的传令兵将日常条令传达给岗位上的守卫,在大理石地板上传来阵阵轻微的回音。
绵延的黄铜线条装饰着高大的观察窗,那些用透明的水晶制成的玻璃。
憎恨之心号低沉而轰鸣的引擎声和其它轻柔的杂音混在一起,组成了一曲百花争鸣的交响乐。
噶尔莫泽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思考着所有的阴谋和计划,力求在他本人介入排殇星的地面冲突前使它们万无一失。
行星的曲线已经被仪器捕捉到,并在右舷下方的观察镜中低低地悬浮着,尽管它的内部和外部有那么多腥风血雨,可是它看起来还是那么安详,静如止水。
再一次,昔日的饮魂者智库感受到了那种感觉,一种急迫的灼痒感,令他浑身的皮肤如波浪般在颤动。
于是他急切地将头甩了回来,大汗淋漓,而那汗水如同渗透在丝绸长袍和盔甲中一般紧紧包裹着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
他警觉地回头,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
船员们似乎对这一无所知,还在忙活手头的事。
随后他小心翼翼,动作缓慢地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轻抚着他柔软的皮肤和盔甲的领口相摩擦的地方。
这愈演愈烈的神秘的漩涡,正裹挟着诅咒与毁灭的奥义,在那里酝酿着。
雪莲刃,雪莲刃,如果他不能找回那个东西,那么他体内积蓄的力量最终只会让他步入毁灭。
意识到自己在恐惧,噶尔莫泽杰缩回了他的手,紧紧的抿着眉头。
他一定能战胜这一切。
“我恨你。”
他蠕动着装饰着黄铜的嘴唇,盯着在观察窗中冷寂,呆滞地悬浮着的排殇星。
“这就是你迫使我们变成的样子,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所作所为。”
喃喃自语中,噶尔莫泽杰从指挥座上霍然起身,紧紧捏着头盔,完全无视周围的船员,同时青紫色的眼睛变得黯淡,情绪在一瞬之间骤然转变。
“太可笑了,你们想洗涤自身的堕落和污损,但你们不会成功的,索什扬,你不会成功的。”
他一边诅咒,一边喘息着。
“我们会阻止你,让你们缺陷丛生,就和我们一样,让你们濒临破碎,就和我们一样,而当终焉之时降临,你便会虚弱无力,孤独无助地面对命运的毁灭者——”
噶尔莫泽杰垂下他的头,在那一瞬,思考着他的怒火究竟被什么而驱动。
“十一军团,你们——会和我们一样。”
他喘着粗气,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着。
这时,他忽然觉察到了什么,转过了头。
只见千字的图贝克正从不远处开启的闸门里走出,右手中还握着一枚圆形的黑色水晶。
“敌人解决了?”
图贝克到了舰桥上之后,便扫了一眼观察窗外的虚空。
“解决了,你那边怎么样?”
“哼,伊戈瑟莫那狗杂种投靠了阿巴顿后臭屁得要死,和他说两句话就好像我欠他似的,要他不在我面前,不然我肯定给他一耳光。”
伊戈瑟莫和图贝克其实还是颇有交情的,在大远征时代,他俩就是一个学会的成员,彼此之间关系还不错。
但一切随着图贝克追随阿里曼和红字法术而终止了,两人之后上万年的时间都没有再联络过,因此图贝克找到伊戈瑟莫时,对方还以为他是那个变化灵伪装的,好一顿臭骂。
噶尔莫泽杰当然知道这些,但他不关心千子这些恩恩怨怨。
“对方怎么说。”
“他同意协助我们进入轨道,不过他希望你到了地面后第一时间去见阿巴顿。”
“会的。”
“不过你真的相信那家伙吗?万一他突然出卖我们,到时候人或许能跑,你船可就跑不了了。”
图贝克表现得颇为担忧,这也不是他胆小,而是噶尔莫泽杰的计划确实很大胆。
他要在四个战团,几十艘战舰的眼皮底下,开着憎恨之心号悄悄溜到排殇星的轨道上,然后投下登陆艇。
如果换做别人,图贝克一定认为那人在找死。
噶尔莫泽杰对此担忧却只是笑了笑。
“他没有理由出卖我们,因为我们现在是他们唯一指望得上的援兵,八嘎现在还带着舰队与帝国海军躲猫猫,怕是顾不上他们。”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五个小时后。”
噶尔莫泽杰对此次行动的信心还是比较充分的,因为他有一个得力帮手,那个帮手强大与否且不说,但却具备极强的伪装能力,能够让这艘巨舰暂时从敌人眼中消失。
而他所需要的,仅仅是排殇星地面配合对星球大气信号进行干扰,防止他们登陆时被地面的探测器发现。
在噶尔莫泽杰的计划中,隐秘是这次行动成功与否最关键的因素。
“不过我挺好奇的,帝国已经占领了轨道,为什么不直接将阿巴顿连同星球一起抹去?”
听到图贝克的话,噶尔莫泽杰露出一副扭曲的笑容。
“因为那些帝国走狗中有某些人存有私心,而且他们也不敢保证抹去星球就能消灭阿巴顿,反而会让亚空间裂隙彻底失控。”
“这地方居然有一个裂隙,而我有几次经过潘多拉星系却毫无察觉。”
图贝克嘟哝着,脸上满含困惑。
“毫无察觉。”
“因为有什么在遮蔽这个世界。”
但噶尔莫泽杰说出那个名字。
“等我们到了星球之后就能与它碰面了,相信我,它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
第988章 阴影战争(上)
在帝国重兵将黑色军团领主厄奎索斯围困于7号要塞之后,排殇星的地面战场却迅速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中。
黑色军团停止了对各个探险者要塞的进攻,而阿斯塔特战团们在将居民从要塞中撤出并安置在红砂山脉的营地后,也没有再坚守那些要塞,而是迅速朝7号要塞的位置集结。
接下来的日子里,双方都没有再发生战斗,星界骑士的战团长索什扬·阿列克谢在抵达行星地面后的第一时间,便于白色圣堂,黑暗天使以及灰骑士的领导者进行了一场战略会议,参会的还有审判官以及当地驻军的代表史崔克上校。
三个小时的会议很快就决定了随后帝国方面的部署。
各个阿斯塔特战团将负责7号要塞某一方面的防御,而星界军与当地驻军则在要塞周边三十五公里范围内修筑大量工事,碉堡与壕沟,摆出一副长期围困的姿态。
很明显,这是一个阳谋,索什扬将选择权交给了阿巴顿。
是全力出兵挽救被包围的部队,还是断尾求生,承受兵力和声望上的双重损失。
但黑色军团没有进一步反应,双方似乎就在战场上那么静坐了下来。
不过表面上的平静,并不代表着阴影下的波涛有丝毫减少,黑色军团虽然暂时没有大的动作,但他们的侦察部队和小股袭扰部队的活动日益频繁,不断趁夜色袭击凡人守军的驻地,屠杀和掠夺里面的守军。
这是混沌力量非常惯用的士气打击战术,成为联军指挥官的索什扬于是也见招拆招,部署了同等的反骚扰力量。
在大战前夕,一场阴影中的战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在这儿,连长。”
巴赫拉姆蹲在一个水坑边,用手指擦着丛林地面上的焦土。
“更多的痕迹。”
塔洛斯中断了对附近灌木丛的搜寻,走到巴赫拉姆身边,也单膝跪下,抚摩着对方发现的隆起和凹槽。
“萨布林,李林,来这里。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附近的两支小队随即放弃了自己的详细搜查,听从了连长的命令。
“从图案上看是某种履带载具,这还只是局部,但是这里的地面略微凹陷,表明它在星球雨季会留下一潭雨水池,这就是为何此地的痕迹如此强烈而在别处完全消失。”
萨布林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精准。
“这些痕迹是三天前留下的,你看,以至于地衣都有时间在上面生长。”
萨布林指着巴赫拉姆用他的战斗匕首砍下的茂密树叶以露出下方印记的地方。
“如果失踪小队的载具从这条路经过,那就不是最近的事了。”
从他视野的角落里,塔洛斯注意到另一个侦察兵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好像要去寻找更远的痕迹,于是瞥了一眼战术指示仪上挤在模糊印记上的四人。
“尼亚斯,你想提出什么意见吗?”
那个正往远处走的年轻人大步走到他的上级面前,从他的步态可以看出他的热情。
尼亚斯深邃的眼睛和乌黑的头发总是让塔洛斯以为他是年轻版的马库沈。
来到塔洛斯身边,尼亚斯也蹲了下来。
“我猜是奇美拉,即使痕迹几乎完全被磨掉了,但我在那边看到了延长的痕迹,可以通过轨迹的宽度和形状来判断,看到那两块凸起的区域了吗?就是在这里,湿泥穿过了连接在一起的轨迹的缝隙,这还有另一个。”
他指了指那块几乎看不出来的印记,然后用手在上面划了划,每隔一段时间就摇动手指。谷
“还有另一个,还有另一个…”
尼亚斯继续描述着,虽然塔洛斯在尼亚斯参与讨论之前便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仍然对新兵未经训练和增强的速度和精准性感到欣慰,某种意义上他真的很像马库沈。
塔洛斯对尼亚斯在树皮上发现最初的磨损痕迹时也留下了同样的深刻印象,而这也在他们发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就把他们重新带到了课程上。
“还有另一个。”
尼亚斯突然站了起来,他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凝视着远处。
“奇美拉朝这边走了。”
他又补充道,一面举起一只胳膊指着南面浓密的绿叶,预先回答连长的下一个问题。
“十一连,排在我后面,单列纵队。”
塔洛斯站起来命令道,在战斗情况下,他会用手势发出命令。
到目前为止这还只是一次训练、
尼亚斯试图从塔洛斯身边挤过去恢复他在队形中的位置,但十一连的连长伸出一只强健的手臂挡住了新兵的去路。
“你要跑到哪里去,尼亚斯兄弟?”
塔洛斯微笑着说道,放下他的阻碍并在困惑的侦察兵后面占了一个位置。
“带路吧。”
当太阳完全冲破地平线时,十一连已经深入丛林五公里,抵达匿藏在高耸树下翡翠般的幽暗之中。
一些扭曲异变的动物叫喊着,于昼循环中的灌木丛碎布疾跑,开启了它们对食物的无情狩猎。
塔洛斯耳中的通讯电珠仍然活跃,充斥着来自临近区域的战术报告,而风暴鸦则在云层上方巡逻,尽可能保持对敌人渗透单位的侦测。
随着丛林逐渐变得茂密,奇美拉的足迹变得越来越清晰,以至于新兵们在过去的几公里能够一直沿着一对完整的痕迹前进。
尼亚斯在小队前保持着他的注意力,侦察兵的眼光很敏锐,并且他有时会放慢脚步更密切地注意路上的一些标记或偏差,而不需要完全停下来。
在他身后,他的战斗兄弟把枪口对准了由运兵车开辟的道路两旁的茂密树叶,对当地的野生动物和任何潜在的伏击都保持着警惕。
塔洛斯也拔出了他的武器,虽然他握在拳头里的是他那把未激活的动力剑而不是他的手枪。
当他在灌木丛中穿行时,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他的思想,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些明显的东西,一些就在他面前却不太对劲的东西。
尼亚斯突然停在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沉思。
“它们不见了。”
尼亚斯转向他的连长说道:
“痕迹。它们刚刚……消失了。”
新兵脸上明确地写满了困惑。
第989章 阴影战争(下)
塔洛斯蹲下亲自查看,果不其然,两条轨迹线同时终止,尽管这条路莫名其妙地继续穿过丛林。
他折回脚步,越过了其他五名新兵,他们的武器现在更专注地对准了绿色的暗冥之光。
塔洛斯仍然弯着腰,一边走一边用手抚摸着地上的凹陷处。
“轨迹没有再深入了。”
他说着,抬头看着自己的连队。
“可看起来它并没有减速。”
萨布林开口到说,随后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
“而且没有武器释放的迹象。”
“也没有爆炸物的痕迹。”
李林随后进行了补充,他们每个人都渴望给塔洛斯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他们已经克服了考验,证明他们有资格进入星界骑士的队列,但他们仍然必须通过侦察兵的考核。
“它就像是……消失了。”
巴赫拉姆略带困惑的看着地上的痕迹。
“但几十吨的装甲运兵车不会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塔洛斯把注意力转回到轨迹上,然后凝视着外面茂密的丛林。
“你们不要那么肯定,首先得理解我们现在身处于一颗充斥着亚空间之力的星球,物理规则在此地早已被扭曲,你们从没有见过亚空间真正疯狂的一面.......我曾看见让人理解力达到极限的事物,与作为人类最大恐惧显现出的生物和实体战斗,我曾目睹庞大的星际飞船,由亚空间提供动力,在真空的虚空中燃烧,我曾见证在我眼前转变为疯狂野兽的士兵,也曾见过一个呼吸时间内就夺去了所有人生命的传染病,还有一个星球大小的血肉团,以及使机械教最伟大的成就看起来和轮子发明一样的异形科技。”
塔洛斯起身,向那些枝繁叶茂的大树走去。
“一辆奇美拉能凭空消失?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它当然可以,着一节课教授你们的就是,在面对亚空间力量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我们用尽所有其他选择之前,或许它就在丛林的某处,现在散开并在方圆两百米范围内搜索。”
数小时过后,正当排殇星的太阳到达顶点时,萨布林的小队定位到了失踪的奇美拉。
它并没有消失,抑或并没有在最初的搜索区域内消失,但是他们的发现揭示了比它回答的还要更多的问题。
“它一定在这呆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尼亚斯说到,用一只手沿着包裹着载具外壳的腐蚀层摸了摸。
“机体的某些部分几乎都锈烂了。”
“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雨水的化学成分导致它这么快就生锈?”
李林一边打量奇美拉一边轻声说道:
“但它怎么会离踪迹这么远,又是什么把它掀翻的?”
战士围绕着受损的运兵车,在被氧化的金属致密层下方几乎看不出它原有的编号。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是如何在离它的踪迹消失超过半公里的地方停下来的,更没有痕迹指出它被抛向空中,也没有它翻滚过地面且挖凿出泥土的痕迹。
这就好像奇美拉从一个地方被拉出,然后在别处倒着放了下来。
塔洛斯跪下用手指戳着丛林地面,他的胳膊伸过腐臭的泥土直到接近碰到他手肘,随后把干泥撕开,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抽出手捧着他刚刚挖出的肮脏黑水,指缝间有几条蠕动的泥虫。
“此地腐蚀程度还不深,而且没有太多氧化金属的味道,这里的湿度也不会加速氧化过程到这种程度。”
随后,塔洛斯在被掀翻的运兵车里踱来踱去,他的不安丝毫没有因发现它而减轻。
运输工具似乎已经被弃置在丛林里很多年了,没有证据表明它是如何变成那样的。
这支小队的失踪似乎另有隐情。
“萨布林,尼亚斯,帮我把舱门打开。”
塔洛斯说着,扯掉了一束缠绕在奇美拉后方的藤蔓。
尽管有3名星际战士的合力,锈迹斑斑的门还是不愿挪动。
最终,支撑它的铰链坏了,已被腐蚀的金属板被扔到了一旁。
所有人在里面潮湿的,散发着恶臭的空气喷涌而至时都后退了一步。
可塔洛斯没有退缩,而是接近敞开的舱门。
其他成员将他们的武器对准了穴口,准备在那些阴湿空间内为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等候他们的指挥官。
绿色的丛林之光射进了运兵舱,在内部的残骸上投射出一种虚无缥缈的光芒,枪和弹药散落在其中,堵塞了杂乱躺在他们葬身之地的身着甲壳甲的尸骸之间的通道。
先知的视力和在白天一样有效,他数了数发现有八具尸体,所有人都统一身穿星界军制服。
尽管盔甲保持了它的完整性,而它被设计用来保护的东西却并没有,颅骨在没有面罩的头盔中茫然地凝视,所有的残余血肉早已腐烂殆尽。
随着这个坟墓重新对外部的丛林开放,苍蝇和其他昆虫嗡声飞进奇美拉,吸引它们的是此地的气味与获得全新繁殖场的希望。
塔洛斯把最近的一具安葬于它同伴身上的尸体抬起,拖向自己。
内脏在甲壳的保护之下,已经液化但未完全分解。
塔洛斯拉开盔甲的领子,露出瘦骨嶙峋的脖颈,展现了他所期待的模样。
两块椎骨被完全切断,几乎可以肯定是断裂于奇美拉的神秘飞行和猛烈降落期间。
在第41千年,为人类神皇服务几乎肯定将以死亡告终,此乃不可否认的事实,对于星际战士而言,这一结局通常是光荣的,是在不可逾越的困难面前做出的英勇牺牲。
对于那些并没有受到原体基因遗产的王座信徒而言,此等死亡也将在战场上发生,他们紧握着武器,保卫着一个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对抗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异族或魔鬼。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死亡将是徒劳,是对潜能永远无法实现的人类生命的浪费。
譬如在一场虚空战中连同剩余的兵团和运兵船一起被附带损伤泯灭,甚至没来得及预见就被轨道打击或炮火炸为乌有,被使用诡计和破坏作为其惯用手法的隐形敌人毒死或染上疾病,或是在当他们策马投入战斗或是执行补给或侦察任务时于载具内部被屠宰,武器甚至从来没有为反击而开火。
第990章 次元爪
塔洛斯检查了其余七具尸体的死因,每次他都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有时还外加导致颅骨骨折的创伤。
“塔洛斯连长,你和你的队伍有危险。”
忽然,塔洛斯的通讯器响起了,一个粗哑的、被静电干扰的沉重的声音从里面发出。
不过塔洛斯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卡杨。
但先知倒没有慌乱,而是从奇美拉中推了出来,轻声道:
“这是一个陷阱?”
“陷阱倒不是,不过是一个附魔者带着几条恶犬在附近筑巢了。”
“哦。”
塔洛斯眉头一挑。
“那这支小队失踪也是它们的手笔?”
“应该是。”
“可以解决掉吗,毕竟这是我们来的目标。”
“可以,不过你们得配合一下。”
“当然。”
说着,塔洛斯已经离开奇美拉,并发出信号让连队准备行动。
“连长,我们要去哪?”
巴赫拉姆的询问代表了众人的心声,大家还没琢磨清楚奇美拉是怎么回事,塔洛斯忽然带领他们朝西面走去。
但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痕迹
“走就是了。”
塔洛斯根据卡杨的指引朝西面移动,很快,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应该什么也没有的敌方,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城镇!
“这.....地图上没有这个标识,怎么会有一个聚落?”
塔洛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入了那个死城。
这个地方由一种干燥的白色石头建成,像是白垩石,但不是,即使是碰一下都会让它的表面化为灰尘。
耸立的城镇之上,天空是紫蓝色的,而且点缀着八颗明星,随着风时断时续,白色的尘土叹息着,从白墙的地面和角落处飘出,就像水蒸气一样:就像一幅从时光中暂停了数万年又慢慢消逝的城市。
一个空城,满是白色的建筑,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没有家具,没有装饰和财物,甚至没有死者的痕迹。
只剩下这些寂静的高塔、房屋、还有茫然的楼梯。
走了一两个小时后,他们注意到两件事。
一是这个咋一眼看上去不大的城镇实际上广阔无际,他们穿过高塔、墙壁、屋顶,只看到更远处的高塔、墙壁、屋顶。
二是这种空虚使人焦虑不安,战士们开始焦虑,因为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风的叹息声,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墙上和门框上落下来的几缕淡淡的白尘,什么动静也没有。
如果他们向彼此说话,他们的声音会回荡在周围的街道上,但回声却不是立刻传回来。
每一声回声都是几分钟后才回来,正好比能让人感到舒心或自然的时间多那么一点点,而且每一声回声都如同原声的完美复制,而不是被声学掏空了的声音。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早就停止了说话。谷
塔洛斯停了下来,发现鸟卜仪不动了,指南针也静静地悬着,拒绝摆动。
忽然,死寂的白色街道上传来了一声回声,那回声诉说着一个词。
“苏拉西恩——”
但刚刚谁都没说话。
以太之风短暂地停息,一切都沉寂了。
塔洛斯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前方,肾上腺素开始在他的肌肉里燃烧。
什么东西出现在那里,那个肉眼无法捕捉的敌方,非常轻微,普通的人类根本无法觉察,借助机器也不行。
但塔洛斯远非普通。
在新兵中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塔洛斯上方的空气突然被不知从哪里绽放的蓝色火焰点燃,随后一个披着扭曲动力甲的身形扯开火焰,出现在上方,并伴随着足以冻僵灵魂的尖叫,爪子环绕在超自然的火焰中,并第一时间俯冲向先知。
塔洛斯似乎早有准备,激活动力剑并挥砍,剑身上的力场闪电随着剑刃挥动而噼啪作响。
先知转动足跟时它粉碎了寒冷的空气,尔后与利爪的锋刃摩擦出一簇火花。
那尖啸的怪物由于冲击力反跳开,但它的动力甲无法吸收塔洛斯攻击的力量,整个躯体滑动着落在地面。
塔洛斯马上跟了过去,连了一记悬臂挥砍。
那怪物也急速的格挡,武器彼此震开,更多火花飞溅。
直到此时,众多新兵才看清袭击者的样貌,在图书馆里看了不少资料的巴赫拉姆立刻认出了这扭曲身形的身份——
“异端的次元爪!”
次元爪曾经是阿斯塔特军团突击战士的一员,由于长时间暴露在亚空间中,物质形态受到了非常眼中腐蚀,盔甲和肉体完全链接在一起,渴望切开、剁碎和肢解猎物,但由于它们堕入混沌程度甚至超过了猛禽,因此也丧失了说话、推理或创造的能力。
不过亚空间赋予了他们切开维度穿过实体宇宙的阻隔的能力,因此次元爪的敌人到临死前都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大肆杀戮一番后,它们又会潜回到噩梦般的维度。
次元爪专注于近距离暗杀,所以经常装备闪电爪。
塔洛斯一脚将前方嚎叫不止的次元爪踢开后,扫了一眼对方的盔甲,结果在肩甲上看到了些许痕迹。
那曾经是他无比熟悉,又无比骄傲的标志,一个带血翼的骷髅。
“是午夜领主那帮杂种。”
在他身后,萨布林忽然开口到。
“他带着叛徒的标志。”
塔洛斯看着冲自己嚎叫不止的次元爪,意味深长的回应道:
“是啊,一群可悲的杂种。”
就在此时,更多的嚎叫声响起,周围的建筑上多出了五道模糊的身形。
它们蹲在屋顶上,亚空间火焰流淌在扭曲带刺的盔甲表面,并是不是歪一歪脑袋,就好像不详的乌鸦般。
“防御阵型!”
巴赫拉姆大喊一声,新兵们立刻形成一个紧密的圆形,抬起枪口指向高处的敌人,彼此背靠背,将塔洛斯等指挥人员围在其中,这种队形主要用于应对神出鬼没的敌人。
塔洛斯知道,这就是卡杨所说的巢穴,一个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的罅隙,而掌控它的则是一个恶魔。
忽然,前方的道路着火了。
那笔直的道路爆成了一团亮橙色火焰,像纸一样迅速燃烧,化为灰烬,留下一个足够驶入一辆载具的缺口。
第991章 刀片爱抚者
“嗯?”
塔洛斯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燃烧的火焰,他看到了另一双的眼睛,代表着一个古老、野性的心灵,黄色的眼睛上有着黑色的虹膜。
在那火焰烧出的现世缺口之外,只有一片漆黑,好像午夜的一部分提早来临了。
但那黑暗里,有很多眼睛,他看见它们向里面张望,圆睁的怒目,邪恶的眼睛。
“连长.....”
萨布林说话时喉头有些颤抖,他还未见过这种东西。
“那是什么?”
“怕什么,恶魔而已。”
那恶魔从烧穿的缺口穿过,它沸腾着,就像液体一样,流过边界,散布在碎石路上,就像焦油般,在黑暗中散发着烟雾。
众人只能看见在地上逐步分散的潮湿,就像阴影一样蔓延。
这就是它的主体,一个巨大、荒谬、而又完全统一的形状,一片从纯粹的夜晚上切下的黑暗,异常凝重,就像用过的钚。
众多眼睛的上方,隐现出很多比机翼还宽的角。
它脚边渗出的黑色水潭里,蜘蛛腿一样的肢体开始蔓延,痉挛的伪足萌芽而又消退,那些伪足从冒着热气的焦油中短暂地伸出来,然后又像夜间杂草定时枯萎一样慢慢地死去。
它是一个阴影,在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而挣扎。
伴随着它的出现,众多声音叽叽喳喳,塔洛斯从风中听到了他认识的那些人的声音,意识到那些都是谎言。
他听见了夏尔的笑声,他听见了马库沈,在向他借金剑看看,随后听见了乌萨斯的咆哮,诅咒着所有人,又赞美着血神,并且还听见了至尊喃喃着被遗忘的神灵的名字。
塔洛斯举起枪,调到全自动模式,开火。
子弹击中了它,在那前进的黑暗里掀起了涟漪,但黑暗吸收了那明亮的光点,伤口流出了牛奶般的液体。
伤口愈合的速度和打出伤口的速度一样快,**般的血液也随之褪去,子弹无法伤到它,它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这一点。
它不仅仅想让他死,它想让他支离破碎。它想在吞噬他之前让他的灵魂在痛苦中焚尽。
它想要激怒他,想让他感受到怒火、痛苦还有悔恨,以及其他所有一万年的人生中的失败。
塔洛斯终于知道为什么它抓住奇美拉却要把它带到那么遥远的敌方,因为它要品尝痛苦,品尝凡人在黑暗的车舱里缓慢死去时的绝望和悔恨。
但现在,塔洛斯成了它眼中的一个美味佳肴,一次丰盛大餐。
那么多个无情世纪的痛苦、失败、懊悔可以梳理,可以挖掘,远远超出一个凡人的一生可以囊括的总量。
这也是为什么塔洛斯直接就能找到它的原因,.。
不是他找到了它,而是它找上了他。
就在此时,另一个高亢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以银塔与永燃之眼的名义,汝等永缚于以太的牢笼。”
忽然,恶魔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叽叽喳喳的开始蠕动,并飞速后退。
但已经来不及了,它所处的空间迅速崩溃,一张手掌大小的莎草纸卡片从天而降,十九圈神秘的祷文悬浮在它周围。
紫色闪电从云层中跃出,在地上蚀刻出一圈圈的伤疤,驱散了粘稠的阴影,令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臭气和令人作呕的香甜气味,无形地在皮肤上泛起涟漪,被巨大的仪式圆圈放射出的非自然能量搅动着。
六只次元爪蜷缩在圆圈外面,它们的身体疯狂地扭动着。
在次元爪的后面,塔洛斯看到了正主,一个穿着殷红色盔甲的次元爪,浑身插满锋利的刀刃。
它叫残暴者苏拉西恩,也叫做刀片爱抚者,曾经是一名帝皇之子的突击队长,但是在被一个神秘恶魔附身后,它变成了一个“有智慧”的次元爪,同时也是黑色军团仅有两个次元爪领主之一。
苏拉西恩的盔甲上除了刀刃,就是被撕破沾污的人皮,人皮上绘着神秘的印记,闪着一种奇怪的荧光。
而它盔甲外仅有几处裸露的皮肤像蜡一样,有黑色和灰色的斑驳,好像和尸体差不多。
当苏拉西恩出现时,巴赫拉姆等一众人之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涌动,似乎是从地底深处升起来的,夹杂着黑色的蒸汽。
塔洛斯举起发光的动力剑。
“干掉它!”
他的声音就像小号一样在嘈杂声中回响。
“决不可让它逃脱!”
阿斯塔特们立刻以行动回应,手中的武器纷纷开火。
围成一圈的次元爪们立刻做出了反应,四处乱窜,愤怒地尖叫着,但是它们引以为傲的亚空间穿梭能力却失效了,整个空间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锁,使得它们进退无路,随后被子弹、火焰和可怕的热熔的爆炸声所包围。
大量子弹穿过厚厚的装甲,在柔软的身体下面爆炸,并在次元爪们的躯体炸出血淋淋的弹坑。
其中两个在炽热的钜流中挣扎着嘶嘶作响,第三个干脆直接爆炸了,有两枪热熔击中了它的头部和腹部,离得比较近的甚至被冒着热气的液体溅了一身。
然而,尽管有可怕的伤口,幸存下来的次元爪仍然继续战斗。
其中两个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塔洛斯身上,他们从左边和右边向先知猛扑过来,手中的利爪互相碰撞。
但是塔洛斯混迹恐惧之眼多年,虽然没有直接与次元爪战斗哦过,但他在战帮里可没少与泣血之眼的猛禽们切磋,他太了解这些怪物的战斗思维了。
因此当第一个向他扑来的时候,塔洛斯低身向左俯冲,举起了他的剑,而那只次元爪的一跳正好把剑带过了他的右肩。
动力剑刺穿了次元爪头部的一侧,就在下颌骨后面,就像利爪一样,在对方后部撕开了一道燃烧的伤口。
第二只想要偷袭,却发现自己的攻击被塔洛斯的箭步躲开了,这使得它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冲击方向。
塔洛斯直接用手枪的一发爆弹把对方的一支手臂射了出去,片刻之后,他的另一发射击击中了次元爪头盔的另一侧,在骨头上留下一个发光的弹坑,一眨眼的工夫,它的大脑就沸腾了。
萨布林随即扑向身受重伤的次元爪,开始用他那咆哮的链锯剑砍下对方的四肢和头。
在萨布林的左边,一只燃烧的次元爪跳进了攻击小队的中间,疯狂地挥舞利爪撕咬着战士们的盔甲的。
但随着巴赫拉姆和李林一左一右将其刺穿,接着高高挑起,抽搐的次元爪在半空中被愤怒的战士们分解成了几十块。